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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生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华凝墨
杜修颔首,“属下知错,不会再犯”
“那就,说说吧”
“代王爷虽然也是辅政亲王,但实际权力与庆王较之却可说是差之千里,除了外地一些民情灾祸或是暴乱陈皇会派权与代王爷前去处理外,在朝中代王爷便只有入朝参议政事的权力了。而且原本正常亲王府兵都是有五千的,就比如庆王府但陈皇却刻意将代王府敕造于这平定街临近京畿巡府府衙之处,并以此为借口说代王府的安危有京畿巡府的保障,府兵可以适量削减,也省了财政的支持,如果必要,也可以从陈皇手中获准调用京畿巡府的军队,却仿佛从来不记得府兵的多少是亲王地位高低的象征一般,由此,代王府的府兵便直接从五千裁剪为了两千”
“可明王府,不是更少吗”白衣女子淡笑道。
“明王府的确只有一千,但毕竟明王本身就并不摄政,人也一直是居于灵岳山。”
“那么,处于晋陵以外的呢”
“晋陵以外,就是沧州昭宁长公主的丈夫文伯公谢明远,歧阳义嘉郡主之夫梁治平,以及已身处北戍长达八年的镇边亲王,荣王钟瑞,但是荣王的一子一女却是在晋陵,而且是在皇宫中一直由高皇后所代养。”
白衣女子冷然一笑,“看,这就是陈皇的手段重用自己的嫡亲皇弟而压制着其他非嫡亲的亲王,在朝堂中插入一枚只忠于自己的得力棋子,扶植一颗脾性顽固不懂曲折,口碑极差的棋子,重用荣王却又扣下其子女他是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紧紧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一个欺骗过别人的人,便会觉得天下人都会欺骗他,同样,一个陷害过别人的人,自然也会认为天下人都想要害他你以为他信任谁,其实他谁也不信任,这只是基于他目的的需要,以及一切都必须是在他的控制之内,一旦超出了这个范围,就是他的嫡亲弟弟,他也可能会毫不留情”
“那首主,准备从何处开始”
“代王府”白衣女子淡声道,“你不必多想,从代王府下手只是因为在启动大网之前,必须要先将他身边一切可能破坏大局的人与事都清除”
“属下明白”
“你对代王妃了解多少”
“代王妃是桑阳刺史令孟籍的次女,于五年前由陈皇做主赐婚,但一直膝下无子无女,与代王也是相敬如宾,代王府上下所有事务基本一应是由孟氏在打理。孟氏每年都春末夏初都会回桑阳一趟,通常是停留一个月后回来,平常则每月都会去城西郊枫叶山的灵塔寺礼佛一日。”
“那本月呢”
“本月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后一日了”杜修应道,“首主是打算,见见她吗”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一个担得起陈皇的大任的女子,我自然是要去见见的”
陡然听白衣女子说出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杜修一时竞是没反应过来,顿了半响,才不太确信道,“首主是说,孟氏可能是陈皇用以监视代王爷的人”
“难道还有比这更直接有效的吗孟氏的出生不算高也不算低,太高了陈皇不好控制,太低了代王的身份又摆在那里,但一个刺史的女儿,却是恰到好处。陈皇不升她父亲的官职,但可保她父母及她家中一系兄弟姐妹无尽的荣华富贵这便是对她的益处。可她若是做得不好,陈皇哪怕是要灭了她孟氏一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白衣女子冷笑道。
“如此说来,那么同样由陈皇赐婚的荣王妃,明王妃是否也都是”
“自然既然他能为代王送上这样一份大礼,作为皇长兄,他又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那难道代王爷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吗”
“察觉又如何休了她不成休了一个孟氏也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孟氏,而且王府一直是孟氏掌权,府中怕是处处都是孟氏、或者说是陈皇的眼睛,孟氏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陈皇更不会允许自己苦心经营的眼线被拔除,不论前者还是后者,都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
“可她如今已然是代王妃,与代王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是吗”
白衣女子微微摇头,“你错了,首先,她与代王之间并无实际感情,其次,作为陈皇手中的一枚暗棋,代王损了她不但不会损,反而会更有益于她;相反的,代王一荣,她才是必死无疑,而且根本无力反抗”
“所以,首主是准备先除去她吗”
“看形势吧但愿不会用这种方式。”白衣女子浅声道,“侧妃孔氏的女儿,快满三岁了吧”
“两个月后,便满三岁。”杜修回道。
“代王对她们母女如何”
“代王至今只有一正一侧,与正王妃孟氏又毫无感情,与侧妃孔氏也只能说一般,不过也算是母凭女贵,代王十分疼爱小郡主,所以孔氏在府中地位也并不算低,但孔氏向来深居简出,与孟氏也显有交集,外人对其更是知之甚少,之前属下提请渗透代王府,只是首主又未应允,所以,属下对孔氏的了解也无法绝对的全面。”
“你是不是觉得,那是我做过的最不明智,最不能理解的决定”白衣女子淡笑道,“我当然知道渗透是最好对我们也最有利的方式,但,我有我的原则,这样的方式,我是永远都不会用到他身上去的,哪怕我的目的对并他没有半分伤害”
“属下明白了”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已经到了晋陵的消息可以传下去,但是暂不要有任何行动,也不必让他们来此见我,需要的时候我自会让荆玉前去告知你”
杜修站起身,拱手一鞠,“夜深了,首主早些休息,属下告辞”
“嗯”白衣女子点头,杜修重新戴上夜行衣帽,疾步而出。
“等一下”白衣女子忽然道。
杜修顿住脚步,返过身来,“首主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你可晋陵之中所有商行,哪些行业利益最高,以及哪些是以外地供给为主”
杜修略作思索,徐徐答道,“利益最高,当属布匹、香料、茶叶、翡翠玉石以及药草行业,以外地供给为主的就多了,因为晋陵地处偏北且多山川河谷,粮产较低,所以商粮主要是依靠南方瀛州桑阳一带供给;还有属下前面所举的布匹、香料、茶叶、翡翠玉石以及药草行业甚至更多其他行业,因为晋陵本地能所能出产的量毕竟有限甚至于有些物种根本不产,所以大多数也都是依赖外地供给。”
“我们暗流目前所涉及的布匹、香料和玉石几个行业,在晋陵中能占到多少的比例”
“如果是我们明面上以苏氏茶行名义经营的茶叶方面,在晋陵中可以说已经是一家独大,但是像布匹、香料等其他几个行业,由于只能采取暗下方式收购、并拢、拓展,我们底下的人能力施展受限,现状自然是不能和茶叶相比的,不过我们凭着涉及多和覆盖面广的优势,如今所占比例也已经不可小觑,比如我们的天香阁的香,妙锦纺和云霄阁的布,就已经分别占到了百分之二十五和百分之三十八的比例,再加上其他多个行业,总体上,晋陵中超过三分之一的经济脉络都已经掌握在暗流之中。可以不夸张地说,如果有朝一日在我们暗流之下的店铺突然全部停闭,整个晋陵的经济就可能出现瞬间瘫痪在整个大陈,根底实力能压过苏氏茶行的经商大家的确不少,但若和暗流相比,他们也只能是望尘莫及”
“我当初组织暗流并发展壮大至今日,目的并非是要掌握多少财富,控制多少的经济脉络,而是我要去完成的事,要求我必须有足够的经济来源和奠基。在商粮方面,我们可有涉及”
“有,只是很少。”
“现在我要你,垄断它”
杜修陡然一惊,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您说什么”
“我现在要给你的任务是:两年之内,把晋陵的商粮全部垄断,除了我们涉及的主干行业,其他凡是不轻不重的全部放弃都可以,资金上也尽管大胆调动,不惜一切代价,只要目的能够达到”
这个指令下得太突然,即便是大多时候都能第一时间领悟出白衣女子的用意和目的的杜修,对于这个指令也全然不知目的何处,但是他知道,白衣女子所下的任何一个指令,都不会是凭空而来。
杜修稽首一躬,“属下听令”
“去吧”
杜修再次一躬,转身疾步而去,白衣女子目送杜修离去,侧身看了看外面如墨的暗夜,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却不知是喜是悲。





锦生 第三章:佳人兮途遇
已经连续下了五六日的细雨终于算是停了下来,清晨的晋陵云雾缭绕,微微寒冷的空气中携带着早春时节淡淡的芳香,使人因连日阴雨而显得压抑沉闷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碧兮梳洗完毕后,尽量放轻了脚步踏入厅间,为的就是怕扰到其他人,尤其是白衣女子,却不想刚推开厅间的门,便见白衣女子已然坐在厅间临之下,手中拿着一本书正细细地翻看着。
碧兮连忙走上前,关切道,“姑娘可是昨晚没睡安身吗怎起得这么早”
白衣女子闻言侧身,看了看碧兮,浅笑道,“没有,只是看外面天气难得清朗,所以起早了些。”
碧兮看了看白衣女子手中那本已经快翻到尾页了的书,便已知白衣女子是说了慌,这样的话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然而不论听多少次,她也只能假装相信,因为她没有资格去揭穿,其他人也没有。
“那姑娘今日,可是已经有了什么打算”碧兮微笑问道。
“没有打算,外面天气难得放晴,出去踏踏青吧”白衣女子淡笑着摇头道,“顺便备一份盐水带着”
“盐水姑娘要盐水做什么”
“我自有用处”
“是,姑娘”
等荆玉碧月二人先后醒来,简单用过早膳后,如白衣女子所言,出去踏青。
只是时间偏偏太巧,几人刚踏出祥福楼,侧后方向便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碧月下意识得回头瞧了一眼,脑2回路一滞,顿时大叫,“代字号代字号姐姐你快看,那不就是苏姐姐说的,代字号的马车吗”
白衣女子回过身,一辆挂着一只代字铜坠的素蓝马车已经疾到面前,险些便与站在正道上的白衣女子几人撞到一起,驾车的马夫连忙勒马,见几人竟然还不让道,随即大声呵斥,“大胆这可是代亲王爷的车驾,尔等还不快快让开”
白衣女子眼眸渐渐暗淡下去,颔首向马夫微微致歉,几人神色各异地退到了一旁,马夫瞪了几人一眼,这才驾车离去。
碧兮正要问白衣女子往哪里去,却恍然发觉白衣女子的面色惨白,人也仿佛失了神,“姑娘,姑娘您怎么了可是有身体不适”
荆玉闻言侧身,这才发觉白衣女子面色的失常,急急询问道,“姑娘怎么了”
“苏姐姐,你”
白衣女子身子晃了晃,甚至险些摔倒,却还硬是强撑着自己稳稳站着,并微笑着向满面担忧的碧兮几人罢了罢手,“别担心,我没事的我们走吧”
几人看了看白衣女子,见白衣女子坚持,便也只能听她所言,朝着城心方向行去。
四人在城心处的街道旁寻了一家茶馆坐下来,白衣女子不说,碧兮荆玉也不问,他们很清楚,白衣女子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自有她的道理,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保护和服从。
但是还有一个人,是永远游离在众人的,此时此刻的她正用着极其疑惑的表情看着白衣女子,“苏姐姐你不是说我们是出来踏青的吗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城外却要到这里来这大街边儿上树没几根,草也没几丛,人倒是挺多”
白衣女子淡笑不言,荆玉抬手就是一个铁栗子送上去,“谁规定踏青就一定要去城外谁又规定在城里就不能踏青了”
碧月吃痛,正要准备报复,就被碧兮一记眼色愣是逼了回去,碧月吃瘪,撇嘴了撇嘴,便干脆自个儿趴在桌上,一个劲儿得瞪着杯中浮动着的茶叶发呆。
时间缓慢而过,几人已经在茶馆中停留了近一个时辰,碧月的眼皮也已经不知开合了多少次,“苏姐姐,你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呀这样一直呆这里不无聊吗我都早等瞌睡了”
白衣女子自然知道她是在想什么的,便淡笑道,“那这样吧你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只要不生事,并且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回到这里来,我们留在这里就是”
碧月一听这话,立即如获重释,忙不连迭的什么都一口答应,还像是生怕白衣女子会突然反悔一般,一溜烟儿地跑没了。
直到临近午时,街道上陆陆续续经过一些装饰十分华奢都的马车,各挂有不同的字号,且均自城北方向过来,然后又往着不同的街道散去。
城北正是皇宫的位置,而这些经过的马车,也自然都是朝中大员们的车驾,街道上的人们都非常明白,甚至仅看字号,便已知晓驾中所乘为何人乃至其身份地位。
荆玉则手握茶杯,慵懒地靠立在茶馆的门口的边上,忽一个反身,又若一个偏偏公子般信步回到白衣女子旁侧的位置坐下,压低声音道,“姑娘,来了”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侧身自碧兮手中拿过早已备好的盐水,并轻匀地洒在了自己的罗裙下摆之上。
“姑娘这是要做什么”碧兮不解道。
白衣女子浅浅一笑,也未多加解释,只道,“等会儿你就明白了”
未过多久,一辆在所有经过的马车中略显特殊的双骑明黄马车缓缓而来,说它特殊,其实主要是车椽上所挂的字号,一个烫金的庆字,庆王府
白衣女子轻理了理衣袖,施然起身,以仅两侧的碧兮荆玉可闻的声音轻道,“待会儿不论你们看到了什么状况,都绝对不许出手”
碧兮愣住,“姑娘您要做什么切不可以身犯险”
“无事的”白衣女子低声道,人已信步走了出去。
而不远处那辆缓缓而来的马车,拉车的马匹不知是何缘故竟突然躁动起来,甚至根本不顾马夫的呵斥和拉拽,猛然提速,径直往前方冲去
这一状况的突发把街道两侧的行人都吓得够呛,忙不连迭地往远处避开,那驾车的马夫更是早已吓得惊慌失措,一边拼命地想要控制住马匹一边慌乱地大喊着让行人赶紧让开,还不得不提心吊胆地跟马车中多半已经怒极的主子,只求自己还能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出状况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上边坐的,可是他一千条命一万条命都赔不起的千岁爷啊
“废物”马车中人一声怒斥,前方的帘幕被人自内向外猛然挥开,直接将那驾车的马夫踹了下去,并抓过缰绳试图去控制住马匹,却仍是未能止住马匹的狂乱躁动,而马匹所冲向的位置,一个清丽如雪的白衣女子,正亭然而立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马匹也控制无望,紫袍男子心念一动,索性直接放弃了马车,丢开缰绳,纵身一跃,双足自马匹脊被飞踏而过,身影已瞬间掠至白衣女子身前,手臂一展,便将眼前掩面女子揽离原处。
与此同时的,京畿巡府的军卫也正匆匆赶了过来,十余弓箭瞬间齐聚而发,失控马匹当场击杀倒地。马匹倒下之处,竟将白衣女子所处之地完全覆盖,可知速度若再慢一片刻,后果便不堪设想
而在此不足十米之距的茶馆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碧兮荆玉,手心额际都已全是冷汗,若不是被碧兮拼力拦住,远在车中紫衣男子救下白衣女子之前,怕是就已经冲了出去。
不知是否是惊吓过度,白衣女子还在身体微颤着,半响才意识到自己还被紫袍男子紧紧拥着,女子拘谨地动了动身子,挣开紫袍男子的手臂后退数步,欠身低道,“方才,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紫袍男子衣着十分华贵,身形比白衣女子要高出许多,面容亦是十分俊美,但是任凭谁人也看不出,他是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紫袍男子温笑着扶起白衣女子,深幽的目光将白衣女子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翻,“姑娘这话可是不对的,方才分明是本是我的马车险些撞伤了姑娘,我都还尚未向姑娘道歉,现在却怎成了姑娘来谢我姑娘是外地人吧,却不知,为何会戴一面具”
“小女子的确是外地人,近日刚来这晋陵中投亲,至于面具是因为小女子自幼便容貌极丑,实在不便示于人前,所以只得戴了面具。”
紫袍男子浅浅一笑,对于这一解释,也不知信是没信,只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白衣女子身上,佛似白衣女子面上那张月银面具,都已被他看穿了一般,过了许久,才略收目光微笑着和言询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在晋陵有什么亲戚”
“小女子姓苏名锦,瀛州人氏,暂时借居于的姑姑姑父家中。”
“苏锦”紫袍男子复念,饶有兴致得看着白衣女子,笑问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白衣女子微微抬头看眼紫袍男子的面孔便又很快低下了头,轻言回道,“小女子初来晋陵,对这里的一切都是所知有限,至于这位公子小女子确实是不知”
听了这话,紫袍男子面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心情似乎还更加愉悦了些,继而又笑问道,“那如果,本公子想邀姑娘至我府上小住两日,仅是以客卿身份,这你可愿意”
白衣女子闻言一怔,抬头惊疑地望向紫袍男子,但许似因为羞怯而又慌忙低下了头,“小女子小女子出生极其卑微,家父家母都只是非权非势的无名小辈,小女子虽不知公子到底何人,却是深知公子身份绝非一般,小女子有何德何能,配得去做公子府上的客卿”
紫袍男子轻然一笑,“这有什么,你我相识一场便算是缘分,还去论什么身份高低”
白衣女子局促地后退数步,颔首道,“即便如此,但小女子与公子素无关系,今日亦只是刚刚相识,若如此贸然便去公子府上,则实属有违常礼,公子的一番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出来已久,再不回去姑姑姑父会怕是担心的,因而就先行告辞了,还请公子见谅”话毕,白衣女子又欠了欠身,转身便快步离去,再未回首。
紫袍男子双眼微眯,意味深长地望着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颓自浅笑呢喃,“苏锦苏锦”这名字,他是记住了。
京畿巡府过来的领头人见机,小跑着来到紫袍男子跟前,拱手殷勤奉承道,“卑职等救驾来迟,让王爷您受惊了”
紫袍男子皱了皱眉,冷声道,“行了,给本王重新备辆马车过来便是”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安排,这就去”那领头人唯唯诺诺应了话,连忙转身退了去。
碧兮荆玉二人不动声色地退出了茶馆,挤出街道上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好奇远观的人群,循着白衣女子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是了,她叫苏锦,复苏的苏,锦绣的锦。
京畿巡府的人很快备来一辆马车,紫袍男子便已乘车回府,余下那些人便是处理尾事。是时,又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驾车的马夫见前面不远处一辆应是十分华奢的马车歪歪斜斜地倒在街道旁,地上倒着两匹像是被射杀了的马匹,而身着一色青衣的京畿府卫正要把那马尸摞走,周围还有不少还未散去的行人,不禁疑惑道,“咦那边不是庆王府的马车么,京畿巡府的人也在这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车驾中传来一阵淡淡的男声。
“回王爷,好像是庆王府的马车,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王爷稍等,小人这就过去询问一下”
“去吧”
“喏”马夫应了声,勒停马车跳下去,小跑着走到那边找了一个府卫询问起来,交流了几句后,马夫便又快步回到马车前,回禀道,“王爷,听京畿巡府的人说庆王爷的马车在经过这儿的时候不知是何缘故突然躁动失控,还险些伤了一个戴面具的白衣女子,不过人被庆王爷出手救下了,马匹也已被射杀,倒没造成什么大的损失”
“嗯,回府吧”
马夫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迟疑了一下,继而又道,“王爷,小人记得上午有一个挡了咱们道儿的女子,也是白衣而且也是戴着一张银质面具的,小人是在想,这两个白衣女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是也好,不是也罢,与己无关,何须多管”
“是,王爷”马夫应了声,想来自家王爷也从来都是不喜多事的人,便坐上马车,沉喝一声,驱驰而去。
此时的苏锦三人已然回到祥福楼中,苏锦也已换下那身浸了盐水的白衣,静坐于临窗之前,闲适地逗弄着怀中的半眯着眼的雪绒小团子。
碧兮看着苏锦一副全然放松的样子,心下却越是着急,“姑娘,您为什么,会这样突然地便直接去接触庆王而且还告诉了他您现在的实名,纵然不知道您实际的具体身份,可以庆王的能力,倘若上了心想要查一查,只怕用不了两日,便能寻到这里来了”
苏锦浅笑,“我要的,就是让他来找我”
此话令碧兮荆玉二人俱是一愣,碧兮不解道,“可姑娘之前不是说先从代王妃下手吗如果现在便让庆王找上我们,那代王妃那边岂不是得先搁置了”
苏锦笑而不语。
荆玉倚靠在窗棂上,双手抱怀思索着,“解决代王府的问题是势在必行的,而此中关键便是代王妃,所以我想,姑娘今日去引动庆王,并非是要搁置代王妃,而是准备双管齐下,同时并进”
苏锦轻拨了拨小灵貂的绒毛,浅笑道,“荆玉说对了,两边同时下手并不冲突,甚至于还能通过运用其中关联,使之相辅相成,世上从无无本之利,失小而获大,何乐不为”
“但是如此一来,那咱们这里,怕是就要被有心人注意了”
“那不是正好吗这一步我们迟早是要走的,与其我们被动而去,倒不如让他们主动而来”苏锦笑道。
荆玉点了点头,“只是,咱们都已经回来这么久了,碧月怎么还没回来,不会还在那里找我们吧”
“她虽不太聪明,不过这点脑子还是有的,等她回到那里没见到我们,随便找个人问问,自然就能猜到我们已经回来了,何况以她的身手,作为姐姐的我都不比她高多少,犯了事她也永远是跑得最快的那个,你还用担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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