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风华之美人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靖侠
035:元宵夜宴(下)
大殿的音乐似乎都随着她清朗的声音滞了一滞,皇后一时没有说话只望着殿下那举杯的女子。一身淡蓝对襟束腰长衣,衣上绣的是昙花翻飞式样,淡雅清素,精致到恰到好处的妆容,两支飞天钗,青丝缓绾,妆扮得宜。
纵使是皇后这样见识了过多美女的人,在见到李四月时也是微有惊讶,这样的美人儿真是让人过目难忘,最难得还是她端庄有礼,清澈明晰的眼神底干净如初,竟是丝毫不见贵族烟染的算计,和对着她这个上位者时的畏首畏尾。
皇后讶异着,众人望向李四月也是惊叹连连,不知是谁竟压着嗓音说了一句:“确是比相府的千金优秀不少呢。”
刺耳的话再小声也犹为突显,王嫣容听着这一句不觉的捏紧了手。
在坐的要么是世家显贵;要么是达官大族,个个都是在高位上浸染多年者,对于看女人的好坏还是一眼便能通透的。李四月见皇后迟迟未语显得有些拘谨起来,好在旁边宫女提醒,皇后才回过神,举杯道:“周夫人请坐。”
“怪不得周将军要求到皇上面下来,今日一见周夫人风采果然非同一般,绝非普通女子可比。听周将军说你与他相识于微时”
这皇后怎么也这么八卦,李四月心里这样想面上却笑嘻嘻的,点头附和:“是的。”
显然她不想解释太多,皇后便理解为周丰翼的过往过于辛酸,她不想说也理所当然,便跟着轻轻一笑:“你们可真是苦命的鸳鸯,不过如今却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托皇后娘洪福。”李四月朝她行了个拱手礼,只想着赶紧找个其他话题抹过去吧。
皇后一眼瞧见她手腕上那只镯子,是周丰翼出征前皇上示意她赏下的,李四月是个心细聪明的女子,这样的宴会戴着自然更显对天家恩赐的重视,是以皇后也甚是满意的笑了笑。
突然,坐在李四月对面的王嫣容说话了,她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难得今晚这么好的兴致,您施洒恩德普天同庆,周夫人又是南楚新贵,不如让她献舞一曲如何,想来她这样的美人必然是要技惊四座,就让我等开开眼嘛。”
她带着少女的娇俏,五分天真五分诚意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李四月看了她一眼,王嫣容对她真是敌意滔天啊,周丰翼对外只说她出身寒微,并无半点家族背景,试问这样出身的姑娘哪里会长袖善舞呢。
明雅也看出王嫣容有意为难李四月想让她当众出丑,便立刻站出来解围:“今晚虽然皇后娘娘这边设宴招待所有内妇,可乾清所那边皇上还招待了不少重臣呢,四月好歹是将军夫人怎能如舞女一般随意献技”
小安立在李四月身后嘴角动了动,若不是来之前李四月再三叮嘱她没有允许不准乱说话,她现在真想回王嫣容一句她家夫人舞技出众,惊才绝艳,岂是王嫣容能为难得了的。
有跟王嫣容处得好的小姐也跟着帮腔王嫣容,直道:“皇后娘娘您就恩准周夫人跳一曲吧,如周夫人这样的美人我们还从未见过呢,就满足一下我们的小小愿望嘛。”
王嫣容一脸得意,微昂着下巴煞有挑衅意味的看向李四月,李四月暗叹了一声,这姑娘竟如此重的酸味,真是让人费解。不过人家都当着天家的面欺上门来了,李四月怎好坐着不动,既然她要酸,那就让她酸个够好了。
李四月起身朝着皇后一礼谢罪道:“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实不是臣妇不愿一舞助兴,只是在我嫁给我家将军之时便在将军面前许下过重诺,说此生我只为将军献舞,若是有违此诺便叫我家将军横尸沙场,溃败名裂。如今我家将军正在前线浴血奋战,请恕臣妇实难遵王家小姐之命。”
这话既没有将罪责推到皇后身上,又让皇后起了忌惮之心,如今天家最讨厌的就是听到有人说败字了,若李四月真依王嫣容之话跳了舞,到头来应验了诺言南楚大败,这罪要怪到谁身上呢虽则迷信之言但也不可不防。
皇后立刻摆手:“周夫人乃将军贵妇,自然不能与舞女相较,岂能随意献舞。”
况且皇后心里明白着呢,周丰翼在前线杀敌,他们却在这儿为难她夫人跳舞取乐,岂有这等道理,李四月话里未明说却也透露了这层意思,对王嫣容之不满算是甚嚣尘上,之前周丰翼与相府的亲事皇后自然知晓一二,但如今一切已成定局,王嫣容作为闺阁女子却如此张扬自己沸腾的心思,实在不该。
皇后淡漠的扫视了王嫣容一眼,王嫣容不敢说话了。
李四月转身又自小安那里接过早早准备好的一幅字来,道:“不过虽不能献舞,但臣妇另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一份礼物以聊表之前娘娘对将军府的格外关心。”
早有内侍太监来接过她的卷轴呈给了皇后,皇后略显惊讶,命人展开,却是一副《山河赋》的字帖,笔锋苍劲有力,勾转妙神,如神龙游转,光看字可半点不像女子手笔。皇后连叫几声好:“看不出来周夫人竟如此多才智慧,写得真是精妙绝伦。”
既然是入宫来,李四月又怎么可能什么功课都不做,皇后不喜其他东西却对字画情有独钟。她微笑了笑:“谢娘娘谬赞。”
“皇后娘娘,这幅字我可是也有功劳的。”明雅突然笑道。
皇后微显宠溺的看向她:“哦,是吗那本宫倒很想知道这里头哪个字是你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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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落入圈套
昏暗的宫殿,迷迭幽然的香味,透过窗户纸映到地板上的稀疏月光。风不知是从哪个缝隙吹来的,李四月只觉得冰凉无比,她又记起了刚被卖进万花楼的日子,因为打死也不肯接客,她被秦妈妈关在暗无天日毫无光线的房中,老鼠与蚂蚁同她作伴。
迷情香是以前万花楼那种地方用来教服不听话的姑娘,比如一开始的李四月;有时也会用在一些特殊的客人身上,有那么一号人,他们就是喜欢拿这种东西调节气氛。
秦妈妈曾在李四月屋里点过一天夜的迷情香,折磨得她生不如死,不过当时还是宋青玉出面救了她,当然不是用男人,而是一大桶冰水,这也是李四月后来那么信任宋青玉,肯为了救她主动接客的原因之一。
往事不可追,李四月眼底泛起泪花,那是她最不想记起的肮脏过去。但是这迷情香的味道,以及这暗黑的屋殿无不在锤击着她的回忆,让她痛苦不已。
那些人有意将她关在这里,定然不会只是点一支迷情香那么简单,有这种东西,这屋里必然还有让她想不到的意外‘惊喜’。习惯了黑暗,她转身看见月光下那桌子上燃着的细香,就是这玩意儿了,别人也许闻不出什么奇怪,可她却是很熟悉的。
她两步冲上去想灭了香,可黑暗里另一只大手突然伸出一把抱住了她,一个男声显得那么急不可耐:“夫人,我终于等到你了。”
李四月一只手死死捂着口鼻,她太清楚,一太吸入这种香会使人陷入一种什么样的癫狂状态,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空出呼吸。另一只手不断拍打着身后抱着她的男人:“放开我,这是宫里你敢这样大胆......”
“夫人,你就依了我吧,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过一个难忘的夜晚。”那人似乎是早已动情,只怕也是吸了这香的缘故,情急的撕扯李四月的衣服。
李四月一只手撑在桌面,她不能急,她得冷静。对付她的人如此狠毒,绝不只是想毁她清白这么简单,不然也不必选在宫中,肯如此铤而走险了。
明雅,对,明雅会过来的。她紧紧咬着牙关,突然左脚向后抬起狠狠踢在那人裆下,听到那人叫痛声,她转身以手肘击在那人心脏的位置,那人叫痛退离了两三步,她又是一脚再踢在那人面门上。
“啊,你......你......”
想不到明雅教的那几招防身术竟真能有用武之地。
看到那人躺倒在地她才看清,来的竟然是那位小公爷,她皱眉:“你好大胆子,可知这是死罪,说,是有人指使还是你自己所为。不对,你定有同谋,不然如何能驱使收卖得了那么多宫女。”
小公爷捂着下身,一脸难看之相,不过这两脚倒是踢得他回了些神,见李四月一直捂着口鼻,他笑了:“原来夫人竟也是同道中人。”
李四月皱眉,这才想起那迷情香来,转身迅速掐灭细香,又立刻转身推开了旁边的窗户,空气透进来,她方敢松开捂嘴的手。
小公爷站起身,呵呵直笑:“可惜就算你识破迷情香,也没有用了,何不顺从于我好好享受呢。”
见他又要扑过来,李四月瞪向他:“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呼救引来宫中侍从,治你个调戏淫秽之罪。”
“呵,要叫的话你早就叫了。”小公爷却是不怕,笑道,“现在叫了人来,我们孤男寡女叫别人怎么想,只怕身败名裂的不知我一个吧。你的清白名声不要了你的周将军也不要了”
李四月咬牙,她没叫人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本没什么名声可言倒也罢了,只是在这种地方被人发现这种事大多是女子吃亏更多,皇后会不会发怒要了她的命她可说不清,最重要的是她既顶着这将军夫人的名头,便至少也不能让周丰翼蒙羞,他是这南楚深得皇上信任的大将,若被所有贵族公然发现他夫人与人通......那什么,那他以后还如何在南楚立足
“明雅说你只是一个逗鸡遛狗的纨绔之徒,必想不出如此恶毒之法,你告诉我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就算今天我逃不出去,也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李四月吹了几阵冷风,已是清醒至极。
小公爷信步朝她踱过来:“你终于肯服软了。”
“四月”突然殿门被人大力推开,是明雅的声音。
李四月重重大松了口气,叫道:“我在这里。”
小公爷大抵也没想到明雅会找过来,但说时迟那时快,明雅的拳头已经落在了转头看过来的小公爷的脸上,她是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三拳两脚就将人打趴在地上,她骑在趴在地上的小公爷的背上,大呼了口气:“过瘾。”
李四月冲上来扶起她:“没人发现你过来吧。”
“小安在殿上坐卧难安定要我出来瞧瞧,我就借着饭席无聊跟皇后作了辞,可是庆云殿根本无人,我想起你走时说的话察觉只怕真的不对,所以把附近几个大大小小的殿宇都搜了个遍,好在找到你了。”明雅笑道,“门外守着的两个宫女竟然见我一脸慌张,不让我进来,哼,我就把她们打晕了。”
李四月点了下头:“那就好,你若不来我当真不知要怎么办了。”
“四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雅问道,低头一看,却见那被自
037:王嫣容落败
有李四月分析局势,明雅的拳头在侧,小公爷即使想独善其身逃跑也不可能,加上他也确实气极了王嫣容,能给她教训自然得听李四月安排。
千禧殿里那迷情香重新燃了起来,一道黑色身影蹿出了屋,不多时又蹿了回来......
明雅是熟知宫中地形的,带着李四月去庆云殿换衣服了。
果不出李四月所料,他们前脚布好局后脚王嫣容就来了。明雅一路悄悄尾随,只见王嫣容在千禧殿门前徘徊,自以为四周无人便进去了,见到正屋门口两个宫女双双昏倒在地,她正有些奇怪,突然身后一阵冷风吹来。
转头只见明雅正冲她笑,她大惊失色,明雅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脚将她踹进了屋去——
明雅将屋门紧闭,只听里头王嫣容大声尖叫不断拍门,她不理会。然后里面又传来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王嫣容不断叫道:“放开我,你什么人,好大胆子,放开我......”
但没多时,王嫣容就不叫了,嗯,也不是不叫了,用明雅跟李四月形容的就是:“她叫得有点奇怪了,嗯嗯啊啊断断续续的,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享受的样子啊。”
李四月捂着嘴忍不住好笑,只道:“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还听墙角,害不害臊。”
“我好奇嘛,那个你说的什么迷情香真那么厉害吗”明雅问。
李四月眼底闪过一抹异色,不置可否的笑笑:“那东西是她自己买来的,自然要她自己享受,我不会再觉得可怜。”
是啊,以前她总是同情女子生逢乱世大多更不易些,甚至孟玉琪那般对她,她还是救了她一回,可如今她不会了;她也认识到,有些女子比真正的蛇蝎更可怕,她若不斩其头断其尾,只会反遭其害。
明雅欢天喜地的要去叫皇后看戏,可是李四月告诉她这种事她出面不好,便教明雅拉着两三个贵女‘偶然’路过千禧殿,又‘一时兴起’进去游玩,然后‘无意’听见奇怪声音,接着开门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紧接着便有贵女返回席间,声情并茂的向所有贵族们描述了千禧殿内的种种春情......
明雅留在千禧殿那边陪同皇后看好戏了,小安则去了庆云殿伺候李四月,知道后来这些事的小安差点没急得掉眼泪,一个劲说:“不来了不来了,夫人,我们以后再也不进宫了,简直太可怕了。”
李四月早已换好衣服,拉着小安的手笑了笑:“傻丫头这种话你也敢在宫里说”
小安嘟着嘴满是不甘,李四月安慰道:“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更何况那个王嫣容已得到了教训,以后怕是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小安对此却嗤之以鼻:“便宜她了。”
李四月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千禧殿那边闹得这么厉害,我们不可能听不到,走吧,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安这才笑了起来,道:“好啊,郡主带着众人过去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啊,这回有那姓王的好看。”
李四月过去时,已有宫人拖着衣不敝体却还一脸春情的王嫣容下去了,那凌乱的头发,迷离的眼神,晕红的肌肤真是让人暇想连翩,王夫人哭得犹为厉害,抱着女儿不住喊着天杀的,该死的随着下去了。
紧接着被拖出来一个陌生男人,据说是宫中的侍卫,皇后叫拖下去打死来着。就连另一边吃饭的皇上也惊动了,带着人过来瞧着一幕幕恶心的事,也是气怒不已,若非看在王丞相权柄在握有功于社稷的份上,只怕罢官的心都有了,只叫他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清扫庭院。
跟在皇上身后一干达官贵族后头而来的小公爷,偏着头一脸惨白的看着千禧殿发生的一切,后怕让他双腿都在打颤,若今天被拖出来那个男人是自己,他不敢想象他娘会不会当场打死他,即使他娘不会,只怕他爹回来也饶不得他的。
元宵夜宴竟是这样落幕,帝后气得把王家一家人独自留下狠狠作了一回批斗,其他贵族们却是有些竟犹未尽的回去了,这次所添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可真真提实料啊,有人在可惜有人在幸灾乐祸......
李四月的马车缓缓驶离宫门,快到将军府时突然马儿尖啸被勒停了。接着王嫣容尖叫着冲过来,拦在她马车前:“贱人,就是你这个贱人害我,你给我出来。”
李四月挑起帘子看着眼前这个钗环散乱,一身湿衣的女子,真真是狼狈至极,和在宴会上初初见到时可谓天上地下之区别。
小安瞪着她:“哟,这不是王家小姐嘛,大晚上的不在家歇着跑这儿来作什么妖,我们这儿可没你要找的男人。”
话里尽显讽刺,王嫣容气急败坏冲上来便要打小安,好在两个婆子死死拉住了王嫣容:“哎呀大小姐,你别闹了成不成,老爷夫人还在宫里受训未归,你这样只会让他们更难堪。”
李四月出了马车,立在她面前,轻浅一笑:“算起来,这应该是我跟王小姐头一回正式见面,正式谈话吧。”
她端庄高雅,净晰如月,王嫣容瞧着她这模样再瞧自己这模样,相形见绌下她越发恨极,双目露着血光:“你竟敢害我,李四月我跟你拼了。”
“狗急跳墙了”李四月让开一步,她扑了个空,摔了个狗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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