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的繁花田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西河西
昭阳长公主从没一刻觉得女儿这般天真,她拍拍女儿的肩膀,“娘到底只是个没什么势力的公主,所凭借的只不过是你舅舅的信任和我们之间的姐弟情分罢了,我可以旁敲侧击劝他立太子,却不能直剌剌说出来。更何况这两年出了个蘼贵妃,你舅舅又多了个信任之人,我们母女的地位便不那么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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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烨侯闻言一哽,他如果知道光烨令在哪儿,用得着斤斤计较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爵位吗
不过这长公主的说法也真有趣,光烨组是皇家公主的东西,那就是该交给她呗
长公主说完了看向皇上,“皇弟,光烨组这样重要的一股势力被外人掌握着,总归是个隐患。”
这点皇上是同意的,便点了点头:“皇姐说的有理,但你有所不知,早在几年前,宴儿已把光烨组解散了。”
“解散了”长公主满脸地不敢相信还有一丝没有控制中流露出来的不甘心,察觉到皇弟看自己的眼神有几分打量,她忙笑道:“那是我多虑了。”
室内没有安静多大会儿,太监总管张德进来躬身禀道:“皇上,状元方宴在外候见。”
皇帝把目光从光烨侯和长姐身上掠过,抬手道:“让他进来。”
方宴进来,恭敬地见过礼,皇帝就问:“宴儿,光烨侯言你同意放弃世子之位,这可是真的”
“是的,微臣如今已单独立户,且户籍在湖州,的确不该再承袭光烨侯爵。”方宴垂着头说道。
见他如此识相,光烨侯眼中闪过几分满意之色。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光烨侯之位完全是先帝看在你外祖母的功绩上荫封的,所为的也是让你母亲生活得更好。”
“微臣感念先帝,但先母已去,侯位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舍弃的东西,反而因为这个侯位总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打扰,是以微臣愿舍”,方宴躬身,依旧垂着头,“但是光烨侯府是按照先母喜爱修建的,微臣可以舍弃一个侯位,却不能把先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再让别人占据。”
“你个”,兔崽子,光烨侯豁然起身,指着方宴,“你这是存心让为父无颜再居京城。”
方宴看也未看他一眼,神情淡淡。
光烨侯府当初的修建也有外祖母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拱手让给那些人。
“光烨侯”,皇帝咳了咳,“宴儿说得在理,他母亲虽然不在了,但这些东西也不是你都能拿得起的。”
光烨侯立即跪地请罪,想到他娶那女人之前听到的传言,先帝有意把那女人指给一个皇子做正妃,大长公主婉拒了,后来不知怎么他就被赐婚了,如今看皇上这模样,恐怕不止那么简单,说不定那女人是和当初地位不显的皇帝有情才被大长公主塞给了自己。
脑海中闪现过那个女人绝美的容颜和高贵矜持的姿态,光烨侯既恼又恨。
上面皇帝再次发话,“光烨侯世子可以改立为你方弋次子,但光烨侯府必须归还给方宴,另外这个侯位当初正是为了表彰大长公主而赐,如今为你方家子嗣承袭,那便不得世袭罔替了,降等袭爵吧。”
降等袭爵再过四代,这个爵位就会和平民无甚差别了。
光烨侯颓然,又猛地以额触地,“皇上……”
“光烨侯大好一个男儿,不是一向看不起那些吃软饭的吗”长公主觉得他们事情已经说妥了,不耐烦再听,因急着问方宴光烨组的事,话也就说得很不好听,“怎么这会儿一个降等袭爵都接受不了要本公主看,你不好好养小世子,这爵位完全可以捋去。”
光烨侯恨得咬牙,却又无颜面再争辩。
皇帝摆摆手,“光烨侯退下吧,限你三日之内把光烨侯府给宴儿腾出来。”
光烨侯明白事情就这样了,饶是心里再不甘,也不敢多说什么,起身后垂着头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正打算问问方宴祭祖的事怎么处理,长公主那边就先一步开口道:“宴儿啊,这些年在外可好。”
“好”,方宴回得简单。
长公主很看不惯他不冷不淡的态度,脸上强扯出来的那几分慈爱笑意也淡去了,“既然好,又怎么把光烨组散了那毕竟是你外祖母用皇家的金钱打造出来的,听说光烨组每一个人都有一个擅长的技能,虽然现在是和平年岁,但也都是千金不换的啊。”
方宴没说话。
长公主顺了顺气,尽量和声地继续道:“那些神出鬼没的人物,也不是你说散就能散的,他们都在何处,你跟表姑姑说,表姑姑再把人请来就是,总不能让你外祖母的心血白费。”
方宴这才道:“长公主费心了,那些老人大部分已经逝去,新人不多,如今已各自回乡,他们的具体地址我并不清楚。”
长公主不相信,再三逼问。
方宴除了刚才解释地详细一些,后面就比较敷衍了,还隐隐带着几分不耐烦。
皇帝看了会儿,确定方宴说得是真话,再者他当初也让人查了光烨组解散之事是否属实,便打断了还要再问的长公主:“长姐不是要去看明珠吗”
长公主只好顿住这个话题,笑着起身,告退离去。
皇帝才问方宴:“状元有一个月的回乡祭祖休假,你这祖要去哪儿祭”
方宴道:“微臣现在是无祖之人,待祭拜了外祖母和母亲,跟义兄他们一起回乡。”
皇帝再次确定,这是个重感情又有些意气用事的孩子,点头笑着让他下去了。
方宴到家时,家里人都在客厅等着他,他对迎过来的乐轻悠轻松地笑了笑:“事情解决得很顺利,等我祭拜过母亲和外祖母咱们就可以回乡。”
其实他们回乡也只是给乐峻父母上炷香罢了,不过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回乡看看家里怎么样了也是好的。
三天后,光烨侯灰头土脸地带着一家人从富贵典雅的侯府中搬了出来,尽管有不少方家族人过来帮他们搬家,光烨侯还是有种无颜在京城待下去的感觉。
在他旁边的光烨侯夫人尽管不那么高兴,但对于儿子能承继爵位还是有些满足感的,降等袭爵又怎么了,如果不是她这么些年布局争取,她儿子连一个降等的伯爵之位都没有呢。
不过被赶出光烨侯府,她心里却全是不甘不愿,但圣旨已下,她不敢不遵从。
可以说这时候站在光烨侯府外的光烨侯夫人心情是很复杂的,好半晌,她深吸口气,拉了拉丈夫的衣袖:“走吧。我就不信,有咱们恒儿在,恢复不了咱们府的荣光。”
光烨侯皱着眉点了点头,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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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的时候他们就回了在桐花街的宅子,让人叫来光伯把光烨侯府那边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两天后又一起去祭拜了方宴的外祖母和母亲,兄妹四人就登船向湖州而去。
云诏与他们同行,到梨花村之后那些修祖坟悬挂御赐匾额以及立进士碑等事都需有人打理,他不放心几个孩子,自然要跟着。
两日后,船便进入扬州码头,出发前乐峻是让人给赵安国送了信的,于是船才在码头边停了没多大会儿,之前见过他们兄妹的赵府管家就小跑着过来了。
“表少爷表小姐,你们终于到了”,胖胖的管家擦着额头上的细汗,言语之间不乏慈爱和尊敬,“快上轿,咱们马上回府,现在这天气太热了”,说着又抹了一把汗。
乐巍笑道:“劳烦安伯在此处等我们许久。”
“大少爷这话折煞小人了”,虽是如此说,安管家脸上却全是笑意,“老爷一得知你们要回乡就派小人日日来盯着,说是即便你们不留,也要小人把你们请家去。”
说话间四台轿子已到跟前,安管家转头先对乐轻悠道:“表小姐先上轿,可不能把您晒坏了。”
乐轻悠跟安管家打了声招呼,就听话地先上了轿,这轿子旁边还跟着一个嬷嬷一个小丫鬟,轿子里则置备得妥妥帖帖,软座前有一个小桌子,小桌子下方的空间是一盆冒着寒气的碎冰,桌子上是一个盛着水果碎冰的彩釉瓷碗,旁边放着一个红漆托盘,托盘上有两条叠得工工整整的帕子,一条湿的一条干的。
乐轻悠先用湿帕子擦了擦手,一面心里又暗暗感叹小舅母治家有方,调理出这么一群贴心仆人。
吃过水果冰果然凉爽许多,她掀开轿帘往外看时,轿子已经进了知府衙门所在的宽阔街道。
不一时,轿子就到了知府衙门,乐轻悠下了轿,方宴就在外面等着她,他们才一起向出来客厅迎接他们的小舅和小舅母走去。
赵安国看着外甥们和小外甥女,心情十分愉悦,“回乡你们还有许多事忙,只在这里留一天便回去。”又问乐巍,“听说你舅舅也一起来了,怎么不到家里来”
“舅舅说云家在扬州的生意太多,此时京中局势变化不定,他还是避避嫌的好”,乐巍解释说道。
赵安国闻言便笑道:“你舅舅考虑的是”,转而看向乐轻悠,“轻轻,这些天有没有想小舅”
乐轻悠笑道:“小舅才离开京城没几天,我还没来得及想呢。对了,小舅母呢”
按说小舅母会跟小舅一起出来接他们的,现下却不见人,难道是因为那个跟着小舅母一起来的韩诗雅,小舅和小舅母闹矛盾了
赵安国想到前两天的事就觉得糟心,但知道小外甥女跟妻子处的好,他面上也没带出什么来:“你小舅母有些着凉,在屋里歇着呢,小舅已经让人安排了扬州翠合楼的席面,你们先去梳洗,待会儿咱们舅甥几个边吃边聊。”
乐轻悠便说待会儿换了衣服去看看小舅母,小舅笑着同意了,但等她刚跟着丫鬟到了房间时,小舅母身边的大丫鬟白情就跟了进来。
白情对那个正问乐轻悠要什么花瓣泡澡的丫鬟道:“你先下去吧,表小姐这里我来伺候。”
白情是当家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老爷又是极敬重夫人的,虽然这两天老爷夫人之间似乎有些龃龉,但丫鬟想了想,还是不敢挑衅白情的劝慰,跟乐轻悠福了福身就退了出去。
乐轻悠心有疑惑,却也什么都没问,只看着白情试了试浴桶水温又跟着用其他借口把几个小丫鬟都打发下去,她才问道:“白情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听到问话,白情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求表小姐跟老爷说一说,那天晚上韩小姐的事情真的不是夫人安排的,看在夫人身怀有孕的份上,让老爷别那么伤她的心了。”
“怎么回事”乐轻悠皱眉,刚才小舅说起小舅母时也没什么异样啊,但是小舅母怀孕了,小舅又怎么会说小舅母着凉了再者,小舅母有孕,又是什么事能让小舅在小舅母孕期还与她置气的小舅不是那么渣的人啊。
“你总要把话说清楚,我才好知道怎么劝说小舅。”乐轻悠总归是跟小舅的感情更深,不可能听白情这么几句话就把错安到小舅身上。
白情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才开口道:“当初在京城的事,表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夫人那位姨母豁着脸面不要求夫人为老爷纳她那闺女为妾,还说为了子嗣计想让她闺女为贵妾,我们夫人少时曾受过那位姨母的恩惠,又考虑着自个儿迟迟未孕,便点了头。我们回到扬州第二天,韩小姐身边的丫鬟就求夫人跟老爷说抬她们小姐为贵妾之事,夫人虽然伤心,但总归是已经应允过的事,当天晚上就跟老爷说了起来。老爷说没规矩,不同意,夫人打算慢慢劝说老爷,实在不行再给韩小姐找一个良配。哪里知道那位小姐那么等不及,又哪里知道老天捉弄人,第二天上午夫人又是恹恹的不想吃东西不想动弹,我便擅自做主请了大夫来,这一把脉,才知道夫人是有孕了,脉还浅,不到一个月呢。我们都高兴坏了,老爷中午回来听说此事也很高兴,说夫人先前还是个醋坛子不想他纳妾,如今有了子嗣,便把韩小姐送回京城吧。”
说到这儿,白情脸上带着几分恼恨,“夫人之所以愿意老爷纳妾,也是为赵家子嗣计,如今老爷说出那话,夫人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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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国看着跪在正厅中的凄凄楚楚的女人,问道:“你是受谁指示”
他的神情很是冰冷,心里却不准备放过这个敢算计到轻轻身上的女人。
白情抬头看了赵安国一眼,露出一种怀念而又悲伤的笑容,很了解似地问道:“我算计到了你羽翼下的人,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处罚我才解恨”
赵安国皱眉,很不喜欢她这种非常了解自己的样子,这个白情是妻子的陪嫁丫鬟,他虽然已经接受过好些下属或者本地富商送来笼络关系的女子,却从没想过把妻子的陪嫁丫鬟收用之事。妻子之外的女人都只是个消遣,在他看来跟偶尔出去吃顿饭没什么差别,但是收用妻子的陪嫁丫鬟却不一样,他看得出来,妻子跟她身边的几个陪嫁丫鬟感情很好,他若真跟妻子的陪嫁丫鬟有了什么,将会产生很多麻烦,因此他一向不跟妻子身边的丫鬟多说什么。
后宅之事,一律由妻子处理便是,他也没什么事需要跟这些丫鬟们多说的,然而此时这个白情一副了解他与他很熟悉的样子便十分奇怪了。
乐轻悠和她的三个哥哥们都在一旁站着,见这女人尽说一些不相干的,舅舅也不说话,就开口道:“你跟我之前相处过的那个白情并不像,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情闻言,脸上的笑容又加深几分:“你是个机警的小姑娘,但是该管的事不管,怎么偏偏要管一些不相干的”
“既然她什么都不想说,小舅,不如直接送到牢中让狱吏审讯吧”,乐巍转身对正坐上的赵安国说道,“如此背着主子恣意忘形之奴,即便被打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刚才方宴出来抓这女人时,已经换好衣服的乐巍也闻听动静跑了出去,听到轻轻说的这个女人跟她说的那些话,乐巍当时就想劈了她。
他们兄弟三个保护着轻轻长大,从不想一点脏污入得她耳,这女人却把小舅后院之事拿来与轻轻说嘴,还说得那般污秽,他怎么能忍
乐巍不能忍,乐峻更不能忍,方宴看起来倒是平静,却根本没打算放过这个女人。
他比乐巍、乐峻看到的更多,这女人不只是因为轻轻年纪小好骗才找她说这些,同时也对轻轻带有恨意。
赵安国沉吟着,在那女人期盼地看来时,扬声道:“来人,”吩咐应声进来的差役,“押解到府牢,交给老陈,只要能问出幕后主使,死活不论。”
白情挥舞着手臂打开那些差役,向赵安国喊道:“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等你知道真相,你会后悔的。”
见她说的这么笃定,赵安国倒是笑了:“我平生不做亏心事,不做眛心事,便从不会后悔”,继而沉脸道:“拖下去。”
两名差役再次上前,铁钳般的大手拽住白情便往外拖,白情双手扒着地板,保养的谁葱似的手指被生生折断,在地上留下几道或深或浅的血痕。
“赵安国,你不能这么狠心对我”,白情什么都顾不上了,大声喊道:“你可知前一世我们多么恩爱,你很快就会想起我们的前世,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安国听了倒没什么异色,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神神鬼鬼的事听得多了,见得也多了,真没什么。
乐轻悠却是神情一紧,这又是个有奇遇的,重生这个时空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异世之人
正想着,就听舅舅道:“什么前世后世,我是个务实的人,只看重今世,还是说你有什么内情想在这里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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