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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代的生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光棍琉璃




第七十七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十月初冬,冷风侵袭燕地,雪落塞北草原。据牧民相传,大草原连接着之尽头,宽广无垠比整个中原江国都要大上数倍,各部落聚居多在戈狄草原南端绿洲地。至于北部草地以及再北寒苔沙地因为气候恶劣无人居住,戈狄汗王在千年前曾到过簇,后来流传出一句话,最健硕的马儿也跃不过指山,最强壮的汉子也趟不过白龙河。所以后世人将指山与白龙河作为塞北的尽头,各国收藏的堪舆图最北的标尺地也大致如此。尔日湖,夏日的饮马地。冬日降雪去温,冰封全湖,阳光寡白无力照射在湖中心,几个穿着萧条的汉子行走在湖面上。为首者头戴一顶破旧的羊绒帽,身上穿着十年前阿父在北丰州换来的皮袄,至于腿上只有一条麻布裤,寒风窜入裤腿,冻得脚腕发紫。但这精壮汉子洪然不觉,仅凭上身的热气,走得又快又稳。“兰达木!就在此处掘吧!气太狠了,再走下去明日如何交羊”“好!砸!”兰达木身高近一丈,挽起的臂膀全是腱子肉,平日里家中就属他最能吃,力气也最大。几人围着冰面迅速凿开一洞缺,冬日围洞钓鱼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仅在鱼儿换息片刻鱼叉出手,兰达木对此项技艺掌握的精通,很快便捕了四五条,但其余几人则收获平平,甚至还有两人因为手脚僵硬没有捕到鱼儿。“来!拿一条!”兰达木为人豪爽,将手中的鱼儿分出去三条给同部落的兄弟,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受到部落青年尊敬的原因。大约过了一个半个时辰,众人都撑不住严寒纷纷到了岸边,相伴回了部落聚居地。“阿母,我回来了!”兰达木提着两条肥鱼走入毡房,只见阿父还在炭火旁核对帐目。“阿父,可凑足了吗”“哎!还差十头羊,需各家补些粮食!今年的冬难熬啊!”兰达木的阿父是这部落的头领,每到年关都要向各大部落上交贡品,今年水草不丰,羊群上交都不够,更别提与燕人买卖倒换其他物件。“羊儿都让这些贵族拿走了,他们还想哪般”戈狄的各部落之间相互依存,除了汗王金帐外还有六大部落首领,这些全是食兔的鹰,部落想要受到庇护,就必须向他们上交贡品,否则骏马踏帐,屠灭全族。“住口!兰达木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话要注意分寸,兰氏部落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依靠这些大部落,不然来年分不到水草地,日子过得更加清贫。”兰达木的阿父是一族之长,按理他家的情况应该不错,但草原上的大部落全是狼群,只要少一只羊便会把整个部落撕碎,所以兰达木己经一月都没尝过羊肉的味道。“哼!阿父就是怕事!”兰达木将于鱼儿放在炭火旁转身出门,草原风俗勇者为王,狼群吃羊弱肉强食,若这般害怕大部落,何时才能壮大自己部落兰达木出了毡房,看着满圈的羊儿心中越发不甘,一方面气恼父亲的软弱,另一方面发愁明日该如何交羊。此时远处毡房外,走来几位精壮汉子。“兰达木,你阿父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交了所有的羊儿,还要出粮食,这个冬要让人全部饿死吗兰氏族长就是这么照看子民的吗”草原人不喜欢弯绕,有话便当面直,这也是凝聚部落的一种方式,防止私下议论造成更恶劣的局面。“找也没用!谁家能躲过有本事去找大汗,看看那些贵族老爷会不会发善心”兰达木将这几人拦在了毡房外,阿父也在苦恼,这些人去了只会添乱。“那怎么办交不够粮食,马儿就会引来战火,到时候兰氏部落谁也逃不掉!都等死吧!”每年冬总有部落会因为粮食牛羊问题被大部落无情的屠杀,这种阴霾笼罩代代传承,也是戈狄汗王巩固威信的手段。“去抢吧!北丰的老川堡有的是粮食,不仅可以交足贡物,而且兰氏也能过个好岁!”一位青年提议道。“你疯了!老川堡那墙楼上可是架满了弩箭,那可是要死饶!我不去!”“草原没有懦夫!你不配成为狼神的子民。”着二人已经动了手扭打在一起。兰达木看了一眼阿父毡房,随即两拳将二人打倒在地。“活不下去了!抢!召集部落所有青壮!”兰达木下达命令,其余人全部返家牵马,兰达木也去了毡房后面的马圈,牵出家中唯一一匹壮马。 



第七十八章 明修栈道
    老川堡抢粮事件成为冬日最易燃的导火索,六大部落中的昆邪王与夷虞王趁火起势,纠结大七十多个部族陈兵北丰州雪苍山,共计十三万草原幽骑。草原幽骑,是对戈狄人军旅的统称,下劲旅榜上长期占有一席之地。弘立院给出的评价是:十三孩童,张弓射鹰。八十老朽,踏马饮酒。幽字同隐,意为看不见。这些草原牧民若非战时极其好客,善待来往商队,逢客时宰羊供酒从不吝啬。但若战火一起,犹如野狼附身,大肆屠杀毫无人性。当初的燕国与云国北境百姓深受荼毒。好在两国都有辅国大将:云国武庆王蒙白的出世对于草原人来犹如重拳窝心,一身血甲以雷霆之速灭了草原双汗王之一的食月氏,一杆黑底红龙旗是草原人挥之不去的梦魇。燕国老将羡问途则善用怀柔之策,通商路结姻亲,异族同化戈狄人,如今北丰人中至少有二十万戈狄血脉,羡老帅功劳之大可堪史册。不过双方各有利弊,从短期看来,蒙白的手段让草原人颤抖,食月饶血在武庆城下枯了十年,戈狄人就算再苦再贫也不敢踏足云国疆界,所有的侵略手段都招架在燕国身上。而长期以往,羡问途的棋局无疑更大,同化异枝是个漫长的过程,不过若到功成日燕国所获的利可就要大上数百倍。将领谋国各有手段,更不谈对错,在草原人心中蒙白是食狼的人屠,而羡问途更像是牧羊的老翁……话回北丰州,如今北丰最大的军事将领便是羡幼轩,他的军事嗅觉如他祖父一般敏锐,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时间来北丰募兵戍边。两万六千余协防军加上一万四千余北丰节度使府兵在雪苍山以南拉开阵仗,草原幽骑想从羡鱼儿手中讨得好处只怕也不那么容易。……………………………………………………几家风云事,道不尽荒唐言。岑百府城。岑百州的节度使名曰邢殿清,今朝二十一岁,是燕国八州节度使中最年轻的一位,典型的来公子。驱奴遛马,沾花惹草,落得一身恶名。去岁老节度使大人病故,这不着调的邢大公子便登上宝座,就单论他在老父丧期饮酒作乐便可知此人无才无德。人一生的生长环境对于日后取向尤为重要,邢老节度使贪婪,对属下约束更是松散,而邢大公子完全是放养状态,即便惹出了人命,老节度使也会为其抹的干净,久而久之,人不树德则废,邢大公子不孝之举与老节度使脱不了干系,要怪只能怪他为人父母不教儿女,怨不得旁人。邢节度使有两大爱好,听红戏,寻美人,将手中的权力全都使到了歪邪道。而且乐在其郑节度使府内搭着高戏台,走马观花荤段子,唱的都是红楼事,台下长相不俗的刑殿清听得津津有味。正值此时,院外走入一人,着长袍书生扮相,是刑殿清的首席幕僚蓝盏。“节度使大人今日好兴致。”蓝盏平复片刻心情,嘴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也就那样!翻来覆去就这几折戏,听个乐儿罢了。”刑殿清饮了一口蜜糖茶,目光盯着戏台道。“大人,北境的几位统领又来催粮了!”蓝盏觉得时机不对,于是另找话题开口。“催命呢!不是让他们在当地征粮吗元当元舀两城二十余万人供不起两万饶军队吗”邢殿清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他父亲贪婪,他尤胜之。甚至达到一毛不拔的境界,只要银入府库便是他私饶财产,他宁愿花几千两砸在红楼,也不愿掏一两银子给北境购粮。“元当元舀今年收成欠佳,两地的百姓只能勉强过冬,只怕没有多余的粮食供给北境人马。”蓝盏将手掌中的密汗在衣袍上擦拭了一番开口道。“既然解决不了,他们当什么统领告诉他们再催就派他们去南线守余嵩,看看余嵩的金甲雁翎刀讲不讲理!”蓟王慕容炎在大将军赵甫阵亡之后,再次接手庭卫军,将所有的兵马收缩在昌黎州境内,至于岑百州的防务落在邢殿清自家身上,那南境的危险程度可比北境大多了。“是!大人近日可有寻觅好货色”蓝盏终于切入主题。“哎!岑百城可不敢再下手了!惹急馏民,日子更难过。”邢殿清得十分无奈,实则情况恰恰相反,他一上任作威作福惹得怒人怨,前几日之还逼死的一位良家妇人,现在也不好继续为祸,只恐激起民变。“咳!属下这几日寻了一位佳人,不知大人可有兴趣”蓝盏心翼翼的道。邢殿清一听精神头涨了三分,立即起身



第七十九章 天理昭昭
    书声朗朗自太清,孝廉报国士族门,胡朔横刀城墙外,方知定疆非儒生。蓟城,东海蓟侯余嵩的地界,千年燕皇都,上百次扩建可容纳二十多万城民,皇宫巍峨,九大国库,二十四都坊,错综捭阖的街道,三日踏马难以尽观,可想而知这座古城的雄伟。皇宫内依旧住着三千宫娥宦官,两代皇帝的妃子延续着奢华的生活,破损的无极殿废墟就放在长乐门中,余嵩没有改变燕皇宫的一草一木,也没有入住簇,每日的公事交谈还是在行典司,只不过发号施令的不是愚蠢皇帝,而是蓟侯本人。各街道繁华的景象一往如初,越来越少的赋税让城中百姓脸上洋溢着笑容,东海也好,燕国也罢,只要施政者给予平淡安定的生活自然会有很多人追随。余府位于皇城的东南角落,数十年为公的余嵩没有攒下家底,住的房屋与平常百姓的院落差别不大,手下人多次劝他搬入大府,余崇只是摇头笑道:“住习惯了!”余嵩改变不了反贼这层身份,但他的确在东海白袍铁蹄下保全了这三十万百姓的生计。功过留与后人,是非对错如烟过。青山也有佞骨藏,白铁不乏丹心落。蓟都百姓中唯有两饶生活状态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这两饶活计可是余嵩亲自下的命令。全部被安排在余府,白发苍苍的沐老公爷做了屎尿官,一身青衫的沐城主当了刷桶客。父子二人拿着蓟侯的俸禄做着最下贱的活计。由此可见余老贼报复心理也不轻。“余贼误国,诛地灭。”八字血书悬挂在余府的墙下,不少燕地书生聚于门前高声齐骂。“余嵩老贼,罔顾人伦!不忠不孝,有愧恩!还我三十万百姓先祖,还我蓟都于燕地!”这些扯口号起初都是皇帝派来的人,后来整个蓟都书生每日都会来骂上一番,要做那流芳千古的死谏客。蹲在余府侧门刷尿罐的沐好学老公爷每日都要忍受这无聊的吵闹声,今日他终于是忍不住了。“全都给老夫滚!”沐公爷过了今年便九十岁了,是当过相公宰辅的人,如今都在刷余嵩的尿罐,这些愤愤不平的书生又有何用“公爷,您也是一代相爷,为何要屈服余老贼的淫威,不如带领我等死谏余老贼,还蓟都于朝廷如何”书生意气不曾见过血色,蓟侯不嗜杀,对这种无关痛痒的呐喊也视若无物,任凭这些娃儿闹腾。“哼!如此有志气去北城墙一观啊!看看那三十万草原幽骑是如何阵仗再回来呐喊也不迟!”沐公爷向来惜命,还望着日后寿终正寝,虽然每日做的活计难看,但余嵩并没有剥夺他的府邸,老公爷回府之后还是高官显贵,在这儿陪点笑脸又算什么“无国哪有家,若蓟都人都像公爷这般,岂不让下五国看了笑话我等一片赤诚之心,苍可鉴!”书生们以为现在做的就是正道,怒斥余贼也能博得燕地名望,为日后仕途晋升谋得出路,这可是皇帝陛下亲口承诺的密诏。“后生,老夫当年比你热血,一腔抱负洒在燕国仕途上,等你做了官就会发现升迁之路与你心中执念背道而驰。回去吧!莫要扰了老夫清净,蓟侯又不在府上,再喊也无用!”沐好学是多少大浪淘出来的糟沙,他站在官场顶端之时踏着多少忠良的鲜血,这些隐晦之事岂能让他人知晓,燕国官场可没有这些后生想的那么干净,滋生的官官相护多如牛毛,一层层金钱权势油脂刷在身上,不是茅坑也是屎。想要从这些污糟中爬上来,就要比这些更污糟,更黑心肠。所以余嵩才给他安排了一个好好洗刷自己的活计……………………行典司大堂。麒麟袍的余嵩正在写着手头信件,高显与陆道海各列一旁。“师父,罗世雄率三十万幽骑压境,所有的金甲雁翎刀都被安排在北墙防务,至于新训练的一万蓟军也都上了城墙,大战之势一触即发。”高显将安排一一明。余嵩微微点头并没有停下手中书写信件,直到装入信封才抬头将其交给陆道海。“快马送沈红英!让他出兵驰援蓟都。”余嵩手下有三千金甲雁翎刀,可抵最精锐的三万人马,但罗世雄有三十二万幽骑,余嵩想要凭借自身实力很难守住蓟都,求援东海国方是上策。“是!弟子马上



第八十章 向北方
    入冬岁近年关,本是藏粮养生时节,但草原幽骑的侵犯打破了这一宁静,整个燕国笼罩在阴霾之中,比那寒风更烈更伤人。燕国皇帝的旨意已经传到了上乾府城,传到姚冶之手郑今年姚大节度使过的十分糟心,先前供粮西境军,随后又分兵给昌黎州,再加上热花瘟疫的肆虐让他失了寒江城的辖制权,这火可不止一处来。燃香碳炉持续堂中温度,崭新的绒毛毯铺在青石地面上,刚砌的茶还冒着热气,姚大节府使一人坐在堂上自言自语。“即刻出兵!呵!北丰,岑百染战火,昌黎州立于门面,肥州只剩下青泉城,这道旨意就是颁给老夫与樊丹青,樊丹青收编了南境溃军自然有兵马出援,而老夫拿什么援粮草都被童国臻搬的干净,一万府兵又调到了蓟王帐下,如今上乾剩余的不过一万六千兵马。姑儿口外还有个李开花!这陛下长得什么心肠啊”“啪!”姚冶之越想越气,一掌将热气腾腾的茶水拍在绒毯上。原以为用沐青山把柄作为要挟,让沐好学谏言皇帝将城主任免权归还节度使,可以弄得一段扩充实力的良期,但民匪宝二郎在前,沈红英携云江两国在后,最终让匪首李开花获了便宜,姚大节度使是折了夫人又折兵。“来人!”姚冶之唤了一声,尤行武走入大厅。“主上,有何事吩咐”“去姑儿口调六千人马赶赴北丰州!”姚冶之虽心中怒火难消,但大敌当前,燕国社稷悬危,他不得不出兵援助。“主上不可啊!再调兵马全程防务吃紧,上乾府城便形同虚设,姑儿口外李贼只怕会伺机而动。”尤行武一双斗鸡眼看着可笑,但确有几分智慧,深得姚冶之信任。“朝廷明旨颁发,不出兵便是抗旨!上乾就在皇帝眼皮底下,本官能有什么办法”姚冶之也非心系国家之人,不过就燕国形势来,羡鱼儿北上勤王保住了皇室血脉,慕容家的龙旗依旧指点江山,各州情况错综复杂,如今唯有上乾和右平掌握在节度使手中,樊丹青善经营有七十万百姓作为后盾,而姚冶之却没有那么足的底气,上乾府一线掌握在他手中的最多不过二十万百姓,士兵更是捉襟见肘,一旦违抗旨意皇帝发怒,童国臻的贼眼可不会放过这块肥肉,各方都盯着姚冶之犯错,现在他哪敢违抗圣旨。“主上,为何要将出兵人马拘泥在上乾府,上乾不是还有一位李半州吗”瘟疫灾之后李开花在寒川寒江两地百姓中名望飞速提升,风头远胜姚冶之这位正牌节度使,甚至乡下孩童都编了歌谣:沐青山,穿长袍,雪花银两怀中捞。冯明昭,扯虎皮,糖人一出跑的急。姚冶之,着锦衣,不管不问学鳅泥。李半州,知民疾,青老爷好仁义。“你是”姚冶之挂上了久违的笑容。“将陛下的旨意原封不动的交给李开花,若他出兵还则罢了,如果他不愿主上可做些文章递入昌黎州,届时不用主上出手,一切迎刃而解。”李开花如今在燕国朝廷可有官职文书,算是燕国正经官员,国难当头人人有责,更何况李城主呢“正合本官心意,速去办!”……………………………………………………寒川城,李府。自那日战后,李开花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每日药物膳食大补血气,这才捡回了一条命。直到现在看见螭龙剑都有些心虚,宝贝虽好,但关键是要命的活计。大堂内,李开花坐在木椅上,双腿盖着厚厚的绒被,面上的血色刚恢复了几分,今日接到了陛下的圣旨召集两城军政人员前来商议。“咳咳咳!各位兄弟都坐吧!”李开花的语气十分虚弱,冬日不宜养伤,稍有差池便会犯了风寒,恢复速度极慢,幸好两城中落户了不少名医,不然李开花想要今日坐起都很困难。“是!大当家!”这些恭敬站着的人中多是揽月寨众,他们的声音当然会盖过其他人。“之敬!寒江现在可有瘟疫否”李开花右臂撑在椅把上,煞白的脸色中挤出一缕笑容问道。“药方一出,属下立即派人督促病患服用,如今瘟疫已除,寒江城以及周边集镇染疫身亡的百姓共计两万七千余人,其余的细致消耗统计属下已经写了文书交给李主簿。”张之敬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寒江城城主,起话来也有磷气,比当初赋闲时精神了不少。“嗯!还是要谨慎些,该焚烧的物件尽早销毁,袁大夫的嘱托也要记挂在心



第八十一章 宿命
    蓟都北一线,高飘狼旗,联营不见边,马儿的嘶鸣声相隔十数里都可听见,汗王帐坐落于大军的后方,帐前数百弯刀士巡逻紧密,帐内坐着二人,正在架烤耕牛肉。这两人穿着多带皮毛,毛色光鲜一看就是名贵物种,身旁放的全是金酒杯,更显贵气。“大王,此次老汗王的仇我定会尽心竭力,活剐了余嵩老贼!”出言者满嘴油腻,头顶梳着发辫,腰间挎着一把金弯刀,是草原六王之一的罕如王。“王弟有心了!”白毛皮座椅上坐着一位中年人,长着一双深陷的鹰隼目,鼻大可见毛囊,下颚豁子牙,起话来低涩漏风。身上穿着鳞片皮甲,脖间盘着如蛇般的尾巴,也是出自于这整块皮毛。此人便是草原唯一一位汗王,所有塞北部落公认的雄主罗世雄。罗世雄与余嵩有血海深仇,当年他的父亲老汗王罗井生便是死在余嵩手中,如今罗世雄直取蓟都也有为父亲报仇的意愿。“大王,今怎么不见牧仁三人”罕如王为人直爽随口问道。“哼!抢东西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凶猛,真要到了打仗都不如马驹!”戈狄人在数千年的演化中产生了七大部落,各部落之间虽然共敬一位汗王,但私底下的勾心斗角从未停止过,罗世雄此次跃大岭山脉带了三十二万草原幽骑,如今陈兵蓟都的不过二十一万,其余的十一万幽骑还在各自部落王的带领下抢掠岑百州,至少还有七八日才能到达蓟都城下,这也是罗世雄没有强行出兵的原因,自己部落的勇士若战死在异乡,等回到塞北汗王之位必定动摇,届时再引发流血冲突更是不值,草原的规矩谁的拳头大谁为王!“牧仁他们今年划分在水草欠丰的区域,多抢点东西也属正常!”罕如王知道欠收之年戈狄都会有大动作,这次他带足了马匹,所抢的财物不比牧仁王三人少,所以也没有资格他们。“王弟赶了一路也累了,下去休息吧!”罗世雄从罕如王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弦外之音,牧仁三王赶来之前这看似忠良的家伙也不会主动出击,一时心烦便驱逐罕如王出帐。“大王放心!我等定会竭尽全力。”“好!”罗世雄看着罕如王出帐声暗骂道:“哼!竭尽全力!嘴上比白龙河都的漂亮,一个个都是见不得光的仓鼠!”“咯咯咯!汗王今日好大的怨气呀!”美艳女子和蓝盏走入汗王帐,罗世雄见女子随即起身,双掌合于胸口敬称一句:“狼母!”狼母这个称谓在塞北人心中有崇高的地位,她是献祭狼神的女人,草原的大巫师。“蓝盏见过大汗!”蓝盏没有那么崇高的身份,见了汗王自然要屈膝下跪。“快起来!让本王看看草原的大功臣,嗯!雏鹰已经翱翔,长大了!”罗世雄亲自扶起蓝盏,拍拍他的肩膀道。“汗王今日为何事发愁啊!”美艳女子开口问道。“狼母有所不知,牧仁三人不听调令,至今还未归营,延缓了本王的大计啊!”罗世雄对这位女子的尊重发自于内心,他还没有马背高的时候女子便是狼母,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女子没有任何老化,甚至更显年轻。“那姐姐帮汗王宰了他们如何”美艳女子鲜红的舌头舔舐上嘴唇,笑得十分妖娆。“狼母笑了,戈狄本是一家兄弟,本王只是苦楚罢了!”狼母身份是草原共敬,她决不允许草原大部落之间相互厮杀,身为汗王的罗世雄深知这一点。“咯咯咯!汗王莫急,姐姐已经派人去请他们三位,两日便可到达蓟都。”美艳女子并不拥有俗世权力,但她掌握着至高无上的神权,是狼神的代言人,她的话所有的塞北人都会听。“多谢狼母。”罗世雄并不怀疑狼母的能力,他能当上草原汗王其中不乏狼母的大力支持,甚至他身上穿的这件刀枪不入的盔甲都是狼母所赐。“汗王,姐姐要以权谋私你可否答应”美艳女子掩面笑道。“但凭狼母吩咐!”罗世雄落王座笑道。“盏儿,跪下!”美艳女子一声令下,蓝盏跪在汗王面前。“送他去雪苍山,让他为草原而战。”“为何要去雪苍山本王帐下他可领千军万马。”“不,他的宿命在雪苍山,在北丰州!”“好!本王答应了!”………………汗王帐外围了近万名草原勇士,在中心处一团篝火熊熊燃烧,狼母随着火焰跳着狼神的舞蹈。这是塞北人出征的祈福,只有狼神的妻子才有资格举行,那火焰苗腾升到半空,突然间化作了一匹火狼。&nbs



第八十二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昌黎州,北防一线。庭卫军驻营与蓟都城隔山相望,慕容炎纳入三万节度使府兵扩充庭卫家底,历时半年磨合这五万人马已经可以做到令行禁止。帅帐中,老王爷正在研究行军地图,这是他六十二年中第一次亲率大军抗敌,在此之前他身旁一直有个赵甫为其分忧,如今老王爷只能亲自上阵指挥。兵权谋背的滚瓜乱熟,但老王爷真看到那三十万的草原幽骑便作了虚,纸上谈兵谁人都会几句,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岂是那一个个标注的红点旗“你们有何破敌良策”慕容炎虽不会用兵,但他老奸巨猾,知道如何榨干手下饶智慧挪为己用,一人想不到办法,货比三家总有出路。“依末将之见,可隔岸观火。等待罗世雄与东海人马相互拼杀,从中找出间隙,侧翼进军打塞北人个措手不及。”“在末将看来,倒不如主动出击,以雷霆之势冲垮罗世雄的先锋部队,再出奇兵绕后道烧粮,把握战局一击定乾坤。”“咳!末将以为敌军人数众多,固守方为上策,以不变应万变再寻良机。”慕容炎真的很想骂人,这些人比起赵甫差了十万八千里,赵甫的计策虽然偏于稳重,但他会列出各种具体行军方案供慕容炎选择,要是慕容炎知道间隙,战机,良机在何处,还问他们作甚,真是一群草包不堪大用。“好了!容本王思考后再做定夺,后营粮草供给如何”“回禀王爷,尚且充裕,今年上乾,右平,昌黎三州秋粮丰收,可保补给无虞。”慕容炎微微点头,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片刻后他忽然抬头问道:“樊家的两万轻骑呢樊丹青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还不见轻骑入营。”“四前,樊老大人已经上报朝廷求借道路引,按理昨日就应该到达昌黎州。”慕容炎正为战事烦心,听到此处脸色阴沉的问道:“主帅是何人”“樊家东床,刘军帅。”“为何不是樊似锦领兵”樊门虎女在西境军中有很高的威望,军事才能比一般男将尤胜之,在慕容炎心中樊家主将非她莫属,怎么会换了他人“据报樊将军身怀有孕,不益出兵行军,所以樊老大人才派刘军帅前来驰援。”“这个刘军帅到底是何人”慕容炎对此人并不熟悉,也不知他领兵才能如何,心生疑虑的问道。“刘经腹,王爷见过此人!就是那日北上勤王一马当先出城的年轻将领,听闻是马匪出身,有一身拳脚功夫。”副将看着老王爷愈发不悦的脸色,识趣的停止了对刘经腹的评价。“马匪樊丹青老糊涂了!这种人也能混入节度使府,燕国没有好男儿了吗要是这贼误了本王的大事,本王定斩不饶!就算樊家的脸面也不好使!速去将此人唤来,本王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恶杂货”“末将领命。”……………………………………………………昌黎州,西北边界,林家水。簇是北丰与昌黎的边界线,燕高祖执政后期,八大从龙功臣分封节度使,各家因为地盘划分界限模糊经常发生摩擦,最大的一次流血冲突便是北丰崇家与昌黎林家,此事甚至惊动了燕高祖,高祖皇帝颁发诏令:昌黎林家水,北丰崇氏山。故此区分两家节度使辖区。今日林家水岸好是壮观,万匹马儿共饮一江水,马鬃连绵无尽头。土丘山上,青石落座的刘麻儿观着风中壮丽景。这次领兵出征他尤为挂念家中娘子,再有七个月他便要当父亲了,这种喜悦中是沉重的责任,他必须为樊家打出威望,也要活着回去与娘子团聚。感慨人生变化无常,酸甜苦辣融入点滴意外之喜,行路不需宽,马儿飞驰便可。架子不需大,三尺棉被也足,刘经腹活的就是这么简单。当然也有那煞风景的玩意儿!“军帅,走错了!过了这道江就是北丰地界,我们应该去昌黎东北一线,那里才是蓟都方向。”贾正道,樊家骑兵统领,樊丹青为刘经腹安排的副手。今日他辗转问了七八个昌黎老汉,可以确信无疑刘经腹领兵走错道了。“胡什么本军帅又不是没去过蓟都,当时燕国皇帝还是本军帅救的,这道路明摆着就是过江,你再惑乱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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