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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她倏地一笑。

    媳妇儿。

    不是娘子,不是夫人,不是爱妃。

    是媳妇儿呢。

    真他娘的带劲!

    那她该如何称呼他呢

    不是夫君,不是殿下……那便称“死鬼”

    对,就是死鬼。

    “媳妇儿”和“死鬼”这一对称呼极好,充满了劳动人民田间地头的原始气息。

    媳妇儿,来睡一个。

    死鬼,滚一边去。

    她扑哧一笑,觉得这场亲事真是特别特别好。

    她的那些族人终于没有害她,干了一件人事儿!

    她在他的臂弯里静静躺了几息,又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纸。

    这张纸被两层薄如蝉翼的油纸夹在中间,防水,防折损。一看就被诡道门特殊处理过。

    这是他亲手写给她的婚书。

    “……我萧定晔,愿同胡猫儿以白头之约,永结鸳俦;唯二人相伴,此生无悔。”

    她望着其上的每一个字,心中眼中皆是欢喜。

    我萧定晔……同胡猫儿……

    她竟不知他写她的名字,写的这样好看。

    并不是他以往铁画银钩的潇洒字迹,却是略有些娟秀,仿佛写的那一刻,内心几多仿徨,唯恐写错了一处,只得一笔一笔慢慢描。

    她越看越欢喜,只觉得整颗心熨帖的仿佛寒冬腊月泡进了温泉水中,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舒爽……继而全身一冷,额上已浮上一层冷汗,一把将他推醒:“你……婚书上怎的写的你的真名”

    他睡意浓浓,嘟囔道:“老子娶媳妇儿,难道还要用假名”

    不是这个道理啊!她一咕噜爬起来:“你姓萧啊!婚书被门主们看过,他们怎会放过你!”

    她顾不得地上的冰凉,立刻跳下地,扯起散落的衣裳,胡乱着堆上身,急匆匆道:“快些,衣裳棉絮用床单一包,旁的来不及拿。我们先跑,躲起来再说!”

    他一把将她扌包进被窝里,双手暖着她的脚,不由轻笑出声。

    她恨不得扑上前吆死他。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顾得上笑。

    那些政治敏感性都跑去了哪里

    他搂着她道:“放心,好好睡。不用担心你的族人要害我。”

    她眉头一蹙:“你承诺了他们什么”

    他再也睡不成,只得搂着她,道:“我承诺好好疼你,再也不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

    她狐疑的望着他,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吻在她面颊上,轻声道:“你的这些族人,或许没有你想的那般恨我。你安安心心给我当媳妇儿,其他的事莫去想。”

    他当然明白她的顾虑。

    凤翼族同萧家的恩怨,纵然已过去了百年,可若说两厢里放下过往握手言和,也不是那般儿戏。

    然而只要不是魏晋分明的仇恨,经过了岁月的抚慰,都有缓和的法子。

    世间缔结关系最牢固的的方法,便是利益。

    他三哥想要逼迫二十六门,显然用错了法子。

    二十六门派没有角逐天下的野心,只有一心一意过好日子的恒心。

    他和几位门主能商议下他和她的亲事,自然不只是靠一纸婚书。

    他作为萧家老五的身份,比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更能给予各门派牢固的保障。

    马匹、信鸽、兵器、军医、兵服……

    天底下除了亲人、情人间的罕有真情,第二坚固的便是利益相关。

    他能保障这些门派的发展壮大,他们同意他和她的亲事,自然是顺理成章。

    当然,他知道她是个崇尚自由的姑娘,她真想做什么,这些门派根本掣肘不了她。

    然而他依然希望能帮她和二十六门派建立良好的关系。

    她有了倚仗,才更没有人敢动她。

    此时他怀里的姑娘依然十分多疑。

    她着急道:“万一门主们想威胁你呢万一他们说漏了嘴呢万一……”

    他立刻倾身堵住了她。

    外间的雪片越来越大,已过了黎明,雪光透过窗纸,将屋里照的略略亮了些。

    猫儿懒懒靠在他怀中,想起了两刻钟前的担忧。

     




第438章 挖坟(原名好搭档,若看过就别重复订)
    大雪纷纷扬扬,已下了三日。

    远道而来的几位门主站在对面的小楼上,打量着新房的动静。

    二十六门派虽然为圣女奉送了一场用心的婚事,然而圣女终究是蒙在鼓里而当了新娘。

    这场善意的欺骗依然是欺骗。

    几位门主心中忐忑了没多久,便决定打马前来,趁着圣女和圣夫蜜里调油的当口,说上两句软话,提前将圣女可能要使出的绊子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要等圣女和圣夫出新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众人原本坐在楼下等,继而出了屋站在院里等,后来又上了新房对面的小楼,坐在屋里烤着火等人。

    然而从辰时到午时,众人看着下人从耳房里换过沐浴热水,又看着下人将饭菜端上了楼,却连圣女或圣夫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未瞧见。

    那下人将饭菜端上楼,放在门边上的一个突兀的小桌上,再敲一敲门,便转身离开。

    过了不多久,房门开了道缝,从门里探出一臂,摸索着翻盘端进了屋,房门继而便被关死,再无人出来。

    诡道门门主吃惊道:“我的娘啊,这是送饭还是探监”

    几人招手令下人上了楼,询问道:“过去几日,圣女同圣夫都这般没出过屋”

    下人摇摇头:“圣夫专门叮嘱过,送饭莫闯进屋,只放在门口那只小桌上便成。”

    妙音门门主不由摇头笑道:“雪不停,此二人怕是不会出来。我等要么硬闯,要么先回寨。各位愿选哪一个”

    硬闯……没有人有那个胆量。

    若说圣女可能会因她被糊弄成了亲而一把火点了寨子,圣夫则可能因人闯了新房而拿着一把刀屠了寨子。

    而他们嫡嫡亲的圣女不但不会阻拦,只怕还会指使着圣夫:“那个还没死透,快快再补上两刀。”

    这一对男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着自己都不是视死如归的料,只得先回寨子,再图后事。

    新人的房中,似坐了三日监牢的一对男女,还没有外出放风的念头。

    两人坐在小桌前,柔情蜜意的用着饭。

    待用过饭,二人原本短暂的起过外出遛弯消食的念头。

    然而将将开了道门缝,猫儿打了个哈欠,又冷的一抖,萧定晔便舍不得他媳妇儿受苦。

    在哪里不能消食,房里也是一样。

    室内活动安排的明明白白。

    猫儿这两日品尝着为人妻室的滋味,觉得十分不赖。

    她此前在宫里和他在一起时,虽然也是个喜欢拿乔的人,动不动给他使些小心思,他顺水推舟做出惧内的模样,两个人的小日子过的极甜蜜。

    可现下她和他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才在成了亲,她便舍不得向他的夫君拿乔。

    她枕在他的臂弯里,纤细手指一下又一下摸索着他面上胡茬,心中算着日子,温温柔柔道:

    “听几位门主说,王三同寨子里还有些往来,每年年底要来做一茬买卖,只怕还有十来日就到。若你瞧见他,莫再给他脸色。”

    他倏地支起身子,双眸一眯:“怎地,你舍不得他受委屈”

    他此时才想起,对啊,他媳妇儿和那个王三,还有一场未解的亲事啊!

    他立刻翻身下地,掏出他心心念着为她置好的信物。

    紫玉玉牌。

    原本这是一张玉牌,经过诡道门玉石弟子的巧手,现下一分为二。

    同她原本的玉佩同样的法子处理过。一块是浮雕而起的凤凰,一块是凹陷进去凤凰。

    全都依着她而来。

    两块玉镶嵌在一处,便又是代表着他身份的皇子玉牌。

    他将属于她的那半块玉牌塞进她手中,正色道:“你同王三的信物作废,自此只能随身带着这块。若是搞混,便莫怪为夫心狠手辣!”

    她半点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你要怎地想杀人不成”

    他冷笑一声:“我瞧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过去几日,为夫怜惜你身子单薄,对你诸般温柔。我瞧着你还不知你为夫的厉害处!”

    她哈哈一笑,轻轻松松向他倒打一耙:“你可忘了极还有三件亲事比我多了几件你莫以为姑奶奶被你的皮相蒙蔽了双眼,就忘了同你计较!”

    他连一丝迟疑都没有,立刻道:“你放心,等我到了能现身的时候,第一要办的事便是解除那三件亲事。祖母常说这一生没有孙女儿,为夫便送她几个公主孙女,不比孙媳妇儿强”

    好吧,他现下自身难保,鞭长莫及。他的法子她暂且接受。

    他见她神色缓和,立刻反问:“你同王三那厮的定亲玉佩,何时收回来我不能想着我家媳妇儿被旁人惦记。”

    他将她反手一箍,威逼道:“得让凤翼族都知道,我同你成了亲。唯一的圣夫是我,王三连边都沾不上。”

    她心中一声冷笑。

    你他娘的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冷,还想着要威逼她

    她抿嘴一笑,搂住他颈子,换了个话题道:“你可记得,有一夜,你沐浴时,我进了你的房”

    他眸光明明暗暗,唇角一歪,便显出了纨绔相:“记得,你那时……像熟透了的果子……”

    她冷笑一声:“后来呢”

    后来……后来……

    他



第439章 视同儿戏(一更)
    一位白马王子该是什么样

    猫儿此前曾向萧定晔控诉过,他去他的侧妃家中纳吉那日,他骑着高头白马,打扮的人模狗样,曾伤了她的心。

    回寨子的路上,萧定晔骑在他的白马上,竭力挺直了腰板,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向猫儿抛着媚眼:“如何你夫君可给你涨面子”

    猫儿睨他一眼,挑眉道:“没到手的时候,觉得十分眼馋。到手了嘛,也就普普通通。”

    他双眸一眯,立刻打马要近前。

    然而猫儿的老黑对他此前颇有些敌意,未等他靠近,便已离开了八丈远。

    世上有才之人皆高傲,马也一样。

    白马见黑马一副嫌弃相,也十分倨傲的退开了一些。

    两夫妻便间隔了一道银河。

    猫儿哈哈一笑:“白马和王子,都是不成的。”

    他便遗憾的咂舌。

    若老黑能容得下他,他和她共乘一匹马,他手把手教她驭马,多好啊。

    此时天空碧洗,连日来的雪片早已停歇,回归到南地惯有的温暖气候来。

    日头暖洋洋的打来,沿途鸟雀啾鸣,树林飒飒,给人春暖花开的错觉。

    猫儿远远向萧定晔努努下巴:“你的白马,叫何名”

    说起此事,萧定晔颇有些幽怨。

    原本她的黑马叫“暗夜”,他给白马起个“白昼”的名字,多么的相配。

    然而她暴殄天物的替黑马改了名,叫了个劳什子“老黑”,他的白马还能叫什么!

    他郁郁道:“老白。”

    猫儿赞道:“好名字,同老黑是一对儿呢。”

    她眸光一转,望向萧定晔的脸:“怎地,你不喜欢这个名儿”

    他立刻谄媚道:“喜欢,媳妇儿喜欢的,为夫就喜欢。”

    她抿嘴一笑,低声夸赞道:“死鬼……”

    他受不住这句夸奖,立刻打马要靠近她。

    老黑又往边上一拐。

    萧定晔不由气结,抚了抚老白的鬃毛,低声道:“它是母马,我们大方些,厚着脸皮靠近。”

    他一夹马腹,拉着缰绳靠近黑马。黑马躲无可躲,再躲就要跃进田间地头去。

    萧定晔顺势便拽住了猫儿的手。她腕间系着的小泥猫,便随着两人手臂的摇晃,跟着一晃一晃。

    他觉得十分满足。

    一场逃亡虽然艰苦,可能让他和她真正在一起,他太情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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