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必安
作者:阮青鸽
文案假如有人告诉沈晴她会拥有一个穷到无法言说的男友,她是不信的。直到她遇到了那个一门心思从她手里抠钱的谢必安。沈晴等等,你欠我的钱什么还?谢必安满面笑色我都卖身给你了,谈钱干什么?沈晴别,你不值那么多。 文案二封建迷信少女遇到真·封建迷信男主。沈晴“大佬求保佑!”谢必安“……封建迷信不可信。”一见生财,谢神必安。食用指南1本文日更。21松正剧风。3时而年上时而年下,这取决于女主这会儿见到的是年少的谢必安还是老油条谢必安。4感谢大家支持正版,抱抱小天使们。 作者君完结文 我是传送阵《新手养兔指南》重生之后,宋澄才发现,自己上辈子的男神居然是只兔子。怎么投喂这只兔子,再把它勾搭回家,这是个问题。我是没有名字的路人甲,我是没有五官的陌生人,我还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过路客。但我,最想当你独一无二的心上人。其实就是一个絮絮叨叨慢慢吞吞地谈恋爱的故事。
谢神必安 第1章 包租婆的开始
这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屋子,狭□□仄的客厅勉强摆下一组沙发之后,就没什么空余了,剩下的地方连走路都可以算是紧紧巴巴,却被主人见缝插针地在一个墙角处放了一个供桌,供桌坐北朝南,并排摆了三个杯子,分别放着水米面三物。
供桌正中央,一对夫妻的黑白照片被香炉里飘出的袅袅烟雾所遮掩,隔着浅淡的烟雾,照片看得不太清晰,只能分辨出这对夫妻的年纪并不算太大,头发并未发白,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两道和煦温暖的视线正对着前方,隔着漫长的时间透过遥远的岁月笑看着面前的人。
供桌前,一个清瘦的女孩正闭着眼睛,跪坐在一个蒲团上,女孩面上的肌肤洁净如玉,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出朦胧的阴影,两片略薄的嘴唇悄无声息地开阖,唇色比常人更淡,在这个阴暗而狭小的斗室之中,整个人寂静地如同一座冰雕石像,凝固不动。
每日一次的添香过后,沈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生得极好,杏核儿一般又大又圆,清亮无比,这双眼睛本该让她整张脸都灵动起来,但可惜的是,因为缺了一丝神采,整张脸反而黯淡了不少。
站起来之后,沈晴瞥见了她摆在一边的那个俄罗斯套娃,她顺手摸了摸套娃身上画着的的绣花围裙,突然想要把它拿起来把玩一下。
还没拿起套娃,沈晴眨了眨眼,她似乎听到墙外传来了别的动静。
除了用以承重的墙体之外,这一栋楼的其他墙体都比较薄,隔音效果自然并不怎么样。鸡叫犬吠拉椅子,夫妻吵架打孩子,一户人家开始唱念做打,满栋楼都是听戏的。
沈晴一晃神的功夫,那串脚步声已经差不多从楼上晃了下来了,这一路上,那个脚步声不紧不慢到了一种吊儿郎当的地步,每一个脚步声后还拖着一串长长的“呱——”
沈晴听着脚步声,哑然失笑,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城中村小楼里,几乎所有人终年都忙于生计,步速如风,光是这个步速,就可以将这个人与其他人清晰地区分开来,更何况,还有那几乎标志性的蛙叫声。
沈晴走到门边,稍后了片刻,果然,三声敲门声徐徐想起,门外顺势传来了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有人吗?”
沈晴倚着墙打开了门,回道:“有人。”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长相极为不凡的青年,一双朗眉斜插入鬓,两只桃花眼微微弯起,眼中带着惑人的笑意,唇角上斜,端的是一副风流俊俏,衣冠楚楚的样子。
见沈晴开了门,青年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脚底下那双绿色的厚底凉拖鞋随之不堪重负地发出了“呱”的一声,沈晴视线向下一倾,注意到了凉拖鞋后方有一股细小的水流,那水流从鞋跟后方的裂缝处被滋了出来,直接落到了楼道的水磨石地面上,洗刷出一条明显的水迹。
沈晴:“……”
绿色的喷水拖鞋,绿色的大卫衣,再加上自带的“呱呱”bgm,眼前的这个人,真是活脱脱的一只绿皮大青蛙。
眼前的这个青年并没有看出沈晴正在想些什么,此刻,他正笑得无比欢快,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在沈晴的眼中,青年的眉间眼角似乎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谄媚气息:“沈晴……”
青年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晴当机立断地掐断了他的话机:“房租800,后天最后期限。”
青年:“……”
青年眨了眨眼,被看穿的尴尬只在他的脸上持续了千分之一秒,转瞬间,如同被东风吹开的桃花树,面前这人又笑成一副暖风和煦,枝叶招摇的样子:“我有说房租吗?”
沈晴冷哼了一声:“哼。”
一个拖欠房租已经二十八天的人突然来找他的房东,不是准备交钱,就是准备赖账,沈晴从事包租婆这个工作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对这种事情的发展走向已经了如指掌。
面前的青年“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抬头,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打量了许久沈晴,眼中似乎闪烁着别样的情绪,在沈晴不耐烦之前,他开了口,声线如同悠长低沉的古琴,然而今天这把古琴演奏的却是俗气至极的古早味网络红曲。
“我觉得,你有些面善。”
“……”
新式拖欠债务方法,对债主说你挺脸熟的,妄图通过建立某种不正当的私人联系达到逃避债务的目的。
沈晴抬头,面前的青年正在露出一副苦苦思索的神情,似乎想要从记忆深处寻找到为什么觉得她脸熟,沈晴看了他认真的表演,有点牙疼。
他尽可以展示他的演技,然而,她并不准备配合,还准备采取措施一招制服他。
“谢谢,我心也挺善的。不过,”沈晴面无表情地说:“后天,就是后天,我看不到钱的话,你那间屋就停水断电。”
青年立刻收敛了自己花枝招展的表演,面露愁色:“没电可怎么活?我刚买了个手机……”
沈晴笑了,诚恳提出一个建议:“你可以用爱发电。”
青年:“……说笑了。”
沈晴摇摇头,表示她没有在跟他开玩笑:“我从庙里把你捡回来,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给你买衣服买拖鞋的钱就算了。但是,房租钱不能免,这是我赖以生活的东西,你一个人不交,其他人也会以为我好说话,跟着不交。”
青年的神情变得认真了一些,他皱着眉毛思索了一下,道:“可我没有身份证,你说我能找什么工作?”
沈晴想了想:“双十一快到了,我还收到快递的信息,说是急需人手,一天两百,你去干个四天房租就够了。”
青年想了想,点头,居然露出些许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豪迈:“你等着,我这就去送快递。”
沈晴对他鼓励一笑,准备关门送客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面前的青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什么,递给了沈晴:“给你。”
沈晴接过了一看,一个碧绿碧绿的大圆珠子,看上去青翠欲滴,大概和某宝上六十包邮的用以招财的翡翠玉白菜是一个妈生的。
沈晴:“这个给我干什么?”
青年扬眉:“给你押金,万一快递还是不要我,你就把这个珠子给卖了,应该够房租,不够我再想办法。”
沈晴的嘴角有些发抖:“你觉得这个值钱吗?”
她这一问是个实实在在的反问,对面那个人却很认真地点头:“虽然我也忘了它是什么,但我觉得它应该挺值钱的。我醒来的时候紧紧地把这个珠子抱在怀里,它如果不值钱我怎么会这么宝贝它?”
也有可能是你太穷了。
沈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沉默地把珠子放进了口袋里,心想要是他真的交不上房租,这个珠子她就没收了,不值钱就不值钱吧,就当是儿子对爸爸献孝心了。
青年见她收下了那颗珠子,对她笑了一下,扭头准备走了。
沈晴摸着手里的大圆珠子,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忽然提声叫道:“你等一下!”
面前的男人回过头来,挑眉道:“怎么了?”
沈晴转身弯腰,从鞋柜里扒拉出一双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的手套,转身递给他:“你说不定能用到。”
顶着谢必安诧异的眼神,沈晴面不改色地关上门,从门缝地递出一句话:“好好挣钱交房租。”
关上门之后,沈晴转身走进了卧室,随手把口袋里的珠子放进了床头柜里,而后拿起一本书来看。
和一般人不同,沈晴的床头柜里放着的,是一本本的经书,比如佛家的《观无量寿佛经》《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道家的《道德真经》、《南华真经》、《冲虚真经》,都是她这么多年来在那些寺庙道观里求来的。
假如一定要把一个人归纳出一个特点的话,沈晴的特点就是——迷信。
她会在生病的时候去医院看病,但她也会在每一次考试前,花一整天的功夫把所有的经书都清理一遍,随机挑选一本跟她有缘分的吭吭哧哧地念上一念,虽然每次临时抱佛脚的结局都是很一言难尽的,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这个习惯。
沈晴还有一个喜好,那就是过庙必拜。
但凡她经过的寺庙,见过的神佛,她一定会去上三柱香,上香嘛,多上几根不废什么精力,谁知道危急时分关键时刻,哪个受了她香火的神仙会救到她。
况且……
沈晴看了看没合上的床头柜里的大绿球,若不是她有这个习惯,这个男人早就不知道在那个破庙里烂多久了。
那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谢神必安 第2章 捡到一个人
那是十一黄金周过后的第一天,天气晴朗,天高云淡,沈晴一大清早就坐上了大巴车,从市区前往人烟稀少的一个地方。
快到地方了,沈晴从座位上起身,对着司机提声喊道:“到陵园门口下。”
司机此时正使劲地按动喇叭,吓退正站在路中央发呆的大白鹅,他偷出空大声道:“知道了!”
到地方之后,沈晴提着一个提篮从车上下来,一脚踩上了一片鞭炮的碎屑。
这里有一个烈士陵园,每到国庆都会有学校组织学生来这里扫墓献花,即使国庆已经过去了,但那热闹而青春的气息却还残留着,沈晴几乎可以闻到一股似有还无的硝烟气息。这里面躺着的人,在硝烟中离去,又被人以硝烟纪念。
沈晴摇摇头,拎着小竹篮,从烈士陵园的门前走过,走不出十米,一条小道赫然出现在眼前。沈晴熟门熟路地转了方向,往小路里走去,从石子儿路走到泥巴路,再从泥巴路走到小田埂,到最后,几乎都没有路了,这样走了二十多分钟之后,她停在了一座坟墓前。
这座坟墓被枯黄的杂草覆盖着,顶上盖着两个贴在一起的泥块儿。在a市的习俗里,墓里埋一个人就放一个泥块,埋着夫妻两个就放两个泥块。
这是一座夫妻坟。
她把篮子放到了地上,挨个将篮子里的东西去了出来,小米酒、大米饭、炸黄鱼、红烧肉,乱七八糟的一堆儿东西全都放在了墓前。
做完这些之后,沈晴跪坐在墓前,道:“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梦见你们了,所以今天就来看看你们。”她看了看墓碑上贴着的照片,有些迟疑地说:“应该是你们吧,我没亲眼见过你们,不过照片里的你们是长那个样子的。”
“我记得许阿姨说过你们喜欢吃这些,所以就带些来了,我做红烧肉的技术不怎么样,妈你看着吃吧。”
低头看着颜色有些过于浓郁,看着并不怎么好吃的红烧肉,沈晴沉默了许久,再抬眼的时候,她对着照片笑了笑:“什么时候再给我托个梦吧,我……很想你们了。”
……
在墓前呆了近半个小时,沈晴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腿,拎起竹篮,离开了这里。她并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另外寻了一条路走,沿着几乎被杂草淹没干净的道路,沈晴停在了一个破败的城隍庙前。
这个城隍庙的岁数已经很大了,已经千疮百孔的墙面四处漏风,不过好处是庙里的采光不错,细小的灰尘在光束中上下翻飞。
这个城隍庙是沈晴一次扫墓时发现的,那个时候的沈晴对这里还不算太熟悉,扫完墓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走错路,走到了这个庙前面。那个时候这里的人还很多,来这里上香的人络绎不绝,于是当时的她也跟着进去拜了拜。自那以后,每一次给父母扫墓她都会来这里拜拜。虽然在漫长的时间里,这儿已经随着人口迁徙变得荒凉起来,但这个习惯已经养成了。
沈晴刚一走进去,差点被灰尘呛得咳出来,平复了呼吸之后,沈晴眯着眼睛看了看供桌上方摆着的东西,嘴角不自觉一抽。
上一次来的时候好歹还是三个塑像立在上面,这一次来,那两个铜像已经不知何处去了,不知道是被哪个人偷出去卖了。供桌上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木像,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脑袋,睁着一只灰蒙蒙的眼睛,□□地立在原地。
沈晴看着那个雕像,无奈地摇摇头,只怕下一次再来的时候,连这个都没了吧?她从竹篮里拿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垫子,仔细地铺在地上,跪了下去。
拜第一下的时候,沈晴突然觉得庙里有什么动静,像是稻草被什么东西碰到了。
她倏然睁开眼睛,面前,塑像安静地顶着自己的脑袋,艰难地睁着被灰尘糊上一半的眼睛,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前方。右前方的角落里,不知道是谁堆着一堆稻草,有几根被漏进来的风吹到了,落到了地上。
沈晴没有多想又拜了下去,拜下去的一瞬间,又是一声簌簌的响声,沈晴没有管那个声音,坚持拜完了第三下。
抬起头,面前的塑像还是站在那里,沈晴皱了皱眉,打量了一下这个塑像。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这个塑像的表情和刚才有些不同,像是,有些狡黠。
狡黠?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阵一阵咳嗽声突然响了起来,在这个安静的破庙里像是炸起的惊雷,沈晴被这一阵咳嗽吓得往后一退,一下坐到了地上。
这庙里有人?
随着咳嗽声渐渐缓和,稻草堆缓缓地从里面动了起来,簌簌声中,一只手忽然冒了出来,这只手苍白而修长,骨节分明。在这个四面漏光的城隍庙里,这只手被照得如同透明一般。
与此同时,稻草堆里的那个人成功地把覆盖在自己脸上的稻草全都拿了下去,一张让人见之难忘的脸露了出来,桃花眼缓缓睁开,薄薄的双唇难耐地动了动,一声痛苦的□□不受控制地从嘴唇中逸了出来。
沈晴缓缓地爬了起来,不自觉地猫着腰往外溜,想要拉开和那个稻草堆的距离。
万年没人的破庙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躺在稻草堆里的男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是好奇心满满的小孩子,也不是无知无畏的探险家。
反正,跑就是了。
可惜在沈晴就差最后一步就跑出城隍庙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朝着她的这个方向大喝一声,一瞬间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活力:“等等!”
沈晴被这一喊吓得止住了脚步,下意识地回头,看着那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的男人,沈晴心想就看一眼,没事的话就赶紧跑。
然而……
“噗——!”
这个男人吐血了雾草。
沈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血吐得像是喷雾一样浮夸,滋滋的往外喷,差点在光线中变换成小彩虹,吐完了血,这个男人歪头,表情瞬间切换,面露痛苦绝望,声音缥缈虚无:“救我。”
说完这两个字,他就倒下了,倒下之前,一只手还在固执地伸向沈晴。
沈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她救。
日。
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两个小时后,医生的诊断如下。
“没事儿,就是营养不良,哦,你说吐血?舌头被他咬破了。”
坐在输液室,陪着一个陌生的人挂着葡萄糖的沈晴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真是太傻白甜了。
不,她被骗是因为她还有基本的道德底线,有一颗济危扶贫的心,她这种人是干不过身边的这种戏精的。
想到这里,沈晴猛地扭头,看向戏精。
戏精已经偷偷地睁开了一只眼睛,贼兮兮地看向沈晴,见沈晴忽然转过了头,他没有任何的应激反应,手都没有抖动一下,而是缓慢安详又决绝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游一样。
沈晴:“……别装了。”
男人睫毛都没抖动一下,没有一点儿睁开眼睛的意思。
沈晴:“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走了。”
男人倏然睁开了眼睛:“别啊。”
沈晴冷笑一声:“我需要解释。”
男人还在装蒜:“解释什么?”
沈晴长出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包里,起身道:“我走了。”
男人连忙伸出那只空余出来的手拉住沈晴的衣角:“等等!我解释。”
沈晴抱臂而立:“解释。”
男人:“我叫谢必安。”
“嗯。”沈晴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名字倒是不多见,和神话里的白无常名字撞了。
谢必安接着说:“我不是有意要骗你,只是我一个人已经在那里呆了许久了,一直也没有人来,假如你再离开,我说不定真的就会被饿死了。”
沈晴:“你不会自己走出来?”
谢必安嗯啊几声,含糊其辞地说:“我走了几次,走不出去,只能再回去了。”
沈晴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了:“你家人呢?我打电话叫他们来接你。”
谢必安垂下眼睑,摇头道:“他们都不在了。”
沈晴一怔,这和她倒是一样:“那你……家在哪里,或者在哪里工作?”
谢必安抬头,对着沈晴一笑,笑容里满是失意:“没家,也没工作。”
和她同样的身世啊……
沈晴心里忽然涌上来一股同情:“我那里有房子,房租先不跟你要了,你先住着,过几天你找个工作再交也不迟。”
谢必安眼睛一亮,一瞬间笑如春花般灿烂:“多谢了。”
彼时的沈晴尚没有意识到,她到底捡了个什么破烂玩意儿回家。她兴致勃勃地带着谢必安来到了她的房子里,将最后的一间房屋租给了他,还去超市给他购置了一身衣服。
直到半个多月过去了,谢必安从刚来的时候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变得生龙活虎龙精虎壮,他却没有一丝想要出去挣钱交房租的意思,即便是沈晴给他介绍了几个工作,也是东打一枪,西打一炮,没个正经样子。
沈晴的同情如同被浇上一桶冷水的火把,“呲”的一声熄灭了,只剩下袅袅的青烟熏燎着沈晴所剩无几的人性,让她没办法直接把他赶出去。
不过,再这样下去,她还是要狠下心的,她又不是开救济会的,一个大男人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就算出去睡大街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谁让他拖欠房租。
……
看了一会儿经书,沈晴把手里的书放下了,准备给自己做个晚饭吃。
吃完饭以后,她窝在沙发上看了看手机,玩了玩电脑,等到了十点钟,她洗漱了一下,躺床上开始睡觉了。
她没看到的是,在她睡着之后的一瞬间,床头柜里突然发出了一阵绿色的光芒。
“小姑娘?”
眼皮都还没有捂热乎,沈晴觉得自己耳朵边儿上似乎有人在说话,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姑娘!醒醒!”似乎有人拍了拍她。
沈晴痛苦地捂住了眼睛,睡觉呢谁在这打扰她睡觉,烦人不烦——
等等,她不是躺在自己家里的床上吗?
沈晴打了一个寒噤,她猛一睁眼,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叫出来。
她怎么睡在一条河上?!
谢神必安 第3章 阴间一夜游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上,身下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身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一个劲地叫魂。
沈晴的第一个念头是她在做梦。
她连忙闭上了眼睛,无视了身边叫魂一般的声音,屏息静气地等待了十秒,然后扭头,睁开了眼睛——
在她身下,一条大河,波浪宽。
沈晴有些想哭了,这是梦还是现实啊,说梦也太过真实了,说是现实……这是哪门子的魔幻现实?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那个嗷嗷叫的东西弯下了腰,赫然伸出了一只干瘪得像是树枝一样的手:“你这小妮醒了就赶快起来,再不起来就误了时辰嘞!”
沈晴强行压制住自己逃跑的念头,一动都不敢动,梗着脖子道:“我不起来。”
谁知道她是怎么在这个河上保持平衡的,万一她一动就失去了平衡掉进河里淹死了,那岂不是太搞笑了?
身边的那个东西急了,直接上手拉她的胳膊:“你快点给我起来!等会儿大家伙儿可都走了,你一个鬼呆在这儿完不成任务可就投不上胎了!”
沈晴一个鲤鱼打击跳了起来,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掉进河里了:“投胎?我死了?”
她这一跳不打紧,身边这个东西的全貌赫然出现在她眼前:一个只有半截儿身子的老大爷,老大爷的身体从腰那里斜着断开了,血肉模糊的边缘极其可怖,没有任何凭依地悬浮在空中。
沈晴被吓得往后一退,瞪着眼睛开始念“阿弥陀佛”。
老大爷摇头叹了口气,接着有些惋惜地说:“小姑娘,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