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灵诛心
作者:红尘志异
浪荡公子初入江湖,发现外面的世界与想象中截然不同漂亮的剑,不是都能从鞘里拔出来的;一代仙门掌教,喜欢带“绿帽”;最厉害的仙家法宝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最恶毒的仙人秘术,能让人永生不死;还有史上第一昏君周幽王身上,有太多不可描述的秘密……
【阅读指南】——以下人群请谨慎阅读
1.正在极度爱一个人,或恨一个人者
2.喜欢膜拜电影、小说中的魔头,或以成为杀手为梦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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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灵诛心 前言
“这上面写的什么”
“神的名字。”老人缓缓答道。
32 暮春的渭水,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垂钓溪边。
一旁愁云满面的孩子,扫视着摊开的卷宗,问道:
“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老人望着东去的溪流,摇了摇头,枯瘦的手缓缓拿起一个葫芦。
“这又是什么”
“伤身的酒。”
“伤身,为什么还喝”
“喝酒伤身,不喝酒伤心呐”说着,老人喝了一口。
望着老人银白的发须,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伤感。
“是该伤心啊,凡人注定要死的。”孩子望着那泛黄卷宗,叹道:“如果我的名字也在上面就好了,有一个人说我阳寿很短,很快就要死的”
孩子越说越伤心,老人却微微一笑,把酒葫芦举到他面前,说:
“凡人有凡人的乐趣。人间就像这酒葫芦,人都泡在里面。时间越久,就越陶醉其中。”
孩子听得一头雾水,撅起小嘴,茫然地眨了眨眼。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
“苏季。”
“姓苏”老人微微一怔,仰天长叹:“她也姓苏。”
“她是谁”
“她是天神过去的劫。”
“那我呢”
“你是我与未来的缘。”
说完这一句,老人忽见鱼竿动了一下,连忙提了起来不见有鱼,只见鱼线下端连着一根直而无勾,光秃秃的铜针。老人干燥的嘴唇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紧握鱼竿的手逐渐失去力气。
一旁陷入沉思的孩子,抬头说道:
“我好像懂了。神渡一世的劫,人修一世的缘。老爷爷,我说的对吗”
老人缓缓合上双眼,不再答话,脸上的神色逐渐凝固,仿佛最后一缕夕阳被黑暗湮没
定睛一看,孩子发现老人的身子,渐渐化作模糊的白光。眨眼间,地上只剩一堆雪白的绒羽。
孩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一阵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把地上的羽毛吹向遥遥天际,纷纷扬扬,笼罩了人间。
苍穹中回荡起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
“梦中缘分已尽,人间劫数终将再来。”
“劫数”孩子仰望着漫天飞舞的羽毛,问道:“什么时候”
“二百五十年后。”
“那么久我早已经死了,只盼到时候会有神仙来人间渡劫,会是你吗”
风吹向天边,羽已在天边。
老人的最后一句,仿佛是从天边来的:
“我已不在,而你还在”
青灵诛心 第一章 短命公子
苏大人是个好官,不光百姓们这么说,周天子也这么说,可能连天上的32仙都这么觉得。
然而,苏季这个做儿子的,却不苟同。
作为一名合格的花花公子,很多事情他都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每当瞧见府外“厚德载福”的牌匾,还是忍不住要啐上一口唾沫
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百姓都知道,但凡苏家的公子,没有一个能活过十七岁。有人说苏大人做了不该做的事,祸及后代子孙;还有人说,凡是和“阎王爷”扯上关系的人,命都不会很长。
大公子外号“阎王愁”,悬壶济世,最擅长救人,却在救治瘟疫时染病去世;二公子外号“赛阎罗”,纵横沙场,最擅长杀人,却在随周天子讨伐戎族时阵亡。
苏季这两位哥哥,正应了那句古话:“从医之人不能自医,从剑之人死于剑。”
百姓们都对这二位公子的英年早逝惋惜不已,因为他们都不是真的阎王,但三公子苏季对百姓来说,却是个“活阎王”,俩哥哥生前做的好事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一人惹的祸事多
全城百姓们盼天盼地,盼完了星星,盼月亮,终于盼苏季成长到两位哥哥去世时的年纪。
当时距周武王灭商,姜太公封神,恰好过去整整二百五十年。人们清楚地记得,那年冬天的朝歌冷的邪门,连城外百年不冻的护城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适逢苏季十六岁诞辰,一群痞子裹着棉袄在酒馆里为他庆生。
众人酒足饭饱过后,一个叫花瘤儿的色鬼,姗姗来迟。他一推门,寒风呼啸进来,吹在人们脸上,刀割似的疼,凉气像冰泥鳅一样往衣缝里钻。
痞子们连忙把门推上,蓦然发现花瘤儿这只铁公鸡,今天居然没空手来
瞧见他冻僵的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匣,痞子们纷纷好奇地簇拥过去。可是无论谁问,花瘤儿都绝对不肯打开那个神秘的三尺匣子。
此时,酒馆里有一位姑娘正在唱曲。
苏季沉浸乐曲之中,对进门的花瘤儿视而不见。作为今天的寿星,他身披一件莲青色狐裘大氅,指捻一根竹筷,附和韵律击着碗边儿。手上敲的节奏虽是高雅淳正的关雎曲,嘴里哼的台词却是低俗下流的十八擵。
一旁的花瘤儿听得心痒痒,不禁对唱曲姑娘动了色心,可惜有色无胆,只好教唆苏季:
“季哥,听说您最近学了一招房中秘术,叫做采菊南山下不妨露两手儿,给兄弟们开开眼”
话音刚落,一旁的痞子们也小声起哄:
“季哥,采一个”
“采朵野菊花给兄弟们乐呵乐呵”
“”
一句句粗鄙淫言把苏季捧上了天。他本没这打算,可是由于碍于面子,加上酒壮了色胆,便双手抱拳,一口答应:
“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恳求了,那本公子可要大发慈悲的献丑啦”
痞子们咽了口唾沫,相视一笑。
苏季趁姑娘转身的功夫,窜到她身后,不慌不忙地掖了掖衣角,挽起袖子,张开五指,对痞子们亮了个相,像是在说,兄弟们瞧好儿,本公子可要下手啦
痞子们心领神会,不约而同起身拼命鼓掌。
唱曲姑娘不知所措,以为是客人们听得起兴,唱得更带劲儿,丝毫没注意到身后一双脏手正向她伸去
然而,就在痞子们将要欢呼之际,苏季的双手突然僵住不动,两眼直勾勾瞪着门口
痞子们面面相觑,循着目光看去,忽然一个个春心荡漾,口水都流到了酒碗里
花瘤儿眼珠子一转,发现门口走进一个身着绿萝衫的小姑娘,手提一串土黄色的药包。
见她一走进来,苏季伸出去的手像被蜂蜇了一下,连忙缩回去
酒客们的目光,全被那姑娘吸引过去,连唱曲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了那姑娘几眼。只见那绿衫姑娘面无表情,径自把药包放在了掌柜的桌上。
花瘤儿一眼便认出那绿衫姑娘便是“阎王愁堂”的巫医林姿。小姑娘年纪不大,浑身却已透出动人的美艳,唱曲儿姑娘显然比她逊色太多。
据说林姿小时候总像小尾巴一样跟在苏季身后,吵着要做新娘子。那时同龄的小男孩都对这“小夫妻”你追我赶的场面颇有微词。
儿时的苏季不解风情地认为,林姿粘着他,是想要他脖子上的勾玉吊坠。为了摆脱小伙伴们的排挤,他只好把勾玉扔给林姿,说:
“你把它拿走,以后离远点,别再和我说话若肯听话,没准哪天我心情好,就娶你做新娘子。”
从那以后,林姿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林姿愈发亭亭玉立。苏季时常看到小伙子们在阎王愁堂门口排队不看病,只为看她一眼。每每见到出落成一代美人的青梅竹马,苏季总是对自己的年幼无知悔恨不已,今天也不例外。
苏季一屁股坐回凳子上,灌下一杯闷酒,对痞子们说:
“我刚才忘了一件事儿。想学房中秘术,你们先得满足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痞子们一个个满怀期待地问。
“想学采花儿,你们先得学会花钱”
“结账”两个字还没说完,痞子们已经全都吓跑了,只剩花瘤儿一人手扶木匣,仍坐着不动。
花瘤儿给苏季斟了一杯酒,咂舌头挖苦道:
“什么采菊南山下我看季哥你是,这山望着那山高”说着,花瘤儿色眯眯地瞄了林姿一眼。
苏季朝他头上狠戳了一下,骂道:“我肚里就你这么一条蛔虫你不想法子帮我,尽他娘说风凉话”
花瘤儿被戳得脑门儿生疼,嘴角却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终于缓缓打开那个神秘三尺木匣。
苏季脸色微变,只见匣子里躺着一把漂亮的青铜剑,剑柄以翡翠为饰,剑鞘两旁嵌有彩色琉璃。光华流转,夺人眼目。
花瘤儿压低了声音,附耳说道:“此剑名唤,一夜春宵梦无痕。”
没等他说完,苏季早已迫不及待把剑拿了出来,刚要拔出鞘欣赏一番,忽听花瘤儿嘶声制止:
“别拔千万不能拔”
花瘤儿双目圆瞪,紧紧按住苏季的两只手,坚决阻止他拔剑
“它不是孝敬本公子的吗”苏季瞥了他一眼,眉头一皱。
“不小弟今天的寿礼,不是这把剑,而是林姿”
苏季眼前一亮,心里却是莫名其妙。
花瘤儿小声说:“只要她拔出此剑,季哥便能感受到小弟对您的耿耿忠心当天夜里无论发生什么,她早晨醒来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苏季听完了头一荡,嘴上却故作正经:
“我好歹也是官宦子弟,你这色鬼的勾当,我可做不来。”
“你不做,王老千可是要做”
“哪个王老千”
“就是那个喜欢把别人变成太监的王老千他仗着自己学过几天道法,又得了一件仙家长生秘宝,便经常在季哥您的地盘上骗吃骗喝。小弟上次就着了他的道儿,要不是季哥倾囊相助,只怕”
花瘤儿故意长叹了一声。
苏季视而不见,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分明是蓄意挑拨。
王老千是“朝歌第一泼皮”,苏季身为“第二”怎会不知
他还知道王老千之所以敢叫自己老千,是因为从来没人知道他怎么抽老千。至于,花瘤儿提到的“长生秘宝”,他倒是第一次听说。“长生”是所有凡人的梦想,尤其对他这个大限将至的“短命公子”来说,更无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接着说”苏季急问:“王老千要做什么”
“王老千前阵子多次去阎王愁堂提亲,想娶林姿做小妾。他请的媒婆能把一坨屎说成金的林姿后妈那双财迷眼睛,早已看中王老千的家世这亲事不出几日,必定成了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说”
花瘤儿欲言又止,故意卖了个关子,斜眼观察苏季的表情。只见他握剑的手已经微微颤抖,像要把剑柄捏碎一般。
“他说什么”苏季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他说苏家短命鬼不敢碰的女人,他身为朝歌第一长寿仙,偏要拿来尝尝鲜”
话音刚落,苏季拍案而起
霎时间,酒客们一齐转头,见这活阎王手里拿着一把剑,一个个都放下筷子,噤若寒蝉。
唯独林姿一人,不动声色,仿佛对关于苏季的一切都视而不见,收了药钱,便转身离去。
苏季望着她冷漠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一股怒火窜上心头,猛然把酒桌掀了个底朝天
满满一桌子好酒好菜,洒的洒,碎的碎,吓得酒客们来不及结账,拔腿就跑掌柜虽然心疼自己的生意,但看在苏大人面子上,只能摇头叹息。
花瘤儿心中暗笑,见事情有门儿,连忙继续煽风点火:
“王老千之所以总想割别人的老二,因为他的老二和他的气量一样小,他的肚皮和他的脾气一样大,他的脸和他的为人一样恶心。季哥若收了那小妮子,可真是救美人于水火啊”
苏季眼珠子一转,义正言辞地说:
“没错本公子既为名门子弟,理应舍身取义哪怕委屈献出这一身清白之躯,也在所不惜”
花瘤儿拱手赞道:“季哥舍己为人为民捐躯小弟佩服佩服”
苏季听他马屁拍得响亮,欣然举起那把不能拔的剑,手指轻轻拂过剑鞘的每一个细节,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刚出生的婴儿。
“可惜啊”苏季瞟了花瘤儿一眼,也卖个了关子:“此剑有一点不好。”
花瘤儿突然神色紧张,急问:“哪里不好”
“我非贪图一时之快,只想明媒正娶。她若不记得夜里的事,怎么肯死心塌地跟我”
花瘤儿瞪大了眼睛,惊愕地问:
“难道季哥不但要把生米煮成熟饭,还要让她知道煮饭的人是谁”
苏季一口应道:“没错所以你要在我事成之后,把王老千和她后娘都找来至于为何要这么做,现在你先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花瘤儿奸笑不止,啪的一声,击掌赞道:
“好就依季哥说的办”
青灵诛心 第二章 春宵一刻
苏季悄悄溜进闺房的时候,看见林姿似睡非睡地躺在榻上,一旁桌上的32宵剑微微出鞘。如此轻易得手,让他毫无真实感。
然而,那些所谓的真实在春宵一刻面前,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十年来,觥筹交错,声色犬马,过往的风尘女子在他眼里,就算一丝不挂,也不如眼前的林家女孩更有吸引力。
朴素的绿萝衫凸显着玲珑有致的娇躯,随着呼吸急促起伏的胸部,看得他心头一阵荡漾。这种感觉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名字苏季。
万物复苏的季节便是春天。他感觉自己的春天终于来了
这种时候一个正常男人,如何把持得住
苏季认为自己很正常,可是当他解开林姿上衣第三个扣子时,却停了
并非他良心发现,只是被她锁骨间一个鼓鼓的突起深深吸引
翻开衣领,苏季发现她纤细的玉颈上,挂着一颗浅绿色勾玉,质地温润光洁,透出一股纯净的气息,与林姿本人相得益彰。
此物的出现让苏季始料未及,脑中不断闪现的记忆一遍又一遍告诉他,这的确就是当年打发掉林姿的那块勾玉这是他十多年前做过最成功的一件事,也是十多年后最令他悔恨的一件事
他蓦然想起娘亲生前说过的话:“如果春天是有颜色的,应该就是这块玉的颜色。”
想起来了,这是娘亲留下的遗物,他记起小时候每次哭泣时看到它,心情都会变得异常平静。
“十多年来,她竟然一直戴在身上”苏季沉吟着。
此时此刻,勾玉的出现是否能印证一件事
当年林姿想要的不是勾玉,而是只想做自己的新娘子呢
想到这儿,苏季自嘲地笑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勾玉纯洁的光芒一如十多年前,犹如一个坚定的信仰,而他自己同样坚守一个信仰,他坚信明年的某天就是自己的忌日
事出有因,苏季听过一个赤脚道士的判词:
“苏大人命犯青灵,亡妻克子,他的儿子都活不过十七岁唯有修仙求道,方可续命长生。”
那天恰逢苏季丧母,奶娘本想图算命的说句吉利话,不曾想反遭晦气。她连判词提到的“青灵”是什么都没问,直接命家丁把赤脚道士赶出了朝歌。
苏季当时只有五岁,吓得连哭了三天。他虽不知青灵为何物,却仍对自己的死期深信不疑,因为赤脚道士的判词并非空穴来风,他两位兄长的确都只活到十六岁的最后一个晚上
苏季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论天资比两位兄长有过之无不及。可是自从听了判词,他便决心一定不要效仿二位亡兄,既不要救人济世,也不要杀敌报国,只是一门心思地求仙问道。
然而,他这几年找的那些所谓的仙门修士,要么是江湖骗子,要么说他仙骨极差,将他拒之门外。几番求道无门,让他对自己的死期更加坚信,只能每日借酒浇愁,等着阎王爷来点名儿。
这个悲哀的信仰,让他不敢奢求任何人的眷恋,哪怕是最心爱的女人。
他将林姿额前的鬓角轻轻拂到耳后,在她耳边喃喃自语,把这几年没说的话,想说的话,不敢说的话,都在一夜之间说了一遍又一遍。
林姿双眸微闭,娇喘微微,像是能听见他说的,又像是听不见。无论她能否听见,苏季都要说,这样就算死也不会觉得遗憾。
春宵苦短,悄然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报晓的公鸡刚叫完第一声,花瘤儿准时破门而入
“谁让你进来的”苏季大吼一声。
花瘤儿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你呀”
苏季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的吩咐。想到该做的正事一点没做,他心里开始有点后悔,甚至不能理解之前的做法。
难道是那勾玉的魔力,能让一个狂热的人冷静下来
他百思不得其解,回头看着妩媚动人的林姿,不禁轻轻抽了自己一耳光。
事已至此,现在将生米煮成熟饭显然来不及了。他只好将计就计,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当最后一件衣服落地的时候,苏季听到门外传来几声犬吠,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汪汪”
一条红眼恶犬破门而入牵狗的是个消瘦的管家,后面紧跟着一群虎背熊腰的家丁。
“你敢动咱爷的女人”
众人齐声大喝,一个个对苏季怒目而视。
王老千挺着肚子,慢慢走了进来,瞄见苏季赤条条躺在林姿身边,牙根不禁咬得吱吱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短命的杂碎想早见阎王爷成全你”
他刚想出手,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吓得人高马大的家丁们浑身一颤,纷纷避让,只见一个奇丑无比的悍妇夺门而入
王老千一瞥见那悍妇的脸,忽觉咽了一只活苍蝇,泛起一股恶心,生生把刚才那口气噎了回去。虽不是第一次目睹这位“丈母娘”的尊容,但冷不丁瞄见还是令他心有余悸。
这倒也不奇怪,林寡妇那张脸谁看了都会心惊肉跳,长得实在有点放肆,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林姿有多赏心悦目,她这位后妈就有多惨不忍睹。
苏季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大摇大摆坐了起来,摆出一脸惬意的表情,拱手道:
“恕小弟冒昧,不知名花有主,来了个先入为主。王兄该不会介意吧”
正常男人看见这幅光景,怎么可能不介意
王老千臃肿的脸上暗云涌动,紧握的拳头爆起条条青筋。
林寡妇也气得厚嘴唇发抖。她知道王老千可是正常男人,也坚信一个正常男人绝不会躺在自己美丽的女儿身边,却不越雷池半步。
她抬头狠狠瞪了苏季一眼,粗声骂道:
“你也不擦干眼屎,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短命的蛤蟆蹬腿儿前还恬不知耻想吃顿天鹅肉好端端一朵鲜花,都被你给拱了”
苏季淡然一笑,微微上扬的嘴角没有一丝动摇。
这时站在一旁的花瘤儿听不过去了。他知道林寡妇不是恨苏季毁了女儿的清白,而是恨苏季毁了她的发财梦,于是忍不住指着林寡妇喊道:
“丑婆娘俺季哥可没来硬的是你女儿自己送上门的”
“我女儿又没瞎怎会瞧上他”林寡妇冷冷白了苏季一眼,抻着脖子大吼:“小杂种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苏大人根本不认你这儿子老娘早听说你是贱人偷汉子生的野种”
苏季的拳头微微握紧,表情却依旧静如一潭清水。他慢条斯理地将刚刚脱下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去。风轻云淡的眼眸,缓缓将林寡妇灼热的目光,引向桌上的春宵剑,开口傲然道:
“野种又怎样你敢一剑杀了我不成”
林寡妇瞥见桌上那把剑,顿时眼前一亮。只要苏季一死,朝歌再无人敢搅王老千的亲事,她便能继续用女儿换来荣华富贵。她掐着水桶腰,娇嗔道:
“谁不知王公子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和我女儿可是情投意合,郎情妾意,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鸳鸯眷侣他今天不杀了这小杂种,还算是个男人吗”
“汪汪”
红眼恶犬也朝苏季吠了几声,狗仗人势的模样与林寡妇如出一辙。
此时,连五大三粗的家丁们都看出林寡妇是在煽风点火,纷纷转头观察王老千的反应。
王老千一点就着,指着苏季的鼻子怒吼:
“爷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杀你这个拆散天赐良缘的杂碎是天经地义就算今天你老子在这儿,也不敢拦”
喊罢,他一把将春宵剑抓在手里
苏季扫了一眼肉嘟嘟的王老千,又瞄了一眼膀大腰圆的林寡妇,不禁咂了咂舌,于心不忍地奉劝道:
“别怪本公子没提醒你,千万别拔,否则抱憾终生”
王老千充耳不闻,刚把春宵剑抽出一半,就听唰的一声
苏季和花瘤儿急忙捂住鼻子,家丁们也纷纷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