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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貌美爱如花(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蔡小雀
自己带来的那条老旧粗被子一到入夜是铁定不够保暖的,只能把枯枝干草团成了一个草堆子,勉勉强强做窝吧。
大半时辰打扫下来,山洞里是清爽了许多,可她全身上下灰头土脸脏兮兮,哪里还有半分伯府女儿的风采?
容如花却是已经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如果不是年纪尚小力气不够,她还想出去打只兔子山鸡什么的,回来帮自己加菜呢!
她随手用袖子擦汗,又去看石榻上呈现昏睡状态的美人哥哥,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烫着,不过他也隐隐出汗了,她心下一喜,赶紧又去捣烂了另一把车轮菜拧出汁子喂他。
就这样喂喂停停了三四回,美人哥哥倒是出了一身大汗,可随后又声音低微模糊地唤冷,她有些无措,看了看自己又脏又旧的衣袍一眼,面露为难,最后目光落向铺在草堆子上的老旧被子。
“哎。”她认命地收拾起那团被子,抱来改搭盖在他身上,“美人哥哥,为了你,小九可是什么都舍出去了呀,你好了以后可别再掐我颈子啦,而且我是小孩儿耶……大人,嗯,哥哥欺负小孩,就不是好汉了。”
嘴里念念有词,听着像是抱怨,却又有种隐隐飞扬的愉悦和欢快。
已经好久没有人愿意这样听着她软糯娇嫩地碎碎叨念,就算此人乃非自愿,甚至是在意识全无的情况下,可容如花还是觉得满心满怀都是说不出的满足欢喜。
“……美人哥哥,野鸟蛋也很好吃呢,不过就是很难得掏得到,那些树都太高啦,可我上回发现有鸟儿把窝做在草丛里,一窝儿就七八只鸟蛋,我偷了两只……”她稚气满满的小脸眉眼弯弯,嫩嫩娇哝道,“要不是那日肚子真的太饿了,我原只打算偷一只吃就好的……吃多了,鸟儿娘亲回来看到也会难过的。”
“……美人哥哥,你说那鸟儿应当不会数数儿吧?少了一两只也不大容易发觉是不是?”
“……美人哥哥,你的鼻梁生得真好看,又高又挺的,可比我俊太多啦,还有眼睛嘴巴也好看,统统都好看。”
“……美人哥哥,这山洞真的挺冷的啊。”
“……美人哥哥,你几时醒呀?小九都有点困了。”
“呼噜噜……呼噜噜……”
当耳边的嗡嗡嗡声终于静止消失的时候,计环琅的眼皮微微颤动,而后缓慢睁了开来,隐带血丝却清亮许多的凤眸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紧挨在自己身边睡着了的小娃娃。
“你真的很吵。”他的目光却莫名浮动着一缕温软。
——身为当朝尊贵长公主和手握重兵大将军的唯一嫡子,亲舅又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计环琅呱呱落地那一刻起,便受封一品冠玉侯,食邑一万户,正是人人欣羡名正言顺的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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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长公主美貌无双却性情温柔,宠子若命,父亲计大将军风姿过人且勇冠三军,执掌东南军多年,对于这膝下嫡出爱子既是疼爱有加也寄予厚望,自幼便亲自教养点拨兵法武艺。
更有慈爱和蔼,将他视若亲子的皇帝舅舅百般荣宠,计环琅的人生可说是一出生便金光闪闪万人艳羡。
只是,世上总有美中不足之处——怀里软软暖暖的小东西突然动弹了一下,计环琅自沉沉思绪中回过神来,斜飞好看的浓眉皱了皱,修长指尖有些不耐又状似厌恶地将这团“小兔崽”往外推了一寸。
“越发得寸进尺了,你个三头身的小矮墩子,”他低斥,却浑然不知自己语气放得甚轻,“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
怀里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女娃娃好似无处不小,尽管身上脏兮兮的,却掩盖不住她凝脂般的雪肤和若有似无的奶香味,令人不自禁心软柔暖起来。
他凝视着怀里的容如花,心里莫名有些涩涩的,也说不出是烦厌还是怜惜,只觉得她小得可怜又瘦得很碍眼……
计环琅戳了戳她的额头,憔悴却稚气浓厚的小脸,低声喃喃:“全身上下也就只剩这张脸圆了,哼,下回再唤我美人哥哥,爷灭了你。”
“美人……哥哥……”小矮墩子不知梦见了什么,口齿含混地呓语傻笑。
他凤眼一竖,可发现瞪了半天也是白瞪。
“臭小鬼!”他索性将她扳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
——眼不见心不烦。
要不是他高烧刚退,浑身虚软,肋下和腿上的伤口还痛得令人想骂娘,他早就把人拎起来扔到另一头草堆里了。
“哈啾!”
他心一紧,长臂自有意识地又把背对着的小娃娃给勾揽回来,一不小心拉扯到了肋下伤口,暗嘶了一声,他咬着牙,脸色难看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凑了凑。
计环琅告诉自己,他这是怕山洞里又添了个病号,烦上加乱,所以这才把小矮墩子抱紧紧的。
只不过这样抱着倒挺暖挺软的,小小的,奶香奶香的……很舒服啊……
迷迷糊糊间,计环琅也睡着了。
福元庵大殿中,优雅高贵的平庆伯夫人带着两名年约十一、二岁的娇女虔诚地焚香祝祷,而后缓然自蒲团上起身。
其中一名妆点得娇俏端庄的小女孩撒赖地抱着母亲的手臂摇了摇。“母亲母亲,听说这福元庵养了很多桃树,女儿想摘些鲜妍的桃花儿回家做桃花酿,好不好?”
年约三十,丽色依旧的平庆伯夫人笑了起来,饶是心事重重,仍难掩宠溺地道:“你呀,就会给母亲添乱。”
“才不是添乱呢,大姊姊下月中旬便要和郡王府大婚了,兰儿想做些桃花脂给大姊姊添妆,大姊姊必定会喜欢的。”伯府三姑子容如兰笑靥灿烂。
“什么大婚?莫胡说,要是给外人听见了,会当我们平庆伯府不知规矩礼数的,”平庆伯夫人满心愉悦,面上仍是假意笑斥了一声。“就是郡王妃面上也不好看……你大姊姊虽是郡王亲自求娶聘下的侧妃,也万万不可越了正妃的脸面去。”
“谁不知那个丑八怪郡王妃素来不得我郡王姊夫的喜——”容如兰粉嫩小脸嘟了起来。
第2章(2)
“兰儿!”平庆伯夫人脸色微微变了,“越发胡闹了。”
容如兰一惊,委屈的泪珠儿已在眼眶里打滚。“母亲……您,您又凶兰儿了,兰儿刚刚也只是、只是替郡王爷和大姊姊抱不平,没有旁的意思。”
“总之,你日后千万记得出言谨慎。”平庆伯夫人终究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不忘警告地瞥了温顺退于一侧的府中二姑子一眼。“况且这大殿中都不是外人,若今日有只字片语的闲话传了出去,坏了平庆伯府的名声,母亲自然知道不是我儿之过。”
二姑子容如萱轻颤了下,温婉秀致脸上忙端起一朵笑来。“时辰不早,母亲和三妹妹也该饿了,萱儿这便出去看看庵里斋菜可已备妥?”
“嗯,去吧。”平庆伯夫人不冷不热地微颔首。
这二姑子的生母是自己的陪嫁丫头,母女俩向来是胆小怕事的,料她们也不敢翻了天去。
“母亲,二姊姊最讨厌了,”容如兰哼了声,厌恶地道:“总在人前装什么贤淑大方,其实还不是跟她那个狐媚子姨娘一样矫揉造——”
“如兰!”平庆伯夫人这下真的生气了,脸色铁青地怒斥道:“你那张嘴到底还要惹多少祸才甘心?”
容如兰吓白了脸,“母、母亲……”
平庆伯夫人瞪着这个被娇惯坏了的小女儿,简直头痛至极。
她膝下亲生子女三人,大儿子虽然稍嫌平庸,却也不过不失,大女儿更是貌若仙姝才华洋溢,若非受累于自家伯爷在朝中素来是个有爵无权的,不说一个区区郡王侧妃了,恐怕就是连皇妃也做得。
唯独这小女儿,模样长得好,偏是个不用脑子的,任性骄恣天真,就是哪日被人给卖了,还会沾沾自喜身价高呢!
就连此番出城上山到福元庵,还不是因为这小女儿在平庆伯太夫人面前口无遮拦了几句浑话,这才惹得婆母大发脾气,她见状不好忙自行请罪,领着兰儿到福元庵静修十日,对外说是为过世的公爹祈福。
“你呀,”平庆伯夫人气极又无奈,最后还是见不得小女儿泪眼汪汪的可怜巴巴儿模样,长长喟叹了一声。
“母亲也不求你心中自有丘壑机略,只求你日后凡事说话前先过过脑子,否则将来还有得吃大亏的时候。”
“母亲,兰儿知道了,您就别恼我了。”容如兰怯怯地勾了勾母亲的手臂,见平庆伯夫人没有甩开,立时又笑得没心没肺了。
“想什么做什么别总摆在明面上,那是至蠢之人才会使出的手段。”平庆伯夫人苦口婆心地道:“拿你这次犯下的事儿来说,你四妹妹虽是隔房叔父的娇娇,再怎么和伯府不亲近也是你祖母的孙女儿,你不喜她,有的是法子叫她有苦说不出,又何必横冲直撞地亲自到你祖母面前数落她的不是?”
“谁让她不识眼,跟我抢长公主府的桃花帖?”容如兰娇嫩小脸阴沉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你,你胡涂啊!”平庆伯夫人捂着额,真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娇蠢不堪的小女儿狠狠摇醒。“娘都说了,长公主府散下的桃花帖各府一帖,你大姊姊有,你自然没有,又关你二叔父家的长女何事?”
况且据闻冠玉侯不知何故离京多日踪影全无,长公主为了替他相看媳妇儿的这场桃花宴,到时会不会如期举办还难说,自己的小女儿却为了堂妹手中的桃花帖而大闹……
平庆伯夫人真是为这个不懂事的东西操碎了心!
她今年不过十一,离及笄尚有四年光景,又哪里入得了长公主的眼?
“大姊姊都要做郡王侧妃了,那桃花帖本就不该给大姊姊的。”容如兰接连被母亲呵责,娇脾气又上来了。
“母亲向来最疼大姊姊,不帮兰儿跟大姊姊讨来桃花帖,兰儿也乖乖忍下了,可二叔父不过是区区五品官,四妹妹难道比我还有资格拿桃花帖吗?那份桃花帖本来就应该给我的!”
“你——”平庆伯夫人一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都涨红了。
“母亲偏心!只会骂我,您就是偏心,呜呜呜呜……”容如兰见母亲当真气得狠了,又害怕又埋怨又委屈,哭着跑出了大殿。
“来人,快拦着三姑子!”平庆伯夫人气急败坏,身子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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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外头的心腹许妈妈和大丫鬟忙上来搀扶住了伯夫人,自有其他丫鬟们追去了。
“夫人莫气。”许妈妈赶紧顺抚着伯夫人的胸背,柔声相劝道:“三姑子还小,慢慢儿教,她早晚会明白您这一片慈母心的。”
“她简直就是生来克我的,”平庆伯夫人心口一酸,泪如雨下。“为了护住他们兄妹三人,为了把这个伯夫人位子坐得稳稳的,这么多年来我熬得跟灯油芯儿似的,比谁都要苦,偏这小魔星还气我!”
“三姑子再大些就懂事了。”许妈妈哪里不知道三姑子的脾性,可如今哪敢火上浇油,只得再三哄慰道。
“……要不是府里那些小贱人,还有那些个肮脏胚子,”平庆伯夫人眼睛都赤红了,迁怒地恨恨咬牙道,“伯爷哪里会被她们挑唆得不把我们娘儿几个当回事儿?我就是平常对她们太过松手,才叫她们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成日净想看我们娘儿几个的笑话——”
“夫人这么想就对了。”许妈妈替她梳理好微乱的鬓发,讨好地道:“若不是她们不安分,您又何须日日劳心劳力至此?以前伯爷总是一心向着您的,还不都是狐媚子作祟,才搞得府里不得安生?”
“迟早有一日,我要将那些贱人挫骨扬灰——”平庆伯夫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寒颤的狞笑。“就跟那个童贱人一样!”
想起一年前那欺霜赛雪如花似玉的童姨娘死前的惨状,许妈妈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那个贱种,再过些时日待府中没人记得后,也可以报个因病夭折了。”就听得平庆伯夫人淡淡吩咐。
“喏,老、老奴明白。”许妈妈忙殷勤堆笑,心下越发惊骇。
“还有,既是来庵里,就该有个清心苦修的样儿。”平庆伯夫人挑高眉,斜睨她一眼。
“喏。”许妈妈自然清楚自家夫人的暗示。“老奴会好好交代胡婆子的。”
平庆伯夫人嗯了一声,面上狰狞之色转瞬又恢复端庄优雅的微笑,昂首吩咐道:“再多给福元庵添上五十两银子灯油钱,好教菩萨知道咱们府里的诚心,庇佑我那大姊儿顺顺心心地嫁入郡王府,日后能早些为皇家开枝散叶,一生安享富贵。”
“嗳,老奴这就去。”许妈妈哈腰堆欢道。
无极洞中,正胡天胡地……啊,是昏天暗地……
入夜后,洞里越发阴冷得厉害,容如花缩成一团钻在美少年计环琅怀里,睡得昏天暗地,透着奶香的软嫩小脸紧挨着他精瘦的胸口,热热的气息吹呀吹地令人发痒。
计环琅已经忍了很久,每一刻都想把怀里这团越来越放肆的小东西丢出山洞外。
要不是他努力在重伤失血虚弱的状态下,艰难调整了她极其不乖的睡姿,自己恐怕早就被她重压得肠子都跑出来了……咳,至少肋下那道剑伤也得多迸裂三寸。
可是尽管脸色难看,磨牙磨得凶神恶煞,他始终一手放在她后背,一手抱着她小屁股,自有意识地环箍着这小小香软的身子,唔,还是不够软,再肥个七八斤抱起来更舒服就是。
因着怀里手感的缘故,他的思绪一下子又乱岔了个十万八千里远,不过却也渐渐地感觉到自己好像真的退烧了,身子骨没那么酸痛虚乏了,否则哪里还环得住这小鬼?
“你到底是谁?又怎么会被丢在这里?”他低头看着怀里正流口水的小娃娃,嘴角僵了僵,凤眸微露厌恶地替她擦了擦嘴边的晶莹。“脏死了,你要是我妹,我也丢了你。”
“别……别丢小九……小九会乖……”怀里小东西也不知是因梦魇还是模糊听见了他的话,惊悸颤抖了起来。
“你,你别想哭啊,”他呼吸一紧,有些慌乱地结巴哄道:“本侯……本侯也不过随便说说而已……”
“小九乖……小九会听话……不要丢……”容如花却没有哭,她犹深陷在噩梦中,哆嗦着,却死命咬住嘴唇,胸口剧烈起伏,脸蛋憋得都惨白泛青了还是没敢哭。
计环琅不敢置信地盯着怀里这仅有五六岁大的小女娃,究竟是哪个该剐的混蛋,逼得一个原是应该无忧无虑喝奶撒欢的小娃儿在梦里连哭都不敢哭?
他背脊窜过了一阵强烈的战栗——既是愤怒也是深深寒意。
“小鬼,就冲着你救了本侯一次,无论是谁将你置入这般凄惨境地,本侯必替你讨回这个公道!”他严肃地允诺。
“……”
“本侯从不欠人人情,帮了你之后,咱们就恩怨两清,摆平了。”
“……”
“我也不追究你出言不逊,拿我容貌说事的错,只要往后你别再唤本侯……嗯,那样。”
“……”
“听见没有?”
“呼噜噜……”
美少年漂亮的脸霎时一僵,随即怒气翻涌,屈起指节就想重重敲她的脑袋瓜儿上,可真正落在她额上的力气却轻如蝴蝶沾枝。
“又脏又笨的臭小鬼。”他索性改敲为捏,修长如玉的两指夹住她的鼻子两端,唇角恶趣味地弯弯一笑。
一霎息过去……两霎息过去,苍白的小脸有点泛红……三霎息过去,小嘴张开了想吸气,又被另一只恶意指尖压住了……四霎息过去,容如花开始呜呜鼓腮,兔崽似的矮小身子不安地蠢蠢扭动起来……
“咿……呜……呀……”
“噗!”他忙松开手,别过头去憋着,却也抑不住肩头微微颤动。
这小鬼……真好玩。
——不过要是别再老是挨着他胸口吹气就好了,啧!
第3章(1)
……三曰宵练,方昼则见影不见光,方夜则见方而不见形。其触物也,骜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刀焉。
——《列子·汤问》
容如花醒来后,睡眼惺忪地握着小拳头揉着眼,还有一瞬的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可是她的鼻子先她一步苏醒过来,饥渴难当地追寻着那好像有几百年没闻过的香味了——肉!
她口水迅速泛滥,微张的小嘴连一丝晶莹滑落了都不自知,只顾傻傻痴痴地死盯着不远处,那不断滴着油脂香气的金黄色烤野鸡……
“肉……”她作梦般傻笑,险些被口水噎到。
也不知怎地,计环琅从来最厌人死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容貌看,可现下见到小矮墩子居然对着烤野鸡垂涎三尺,魂都快被勾走了,他胸臆间就有种说不出的气闷憋屈感。
“嗯咳!”他重重咳了一声,并恶意地将串着烤野鸡的树枝拿高高,果然她圆圆杏眼跟着往上,然后往左,往右,往上——
接着又是一连串更加大声的吞咽口水。
“想吃?”他漂亮的浓眉微挑。
容如花这才勉强把视线从不断喷香流油的烤野鸡上,移向更加秀色可餐的美人哥哥,睁大了眼睛,先是傻乎乎地点头,随即心下一凛,赶紧猛摇头。
“到底是想吃还是不想吃?”他如何看不出她的胆怯和忐忑自卑,嗓音不知不觉地放缓温柔了一分。
她着迷地仰望着他明艳不可方物的俊美脸庞,简直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美好的风景……美人和烤鸡啊……
容如花一时惊艳过度,脑子都糊成一镬粥糜了。
计环琅的脸又黑了——这贪花好色的臭小鬼!早知道就趁她睡醒前把烤野鸡全吃个精光,连骨头都不留给她一根!
容如花哪里知道“美人”此刻心里的阴暗面,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神魂,又是一个暗暗吞口水的声音,而后是软软的、奶声奶气的问道:“美人哥哥,你不痛了吗?好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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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张玉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剔透如晶石,眉眼间仍有一丝残存的憔悴,身上的银白衣袍经过这几日的颠沛流离受伤也脏破了些许,可尽管如此,膝坐在地,单手烤鸡的计环琅依然气质英朗尊贵,宛似自清风中踏月翩翩而来的如玉公子……
真好吃……呃,不是,是真好看啊!
“死不了。”可惜如玉公子嘴巴太贱,咳,如剑。
“喔。”她点点头,随即咧嘴一笑。“真好。”
这算哪门子回答?
不过计环琅看着她笑咪咪的小模样,心情不觉又好了大半,大方地扬声唤道:“还呆在那里做甚?”
她浑圆杏眼睁大,又惊又喜地迈动着小短腿奔向他……手中的烤野鸡,止不住殷勤热切地发问起来。
“熟了吗?熟了吗?翅膀熟了吗?腿呢腿呢?美人哥哥,你有没有在它肚子里面塞口蘑?塞了口蘑烤起来可好吃了!”
听着她吱吱喳喳如雀鸟兴奋叨念着,计环琅眉眼间有着一丝自己全然未察觉的包容和愉悦,偏嘴上还是不肯饶人。“我平生烤过的野鸡比你吃过的草叶子还多,还需要你来教我?”
“嗯嗯。”她快乐地猛点头,“美人哥哥肯定干什么都顶顶厉害。”
“哥哥前头不许再加那两个字。”他一瞪眼。“等会儿半口都不分你。”
“为什么呀?美人——”她小手忙捣住了自己的嘴巴,“晤。”
“乖。”他满意地撕下一只皮焦肉嫩油香四溢的野鸡腿给她。
“谢谢美人哥哥!”她抖着小手接过,欢呼。
“啧,”他脸又黑了。“臭小鬼,白疼你了。”
容如花嘴里叼着香喷喷的烤野鸡腿,仰头对着他憨然傻笑。
“吃得满嘴都是油,丑死了。”他嘴上嫌恶,却忍不住用袖子内里替她擦擦油光水亮的小嘴。
“谢谢……”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慢些吃。”他盯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想笑又没来由觉得有一丝心疼。“你这是几顿没吃上肉了?”
她一顿,大眼睛里有一霎的黯然,随即有些害羞地放慢了动作,把剩下一半的油嫩野鸡腿小口小口地吃完,最后想舔手指头,又偷偷瞥了他一眼,终究还是忍痛作罢。
好好吃,肉真的好好吃啊……
容如花正哂巴着小嘴,回味着方才回荡唇齿间的绝顶美味,眼前忽然又出现了另外一只油汪汪的野鸡腿。
“欸?”她愣了。
“我不喜欢吃鸡腿。”计环琅把那腿子塞进她手里,随即执起树枝串上缺了两只鸡腿的烤野鸡,优雅斯文地吃将起来。
“……谢谢哥哥。”她低下头,鼻尖红红,语气有一丝哽咽。
计环琅默不作声,半晌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吃!”
计环琅虽然剑伤严重,但拜这副身子骨自幼练武,内外功打下的好底,兼有容如花采来的车轮菜敷疗,两日下来倒也好转了些许,至少能勉强提气走上十几步路,用石子打打野鸡野兔填饱肚子什么的。
容如花总是满眼崇拜地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练地用剑切割猎物,拔鸡毛、剥兔皮,架火烧烤,然后快乐地张嘴等喂食。
他恍惚间总有种自己在养宠物,或养女儿的错觉。
可每当他想摆出堂堂一品冠玉侯的做派来时,看着睁着水汪汪杏眼“嗷嗷待哺”地望着他的小娃娃时,还是会继续默默塞给她吃的。
咳,反正他不爱吃腿。
“美人哥哥,你怎么会受伤的呀?”
夜里寒,在两个人却只有一条小短被的窘境下,计环琅只得容忍这小娃娃窝躺在自己身边,一同盖着那轻薄短小老旧得可怜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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