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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剑啸江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忍王
万剑门众人见了,更是哀痛万分,泣不成声,两名弟子不停的唤着:“师傅师傅”
惨白的月光穿过重重枝叶,投下缕缕黯然淡哑的月光,无限凄凉,周边萧瑟的树林迎风发出呜呜声,如泣如诉,断云铁兀自抱着刘承原的尸首,像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也不动。
许久,众人收起悲伤,将刘承原尸体埋在了这幽静的野丘之中。
断云铁搬了块巨石做碑,拾起刘承原的长剑,挥泪刻下“高风遗门庭,亮节照九州,万剑门门主刘承原之墓。”
断云铁与众人跪倒,拜了三拜,又将刘承原的宝剑埋在了石碑之下。





倚剑啸江湖 第九章:贤来客栈
断云铁与众人辞别后,难抑心中悲伤,一路狂奔,回到黔安城后已是子时,他为人谨慎,不走街道,纵身跃上了一侧的屋顶,轻身朝客店而去。
经过贤来客栈时,见有几间客房之内烛光通亮,脑海一下闪现白天那少女轻蔑的眼神,又想起那功力深厚、掌力阴毒的老者之约,不禁暗自哑然失笑。
正待离去,却隐约听得有耳熟之音,好奇心使然,断云铁纵身跃到了一间偏房的屋脊之上,偷眼一看,客栈里里外外尽然有好些守卫把守、巡视,暗忖难不成这客栈已被那老者全包下来了当下屏息凝神,不敢大意。
房内说话的声音正是灰袍老者与那锦衣少年,另一个却声音更令他感到意外和惊诧,竟是山神庙刺杀刘承原的黑衣人首领,当下竖起耳朵,细细听了起来。
那锦衣少年道:“叔父,这几个脓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得何用。”
黑衣人首领战战兢兢,慌忙辨解道:“禀护法,那少年武功委实,属下实再不敌。”
灰袍老者历声怒斥道:“你身为坛主,却如此不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得的线索,却断于你手,若非看你十年劳苦,又忠心耿耿,便要你人头落地。”
黑衣人首领声音略带擅抖道:“属下无能,罪该万死,那万剑门门主也是老奸巨猾,左使随属下再折回时,却已不见人影,属下又遣人方圆追查了数十里,仍不见其行踪。”
灰袍老者沉思片刻,道:“你说的那大败你之人,可是个浓眉大眼的青衣少年”
“那少年衣着属下在夜黑之下无法细辨,只不过这斯掌力深厚无比,竞敢以肉掌硬接属下的血煞灭魂刀,亦不能伤其分毫。”
“这便是了,这少年昨日与我也有过交集,硬接过我一掌,确实了得,老夫本欲将其毙于掌下的,无奈长老暗中不允,才至这段节外生枝。”
“原来这老者是血焰教护法。”断云铁不由心中一禀。
“叔父,这小贼先辱侄儿,再戏修儿,你却一念之差,不杀这小贼,如今放虎归山,又坏我教大事。”那锦衣少年在一旁添油加醋。
灰袍老者怒斥道:“你整日只知耀武扬威,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你要是把这些心思放在潜心修练武学上,何至昨日之辱,你若非我亲侄儿,早将你清理出教了,想你爹爹当年是何等的英雄了得,怎地你却这般不成器”
“叔父教训的极是。”
黑衣人首领不解的问道:“然则长老却未何不让杀这少年”
“长老自有他的道理,他一直在运功疗伤,我也不便追问个中原由。”
“他老人家疗伤”
“长老那日大战赵书弘,被那斯的奔雷剑气所伤。”
“放眼天下,怕是除了教主,长老他老人家武功还有谁能敌区区一个徒有虚名的赵书弘何足挂齿。”
“天下第一剑客,岂是浪得虚名,此人扬名天下的奔雷剑法端得是玄妙无比,变化莫测,长老与其战至多时难解难分,好在我及时赶到,略施小计,说起来,倒也有些胜之不武。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这赵书弘三番五次坏我教大事,死不足惜”
“这赵书弘不单剑法了得,功力也奇高,被我噬骨掌所伤后,还能拼死一搏,一招雷霆万钧伤了长老心脉。
那黑衣首领不由惊骇万分,教中几位长老在他们眼中个个都是视若神灵般,却被这赵书弘所伤。
“传令下去,加紧对那些万剑门弟子的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得令,属下告退。”黑衣人首领退了下去。
偏房上的断云铁直听得惊心动魄,尤其知道这老者血焰教护法的身份后,大气不敢喘,更生怕一不小心露了行踪。
黑衣人首领离开后,灰袍老者口气缓和了许多,对锦衣少年说道:“春儿,你爹爹生前托孤于我,要好生照料你,助你成材,你也知道,数十年来,我潜心浸淫武学,一生未娶,你乃我肖家仅存血脉,我也视你为己出,唉怪我对你太过溺爱,纵容你这诸般胡作非为。”
“叔父,侄儿知错了。”那锦衣少年似在轻声抽泣。
“知错知错你说说你错了几回了,沉迷女色,贪图享乐,武功更是一塌糊涂,如此这般,还痴心妄想要赢得修儿的芳心无异白日做梦,哼”灰袍老者陡然间,又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怒斥。
“侄儿从今往后,定然洗心革面,随叔父苦练噬骨掌便是。”
老者听了,语气也又缓了下来,轻声道:“这噬骨掌本是你爹爹扬名天下的绝学,你爹爹武学天赋远胜于我,你也天资聪慧,若能潜心修炼,成就必在我之上,他日待长老内伤痊愈,我求他老人家指点你一二,必能日进千尺。”
“侄儿谨尊叔父教诲,往后绝不敢”
“禀护法,长老有请。”突然门外有教众传声,灰袍老者听是长老传唤,连忙起身离去。
见灰袍老者离开,断云铁长吁一口气,趁机悄然而去,知晓了这老者身的份后,他更不想再逗留,潜回客栈收拾好包袱物事,留下钱两,便趁着夜色出了黔安城。”
断云铁离开后,贤来客栈的另一个房间内,灰袍老者正弓身对着里屋施礼道:“属下参见司空长老。”
“肖护法免礼,近来也是劳你废心了。”话音不紧不慢,阴阴沉沉。
“不敢,皆属下份内之事。”
“你行事果决,精明能干,倒有几许乃兄之风。”
“长老够讲,长老松柏之质,神功盖世,想来业已痊愈。”
“托教主洪福,我伤已愈十之八九,已无大碍。”
“此乃我教之福。”
“这天下第一剑客,果然名不虚传,那日若不是你助我,只怕得多费些周折,那奔雷剑法堪称天下一绝,尽然破了老夫的不灭罡体。”
“只恨未能活捉得那赵书弘,不然,杀鸡敬猴,号令江湖,又有谁人敢不从我血焰教。”
“赵书弘中你噬骨掌后,虽拼死一搏,以剑气伤我心脉,却也被我血阴真气所伤,既便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全仰仗长老神功。”
“护法不必过谦,他日见了教主,自会为你请功。”
“属下谢过长老。”肖护法大喜过望。
“你可知我未何传你”
“请长老示下。”
“昨日我未允你杀那少年,你可记得”
“记得,属下至今不解,抖胆请长老示下”
“这便与你肖家有干系,也是说来话长。”
“与我肖家”
“你兄长天南之死,本应让你和令侄知晓的,因诸多顾虑,也为保全天南及我教的威名,除了教主,无他人知哓。”
“长老难不成家兄之死,与这少年有关”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想当年,你兄长渗悟得第九重噬骨掌,与老夫并肩横扫江湖各大门派,一时风头无俩,我教也得于壮大,天南可谓立下汗马功劳,你今在教中有此地位,也得益你兄长的荫庇。”
“属下心知肚明,今后还望长老多多提携,属下定当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司空长老又道:“天南自喻天下无敌,行事张狂,那日,老夫与他去龙泉山诛杀昊剑盟,途经涌珠泉时,却与那九空鹤班世耕不期而遇。
老夫知那班世耕成心来阻击我二人的,本想劝天南退避三舍,不曾想天南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出言不逊,哪料这班世耕更没把我俩放在眼里,竟叫我二人合力战他。
天南哪受得这般轻视,率先发难,老夫那时血阴大法只练至七重,论功力,较天南稍逊一筹,当下心想二人合力,当不至落败,便与天南合力斗他,一战便觉那班世耕功力深不可测,尤其他那沉暝掌,精纯无比;我三人由正午战至日落,老夫越战越心惊,这班世耕功力毫不见衰,连绵不绝,只得孤注一掷,与天南心神会意后,皆与十重功力发难,这老匹夫竟不躲闪,一招“十方禁制”硬接了合我二人之力的万钧一击。
肖护法在一旁听的胆战心惊,急问道:“难不成,长老与我兄长二人之力仍不敌他一人”
“按说,合二人之力敌之,纵是不胜也不至落败,奈何这九空鹤武功,皆克制我二人,论个人修为,我二人功力又逊他不止一筹,我二人这动地摇山之力,不但奈何不了他,还被反噬,皆当场受了重伤。”
“这九空鹤威名,自前朝时便名扬四海,确不是凡人。”
司空长老叹了口气,又道:“班世耕说天南杀气太重,不可轻饶,便施法将他全身筋脉逆转,加与精纯内家真力洗炼,至天南武功尽废;又要老夫答应血焰教退出中原,便不追究,老夫为保全这几十年的修为,只得答应了,后面的事,你业已知晓,天南一身神功付之东流,返回总教后,不过一日,怒气攻心,自断心脉而亡。”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司空长老嘿嘿冷笑道:“报仇莫说这九空鹤神出鬼没,就是见得,我与天南尚且不能敌,以你武功,无异以卵击石。”
“这”肖护法一时语塞。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却也不是不能报。”
“请长老明示。”
“天南身亡后,老夫又重伤,我教可谓元气大伤,教主一直闭关修炼那僵尸功,我教这些年一直退隐西域,养精蓄锐。直到去年,教主神功将要大成,朝中宇文泰来又邀我教图谋霸业,才有今番这般重整旗鼓。”
“教主神功既要大成,现今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我教何愁大业不成”
“说来教主与那班世耕也颇有渊缘,却又水火不熔,教主也欲寻得他,只不过这九空鹤行踪飘渺不定,难觅其踪。”
“难不成他就不涉足江湖”
“他便涉足江湖,也无人识得,更是难得一见,不想昨日却被老夫窥的端倪。”
“长老何出此言”
“这便是昨日,不让你杀那少年的缘故。”
“卑职正有此疑问,请长老示下。”
“修儿与那少年相斗时,我便已留了意,待他再与你拼掌时,心中一下开朗,这少年所使掌法,你道是何来路嘿嘿。”司空长老干笑数声道
“怒卑职孤陋寡闻,确实不识得那少年武功。”又沉思片刻,豁然道:“莫非这小子武功出自那九空鹤”
“不错,当今天下,谁人能使这沉暝掌别人不识得,老夫又怎能不识”
“无怪属下这噬骨掌也伤他不得,但长老却又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以除后患”
“杀了他杀了他你能帮教主寻得那九空鹤吗”
“着啊,长老高瞻望远,属下惭愧。”
“这少年虽然出类拔萃,却羽翼未丰,火候不足,暂不足惧哉。”
“然这少年却坏了我教大事,现已不知去向,我即传令下去。”
“不必操之过急,这等少年,在江湖之中显眼的很,不怕寻不到他,放任其行,时机成熟时,再禀报教主定夺。”
“属下遵令。”
“现下当务之急,是为分舵选址,在西南一带创下基业,至于那古家后裔,教主有交待,寻得后便交予宇文泰来处置便了。”
“属下已相中一处风水宝地,南下二百里,唤着黄龙山,现有一股前朝余孽据守,百十余人,称作黄龙寨,寨中那孙氏副将,业已投身我教,属下早前已潜入过山中细细查看过,确是块宝地,过得几日,便由愚侄先去肃清那班前朝余孽,再请长老垂鉴、定夺。”
“好好”司空长老满意地答道。
“那古家后裔属下已传令下去各分坛,紧盯万剑门弟子,必插翅难逃。”
“古家后裔对我教本不足为虑,奈何朝中宇文泰来视其为心腹大患,我教只为卖个人情,那宇文泰来对我教尤为重要,此事马虎不得,等过几日,西南分舵各项事宜定夺之后,便交予你打理,我须回总教面见教主。”
“属下明白,谢长老厚爱”肖护法心中大喜过望,听司空长老言下之意,便要他做这分舵之主了。
“退下吧。”
“属下告退。”




倚剑啸江湖 第十章:俊美书生
且说断云铁连夜离开黔安城后,一路不停北上,直到天色泛白,到得一处山岭之下时,才放缓步伐。
断云铁沿着这林间小路来到一条潺潺溪流边,见河水清澈,不由地捧起一手喝了下去,清水入肚,格外甘甜凉爽,直沁肺腑,浑身顿觉畅快不少。
好一个迷雾笼罩的清晨,环顾四周,眼前一片明艳,在小溪两旁开放着无数的花儿,不时有清风伴随花香扑面而来,令人赏心悦目,又见一道弧光惊起水面,带起片片涟漪,原来是那白鹭见人,惊慌飞起。
断云铁彻夜未眠,亦是疲惫不堪,但见得如此美景,又神清气爽了些,拿出刘承原交给他的小布包,打开一看,原来是张麻纸书,上面祥尽的写了古剑秋的隐匿地址,还画了简单的草图,断云铁阅了数遍,直到烂熟于胸,便将那麻纸书揉搓于掌心,来回几下,碎成粉末,又洒落河中。
奔走一夜,突又觉腹中饥肠辘辘,便拿出干粮就着河水吃了些,正待起身要走,心道:“此地甚是清静,又这般美景,何不小歇片刻。”
当下寻了处平整之地,草坪为席,树荫做伞,包袱细软当枕,倒也悠然自得。
细细回想这一路风波,思潮翻滚起伏,涌起一阵悲伤惆怅。
朦朦胧胧中,感觉似有一双柔软无骨的纤纤玉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好生受用;这手好似血焰教那刁蛮无理的美丽少女,却又不似;又似那董老汉之女,却也不是,他想握住那只手,又力不从心。
这少女突然站起身来,嘤嘤抽泣道:“你为何不救我为何不救我不救我”
断云铁正要解释,那少女起身便跑开了。
蓦又见到血焰教的少女手持利剑从远处疾奔而至,杀将过来,断云铁挥掌要拍,却使不出半分力道。
又见血焰教那灰袍老者杀气腾腾地挥掌攻了过来,断云铁大惊失色,一跃而起。
却原来是个白日梦,还冒了一身冷汗,不由哑然失笑。
再一看天,已是太阳当头高挂,没想到这一觉便睡至中午了,又到河中洗漱,起身边走边想道:“按书所示,古公子被万剑门掌门师叔寄托在浙阳城外,也不知那古公子现如今是怎个的情形了须的尽快寻的他。”
沿着小河行了小半时辰,便见前方有几户人家。
断云铁心想:“且先问问地方。”
来到一户人家,叩门见过主人。
那猎户见了断云铁,倒也好客,便将断云铁请进屋内,只见屋中零零散散地摆放了几件简陋的弓箭、兵器,墙上挂着各类皮毛,肉干,原来是个猎户。
当下断云铁又与主人互道姓名,原来这猎人姓程,清江人氏,靠狩猎为生,便在这距山林较近之地建了这木屋,以作打猎和临时储存之用,待猎有所获,便制好毛皮肉干,再运到清江城贩卖。
程猎户斟了酒水,又切了几碟兽肉待客,断云铁连日奔波,风餐露宿,闻得这肉香,垂涎欲滴,早已按耐不住,却又怕失礼,只得盯着食物,狠狠咽了几口唾沫。
主人见状,笑道:“断兄弟必是饥渴了,粗茶淡饭,但请慢用。”
断云铁当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埋头便是一阵狼吞虎咽,顷刻之间,风卷残云。
酒足饭饱后,谢了程猎户的盛情款待,又问道:“程大哥,我欲往浙阳城,如何去得”
“此地再行二十多里便到清江城,出城再经夷陵到襄阳城,便距浙阳城不远了”
“如此说来,我且先到清江城备了马匹,十日内便可到了。”
“是的,若有快马便可到得。”
断云铁心中欣喜,一再谢过程猎户,立时又动身上路,翻越过几道山岭,在尚午时分,终是到了清江城。
这清江城虽不是大城,倒也算街市繁荣了,只见街道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三教九流,也是一应俱有。
断云铁寻了一间客栈,自顾上了客房,给了钱两交待小二代买马匹,又分咐打好热水,在房内泡了个热水浴,顿觉神清气爽不少。
又想起师傅教诲,便端坐床榻之上,坐定调息,闭目运起空瞑心法,气走脉络,神凝三窍。
这空瞑心法共有三大重境界:第一重生元境,主修七表脉;第二重玄妙境,须修得八里脉;第三重无我境,要修成九道脉。
断云铁现今也只修得这第一重,这生元境是空瞑内功心法的根基,意指生元聚气,功成方能有这生生不息、源源不断的内力。
生元境主修的这七表气脉分别是“浮、芤、滑、实、弦、紧、洪脉”,歌诀曰:“浮脉余足举有余;芤脉莫虚两畔居;滑脉如珠中有力;弦成满弓始待发;紧若牵绳化索初;洪出若涌皆极宏。”
几个时辰后,断云铁才缓缓睁开双眼,目放华光,神采奕奕。
断云铁出了客房后,远远便听见楼下客厅内的一片高喝暄哗之声,七八张桌子上已是宾客满座,好不热闹,断云铁选了角落里靠墙的一张小桌,点了几样简单的饭菜和酒水,便百无聊赖的打量这些食客。
不经意一望,瞥见对面角落坐着一个华服少年,跟自己一样,他也是旁桌独坐,只是各种美味佳肴摆满小桌,一人点了足有五六道的丰盛菜肴,与自己点的这几样粗茶淡饭相比,可谓云泥之别。
这少年衣着华丽,头上戴一顶黑纱翘脚幞头,帛绸绵袍,身材却略显单薄纤弱,一身书生气质,显得俊雅非凡,同在一厅之地,唯他独显卓尔不群,不禁暗自形秽,不觉又多瞄了几眼,那锦衣书生恰巧也转过脸来,那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荡漾出亮晶晶的光彩,令人不敢正视。
断云铁暗道:“此人好生俊美,端得是文雅秀气,玉树临风。”
那锦衣书生又冲他莞尔一笑,断云铁只觉着心头微微一震,不由的别过了头去,佯装举杯独饮。
未几,又听得那锦衣书生对店小二说:“店家,可有上等头房我要一间。”
“好勒,后院梅字号上房一间,包您满意。”
“饭钱房费一并结算,余下当做赏钱便了。”说罢抓出一把钱两交给了小二,起身便去了后院,又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断云铁。
断云铁自顾自饮,也未留意到。
过得片刻,门外进来三名行色匆匆的佩刀军官,一色捕快装扮,小二赶紧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道:“哟,几位官爷,大驾光临哪,这边请,这边请。”
“少废话,你可见得一名书生模样人”领头的军官不耐烦地高声说问道。
“官爷,这书生模样人每天都有好些个,也不知您寻的是哪位”
“生得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模样便是。”
“哎这这书生,不都这般模样吗”小二有点犯难了。
那军官一把抓住小二的衣领骂道:“这般油腔滑调,打断你狗腿。”
“哎哟,官爷饶命,饶命,小的确实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位啊。”
“大哥且住手,待我来问他。”一旁的另一名年纪较轻的军官说道。
“且听好了,我们要寻之人,衣着华丽,身材纤瘦,生的俊俏,尤其那双眼,过目不忘。”
“嗯,官爷你说的这人方才便有一位好似您所说的这般模样,去了后院梅字号头房。”
那几个军官便不再理会店小二了,急冲冲的快步往后院去了。
断云铁听得真切,也不知怎地,心中倒有些暗自为那锦衣书生担心了起来,心想如此斯斯文文的一介文弱书生,况且看他细皮嫩肉的,举手投足也不似江湖中人,又出手阔绰,难不成还犯了什么王法不成
断云铁摇摇头,心中牵挂古公子安危,也不想节外生枝,便又问小二代买马匹一事是否办妥。
客栈马倌便带他来到了马厩,只见马厩里有七八匹品种、颜色各异的马匹,其中一匹大白马尤其显目,高出其它几匹马一大截。
断云铁忍不住细细打量了这匹大白马:通体浑白雪亮的毛发,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对三角形的耳朵高高地耸立在脑门上,仿佛在随时聆听四周的动静,显得特别机敏,粗壮修长的马脖子上,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棕毛,时尔一抖一抖,肥壮的身子后面拖着一束洁白的尾巴,左右轻甩,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放眼这马厩之中,更显得鹤立鸡群,神骏非凡。
马倌牵出一匹黄鬃马交给了断云铁,马有些年迈,别说与这大白马相比,无论身材气势,较之黄龙寨主所赠那匹黄鬃马都相去甚远,断云铁暗想也凑合,谢过马倌后便上房去了。
经过大厅之时,又见刚刚那三名军官,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与断云铁擦身而过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断云铁暗道:“定是这几名军官认错人了,这般书生,怎能是杀人越货、偷鸡摸狗的不法之徒。”
当下也不去细想,自顾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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