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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两个黑衣人闪身进来,迅速掩门,半蹲了身子,不让灯烛将身影暴露在窗户纸上。

    萧定晔拉下面罩,拍拍猫儿的脸,低声道:“说,谁向你下了毒何时所下他们要什么”

    猫儿痛的迷迷糊糊中睁眼,隐约看见眼前这一张脸,凭着心中一股恨意,使力坐起,重重扑向他,一口咬在他颈子上。

    她恨。

    她在御花园堆秀山的阁楼上,与他搂搂抱抱,为他赶开过贵女。

    她在箭亭顶了一片西瓜,被他当做箭靶子,为他赢了一场赌局。

    她因为他要追求兵部尚书家的李小姐而出宫镇魂,摔断了手臂。

    她因为他捉弄她为虎镇魂,险些命丧虎口。




第71章 解药?
    秋风飒飒,寒意不停歇的往衣裳各个缝隙里钻进去。

    猫儿听着萧定晔命令她“要倨傲,不能笑”,险些要吐血。

    喵的姑奶奶都快要哭了好吗

    她咬紧后槽牙,目光灼灼看向他。

    他眉头一蹙,鸡蛋里挑骨头:“让你倨傲,没让你磨牙。”立刻又一捂双耳:“更不能咬我。”

    两人行远了,萧定晔面上方保持着嬉皮笑脸之色,道:“时间不多,我说你听。”

    他将将要张口,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上回雨夜沟通,他发觉他和她说不到一处里去。

    她说的,和他说的,像是一回事,又完全不是一回事。等他和属下趁夜离去后,两人分析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分析出她到底何意。

    他改了主意,道:“你说,我听。面上要倨傲,千万莫将我当个角色。这四周都是眼线。”

    猫儿面上却显了冷笑:“你这般表演,累吗今儿已经是第十五日,你是不是忘了时间”

    他一边笑着同旁人打招呼,眼风却瞟向她:“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猫儿又是一声冷笑:“你要如何才能听懂你当了王五宝,就不打算认萧定晔做下的事了”

    他再一愣,顺着她这句话的预设情境往下走:“你有了我怎么不记得我同你两个相好过”

    她气的险些吐血。

    人至贱则无敌。

    你叫不醒一个刻意装睡的人。

    此时已行到了人多处,萧老五立刻将她往人前一推,对着一堆兵卒子得意洋洋道:“瞧瞧,镇魂大仙,正儿八经的,货真价实的,童叟无欺的。”

    兵卒皆围上来。有人吃惊道:“身上竟没缠蛇也没长角这算哪门子的大仙”

    那人向猫儿努努下巴:“听说你能给老虎镇魂,可是为真”

    猫儿倏地看向萧定晔,给了他一个口型:“解药。”不给解药,不配合你。

    叫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叫什么他倏地想起在御花园堆秀山上的阁楼里,他曾威胁她出声逼退过大家闺秀们。

    她今儿是趁势来报宿仇的

    在这么多人面前叫,不太好吧

    她见他竟然油盐不进,立刻要拒绝。

    “哦”萧定晔立刻打断她的话头。关键时候,不能让她毁了他的大事。

    什么鬼众人皆看向他。

    他讪讪一笑,找补道:“我是说,啊哦,那日她给老虎镇魂,场面真的一点都不血腥哦,令人如沐春风哦,十分提神哦。”

    众人点头,目光重新聚集在猫儿面上。

    萧定晔也看向她,目光隐含央求之色:本王都按你说的做了,你可别拆台。

    她却又做了个口型:“解药。”

    又要叫刚才那一声还不够本王的老父亲可在茶房里坐着好吧他知道他儿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不得气的吐血

    “解药。”

    “解药。”

    “解药。”

    她不依不挠,步步紧逼。

    他额上现了冷汗。

    他就知道不该给她好脸色,她但凡得一点势,就要蹬鼻子上脸。

    他一咬牙,张了嘴:“哦(此处省略100字)”

    众人哗然。

    听懂了,大伙儿都听懂了。

    不论是取过媳妇儿的,还是没开窍的;不论是十六七的,还是四十二三的,全听懂了。

    他娘的这无耻小子在唐突大仙!

    这一日的军营之行,皇帝是满意的。

    也仅有皇帝一人。

    如果他知道,后来练兵场上的热闹声是他家老五在接受众人的耻笑和批判,可能他当即要自己扛着板子,将他家老五拍扁。

    这一日,被萧老三的人安排在兵营里盯梢的两名兵卒,完全分不清现场状况。

    上头说的是,那姑娘可能会寻人求助,由此暴露隐藏在她身畔的势力。可看来看去,怎地反倒是那位化名王五宝的五皇子满脸的不自在,频频要向



第70章 显摆
    四十岁的男人,几乎积累了人生的全部智慧,却又未到苍老时,几乎是男人最具魅力之时。

    可猫儿自小不缺父爱。

    那只手触碰到猫儿的一刹那,她立时一抖。

    杯中茶水几番晃悠,溢出杯沿,打湿了皇帝手背。

    皇帝一蹙眉头,目光停留在了猫儿面上:“是你”

    没错。猫儿在心里道:是我,你儿子逼迫我来引诱你,你准备好了吗

    她身后的杨临忙忙挤上来,擦净皇帝手上水渍,重新换了茶水呈上,这才道:“今儿阅兵,虽说知道的人不多,可猫儿姑娘在身边,皇上多少也安全些……”

    皇帝静默了许久,饮过茶,方同杨临道:“给她一杯热水。”

    猫儿心中吁了口气,捧着热茶退回了原处。

    她想着方才杨临和皇帝的对答。

    她今日跟来,可见并非皇帝的主意,而是杨临的主意。

    是杨临在萧老五的授意下行此事,还是他对外吩咐时被萧老五的人偷听了去

    窗外已隐隐传来练兵的号子声,过了不多时,车速渐缓,车外传来驾马侍卫恭敬的声音:“皇上,到了。”

    ————

    阅兵浩大威武。

    皇帝的临时决定,并未让京郊大营的官兵陷入慌乱。

    数万将士动作统一、有力,展现着大晏好男儿的威武和自律。

    茶水间门外不远处,两位兵士密切注视着观看台上的动静。

    只要阅兵结束,皇帝有了下来的迹象,就要立刻招呼茶水间皇帝自带的侍卫,好提前冲泡茶水。

    两人站的笔直,口中却极小声在商议:

    “皇上身边那位冻的鼻青脸肿的姑娘,便是上头说的那人”

    “也不知她会不会向人求助……上头究竟是何意她是皇上带来的,便是有难,也定然会向皇上求助,又怎会找旁人”

    “都到了军营了,她又能遇上何难我瞧着她肚子也没大,也不是说要随时随地生娃儿啊!”

    “……”

    两名兵卒一肚子疑问,而上头只交代了他们做什么,却不知为何做,只能忍着满腹疑惑,等待着胡猫儿真的出现向人求助的行径,两人也好将那人偷偷记下来,去向上面复命。

    看台上,猫儿冷的抖抖索索。眼前数万人头各个如米粒般大小,那个背后操纵着她的萧定晔隐藏其中,根本看不出站在何处。

    杨临站在她身畔,被她抖的眼晕,拉着她往后退了半步,眉头一蹙悄声道:“咱家瞧着你这孩子毫无斗志,怎地争宠的心思突然这般大衣裳轻薄虽体态婀娜,可也要分场合。皇上又不是要逛窑子。”

    猫儿一边发抖一边看向他:“你觉得这样不好”你到底是不是萧定晔的人你不希望我投怀送抱

    杨临义正言辞道:“当然不好,有损皇上威严。你看底下那些兵卒子,多少目光盯着你。”

    没再等多久,将领一声令下,皇帝致辞,阅兵结束。

    茶水房里,气氛庄严。

    众将领言简意赅,将近期练兵成果进行了汇报总结。

    到了最后,兵部尚书李大人把将领都指使出去,方看着皇帝的面色,探问道:“皇上,要不要见一见五……”

    “嗯。”皇帝的声音带着些冷漠,冷漠中又一丝期盼。

    他这个儿子,是所有孩子中,曾给过他最大期待的,也是让他伤透了心的。

    将老五丢进军营,皇后曾在他面前哭诉过极多次。

    可是,这个儿子再不能无状下去。

    他少不得,得真正做一回严父。

    李大人疾步而出,向门外兵卒悄声道:“将王五宝唤来。”

    一阵脚步声急速而去。等再回来,多了一个青年。

    青年身着下等兵卒的兵服,皮肤黝黑,灰头土脸,全然没有龙子的华贵倜傥。若不是长身祁立,相貌还有些英俊,同伙夫毫无区



第69章 脚印
    废殿院里,气氛不算融洽。

    坐着的猫儿摆出了一副未来婆婆的架势,李巾眉气势上立刻矮了一截。

    猫儿又加了一把火:“你上回说,待回了京,你还会再给我十两银子。你忘了,我可没忘。”

    怒火令李巾眉浑身发抖。

    她指着猫儿半晌,方咬牙切齿道:“本姑娘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猫儿叹了口气,道:“我说他伤了脐下三寸,是也不是”

    李巾眉一挺腰:“没错,一字都未错。”

    此时春杏正在院里走动,猫儿向春杏问道:“肚脐下三寸,你比一比,是在何处”

    春杏立刻伸出三根手指横放于肚脐下,仔仔细细看过,方道:“小腹。”

    “没错,”猫儿一摊手:“我指的是小腹,你以为是哪里你这小姑娘,怎地思想如此复杂”

    李巾眉身子一晃,呆立当场。

    她看着猫儿喃喃道:“如此说来,本姑娘的人缘差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是自找的”

    猫儿摇头:

    “非也非也,你能同旁的姑娘分享情人之事,可比后宫里的妃嫔们大方多了。便比如我,就不愿意把皇上之事告诉旁的女子。

    你这种‘人人为公,天下大同’的济世为怀的思想,实在值得后宫三千妃嫔集体学习,以求进步。”

    李巾眉有些恍惚,幽幽道:“本姑娘果然这般有大义”

    猫儿给出肯定答复:“太有了,简直是历朝历代后宫的楷模。”

    李巾眉一时有些想不起她今日入宫所谓何事,在矮墙边坐了半晌,顺着破围墙出了废殿,待呆呆行了半晌,忽的一拍脑袋:“妈呀,险些又被胡猫儿给诳了。”

    她几步返回,极快的将废殿四顾过一圈,实在未寻见任何能抚慰她心灵的值钱物,目光立刻盯上了那一盒共十来支口红,活扑上去一把抱在坏,咬牙切齿道:

    “胡猫儿,看在你曾救过我的份上,本姑娘这回就放过你。还敢有下回,让你见识本姑娘的拳头。”

    猫儿觉着,她出于挽救李巾眉跳火坑的义举,带来的损失有些大。

    她一个人辛辛苦苦几日,不过就得了这一点子口红。

    当夜又稀稀拉拉下了一阵雨。

    在上回服过解药的第十四日的清晨,猫儿醒来,在枕边发现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两个字:“阅兵。”

    没有解药。

    她立刻下地,将整个被褥一寸寸检查过。

    真的没有解药。

    她颓然坐回炕沿,声音里带了些苍凉:“他想怎么样不给马儿吃草,却希望马儿跑……”

    外间渐渐传来白才人主仆起身梳洗的细微说话声。

    未几,春杏的声音陡然一大,腔调里带着四分的吃惊和六分惊惧:

    “天哪,半夜什么人来过”

    猫儿立刻拉开殿门冲了出去。

    连番秋雨浸泡的松软的泥地上,只有一双硕大脚印深陷于地,看着是有人从半空中跳下被陷进了泥里后,又挣扎着一跃而出。

    猫儿立刻回屋穿了衣裳,从袖袋中掏出早就备好的细麻绳,从脚印最里圈量好尺寸,在麻绳两头打了个结。

    她起身严厉警告春杏:“如果想活命,必须当没看见,也不能同旁人提起,可知”

    春杏惴惴点头,一旁白才人却从配殿探出脑袋,双目因兴奋而睁大,急切道:“你……你半夜偷汉子不不不,你偷太监你终于同太监对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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