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但是苏行之一直小心翼翼,乐轻悠便只好不厌其烦地把什么事都一点一点给他说清楚。
因为这个,方宴好几次说她偏心。
对于这个时不时要和几个小家伙吃醋的男人,乐轻悠觉得无语的同时,也很甜蜜。
苏行之抬头,看见镜子里的姑姑唇角含笑,心里放松,回答地声音也带着力量:“行之会听姑姑话的。”
小童瘦巴巴的小脸上神情认真,把乐轻悠萌得不要不要的,“明天初一,姑姑带你们出去玩。”
从除夕起,街上的大部分店铺都已经关了,不过餐饮行业却是个例外,过完初一才会歇业几天,到初五,所有的店铺便又会开张起来,一直迎来最热闹的元宵佳节。
苏行之还是说好。
这个孩子似乎都不会说不好的,性子也太好拿捏了,跟家里那四个一起玩时,他最小,却是最让着大家的那一个。
乐轻悠心想,慢慢地得把他这个性子板一板。
苏行之不知道姑姑在想什么,但他却很安心,比什么时候都要安心。
见小家伙不自觉地晃悠起小腿,乐轻悠笑了笑,但想起小家伙才到她家那几天,给他换新衣服,都抱着身上的旧衣服旧帽子不撒手,后来才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他娘生前给他做的,那应该是个很疼爱她的孩子的女子,母子俩却落得如今的局面,总让人心口酸涩。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门口又响起一阵说话声,是那四个小家伙过来了。
本来清清静静的屋内,很快热闹起来。
方宴按了按眉心,决定以后和轻轻还是不要太多孩子了。
等乐轻悠梳好发髻,方宴带着这五个小孩子去了玩具房。
……
中午时分,方宴、乐峻一左一右地跟在两辆马车后向皇宫驶去,乐巍才带着几个非要送到门口的小家伙们回家。
带儿子向来都是教他们念书的乐巍被四个要堆城堡的孩子吵得头疼,尤其是他那两个儿子,虽然不想二弟家的一儿一女叽叽喳喳嚷着要堆个什么什么,却是一个比一个倔强地拿着小木铲看着他,反而让乐巍更觉头疼。
只有苏家那个孩子,还好带些。
在侄子和侄女的指点下,两个儿子的监督下,另一个小孩默默看着的情况下,堆好了一个小门楼的乐巍长长松了口气。
打发几个孩子自己去玩,他才有空到旁边喝一口茶,看着这满屋子各色各样的玩具,乐巍心中感叹,在他心里还没长大的轻轻,现在竟比他都还厉害了,能把这几个小魔王管得服服帖帖的。
乐巍边喝茶边感叹时,乐轻悠和叶裁裳才刚下车,跟在方宴和乐峻身后,排着队进入宫门。
宫宴设在太极殿,乐轻悠他们到时,殿内已经有不少官员家眷落座。
乐峻、方宴都是朝堂上的新贵官员,这一进来,立即有同僚上前寒暄。
那边,已经有宫侍引着乐轻悠和叶裁裳到右边的一排矮几边落座。
宫宴和各家的宴会最大不同之处,就是为了彰显地位差别的分餐制,一人一案,最靠近高台上皇上、皇后以及深居简出太后的席位,便是地位最高的。
乐峻是正三品,但是他们家的位置也排到中下去了。
乐轻悠在叶裁裳下首落座后,抬头去看宫侍们还在布置的高台,也只是刚能看清他们的脸。
叶裁裳低声道:“妹妹看什么呢”
“没什么”,乐轻悠说道,“二嫂,宫里的宴会都有什么节目”
“待会儿圣驾到了,可不能抬头去瞧”,叶裁裳小声叮嘱了,才道:“宫里的节目一般都是先来杂耍、舞蹈,后上戏文。”
乐轻悠点点头,看到案几上摆着两碟精巧的糕点,还没吃中午饭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信号,趁没人注意,她忙捏了一块放到口中。
刚放到口中,就见对面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年轻男子在对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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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有内侍过去给乐轻悠又添了一盘龙燕丸,并撤走已经空了的碟子。
看到内侍拿走的碟子足有三个,宋适差点忍不住笑了。
而底下注意到那个内侍的人,却没一个笑得出来,之前笑乐轻悠土包子的那个女子,脸色更是从一开始的有点难看,到现在的非常难看。
乐轻悠也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吃空了三个盘子,不是她胃口大,实在是宫里这些盘子,看着不小,盛的食物却小到不行,就这,她才吃个半饱。
方宴看了高台上一眼,目光有些冷,不过却完全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轻轻根本不可能喜欢一个妃嫔好几十个的老男人。
而宋适只要不想江山不稳,就不会做出什么没脑子的事。
但,以后还是外任比较好。
子时一到,太极殿前的夜空中噼里啪啦绽放了一片又一片五彩的烟火,欣赏完新年头一天的烟花,宫宴这才散了。
出宫时,自然不用排队,但大家都有志一同地默认,让官阶高的、资历老的走在前。
乐轻悠和方宴走在一起,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能让我先走吗”
乐轻悠回头看了眼,是宴席上就坐在她下首的那个湘绯色衣裙的女子,她又看了看左右宽敞的大路,便没说话地回过头去继续走。
那女子恼道:“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见前面的人这次连回头都没有,反而是更前面的人因为她的大声回头看了一眼,女子顿时满脸通红,她旁边的一个年轻的妇人装扮的女子道:“前面的,你可知我家大妹是谁”
乐轻悠非常无语,方宴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两个蠢货,不必理会。”
在他们前面的乐峻和叶裁裳这时也回了头,看到跟在轻轻、小宴后面的是致诚伯的妻子和妹妹绿玉县主,乐峻觉得有些头疼。
怎么到哪儿都是他家的人跟自家轻轻过不去
致诚伯看见了前面的乐峻,上前一步呵斥了妻子、妹妹:“回家又没急事,慢慢走。”
今天妹妹都没能出席宫宴,还不知道是怎么犯了错,她们两个就不能老实点宴席上就是,频频失态,真该让母亲跟着一起来的。
致诚伯满心都是吐槽,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致诚伯妻子郑氏忙低下头规规矩矩走路,绿玉县主却满脸不忿,完全没压低声音的意思:“我是皇上封的绿玉县主,什么时候一个小官家的家眷也能跟我面前摆谱儿了别仗着长个狐媚样子,得了皇上的几分关注,就妄想能进宫。”
方宴停下脚步,转身,绿玉县主又上前一步时,抬手便狠狠地甩到她右脸上。
一瞬间,正相互交谈着往外走的众人都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很快,宽大宫道上的寂静被女子的带着怒气、屈辱哭声的质问给打破了:“光烨侯的一个弃子罢了,你敢当众掌掴我”
皇上刚到凤坤宫,还没接过宫女奉上的热茶,白公公就脚步匆匆地走来,面色微带焦急:“陛下,方大人把绿玉县主给打了。”
“什么”宋适先是惊诧,继而有些怒,“他这也太猖狂了。”
沈皇后对乐轻悠观感不错,不希望大节下的他们受什么申斥,就问道:“白公公,可是听说了为什么”
“这”,白公公迟疑地看了看皇上皇后,低头道:“似乎是县主说郡主狐媚子,想进宫。”
皇上听了,怒火更盛,“齐家都是什么家教”
皇后虽然佛系,这时候却也忍不住心情愉悦,低了低头,她才问道:“如此,该怎么处置”
宋适直接道:“找个错撤了绿玉县主的封号,齐妃再禁足一月。”
皇后闻言惊诧不已,虽然绿玉县主说话不好听,但那方宴当众掌掴却更过份一些,皇上偏向乐家小姑娘她是知道的,本以为这事他会双方各打五十大板,却没想到,竟然连带着齐妃都处置了。
而更令她惊诧的还在后头。
“齐家家教朕不放心,小六以后你亲自来教养。”
皇后不想接这个差事,养好了六皇子是她作为皇后的本份,但凡有所偏差,便是她故意养歪皇嗣了。
但金口玉言已出,她只得屈膝接旨。
宋适心情不太好,让皇后好好早点休息,就起驾去了帝王常住的养心殿。
圣驾离开,片刻后,一个负责修建花草的嬷嬷进来,见过礼禀道:“娘娘,皇上走时,说了一句,不识宠。”
皇后怔了怔,笑道:“这是说齐妃,也是说给本宫听呢。”
不过他是多虑了,自己坐皇后这个位置从来都是不敢逾越一步的,怎会因为多抚养了一个生辰好的六皇子而飘飘然起来呢。
老嬷嬷下去好半晌,已经卸了钗环准备歇一个时辰的沈皇后突然道:“若是乐家姑娘没有定亲,本宫,乃至其他几位宠妃,都会是个摆设吧。”
正放下帐勾的两个大宫女一愣,左边的忙低声道:“娘娘,您别多想”。
皇后笑了笑,躺下。
两个大宫女这才面色如常地整理好帐子,躬身退了下去。
宫里传出的旨意再次让众臣不敢置信,蒋宜深的父亲,冷旭的父亲,这两位如今在内阁已经站稳脚跟的人都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发出了一个相同的感叹:“赵安国,可惜了。”
可惜什么
蒋宜深知道父亲的意思,这是可惜轻轻不能入宫。轻轻若是入宫,照皇上如此的看重,再有赵安国这个舅舅,乐巍、乐峻两个哥哥,日后只要能生下皇子,未来乐赵两家能有怎样的辉煌,还真不好说。
不过,父亲却是没看准方宴的为人,乐家、赵家再想求那个富贵,他可不是个没能力的愚忠之臣。
这么想着,蒋宜深觉得轻轻日后嫁给方宴,他还挺放心的。
却说乐峻这边,得知绿玉县主封号被撤,当时就皱起了眉头,宴会上有内侍给乐轻悠加了一盘清蒸龙燕丸,虽然皇帝没有直接叫大太监白公公去,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那盘龙燕丸在皇帝的授意之下添上的。
皇上对轻轻……
乐峻脸色微变,但愿是他猜错了,以后,还是让方宴带着轻轻外任为好。
初二时,乐巍、乐峻各带着一大家子,再加上乐轻悠、方宴,乐轻悠还把苏行之给带上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赵家给舅舅拜年,欢闹了一天,第二天初三,又去了云家。
毕竟苏行之是云霞的庶子,得知苏家人也会在今天去云家拜年,乐轻悠就没带着苏行之,只在走前跟厨房那边给他安排好了菜谱。
虽然年前他们来见过两位老人和舅舅,这一天一见,还是有很多话说。
云家女儿多,就是当初为季玄泰痴迷的云霓这时也出嫁了,其他几个早已出嫁的女儿也在年前都来了京城,因此这天云家是很热闹的。
亲戚孩子一大堆,你家的事我家的事,从到云家就是八卦满耳,大到男人家的仕途升迁,小到家里庶子女为了一道菜吵架,乐轻悠没用心听别人的谈话也记下了不少。
给压岁钱时,云老夫人打趣乐轻悠:“你和小宴早点成亲,再过一年,年节时就不用只出不进了。”
说得满堂人都笑了起来。
云霞面上带笑,说道:“表妹一向心善大度,连我家那个八字不好的庶子都愿意给一口饭吃,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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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英在门房等着,马蹄声一近就跑了出来,扶了乐轻悠下马,说道:“小姐,海外的刘管事来了,少夫人特地让奴婢在门口等着您和三少爷回来呢。”
刘管事回来了,二嫂恐怕不是这么着急,难道还有什么贵客
乐轻悠和方宴对视一眼,进了府里。
远远的,就能看到敞开着大门的客厅内坐着一个深紫色锦衣的年轻男子。
乐轻悠一开始没认出来,又走了两步,才惊喜喊道:“是夜与吗”
旁边,方宴的脸色黑了黑。
听到声音,夜与站起身,回头,半跪行礼:“小姐”,又向方宴道:“三少爷。”
乐轻悠忙跑进来,扶起他道:“快起来吧,许久不见你怎么这么多礼起来。”
站在夜与身后的两女两男这时也都上前,叽里咕噜地朝夜与说了一通,看向乐轻悠和方宴的目光有些不善。
夜与皱眉,同样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句什么,那四个人就低头后退了两步。
乐轻悠有些蒙圈地看看夜与,又看看一旁常年出海的刘管事。
这是怎么回事啊
夜与道:“还没来得及向小姐解释”,指了指身后四人,“这是来时我母亲派的护卫,他们不会说大周官话,失礼之处,还请小姐担待。”
“你母亲”乐轻悠不知道该不该问。
夜与笑了笑,解释道:“我母亲本是东南一个小岛国的皇女,当年与随船到黎国的一个男人相互爱慕,就私奔到了大周,后来生下我,那男人却又娶了正妻,她无法忍受,便独自回去了。而那男人不知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他的儿子,随意找了户人家养我,也走了。”
乐轻悠:“……”
方宴带着乐轻悠在主位上坐下,示意夜与也坐,问道:“现在看来,你是认回了母家”
“是的”,夜与说道,“本来,我不打算认回去的,一年前,刘管事回来,带了家母的一封信,信上说她余年不久,我想着,总该回去看一看的。见她膝下无一子女,还要为不太平静的黎国费心,我就认了回去。”
乐轻悠有些疑惑,夜与的母亲难道是黎国女皇
这么想着,便这么问了。
夜与笑着点了点头,“我的母亲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是黎国的第二位女皇。”
乐轻悠又惊讶又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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