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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三千大梦叙平生
强烈的恐惧忽然席卷了康熙的胸口,他舍不得吵醒这个睡得正香的儿子,可他必须得想个法子把这个孩子留住,牢牢地圈在他的身边——再不叫他替别人去挡什么灾,只要他好好的活着。什么狻猊临世,什么佛家护法,他通通都不管,既然红尘留不住缘法,他就一定得想个法子,破了这注定迟早要走到头的命数。
于是,睡了一觉只觉神清气爽疲累全消的胤祺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康熙眼睛里头近乎偏执狰狞的异样亮芒。尚有些混沌的意识骤然清醒,下意识就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皇阿玛……儿子长尾巴了?”
“胤祺。”
康熙一把钳住了这个儿子的双肩,字正腔圆地叫了一声他的学名。胤祺下意识眨了眨眼睛,茫然又忐忑地回望回去,就又听见他家皇阿玛无比正经严肃的声音:“你想娶福晋吗?”
……?!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节阅读_48
胤祺惊恐地看着面前仿佛中了邪的皇阿玛,半晌一头倒了回去,不由分说地扯着被子蒙住了脑袋:“我可真是睡糊涂了……”
——
在听康熙词不达意地解释了一遍,又偷偷和梁九功进行了一番深彻的交流之后,总算彻底清醒过来的胤祺却也是目瞪口呆地傻了眼——他就是觉着狻猊好玩儿,顺口那么一编,怎么就弄出了这么多居然仿佛很有道理的门道来?
再说了,他正享受着这有人疼有人宠的好日子,顺便偶尔良心发现,为着自个儿的老不知耻羞愧自省呢——怎么着就在旁人的眼里头变成了个忍辱负重带病坚持工作,感天动地又悲戚怆然的央视八套典型好干部了?
无辜地迎上了康熙跟梁九功的眼神,胤祺简直觉着自个儿在他们的眼里,几乎已到了下一刻就会狂吐三升鲜血然后倒地而亡的地步。可他也是确确实实的没感觉啊,什么肺脉孱弱、心脉受损,什么根基不稳务必静养。那气虚脾弱的能怪他吗?搁谁不眠不休地熬上三天三夜,那心脏还能跟正常人似的蹦跶?
五阿哥悲愤地回望了过去,忍不住对博大精深的中医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所以——皇阿玛,您是打算用那些个妖精拦住唐三藏的法子来拦儿子吗……”
险些就被这么草率定了福晋的胤祺只觉着世事实在太过难料,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倒了盏茶亲自奉到了他家皇阿玛的手边儿:“您不觉着——这时候给儿子找的,那充其量是童养媳吗……”
康熙这会儿大抵也觉察出来了自个儿这个主意实在不靠谱,一脸不高兴地捧着茶不吭声。胤祺哭笑不得地打着手势叫梁九功赶紧撤离空难现场,自个儿搂了康熙的胳膊,仰着头认认真真地轻声道:“皇阿玛,儿子不走,一直陪着您……”
“朕是怕你的身子……”康熙望着他,神色终于还是禁不住软了下来,一把将这个儿子捞在了怀里,“罢了,从今儿起朕去哪儿都带着你就是了——就算是天王老子,西天的佛祖,要跟朕眼皮底下抢人,也得看看朕放不放!”
“那您还不如拿根绳把儿子拴上呢。”
胤祺自然乐意跟康熙在一块儿待着,可也绝不想就这么寸步不离地什么都干不成。闻言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句,又忽然想出个法子来,目光一亮道:“皇阿玛,您稍等一会儿——儿子有个办法,只是得有些麻烦。”
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只能横下心将装神弄鬼的事业进行到底了。胤祺默默地安慰了自个儿一句,狠狠心咬破了右手食指,在康熙掌心一本正经地画了个高音谱号,目光无比正直地道:“皇阿玛,这是儿子的本命符……您只要攥住了,儿子就绝不会离开皇阿玛,就会一直陪着阿玛的。”
——形势紧急,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胡编乱造,看看能不能就这么蒙混过关了。胤祺在心底里不无中二地给那血痕加了一层扑令扑令的金光特效,双目依然是一片似近似远的莫测高深。
不能怪他,他就会画一个高音谱号跟一个低音谱号,可那低音的真不好看,画出来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
也不知道他那位想太多的皇阿玛究竟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这一次的无妄之灾就这么勉强平复了下去。胤祺被拘在宫里头养了三日的身子,直到闲得已近乎发慌,再三保证了绝不再累着自个儿,才总算又被放了回去接着管那织造府的事儿。
吃了睡睡了吃,无所事事颓废了整整三天的胤祺连看那些个密折子都仿佛感到了莫名的亲切。南面的雨终于停了,灾情也幸而卡在了将乱不乱的边沿儿上。三位钦差配合着于成龙的雷厉风行,在各地增设数个粥厂,又就地取材的抄了不少官商勾结恶意倒卖的粮食铺子,加上黄天霸坐镇民间势力,这次的水患的余波迅速被平息了下去,灾民暂时也被安置了下来。
一切都在往好的一面儿发展,胤祺放松地靠在院子里那棵古树的阴凉下头,抱着看八卦的心态翻开了王鸿绪这一回的折子。往日的絮叨流水账倒是真改了不少,可惜依然是事无巨细的恨不得告诉他谁吃饭不洗手、谁上厕所没脱裤子,纵使胤祺如今早已差不多习惯了,却也依然对这位老御史的八卦精神敬佩不已。
看到最后一面儿,忽然就瞧见了一段仿佛颇有深意的话。胤祺好奇地挑了眉,摸着下巴低声念叨着,只觉着里头的名字仿佛莫名的有些个眼熟:“近日京中官员,多有至佐领三官保处走动者——郭络罗氏族中少年,亦常有结交之事……”
郭络罗氏——怎么觉着这么耳熟呢?
“郭络罗氏……郭络罗氏——宜妃……”
反复念叨了几遍才忽然猛地醒悟过来,胤祺愕然地站起身,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个儿居然还有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外家——这却也实在怪不得他,郭络罗氏在满洲里原本就算不得是什么大姓,他那位外祖的官儿也实在是不大不小,后宫妃嫔若非是有深厚资本背景的,一入了这深宫之中也就不再多提本家的姓氏了,是以他居然一时没能想得起来。
可是这些人往他外家走动个什么劲儿?还是个连他自个儿都没什么印象的外家——胤祺莫名其妙地翻了翻那份折子,直接跳到了最后,便看见了那一行堪称劲爆的话。
京中已有数位官员欲以五爷一派自持,然无首可从,无枝可附,故尚显纷乱之象。三官保大人不堪其扰,告病不出……
胤祺目瞪口呆地捏着那份折子深吸了口气,用力地抖了两抖,无语至极地抬头长叹了一声。
……智障吗?!
第72章 对赌
动静虽然闹得不小,可这一回知道内情的人却实在都只把这档子事儿当了个笑话,连太子也是才听了一半儿便不耐烦地将人都斥退了下去:“他们没脑子,你们难道也跟着傻了?就老五那个——总之他能跟孤争什么?以后这些个没用的事儿,少拿来烦孤!”
下头跪了一地的东宫辅臣,心惊胆战地不断磕着头告罪——自打秋狝回来,他们这位太子爷的脾气仿佛越发的喜怒无常了,稍有不顺便是大发雷霆,他们一个个的都生怕触了霉头。若是惹恼了这位主子,只被斥责罚俸也就罢了,这东宫的板子可实在不是好挨的。
这些个人虽然不敢再多言语,一旁的马齐却是没这个顾虑。他出身富察氏镶黄旗,如今又已位列左都御史、议政大臣,是被康熙钦点至东宫辅佐太子的。这一次明珠的垮台,他在其中却也出了不少的力,立下了颇大的功劳:“殿下,五阿哥如今恰逢其会,又受万岁爷宠爱——若是真有此心,只怕对殿下也是个不小的威胁……”
“孤知道皇阿玛宠着他!皇阿玛不宠着他,难道还宠着孤不成?”
太子没好气儿地打断了他的话,将手里头的书发泄般摔在桌上。按理说明珠垮台、大阿哥失势对他本该是件好事儿,可偏偏皇阿玛又叫大阿哥下去巡查赈灾,白捡了那么大的一个功劳,他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东宫里头。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儿,这些人还偏偏一个二个的没眼色,念念叨叨在他耳边纠结什么五阿哥党——他是不喜欢那个弟弟,可就算所有的兄弟一齐跟他抢这个位置,又怎么可能有老五什么事儿?
“行了行了,这事儿你们不明白,也用不着明白——总归老五就算是得了失心疯也不会跟孤抢什么的。他用得着抢吗?什么东西乐意要不乐意要的,就算他自个儿不提,皇阿玛都恨不得给他操着心备齐了捧到他眼巴前儿……总之你们一个个儿的都把招子放亮堂些,别不开眼的去招惹他,孤可不想再一次次的替着你们去收尸!”
堵住了马齐的话头,太子却没有半点儿碾压这群蠢货属下们的快感——那些个事儿,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呢!成天介看着个兄弟在你面前蹦跶,你明知道他对你没威胁,不能出手动他,可他却能出手揍你,你还打不过。这种憋屈,是这群无知是福的蠢货们绝对不会体会得到的……
无限憋屈的太子愤怒地一拂袖子,冷冷地哼了一声,起身大步回了寝殿去了。
马齐愕然地张着嘴说不出话,下头的属官们却也是面面相觑,个个儿的眼里都是一片惊愕——今儿太阳打西面儿出来了?也没见太子爷跟那位五阿哥关系有多好啊,万岁爷都宠五阿哥宠到这地步了,他们这位太子爷居然改了性子,不仅坚持说这个弟弟绝不会威胁到他,还不叫他们招惹五阿哥……莫非太子爷受了这些日子的刺激,终于打算精研这为君的宽仁之道了?
“你们可长点儿脑子吧——别的不敢说,惹了五阿哥的可没一个活的好的。”
门口忽然传来了个尽是怨气的公鸭嗓,众人循声望去,不少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一些人忙低下头尽力掩饰着眼底的笑意——这位索大人的嫡长孙,如今却已变成了人所周知的“王八孙子”。虽没什么实质的损伤,可谁心里头都清楚,这么个名声传了出去,只要脸皮没跟那城墙根儿一边厚,这辈子的仕途也就差不多废了。
要说这索家也是运气不好,不知怎么的,这杂七杂八的流言就始终没断过。先是王八,再是野猪,前儿五阿哥救太子前怒骂巴克、巴什兄弟那一句“真是一窝子的猪”竟也莫名就流传了开来,也不知索大人打西边儿回来又得气成什么个样子。
这些人尚在心中腹诽着,却是不知道他们念着盼着的那位索大人此刻却正站在南书房外头打着哆嗦,明明已是八月里的凉爽天气,却生生的憋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传万岁爷的口谕——索额图要是真报不出来西边儿的情形,就一直在这儿想吧,想到能报出来再进来。”
梁九功目不斜视地传了康熙的口谕,转身便要回南书房里去伺候着,却被索额图忽然一把扯住了衣裳:“梁公公,你给我交个实底儿,万岁爷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西边儿自个儿跟自个儿打得正热闹,我到底有什么可报的!”
“不瞒索大人——秋狝的时候有西面来的刺客行刺,万岁爷的火气可是一点儿都不小。索大人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就等着万岁爷的雷霆之怒吧……”
梁九功淡淡应了一声,拂开了索额图的袖子,不紧不慢地回了南书房里去,留下索额图一个连惊带惧地立在原地——他大半儿的工夫都用在赶路上了,到了西边却只见着部族混战争斗不休,料想这些个愚驽之徒也没本事进犯中原。本想再查的细些,却忽然听闻明珠居然被千夫所指岌岌可危,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调度安排,直把明珠的那些个党羽也彻底踩得翻不了身。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却不想万岁爷这边儿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站在瑟瑟的秋风里头,索额图浑身像是打摆子似的微微颤了起来,背心的衣物仿佛都被冷汗浸得潮湿而冰凉,只觉得未来的路仿佛都和刚被踩下去的明珠一样,瞬间就变得灰暗跟缥缈了起来。
且不论外头站得如何战战兢兢,南书房里头正议着的事儿可是跟这半点儿的都不沾边。康熙抱着胤祺好叫他能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正耐心地给他讲着如今救灾的情形跟日后主要忙活的方向。胤祺总觉着自个儿再怎么也不算轻巧了,想要搬个凳子来免得叫自家皇阿玛累着,却被粗暴地镇压了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地靠在康熙的怀里,间或提出一两个不解的地方。父子俩一个教一个学,根本就没人有功夫搭理外头正兢兢业业给台阶浇水的索额图。
“……故而如今见着已然平复,却不过是表象,没一个是长远之计。”
康熙说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水灾的情势彻底的讲了一遍,这才把胤祺给放到边儿上椅子里头坐着,自个儿拿起桌旁的茶杯一气儿饮尽:“灾民住的还是草棚子,若不趁着入冬之前把房子搭盖起来,等下了雪又要冻死成批的人。那些个粥铺是朕扯下了这张脸面不要,硬从那些个商贾手中夺来的米,这法子用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绝非长久之计。而百姓今年已然颗粒无收,纵然朕将赋税尽数减免,等过了这一冬,也依然没有种子能种的下去。”
胤祺仔细地琢磨着,片刻便轻轻点头道:“依皇阿玛所言,如今要紧的一共有三桩事儿——灾民的安置,今冬的口粮,跟明年开春的种子……”
“……”康熙忽然放了茶杯,一脸严肃地盯了他半晌,才终于咬了牙缓缓道:“你都听明白了,干嘛不早说?”
……??
胤祺无辜地回望回去,他家皇阿玛认真说事儿的时候很带感啊,他怎么能打断这么在状态的飙戏,提前抢词儿拆台呢?
“皇阿玛,虽然儿子还得您抱着才能看着地图——可儿子都管了半年的织造府了……”
望着康熙竟颇为受伤的神色,胤祺不得不开口提醒,当初揠苗助长叫一个半大孩子去管什么织造府的,可就是他这位皇阿玛本人——看了这么久的条子,他就算再不开窍,这总结段落中心思想的本事谁还能比得过他?
“朕忘了!”
康熙恼羞成怒地一巴掌拍下去,理直气壮地喝了一声。胤祺愕然地捂着自个儿的脑袋,一时居然不知该悲愤地跳起来还是屈从在自家皇阿玛的淫威之下——他怎么觉着自打出了那想给他娶福晋的昏招之后,他这位皇阿玛就越来越蛮不讲理了呢?
“皇阿玛,您是不是最近的烦心事儿太多了——要不儿子教您打太极吧,那个修身养性还附带强身健体,特别好,真的……”
把滑到了嘴边的“更年期”三个字儿咽了回去,胤祺继续坚定地推行起忽雷太极的传播大业。张廷玉说什么都不肯跟着他学,只推说自个儿体弱不善武事,贪狼他们又嫌弃这东西画圈划弧的没什么力道。他最近已经开始合计着交给小九儿了,可惜那臭小子半刻钟都都坐不住,他这儿一套拳架还没打完,臭小子就跑得连影儿都见不着了。
怎么就没一个人识货呢——中华武术博大精深,这太极拳真是好东西啊!
怀才不遇的五阿哥感到十分难过,甚至想把流风扯过来教它打太极。
“你还是自个儿练吧,朕身子骨早就僵了,练不得那些个软绵绵的东西。”康熙满脸写着的都是直白的嫌弃——满人尚武不假,可尚的乃是弓马骑射,对汉家的那些个南拳北腿、刀枪剑戟的倒也颇感兴趣,可这怎么看都没什么力道的太极拳,却是实在叫人提不起半点儿的精神来。
“软绵绵……”
胤祺再度受到暴击,欲哭无泪地眨了眨眼,终于彻底放弃了自个儿的太极普及大业,颓然地长叹了口气道:“得,儿子自个儿练就是了……对了,皇阿玛,儿子可还想求您个事儿呢——就是跟着儿子那个暗卫,当时救了二哥,您也见着过的那个,他们家是辛者库的罪奴……”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 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节阅读_49
“跟朕求什么?你外祖就是管这一摊子的,你想带就带出去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康熙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却又忽然促狭地望着自个儿的这个儿子,眼里竟闪过些看好戏般的笑意来:“朕也看了王鸿绪的那个折子了——你跟朕说实话,看那折子之前,你知不知道你母妃姓郭络罗?”
“我外祖……还管着辛者库呐?”胤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意识到自个儿那个毫无存在感的外家居然也是有存在的价值的,“不瞒皇阿玛,儿子之前一直觉着——额娘应该姓宜来着……”
康熙止不住的扶额大笑,一边点着这个儿子的脑袋,一边摇着头直笑得停不下来:“臭小子,真不知该说你是精明还是糊涂——也不知你这个脑袋里头成天装的都是些个什么!今儿可闹明白了?朕要是把你这话说给宜妃,她简直能笑破了肚子……”
索额图呆呆地站在南书房外头,听着里面传来的爽朗笑声,只觉着这秋风仿佛更萧瑟了几分,连太阳都惨白得叫人欲哭无泪。
所以——西边儿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啊?!
毕竟也是当初陪着少年康熙帝一块儿除过了鳌拜的人,该有的脾气一点儿都不会小。怒从心头起,勇向胆边生,索额图向前了几步直直地跪在地上,重重地冲里面磕了一个响头:“老臣无能,只见西面部落纷争不断,无力扰我大清,实在不知出了什么大事——还请万岁爷明示!”
里头似是静了片刻,帘子忽然被人打起,里头竟是缓步出来了一个不大的娃娃。索额图定睛一看,目光便是骤然微寒,咬牙切齿道:“是你——”
“索大人,不妨就跟胤祺对赌一把如何?”
胤祺半蹲下身打量着他,清秀稚气的眉眼仿佛瞬间被某种奇异的气息笼罩着,竟隐隐现出些叫人畏惧的妖异来。索额图心中蓦地一突,隐约想起这两年京里头关于这个五阿哥的传闻,只觉着背后莫名的隐隐发寒,却又宁死不愿示弱,硬撑着冷笑一声道:“赌就赌,老夫如何会怕一个半大的娃娃!”
“好,索大人果然好气魄,还没听赌什么呢,居然就这么把场子给接下来了。”
胤祺的唇角隐约噙了一丝意味深长笑意,微垂了眸打量着青石板上的纹路,含着笑继续缓缓道:“我问,你答——那西面的诸部落里,可有一个叫准格尔部的?”
索额图心中不由愕然,那些部落的名字饶是他也花了一大番功夫才弄到手,如今还未来得及报给万岁爷,这么一个精细着养在京里头的小阿哥又是怎么知道的?可毕竟已到了这份儿上不能不应,以他的骄傲,却也做不出那说谎耍赖的事来,只得硬着头皮道:“有是有,那又如何!”
“准格尔部如今的新首领,名字叫做噶尔丹。”
胤祺含了笑淡淡开口,微负了双手站起身。他的身形明明低矮瘦弱,可影子却被偏西的日头拉的高大压迫,落在索额图的眼里,竟仿佛一头狰狞着张牙舞爪的巨兽,叫他的喉咙也跟着止不住的发紧,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惊恐地抬头朝着胤祺看去。
“今儿胤祺跟索大人赌的,就是这噶尔丹来日定当为皇阿玛亲手所刃,世世入轮回血狱,无止无休。”
天色已晚,将落未落的残阳将天边染成一片血红。赤色的霞光里,那个周身仿佛带着妖异气息的少年正带着淡淡的笑意温言细语,说出的却是近乎残酷的冰冷判罚。那双非人非兽的诡异瞳仁里竟像是带着隐隐的血光,两人的视线甫一碰触,一片血海尸山般的杀伐之气几乎叫索额图失声惊呼出来,只觉着自己仿佛被一头来自上古的洪荒凶兽所逼视着,身子生生僵在了原地,竟是连半分都动弹不得。
“至于彩头,就定成一车的猪脑子罢……”
望着仍怔怔跪在地上的索额图,胤祺噙了笑缓声开口。方才的一切都如云烟般瞬息消散,在索额图面前站着的,竟恍惚间又变回了个腼腆温柔的小小少年。
这个看上去腼腆又无辜的少年微抚了身子凑到他耳边,含了笑低声开口,声音温柔得近乎耳语:“明珠大人已经跟我赌过一次了,只不过输得实在有些惨——这一次,可就看索大人的了……”
第73章 决裂
虽然前世大学里主修的是心理学,但胤祺所精研的方向,显然是没有多强的利他性的——换句话说,胤祺所掌握的心理学技巧,三成用于改善生活提升演技,剩下的七成,基本就全是用来吓唬人的了。
尤其是在见识了古人强大的脑补能力之后,胤祺终于彻底发觉了自个儿的优势所在,居然就这么无师自通地参透了一门用处极广又堪称丧心病狂的本事。
装、神、弄、鬼。
看着落荒而逃连个头都不敢回的索额图,胤祺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心底里给自个儿点了个赞。冲着站在门口茫然不知所措的梁九功和善地一笑,转身不紧不慢地踱回了南书房。
“你居然还真把他给唬弄住了?”
见着胤祺心情颇佳地回了来,康熙讶异地轻笑了一句,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索额图那个牛鼻子脾气,混劲儿上来了朕都按不住他——你倒是胆子大,朕还担心你叫他给吓着,预备着出去给你撑腰呢……”
“皇阿玛放心,就他还吓不住儿子。”胤祺大包大揽地拍着胸口,自信满满地应了一句。后进来的梁九功却是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底还带着点儿未来得及收起的惊惧震撼——虽然没看着这位小祖宗是怎么恐吓索额图的,可等他出去的时候,索额图一脸的苍白慌张可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他的眼睛里。能叫那么一位眼睛恨不得长在头顶上的主儿踉踉跄跄地一路跑出乾清宫,亏他们这位万岁爷还担心着自个儿的儿子被吓着。
“就你能,朕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你做不成的事儿。”
康熙的心情显然颇好,含笑叱了一句,又拢着他站在了地图前:“不理他了,看看才刚儿说的那三条,你心里头有没有什么主意?”
并不能看得着地图的胤祺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绞尽脑汁地想着辙——他那点儿高考前死记硬背下的物理化学早就忘的干净了,更不必说就高中生那点儿水平,即使记着也根本憋不出来什么,还不如踏踏实实的想些个靠谱的办法:“皇阿玛,水灾后的房子大都毁成什么样儿,拾掇拾掇还能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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