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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叹道:“罢了,这已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

    谢琰连忙答应,表明自己一定听从兄长教诲,决不肆意妄为。

    谢安最后说道:“然而,最奇怪的是,我除了看到了我自己的星辰晦暗之外,竟然又看到了帝星闪烁,似有明灭之势,只怕就这数年间,皇帝之位便要易主。然而皇上此时春秋正盛,理应不至于猝然早逝,却未知究竟是何缘故。”

    谢玄与谢琰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谢琰自打听了谢安说的话,便忧虑不安,神思不属,每日只在房中枯坐而已。

    他痴痴地望着香案上悬挂的水月观音图,对画中那温柔可人的小姑子思念




第一百四十二章 陨落(三)
    太元十年八月二十二日这一天,东晋末年最为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又有“诗酒风流”之称的谢家美玉谢安溘然长逝。

    他执掌东晋朝堂十六年,有如黑夜里的一轮明月,照耀了暗弱的东晋皇室,中兴了东晋的国力和军力,在他的侄子谢玄的征讨下,东晋的版图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辽阔,不仅收复了洛阳,还一度差点打下邺城,从原先的据江水而屯,到现在的据河水而战,实在是无人能及的丰功伟业。

    他的逝去,最为悲痛的除了谢琰谢玄,还有一样被谢安从小以身作则地教养长大的皇帝司马曜。

    因此谢安死后的哀荣可以说到达了人臣的顶点,不仅追封为正一品的最高官太傅及庐陵郡公,又大封谢家子侄,谢安的弟弟谢石被封为南康县公,侄子谢玄被封为康乐县公,嫡子谢琰被封为望蔡县公。

    谢家子侄正在谢府内扶灵痛哭,而司马道子此时却是十分开怀。

    他正意气风发地在自家客厅会见桓玄,双手直拍他的肩膀,赞赏地说道:“敬道果然神机妙算,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啊。”

    桓玄暗暗好笑,面上却丝毫不显,谦虚地说道:“在下只是得了您的重用,才能得以施展才华。”因此这一切还都是您自己的功劳,我是不敢居功自傲的。

    司马道子果然受用,呵呵直笑道:“本王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识人甚明,不使明珠蒙尘呀。”

    两人虚客套一番后,司马道子很是贴心地问道:“敬道此次立了这不世之功,可要本王赏赐你什么东西吗”他心里想的是,桓玄尽心尽力地帮自己办成了这般重要的事情,便是求那荆州刺史,也少不得需得帮他谋划一番,实在不行,自己无耻一些去天天缠着皇上,多少也有几分希望成事。

    然而桓玄此时已经不需要他在皇帝面前为自己说话了,他只是谦逊地笑着,嘴上说道:“区区小事,在下实在不敢倚此居功,更不敢求您赏赐什么。”说道这里,他顿了一顿,似乎有些为难不好开口的样子。

    司马道子知道这只是铺垫,因此并不惊讶,也不插嘴,只是静静地等他继续往下说。

    桓玄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前日进宫的时候偶然看到一名宫女,长得同我儿时的玩伴十分肖似,因此想求您将她赐给我做妾,倒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我这人很是念旧罢了。”

    司马道子听他所求的竟是这样一件小事,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不由得十分高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笑眯眯地握住他的手,夸他道:“敬道真乃性情中人,此事虽然颇为麻烦,但我是皇帝的亲弟弟,宫中之事我总能想办法为你解决,你将那宫女的形貌告诉我,我这就去为你办成此事。届时你可要请我喝你的纳妾酒啊……”

    两人相谈甚欢,然而此时下人却来报说王妃求见。司马道子的王妃是太原王氏的女儿,王国宝的堂妹,此时定是有事来找会稽王的,因此桓玄很有眼色地连忙告退了,司马道子也没敢留他。

    桓玄慢悠悠地往外走,只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娇嗔声:“王爷,您上次答应过我的,等那谢安死了就让我哥哥当副相……”

    司马道子如何回答的,桓玄并没有听到,他只是在心内冷笑,这王国宝也是个汲汲钻营的,只是,跟着谁不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陨落(四)
    王法慧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哥哥王恭,性情忠直,又与那奸佞小人王国宝是死敌,现在已经是青州刺史,若皇上能相信臣妾,就请重用他。我敢保证我哥哥一定十分愿为陛下分忧,对付那些扰乱朝纲,轻出校命的反复小人。”

    皇帝虽是也曾想到过王恭,却因为自己的宠臣王雅曾经评论过他的胸襟不够宽广,不能容人,并非社稷之臣,因此并不曾太过看重他。

    但此时实在是已经无人可用了,他只能点头道:“皇后所言甚是,我这就下诏让你哥哥兼领兖州刺史,看看谢家的态度吧,若是谢玄并无不满,我便让王恭暂领谢家的军权,免得我那弟弟终是不死心。”

    此时司马道子把持着朝纲,自己这个皇帝都不能随意下令,司马曜想来想去,只能叫来王雅,问他该怎么确保这政令能够顺利下达

    王雅十分不赞同地说道:“王恭此人实在是不适合掌握太大的权势啊。”

    皇帝烦躁地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来问你,你说谁能比王恭更合适”

    按照才干练达而言,只有南郡公桓玄了,可是他的人品实在是让人无法完全地信赖,因此王雅一时哑然,只能默默低头道:“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也不再赘言了,只是这任命一出,会稽王立刻就会明白您想要用王恭去接收谢家的势力,恐怕没那么容易顺利施行。”

    就是知道不容易才要叫你来商量对策啊,皇帝简直无语,只能耐心地问道:“明日上朝的时候我抢先提出来怎样”

    王雅并不劝阻,而是绕着圈子同他讲道理:“还请陛下设想一下,如果您毫无准备直接就提出这样的任命,朝堂上有多少人会赞同您,又有多少人会反对您”

    皇帝算了算自己和司马道子的支持比率,不由得十分丧气,郁闷地说道:“既然这样不行,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王雅想了想,说道:“只怕只能偷偷地任命,然后令王恭大张旗鼓地回来谢恩,这样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已成定局,反而不能再加以百般劝阻。”

    自己是个皇帝哎,居然任命一个刺史还要偷偷摸摸,司马曜十分郁闷,但又不得不顾虑到谢家,便问王雅:“冠军将军谢玄本是兼领徐兖两州刺史,我一声不吭地分了他的权,他会不会怨望于我”

    王雅毫不犹豫地答道:“不会,谢家若是执着于权势,谢安当日便不会主动让权,只是您最好还是提前同谢家说明此事,至少要告知他们这些安排并不是为了针对谢家,而是另有原因,如此这般便再无不妥了。”

    皇帝十分信重王雅,便吩咐他代替自己去向谢玄说明此事。

    王雅没想到这么个不讨好的差事都会落到自己身上,只能低眉顺目地去了,心中很是后悔,刚才便不该多嘴的。

    谢府上正在办着白事,按照礼仪与谢家平日没有来往的外人是不允许来吊唁的,就连东亭侯王珣,虽然出身琅琊王氏这种高门,只因为与谢家关系并不是很好,来吊唁的时候都被下人拦在门外,差点都没能进去。

    而王雅这种寒门出身的皇帝近臣,自是与谢家这种世家贵族搭不上话,便只能递了名帖进去,不安地站在门外等候消息。

    谢琰早在父亲因病回京的时候就解了军职一起回来了,此时正在灵堂中跪坐着,心里空荡荡的。

    家奴拿着名帖给他过目的时候,他一时有些恍惚,王雅此人是谁看了他那长长的头衔才想起来,原来是那个王雅。

    他想起



第一百四十四章 陨落(五)
    谢琰早就猜到差不多是这类似的事情,皇帝还能想到给谢家打个招呼,都已经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了,他并不十分介怀,权势这种东西,并不是单有名分就足够的。

    只看那皇帝宠臣殷仲堪在荆州还要受一个小小的桓玄节制,便知道世家、门阀、士族在东晋才是占有绝对主权的势力,若只有那虚名也是毫无用处。

    江水以北,所有的民众都只知谢家,北府兵从上到下的军官都是由谢家亲自挑选提拔的,皆是忠心耿耿,来一万个王恭都没用。

    因此他只是淡然一笑,安然说道:“多谢皇上关怀了,我自会向兄长告知此事,如今有了身份贵重的王氏嫡子相助,想必他也能放心许多。”

    王雅见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很是高兴,连忙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夸奖他明白事理,忠心爱国等等。

    谢琰见他没什么别的重要的事情了,陪坐了一会便老实不客气地端了茶,又亲自将他送到门前。

    王雅一直到出了谢府的门都没回过神来,都说谢相心怀仁厚,高风亮节,果不其然。

    谢家身居高位而毫不骄矜,和那目无君父的奸臣司马道子实在是两个极端。

    他不由得十分感叹,多么地希望谢家还能执掌朝政,主持大局。

    只是势不由人,未来东晋的政治局势目前来看,十分地扑朔迷离。

    谢琰回到灵堂前,却见兄长谢玄一身素服,面带病容地跪着,一脸的哀切。

    他连忙上前拥住他的肩膀,担心地问道:“您既然病了还是以身体为重,这里我和弟弟们轮流守着也是使得的,若是您强撑病体来尽孝,却反而把自己的身子给累坏了,我们谢家可要如何自处”

    谢玄面色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咳了两声,问道:“听闻皇帝派人来了”

    谢琰不愿在这里与他深谈,便扶着他起身,半强迫地说道:“我先送您回去休息,若是父亲在天有灵看到了,也不愿意您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还请哥哥自己回想一下,若是父亲还活着,见到您这样任性,会怎样责怪您呢”

    谢玄想到宽厚温和的谢安,不由得露出一丝向往的笑容,他双眼泛红,摇头道:“叔父绝不会责怪我的,他会给我讲许多的故事,来让我自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听进了劝,跟着谢琰回了自己房中,建康谢宅中谢玄一家先前所居的院落谢安也没有让下人改动,仍是和当年他出征之前一样,十分熟悉亲切。

    谢玄原配泰山羊氏早丧,因而无人照顾管束他,也是常理。

    谢琰让他躺在了榻上,虽才入秋,天已是微凉,谢琰见窗子有些透风,便拉过一床锦被来,体贴地为他盖上,这样温柔的照顾人的本事,真不知道他是哪里学来的。

    谢玄很是欣慰地看着他,却还是执意问道:“皇帝说什么了”

    谢琰尽量平淡地说道:“皇上打算封王恭做兖州刺史,旨意还没下,只是派了尚书王雅前来征求一下哥哥的意见。”

    谢玄担心他年轻气盛,驳了皇帝的面子,连忙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谢琰自是明白他的心意,微笑着说道:“皇帝都这般尊重我们谢家了,难道我还能当面斥责他的宠臣,打他的脸自然是欣然领受皇上的恩典,又好言好语地把那王雅给送走了,哥哥的心意,我怎会不明白父亲一世的英名,自是不能毁在我们这些小辈手上。”

    谢玄这才放心,夸他道:“瑗度小小年纪却也这般宽仁大度,宠辱不惊,实在是深肖叔父。”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斗法(一)
    苏合很是无奈,主子倒是没吩咐过能不能说这事,不过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实在是不太好,因此她很妥帖地回答道:“女郎只是思念家人,因此回京口去了,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谢璎觉得不可能,自己哥哥现在正是最需要她安慰的时候,她怎么会抛下哥哥回娘家去了,她锲而不舍地撒娇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总要知道是什么事,才好去劝和他们。”

    苏合却并不愿意告诉她,只是推说做奴婢的不好议论主子,让她自己去问谢琰。

    要是哥哥愿意说,还要找你干嘛谢璎不满地撇嘴,只是自己也不好对苏合用强,只能作罢。

    苏合离开后,底下有个小丫鬟却悄悄地来找谢璎,说道:“奴婢虽不清楚内中详情,却也知道前因后果,夫人想听吗”

    当然想了,谢璎的眼睛弯了起来,吩咐汶儿给她拿了个绣墩坐着,又赏了个荷包,催道:“快说快说。”

    这小丫鬟名叫倚翠,是谢琰院子里的一个专司缝制鞋袜的低级丫鬟,本来是在另一个大丫鬟文虞手下做事的,文虞出事之后才被调给苏合差遣。她平日里多和姐妹们做绣活,闲来无事便爱聊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因此对院内的事情可说是虽非亲眼所见,却了如指掌。她见谢璎所问之事自己很是清楚,又心热想要讨得谢璎欢喜,好求点赏赐,便瞒着苏合偷偷跑回来找谢璎了。

    她还没开口就得了谢璎的打赏,喜不自胜,便如河水江水一般滔滔不绝,把那几日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谢璎见她口齿清楚,又说得十分详细,不由得出神地问道:“怎的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吵起来”

    这个问题可是难倒倚翠了,她的年纪比萩娘还小,怎么弄得清楚这男女情事,只能求助地望着汶儿。

    汶儿原也是听得入神了,见状忙道:“夫人可是糊涂了,这小丫鬟哪里能明白这些,只怕是郎君犯了倔意罢了,当时若有人能调和早就了了,倒拖到现在两人谁都不好先开口了。”

    倚翠大是赞同,忙凑趣道:“正是这个理,女郎总是皮薄,必是不肯再回来找郎君的了,照奴婢看,只有让郎君亲自去找她才行呢。”

    话虽如此,可现在谢琰在孝中,本就不能随意走动,若是让别人知道他接了一名女子回家,那这事情可就闹大了。东晋本就最重孝道,热孝期间闹出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可是会被世人所不齿的。

    谢璎虽然知道了整件事,却还是只能白操心,一点有用的办法都没有。

    倚翠欢欢喜喜地回去了,还没进谢琰的院子,便有小丫头在院门边等她,说道:“苏合姐姐吩咐了,待你回来就去见她,她有话要问你。”

    倚翠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很是忐忑,她挤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地问道:“苏合姐姐有没有交代是什么事情找我”

    那小丫头想了想,说道:“没有,苏合姐姐只说让我在这等你,若是超过半个时辰没回来,便叫你过去。”

    果然是为了自己多嘴的事情啊,倚翠很是害怕,只是自己说都说了,拼着被苏合责罚一顿也就罢了,她定了定神,将谢璎打赏的荷包藏入襟内,强作镇定地朝着苏合的屋子走去。

    苏合果然在屋内等她,手边的茶凉了又热,热了又凉。

    倚翠一进屋就跪了下来,匍匐在地请罪道:“奴婢知错了,还请



第一百四十六章 斗法(二)
    皇后王法慧顺利地办成了自己哥哥的差事,心中自然十分快慰,回到昭阳宫南殿之后便召见了妙音,夸她道:“你的主意还真是不错,果然皇上已经答应了下来,此事还得记你一功。”

    妙音哪里知道军政朝堂之事,全然只是照着桓玄的吩咐说话,此时见她喜笑颜开,顺势下拜谦虚道:“都是娘娘在皇上心中地位甚重,皇上才能对娘娘言听计从,奴婢不过是提醒了娘娘一下罢了,是万万不敢居功的。”

    皇后好不容易才盼到了皇帝不再专宠张贵人的日子,又因为妙音的关系时时能见到皇上,对她也是越来越亲切。这妙音又是最能小意体贴人的性情,因此两人关系日渐好转,甚至连妙音连连被皇上宠幸,皇后也对她不甚妒忌。

    王法慧心情甚好,便随意地说道:“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都赏赐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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