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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缈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孙荍

    皇上对外宣称淮王常念缠绵病榻,已经去了。

    但当时的殷梨早已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自己都自身难保。

    周太后宫内有数不清的手下,她十三岁入宫陪伴先皇二十年,想要连根拔起她在宫内的势力很不容易。

    虽然周太后当初原本是周家的一步废棋,她父母早亡,自小生活在大伯家里。只是没想到,两位周家女进宫,废棋成了王牌,王牌成了弃子。

    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纳了先皇后,只不过,先皇后生下程杨和程淮后没多久就逝去了。而先皇为了让程杨顺顺利利登上皇位,每一次都要求后宫嫔妃喝避子汤。

    但周太后手段一向狠毒,不仅是对他人,对自己也一样。为了博取先皇信任,她当面喝下了绝子汤,当时下身整整流了三天的血。

    那以后,周太后的地位一路上升,直到坐上皇后的位子。

    先皇察觉出周太后的心后,为时已晚,时局早就不是他能把控住的了。于是他把程杨送到军营里,暗自让殷松山殷松谷兄妹俩保住程杨。然后把程淮送到宋岩身边,让他务必将毕生所学传授给程淮,让他无论在何地,都能自保。

    然后先皇为了不让有新的皇子出生,又不能让周太后察觉到,于是给自己下了绝子的药。但这事儿,只有宋岩知道。

    后来,有一次宋岩喝了酒,含着泪讲给殷梨听的。

    殷梨记得那天是中秋,程淮又一次毒发,宋岩带着殷阑去勘查周边环境,殷梨很害怕,程淮身上如寒冰一般,浑身发抖,原本瘦弱的身子变得越发单薄。

    殷梨无奈,拿匕首照着之前伤口的位置划下去,鲜血流下来,殷梨顾不得许多,将伤口凑到程淮嘴边,直接让他饮下去些。

    触碰到程淮嘴唇的刹那,殷梨只感受到冰凉,接着是难为情,好在程淮神智不清。

    殷梨艰难地让程淮喝了些鲜血,然后脱掉外衣,只穿着里衣钻进程淮的被子里紧紧抱住他。

    程淮的身子在殷梨怀里渐渐温暖起来。

    殷梨也由最初的难为情,到后来的安心,然后就睡着了。醒来时程淮已经站在马车外和宋岩说着话。

    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提起那天的情景。

    殷梨当时已经十七岁了,面对天仙一般的程淮,不是没有动心,是动不得心。

    家仇未报,她曾发誓终身不嫁。

    而她也知道,程淮心系的是天下,挂念的是皇上。

    他们二人,有缘无份。

    ……

    这一生,她仍要报仇,也




第十一章 宋岩
    宋岩这一路走得可是不太平。

    原本他打算在找到麒麟血之前不回北宁的,谁知道有一天,狂风暴雨,他不得不去了半山腰的一个破庙里休息。

    他进去的时候,这个庙里已经坐着一个像是道士的模样的人在闭目养神,旁边还带着个三岁的女娃娃。

    这个女娃娃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见宋岩后,突然神秘莫测地嘿嘿一笑。

    宋岩后脖颈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道士听见宋岩进来后,也睁开眼睛。

    宋岩一看,心里有底了,这不是父女就是孙女了,这眼睛长得一摸一样。

    “宋师傅可要喝口热酒”道士从面前的火堆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

    宋岩看见道士徒手伸进火里拿酒后,眼神就带着光了,接过有些烫手的酒壶,问道:“铁砂掌”

    道士点点头。

    宋岩又问:“你咋知道我叫啥”

    “自然是你告诉我们的。”女娃娃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斜了宋岩一眼。

    宋岩愣了一下,他虽说不是过目不忘之人,但也好歹记忆过人吧,怎么对这两人是没有一点印象。

    “阁下何必在意称呼如何,老道今日是专程在这儿等宋师傅的。”道士也从身后拿出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不知道长有何指教”宋岩刚看见道长的铁砂掌后,心里已经燃起了佩服的小火花。

    道长看了女娃娃一眼,点了点头。

    女玩玩有些东倒西歪地站起来,将身上破旧的灰色道袍整了整。

    宋岩越看越觉得奇怪,半天才感觉出来,虽然女娃娃看起来只有三岁大,但行为举止却丝毫不是个三岁的娃娃。

    女娃娃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宋师傅可是去寻一物”

    “正是。”

    “宋师傅暂且不必寻了。”

    “哦为何”宋岩不解地看着她的大眼睛。

    “时机不到,你是寻不到此物的。”女娃娃摇摇头,继续道:“就算你有幸寻得了,用物之人不在你身边,此物对你,无用。”

    宋岩吃了一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在下想知道,姑娘是如何得知宋某寻何物,为谁寻。”

    女娃娃“噗”的笑出来,大声道:“哈哈哈,自然是你说的,你这人!”

    宋岩一脸懵……他难道是什么时候喝到六亲不认了吗为何他说了这么多事

    “此物是我的一个小东西而已,现在时机不大,所以,不能给你。”女娃娃朝宋岩吐了一下舌头就又跑到道士身边盘腿坐下了。

    宋岩双膝跪下,给道长行了个大礼,恭敬道:“宋某不知,竟是往生道长在上。”

    往生没理会宋岩的跪拜,拿起酒来喝了一大口,说道:“往回走吧,有人需要你相助。”

    “不知道长所说何人”

    回答宋岩的是长久的沉默和“簌簌”的风声。

    他抬头,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了,不仅如此,破庙也不见了,暴雨停止,他所在之处竟然是他早上进山的地方。

    宋岩举起手里还温热着的酒壶,果然,不是一场梦。

    宋岩开始往北宁返。

    说来也奇怪,他来的时候,一路上顺顺当当,可回去的时候,就没那么顺利了。

    从在江河镇往广阳镇渡河的时候,一对母子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包裹,可刚快到广阳镇时,船上上来几个凶神恶煞的歹徒,专挑弱女子下手抢劫。

    宋岩这人一向薄情,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闭目不看。

    船上大多数没被抢的人也保持着沉默,可突然有人抱住



第十二章 欢喜
    新年就要到来了,虽说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个年,但由于之前南蛮人来的太突然,家家户户有人遭殃,皇上下令北宁民众毫无限制,但皇宫内绝不允许张灯结彩,吃食一律安平时用度即可。

    李公公拿来礼部尚书秦东给算出来用度的折子,摊开放到皇上面前的案子上。

    皇上最近心情不错,大臣们忙着自家的事儿,朝堂上猛烈地进言算是少了一些,他每天上朝,都看着下面大臣们因为一些小事争地面红耳赤。

    皇上却有点走神,他知道殷松谷一向不喜和这些舞文弄墨的大臣们争论,也就免了她每日的早朝。所以,虽然这满朝大臣挂着一个一生为民的旗号,实际上,很多人都没见过真正的百姓是怎么生活。

    这次一场和南蛮人的战争,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殷松谷,这些老臣们,一个个双腿颤抖,躲在十四岁程淮身后。

    他们都不知程淮身中剧毒,都以为淮王是身子不好,才常年厚袄披身。可就这样,还是要把未成年的王爷推出去来抗敌。

    虽然他是知道程淮的本事,但一想到那日的情景,若不是殷松山和寥寥几个大臣制止了这件事,他最疼爱的弟弟就要被推出去了。

    尽管程淮淡笑着说不碍事。

    可他心里明白,他是新皇,根基未稳,此时在出手打压这些人,是让周太后捡便宜。这些事情,他不如程淮看的透彻,但在深渊处,他如何不知深渊的模样。

    幸好临近年关,这些人总算消停些了。

    秦东将皇宫这一整年的用度拿来给皇上过目。

    皇上看完后,心情不错地和秦东讲:“爱卿你看,父皇当时每年得给后宫的娘娘们花多少银子啊!你在看看朕,这没有后宫,用度也省下不少吧。”

    秦东嘴角抽了抽,皇上,您堂堂天子,居然要和我说因为用度不纳后宫这个理由让我咋接

    李公公见秦东光是动嘴不出声,再看看皇上马上要暗下来的脸色,赶忙接了句:“可不是吗,皇上圣明。”

    说完撇了秦东一眼,秦东也赶紧躬着身子说:“皇上所言圣明。”

    皇上用鼻子哼了一声,心想,这个秦东,耿直得过头了,说这句话的表情简直和让他吃苍蝇一样。

    “你下去吧。”皇上把秦东的折子合上,挥手让秦东下去。

    秦东连声谢安,然后退下。

    回到府上,秦夫人见秦东面色凝重,便叫人去煮了一碗清心汤来。

    “老爷为何事发愁”秦夫人一边给秦东捏肩一边温柔问道。

    “诶……”秦东叹了口气,却无从说起,他怎么说说皇上纳妃他这个礼部的尚书比个老鸨还心急,恨不得给皇上塞女人

    这些话,他一个饱肚圣贤书的人,可是说不出来,于是调转方向,说了句:“过了春,希儿就要及笄了,这亲事也得说下来了。

    秦东身边,有秦夫人和一个小妾,秦夫人生下了秦希这个长女和秦末这个嫡子,而秦东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一直让小妾喝着避子汤。没有别的孩子,整个秦府也是一向安宁。

    秦东为人正派廉洁,府中上下都不见奢华之气。独子秦末虽然只有十岁,但和他父亲一样,每日只愿读书写字。秦夫人原本是江南的书香世家,所以秦希自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未像别家女子那般学武。

    秦希的长相多似秦夫人偏南方长相,小家碧玉,着实可人。秦希的性子也是温雅含蓄,娴静端庄。

    秦东很是喜爱这个女儿,那上门提亲的人他也是一个都看不上,可眼看就要及笄了,他前些年推得太狠了,今年竟少有媒婆上门。

    秦夫人却掩面一笑,说道:“老爷不必担心,希儿那样好的孩子,怎么会没人提亲呢”

    秦东皱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



第十三章 相见
    还有五天就是新年了。

    连下了几夜的雪终于停了,张韵前一晚在梨树下堆了个雪人,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拉着殷梨和冬眠去看。

    殷梨当时真的不想笑,但是没有忍住。

    张韵堆的雪人,被人换成了猪头,雪人身上还用石子粘上去一行字:我是张韵。

    冬眠就没有殷梨这么客气了,直接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大声道:“张姑娘你是让我家小姐来看这个”

    好吧,殷梨也笑了,唯独张韵盯着雪人,恶狠狠地大叫道:“殷阑!”

    正在和殷尘商量事情的殷阑突然打了个喷嚏。

    殷尘皱着眉头,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问道:“大晚上去玩雪,肯定要风寒。”

    殷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怀好意道:“我那可不是玩雪。”

    “那你是干啥”殷尘摇摇头,无奈的笑了,他这个四弟,哪都好,就是太过顽劣,总是喜欢捉弄别人。

    以前是喜欢惹五妹,可自从五妹大病一场之后,性子稳当了许多,四弟居然不再招惹五妹。府里一夕之间没了五妹被四弟气到大叫的声音,也没了六妹妹憨憨的笑容。

    诶,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可又说不清是什么在变。

    大概就像姑姑那次喝醉酒说的一样吧。

    “阿尘,你知道我第一次上阵杀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当时觉得恶心。”

    “之后,觉得难过。”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这么爱笑的一个人,都没有笑过。从战场回来,大嫂抱着我,说没事的时候,我哭了。”

    “你不知道什么在改变,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以前殷尘不懂姑姑的话是什么意思,可现在,却突然有点感觉了。

    “大哥,你发什么呆”殷阑的手在殷尘面前晃了晃。

    “没事。”殷尘笑了笑,继续和殷阑讨论起事务。

    殷梨带着冬眠和春晓出府去置办些宣纸,这段时间写字都写到没纸了。

    桃花街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且比往日更甚些。

    春晓一路都在念叨殷梨,说哪有大小姐出门不乘马车的

    哪有冬天不穿披风的

    哪有大病初愈不拿手炉的

    殷梨和冬眠只当听不见春晓说话,开心地周旋在各个商贩前。

    殷梨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长袄,头上戴着白狐狸皮制的帽子,看起来灵气十足。

    冬眠用自己的银子买了三串糖葫芦,春晓的嘴,这才安静下来。

    殷梨到了纸墨铺子,进去挑选好常用的纸笔,便吩咐老板送到殷府。

    穿着靛蓝色袄子的老板,向后抿了抿自己光亮的头发,笑呵呵道:“不知是送到殷府谁的手中啊”

    冬眠道:“吩咐放到五小姐房中便可。”

    老板连忙应声,朝殷梨点头哈腰。

    殷梨转身刚要出去就撞上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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