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术神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鹤羽道人
队伍中间,却是一个身穿鹤羽道袍的老道人,此人深眼眶、高鼻梁、一对剑眉、一双显得无情绝性的细长眼睛,配上两片薄嘴唇。第一眼便让人觉得此人薄情寡义。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双手呈现出金属色泽,一看便是武学高手。
殿后的是一名黑衣黑甲的刀客,此人手持一把直刃长刀。整个人给人一种默默无闻的感觉。虽然手持利刃,却让人生不出一丝警惕之心。见过他的面目之后,转瞬间便会忘记,仿佛看谁都像他,看他像万人。
整支队伍寂静无声,唯有战马马蹄整齐划一的落在地面上,分外的刺耳。
梁都尉领着队伍,早早就出城迎接,上千铁骑分列两旁,大小官员按照品序高低,站在十里亭内外。俊秀的略显柔弱的梁都尉坐在亭中摇着折扇,前头石桌上摆放着冰镇的果盘。贴身婢女正小心翼翼的剥了三两颗葡萄塞入他的口中。身后大小官员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丝毫不敢往衣着暴露的婢女看上一眼。
哪怕亭子外头还下着大雨,这些小官吏们却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这些小官吏,仅仅只是最底层的吏,在这些豪门公子哥的眼中,小小的吏,跟普通贱民唯一的区别就是,一旦杀了,会稍微有些麻烦。但仅仅也仅仅只是稍微。
在这些豪门公子哥的眼中,平级官员,只要家庭背景不如自己,那便是低自己一等,不可为伍。今日也就是七王子驾到,别人,哪怕是飞雪关的那位来了,也不要想着能让他出都尉府邸大门。书中颜如玉可比那陈大人的老脸好看多了。
那些武将们站在雨中,满脸嘲弄的看着那些不修武术、不修术法的文官在雨中瑟瑟发抖。梁都尉那是门阀公子,迎接七王子的时候可以带上婢女伺候着,他们可是连家丁都不敢带上一个,万一被扣上个不敬之罪,七王子嬴逸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随着队伍的旌旗在远处的地平线升起,梁都卫推开婢女独自撑着油纸伞出了亭子。
可怜婢女也不敢独自留在亭中,只得慌忙将果盘用食盒装好,出了亭子站在雨中候着。虽是夏天,但这雨连绵了半月有余,天气自然是极冷的,那些长衣大袖的文官尚且冻的发抖,更别提这仅着轻纱与抹胸的窈窕婢女了。雨湿了轻纱,紧贴在娇嫩的皮肤上,不论是气血旺盛的武将还是尚在发抖的文官,都不由多盯了两眼。
嘿,都说边关苦寒,那是咱这些苦哈哈,看看人家郡守大人的公子,即便是到这边关来历练,也带了乳母一名、俏婢一双、家丁近十。
回想自个儿,那活儿唯一的机会便是每隔三月一轮休的八九日,多数的钱饷也便是在这几日挥霍完的。离这落日关最近的锦春城,便是靠着这些将士的钱饷养活了近二十家勾栏。
勾栏中的姑娘们、戏子们,且不论表演的多烂,也会有源源不断的赏钱。边关的汉子们憋了许久,哪怕是母猪能跳上一曲歌舞也能多少赢得一些掌声,更何况,这些女子乃是京城几大著名勾栏里送来的,虽然年岁稍微有些长了,也仅仅是相对那些京城里的小丫头。年岁稍微有些长了,也有长一点的好处,多了些妩媚与成熟。却是正对这些憋了许久的血性汉子的口味。往往三五日之内,便被掏空了口袋的银子。
这话便扯得远了。只见梁都卫站在路中间,独自撑着油纸伞。一身白色锦衣,完全是一付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夕站在城楼上,遥望十里外的这大小官员:“一群拜高踩低的小人”
秦老岣嵝着身子站在夕的背后:“大人,这些人,自然是不能与大人您相比较。就如同麻雀与苍鹰,浊泥与白云。他们这些小吏,多数只能无为终老。大人您却是前程似锦啊”
夕淡淡说道:“秦老过誉了”略微拱拱手,算是谢过
徐傲踩着石阶一步一步的走上城墙。看着夕迎着风雨站在城墙之上。长发飞舞,漫天雨丝更衬托的他的出尘。与那城外的梁都卫比,一个是天然去雕饰的璞玉,一个是人工痕迹明显的花瓶。说不上哪个更俊美,只是天然的,总是比人工的多了一丝韵味。
远处山上淅淅沥沥的滚落了几块山石,如同战马奔腾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好,山洪来了。梁都卫猛然色变:“护驾”
三界术神录 第十章 山洪之威
这山石洪水滚滚而下,直奔这官道上的队伍而来。裹挟着大量枯枝断木的山洪不时撞击在山腰的巨木上,咔嚓几声脆响,便是一株几人粗的巨木断为两节。这落日关虽是大秦最西端,却是有些靠南,山上的树木大多是粗则粗矣,不得成材。不似飞雪关,那成百上千年的老松,就是遇上雪崩,也极少有这种连片儿折断的景象。
那犹如万马奔腾的隆隆巨响,震的十里外落日关上的众人也是耳鼓生疼。徐傲刚登上城楼,便目瞪口呆的看着仿佛一夜之间新筑起一道城墙一样的山洪:“我草”
夕皱了皱眉,似是对这山野小子的粗鄙极为不满。
秦老则还是一付笑呵呵的样子,却也不去正眼瞧那远处的队伍。
徐傲紧赶几步,一把扑在了城垛上:“我草,这都快比钱塘江大潮还壮观啦。”这钱塘江大潮,便是前世身为书呆子的徐傲少数见过的几个极其壮丽的景色之一。面对着天地生成的威能,除了我草,这个前世的高材生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感叹词。
夕似乎对这满嘴我草的山野娃娃并不上心,倒是站的略微靠后的秦老眯着眼睛多看了几眼。
“你们不着急那七王子可是要死了”徐傲猛地一回头,略显惊讶的看着老神在在的夕。
夕宛如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拿出两个酒杯与一壶老酒,给秦老与自己满上,细品一口,丝毫不管城外的七王子危在旦夕。颇有一些不畏权贵的架势。徐傲心中暗骂一声,装逼。却也懒得看夕那一付酒圣诗仙的样子,于是再度扭过头去,嘿,这半月里,总算有件有点意思的事儿了。
山下的队伍在前头妖怪似的大汉的带领下,策马狂奔。那殿后的汉子也窜上了七王子的马车,接过车夫手中缰绳,打着呼哨,将一条金丝马鞭挥的啪啪作响。拉车的两匹骏马撒开蹄子狂奔起来,这两匹拉车的骏马,本是大燕进贡给周室的良驹,后又被周室赏赐给了秦王,只是不知怎么又到了七王子的手中。虽是拖着笨重的马车,却依然不毁良驹风采,渐渐地就将那些骑兵甩在了后头。
本该在队伍中间,侍奉在马车周围的老道,却是换到了队伍最后压轴的位置。两只大袖鼓起强风,平地里将那漫天雨水压成了一面水墙,只见这水墙迎着山洪撞了过去。撞击之处水雾升腾。那宛如天神垒起了战鼓的声音,将那逃命的一干骑兵震的口鼻出血。那稍微体弱一些的,更是摇摇欲坠,差点掉下马来。
这是出城迎接的文武才缓过神来。也不论自己有无力抗山洪的实力,都一窝蜂的向着七王子的队伍冲了过去。人嘶马沸混合着撞击声,全然听不到众人在喊叫些什么。七王子如果死在这里,怕是这些人九族被诛都抵不清罪过。由不得他们不尽心。
这出城迎接的人马乱成一团,硬是将这本可供十人并骑的官道堵得水泄不通。梁都卫回头一看,暗骂一声废物。当即不再管身后的人仰马翻,单脚踏地,便举着油伞向七王子的马车跃去。
滚开赶车的汉子声如洪钟,滚滚气浪直冲梁都卫撞击过来。梁都卫出身世家,性喜读书、美酒、美人,却不代表他的武学造诣就输人一筹,反倒是因为有一丝稀薄的周室血脉,虽不勤加苦练,却不输于普通一品高手。家中教授剑术的教头曾言,他踏入这一品高手之列,便是在当世也能排入前一千名的好手,除了有数的十数名人境巅峰,其余人等皆可一战。故而梁都卫并不退缩,而是以伞为剑,刺破声墙。赶车的汉子眯起双眼,手中金丝长鞭如灵蛇出洞,向着梁都卫手中油伞卷去。梁都卫在马背一点,巧身后退,手中油伞在鞭梢一点,便让赶车汉子的长鞭无功而返。只见赶车汉子再次挥出一鞭,却是向着梁都卫的双脚裹去。梁都卫再次轻点退后,却不料这鞭子乃是用了暗劲,一重力道尚未结束,二重力道又至,只见鞭梢啪的一声,将梁都卫的衣角抽的粉碎。梁都卫勃然色变,自打出生开始,尚且无人敢对他如此无礼。就待梁都卫借力跃起,准备与这赶车人再战,一直不见声色的七王子终于开口:“二人住手”于是赶车人收回长鞭,梁都卫落在赶车人身旁,对着车帘躬身道:“还请殿下恕罪。”
此时队伍最后,老道已第七次鼓起气劲化作气墙与山洪撞在一起,原本一往无前的山洪总算是缓上一缓。但老道两股战战汗流浃背,全然不复之前绝代高手模样。想必也是撑不了多久。
城外这兔起鹘落战斗,力抗山洪的高手,看的徐傲不知感慨了几声我草。夕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待到衣袖放下,酒壶酒杯已然消失不见:“死不了”
秦老笑着点头:“死不了”
徐傲回头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两个人,怎么觉着他们好像巴不得七王子去死的模样,难道他们不应该效忠秦室么
夕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徐傲,却也不屑解释。轻轻一跃,从城楼飘然而下,自是回了城中。
秦老冲着这六七岁的孩子点了点头,也迈着慢步从台阶上拾级而下。
徐傲耸耸肩膀,都是高手,都爱打哑谜。
只见远处队伍策马而来,领头的黑汉与黄皮车夫不时将挡路的文武挑到一旁。实在惹出了脾气,黑汉便用斧面将那人拍开,全然不顾那硕大的斧面是否会拍碎了那人浑身骨头。
殿后的老道终于再也扛不住汹涌而来的山洪,被对撞产生的无形气劲撞飞老远。一口鲜血喷在马上,扬鞭一抽,那早就快按耐不住的战马撒开四蹄,沿着官道狂奔。
那尚自拥挤不堪的文武一看七王子已然脱险,便一窝蜂的跟着七王子的马车向着城门涌去。
那较弱的婢女跑在最后,眼瞅着就要被洪水吞没,那马上正在吐血的老道,一把搂起婢女纤腰,横放到马背上,终是救了她一命。
那汹涌的洪水一路向落日关涌来,却被设置在官道两旁的地下暗河不断分流,终于在离城一里的地方彻底停歇。那山洪携卷带来的树干山石将一条宽阔的官道堵了个严实。
城楼上的徐傲看的直呼过瘾。
这七王子,总算平安进城了。
三界术神录 第十一章 夕与嬴逸
这次西出咸阳,七王子嬴逸只带了门客四人,除了壮若妖兽的黑汉、面目阴狠的老道、持刀的黄脸汉子,便是一位始终坐在马车内没有露面的天青色锦袍人。就是梁都卫,也只是隔着帘子请安的时候,瞧了个大概。却没有瞧出个男女老少。只知道此人一身天青色锦袍、头上带了个斗笠,手脚均藏得严实,身上也毫无可以表现身份的玉佩腰带之类的事物。梁都卫瞧了一眼便没敢再瞧,毕竟能与殿下同乘的,定是殿下极为亲近之人,如若是家眷,就更不便了。
出城迎接的众人,虽然有些狼狈,但总体并无大碍。此刻都整理了衣物,毕恭毕敬的排列在马车两旁,等待殿下训示。那个被黑汉拍断了几条肋骨的文官却是早早被抬去救治,可以不用面对据传喜怒无常的七王子,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待到两队铁骑也整理好了队容,留下断后的老道终于踏马进城。只见老道一抬手,将横沉马背的玉人儿向着梁都卫抛了过去。梁都卫厌恶的看了一眼被抛过来的婢女,却也不接,任由这玉人儿摔落在泥浆里。
小婢女不敢痛呼出声,她从十岁起就跟着梁公子,深知梁公子尤其讨厌别人触碰他的东西,特别是在他看来的贱民。此次能逃过不死,怕也是因为七王子在前,梁公子怕惊扰了。小婢女默默爬起,也不管满身泥水与伤痕,悄悄挪到了离梁公子最远的角落。
老道看了一眼偷偷躲开的婢女,又瞅了瞅脸上仿佛能刮下一层霜来的梁都卫,心中大概有了分解,冷哼一声,却也不与梁都卫打招呼,策马回到了队伍中。本在驾车的黄脸汉子不知何时回到了队尾。见老道平安归来,挤出一丝难得的笑容,将背后的酒葫芦递了过去。老道拿起葫芦猛灌一大口,然后一口混合着血丝的酒水喷到地上。点点头将葫芦递了回去,示意自己已经无恙。黄脸汉子接过葫芦,也远远地瞅了一眼梁都卫。
梁都卫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殿下进城不足半日,便得罪了殿下手下两大门客,怕是不知道往后要惹出什么幺蛾子。但哪怕有再多不满,却也不会在殿下面前表现出来。只是,是否要趁殿下在的几日,将这两人永远留在这落日关,便是最近几日要烦忧的事儿了。
嬴逸也不矫情,自己挽开车帘,跨步走了下来。只见这嬴逸约莫有三十来岁,两旁颧骨略有隆起,两侧脸颊如刀削斧切一般,鼻梁高耸,一双剑眉配着略显深邃的眼眶,虽然略有些长的脸,破坏了些整体的美感,但至少是一个极富男人魅力的人。一身玄色织锦大袖,脚踏蹙金云履,腰间佩着蟒皮腰带,上头镶嵌着美玉七块、明珠数十。
徐傲还在城上,正透过城垛上的射击孔偷瞄下方这一众人等。待得嬴逸从马车上下来,不由在心中喝了一声彩。好一个七王子,单从这皮囊上来说,怕是可以当得秦王。只是这穿衣品味却有待提高,这繁复的腰带与这一身衣衫,却是不怎么搭的。
嬴逸似是对身后的目光有所觉察,猛然回头直视徐傲躲藏的城垛,握手成爪,一把将城垛后躲藏的六七岁小鬼抓了起来。只见瘦小的身子猛然变成弓形,就向嬴逸掌心吸来。
徐傲只觉有一股不可匹敌的巨力猛然将他握紧,如果用他能想到的形容,怕是就如前世见过的厨师揉捏撒尿牛丸一般。差点浑身血水就撕裂皮肤喷将了出去。只见徐傲皮下一阵流光溢彩,差点被捏爆的巨力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承受了。只是这被吸过去的劲头却是怎么也阻止不了。就当徐傲被吸离城墙之时,一道巨大的衣袖猛然从他与嬴逸之间划过,随即徐傲便被一股巨力拍回了城墙上。
待到徐傲从墙上爬起,只见换了一身鹅黄色丝织长袍、高冠美玉束着一头长发的夕正站在嬴逸的对面。只见夕挂着笑容,略一欠身,算是行过礼了。
妖兽般的黑汉猛然从队伍中大声呵骂:“大胆你这厮活得不耐烦了”两旁文武赶紧缩了缩脑袋,将自己藏的更远些,这两边,谁都是自个儿这种小吏能惹不起的庞然大物,还是小心些为妙。坐山观虎斗,切莫被虎给吃了才好。
夕依然面带微笑,却是不曾答话。黑汉怒目圆睁,握起鞍上挂的巨斧,就待一斧将这个无理之人劈为两段。一身富家翁打扮的秦老从街角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轻咳了一声。
原本面无表情准备看夕如何招架的嬴逸一见到秦老岣嵝着的身子,那张仿佛一直笑眯眯的脸。面部肌肉不由抽了抽,一把将高高跃起的黑汉拍回了马背:“不得无礼”嬴逸不敢去看那街角的秦老,只好假装毫不在意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夕,约莫与自己一样高的身材,却是比自己纤弱的多,略显秀气的脸搭配这一身鹅黄色的丝织长袍,却没有将他衬托的女气,反倒是显得英姿勃发,好一个妙人,若是被那宋王看到了,怕是又会出演一番那割城换美人的好戏。
夕显然也看到了街角的秦老,却也不声张,只是略微笑了笑,主动与嬴逸搭起话来:“大秦黑甲军,夕见过七殿下。”嬴逸听到那个七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却是被对面的夕看的清清楚楚。夕却也不管嬴逸是否乐意,接着说道:“既以到城中,殿下的安全却是不劳诸位担心,还请殿下下令将随从护卫打散了驻扎下来。按大秦律法,殿下可以带随行护卫十人。还请殿下指定人选”
嬴逸一双细长眼睛猛然变形成了三角眼,沉声到:“你却是非要与我为难”
夕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下官不敢”嬴逸面色刚略微好看,顿了顿的夕接着说道:“还请殿下为天下人做出表率。”嬴逸一把将背后手中握着的玉佩握成了玉粉。
此刻无论周边的人再傻,都瞧出了殿下的愤怒,不由得集体又退了一步。
嬴逸松开背后手掌,白玉粉末随风飞舞,与漫天雨丝一起将周围反射的光怪陆离:“你可知,我替父王掌握着黑甲军几成”
夕将身子弓的更低了,却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黑甲军是大秦的黑甲军,却不是殿下的黑甲军”
嬴逸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背后拖车的两匹神驹一声悲鸣,便炸开为漫天血雾。站在马车边的梁都卫抽身而退,而车中的神秘人也从车内激射而出,立在了梁都卫的身边。这辆沉香木的座驾在接连的咳咔声中,化作一地碎屑。车内的珍贵玩物散了一地,多数却是已然损坏了。
面纱飘飞中,城墙上的徐傲却是瞧了个清楚,我草,又一个不逊于夕的大美人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七王子麾下之人就准备上前乱刀砍死这个敢于殿下作对之人的时候。早已在城外守候多日的西戎先锋却终于动了
三界术神录 第十二章 初战西戎
此刻落日关外,隐藏多日的西戎先锋终是动了。满山身着兽皮,手持各色原始武器的壮汉快若奔马,满地泥水被赤脚踩踏四溅。先锋队伍中的巫医则站在远处,跳起战舞。手持骨棒与骷髅头,踩踏中不时大声呼和。
听说西戎攻城便弃下隐隐然对峙两人的徐傲,此刻正在连接东西的中心大街上狂奔。两旁不时一对队列整齐的甲士,或手持长枪大刀,或背着踏弩长弓,快步小跑向西门。不时有几个见过这个小鬼的甲士还会笑着与他打个招呼,倒是一派轻松。
以前从老鳏夫口中听得最多的便是他从军之后与北狄、西戎作战的故事,那故事中的西戎,都是身着兽皮、手持石器、只会乌拉拉一窝冲的原始人,每次讲到大秦与西戎的战争,那都是一面倒的屠杀,故事中的老鳏夫是如此神勇无敌,据说他还亲手砍下过几个能喷吐毒物的西戎巫师。
只是这些,在看到了落日关之后,徐傲却是不信的。虽然这一世的身体是六七岁的狗娃,但是他的阅历却是前一世的商场精英。如果西戎真的如同老鳏夫所说的不堪,大秦又何必耗费人力物力在这两山之间筑起这落日雄关再者,如果西戎真的如此不堪,敢于与一位秦王之子叫板的夕,何必驻扎这里那些驻扎在庭院内的黑甲军,一个个神气饱满、弓马娴熟,全然不像是寻常士卒。现在再与徐傲说,西戎只是一群穿兽皮吃人肉的原始人,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待到徐傲跑到西城墙下,今日轮值及明日轮值的两队人马早已集结完毕登上城头。此刻正在做最后的战前检查。一捆捆箭矢被抬上城墙分发下去。秦军除了常用的牛筋弓、牛皮弓外,还有少量的蚕丝弓。弓弦为蚕丝浸泡药物之后,制作而成,根据多少股又分为十八股弓与三十六股弓。十八股弓开弓约为一石,三十六股弓开弓则需两石以上力道。此刻城楼守军所持便是十八股的蚕丝弓。由于已经下雨半月有余,西戎使用牛皮牛筋制作的弓箭早已弓弦松软。城楼守军自是不用担心往日里杀伤最大的西戎毒箭。纷纷探出身去嘲弄这群衣不蔽体的原始人。
自打这位梁都卫到这落日关,不能说武备松弛,但军纪日益涣散却是事实。虽有黑甲军两位都卫共同镇守,却无济于事。这落日关守军隶属于太尉管辖,而黑甲军虽也接受太尉管辖,但是黑甲军暗卫却是直属于秦王,换句话说,这黑甲军更像是禁卫军,而黑甲军暗卫则类似于锦衣卫。所以三位都卫并不好逾越干涉。这一城三巨头的情况,不说秦国,就是放眼天下也是只此一份。还好西戎已经数十年没有发动大规模战争了。只是偶尔出现一些先锋探子进行骚扰。今天这种规模的“攻城战”,在这十年里也算是极大的规模了。只是不知道,这帮连云梯都不懂得建造的原始人,哪来的勇气来攻打这天下都数得着的雄关。
待到徐傲跑上城头,乱糟糟的西戎队伍已离城墙不足千米。眼神好的秦军甚至能看清楚那些家伙身上的纹身。“咚”城楼上的战鼓震天怒吼,所有站在最前方的秦军弓手统一拔箭。“咚咚”所有飞矢上弦。待到三声鼓响,便是漫天箭雨发出裂耳长啸。
只见西戎队伍中猛然跳起数十名纹身格外多的壮汉。手中巨大的青铜链锤舞动如车轮一般。箭雨再密,也落不入其三丈之内。弹指间数十名壮汉的掩护下,西戎队伍接近城墙不足八百步。城上二通鼓起,便又是一轮箭雨。此刻正是那些西戎壮汉落地,新力未生旧力已尽之时。正当徐傲觉着这轮箭雨能够立功之际。混杂在西戎队伍中的巫师捏碎了藏在怀里的婴儿头骨。顿时战场各处炸出了滚滚绿烟。手持骷髅的巫师被炸成肉沫,泼洒在周围人的身上。
我草,自杀性炸弹袭击也没这么个玩法啊。这不还没到城墙呢么徐傲看的目瞪口呆,难怪中东爱玩这个,感情是有遗传啊
泼洒在身的血肉仿佛一层铠甲,城楼抛落而下能轻易洞穿三层生牛皮的箭矢近乎无用。除了几个被射中眼睛或者嘴巴的倒霉蛋,其余人等已近城墙不足五百步。
此刻梁都卫等一众武将已经赶到城墙上。
梁都卫皱眉看了一眼城楼上满口我草的小鬼。贱民就是贱民,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不过此刻并不是教训这个小鬼的时刻,毕竟丢的不是他梁家的脸面。
“弩,破甲箭”刚看清城外情形的梁都卫高喝道所有二排秦军立刻给手中强弩换上破甲箭。
待到西戎距离城墙不足二百步,梁都卫一声令下。二排秦军立刻欺身向前。邦邦邦邦声中,破甲箭高速旋转,将一波一波的敌人钉死在地上。偶然有妄图跃起的强者,也被强弩的冲击力重新撞回地面。一波刚歇,满地哀嚎怒骂。仅剩的不到十名未受伤的强者已然欺近城墙。只见他们猛然剁脚,在城外夯实了的泥土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整个人则借着这股力道高高跃起,直接跳上城头。手中链锤飞滚起来,便是一片血肉横飞。筋断骨折的秦军被砸落一旁。整个城墙瞬间清出数个空地。尤其雄壮,身上纹身尤其多的西戎大汉狞笑着直接越过了城墙高度,就待将城楼上傻看着的徐傲砸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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