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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至于什么原因,她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这婚是绝对不能结的,至少,现在不能。

    婚前恐惧症也好吧,就算是自己矫情也好吧,虽然是对不起寄奴,但她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来勉强自己。

    萩娘说完这话,忙歉然地望向寄奴,却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受伤神色,果然,自己还是太自私了,仍是不可避免地刺伤了他的心。

    寄奴却是几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一样礼貌周地微笑道“萩姐姐说的没错,我们两家人本就是近邻,我姨母又是抚养我长大的,若是婚姻之事不由她参与的话,只怕她也会不满呢,还请您体念我们二人的孝心。”

    爨王来回地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神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慢慢地露出了真正的笑意,十分轻松淡然地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强你们了,免得喜酒喝不上,还被你们埋怨。”

    他对屋里那内官使了个眼色,那内官便恭恭敬敬地倒退了出去,还贴心地门帘拉拉平整。

    萩娘明白,爨王这是打算谈正事了,不由得聚精会神地坐正了,认真地注视着他。

    果然,爨王吩咐了心腹在外看守着,似是放心了许多,开口便问道“几位此来南中,看似是商贾,其实是为了寻找能够打压桓氏一族的线索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哑然,却不知道这爨王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

    要承认吧,只怕爨王立刻便翻脸;要不承认吧,又怕错过些什么,真真是两难。

    就连老谋深算的刘穆之,都不敢贸然回答这问题。

    萩娘固然能猜到爨王避开众人问这问题的原因,却实在是不能肯定,对方是不是有诚意,若只是试探试探而已,自己却开诚布公,什么都说了出来,这也并非是谈判中的良策。

    寄奴见没人说话,却是并不畏首畏尾,从容地答道“正是。”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吧在刘穆之看来,须得反复谋算方能定论;在萩娘看来,须得在最佳的时刻说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话;而对于寄奴来说,他只觉得,此机一失,定然是后悔无及,若是连这敢作敢为的魄力都没有,又如何能抓住机会呢?

    爨王也没料到,他竟是这般痛快地承认了下来,不由得笑道“刘郎果然是性情中人,虽然与您接触并不多,如此看来,您有这样出色的内眷和追随者也并非偶然。”

    “其实即便你们不承认,我也早就确定了你们的身份……”

    “你们一定会觉得奇怪,我身为远在南中的君主,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其实那日在酒楼之中,这位女郎高谈阔论之时,我便和孟卿坐在你们隔壁,却是只因一个不慎落下了筷子,惊动了你们,这才没能听到之后的话。如今,我却是想要再给你们一个机会,看看你们要如何说服我,怎样去做一个不‘愚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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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爨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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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萩娘闻言不由得暗暗叫苦,那日自己口没遮拦,竟然说了“若是爨王看不明白这局势,那便实在是太愚蠢了……”这样的话,难怪爨王对自己记恨到现在。

    当时那重重的拍筷子的声音,只怕就是爨王本人因怒而为之的吧。

    她想到这些,不由得用双手掩住了自己面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免得在这碍了爨王的眼。

    说到这里,爨王又转向刘穆之,谦逊地行了个礼,歉然道“因此事事关重大,故而本王必须亲自查明你们的底细,以免被小人所误导,抑或是被蒙蔽,反而误了大事。虽是欺瞒了诸位好几日,却也只是本王的无奈之举,还请诸位见谅。”

    寄奴和刘穆之固然是连连行礼,自称不敢,萩娘却是听明白了爨王的意思,他并非是因为怨怼于自己几人,而是因为心中有意联手,这才亲自不顾安危地“体察民情”,必须确定自己这几人的真正想法,确定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这从一个侧面,可以清楚地说明,这看似文弱的爨王,是有多重视这件事。

    此时再装模作样也是无益,倒不如开门见山。

    萩娘想到这里,便对爨王说道“其实我们一路西行,都是因为一个猜测而已。当年的桓大将军西征成汉的时候,川蜀距南中不过是百里之遥,若说桓大将军与您族中先人没有半点来往,应是不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爨王倒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意思,很爽快地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当时先叔父宁州刺史讳琛的确是与桓大将军有过约定,我们爨氏世代臣服于晋廷,同时每年向桓氏输送兵甲银帛,以求边境安宁,直到如今,都一直维持着这约定,不论是桓氏,还是爨氏,都没有半点动摇之意。”

    萩娘闻言正待驳斥,却听爨王又继续说道“然而,上次在酒楼之中,听了你们说的话,本王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想明白了一切,如今的确是今时不同往日,对于桓氏,我们爨氏根本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地侍奉着。”

    “罗倮族向来崇尚强者为王,故而我爨氏族中也从不以血脉为称王的根本,而是有才德者为王,这样的评判标准,难道放在中州就不适用了吗?我以为并不是的。”

    “你说的很对,若是现在我还傻乎乎地为人做嫁衣,那才是真正愚蠢的行为。”

    萩娘连连点头,赞道“殿下不为奴的无礼之言所怒,而能明辨是非黑白,不愧为爨氏中最为优秀的男子。”

    爨王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根本不在意她的话语的样子,然而他平静的脸上,却是隐隐流露着温和的笑意。

    然而,下一瞬,他的神色却又变冷了,面无表情地环视着众人,面无波澜地一字一句地问道“但是,你们能告诉我,若是我帮你们扳倒了桓氏,你们能给我什么?”

    爨王说到这里,才真正露出了自己的锋芒,那双细长的眸子不再流露着先前那假装出来的迷茫神色,而是如能洞穿人心一般,冷冷地扫过众人的面庞。

    是了,桓氏固然野心勃勃,谋算深远,但对于爨氏一族来说,南中本就是盛产宝石矿藏之地,花一点小钱来买暂时的平安,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定然是有别的原因,触动了爨王的心事,令他不顾一切地要弄清自己这一行人的来意。

    萩娘细细地回忆着自己当时曾说过的话,如今对于爨氏来说,可谓是最为重要的时期,内有两族的权势之争,外有晋廷和桓氏的两难抉择,作为目前族中说一不二的上位者,爨王必须要作出最正确的选择才行。

    然而,自己这一行人中,却没有能代表晋廷说话,有决定权的人。

    寄奴也好,怀敬也好,包括刘穆之,都只不过是人微言轻的小卒而已,若是竺法汰还在,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些转机。

    想到这里,萩娘不由得有些埋怨自己的单纯,一路而来,自己都只想着要怎么劝说爨氏,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实在是太低,根本没有和爨王正面谈判的资本。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若是没有利益的交换,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你,听从你的话?

    一边的寄奴也正在自艾自怨,若是当时没有应该一时着急,将谢裕给他的那面玉牌交给卞范之就好了,以陈郡谢氏之名,许下的诺言说不定还有些分量,说不定真能说动爨王。

    如今自己这几人既没有尊贵的身份,又没有信物,如何才能空口无凭地劝服爨王呢?

    徐沐见气氛凝重,忍不住跪了下来,激昂地说道“殿下,那桓氏是我们徐氏的世仇,若是殿下允准,我和叔父愿倾族之力除之,即便倾尽所有,即便最后失败,我们徐氏一族也无怨无悔。”

    爨王微微一晒,淡淡地说道“徐卿,你可别忘了,你和你叔父,都是本王的臣子,即便要出力,也是由本王来决定你们出不出手,何时出手。难道你竟是忘了,这些年,你们家族能那么快就掌控一方大权,是谁在背后支持你们的?”

    徐沐原是热血沸腾,被爨王这当头棒喝,却是立刻清醒了过来。

    对于萩娘他们几人来说,自己虽是当他们自己人,十分亲近,但实际上,从立场上来看,他们是代表晋廷,而自己不过是爨王麾下的僚属而已,爨王本人就在这,他一个小卒又凭什么出头说话?

    若是他把自己当成了萩娘那一方的,轻则是行事不够稳重,重则是心怀怨望,里通外国,是叛国之重罪呢。

    想明白了这些,他不由得瑟瑟发抖地匍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一片令人难堪的沉默中,萩娘终于慢慢地抬起了头,正面对着爨王那犀利的眼神,温柔地说道“殿下,您可还记得我曾对您说过的,吴三桂的故事?”

    似是想到了那一段有趣的回忆一般,爨王不由得露出了微笑,点头道“自是记得的,当时我便想问你,那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是你自己平空想出来的呢,还是这个世上真的曾经发生过这些?若是真事,本王却是回来问过了许多博学之人,甚至还问了孟卿,可是他们都说从未听说过这些事请,若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本王却觉得当时你那眼神,更像是回忆,而不像是捏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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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元水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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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娘无奈地垂下了眼帘,恭恭敬敬地答道:“的确并非是奴自己所想,而是数月前,奴曾与瓦棺寺的竺法汰大师同行多日,当时一样是因为长日无聊,竺法汰大师便说了这些故事给我听,至于是真实的,还是大师心证而得的感悟,奴便不得而知了……”

    竺法汰大师,我也是不得已才借您的名头,您慈悲为怀,暂且原谅我一回吧……

    果然这么一说,爨王便释然了,自言自语地叹道:“原来如此,法汰大师乃是一代高僧,本王却是从未有缘得见,实在是令人心中遗憾啊。”

    萩娘见他信了,忙继续说道:“奴要说的,正是那吴三桂的故事,恕奴僭越,当时那吴三桂的处境,其实和如今的您难道不是无比地相似吗?”

    “一样的是偏安一方,一样的是有权有势,富贵无极,对于当时朝廷而言,吴三桂这样的存在,自然是如枕畔之猛虎一般,令人不敢安睡的。同理,若我是桓玄,定然会在昆川的宫中按下眼线,随时关注着您的动向。”

    爨王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心中却是微微讶异,这女子为何连这些事情都能猜到?但她却是不知道,桓氏在宫中布下的棋子,自己早已探知清楚,却是一个都不敢拔除罢了,军政大事往往从小事开始,牵一发而动全身,宁可自己小心点,找个安全的地方密谈机要,也绝对不能惊动桓氏,引起他的警觉才是最差的结果。

    萩娘见他并不接话,便知自己所料没错,继续侃侃而谈道:“最终吴三桂为何会败亡,当时您也曾说了,全是因为贪念,人的**是无限的,若是没有能够合理地抑制自己**的能力,便势必会做出与自己的身份,能力并不相符的事情来。”

    “然而,奴却以为,吴三桂之败,早在他不明事理地扶持清兵入关之时,便早已注定了。中原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虽是过于绝对,其实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恕奴直言,如今您虽是自认为汉人,而在桓玄的眼中,您身后是罗倮族,其实也就是‘非我族类’;而对于您在南中的地位而言,在罗倮族中,想必也有许多排斥汉人的权贵,您即便再怎么想方设法,都是无法安抚的。”

    “您还不明白吗?如今的爨氏,其实已经是立于危墙之上,随时都有覆灭之灾。”

    爨王越听越认真,听到最后,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来回地踱了几步,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

    萩娘清澈的眼眸盈盈地注视着他,却没有半点自矜自傲的意思,从容地继续说道:“您身负全族的重任,以及南中地区全部汉人的希望,自然是责任重大,在两族分歧的问题上,哪怕立场稍有偏差,便会造成无法想象的灾难,故而入南中之后,虽然处处听闻您亲近罗倮族,甚至打压汉族权贵,奴却从未误以为您本心如此,对于您的左右为难,奴十分清楚,也能理解您这么做的原因。”

    爨王闻言,不免有些动容,眼中竟是露出了点点水色,却是紧紧地抿着嘴,不发一言。

    为了这些两族间斗来斗去的破事,他承担了族中多少压力,又被多少汉人指着鼻子骂是罗倮族的走狗,然而,这世上,终究是有能懂他的人的……孟卿是一个,而眼前这女子,竟然也能这般明白他的心意。

    “对于罗倮族,自然是只能尊着,捧着的,不为别的,只为他们才是这片土地原来的主人,我们虽是比他们更为文明,更为智慧,但我们却不能用极端的做法去压迫他们,若是您使用激进的手段,我相信,南中立刻便会大乱,更会群龙无首,各自为政,闹到最后,就是鸡飞蛋打的结局,不是被桓氏趁势而入,便是被晋廷派兵镇压,固然罗倮族也讨不到好,您和您的族人只怕也会不得善终。”

    “所以,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优势,也就是智慧和谋略,去算计罗倮族人,让他们觉得受到了尊重,得到了利益,却慢慢地被我们的文化所同化,一旦他们的族人和我们汉人融为一体,那便没有什么两族之争了,这才是最完美的解决之道……”

    爨王此时已然完全听得入神了,想象着那个可能的美好画面,他简直是心痒难搔,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身子,趋近了萩娘身边,焦急地问道:“所以呢?我要怎么做才好?”

    萩娘却是谦恭地微笑着,却不再开口。

    聪明如爨王,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愤愤地起身道:“你你,你竟然欺哄于我!”

    寄奴有些担心,忙推了推萩娘,悄声问道:“你真有主意?”

    萩娘心中也有些打鼓,然而却是故作神秘地扬声说道:“殿下,您虽是富有四海,只要是能用钱买到的东西,这世上便没有你得不到的。但您可知道,却是有些东西,即便用黄金万两,也未必能买到……比如智慧……”

    比如爱情……

    此时的萩娘简直是如神龛之上的普贤菩萨一般,充满了自信的光芒,简直是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寄奴黯然低头,不再言语。

    爨王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萩娘微微一笑,慢慢地说道:“在中州的时候,我们曾见那桓玄的从人,使用一种看似十分逼真,却实在并非是真品的官银,当时我们只是猜测,这银子来历不明,然而慢慢地,我们终于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桓玄的确是在假造官银,而您,只怕便是为他提供银矿来源的那一位。”

    爨王哈哈大笑,敏锐地抓住了她语中的毛病,微晒道:“你们若是真有了‘确凿的证据’,又怎会还来南中?小小女子,竟然妄图忽悠本王,简直可笑!”

    他轻轻地拍了拍手,却见门外那内官立刻打帘子进来,问道:“殿下,您有何吩咐?”

    爨王轻笑道:“你命人把孟木错唤来,让他带上这几日的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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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元水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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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萩娘被说中了心事,面色便有些尴尬,却仍是不卑不亢地说道“殿下误会了,我们来南中,一则固然是为了调查桓氏之事,另一方面,更是想亲眼见见您治下的南中,若有现在这样与您当面交谈的机会,自然更是我们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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