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碎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福禄丸子
“左时……我不吃罐头了,再也不吃了。你回来好不好……回来……”
她这样含含糊糊地说着,其他人都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她在懊恼,自责,害怕他发生意外,舍不得他离开却丢下她一个人。
她把他当成最重要、最亲密的人——他已经是她生命中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还怀疑她对你的感觉吗?”严冬在旁边问道。
他是彻彻底底的旁观者,旁观者清。
左时胸口像有什么东西涌动着,热烈的,酸楚的,却又有特殊的回甘滋味,像要漫溢而出,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那是活起来的感觉——从幼年失怙的悲戚、少小离家的忧愁和失去最后至亲的哀绝里活过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大步地走上前去,拉住长安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然后把她揽进怀里,重重地吻住她的唇。
长安呆住了,还没有从没顶的悲伤里缓过神来,却有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住,甚至有从没感受到的柔软贴覆在她的唇瓣上,吮着、咬着,蛮横不讲道理,却又温柔至极。
他的手掌固定住她的脑袋让她无法动弹,只能睁大了眼睛看他。等她终于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大概因为惊讶,嘴巴微微张开,他趁机将舌抵了进去。
她感觉到温热滑腻……那是左时的舌头。
☆、48.第四十八章
“左……”
她才刚发了一个音, 就被他给堵回去, 唇舌厮磨间, 她就再说不出话来。
两人站在墙边,他身体前倾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她身体软软的,还有点虚弱无力,正好靠在墙上支撑着体重不至于站不住。
他这样吻她, 心里的千言万语似乎都有了去处。他不确定她能不能懂,但她终于不再哭了,也闭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甚至也有小小的回应。
她在说她害怕, 以及……她爱他。
“傻子。”他稍稍退开一些,终于轻轻说了一句。
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她真是傻子、痴儿,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爱这个傻子。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真心的,爱这个痴傻的姑娘。
长安的眼泪又涌出来了,他的唇挪过去吮掉,哑声道:“我不是骂你……”
她拼命摇头。怎么样都好,他责怪她也好,只要他没事,没有受伤, 怎么样都行。
她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脸颊贴在他胸口, 听到他蓬勃的心跳, 高兴得又想哭了。
左时也回抱她,一手抚娑着她的背,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发。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着,有种无声胜有声的温情与庆幸。
好不容易打听清楚伤者身份的闵婕,跑回来打算告诉长安那不是左时,结果就看到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她碰了碰严冬:“喂喂,什么情况?”
“看不出来么?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从病房赶来找长安的陈玉姣远远地看着,欣慰地抿唇笑了笑,才转身离开。
应该多留一些时间和空间给年轻人们,然而对于刚刚明确彼此心意的有情人来说,多少相处的时间都是不够的,时时刻刻都巴不得粘在一起。
…
长安换了套衣服,左时坐在她身后帮她梳头,忍不住问她:“今天真的被吓坏了?”
她点头,想到他那件外套,仍心有余悸:“好多血……我以为是你受伤了。”
“我跟严冬路过,看到有人受伤,就把外套盖在那人身上。”他解释着,又补充一句,“不用担心,我开车很小心。”
“可是也很快。”
还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开车带她兜风,风驰电掣。
他笑笑:“你还记得?”
“记得的,跟你一起做的事,我都记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觉得好像不妥,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是这里。”
左时看着她,目光专注而缠绵。长安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解释说:“我脑子不好,很多事都不记得……我、我记在心里。”
“嗯,是脑子不好,都没搞清楚受伤的人是谁就哭得那么伤心。”他的手从她身后绕上来,抓住她的手,“以后不许这样了,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长安急急地扭头去看他:“不要说,这样说不好!”
他看到她耳朵都红了,和煦地笑笑,把她梳顺的长发拨到一边,低头从她的耳廓开始,慢慢吻到她的耳垂,流连着,用嘴唇轻轻去抿,感觉她身体轻轻发颤,手臂加了点力道将她的后背压向自己的胸口,更紧地抱住她,亲吻也从耳朵蜿蜒到她白皙的后颈和肩膀。
她的皮肤像孩子般细滑,透着隐隐的香气。
长安像被顺毛的小猫,又舒服地闭上眼睛,直到听见他的呼吸咻咻地就在耳后,亲昵而又克制,才忍不住轻轻扭了扭:“左大哥……”
“嗯。”他应了一声,又流连好久,才两只手臂都绕过来将她拢在身前抱住,下巴搁在她肩上,说,“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但他喜欢她的味道。
长安说好,又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
“你还觉得有哪里难受吗?”
“没有,好多了,不吐,也不拉肚子了。”
他摸摸她的头发:“乖囡囡。那我去问问医生的意见。”
“嗯。”她握住他的手,腼腆道,“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嗯?”
她仰起头:“我喜欢听你叫我囡囡。”
他笑笑,俯下身去亲她,轻轻贴着她的唇说:“囡囡。”
好像一切都圆满了。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要报复要讨还的,最后犹豫过又放弃的,在生命里似乎形成一个缺口。
然而跟长安的这场相遇相爱却恰好填补了这个缺口。
她是不是天使他不知道,但她的确是来拯救他的。
…
经过医生同意,长安终于能出院了。
陈玉姣帮她把东西收拾好,挽着她说:“走吧。”
她乖巧地跟着,不时回头看左时。
他并没有上来牵她的手,甚至还走在闵婕和严冬的后面,跟她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上车的时候,闵婕接过陈玉姣手里的行李,扶她上车,又对长安指了指前面说:“你坐前面那辆吧,宽松一点。”
陈玉姣会意,朝长安笑了笑:“嗯,囡囡,就听闵婕的吧。”
他们的车先走了,左时才拉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着走到他那辆黑色吉普面前,说:“上车吧!”
她坐上副驾驶座,他倾身过来帮她扣好安全带,忍不住又在她唇上飞快一吻,问她:“擦了唇膏?”
桃子味的,很甜。
长安害羞地点头。
他看她低着头不说话,就问:“怎么了,在想什么?”
“刚才我以为……你又不理我了。”
她是指他故意落在后面,没有大大方方牵住她的手吗?
左时稍稍愣了一下,凑近她道:“害怕?”
怕他又若即若离,再不肯理她了?
长安又点头。
他似乎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长安,你看着我。”
她抬眼,眼睛像倒映了星星的湖泊。
“严冬把保护你和你妈妈的任务转交给我了,也就是我现在正在工作。工作的时候必须全身心地投入,要有谨慎的态度,否则会让人觉得很不专业,会失去对我们的信任和安全感,所以我不能跟你太亲近,你明白吗?”
长安不太明白,轻轻蹙起眉头:“我影响你工作了吗?”
“是啊,而且影响得很厉害。”他怜爱地看着她,“我总想亲你,牵着你走,可是工作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做。”
“为什么?”
他很难跟她解释,干脆说:“旁边还有其他人在。”
“那现在呢,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也是在工作吗?”
他觉得她好像变聪明了,问她:“如果我说不是呢?”
“我……”她磕巴了一下,“那我亲你,可不可以?”
这种时候会有人说不可以吗?左时再靠近一些,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似乎这就已经是回答了。
长安也学他的样子,飞快地在他唇上擦过,然后咬着唇害羞地笑。
他怎么可能让她这样就蒙混过去,立刻反客为主,重新碾住她的唇瓣,加深刚才那个吻,好一会儿才分开,说:“我们必须得走了,再不走,要赶不上闵婕他们的车了。”
“嗯。”她懂事地点点头,靠在椅背上坐好,却又忍不住用手去碰嘴唇,细细回味他们刚才的亲吻。
车子一路疾驰,但左时其实开得很稳,有最在乎的人在身边,他果然连开车都非常谨慎。
到了目的地,要下车的时候长安才反应过来还没问他,他们是要去哪里,而眼前这一片低矮的建筑,对她来说也很陌生。
“我们这是在哪?”她问。
左时让她扶着自己的手臂从车上下来,指着前面一栋房子说:“那边是我住的地方,这是我们在玛瑙斯的基地。”
婚碎 第40节
“基地?”
“嗯,这里是个贸易公司,我们在这边有一些任务,还要训练一些新人。”
“那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左时道:“你不是还要去看粉红海豚和咖啡种植园吗?在那之前,先把身体彻底养好,别的地方不合适,就暂时住在这里吧。”
陈玉姣也知道是这样的安排,长安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她懂,所以不得不问:“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叨扰了?”
毕竟私人安保公司也只是受雇者,这块区域是属于这个贸易公司的。
“没有关系,这个贸易公司江涵博也有份参股。”所以其实算是自己人。
提到江涵博,长安道:“有很久没看到他了,他也回法国了吗?”
不等左时回答,闵婕抢着说:“他哪闲得住啊,也是满世界跑,说不定等会儿你就看见他了。”
玛瑙斯的房子都很矮,左时他们住的那一栋也不例外。外面看格局很简单,但每一间里面的空间都很大。
左时事先收拾出一间闲置的房间,还细心地做了简单的功能分隔——外面像是客厅,有电饭煲、微波炉和电磁炉可以做简单的食物,里面更私密一点的位置放了床,用帘子隔开当作卧室。
“比较简陋,只能请你们将就一下。在玛瑙斯就算要临时找公寓,也很难一下子找到满意的。”关键是安全也没法保证。
长安却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陈玉姣也很满意。
“这里平时没什么娱乐,你们想去市区或者集市逛逛的话我可以开车带你们去,不想出去可以找闵婕聊聊天,她的房间就在旁边。”
闵婕摆手道:“对不住啊,我房间太乱了,等我收拾收拾再请你们去。啊,你们可以到左时那儿去坐坐啊,他的房间很整洁的。”
她朝左时眨眼,他大方而坦荡,低头看长安,无声地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到我那里去看看?
☆、49.第四十九章
心有灵犀大概就是这样, 有些话即使他不说出口, 即使她有点痴傻, 也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长安是想去的, 但她记得他说的还有其他人在, 尤其她妈妈也在, 所以她还要征求妈妈的意思。
左时看出她的心思,说:“我还是先带你们到处看看,熟悉下环境, 接下来几天住得也方便些。”
陈玉姣点头。
上下两层的小楼,都是私人安保公司的宿舍,受训的几位新人还没到齐,左时他们都是一人住一间。在长安母女到来之前,闵婕是唯一的女性,房间就在他们旁边。楼内有自来水, 还装了太阳能的热水器,做饭和洗澡都很方便。
旁边是贸易公司的办公室, 陈玉姣觉得出于礼节, 应该去跟主人打个招呼, 左时就带她们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推门的瞬间其实他已经有预感,所以推开门之后看到江涵博坐在里面,他一点也不意外。
闵婕说的话常常好的不灵, 坏的灵, 他果然今天就跑来了。
不过他身边还有一个人, 倒是他们都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 那人居然是齐妍。
长安又惊又喜:“妍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妍起身迎上来,先跟陈玉姣打了招呼,才拥抱长安说:“我早就想来南美洲旅行了,一直抽不出时间。这回听说你来了很久都不想回去,就觉得这地方一定值得来,所以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过来看看。”
“这里真的很好玩,有好多动物,还可以坐船。”长安迫不及待地向她推介亚马逊丛林的美好,“左时说还有粉红色的海豚,我们一起去看啊!”
“哦,是吗?”齐妍笑容淡了些,盯着她身后的左时瞧。
左时也坦荡地回视她。
江涵博轻咳一声,说:“齐医生,你不是累了吗?不如先去休息,其他的计划我们晚点再说。”
“我回酒店休息,不用你操心。”齐妍冷淡地回应。她到这儿来,就是知道长安在这儿,特意来见她的。
江涵博无奈地抓了抓额头:“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啊!再说你不是行李都弄丢了吗?明天还要去找行李,你一个人住酒店怎么住啊?”
“妍姐,你行李丢了?”
“不是丢了,好像机场托运出了点问题,可能还留在里约的机场,明天才能有确切的消息。”
长安拉着她的手,问:“那你要住哪里?这里好像不太安全,你要不要跟我们在一起?”
齐妍道:“没事,我能应付得来。倒是你啊,我听说你生病了,现在病好了吗?”
长安点头:“好多了,医生说是肠胃发炎了。”
“嗯,那最近饮食要小心,不要随便吃东西。”
“嗯嗯,左时说我们在这里可以自己做饭吃,很卫生的。”
又是左时。她大概没有意识到短短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她提到多少次左时的名字,看来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和恋慕是已经深入骨髓了。
齐妍想起近来骆敬之的状况,有点感慨,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妍姐?”
齐妍回神:“噢,没事。我想我今晚还是不去酒店了,好久不见,我们聊聊天。”
长安欢喜:“好。”
江涵博也喜不自胜:“这才对嘛,我给你安排住处。”
“不嫌弃的话,跟我住一间吧。”闵婕说,“顺便,齐医生在南美的这段时间,我也可以保护她。”
江涵博松口气:“这样最好了,拜托你了啊闵婕。”
她笑笑,凑近了嘴唇都不掀地低声说:“请付我双倍的工资啊老板。”
年纪相仿的人很容易混熟,齐妍跟闵婕聊得投机,再加上长安,三个女孩子很快打成一片,晚上帮着陈玉姣一起动手烧饭。
虽然锅碗瓢盆都有,但食材毕竟不容易找到常用的那些,也只能做得简单些。
长安看着电饭煲道:“我……可以用电饭煲做蛋糕的。”这样是不是就多了个甜品?
齐妍和闵婕都不太会做吃的,一听都觉得神奇,撺掇她做一个,她们来打下手。
没有秤,所有东西只能凭感觉“适量”,没有电动打蛋器,鸡蛋只能靠手动打发……三个姑娘不断换手忙碌着,不时传出笑闹声。
左时在楼下洗菜,听到长安的笑声时会忍不住抬头往楼上看,唇角也跟着微微上翘。
“你想的是不是跟我一样?”
陈玉姣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竟然都没有发觉。
他站起来,把盆里洗好的食材递给她:“这些都洗好了。”
她接过来,看了看楼上传来笑声的房间,说:“我以前做梦都希望有这么一天,长安能像普通人那样融入到人群里去,有自己的朋友,能自己找到快乐。后来我差点就放弃了,她爸爸也几乎放弃了,我们都想着,大不了这样保护她一辈子也好……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的情形,谢谢你们还能让这些希望变成现实。”
她顿了一下:“不管你曾经有什么目的,但我真的很感谢你。”
左时垂眸:“我没做什么,长安也不需要跟普通人一样,她做她自己就好。”
陈玉姣笑笑,点了点头,拿着东西上楼去了。
左时长吁一口气,江涵博走过来,调侃道:“看来未来丈母娘对你很满意啊,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悲剧不会上演了?”
左时瞥他一眼:“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要再敢多事,非揍得他走不动路不可。
“我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在将功赎罪嘛!要没我牵线,你跟殷长安能这么快重逢?”
左时不说话,要不是他乱来,他们根本都不会那样就分开。
江涵博知道他还生气,正经起来:“在南城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以为是为你好,没想那么多后果。将来等殷长安回到南城,如果她还想开店,我还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咖啡馆。”
左时抬眼看他。
他接着道:“还有她们母女在南美的这段时间,不管待多久,你顾着她们就好,其他的事我会亲自处理,不行的话还有严冬他们可以帮我。”
“你……”
左时刚要说话,又被他抬手打断,他苦涩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彼此都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矫情的话都不用说了,做你觉得最重要的事儿就好。”
左时沉默良久,才点头说:“嗯。”
“所以我们还是兄弟吗?”江涵博伸出手来。
左时跟他击掌,两手相握,会心一笑。
…
晚饭过后,大家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
齐妍跟闵婕住一间,闵婕白天体力消耗大,早早上床就能睡着,把外面有沙发的空间让给齐妍跟长安聊天。
“你气色看起来比在国内的时候好很多。”齐妍说,“如果不是生这场病,说不定还能长胖一点。”
长安腼腆道:“长胖会不会不好看?”
“你以前太瘦了。”
“嗯,左时也是这么说。”
齐妍轻轻叹口气,倾身问她:“你跟他在一起了吗?”
“嗯?”
“左时,你跟左时在一起了吗?像男女朋友恋爱那样,在一起。”
长安脸红,不知怎么的想到白天在车里那些缠绵甜蜜的亲吻……那就是恋爱的感觉吧?
齐妍表示明白了,在她手背上按了按:“没关系的长安,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左时是不是真心诚意对长安,无论是问她还是问左时本人,都不太可能直接获得真正的答案,只能从两人日常的相处中寻找端倪。
但殷奉良的那封信是她亲手交到左时手里的,这个男人放下所有恩怨,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离开,她对他多少还是生出一点钦佩和好感。
她做心理医生那么多年,知道一个人要放下执念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能对抗恨的,大概只有爱吧?
长安还惦记着她弄丢的行李,有点担心:“妍姐,你的行李真的没关系吗?”
齐妍摇摇头:“主要是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平时用的东西,就算真的丢了,再买就可以了。不过里面还有给你带的东西,弄丢了我会觉得很愧疚。”
“给我的?”
“嗯,是敬之让我带来的。”
“敬之?”长安有点意外。
婚碎 第41节
齐妍点头,笑了笑:“是啊,不过他要是看到你这个反应,大概要伤心了。”
好像她完全没想过他会给她带礼物。
长安好奇:“是什么呢?”
“是涂色书,新出的,还有一套彩色铅笔。”
她清晰地记得骆敬之特意到她办公室来找她的情形,书和笔都放在桌上,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简单地说:“麻烦你把这些带给她,她原来那些应该快画完了。”
她说:“为什么不等她回来自己给她?”
他沉默一会儿才说:“她睡觉之前总要画一会儿画才睡得安稳。”
站在旁观者和老友的角度,她竟然觉得那一刻他有点可怜。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曾经伤长安至深,真的可恨。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帮他这个忙,看在老同学的份上。
长安并不在意能否收到礼物,而是问:“敬之他好吗?”
不太好,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又不能简单地这么说。毕竟路是他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不用担心,他是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齐妍道。
☆、50.第五十章
长安望着夜空的星星出神。
“看呆了?这里的星星是不是很漂亮?”左时在她身后将她拢在怀里。
“嗯, 漂亮,我在南城都没见过这么多星星。”
“那是不是应该开心一点, 怎么好像闷闷不乐的, 在想什么?”
“在想妍姐的行李……她说里面有敬之给我带的礼物。”
左时听到骆敬之的名字, 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给你带了礼物?”
“嗯,妍姐说是新的涂色书和彩色铅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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