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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只见采苓指着西苑墙根月季花下的一团黑影,声音都有点抖了:“刚才奴婢看见那有活物在动。”

    萩娘慢慢地走近几步,定睛想看个究竟。

    正巧月亮破云而出,院子一下子亮了不少。

    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角落里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庞,脸上沾了泥,还有一丝可疑的暗红色。两只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含着雾气,湿漉漉地望过来,一副害怕得想哭的样子。

    萩娘松了一口气,是个孩子。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萩娘弯下腰笑吟吟地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

    那孩子一动不动,更加敌视地看着她。

    “你没受伤吧,可要进屋来歇歇,吃点点心”

    说到“吃”这个词的时候,那孩子的眼神明显闪了闪,露出了一丝渴望。

    萩娘了然,笑道:”有甜甜的杏仁茶,刚出炉的桃花糕,爽口的荷叶露,还有松仁粽子糖,可想吃“

    孩子的嘴抿了一下,表情很是挣扎。

    李妈妈不赞同地拉住萩娘:“女郎,这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咽下那个”野“字,李妈妈继续说:”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内院墙这么高这孩子一个人肯定爬不过来,这里面多半有鬼,我们还是叫外院的护院过来带人吧。“

    ”我叫奇奴,我很厉害,你别小看我。“那孩子终于开口,说完小嘴紧紧地抿着,生硬又倔强。然而声音很稚嫩,听起来并不惹人讨厌,很孩子气。

    好可爱的小男孩。

    萩娘抬眼环顾了一下,只见采葑等人正穿过回廊迤逦而来,料想今晚和李妈妈也谈不成了。

    ”进来吧,姐姐给你吃好吃的。“

    小短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女郎,男女七岁不同席,你把这孩子带回去不妥啊。“李妈妈不依不饶继续喋喋不休。

    萩娘无辜地笑着,拉着李妈妈回到屋里。

    这孩子不爱说话,可长得真可爱,双目朗朗,灿若星辰,采葫采蕴两个小丫头也喜欢的紧,赶紧打了水来给他洗脸擦手。只见这孩子看似瘦弱,小手却白白嫩嫩还有四个窝,粉妆玉琢的脸上有一点擦破皮,采葫拿药酒来上药,疼得他整个小脸都皱起来了。

    杏仁茶桃花糕,荷叶露粽子糖满满一大桌,奇奴小朋友没有像萩娘预料的那样狼吞虎咽,而是非常斯文,一口一口地吃。

    除了粽子糖还剩几颗,糕点甜露全吃光了。

    萩娘简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肚子,你确定你全吃下去没事吗,你难道是哆啦a梦吗

    奇奴吃饱喝足,满意地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朝榻上的软垫上一歪,舒服得直眯眼。

    萩娘不禁想起了优酷上看过的小狗打瞌睡强睁开眼又睡倒下去的视频,忍不住摸了摸奇奴的额头,这孩子乖巧的像只小狗。

    “李妈妈,烦您带着他睡吧,采葫去拿床被子来,明天我们再想办法找人把他送回去。”

    萩娘回了自己房间,让采苓伺候着拆了钗环,一边梳头一边想着今天李妈妈说的话。

    事情最一开始是从丹阳郡换郡守引起的,严格地说,是因为迁都建康引起的,这件事情是不可能为个人意志转移的,皇帝除外。

    能做手脚的只有郡守的人选,为何将世代镇守丹阳的吴氏踢走为何换来如此无能昏庸的张大人要知道丹阳是离建康最近的郡,不管是军事还是政治经济上都是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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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跟我走吧
    车内只简单地铺了一层羊毛毡子,手感很好,萩娘屈膝跪坐在蒲团上,打量着对面的美人。

    上次美人说过自己的名字,不过萩娘根本没记住。

    这次他来是要告知什么事呢,还是有什么目的他和父亲有交情吗

    萩娘略带欣赏地观察着这位翩翩贵公子,他的眼神和大部分士族子弟一样,悠闲慵懒,不骄不躁,这就是所谓的名士气度吧。

    陈郡谢氏的身份和她家简直是云泥之别,他究竟欲待如何

    “苻坚已屯兵淝水北岸,誓要一举攻下建康。”美人悠悠地开口了,语气平淡。仿佛他谢家并不在建康最高大上的地段乌衣巷,仿佛这一切和他毫无关系,仿佛苻坚并不是杀人如麻的敌国将领,只是一个普通路人。

    “琰将随家君从兄出征抗敌,克日起程。”

    琰是你的名字吧,你叫谢琰,上次为何不这么说,那奇奇怪怪的表达方式真的是让人记不住哎……另外,你确定你不是去春游而是去打仗吗,有你这样出征前还来找妹子谈心的吗,南朝的未来真的堪忧啊……

    虽然不停地腹诽着谢琰,萩娘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是”。

    谢琰很满意地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你明白了,那就跟我走吧,你可以带你的贴身婢女一起。”

    萩娘傻眼了。

    “等等,你出征为何我要跟你走我们认识吗”萩娘终于不淡定了,坐直了身子,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你叫臧萩娘,年十二,尚未定亲,生父丹阳臧家六房嫡次子丹阳郡功曹臧俊,生母溧阳阮家大房嫡幼女阮氏幼娘,我可有说错”冰山美人悠悠地说道,如数家珍。

    萩娘呆怔中鬼使神差地吐出一句:“你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不算认识。”

    美人似是被逗乐了,轻笑道:“以后总会知道,时间紧张,我们这就走吧。”他轻轻击掌,马车就动了一下,感觉这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这一定不是真的……

    然而马车已经慢慢地前行了……

    萩娘在考虑跳车的可行性。

    想起他刚才的某句话,萩娘灵光一现:“你不是允许我带丫鬟吗”

    “是,你想叫谁,我让墨儿去传话。”萩娘这才注意到马车边上还站了个小厮,低眉顺目地垂着手。

    “不用了我自己去叫吧。”萩娘佯作轻松状准备起身。

    谢琰轻轻地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他的手居然和萩娘一样的白皙,一样的十指纤纤。

    萩娘的脸红了,他的手很温暖也很柔软,她心里一阵悸动。

    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说好的名士风度呢

    “此去生死未卜,琰倾慕女郎的睿智,望相伴左右,琰并无轻薄之心。“谢琰凝望着她,晶莹的眸子似有水光在波动,楚楚动人。

    无轻薄之心那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虽然被美人握着的感觉很好,美人对她的专注也让她心里有些小小的满足,但……

    那日在建康初遇的惊鸿一瞥,她并没有想到他们有再相见的一天。也许她心里是有所期盼的,但那只是青涩少女对俊秀少年的一种仰望,当他真的来到她的身边,带着现实的种种牵绊,她只觉得内心非常惶恐。

    萩娘定了定神,前后思索了一番,一边偷瞄着他的神色,一边慢慢地揣测道:”我也许明白您的意思了,您去打仗自然是危险的,但您更担心不在建康城内的京口,一旦秦军渡淝水,建康成为围城,那建康周边的富饶郡县,特别是京口这样的交通枢纽就更为危险,秦军不管是为了战略还是征粮都一定会在京口驻兵,我们这些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家就只能任人鱼肉。我也想请您不必担心,房子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不会傻傻在这等死。“

    谢琰慢慢地笑了,十分欢畅,这样的笑容在美人脸上绽放就真的像一朵美丽的花朵正在盛开,让人看着非常舒心。

    ”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子。既然如此,琰拜别了。若能归来,琰当请求家君使人来求纳你,小姑子要为我守身如玉哦。“

    萩娘努力让自己脸上恭敬的表情不扭曲,其实已经被雷得里嫩外焦,我们很熟吗

    而且你也太伤人了,妻为娶,妾为纳,要我给你做妾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也难怪,长得太帅,指不定还真有好多妹子哭着喊着要求他纳自己为妾呢,哎,红颜祸水。

    萩娘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是。“慢慢转身下车。

    身后又一次传来低低的轻笑声,萩娘感叹,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第六章 淝水之战(一)
    兵荒马乱中,炎热的夏天就这样过去了。

    苻坚的八十万兵马在淝水已经驻扎了一个多月了,并没有渡江开打的迹象。

    谢家家主,当朝宰相谢安遣自己的嫡次子谢琰与侄子谢玄领兵,与苻坚隔着淝水遥遥相望。

    因为渡淝水劳命伤财,两边都不想渡江,于是就对峙着。

    萩娘觉得这个画面很有趣,她想象谢琰和苻坚站在江边互相喊话的样子,比如“来打我呀,笨蛋”什么的。

    想想就觉得乐不可支。

    历史应该不会被改变吧,萩娘完全不担心谢琰了,他一定能胜利归来的。

    萩娘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自己摇着扇子,天微微凉了,风吹着很舒服,自从上次去建康逛街买了一个藤制的摇摇椅回来之后,萩娘就爱上了独自在院子里喝茶纳凉这项娱乐活动,躲在院子里也免得听妈妈唠叨,女红神马的最讨厌了。

    满意地眯着眼睛摇了两下,萩娘突然发现墙根处有一双鞋,惊了一下,睁大眼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上次来蹭吃的那个小男孩又来了,照例还是满脸满手的泥。

    你是土行孙吗,好不好告诉我你怎么进来的啊。

    萩娘微笑着唤他:“奇奴吗,是不是肚子又饿了”

    清澈的大眼睛黯淡了一下,奇奴还是那个倔强的小男孩:“我改名叫寄奴了”。

    虽然有点奇怪,萩娘也没多问,只是招呼他进屋洗手洗脸,给他张罗糕点。

    屋里只有采葑在为萩娘绣帕子,李妈妈带着另外三个丫头去了库房。

    采葑去小厨房转了一圈,盛了一碗百合莲子汤,又把灶上热着的萝卜丝卷都拿了回来。

    萩娘按着寄奴不让吃,寄奴小嘴生气地嘟了起来。采葑赶紧端了热水来服侍寄奴洗脸擦手,寄奴这才乐滋滋地开吃了。

    “我叫臧萩娘,你可以叫我萩姐姐。你呢,你是哪家的孩子啊”

    “我姓刘。”小男孩眼睛里又浮现了雾气,十分惹人怜爱:”我娘死了,我爹不要我了,我也不知道我该姓什么。“

    萩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们的身世何等的相似。

    最后她只憋出一句:”我娘也死了。“说的时候没什么,说出来却觉得很伤心,想到自己的未来,想到自己被郑氏拿捏的婚姻,虽然不少吃不少穿,比起寄奴来幸福很多,但,自己是和他一样的无根浮萍,没有谁能为自己做主,没有谁能保护自己。

    眼泪不知不觉滑了出来,惹得寄奴不知所措,沾满点心屑的小胖手胡乱地在她脸上抹了两把,急急地说:”你,你别哭啊。”发现自己手很脏,颇有点不好意思地把手缩了回来藏在身后,怯怯的样子非常可爱,小小年纪就有那么风度娴雅,妩媚含羞的姿态,比小女孩更娇美呢。

    萩娘破涕为笑,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呢,你是怎么爬进我们家院子来的呀”

    “我住在姨姨家,我姨姨姓赵,萩姐姐,我到底是姓刘还是姓赵“

    这个问题好难。

    “你不是叫寄奴吗,我只知道寄奴是我的好弟弟,并不在乎寄奴是刘寄奴还是赵寄奴。”

    寄奴开心地笑了,小孩子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偷偷告诉你,你们家墙根有个洞,大人爬不进来,可是我能爬进来。”寄奴眼睛亮闪闪的,一副我很厉害快来夸奖我吧的表情。

    什么!

    这个洞到底什么时候有的,是怎么挖出来的萩娘的脑海中浮现出“私相授受”这个词。

    如果是人为的,和郑氏和母亲有关系吗记得李妈妈说过,母亲怀熹哥的时候就是住在西苑!

    要不要找人来看看可是封起来了这孩子怎么进来蹭吃的呢

    萩娘脸上含笑,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千回百转。

    在寄奴疑惑的眼神中,萩娘叮嘱他不要把墙洞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他就不能进来找姐姐玩了。

    寄奴很是点了好几下头。

    第二天萩娘就带了李妈妈进建康城逛坊市,说是要买些居家装饰品需要李妈妈掌掌眼,连采



第七章 淝水之战(二)
    这天晚上,萩娘失眠了,反复地回想着之前的谈话。

    夜色越来越沉,也愈发安静了。

    虽然萩娘并没有吩咐用香,西苑内却逐渐缭绕起散发浓郁香味的雾气。

    萩娘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的床不是原来睡下的那张。

    萩娘一惊,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这是哪儿

    怎么看都像是没铺防潮垫的加大号帐篷,以地为席,以幕为墙,唯一的家具就是床榻。

    难道又穿越了

    萩娘想起身却发现全身乏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集中全部力量也只是让手指稍稍抬了抬。

    “女郎,女郎你醒了吗”采葑的声音。

    还好没穿越,萩娘心里一阵轻松又更加焦急,这到底是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没过多久,萩娘架不住迷香的威力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帐子内点了灯,萩娘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香香软软的好像母亲般得温柔,她迷迷糊糊的小脑袋舒服地蹭了蹭身边的人。

    不对!

    萩娘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跳下了床,狐疑地看着抱着她的人,确切点说,是美人。

    美人春睡如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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