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郁然笑着摇了摇手中折扇,“三位乐兄,乐姑娘,慢走。”
方宴转过身,强忍着握住她那只小手的冲动,语气淡淡道:“走前面。”
乐巍、乐峻向郁然抱了抱拳,也都过去牵马,乐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刚才他站在轻轻稍后方,正好看见了她那自以为小心的动作。
乐巍、乐峻、方宴骑马,乐轻悠坐在车里,不到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回到家中。
乐峻看着下了车就回屋换衣服的妹妹,想了想,到底什么都没说。
然而他刚到屋中洗把脸,就见方宴同样换了身家常衣服,跟自家妹妹一起往后院去,忍了又忍,站在窗口道:“轻轻,小宴,你们两个不歇着,又到后院去干什么”
乐轻悠扭头,看见脸边还带着水珠的哥哥,笑道:“我之前种的小黄瓜该架秧了,二哥也来给我们帮忙”
乐峻应了声好,随即才反应过来,什么叫“给你们”帮忙
在妹妹心里,方宴跟她,比自己跟她关系还亲近
想到妹妹可能喜欢方宴,乐峻心里更酸了。
“我换身衣服就去”,不管是方宴对自家妹妹有男女之情还是妹妹对方宴有男女之情,现在开始就得杜绝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乐轻悠完全不知道哥哥的打算,和方宴一起拿上夜与准备好的布条和竹竿就向后院走去。
乐巍在屋里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写好了三张请帖,分别交给家里的护卫,让他们送出去,便也换身衣服去了后院。
帮轻轻架好黄瓜秧,吃晚饭前,他还得空写了一篇小园种菜赋。
……
赵庆喜刚刚讲了一节书,到后台端上茶杯,一口茶还没喝到口里,就看见放在他的专属书桌上的最上面一封请柬。
以为又是哪家想请他去家里讲书,他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问旁边打杂的小徒弟:“这是谁家送来的”
小徒弟很是佩服这个师父,立马过来恭恭敬敬地道:“师父,这是乐家送来的,据说是您的亲戚。”
自从师父自写自讲的平南传在京城大火之后,经常会有豪门之家来请师父去他们家讲书,但是师父从来都只坐镇茶楼,谁家都不去,开始还有人与师父为难,后来听说裕王府的老王爷老王妃还亲自过来这茶楼听书,那些叫嚣着自家师父给脸不要脸的人家也都不蹦跶了。
不过各种各样的帖子,倒是每天都能收到十几封,莫不是恭请赵先生过府品茶之类的,还有不少是女子笔迹。
这说是亲戚送来的,倒是第一封。
小徒弟正想着是不是哪个姑娘倾慕他师父故意让送信人这么说的,就见师父急忙忙放下茶杯,拿起请柬拆开看起来。
一目十行地看过了,赵庆喜往额头上拍了下,“真是忙糊涂了,连表弟他们今年要参加会试的事情都给忘了。”
不过转念一想,表弟他们在京城开着一家铺子了,住处什么的,铺子里的那光海掌柜肯定都提前安排好了,也用不着他帮什么忙。
赵庆喜如今每天只需讲半个时辰,时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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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蒋大哥不也是你们蒋大哥”乐轻悠站起身,“我去厨房看看卤肉煮的怎么样了,三哥去把桌椅安排一下。”
方宴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道:“轻轻,你刚才的眼神,和这语气,怎么那么不对”
乐轻悠笑:“怎么不对了”然后没等他说话,就跑着去了厨房,悦耳的笑声洒了一路。
尽管感觉刚才小丫头把他当成了孩子,但听她笑得这么开心,方宴还是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容。
好像是对着自家轻轻,他任何的不开心都不会有。
蒋宜深果然是按照请柬上的时间过来的,因为知道轻轻在京城没有玩伴,他还把家里那个最小的庶妹蒋茜芝带过来了。
蒋茜芝今年十四岁,再过两个月就是她的及笄之年,因着马上到了结亲的年龄,母亲却还没有给她相看好人家,日常里她便更为讨巧,要不然今天蒋宜深也不会带她过来。
蒋宜深对从厨房出来的乐轻悠道:“我把妹妹带来了,今天让她给你帮忙。”
蒋茜芝还有些失神,那个站在春日阳光下的男子,几乎在一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视线,从湖州到京城,她虽是个庶女,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却从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方宴对这种眼神有些反感,皱了皱眉,对蒋宜深道:“蒋大哥里面请吧。”
“今天都是自家人,蒋大哥不要怪我们失礼才好”,乐巍说道。
蒋宜深没听到妹妹的回应,已经发现她的失礼,便顺着把话题转开,笑道:“既然是自家人,又何谈失礼。
这时蒋茜芝才不好意思地跟乐轻悠笑了笑。
乐轻悠道:“走吧,咱们去我房间玩。”又对蒋宜深道:“蒋大哥,你以前不是说我做的卤肉好吃吗,我昨天晚上就用小火炖了起来,今天你要多吃点啊。”
“轻轻为了招待我这么费心思,这个面子我可得给足了”,蒋宜深语带打趣,笑意融融。
大哥这个样子,倒让蒋茜芝有些陌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大哥,大哥对他们这些弟弟妹妹虽然也是温温和和,但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亲近自然的一面过。
蒋茜芝心里有些不好受,跟着乐轻悠去她的房间时,便悄悄打量她,一打量才发现,这女孩子长得太好了,好到她即使什么都没做,也让自己心中升起嫉妒来。
不过蒋茜芝从小受姨娘教导,表情管理的很好,心里的情绪半点没显露出来,跟着进来屋里,见一个小户人家女儿的闺房收拾得竟比她想象中的还好,心里又不舒服几分。
乐轻悠一边倒茶,一边请蒋茜芝坐。
“刚才我哥哥也没介绍,你叫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蒋茜芝挑了张绣墩坐下来。
乐轻悠把茶推到她面前,说道:“我叫乐轻悠,你叫我轻悠就行,刚才蒋大哥说你叫茜芝,我就叫你茜芝吧。”
蒋茜芝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轻悠啊。我记得前几年你和你哥还去过我家,没几年吧,我竟然都认不出来了。”
乐轻悠心说你要是不说我也不记得了,当时她和哥哥们去蒋家,除了跟蒋大哥蒋老夫人说的话比较多之外,其他的都没怎么交流,能记得才怪呢。
“我家的点心,你尝尝”,她把一盘梅花状的糕点往蒋茜芝那边推了推。
蒋茜芝说了声谢谢,便不再开口。
客人不爱说话,乐轻悠也不是那种会活跃气氛的,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都静悄悄的。
乐轻悠想着总不能干坐着,便起身把床边书桌上的话本拿过来,“我没事时常看这个,你要不要看”
蒋茜芝看了眼,问道:“话本吗”
乐轻悠点头,正想说这些都是她从书海里筛选出来的,就听那姑娘道:“这个东西我们女孩家还是不要看得好,免得移了性情。我父亲说,话本子这种东西,也只有讲史的能选着看一看,像是近两年大家都爱听的什么修仙得道之类的说话,很是荒唐。若不是民间盛行的这些话本子传到皇宫,陛下看了些,也不会……”
说到这里自觉失言,蒋茜芝忙端起茶来喝,这些话是姨娘过生时想请个说平南传的女先生来,父亲说的,她当时正好在外面听了一两句。
不过也知道这样的话不能在外面说,跟着便道:“你家的这是什么茶,很好喝啊。”
乐轻悠虽只听了一半,却是明白了,朝中有人认为皇帝如此痴迷丹道,是庆喜表哥的话本子影响的,这怎么话说的
听平南传的,也不知是皇帝一人啊,他痴迷起来,反倒怪人家讲话本的了。
不过有官员这么认为,那对庆喜表哥肯定会有不好的影响。
乐轻悠把这事记在心里,依旧跟蒋茜芝客客套套地说话。
中午吃饭时,开的两席,一边是大哥他们的,在客厅,另一边就设在乐轻悠闺房的外间。
乐轻悠将当初来京时特地从家里捎来的梅子酒给他们送了过去,并嘱咐他们不要多喝,她和蒋茜芝这边,也备了一小壶玫瑰酒。
玫瑰酒的颜色和葡萄酒很像,却散发着一股玫瑰独有的清香,酒液比起葡萄酒来也更清冽。
蒋茜芝一直客客气气的,看到从壶里倒出来的玫瑰酒时,才惊讶道:“这是中央大街玫瑰铺子里的玫瑰酒吗”
乐轻悠知道自家玫瑰酒的定价和在京城闺秀贵妇圈里的受欢迎程度,很能理解蒋茜芝的惊讶,只笑了笑,其他的没多说:“玫瑰酒虽然是既养生又美容养颜,却也不宜多喝,每天不超过二两为宜。”
蒋茜芝就不高兴了,“我也没打算多喝你的。”
太小气了吧,还没怎么着呢,就说什么不能多喝,这一小壶才几两啊。
乐轻悠愣了愣,觉得这小姑娘也太心急口快了些,当下也不介意。
蒋茜芝见她不在意,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看大哥的样子,对这家人是很在意的,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一个官家大小姐,需要跟这种民女低头吗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吃了饭,蒋茜芝便想走了,实在是这小户人家设的宴席太没意思了,除了吃的,半个高雅的玩乐都没有,这叫什么宴席
这边,乐轻悠帮秦大娘收拾着碗筷,看着那一盘盘都被吃的差不多的菜肴,暗想是不是得给这姑娘上一碗山楂汁。
她自己是个爱吃的,但饭量并不大,这**道菜,有一多半都进了蒋茜芝的肚子,还真怕给人家撑坏了。
等乐轻悠从厨房端了山楂汁过来,就见蒋茜芝正在屋里走着打量着,手还时不时地伸出去拨弄一下什么东西。
听见脚步声,蒋茜芝猛一转头,她刚才摸着的那个陶彩玩具就被带到了地上,咔呲一声碎了两三瓣。
那是在家时方宴给她做的,乐轻悠很喜欢,来京城时特地用布包着带来了,此时一见,心疼得不行。
“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吧”,见她脸色不好看,蒋茜芝当即这么说道。
乐轻悠心里很烦,但又不好跟这么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便一言不发地过去收拾。
蒋茜芝说道:“你至于吗”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蒋宜深的声音:“茜芝。”
这声音微凉,让蒋茜芝忍不住有些惧怕,她转过头,笑道:“哥,要回家了吗”
蒋宜深没理会,正要过去帮乐轻悠收拾那些陶瓷碎片,方宴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
离开乐家,蒋宜深的心情很不好,他之所以带蒋茜芝来,不是希望她能跟轻轻成为朋友什么的,只是看她够聪明,平日里总在祖母母亲那里讨巧,今天能跟轻轻玩耍一天罢了。
但是他忽略了,这样的人,往往最是容易攀高踩低的,或许在她眼里,轻轻身世不如她,然而在他眼里,这个庶妹却连轻轻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蒋茜芝掀着车帘探出头来,朝前面骑着马的大哥道:“大哥,我不是故意摔了乐姑娘的东西,你别生气了。”
蒋宜深回头看她一眼,往日里即便淡泊却也带有一丝温情的眼中此时半点感情都没有。
“送小姐回府”,跟旁边的侍从交代一句,他便打马离开了。
蒋茜芝知道惹了大哥生气,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到了府里便先去拜见嫡母。
蒋夫人也正想问问今天他们去乐家做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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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嬷嬷听着,一直没怎么说话,等用过下午茶亲自把姑娘送到府里,一回来她就叫了儿媳妇过来:“你们想给枞儿求娶周家姑娘,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桑家媳妇讨好道:“这不是担心您老骂我们吗我和枞儿他爹都觉得周家不错。”
“你们觉得不错有什么用”桑嬷嬷有些生气,但另一方面却也是认同儿媳妇的说法,“这事得看枞儿的意见。瞧瞧姑娘是怎么做娘的,你们给孩子找媳妇时,半点都问他们的想法吗”
桑家媳妇就笑:“娘,我是枞儿的亲娘,这自然是问过他的意见。枞儿的意思是,虽然周家姑娘名声有碍,但家境好。”
意思就是愿意为了前程牺牲儿女情长,她这个做娘的自然得尽力给儿子谋划,这样一来即便儿子今科未中,以举人的身份未必不能谋个一官半职。
“合着你们都打算好了,就瞒着我老婆子一个”,桑嬷嬷脸色难看,“如果不是得用我请姑娘来,只怕你们要等到婚事定下来才告诉我。”
“哪敢啊我们”桑家媳妇还是那一脸的笑,“我知道娘的为人,这不是担心您不同意吗。”
“哎”,桑嬷嬷叹了口气,“既然想借人家家的力,若是婚事真成了,以后可不许对人家姑娘不好。”
想着,晚上等孙儿回来,也得说一说他。
桑枞是用晚饭的时候才回的家,桑嬷嬷见二孙子面带疲惫,哪还记得说他什么,忙忙地叫家里那个帮佣的老妈子端一碗汤来。
“用鸡汤熬的火腿汤,先喝点这个再吃饭”,桑嬷嬷把汤碗放到桌子上,坐下来看着洗手擦脸的二孙子,笑着问道:“这出外交际,可比在屋里读书累吧”
桑枞坐下来喝了口汤,才道:“以前什么都有娘和奶奶操持,真到孙儿出去时,才发现人情往来可比读书难得多。”
“慢慢就好了”,桑嬷嬷这才想起下午的事来,就说:“你娘想给你说周家的姑娘,咱们这样的人家,是高攀了的,若是成了,那姑娘定是理家的一把好手,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桑枞低头喝汤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昨天因着好友带挈而去的郁家六少开的文会,在那文会上,他看见一个姑娘。
一个虽然眉眼之间还带着稚气却依旧美得惊人的姑娘。
桑枞自知脑瓜笨,身世上又比普通百姓低一截,对那个姑娘也只敢看看,其他的不敢多想,其实他昨天赴宴回来后就忘了那个姑娘。
但在祖母说到他的婚事时,竟然一下子想到的是那个姑娘。
桑枞忙摇摇头,见祖母瞪眼,忙道:“祖母放心,孙儿有自知之明,若真能娶到周家姑娘,必全心待她。”
桑嬷嬷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此时的乐家,也在说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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