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术神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鹤羽道人
不知何时起,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雨雾被风吹着,就这么灌进了单薄的衣服。狗娃坐在马车的御座上,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前方。
两旁的植物,从乔木到灌木再到乔木,已经逐渐的远离了小村的方向。前方的路又细又长,不知道通向何方,不知道前进的方向。
就如狗娃的内心,除了迷茫,还是迷茫。这一世唯一的亲人,就这么没了。
这几日,车队中的人也与这个沉默寡言的小鬼混的熟络了,不时也会有多嘴的车夫跟他说起前几日秦军为何踏出落日关,前去这个行军图上都没有标记的小村落。
几天前,李寡妇在老汉的口中听闻了木鸟的事,于是趁着白天老汉在后山忙活的时候,偷偷地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边境的秦军。恨么秦军杀死了他这一世唯一的亲人。李寡妇出卖了他们。是该恨啊。可是狗娃又恨不起来,毕竟这个女人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活下来,这种种龌龊,前世已经见识了太多太多。也许出卖一个喜欢自己的老汉,便能换回逃离那个炼狱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她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唉。只可惜,这想要推车想了五六年的吹牛皮老鳏夫,却是被车给压了。
前世加今生过多的经历,早就让狗娃的内心几如五六十岁的老人,过早的看破红尘。
唯一值得悲伤地,就是老汉的死吧。
秦有律,凡边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若违令,祸及乡邻。
谁让他们投胎在这个该死的边境。
秦和西戎,由漫长的边境线相连。其中又夹着一个小小的卧牛山。卧牛山只有一条不算宽广的小路与外界相连,顺着这路可以直达秦军最西边的雄关:落日关。落日关驻军三万,由拥有非人力量的军侯统领,是秦军西部驻扎将士最多的关卡。两边是飞鸟难越的高山。
如此优越的地理条件,使得落日关内的秦民可以安居乐业,不用担心西戎边患。
随着车轮与石板撞击的格格声,一行人逐渐的接近了这西部第一雄关。
如果是晴天,想必这时能看到如血的夕阳照耀着城墙,同时也照耀着城墙上戴盔束甲的兵将。
略显残破的青灰色城墙,犹如一头积年的怪兽,盘踞在道路中央,用冷漠而空洞的城门,看着行人过往。
一阵大风吹过,将城墙上硕大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斗大一个秦字,在城楼的上方飘荡。
车队逐渐接近了城墙,一种可以被称之为战意的气息,扑面而来。将狗娃本就有些病态的脸色,染的更显苍白。
作为一座边城,城内的建筑多为结实的巨石建成,街道的两旁,也不见多少行人来往。偶尔走过的一队人马,不是满身盔甲的军士,就是一身黑衣,略显诡异的神秘人。宽阔的可以容纳八马并驰的街道,与这略显稀少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狗娃回头向城墙望去,守城的巨弩,漂浮在半空的黑衣甲士,在数面巨大的铜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强大。这就是大秦身为大周最强大的十三个国家之一的大秦纵横无敌的大秦也是那个,不断伤害着他的大秦。
街道的两边,没有太多的店铺,多的是一些医馆与铁匠铺。明晃晃的刀剑挂满街道两边。成捆的箭矢被军士抬起,放到马车上,运往城墙下的库房。偶尔有一两支一人粗的箭矢,四周不断飘逸着符文与咒语,这明显是城墙上的巨弩使用的特殊箭矢。这样一支巨箭,如果射在人的身上,估计连肉糜都不会剩下。
车队在街道上一点一点的向着内城挪去,不慌不忙,偶尔有几名或好奇或尽责的士兵准备上前盘查,一旦看到车队上那黑水玄蛇的标记,便会肃立两旁,直到车队远去。
又过了许久,车队在内城的一座大宅前停了下来。从门内出来的一伙军士,将车队后面拆卸成部件的木鸟运送到院内。
之前见过的黑衣人,冲着狗娃招了招手。
狗娃跳下马车,沉默的向着他走了过去。
也不等狗娃到他的面前,这人便快步向着院内走去。
“跟我来吧”一个留着长须、略微有些驼背的老人走了过来,笑吟吟的看着狗娃:“夕大人吩咐了,这几日,小哥的一切活动由我安排,你叫我秦老就好”
狗娃回头看了下西北方。终有一日,我必归来,大秦带甲百万,都将为你陪葬这,是我徐傲这一世许下的第一个承诺
龙脱浅滩冲霄起,猛虎归山镇千里。这大秦,却不知道惹了怎样一个敌人
三界术神录 第四章 便宜师父
这深门大院的宅子,却不是所想的那样如何富丽堂皇,甚至不如前世所见的拙政园、总统府等建筑。不见那种小桥流水的写意,也不见曲径通幽的诗情。若说简洁,不如称之为简陋了。这栋宅子与两旁的豪宅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如果在前世,怕是早就在门上写了一个大大的“拆”字了。
秦老安排好了卧房,便退了出去,临别时只是言道,晚饭自会有人送来。想必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胡乱走动。还好徐傲本就是一个好奇心不太重的人。于是也就安心在床上躺了下来。前世常看的武侠小说中,经常会提到隔墙有耳,左右看着这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的房间,也不像是能有安插铜管的地方。
整个房间内,除了这一张毫无雕饰的牛筋木床,便是一副高背椅,一张小方桌,一橱柜的书籍。至此,总算是可以确定一个无奈而显得悲哀的事实。这并不是前世大学里所熟知的大周朝。进门前还存有的一丝侥幸,被这个事实砸得粉碎。宋朝才出现的高背椅,汉朝才被优化出来的雪白纸张。无一不是在诉说着,此大秦非彼大秦的事实。唉,本想借助熟记历史的优势将这大秦搅和的腥风血雨,看来是无望了。
回想进城的一些细节,数十丈高的城墙,还算正常。攻城巨弩,也还算得当。那些秦军的穿着,虽然比前世史书中的秦军好得多,却也没有超出冷兵器时代的范畴。如果能造出火炮来,哪怕是前世宋朝的火炮,想必在这冷兵器的时代,也可以大杀四方了吧。老鳏夫这个父亲虽然在心底不承认,但是毕竟养育了这一世的我六七年,多少也有着一份恩情。为他报仇这件事,必须去做。一想到万门大炮齐轰百万秦军,不由咧嘴差点笑了出来。
正当徐傲即将沉浸在yy之中无可自拔的时候,两个小细节忽然让他背后湿了一片,本已经快忍不住的笑意默默的消失在了脸上。城楼上飞在空中的秦军、符文漂浮可见的巨型箭矢。弄得不好,老鳏夫说的怕是事实。这世界,怕是真的有呼风唤雨的术法存在。那西秦剑圣、大周之主,岂不是都是活生生的人物看来是错怪了老鳏夫,毕竟那么多年,总认为他是在吹牛皮,罪过罪过。只是不知道,李寡妇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怎么没发现,李寡妇长得还是蛮狐媚的,难怪她丈夫据说新婚不到三个月就肺痨死了,嘿。
徐傲刚想继续yy下去,掌中猛然如火烧一般刺痛,紧接着便顺着手臂的经络一路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小腹处,顿时整个身体犹如被烈火焚烧。徐傲张大了喉咙想要嚎出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临到嗓子眼,却只发出了类似于母鸡临死前的咯咯声,坚持了半晌,终究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秦老,您看”白日里被称为夕的黑衣人,毕恭毕敬的站在秦老的身后。
表面一副老管家打扮的秦老,再不复白日里的和善,一对始终笑眯眯的眼睛也变得有些阴狠。上身一件干练的青灰色短褂,下身一条黛色长裤,脚踏鹿皮长靴。手中一串菩提子正转的飞快。夕见秦老不言语,也不打扰,就这么略微弓着腰站着。
“这几日,这小子是否高烧不退性情大变”
“今日里性情似乎有些变化,前几日本是一副沉默寡言苦大仇深的样子,今日里却不自觉的露出诡笑,不知前几日城中来的两个探子,是否与这事儿有关。”
“如果你这几日传回的情报没错,这小子似是中了西戎的夺魄咒。这夺魄咒,中咒之人大多会逐渐性情大变,逐渐丧失本性,变为施术者的血肉傀儡。但是他的症状,却与夺魄咒又略有不同。不知是西戎这几年咒术大进,还是有人想要嫁祸西戎。如果是前者还好,如果是后者就麻烦多了。这几日且按兵不动,我要看看他背后的棋手,究竟想怎样。”秦老顿了顿,转身看向低眉顺眼的夕:“城中那两个大周的探子,暂且不动,毕竟是名义上的宗主国,多少要给他们留下几分颜面。这屋内的小子,暂且就这么看押,不要给他与那两个探子接触的机会。如有差池,宁杀错莫放过。”秦老轻拍夕的肩膀,忧心道:“此间之事,倒是小事。明日里七王子嬴逸亲临这落日关,倒是此刻头等大事。这宫里刚传出大王身体有恙,七王子便到这落日关巡查,其中之意,需要深思啊。这两侧驿站,把普通探子都撤换掉,换上黑甲军的好手。七王子身边的两大门客,可不是易与之辈。王子与带兵将领接触本是逾制,你去起草一份密折,交由太尉大人处置。切不可出现纰漏。”说完,秦老推开暗门走了出去。
夕从书柜的暗格里再瞧了一眼“安然睡去”的徐傲,便也紧随秦老离去。且看你背后的人,能在我落日关内玩出什么花样。
夕不知,此刻徐傲识海之中远不如他熟睡的外表如此安详。广阔的识海之中,悬浮着一片绿洲,绿洲之上有座茅屋。七彩的苇草编制成彩色的墙面,远没有印象中道家茅屋的出尘飘逸,反倒有八分庸俗。一名长须老道正坐在庭院之中,手持一紫砂虬龙壶,略显褐色的茶水正从壶嘴儿倾泻而下:“小友既然来了,何必不来坐下。有何疑问,且饮了这杯竹沥,能说的,老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傲正震惊于这仙禽漫天,指可摘星的景色,不由接过老道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略显涩味的茶水刚下肚,便后悔不跌。这往日里小说中的穿越者,遇到的第一个人,越是显得正派,越不是好人,越会在背后使绊子,好歹前世商场沉浮了十来年,这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看着老道,一手持拂尘,一身道袍,玉制高冠一派正人君子、得道大仙的样子。怕是要被坑惨了。
老道的脸上顿时变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一杯茶水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半晌,涨红了脸的老道终是放下茶盏:“小友多虑了。老道法号鸡尾,世人皆言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贫道却甘愿做那鸡尾的鸡尾道人。此番邀请小友来此相见。实乃。。。”老道话还没说完,便被徐傲挥手打断:“看我骨骼惊奇,实在是块练习术法的好材料,你不忍心良才美玉就此荒废,特来指点我学习如来神掌。行了行了,这些废话你也别多说,我也懒得听。反正你这一杯茶水下肚,我十有八九是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了。要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处。直接说,我是个商人,价钱合适,没什么不能做的。”
老道僵了半天,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脸:“你这样的穿越者,老道真是第一次见。之前几位,见到老道要么是哭天喊地要回去,要么是、、、、”
”得得,您老要是还这么废话,干脆送我回去,等您唠叨完了再接我过来。“徐傲再次抢白。
老道翻翻白眼,也懒得装作得道高人,手中拂尘一丢,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竹椅上:“救你本是缘法,老道也不是存心想救你,只是老道施术的时候,你恰巧死了,就被老道的术法拖了过来,所以你也不必谢我。叫你过来,自有老道的意思,只是现在不能说与你听。你能得到的好处就是,老道可以教你术法,耳提面命,十年之内,跨入地境只是轻松至极。只是,当你学完老道一身本事,便要答应老道一个条件。”老道刚想习惯性的撩一下拂尘应应景,却发现拂尘早就被丢的远远地,老道一阵恼怒,一拍大腿直接站了起来:“老道一不夺舍,二不劫色。答应了,你就有个便宜师父,不答应。。。我呸,老道还没遇到过敢不答应的,滚吧。”老道一脚揣在徐傲的腿上,将他踹出了识海。
徐傲猛然坐了起来:“去你妈的”看看梦中被老道踹中的大腿。早已紫红的有些发亮了。这都什么事儿啊、、、别人穿越遇到高人,老子穿越也是遇到高人,只是这高人,脾气不好啊。唉,光被老道吓到了,忘了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了,我这身无分文,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还没啥安身立命本事的“废柴”。除了这小身板儿是个六七岁的童男,其余也没什么值得老道企图的了吧。难不成,老头儿是个兔爷、、、想到这里,徐傲一身恶寒。猛地打了个摆子,把恶心人的想法抛掉。唉,最关键是忘了问,怎么与他联系啊。这可如何是好。
徐傲颓然躺下,嘴里碎碎念道:“老道长、老神仙,快显灵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办。有道是皇帝不拆饿兵。你至少给我点好处或者给我指条明路啊。”
老道缓缓在徐傲的脑海中成型:“这些年,你先自己厮混。我干涉你越多,天道留下的痕迹就越重,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这是老夫天道术法篇的第一篇,你且勤加修炼。修炼完这第一篇,有空回你家后山的神仙洞一趟,把老道和你那个便宜爹的尸首埋了。那把古剑是老道上山之后才使用的法器,当今也应该无人认识,你且拿去。唉,神仙洞,好地方啊,拿来埋这身皮囊却是奢侈了些。”老道说完,身形就逐渐模糊起来。
徐傲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我之前那几个穿越者怎么样了。”
“死了,不然老道装扮成秦军的尸首怎么会被你踩着。”话音刚落,老道彻底不见身形。
徐傲一身冷汗瞬间湿了后背。卧槽
三界术神录 第五章 西戎先锋
傍晚时分,停了一日的小雨又淅淅沥沥的飘落起来。当真有一种,毒不死你恶心死你的感觉。听守门的卫士说,这连绵的阴雨天却是他们难得的休息时光。西戎最擅长的长弓,在这如同尿频一般的天气里,弓弦因为吸满水汽,会变的软踏踏的,原本能射十丈高的弓箭,如今能射一丈便是侥幸,还得祈求落下来的箭矢不会扎了自己的脑袋。
这种天气,本该适合回床睡个回笼觉,何况那挨了老道一踹的大腿,半日来还是针扎一般,只奈何床铺与被褥皆有一种湿哒哒的粘稠感,躺了一小会儿,便浑身不舒服。
本想从书柜抽出几本书打发打发无聊时光,却发现,这满纸荒唐言认得他,他却不认识它。
唉,这就是投胎投的不好,要是投胎在哪个门阀世家,不说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至少学富一车,才高一斗还是可以做到的,总胜过如今的睁眼瞎。怕是哪天得来一本看得关老爷面红耳赤的“春秋”也只能看看插画,不能细品其中的嗯嗯啊啊了。
深感无趣的徐傲随手将书放回书柜,坐在了门口的门槛上望着院内发呆。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的两名守卫,却也不去管他,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能闹出什么风浪。
原本第二天将至的七王子,也在当晚让快马传了话来,这数百人的队伍,却是转道往更北的飞雪关去了。
秦老得到这个消息的同时,也不由松了口气,这种麻烦事情,还是先让飞雪关的陈将军忙活去吧。且看这三朝老将如何应对,也好有个参考。自身本就不擅长谋术,只是这么多年来,形式所迫,不得不坐上这个位置。凡事本着不做不错的原则,这么多年却也没出什么大的差池。就连太尉大人提起,也多半会笑骂一句坟中枯骨。
秦老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话,当初跟他一样,监守各个边城的黑甲军统领,小半死在了西戎等国的刺客手里,多数却是死在了大秦的牢狱之中。
能那么多年稳坐钓鱼台,不多事、多请示,是其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宝。怕是远在京城的七王子也听说过他的名声,故而也不来这里碰软钉子,先往数代为将,门生故吏满天下的陈老将军处去了。
念及这陈老将军,飞雪陈家军的美名可不是靠着打熬资历熬出来的,几代陈将军,一手控水术法就是与术法殿内的黑衣术士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曾有诗人赞曰:“北国冰封三千里,无人不知陈将军。”虽然略有夸大,但是在与大燕接壤的飞雪关方圆八百里之内,陈将军是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
而飞雪关,也是大秦周边十三大边塞唯一一个披甲与术士归一人统领的地方。曾有燕国边境小吏送给陈将军一副蹩脚对联:“燕人不知大秦国,如雷贯耳陈家军”,送对联而来的使臣当即被陈老将军下令剜去双眼,割去双耳,赶出城去。同时上书秦王,以明心志。故而陈老将军在朝中有个不甚雅观的外号:老狗。朝中众人提起老狗都会会心一笑,这官场不倒翁,确实是秦王嬴家的一条忠犬啊。只是不知,这大王家的墙内事,陈老将军将如何自处。
“大人,探子来报,城外似是出现了西戎的探子。”
“这帮子野人,消息倒也灵通。暂且不去多管,如果踏入城墙百丈以内,就地格杀。这西戎真当这落日关是土鸡瓦犬么”秦老揉了揉太阳穴,略微有些苦笑。
这落日关的守将,是皖南郡郡守梁老大人的爱子,本意是因为其性情柔弱,送到边塞来锻炼锻炼,也不知是其天生阴气太重还是这落日关名字取的不好,不但没将其锻炼成铁血勇士,反而将那股子江南婉约的书卷气带到了这落日关。整日里不是对着落日无病呻吟,便是对着草木伤怀悲秋。搞得被压制了十多年的西戎,又开始蠢蠢欲动。
怀柔怀柔,这怀柔政策怎么看怎么应该是齐国那帮软蛋做的事情。真不知陛下挑选这落日关守将的时候,是何想法。再如此下去,怕是这些边塞勇士,都要变成涂脂抹粉的门阀公子了。
唉,提到门阀公子,秦老却是不由想到了这一代培养的暗卫首领夕,他却是比任何一位门阀公子更像是门阀公子了。
所谓暗卫,是大秦建立的一支秘密部队,承担着刺探军情,刺杀敌将,搜集情报,拱卫王陵等多项任务。那神秘的岐山大营,便是暗卫管辖。他这个黑甲军的统领却都无权过问。
前一代的夕冲关失败后,坐化在了真武殿,临终前指定当年只有十几岁的俊美少年秦二十七继承。当时黑甲军内部哗然,自认本该继承暗卫统领之位的秦十三第一个跳了出来,一手引雷之术出神入化的秦十三,却在使劲浑身解数之后,被戴着恶鬼面具的秦二十七一剑枭首。
紧接着,秦五秦六这对孪生兄弟也跳出来,一个专修控火术法,一个专修呼风之术,本是风助火势,乃战阵之术的不二之选。却在秦二十七的剑术底下双双败亡。
老一代的暗卫副统领指责秦二十七违背真武殿教诲,不习术法,反倒去钻研剑术小道。
当时年少的秦二十七傲然直视年老的副统领:“能杀人的,便是大道。谁若不服,问过我掌中之利,再来与我说教”
副统领哑然,不久即请辞告老。
年仅十三四岁的秦二十七,便继承了夕的位置,成为了新一代的夕。随后几年,刺杀燕王、刺杀西戎国王等一系列的刺杀行动之后,夕彻底坐稳了暗卫统领的宝座。再也没人在背后说道这俊美秀气的少年是老统领的
只是,至今所有人只见过戴上面具的夕提剑杀人,却从没见过他使用术法,也不知是其真的不会术法,还是没遇到值得他使用术法的人。但是好则好在,夕这人平日里宛如俊美的木偶,从不自作主张,从不越权违例。倒是较好相处。如若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怕是我这只有三流垫底实力的统领,却是压制不住他的。
秦老把玩着手中的菩提子,这西戎献上的宝贝,据说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每当杂事烦扰,手中碾上几圈,便觉凡事通透。倒是个好宝贝。只是不知那来东土传教的天竺和尚,是死是活。依着西戎那群生番的性子,多半是被吃了吧。唉,真是一群野人。
“大人,西门外出现西戎军队,人数不下三千”这群生番,下雨天都不让人安稳:“带我去看看”
三界术神录 第六章 大周往事
幽王之时,朝政腐败,好女色好祭天,废正后立褒姒。申候联合犬戎攻入都城,幽王身死。幽王之血,也没有激起镇国巨鼎的一丝涟漪,如同在广场矗立的四百年,已经磨灭了宝鼎的最后一丝怜悯、、、
木制的房子、木制的围墙、木制的地面,在这这深宫之中,没有时间、没有南北、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喜怒哀乐。
这二百多年的日子,已经磨灭了这个深宫最后一丝人气与暖意。
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不苟言笑的活,已经习惯了每日面对那一张张同样紧绷的脸,一样的惨白、一样的没有活意。
深锁的宫门中,只有一座高台,在这死气沉沉的暮色中,尚有余温。
大周立国二百年,只有那里传出过一声笑声、只有那里有过那么一丝暖意。
如果不是那一刻的笑声,宫廷中的人们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昏暗的油灯照耀着空旷的鹿台,偶尔的一声脆响,是灯花最后的绽放。
“大王,申候的军队,已经在城外了”苍白的美人,就这么婉然跪坐在王座之下,如瀑的乌发,垂在幽王的膝上。
“该来的,总会到来”幽王的手,温暖如玉,轻抚过她的秀发,也平复着她远不如表面平静的内心。
最终还是失败了么,试图打破这深宫枷锁的挣扎,却换来了众叛亲离么。
那年伴着大雪,十六岁的她初入深宫,见到了他第一眼,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那么的茫然、那么的空旷、那么的没有活意。犹如这二百多年的深宫,处处透露着一种死气。
当他扫视过眼前的众人,目光注视到她的时候,犹如冬雪化雨,在这深宫之中,似乎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暖意。
为了保留下这宫中难得的活气,他废掉了申候的女儿,那个死气沉沉的傀儡。为了她,他登上高台,点燃烽火,只希望熊熊的火焰能够将这冰冷的深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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