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勤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曼惠
子婴醒来,身边并无一人,头不疼了,似乎发热症状也没有了。他慢慢坐起来,伤口包扎,手法看上去很是熟练。人工雕琢的山洞里,地上有厚厚的干草,身上还盖了一条小薄被,旁边摆着一个烟熏火燎的铜制水壶,篮子里有几只大大小小的泥球。
子婴在篮子翻着,忽然看见一张纸条,笔力刚硬:
“醒来后,把壶里药加热一下分两次喝掉,间隔两个时辰,篮子里是吃食,摔掉泥巴即可食用。”
看来是救命恩人留下的。
子婴拿了药,嗅了嗅,再次放下。把篮子里的泥球抓个小的摔了,原来里面是一个包裹的烧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虽然饿极,子婴还是拿了银针试过,无毒!一大口咬下去,甜糯,绵软!再艰难的日子也经历过,但是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吃食如此美味,甜香得几乎要把舌头吞下去!
好奇之下,把大泥球也摔了,他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烤山鸡!子婴扯下一只鸡腿,从来没有吃的这么狼狈过,双手都不够用了,直接啃,啃得眼泪都流出来!他还活着,还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山鸡,他还可以继续为长泽战斗。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这个呆了不知道多久的山洞,想着此生一定一定要找到那个救命恩人……
自此,子婴把那张纸条一直贴身藏着。
“他有一套非常惊人的管理办法,那群乞丐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脱胎换骨,子婴认为那些管理办法完全可以用于我们的将士,他的气度完全媲美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王!”
“嗯”眼眸低垂,长泽修长白皙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点着桌面,子婴知道他听得极为认真。
“他对钱财非常淡薄,对权势毫不在乎,任人唯贤,用人不疑,他对子婴应该是有疑惑的,但是仍倾囊相授,子婴觉得他学识极为渊博,被人偷师无所忌……他似无所求,又似求的很大!”
“求的很大”
“一时也说不好,似乎,似乎是求得天下无霜皆温暖!”
“继续呆在那里,不要露出破绽,尽力协助他,如有必要,叫子夜协助你。”
“长泽,我们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做,南宫大人那边……”
“不能叫南宫大人知晓他的存在,敬亭那边也不能透露!你就留在他身边……他应该就是那个救我的小孩……”
“十年了,你这么肯定”
“眼睛!还有,除了他,没有人会……人工呼吸……”
“长泽,人都是会变的……”子婴还是忍不住说,“何况他只是一个无根的孤儿。”
每个城市,他们都逗留数月,南宫悦那边暗卫已经被子婴暗中处理一批!
值得么
“你继续留在他身边!”长泽垂了眼帘,轻轻地抚了一下衣角,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希望,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小孩!
那时候自己才六岁,那孩子很小,不过两三岁的样子,眼睛格外大,黑黝黝的如水一样清澈,粉团儿一样,他睁开眼睛就看见他伏在自己身上,用力地亲吻自己!看自己脸红,还奶声奶气地
第七章 正卿求贤,张良借箸
十月下旬,参加十月会的商家开始将货物打包,装车船准备打道回府。
早就累的筋疲力尽的货商们,首选去聚贤楼看演出,以最后的狂欢为十月会画个圆满的句号。
这其中,也包括,当日在飞燕大街上和陈川对峙的秦正卿。
最早他是不屑于观看这样的所谓演出,几个乞丐能有什么花头但是敏锐如他,亲眼看着那群被人们踩在泥里的小乞丐,在短短的一个月里声名鹊起,连奉国侯府都邀请他们去堂会,华少,那个少年,不简单。
回国前,他给华少递了帖子,相邀怡清源小聚。
华少痛快地接受了邀请,二人虽然年纪相差双十,却相谈甚欢,秦正卿高瞻远瞩,华少博闻强记,竟有相见恨晚之感。
秦正卿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卫,那人冲秦正卿点点头,秦正卿这才真诚地对华少说:“为兄虚长几岁,便倚老卖老,直接给贤弟说了,大燕开国廿年多,穷兵黩武,天灾**不断,饿殍遍地,民不聊生,似贤弟者多不得志,与其在大燕光阴虚度,不若跟为兄去西秦一展抱负。为兄定竭力举荐贤弟,在大秦必将鲲鹏展翅,扶摇直上。”
华少笑笑摇头说:“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大燕再不济也是小弟的家乡,小弟没有治国平天下的大才,却愿意凭借一己之力为百姓谋些小福利。”
人各有志,秦正卿有些惋惜,却也不能强求,便转了话,问华少:“似我大秦,十年九旱,贤弟可有良策”
华少略一思忖,摇头说:“小弟对大秦知之甚少,不敢妄言,不过大秦与诸国关系亲厚,互通有无,亦可解困。小弟于药材略有了解,似北沙参、关防风、水飞蓟、桔梗、黄芪、白芷、枸杞、穿山龙、沙苑子等药材极喜旱地,这些药材似荣国便难以种植,而荣国雨水充足,盛产稻米,大燕盛产黍米,而药材不足,以药材换粮食,如此,互惠互利,岂不更好”
秦正卿说:“大秦药田极少,药农更少,只怕百姓畏难,不敢种植药材。”
华少说:“这有何难朝廷派人发送种子,教授种植方法,官府与百姓签下购销合约,先借口粮于百姓果腹,待药材成熟,百姓上交完毕再把余银付讫便可。”
秦正卿低垂眼皮慢慢地喝茶,朝廷税收一直不足,西秦在整个大陆,武力虽强,却天灾不断,资源匮乏,经济最为薄弱,和百姓签订购销合约,要先行垫银,只怕国库难以支撑啊!再者,以往亦有类似交易,虽可互惠互利,然则四国互相观望推脱,战略性的交易谈何容易,旷日持久,总是无果而终!
华少似乎随意地问:“听闻有个天下玉苑,不仅与四国交情深厚,就连西戎人也与他们往来甚多,何不与他们合作全权交由他们操作,这事也许就简单了。”
秦正卿大喜,又问了诸多细节,华少一一细答,秦正卿愈发觉得华少年少有为,极为难得,于是再三邀请,华少笑而不答。
虽有遗憾,笑谈中却切实地解决了一件民生大事。
秦正卿轻松一口气,天下玉苑,财帛厚重,独立于四国又与四国关系交织繁复,与西秦朝廷亦有合作。无论他们买卖做得多大,到底是民间百姓交易,这以药材换粮食,水到渠成,简单多了!即便销路出现意外,亏损的也是他天下玉苑。
秦正卿十分高兴:“贤弟,为兄现在就想一睹你那些小兄弟的表演。”
华少笑说:“秦兄要是光临,小弟必定叫兄弟之家的兄弟们竭尽所能。还望秦兄多多打赏!”
哈哈大笑,宾主尽欢。
子婴也不知道找了谁,硬是在十天时间里,把《神猴记》前40回抄写了两百多份,蝇头小楷,字迹清晰,文稿整洁。华少看了看那些字,字体不一,但都是好字,心下感动,对子婴说:“这些都免费送,是不是太大方了”子婴说:“只要你觉得有必要,就不可惜!”
“子婴此言甚合我意!”华少直直地看着他笑着问,“子婴有多少人可用可否对我直言”
子婴一时惊愕,被口水呛了一下,咳嗽了半天。华少静静地等着他咳嗽完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子婴受不了他的盯视,拍着胸口说:“我是有一些人可用,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再继续抄写《神猴记》吗”
“如果我说是呢”华少坦然地看着子婴。
子婴探寻地看着华少:“我怎么觉得你不是抄写这么简单呢”
&nbs
第八章 生辰堂会,调戏子婴
未时刚过,老太君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园子里,只见她华服玉簪,满头白发梳的一丝不苟,面容慈祥,自带一股权贵之家的威严,她的身边除了几个媳妇和孙女,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乃长房嫡次子秦无闷,人唤混不吝,个子高大,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纱帽,脑后披散着黑发,身穿一领淡绿罗团花长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脚上一对黑色扎金线的皂靴,手中执一把折迭纸玉兰扇子,一双桃花眼骨碌碌乱转着,给他原本俊美的脸增添了一丝狡黠,他在老太君身边撒娇卖乖地说笑着,逗得老太君直乐呵。
平日府里沉闷,难得有个乐子,加之当初吴观和秦宇谈好只演一场,尽管男女有别,侯府里一众人,并交好的几大家族的家眷都来观看演出了。
男子从半月门隔开的影墙外的甬道上,进入后门楼梯,在二楼的观赏台观看,女眷们从前院女眷甬道进入一楼坐席观赏,楼上楼下男女分开。
混不吝是个例外,他粘着老太太,老太太也随了他。只是叫他坐在身边,离那些小姐和少妇们远一点,以免污了彼此名声。
申时,演出正式开始。
琴声响起,如流水如阳光,笛声相和,悠悠扬扬,一阵道教仙乐起,道法自然,逍遥自在,心随之安宁。
歌声随着琴声和笛声,一道清越空灵的歌声悠悠然地响起:
仙家仙人寿命长,仙家乐
白鹤初生羽未齐,仙家乐
玉皇恩养五灵机,仙家乐
一朝飞上通明殿,仙家乐
万里烟霞路不迷,仙家乐,有仙家乐
两道身影左右两边飞上戏台!端看那子婴,墨发披于身后,浓妆下仍眉目如画,眼角外大大的粉色蝶妆,子婴本就生的美,妆扮下五官更加立体,姿容更加飘逸,衣袂翻飞,看上去如仙人一般,美得似要羽化飞天。
而席礼则一身道袍,画了个仙风道骨的道士妆,瘦高的样子看上去颇有几分得道的仙人之气,似乎来自那九天外的菩提老祖,只差拿一葫芦仙丹和一柄拂尘了。
子婴那空灵的歌声,则直击众人的心灵,只看得那些小姐、妇人暗自心跳,甚至老太君都惊呆不语!
歌毕,席礼和子婴飘起,半空里展开大红的条幅,上联:西望瑶池降王母,下联:南极老人应寿昌,横批:福寿绵长!
“哎呀,仙家驾临给老太君贺寿了!”秦无闷先一惊一乍地叫起来!
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吉祥!赏!”
仙人贺寿!大燕国头一份吉祥啊!
其实,给子婴化浓妆改变本来面貌,华少只是不想子婴惹了麻烦,毕竟奉国侯是情报司头子,子婴身份不明,但是华少亦不愿他因此身陷囹圄。
当时他提出来给子婴化妆,子婴开玩笑地说:“怕我太好看,被小姐们抢走了”
华少嘻嘻一笑说:“是啊,我们的子婴长得如此美,我还真的是担心被人活吃了呢!”
子婴凑上来,故意暧昧地看着他的眼睛:“真的担心我”
“坐好!”拿了自己制作的彩妆,华少一笔一划地教他如何勾勒妆容,子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精致的小脸,眉目如画,细腻光洁的皮肤,清浅的呼吸,还有那清新的体香混合一点点的药香味,子婴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轰塌一角。
当看到化好的妆容,子婴啧啧称奇,只怕长泽也不能认出自己来。
华少看他发呆,认真地说:“望你全身而退,安全归来!”
子婴心砰砰跳,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少有的严肃,满满都是担心和关怀!子婴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心跳快得令他窘迫,幸好浓妆掩盖了心思。
……
戏台上忽然一阵风似的跑出来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台上站成两排,手里拿着花束花环,大声喊着“祖母生辰吉祥如意”!
哈,可不是自己的一群孙子吗!老太君笑得见牙不见眼:“怪不得这猴儿们都不见了,原来在后台!你们想作甚”
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四个儿子并两个女儿家的男孙二十个孩子一起随着节奏唱祝寿曲:
恭祝祖母福寿齐天
祝福祖母生辰吉祥
年年都有今日
岁岁都有今朝
恭喜您,祝福您
走下台,边唱边向老太君走去,把花环戴在老太君头上,把花束放在老太君手里,齐齐跪下磕头,高呼:“恭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太君又是开心又是激动:“好好好!祖母老了,可不能戴这么多花儿喽,这要成老妖怪了!”
秦无闷“嗖”站起来:“凭什么不叫上我”
老太君被他打断了眼泪,笑骂:“你要早知道还能藏得住哪里能有如此惊喜!”
下一个节目是歌曲,聚贤楼嗓子最好的艺人陶思羽演唱,一边抚琴一边高声歌唱。
陶思羽音色纯正透亮,音域宽广醇厚,声音流畅如泉,情感朴素真挚,把娘亲的细腻以及深沉的爱演绎的非常充分。
歌词直白,却那样的感人肺腑,激荡人心,产生共鸣!
一曲歌完,老太太眼眶就润湿了,尤其那几句“啊,不管你多富贵,无论你官多大,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娘亲”,真是唱到老太君心坎里了,一时百感交集!
混不吝大声鼓掌吆喝:“好!”
奉国侯秦少杰在二楼,喊了声“赏!”算是极度地首肯了!
接下去是麻杆和冬瓜的《说反话》,相声形式,说两个人老是对着干,
第九章 侯爷起疑,私兵令符
秦管家带领两人去了二楼偏厅,秦少杰示意秦管家退下,只留下他贴身侍卫胡海,冷冷地看秦无闷一眼,那眼光如刀子一般冷厉,秦无闷摸摸鼻子,只好讪讪地走到门外。
秦少杰四五十岁,身着黑色绣红色团花锦服,一条玉带扣住他干瘪精瘦的身躯,足登黑色方口丝履,颧骨高耸,面色微青,给人感觉深不可测。
子婴和席礼给秦少杰胡乱地行礼后,站在一边低头弯腰地听候吩咐。
秦少杰看见两人行的礼不伦不类,倒是轻轻放松了脸色,看两人都紧张的颤抖,半天,问了一句:“做这一行多久了”
席礼回复:“回侯爷,小的们从小就喜欢唱曲儿,后来讨饭时也经常学着唱,大家去聚贤楼表演只有一个月,所以唱的不好,演的不好,望侯爷恕罪!”
子婴心下稍霁,席礼避重就轻,很聪明!
秦少杰又问:“平时吃住在何处”
席礼回答:“原来一直住在城南河神庙,现在赚点钱,在西郊买了一处马房落脚!小的们五天演出一场,赚点银子可以填饱肚皮。”
秦少杰又盯着他们半天,忽然问:“听闻你们有一个非常聪明睿智的师傅唤作华少,对吧今日怎地没见他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