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浩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那斯骨骼精奇
此时,雨依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小河的两岸,已经陆陆续续站了七八个人,因为没有青壮,只是些妇人,老人与孩子,所以对于过河一筹莫展。
这时,竹林中忽然走出一个光头小和尚,穿白袍披袈裟,与平日所见的黄衣和尚,在打扮上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有些怪异。
小和尚就这样无遮无掩的出现在雨中。
小和尚个子并不算高,长得有些呆头呆脑,他走到近处,冲众人单手施佛礼,呼佛号,“阿弥陀佛。”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小和尚,这些人直接无视,有一两个人甚至有些敌视。这很好解释,佛道不同路,在这里的百姓,多多少少都会受到道门的影响,信道不信佛。
小和尚笑容和煦,不顾众人目光中的敌视,又说道:“各位施主,若是要过河,小僧愿意帮忙。”
站在岸旁徘徊最久的一个驼背老者,吹胡子瞪眼道:“谁要你一个穿得不伦不类的秃驴帮忙,不过河又不会死。”
老者身旁一个撑着油纸伞,穿得花里胡哨,胭脂水粉涂的满脸都是,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年轻妇人道:“我可是听道门的神仙说了,这些和尚啊,整日讲的佛法,渡人之类,都是些骗人的把戏。”
小和尚笑脸依旧,挠了挠头。
小河的对岸,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中牵着一个五六岁大小姑娘的妇人,想了想,开口帮忙解围道:“小师傅,紫云峰附近的百姓信道不信佛,我看你还是走吧,免得一会儿有从这儿经过的道长,见到你一个和尚居然来到紫云峰,恐会引起无谓的争执。”
小和尚冲这名妇人善意一笑,他的眼睛在那小女孩苍白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岸边,下水过河。
这时,岸上几人惊讶的发现,那和尚踩在水中,河水没过膝盖,走的始终稳稳当当,似乎就是踩在他们经常走的独木桥上。
然而,即便有和尚在前探路,两岸观望之人,也不敢贸然跟上去。因为这条小河足有两三丈宽,流水湍急,再加上近几日的河水暴涨,种种原因,对于老弱妇孺来说都是极为致命,让人胆怯的。
小和尚很快走到了河对岸,他来到那妇人身旁,再次施佛礼,呼了声佛号后,说道:“施主,小僧还是带你与这位小施主先行过河,小施主病了,在这里耽搁不得。”
妇人脸露讶异之色,她其实有些意动,但当她看到周围人看向她母女二人不善的目光时,还是无奈摇了摇头,“不了,谢谢小师傅,萍儿不碍事的。”
在妇人身旁,脸色苍白的小姑娘,抬头看着小和尚,问道:“小和尚,下这么大雨,你不冷吗”
说话的时候,小女孩还缩了缩脖子,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两下。
小和尚笑意温暖,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随后,出现了一幕让众人猝不及防的画面,那小和尚忽然蹲下身,抱起小姑娘就往河里跑。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那妇人最先反应过来,张嘴喊道:“小师……”
可话到一半,她又生生咽了回去,已经在这里等了快两个时辰,平日里那些道长仙人,一个都没有出现,她闺女已经病的很严重,再不去城中瞧病,她都怕
第六十六章 去劝架
在秦恒赶至河边前,有两人先他一步,两个道士,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老道士看上去甲子模样,须眉似雪,头戴莲花冠,道袍之上绣有锦鲤浪花图,身背一柄细剑。与寻常道士的给人的那份素净淡雅不同,老道有些张狂气,眉毛外长,看人时就像在吹胡子瞪眼。
其身旁是一个十**岁的美貌小道姑,身段高挑,即便穿了一身宽松的道袍,也掩盖不住那傲人的身姿,小道姑头戴偃月冠,静静站立在老道士身旁,有种出尘气。
老道士先开的口,说话语气也不似其他修行道人的温吞,他瞪着眼睛,看着快靠近河岸的小和尚,道:“小和尚,不好好待在东边,跑来南阙做甚,你跑来南阙也就罢了,为何又跑来紫云峰,是不是想挑衅”
老道士一开口,就让人感觉是那种火爆脾气。
小和尚怀里的小姑娘见到有她眼中的道门神仙来此,有些担忧的扯了扯小和尚的衣袖。
小和尚揉了揉她的脑袋,“师傅说了,出门在外要讲道理。”
然后,小和尚抬头看着老道士,笑意温和,道:“贫僧法号了缘,奉师傅之名去白罱城劝架。之所以会在此停留,是见这些施主们遇到了难题,出手相帮。”
“荒谬,你师傅是神仙,怎知南阙京师有人吵架就算有人吵架,轮的上你一个和尚千里迢迢去劝”老道士一手按住剑柄,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小和尚脚下不停,“不是吵架,而是打架,师傅也不是神仙,只是个光头和尚。”
老道的两只眼睛在小和尚身上来回审视,半晌后,说道:“不管你这小和尚说的真假,我们打过再说,看你这僧袍袈裟,非佛门护寺法僧不可穿,年纪轻轻修炼出佛门金刚怒目,老道实在技痒,在其他同道赶来前,先打过一场。”
一旁的小道姑转头看着老道,丝毫不知避讳的说道:“云师叔祖,你怎么把我们来要干什么给忘了,修道不修心,只会打打杀杀。”
老道听到小道姑的话,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有些讨好的说道:“小凰清,给你师叔祖留点面子,在韬晦阁待的久了,憋的发慌,又没人陪我练练手,这好不容易逮着个送上门的佛门高手,不争个高下如何能行。”
名字叫陈凰清的小道姑,在那小和尚身上扫了一眼,说道:“师叔祖,你也别去丢人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老道士一听就急眼了,“小凰清,你要是说这小和尚天赋高,这我承认,可你要说我打不过他,那我还真不信。看这小和尚顶多二十岁,就能与老道我这入化境二余载的江湖一流高手相提并论。那岂不是说,老道这些年都活在了狗身上”
陈凰清点头道:“不能相提并论,你不是他对手。”
鲁震差点就要将这数月来修得的一丁点微末的心性道行破功。他不再搭理这个辈分低,却被誉为继李挥裳后,有望成为又一天下道首的门中后辈。
他只得将脾气发泄在河中那个眼看靠岸,却始终没登岸的小和尚,说道:“小和尚,你能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
了缘道:“施主,佛与道殊途同归,无谓争出个高下。而且,我师傅也说了,让我出门在外,不要轻易与别人交手。”
鲁震才没有去管这和尚在说些什么,他突然想到一个传言,便开口问道:“小和尚,听说佛门的金刚怒目炼至大成,可与神窍境一战,此事可是真”
与此同时,老道身后,也有一个声音传来。
“为何不能轻易与别人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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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秦恒所执
一只脚已经踏入水中的小和尚,回头瓮声瓮气道:“那可不行,施主,不劝会死很多人。”
秦恒眼神从笑,慢慢变冷,连小师傅都不再喊了,“和尚,你认识我吗”
小和尚摇头道:“不认识,但我知道你是谁。”
他另一只也踏入水中,又说道:“施主,我师傅说了,人已死,何必再造杀孽。”
秦恒目光愈冷,继而转变为赤红,他身上气势开始节节攀升,瞬息之间,从三品淬骨境入了化境,“我要是不答应呢”
“佛门向善,讲求因果。他之因,我去果,为何要劝”
秦恒一问。
炸响在所有人耳畔。
被秦恒身上突然所散发的骇人气势震慑住的万楼,喃喃道:“原来当日这小子破去庄狻的遁罡,并非我的错觉。”
老道鲁震心中巨震,今日先后见到两个怪胎,真的让他觉得自己是活在了狗身上。
小和尚轻轻抬手一挥,白袍袈裟鼓荡,生生阻挡了那年轻人如有万钧的“势”。
小和尚站在水面之上,回头望着秦恒,他说道:“施主,你的执念太重。”
秦恒身上的气势还在向上攀升,已然影响到天地变化。
众人只见雨幕如小珠穿线,条条挂于空中,俨如静止。
年轻人缓缓前行,身上蓑衣砰然炸裂,露出里面的一袭白衣,长发无风自舞。他每走一步,那河水便如浪潮翻滚,一下接一下,蓄势向上,转瞬之间,形成四面水幕将那小和尚围在中间。
被水幕包围其中的小和尚,浑身金芒笼罩,一手负后,一手持佛手作揖礼,站立水面,白袍袈裟鼓荡,宝相庄严。
蓦然间,小和尚脚下生出一樽水凝莲,他的身形在这一瞬间仿佛与金刚菩萨融合,生生撞穿水幕。
他屹立在水幕外,看着秦恒,嘴里如吐佛祖真言,道:“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秦恒只说了一个字。
“滚”
然后,就见年轻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寸寸裂开,一条一指宽的裂缝开始向前延伸,直袭小和尚所虚踏的水面。随后,众人就见到小河在这一刹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力量割开,形成一条丈余的沟壑,贯穿而过,两面水幕后翻。
与此同时,小和尚被白衣年轻人的一声滚,震的倒飞了出去。
小和尚跌落在河另一岸,除了脚下有些踉跄外,并无外伤。
他抬头望着那气势如虹,势不可挡的年轻人,说道:“施主,此举有违天地法,最终只会伤人伤己,施主还是尽早摒弃为好。”
“哈哈哈”秦恒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伤人伤己,悲天悯人,大慈大悲,炎庆军十万,血染漠北,怎就没见一个和尚去挡一挡,去劝一劝如何现在要来挡我,为我好为天下人好”
秦恒之所以怒极暴起,皆是因为这和尚挡的是他心中所念,所执,所愿……
了缘虽然脸上云淡风起,可内心却知道他的金刚身,已经被对方的气势压得处在崩碎的边缘。
了缘的金刚怒目,只修成了佛门小金刚身,至于怒目,他没有怒的理由,对方不是十恶不赦之徒,所以不能出怒目身,结果就只能被对方压着打。
秦恒说出这话时,一身的修为已经攀升到某一个临界点,隐隐有破开,继续增长的趋势。
这时,一只不大的手,忽然按在了秦恒的肩头,并用那沙哑的嗓音喊道:“少主。”
声音的主人话音落,就有一股如淡淡清风扑面而过的气息,拂过所有人的心田。紧接着,在场之人都感觉到年轻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恐怖威压,就此消失。
秦恒看了眼昆一,又看了眼那小和尚,最后打消了眼继续出手的意思。
坤一这才松开手,他“望”向河对岸的小和
第六十八章 江湖太小,瓜葛不断
贼,是为偷也。
黄林九自然听出了这位昆仑奴魁首的话中含义。
当年他还只是个年轻小道士,跟随师傅外出游历,每逢遇到江湖人切磋武艺,或斗法时,他都会躲在一旁偷看,记在心中,融合自身以求破境,偷学了不知道几多的宗门功法,揣摩出无数的秘籍。
这茫茫多的此类经历中,给黄林九印象最深的就是,曾见到两名传说中的神窍境存在斗法,而那其中一人,正是眼前的黑衣人。
当年的黑衣人在打退那鹤发童颜的青衣老者后,就曾对躲在一旁偷看的黄林九说过,“以你的资质若不去揉杂各门各派武功,或许还有一线机会迈入神窍,若仍是不愿摒弃,那么终生将止步在化境,窥见门径而不得入。”
当时年少轻狂的黄林九,对这站在人世绝巅存在的这番言语,嗤之以鼻。
然而,不惑之年便将一身修为臻至化境巅峰的他,在这个境界停滞不前三十六载。如今都已经迈入古稀之年的黄林九,眼中已然看到了那个境界,可就是跨不入那道门槛。
不得不说,一语中的。
就连师傅在自知即将仙逝时,也与他说,让他要走出自己的道,可黄林九却不愿舍弃一身得来不易的修为。
终是堪不破。
紫云峰众道门中,当之无愧的执牛耳者,周天观想门的当代门主黄林九,在想起这些时,即便修身养性多年,难免也有些感叹,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老道黄林九拽下腰间酒葫芦,仰头大灌了一口,当其将葫芦挂回原位,再度抬头时,脸上尽是洒脱之色。
他向昆一恭敬执晚辈礼,没有就“贼”之一事继续“深究”,他看向一脸怒气未消的白衣年轻人,微微欠身道:“老道黄林九,见过大庆小王爷。”
眼下局面,这老道能够猜出自己的身份,秦恒一点不奇怪,他也没将怒火牵扯到其他人身上,微微点头致意。
站在鲁震左侧,本来一脸淡然出尘的陈凰清,在听到师祖的这句话时,白净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愠色,一闪而过。
她向前跨出一步,直面年轻人,语气不善道:“你就是大庆小王爷秦恒,两个多月前出现在东陵州的秦恒”
秦恒一愣,随即点头道:“没错,两个多月前,我的确在东陵。”
“那就没错了,欺负我表姐的就是你。没想到大庆王顶天立地,生出的儿子居然是一个只会欺负女人的孬货。”陈凰清嗤笑一声,讽刺道。
这时的她,哪儿还有半点之前出尘脱俗的气态,更不用谈道门修行的无欲则刚。
秦恒目光微冷,“小道姑,首先我还不知道你的表姐是谁,其二,你说我秦恒可以,为何要带上秦老粗”
“我表姐于鸾凤,她都已经写信告诉我了,说你这人就只会算计人,欺负她,你别想抵赖。”陈凰清愤然道。
于鸾凤于两月前给她这位表姐送来的那封信,其实陈凰清只看了前面小半张,便一气之下把整封信给撕了。至于后面洋洋洒洒的夸赞之言,及爱慕之意,她一句都没看到。
从小与这位表姐关系极好的陈凰清,当时在义愤之下,甚至要带着门内化境前辈,去教训这个信中遭人厌的大庆小王爷。
乍然之下,听到眼前之人就是那位,她几乎想也没想就跳出来了。
秦恒根本懒得解释,随口撂下四个字,“无理取闹”,便不再搭理这个还是在道门中修行的人。
当秦恒歪头看向别处,就见不远处牵着马的万楼,一脸看好戏的姿态,见其转头还给他眨了眨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到哪儿都能跟女人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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