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此而非
唐徒
作者:此而非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五千年风华烟雨,是非成败转头空!
楔子
陈权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为什么来,又是如何来的全然不知,睡醒睁开眼睛就是一个新世界。
从睁开双眼后的疑惑,兴奋,焦虑到恐慌的绝望也仅仅过了大概一支烟的功夫,如果手里有烟的话。
而这其中,毫无疑问的,恐慌和绝望几乎占据了思绪的全部,并且一直持续到现在。
同许多准备充足,全副武装的穿越者前辈们不同,陈权什么都没带来,没有武器,没有手机,手表,没有用来蒙骗土著的纸币,硬币或者玻璃制品,哪怕是一颗玻璃球都没有。
事实上如果不是南方的冬天太过阴冷,而出租房里又没有必备的取暖设备,习惯于裸睡的陈权恐怕会如同一个婴孩般**裸的出现在这个世界。
现在,穿着的保暖内衣就是陈权初到这个世界的全部财产了。
冷的抖了抖身子,不死心的在没有兜的内衣上又摸索了一番,睡前才换洗过的内衣很干净,还残留着一丝洗衣粉的味道。
袖口上的烟灰是昨晚不小心蹭上的。
除此之外,没有调皮的偷偷藏在衣缝里的玉米粒,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在一个冬季,陈权悄无声息的到了另一个世界,而这里,也是冬季,放眼望去,一片寂寥。
半个月,准确的说等今天的太阳落下就凑足了16个日升日落,陈权还活着,所以我的字还能码下去。
陈权初到之后没有遇到善良且美丽的姑娘,没有遇到好奇心爆棚的将军,更没有遇到憨厚的农夫,没人知道他来,也没人来救他。
不敢放声求救,不知道这陌生的世界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即便是满眼的枯败荒凉,可是陈权可以肯定自己还活着,他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紧张以及空旷的环境仿佛给心脏装了扩音器,甚至自己都能清晰的听到“砰”“砰”“砰”的心跳声。
声音很美妙,未有过的美妙,陈权希望能尽可能的让这“砰”“砰”声持续得久一些。
谨慎点,不要去赌呼喊会发生什么。
等等,再等等看。
大概过了几个小时,漫长的等待渐渐的将偶遇好心人,或云游神佛从而得到救援的可能性归零。
也让陈权思虑了好一会才得到的几句不同状况下可以使用的矜持且不失礼貌和真挚的感谢语没了用处。
整理下思绪,或者说是寒风瑟瑟中的陈权不得不暂时停下头脑风暴,在穿越原点抱着肩膀蹦蹦跳跳并不能让自己远离严寒。
麻痹了对未知的恐惧,选择朝着将要爬到最高的太阳走去,或许走的近了,能暖和些。
陈权发誓,如果能顺利的活下去,以后睡觉都要穿袜子。
赤足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不仅仅是寒冷,隐藏在枯丛中的碎石以及冻硬的土块让他并不算柔嫩的双脚才一会就伤痕累累,所以陈权费力的扯下了保暖内衣的衣袖做成了裹脚布。脚底是舒服些了,可是身上却是越发的冷。
陈权觉得如果有镜子,自己在镜子里一定是一只受惊的
第一章 不是和尚
“大和尚,过往可曾见过老道”
“道长,我不是和尚,之前也未曾见过道长,如若不是道长收留,我真不知该。“
”道长的大恩我“
未等陈权把这两天腹稿许久的感激的话说完,老道便不耐烦的挥挥手又问
“和尚可有俗家故人提及老道”
”我不是和尚“
”我“
“我没有故人。”
“那你这大和尚为何这两日频频窃笑老道可有何处不妥引人发笑”
老道的脸色此刻并不好看,似乎是动了真怒,脸上倒是红润了些,原本就沟壑分明的皱纹愈发的曲折,一双浑浊的眸子也闪出了一缕精芒。
陈权心里一惊,这是走进庙里后与老道相见两日来第一次发现这精瘦看似弱不惊风的老人有这般的威势,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而面前的老道就是那位严厉的班主任。
”咳,我没有,真没有笑话道长,只是为道长收留欣喜的不能自已,所以每每看见道长慈祥可敬的面庞,都不由得心生喜悦。“
”道长神仙一般的人物,我怕时常面露喜色会惊扰了道长修行,可有时不经意间还是,偶尔笑出来,笑得有些
有些不自然,才令道长误会“
陈权连忙把手里劈柴的斧子丢在一旁,用自己可能是活了27年来最最诚恳真挚的表情,语气向老道解释着,甚至都忘了说自己每次都格外强调的”我不是和尚“。
当然,虽然是那么的真挚诚恳,甚至陈权都觉得如果这一幕是在电视上看到的,可能他这段的表演要火了。可陈权还是说谎了。
太阳要落下了,等今天的太阳落下,陈权来到这个世界就满了16天。
当陈权第一次看见这座”庙“的时候,并没有急着走进去,哪怕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走进去,夕阳的余辉映照不了太久,这样的一个陌生世界,将临的夜色丝毫不会让陈权心生浪漫。这个世界的夜晚会有什么呢
是妖魔鬼怪出府游荡,还是不知名的野兽四处奔袭狂啸,当然还有“人”,如果路上的那些看似是人的骸骨果真是人类的话,那么可能人才是最危险的。
陈权静静的站在庙前,一动不动,只是细细的打量着,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更细致些,想要知道,自己将要踏进的这个收容所会是安全的。
庙很小,几乎是所未见的小,围起来的院墙多半已经倒塌,塌陷处还能看见一些枯草。两扇院门虚掩着,院门上的颜色十分的古旧,门上的漆已经脱落所剩不多,细看之下仿佛是棕色,或者是红色和黑色。
左侧院门上原本该是辅首的位置栓着一段麻绳,右侧的院门则只剩下了下半截,两扇门上密布着规则的孔洞,看样子孔洞的位置原本应该是门钉。
院门上方的牌楼只剩下向外突出的一角,楼上无瓦,枯草密布,下面颤颤巍巍的悬了一块破匾,匾上原有三字,但现在却只留下一个“廟”字,所以陈权不清楚这里供奉着哪一路神灵。
目光越过塌陷的院墙,小庙的轮廓格外清晰。没有原先世界里几进几重的院落,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小屋。
小屋依旧是虚掩的门,透过门缝只能看见黑洞洞的一线,两侧的窗户或是新糊的,崭新的不合时宜。
看来这里大概是有人打理,这是个好消息。
太阳彻底隐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导致的敏感,陈权仿佛听见了远处传来的野兽的叫声。
没有继续犹豫观望,陈权推开了虚掩的门,走进了庙中。
老道定定的看着陈权,看的出来这个大和尚有些害怕,算了,一把年纪了,脾气还这般的火爆,这修行还是没能修到家,何况这和尚也不像个坏的,就是肠胃大了些,这两日再怎么仔细的数米下锅,也熬不了几天了。
“咳,和尚,哎,算了,是老道言重了,老道在此给你赔个不是,大和尚也莫与老道一般见识。”
老道慢慢的站起来,拱手就要鞠下去。
陈权慌了,赶忙起身上前两步,扶住了老道,嘴里连连说着:
“道长别这样说,是我的不是,让道长误会了,我真的只是见到道长太高兴了.“
”好吧,那此事就此隐去,都不提了可好“老道终于脸上换回了初见时的神态,微微挂在一丝笑意,配上一头鹤发,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亲近。
”好的,好的,一切都听道长的.“陈权也赶忙回应着。
说是都不提了,可是经过了刚刚的事情,此刻的两人还是沉默了,陈权重新回到柴堆旁拿起斧头劈起柴来,这是少数他能做的事情,已经是白吃白住了,若是不做点事情也实在是不自在。
老道也照旧坐在门口,端着手里的破碗,抿了一口碗里的水,像是品酒一般,”啧‘”啧“作声。
”和尚,你真的不是和尚“片刻后老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陈权手里的斧头也没停,依旧低头劈着柴,默默的回复着:”真不是和尚,我骗您做什么啊“.
“不是老道说你骗人,只是你这小子身形壮硕,细皮嫩肉,想来也不是穷苦人家日夜劳作的,又是个短毛的,细细想来,多是那些诵经念佛的和尚才有的’。
“啧”老道又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从会昌二年起,老道见过太多奔逃的僧尼了,前两年这多还是在朝廷治下,可今年天子诏令各方节度也一并行事,虽说这各方节度行事或多有推诿,可当今天子不同上几位天子,会昌元年平了卢龙乱军,去年又平定了昭义军,自长庆年间河北三镇复叛后,朝廷可得有二十年没有如此的尊崇了。现在的各藩镇也多是谨慎为先,少见过往的跋扈。
顿了顿,老道又抿了一口水说道:
”老道也无恶意,这个年景,和尚如何道士又
第二章 空虚道长
“道长,您直接叫我的名字陈权就可以了,小郎,小郎这有些,有些别扭”
“哦陈小郎家中行几
”独子“。
”嗯,你生的高大壮硕,年也将而立,小郎确恐轻之,那莫如唤你陈大郎’
“大郎哎,您老随意好了.“
“反正我也不姓武。”
“嗯”
”既如此,庙中只你我二人,老道便直呼大郎可好“
”嗯,行,你老随意就是了。“
”大郎可有字”
“没有。”
夜渐深了,圆月高悬,此间大概是月半时。
陈权不记得来的那一天阴历是多少,平日里也都是拿手机看一下时间日期,在城市里好久没有去留意过月亮是什么样的了,偶尔抬头看一眼,也都是雾蒙蒙的。
陈权和老道正围着火炉,也不作声,炉上的陶锅里蒸着米,炉边贴烤着两只麻雀,陈权很好奇这两只不幸的小鸟是不是第一天遇到的那几位朋友。
麻雀很瘦,如同老道一样瘦,恰巧这两只瘦麻雀也正是瘦老道带回来的。
从两天前老道踩着夕阳走进庙里,这两日老道早出晚归,也不知做什么,虽然从来不与陈权交谈,但每次回来都能带回些吃的,昨天的是一只老鼠,还有小半把米。
这里的米看着像是未脱壳的小米,刚才老道说这是稷米,关中人叫糜子,陈权是搞不大清楚这都是些什么,反正并不好吃就是了,或许脱了壳能好一些,但是眼见着这个米缸将见底了,虽说供案之下还压着一个米缸,但是脱壳这种浪费的事情还是别想了。
事实上米缸里的米五花八门,并不是只有稷米,还有些其他的,原谅陈权浅薄的知识,他基本都不认识。哦,红色的那个大概是高粱,《红高粱》的电影还是看过的,其他的,真的只有脱了壳才能让陈权挽回点颜面。
每次煮饭时老道的表情都不大好看,这表情陈权再熟悉不过了,自己每个月盯着网上银行余额时就这样。
想起电影《红高粱》,高粱地,巩皇那时候真是美啊
“大郎,别加柴了,焦了,要焦了”。
老道急促的声音把傻笑中陈权的思绪拉了回来。
陈权忙把刚塞进去的一根木头扯了出来,“呼”“呼”吹灭了火星,老道则一把就把炉上的麻雀扒拉到地上,然后又迅速的抓起锅耳,陈权还以为老道要把锅丢出去,但老道却很轻柔的把锅移开然后慢慢的放了下去。
“道长,您没事吧,都怪我走神了,您的手怎么样”
看着老道不停的搓着手指哈气,陈权心里的愧疚涌了上来,忙上前问道。
“不碍事,不碍事,不怪你,老道也走神了。“
看着老道的手指充气般鼓起了水泡,陈权有些慌,忙问:”道长,这怎么办,有药吗这要敷药才行。“
”没事,没事,些许小伤罢了,过上两日自会好了。“
老道笑着对陈权说:”好了,好了,真的无事,大郎,快把那两只雀儿拾起来,脏了就不美了。“
“啧,这雀儿就是瘦,可不比昨个的老虫。”
老道一边费力的嚼着麻雀,一边说着。
陈权还在为老道的受伤自责不已,只是懒懒的挑着碗里的米粒,竟是没了吃饭的心思。
老道瞟了一眼陈权,缓缓的吐掉了一块嚼不碎的骨头,说:”大郎,别愣着了,快些吃,老道本还无事,看你这般反倒是心里不爽利了。”
陈权听了老道的话一愣,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唯唯的扒了一口饭。
嚼了两口,陈权还是忍不住说:“道长,您的伤”
未等陈权说完,老道重重的撂下了碗,喘了一口粗气,厉声道:“无事,无事,老道无事,莫在聒噪!”
看着陈权不敢言语,老道放缓了声音:“大郎心意老道明白,是真的无事。“
顿了顿又说:”老道方才想起一些旧事,一时也是心神不属,才至这般,你又何必如此,此事省过,莫再提了“。
听老道这样说,陈权也只好低头连连说是。
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中两人的咀嚼声,炉里柴火的噼啪声,门窗被风敲打的的吱吱作响,远远的又似有野兽的哭嚎叫飘过。
过了一会,陈权悄声的打破了沉默:“道长,您的道号是武髦吗”
‘自然不是,这是老道俗家的名字,道号一个游方的野道,懒得去想什么名号。“
”那道长您有字吗“陈权接着又问。
老道想了一下,才慢慢的说:“”不记得了,大概是有的。“
陈权抽了下嘴角,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说:“道长,您觉得空虚这个道号怎样,我觉得如果叫空虚道长,这听起来就很,很出尘,很有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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