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妙音这才稍稍心安,闭起眼睛又慢慢入睡了。
萩娘却不敢再去和谢琰说话,见妙音睡得安稳,便也回到了自己床榻之上,睡了下去。
她又是担心着谢琰能不能顺利出去,又是忍不住回忆刚才那甜蜜,心里乱糟糟的,竟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萩娘却被门外乱糟糟的声音给吵醒了,她套上自己的外袍,走出门去,却见一群侍卫聚集在门外,正是这喧闹声的来源。
她不满地说道:“妙音娘娘还睡着呢,你们为何在此喧哗”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名似是小领队的侍卫上前说道:“女郎,昨夜我们一名兄弟被人迷晕了,一直到天亮才被人发现在院子里,因而我们想要来探问一下两位女眷是否平安,兄弟们都是粗人,这才吵了起来。”
萩娘汗颜,这侍卫多半是被谢琰迷晕的,早知道他还随身带着这么高端的迷药,昨夜不如就跟他一起逃跑了也就是了。
如今想这些也晚了,萩娘只能轻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迷晕了我看是睡着了吧。我和妙音娘娘都好好的在这呢,若是真有不怀好意的人进来了,又怎会不对我们二人下手难道只是随便迷倒几个人来玩吗”
那侍卫忙正色说道:“此事还待查证,只是您能不能让我们进屋来探视一下妙音娘娘,属下这才能放心。”
萩娘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怒道:“难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话不成妙音娘娘身份高贵,又怎么是你们这些下人能窥视的”
那侍卫忙改口道:“兄弟们都十分不安,这才有些躁动,不如女郎就让在下一人进屋看一眼就是了,待主子来了,在下自然会主动去向主子请罪,还请女郎莫要再阻拦了。”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若是再不让他亲眼看看妙音,只怕他要和自己拼命。
萩娘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无奈地说道:“那你便进来吧,其他人都别再出声了,该干嘛干嘛去,这宫中难道不用巡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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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嫁祸(一)
此时门外却有个小宫女走了过来,悄悄地对萩娘眨了眨眼,萩娘见是那个总被人欺负的老实丫头周嘉,便对她招招手,说道:“进来说话吧,娘娘是个很亲切的人呢。”
周嘉之前许是从未见过妙音本人,很是害怕地样子,畏畏缩缩地挪了进来,跪在萩娘身边,唯唯诺诺地说道:“奴婢见过妙音娘娘,见过女郎。”
妙音对她温和地点点头,萩娘微笑着对妙音介绍道:“这小宫女叫周嘉,在宫中似是没什么朋友,总受旁人冷眼,因此我很是怜惜她,常去和她说话。还真是正巧了,正是她看见了俞冬和邓馨两人交头接耳的样子,这才来告诉我的,可见人微言不一定轻,若是能帮到娘娘,倒也是她的造化。”
周嘉露出些依恋的神色来,却不敢正视自家主子,只弱弱地望着萩娘,口中濡濡道:“萩姐姐,奴婢一早便见俞冬在厨房周围转悠,平时她从没那么勤快,因而我觉得奇怪,便暗中注意着她。谁想她……她趁江蕊姐姐一转身间,便抓了一把不知什么粉末丢在了娘娘补身的汤羹之中。”
她一脸惊慌地说道:“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又不敢和旁人说,怕她们说奴婢是胡说八道,但奴婢心中又着急,便只能来找您了。不管怎样,奴婢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补汤,娘娘吃不得。”
萩娘一听便怒了,生气地说道:“姐姐,这些下人真是不省心,我还没拿她们怎么样呢,她们倒好,先惦记上您了,我这就去调查此事,若是有人偷偷给您上什么膳食,您可千万别吃。”
妙音本也很是愤懑,却见萩娘比自己还激动,真正是为自己着急担忧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开怀地说道:“我哪有那么笨,你便放心地去吧,这些小宫女便任由你处置就是。”
萩娘点头道:“我定要将此事查明白的。”
周嘉见两人都信了自己的话,松了一口气,这才如释重负地和萩娘一起告退。
萩娘则是叫了两个侍卫,一起往厨房走去。
那个原先为妙音浣衣的小宫女俞冬,此时果然正在厨房里,笑吟吟地和江蕊说着话,见萩娘来了,忙上前献殷勤道:“女郎可用了早膳了奴婢正在和姐一起做热腾腾的油饼呢,这不,就快出炉了,一会奴婢便给您和娘娘送去。”
萩娘见她这样心狠,不管不顾地下手谋害自己的主子,面上却毫无羞愧之意,更是生气,冷冷地对她说道:“罢了,经你手的食物,妙音娘娘可不敢吃。”
俞冬见她这么说,也是一愣,狐疑地问道:“女郎此是何意奴婢竟是完全不知,究竟奴婢是何时得罪了您,抑或是娘娘对奴婢有什么误会”
连江蕊也不高兴地说道:“女郎这话说的,竟是担心奴婢和俞冬在这油饼中动了手脚吗既如此,这些油饼便赏了奴婢自己吃吧,另外还有些清粥小菜,待奴婢为娘娘一一试吃再送去给娘娘也是使得的。”
萩娘见她来打岔,忙挥挥手,说道:“不管你的事,俞冬,我且问你,你可有做对不起你家主子的事”
俞冬果然神色一虚,尴尬地将脸转向一边,讷讷地说道:“没、没有。”
 
第二百七十章 嫁祸(二)
萩娘听闻俞冬说到“无父无母”这几个字,不免心中怜惜周嘉,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以示鼓励,一边又对俞冬说道:“既然都是宫女,就不要拿出身来做文章。要说身份的贵重,谁又能比得过皇太后娘娘,然而皇太后娘娘一样要尊李太皇太妃为长辈。且待哪日你也当上了主子,再来和旁人谈身份地位不迟。”
俞冬被她一阵抢白,也是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一昧地说道:“女郎可别误信了小人之言,误会了奴婢,奴婢是清白的,奴婢可以发誓。”
江蕊平日也是看不惯萩娘得势,此时免不了帮着说情道:“女郎,此事只怕不能妄下定论,据奴婢看,其中似是颇有隐情,不能因为周嘉妹妹的一面之辞,便直接给俞冬妹妹定罪。”
萩娘早就看出俞冬神色闪烁,绝对是心中有鬼的,而这江蕊平时看着精明,却实在是个没脑子的,也不问清楚情况,便硬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替俞冬出头,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一时拿不定主意。
周嘉躲在她身后,轻声细语道:“姐,知人知面不知心,奴婢是亲眼看见俞冬使坏的,若不是奴婢及时告诉萩姐姐,这加了料的汤真要是让娘娘喝了下去,最先要问罪的便是您了,您又何必护着俞冬”
江蕊虽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被她说动了,若是俞冬真的做了这事,自己岂不是傻傻地被人利用了,还糊里糊涂地为她说好话呢。
她狐疑地望着俞冬,俞冬见她神情便知她心中有些犹疑,忙举起右手宣誓道:“奴婢可以以我家族的名誉起誓,奴婢绝对没有做过谋害主子这种丧心病狂的恶事。”
古人的誓言许是十分郑重,然而萩娘却不信这一套,她不屑地瞥了一眼江蕊和俞冬二人,淡淡地说道:“江蕊,此事本是和你毫无干系,若是你再这样不明是非,我也只能把你看做是俞冬的同党,一并处罚了。”
江蕊犹豫了半晌,这才不情不愿地服软道:“奴婢只是不愿意见无辜之人蒙冤罢了,正如您说的,此事本就和奴婢毫无关系,奴婢平日和周嘉妹妹、俞冬妹妹都没有什么来往,自是不能了解这两人的心性的,一切就由您做主吧。”
俞冬见江蕊都不再帮着自己了,不禁十分无助地跪了下来,楚楚可怜地对萩娘说道:“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为何您定要攀扯在奴婢身上奴婢平日并无对您有半分不敬啊。”
萩娘见她这番惺惺作态,心中厌烦,便正色说道:“若是你立身正,毫无行差踏错,我又怎会故意来找你的麻烦正如你说的,平日我们并没有任何来往,亦没有任何仇怨,我这么做都是出于保护妙音娘娘的考虑,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倒变成是我要故意给你硬安罪名了”
俞冬见今日此事是再也说不清楚了,索性便撒娇撒痴起来,胡搅蛮缠道:“奴婢怎知您为何要栽赃于我,说不定周嘉这小贱婢所谓亲眼所见的事,也是您教她说的呢,奴婢虽不明白您为何要这么做,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您污蔑奴婢的清白,若要将此事扣在奴婢头上,奴婢是无论如何都不服的。”
萩娘气极反笑,她指着那还兀自在小火上慢慢熬着的汤羹说道:“这一早上,我和周嘉都没有进过厨房吧,这汤是从早上开始熬的吧,江蕊,你倒是说说看,除了你和俞冬,还有谁进过厨房”
 
第二百七十一章 嫁祸(三)
她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却只见俞冬一咬牙,捧起那碗,闭着眼睛喝了一小口,众人都有些傻眼,注目着她,眼睛一瞬不离地望着她。
俞冬心下也是惴惴,然而她却只觉得这汤鲜美无比,很是好喝,而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她心头一阵轻松,忙拿起勺子又喝了几口。
江蕊见了很是高兴,得意地对萩娘说道:“女郎这下可放心了吧,奴婢就说奴婢早上已经喝过这汤,妥妥地是没问题的。”
萩娘心中虽是疑惑,却也不便再不依不饶地追究下去,便对俞冬说道:“既然如此,许是我们误会你了。”说罢转身,便要回去和妙音再商议一下此事。
此时却听得周嘉一声惊呼,继而江蕊也惊叫起来,十分恐惧的样子。
她回头一看,原来俞冬正扣着自己的喉咙,一副喉咙被火烧火燎一样无比痛楚的样子,她吓了一跳,忙问道:“俞冬,你怎么了”
俞冬却是说不出话来了,声音嘶哑地指着自己的喉咙,眉头都皱了起来。
江蕊见状忙递了一杯水过去,问道:“你可是要喝水”
俞冬一把接过水,似是灌下去的一样,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这才感觉好了一些,讷讷地说道:“奴婢,奴婢突然觉得喉咙疼,又有些恶心难忍的感觉,喝了水倒似是好了。”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却有些压抑不住的样子,转身便吐在一边的痰盂中。
众女都转过脸去,不想见这恶心的画面。
萩娘却觉得这架势有些不对,似是情况十分严重的样子。
只见俞冬初时只是吐了些食物残渣,继而竟然吐个不停,且带着血色,十分恐怖。
她忙对周嘉说道:“你快去顾女官那里看看,若是顾侍药在,赶紧把他叫来,就说有急事。”
江蕊在一边已经吓得语不成声,眼见俞冬越吐越厉害,倒似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似得。若这汤真是被妙音娘娘喝了下去,只怕自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来来回回只会说一句:“女郎,这事真的和奴婢无关……是真的……”
萩娘心里也着急,谁知道这俞冬这样刚烈,宁愿自己服毒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罪行,她忙对俞冬说道:“俞冬,我定会命顾侍药尽力救治你,难道你到了现在,还要说你没做过吗这毒药绝不是这翠华宫中之物,一定是有人拿给你的,你将此人说了出来,我便不追究你的罪行,放你回宫。”
俞冬已经软倒在地上,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十分急促,她说不出话来,只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着门口,一副痛恨的样子。
萩娘不解其义,只觉得顾微来得实在太慢。
似是过了许久许久,顾微才匆匆前来。
他一见俞冬这样子,便不再打开药箱,只对萩娘说道:“女郎,此乃信石之毒,若是在刚服下的时候,立刻服用缓解的汤药还有救,如今已是肝风内动,扰乱清阳,药石无灵了。”
萩娘怔怔地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样惨烈的死法,实在是令人心生恐惧。
最恐怖的事情不是突然死去,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已是必死,却无力挽回。
俞冬挣扎着掩住自己吐出的大口大口的鲜血,一双大大的眼睛茫然地望着萩娘的方向,却死死地指着门外,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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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嫁祸(四)
萩娘觉得很有道理,便亲切地对她说道:“你便和我一起去吧,毕竟此事还是你最清楚前因后果,而且,我也不清楚浣衣的地方在哪里。”
周嘉得意地笑道:“奴婢自然愿意陪您一起,只不过邓馨姐姐这个时候却并不在浣衣处,而是在院子里帮着一起打扫呢,她素**偷懒的,奴婢带您去她平日休憩的地方吧。”
萩娘美丽的眸中透出温柔的笑意,赞赏地说道:“之前见你有些傻傻的,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毕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周嘉的脸上兴奋地浮上了一抹红晕,喜不自胜地说道:“萩姐姐,奴婢哪有您夸奖的那么好,只是您只看到了奴婢的好,却不知道奴婢平日笨口拙舌的,多么不受人待见呢。”
萩娘忙安慰她道:“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唠唠叨叨的那是长舌妇,讷言敏行才是君子之风呢。”
这话的意思周嘉就不怎么听得懂了,她抬起茫然的眼睛偷偷地瞥了萩娘一眼,但见萩娘满是赞赏的神色,便知道那必定是好话无疑了,心中更是欢喜无限,脚下生风,带着萩娘匆匆地往前院走去。
不出萩娘所料,正躲在阴森的古树后躲懒的邓馨果然矢口否认,表示自己和俞冬根本不熟,完全没有来往,俞冬的事情和自己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那架势,简直就是翻脸无情,完全不认人。
萩娘不满地问道:“之前你们不是曾经一起浣衣吗,怎会不熟悉”
邓馨狡黠的眼睛转了转,顾左右而言他道:“如今俞冬是在厨房做事,我们平日既不住在一块,也不在一起共事,怎能说我和她有关系呢”
周嘉立刻拆穿了她的谎言,义正言辞地说道:“你胡说,昨天傍晚我还看见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小声说话,也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邓馨脸色一白,怒道:“怪道我说怎的像是有人窥视的感觉,原来是你这小蹄子,专爱偷听旁人**,一点家教都没有!”
萩娘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见她默认了确实和俞冬说过话,忙问道:“昨日你和俞冬两人说了些什么,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吧,若是有半个字的隐瞒,我便让娘娘送你回宫。”
邓馨虽然装出害怕的样子来,却明显面带喜悦,显然是很愿意回宫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回宫当差,想必你该知道宫中刑罚有哪几种吧,娘娘自然会让你一件一件尝过去,直到你愿意说真话为止。”萩娘见她脸露喜色,冷冷地补充了几句。
邓馨这才真的有些害怕,颤颤地说道:“我们,我们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起了一些宫中的旧事而已。”
萩娘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自然是不满意她这答案的。
她似是不经意地抓起邓馨的右手,颇为欣赏地打量了一下她手上颗颗圆珠一样大小的白润珠串,淡淡地说道:“俞冬头上的珠钗本已不是寻常之物,而你手上的珠串更是价值不菲,我早已打听过,你们两人出身门第并不高贵,只怕是倾家荡产都未必能买得起这两样首饰,难道宫中普通小宫女的俸禄竟然这么高吗”
邓馨忙缩回手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嫁祸(五)
邓馨见她毫无反应,倒似是自己白白地试探了一番,只能继续说道:“当时俞冬却叫奴婢要守口如瓶,决不能给自己招祸,奴婢想着反正如今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也就不再和她争辩,而是宽慰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太过担忧,反而露了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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