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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她说着叹息了一声,自艾自怨道:“如今奴婢毕竟还是违背了她的意愿,倒似是奴婢出卖了她似得,还请您不要怪罪于她,我们二人都是身不由己,才不得已听从了皇太后娘娘的差遣而已。”

    她望着树下小小的残叶,忧伤地说道:“在诸位贵人面前,我们这些奴婢都是小小的虾米,一个不满意便能随便碾死,若是当时我们拒绝了皇太后娘娘的命令,且不说我们定然会被惩处,就算是换了两个宫婢来为妙音娘娘浣衣,她们也一样定然是要听从皇太后娘娘的命令的。”

    萩娘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她又问道:“那今日俞冬在妙音娘娘的汤中下药的事情呢你之前是否知晓”

    邓馨一听便大惊失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异地问道:“俞冬……竟然在妙音娘娘饮食中下药您能确定是俞冬做的吗她这样谨小慎微,若有此事,又怎会不和我商量一番呢。女郎,奴婢不信是俞冬做的,定然是旁人冤枉了她。”

    萩娘轻飘飘地说道:“俞冬下药之事是周嘉亲眼所见,如今她已经喝了自己下过毒的汤羹,自食其果了。”

    邓馨的声音顿时微微发颤,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您的意思是……俞冬……冬儿她,她已经死了”

    萩娘注视着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邓馨面上不是害怕的表情,而是无比的悔恨和忧伤,忧伤可以理解为同伴的死亡让她一时难以接受,但是,悔恨她在后悔的是什么

    萩娘思索了许久,仍是想不到答案。

    周嘉细声细气地替她问道:“邓馨姐姐,如今俞冬姐姐已死,我们只能来向您询问此事了,不知这毒药是从何而来的是谁交给你和俞冬姐姐的呢”

    邓馨似是十分灰心丧气的样子,不再为自己辩解,而是十分黯然地说道:“奴婢从未听闻过此事,奴婢,奴婢这就去看看冬儿,女郎,奴婢能告退了吗”

    萩娘心下不忍,点头道:“你去吧,她就在厨房那里。”

    周嘉见邓馨果然起身走了,忙着急地对萩娘说道:“女郎,你怎能就这样让她走了,若是她也寻死,却要问谁去”

    萩娘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周嘉立刻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向她告罪道:“奴婢一时心急,这才僭越了,还请女郎莫要怪罪奴婢。”

    萩娘只是淡淡地冲她笑了笑,似乎并未介怀的样子,她走到刚才邓馨休憩的树下,抚摸着那粗糙的树皮,幽幽地说道:“你说,这邓馨说的究竟是不是真话”

    周嘉立刻回答道:“当然不是真的,此事一定是她和俞冬合谋的。”

    萩娘又问道:“但她又为何要承认之前和皇太后娘娘暗中传递消息的事情呢若是一样要耍赖,为何不索性都赖掉呢”

    周嘉笑道:“这便是她聪明的地方了,若是什么都不承认,您一定不会相信她的话,而说一半真话,说一半假话,如今您不是便有些半信半疑了吗”

    萩娘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原来如此,现在我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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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嫁祸(六)
    她自以为回答得极为妥帖,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只见萩娘立刻收起了面上的笑意,淡淡地说道:“周嘉妹妹在说什么呢这里哪有怀孕之人妹妹可不能胡言乱语啊。”

    周嘉心中一颤,回过神来,顿时只觉得浑身发冷,手足冰凉。

    她忙着急地辩解道:“是,是,奴婢听闻您说‘情况特殊’,又见您和妙音娘娘神色郑重,因此才误会了,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和女郎莫要怪罪奴婢。”

    萩娘转而对妙音说道:“沅姐姐,我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这小丫头表面的可怜劲儿给愚弄了,这小丫头看似平庸,实则鬼得很,若不是骗得她自曝其短,只怕直到现在我还当她是个好人呢。”

    妙音这才明白萩娘的用意,真正发自内心地赞许地说道:“再鬼也骗不过你,原来你之前那番话都是诈她的,怪道我说呢,怎么和你平日说话的样子完全不像,倒像是被下了降头似得。”

    萩娘点头道:“正是如此,也要多亏了您淡然自若,没有露出马脚,才能瞒了她去,刚才我还担心您会问我,为何要带这小宫女来侍奉您呢。如今真相大白,想来待桓郎来后,便能处理了这个扮猪吃老虎,吃里扒外的内奸。“

    妙音笑道:“妹妹这个形容可真形象,扮猪吃老虎,嘻嘻,你是怎么想到那么有趣新鲜的词语的,真真是天生的鬼灵精。”

    两个人竟然不管一边的周嘉,互相吹捧了起来,周嘉着急,忙说道:“女郎,奴婢知道您心急找出宫中的内奸,但那人真的不是奴婢啊。”

    萩娘瞥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哦你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是不是有道理。”

    周嘉用她标志的诚恳表情,认真说道:“女郎,之前和您一起去了邓馨姐姐那里,听到你们说到‘月信’之类的话,又听闻您对妙音娘娘说起如今是‘情况特殊’,奴婢才会误以为妙音娘娘是身怀有孕,这纯粹是奴婢的猜测,并非是早已知情。若是您真的以为奴婢就是那个宫中内奸,岂不是让真正的坏人逍遥法外,更能够在您背后笑话您的无知,加倍地愚弄于您吗”

    萩娘点头道:“你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只是……”她沉吟起来,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周嘉见她神色有所松动,忙再接再厉地说道:“您也知道,奴婢出身低微,从来都是在外院干些洒扫的活,从未能够靠近娘娘,更是不可能得到娘娘的青睐,成为娘娘的贴身奴婢。如此一来,奴婢又怎么可能拿到娘娘喝剩的药碗……”

    她说到这里,猛地噤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地望着萩娘。

    皇太后因妙音喝剩的药碗中的残药,才发现妙音有孕的事情,除了妙音自己,萩娘,桓玄,顾女官,顾微这几人之外,便再也没人知道了,若周嘉不是那个偷拿药碗的人,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所以说人不能做亏心事,一旦被揭发了,难免会慌乱,一慌乱,难免就会乱说话。

    萩娘更是连连点头,微笑道:“没错,这也是我最为疑惑的事情,周嘉,如今娘娘也在这,你就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吧,之前我也是因为此事,所以从未怀疑过你。请你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拿到那药碗的”

    周嘉这次是真的辩无可辩,眼见大势已去,不由得瘫倒在地上,浑身冰凉,害怕得无以复加。

    萩娘却并不同情她,从今天俞冬和邓馨的表现来看,两人很可能真的只



第二百七十五章 皇太后(一)
    虽是翠华宫的内奸已然伏法,妙音的心情却并不见好转,萩娘见她郁郁的样子,不免想到,这都是因为桓玄没有亲自过来的缘故吧,若是桓玄来了,妙音只怕立刻便神采奕奕了。

    顾女官的伤势逐渐好转,因而连顾微都被桓玄召了回去,妙音更是心中不快,即便是有什么着急的病人,也未必一定要顾微去照看呢。

    如今翠华宫中,竟是一个能信赖的男子都没有了,她屡屡让下人给桓玄传信,想要让他抽空来翠华宫陪伴,然而都如断线的风筝,竟是杳无音讯。

    萩娘亦是觉得颇有怪异之感,桓玄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定要顾微去做呢

    六月初六是个大日子,寻常百姓家里都要洗洗晒晒,更何况是宫中,自然也是好一番折腾,六月也是地方官员任免升贬的时节之一。

    正月里还是太原王氏当权的时候,王恭家门前可是熙熙攘攘,前来探访求官的人争先恐后,甚至还有天不亮就等在门外等待王恭接见的,那是才算是盛况空前呢。

    同样的还有会稽王的府邸,待要任免官职的时节,司马道子门前亦是川流不息的宾客,而如今这两家人家可算是都落魄了,门前几可罗雀,十分冷清,只有几个看门人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哀叹着今年情况不妙,连上门的人都没有了,又要去问谁讨要打赏呢

    王恭看到这光景,只觉得心中凄凉,他从前只觉得自己是家门贵重,天生贵胄,从未期盼过权势,然而当权势这样东西从自己手中得而复失的时候,他不免觉得有些落寞。

    相反的,出身低贱的王雅如今却很是得势,想必他那寒酸的宅子前才是人山人海吧。

    即便是头脑简单的王恭,如今也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原本只是太原王氏内部的一些小小争斗,如今却使得王国宝和自己两败俱伤,都失了依靠,王雅却利用他们之间的不和,投机取巧地拿到了兵权,亦收拢了人心,自己一番操劳,反倒是给旁人做了嫁衣。

    如今王雅在朝中不仅笼络了各方世家,更是长袖善舞,连握有兵权的谢氏和殷氏都和他很是亲善,作为先帝钦点的辅政之臣,他的地位正在逐渐上升,即便是现在,都已经没人会像之前那样,简单地将他看做是一个毫无作为的低门寒士了。

    生活也许就像是围城,永远不会有人觉得自己眼下的境遇是十全十美的。

    正被王恭艳羡着的王雅,却也并不志得意满,面对桓玄的诘责,他讷讷地说道:“郡公此言差异,在下身为臣下,即便再怎么不满上位者的行止,也最多是将两位贵人软禁而已,若是要在下行谋逆之事,实在是恕在下难以从命。”

    桓玄正坐在王雅会客的小厅中,他身着紫色的官袍,更显姿容艳丽。除官职之外,他有着世袭郡公的爵位,身份贵重,平日出行之时本来并不经常根据自己的官阶来穿衣,时常是十分随意的,但此番是来到王雅的宅邸,他素知此人循规蹈矩,若是自己不遵礼制,难免会被他嫌恶。桓玄性喜玄色,因而并不经常服紫,在从人看来,看管了主子着深衣潇洒的模样,偶尔看看这样



第二百七十六章 皇太后(二)
    来往的宫女虽多,但都有着自己的差事,因此并没有人关注皇太后娘娘身边。

    混乱中有个面生的小宫女似是无意地走到了皇太后的身侧,趁着周围无人注意,便对皇太后说道:“皇太后娘娘,南郡公托奴婢给您传话,请您于戌时之前,至妙音娘娘原先所居的清暑殿内相见,有要事相商。”

    她匆匆说了这番话之后,也不等皇太后回答,便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转的意思。

    王法慧闻言先是一阵惊讶,继而便发出了一阵恶毒的笑声,时至今日,她自然没有什么可以和桓玄商量的了,但她没想到桓玄竟然还对自己没有死心,还想要来蒙骗自己。这个机会她自是不能错过的,若是能让旁人知晓他的阴谋,他的居心,便是自己的家族无可避免地没落了,能让他给自己陪葬也算是不枉他对自己的一番“情意”了。

    如今离戌时还有许久,正好能先去布置一番。

    她想到这里,便独自起身,悠悠地朝着清暑殿的方向走去。

    皇太后所居的宫殿门口自然是有羽林军守候的,见深居简出的皇太后竟然出来了,两名军士忙上前询问道:“皇太后娘娘,不知您要到哪里去”虽是言辞恳切,却也掩饰不了两人眼中的警惕之意。

    王法慧得意地笑道:“本宫自然是有要事,本宫听闻这内宫之中竟然有男子能够随意进出,正要去查证。你们二人便与我同去吧,也免得我还要另外找人做见证。”

    两名军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在闹什么玄虚,其中一名军士颇有见解,便对同伴说道:“郎将只是命我们二人看着皇太后便是,如今这也不算是违了命令。”

    另一名军士闻言面露疑色,然而,当着皇太后的面,他也并不能执意违拗皇太后的命令。

    要知道,王法慧就算再怎么受制于王雅,要对付两个小小的军士只怕也不是难事。

    他左思右想也只能点了点头,两人便跟在王法慧身后,一起向清暑殿走去。

    妙音的宫室清暑殿如今无人居住,此处本就没在进出主要道路之上,如今又没了主子,自然是人影全无。若是在平时,这里许是还有躲懒的宫女偷偷聚集在一起偷闲聊天,然而今日宫中人人都在忙碌,所以这清暑殿更是肃静无声,安静得令人害怕。

    其时殿门前檐边的三角梅正毫不羞涩地盛开着,这些玫色的花朵成群成片的,比巧手的宫女细心结成的花环更为美艳,重重叠叠,随意地开在这寥落的宫室之上。那垂重的花枝,似是就要经不起自己的重量,坍塌下来的样子,半开的盛开的花朵亲密地粘在一起,几乎完全都看不见枝桠和树叶了。

    这华美的景象十分壮观,即便是常见此花的人,也一定没有见过这样浓密的花枝,这样明艳的色彩。

    王法慧虽然心中有事,也免不了在花下驻足,闻了闻那淡雅的花香。

    她看了看天色,心中焦急,便不顾礼仪地匆匆提起裙摆,推门快步走入殿内。此时她身穿淡墨色的常服,虽显得朴素,却也不失美态,小小的身子裹在宽大的袍服中,姿态十分娇俏,完全不像是一个生育了两个孩子的妇人。

    王法慧转头见两名羽林军士愣愣地望着自己,不明所以的样子,忙对两人说道:“本宫得到密报,一会便有荒唐大胆的男子将会偷偷地到这里来,届时你们二人便躲在一边,看那逆贼欲待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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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皇太后(三)
    悠扬的琴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弦音应是预先调好的吧,一下子便流畅地弹了出来,却不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听着令人忧伤,又令人感动,若是此时有个吹横笛的少年能应和一下,想必一定是更加优美的。

    夏日的薰风令人迷醉,就连枝头三三两两玩耍的美丽雀儿都停止了歌唱,静静地依偎在了一起,似是被这优美的琴声所打动了,不忍心惊扰那弹琴之人。其中一只格外美丽的被两只平庸的雀儿所追逐,不耐烦地用尖利的喙啄着那不自量力的追求者,却终于没有能抵住对方疯狂的追求,只能委委屈屈地顺从了自己的天性。

    那琴声并没有停歇,而是换了个曲子继续弹着,断断续续地弹了许久,直到日暮西垂,这才渐渐止歇。弹琴之人有着一双明媚的眼眸,却透着晦暗的神色,他叹息了一声,这才收起自己的爱物,飘飘然地翻过宫墙,消失在了远处。

    内宫之外,王雅和桓玄都穿着隆重的官服,他们身边的,是羽林中郎将羊玄保,他亦是身着官服,却神色尴尬,讷讷地对王雅说道:“王太傅,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王雅亦是满脸赧色,幽幽地瞥了一眼桓玄,淡淡地说道:“此事我也是从桓公那儿听说的,事关皇室清誉,且不管此事是否是真的,你自然是要带亲信军士前去才行。”

    羊玄保自从升任了中郎将之后,不仅俸禄大大地提高了,在宫中,在家族中,他的地位都是不可同日而语,原先看不起他的人,都转而奉承他巴结他了,这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认真说来总令人有一种不可言喻的辛酸。

    然而羊玄保却是生性谨慎之人,他谨守着低调的门风,处世为人十分小心,既不存势力技巧之心,亦不结交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因此他所信赖的还是之前那些个忠诚可靠的少年军士,并没有因为身居高位而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古怪,之前他从未做过这样的差事,听了王雅的话,不由得转而又问桓玄道:“郡公,此事可确实吗若是贸然行事,不免对皇家声誉有损,在下也会因此受到牵连。”他露出踌躇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不如,先派人去探探,若是得了实信,我们再一起过去也是使得的。”

    桓玄毫不在意地轻笑道:“中郎将实在是谨慎之人,其实这事本没什么难的,那处地方原本就是闲置宫苑,我们又是光明正大地过去巡视,若什么事都没有,那便是最好的了,若是有什么不妥,再看情况处置便是了,有什么可以为难的呢”

    羊玄保一想也对,自己自然不必大张旗鼓地去,就当是平时巡视一样,这本就是羽林军的职责所在,对于自己来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例行公务了。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这两名身份贵重之人,便是出了什么难以解决事情,也轮不到自己拿主意,自己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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