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帮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语文化极
马天复若有所悟道:“软硬兼施,嗯,看来黄祖师并不是迂腐之人。不过此举似乎比打家劫舍也强不了多少况且您也说了,嗯黄祖师还是有掩耳盗铃之嫌”
徐万金正色道:“国家危难之时,怎能拘此小节青竹帮初时募款,仍是丐帮的老法子,不久就被郭祖师发现并制止了。黄祖师想办法变通了一下,于是就有了现在很多地方都有的帮派护院。说起来,许多帮派后来能在元时暗中积累力量,也多亏了黄祖师一句话。”
马天复被徐万金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说愣了,随即心中感叹,再怎么说,也是年近八十的老人了,偶尔露出老态,也很平常,便问道:“何为丐帮的老法子”
徐万金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聚拢起来,呵呵笑道:“差点忘了,这个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就是先派出一个最肮脏恶心的叫花子,到一些大户、酒楼、赌场这些地方行乞,给钱就要饭,给饭就要钱,钱饭都给还要酒喝,总之,赖着不走。这些地方的下人小厮有不懂得门道的,多半就要动手了。这一动手就好办了,先撒赖打滚嚎出十里地,等看热闹的人围的差不多了就离开。第二天,一下来个几十叫花子一齐坐在人家门口讨饭,这其中还混了不少会武功的。这下主人家就难办了,打吧,打不过,报官吧,官府理都懒得理,就算来人了也是劝主人家息事宁人。这本是丐帮保护帮众弟子不受欺侮的一种手段,有时候实在急需一笔钱也偶尔用用。青竹帮一开始就是用这法子,兵分几路到个地方就来一下子,收获颇丰。青竹帮用其中一部分购置了一些产业,细水长流。”
马天复听得眼都睁圆了:“您说的,好不容易那都这般容易,丐帮还需要讨饭吗”
徐万金叹了口气道:“我说起来简单,可这其中有好多过程即便是为国为民,也委实不大光彩。再说丐帮,你这辈人对丐帮不太了解,连我也是听人口口相传。丐帮立帮宗旨是锄强扶弱,损人利己之事绝不为之。这也是黄祖师为何建立青竹帮来做这些事的原因之一。再说,丐帮中大半是老弱病残,这些事他们想做也做不来。可怜这样一个帮派,因襄阳抗元之故,在元时已被打压的几近销声匿迹。据说,在襄阳城破之日,丐帮有众多老弱亦战死城中,悲哉壮哉”
马天复也是一阵失神,道:“然后呢”
“哦,”徐万金快速回到正题,“青竹帮就没这么多顾忌了,勾结官府,独霸了地方上的下九流行业。”
“下下九流”马天复喃喃道。
“不错,就是这些一般人看不上的行当,”徐万金一拍桌子,“支撑了前方战场数十年,然大宋气数已尽,襄阳终于城破,随之国亡。可是,各地义士效法青竹帮建立的帮派,却星火相传,卧薪尝胆近百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马天复恍然大悟道:“所以各地富户感念帮派武人恩情,纷纷重金礼聘”
“不对,”徐万金道,“我不是说了,是因为黄祖师一句话么。有一次,郭家军急需一大笔钱,各地帮派一时间难以筹到,黄祖师想到个法子,就是发动所有帮派到各地方向一些没什么背景但家境殷实的富户募捐军费,郭祖师得知这个情况大怒,坚决要把钱退回,黄祖师情急之下说是帮人护院所得,郭祖师不依不饶派军中心腹去各地核实,结果每家每户真的都拿出一张契约,都是与当地帮派签订,上书今收某家多少多少银两,即日起为某家护院多少多少年,一个护院家丁一年才挣多少钱所以根据每家募捐的军费,年限都在二百年以上。许多当年的帮派在后来都被镇压,然而后来无论是新成立的还是外来的帮派,都承认这一契约,而且所配的护院无不恪尽职守,忠心为主。”
听到这里,马天复心潮澎湃道:“忠义信这便是我武人,是武人之帮派百年之约这,这”
徐万金沉默了一会儿,咂巴了一下嘴道:“其实也不完全是。抗元义士也要吃饭,而且护院一般都会两下拳脚,便于隐藏身份。再一个,也方便帮派之间的联络。”
“哦”马天复正好也想不起太多溢美之词,“黄祖师是天下帮派之祖,那郭祖师呢好像跟郭祖师关系不大。”
徐万金圆睁双眼:“什么关系不大郭祖师把九阴真经上的上乘武学精义传给众多武林人士,不然现在哪来这么多武林门派
马天复盯着徐万金看了一会儿,确定这老头并非戏言之后,一字一顿道:“这么说,当今全天下武人练的都是一种功夫”
徐万金道:“非也。我说了,是传授上乘武学精义。看过九阴真经这部秘籍原文的人屈指可数,或痴或狂或走火入魔,郭祖师知晓其中利害,故而仅仅是针对每个门派的武功加以点拨。别小看这点拨,有时候简单几句话,有的人练一辈子都悟不到。至于内功,郭祖师不便传授,好像是因为他幼年时曾是全真教,就是当时第一大门派一位道长的不记名弟子,他跟这道长学的内功,所以不能传。但是黄祖师教郭祖师变通了一下,用真气在那些有内功底子的人身上走一个周天,之后便全凭各人悟性。天复啊,我不知道你师从何处,但是你应该有这样的体会,有的关窍之处经师父点拨,极为简单,不然便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
马天复对不会内功的人怎么学上乘武学精义还有疑问,不过仍答道:“嗯,确实。”
之后徐万金便没了话头。马天复对徐万金前后这一番话就当是江湖传闻,听听便罢。一人精通天下武功,为天下武人祖师,这说法在说书的那里也没听过。还有什么看了会让人发痴发疯的武功秘籍,更是无稽之谈。较之于此,帮派的由来这个说法倒是颇为可信。
徐万金打了个哈欠道:“说了大半天,唾沫都说干了。天复,你在黑水帮呆过,想必你也清楚,黑水帮跟蜀山帮不能比,到了这里,你要好好学。武人的武功只是基础,你基础不错,但还要好好干。帮里的规矩,你这样新来的,须在护管当一年护院。按理说你得有个师父带一带,但没办法,现在人手有点紧张,你一个人先应付着,不行再说。护院的职责,你去了之后当地咱们的片长会跟你交代,我只跟你说一条,东家如果对你不满意,可以要求帮里换人,你一年内如果被换了两家,就得再多做一年。也就是说,如果干得好,你做一年就可以被调走,不然就要两年或更长。蜀山帮帮规多,你背过你知道,这一条是死的,明白吗”
马天复肃然点头道:“是。属下谨记。”
徐万金随后又亲自带马天复去内管领了帮服被单,支了点钱供马天复开销。一般预支月钱最多是三个月的,也就是六百文,看是徐管事带来的,内管的人额外多给了一两。
一切准备停当,马天复下派到的那户人家所在的城西片片长正好来,便领他去了。
片长姓胡名晓林,黑黑瘦瘦,四十左右年纪,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小马是吧,听说你武功不错”
看来消息在帮里传得挺快。马天复笑了笑道:“从小练得还算勤。”
“内功也不错”
“从小学得早。”
“唉,了不起啊,老胡我拳脚上也有两下子,就是内功不行。没办法,十几岁才练,紧赶慢赶赶不上了。你练的内功是家传的,还是哪个门派的”
胡晓林这话问得就有点不对了。门派的内功怎会外传马天复又不是门派弟子。胡晓林这么问,就是想让马天复自己多说两句。
“胡大哥说笑了,你看我哪里能像门派弟子父母自幼送我拜师学艺,家师无门无派,武功来历我也不清楚。”
“哎不是家传那你是哪位高人的关门弟子这么说,你还是位公子哥啊,哈哈,失敬失敬。”
“家师归隐已久,江湖上怕是没什么名头。我家境贫寒,何来公子哥之说”
“小马,一个帮里的弟兄,还有什么好瞒的。你这岁数能和马长老打成平手,必然是名师出高徒,名师是轻易能拜的吗合肥县有一个人,叫高望远,就住在青阳山上,是个了不得的高手,听说他有次收徒弟,束修千两小马,你家花了多少银子供你学得这身武功”
“幼时家穷,我到了三岁时不知为何饭量奇大,父亲实在没办法,把家里养了半大的猪杀了,送了条后腿加半个猪座子给师父,师父就收了我。那以后我吃住都在师父家。”
“哦”胡晓林无言以对,便不再追问马天复的武功和家世。这是学武功啊,不是学手艺,这是送去拜师这是给人送儿子去了。其实他很想问马天复的师父姓什么,但万一马天复说姓马岂非更加尴尬于是便转而向马天复交代一些做护院的规矩。
明朝那些帮派 第三章 陶家护院
“哟,胡大哥,稀客稀客,来来来,请进请进,快快快,胡大哥来了,泡茶泡茶”开门的中年男子点头哈腰的要把胡晓林让进去。
“陶元兄弟,我就是把帮里的新护院送来,这就走,还有事情,就不进去坐了吧。”胡晓林在门口没挪步。
“哎呀胡大哥,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快进来,唉,你真是的。”陶元拉住胡晓林的胳膊就往门里拽,胡晓林也不再推让。
“这是小马,新来的,巢县那边人。”胡晓林简单介绍了了一下,还有一半是错的。马天复口音大致是庐州府的,又打黑水帮来,胡晓林就想当然认为是巢县人了。
陶元咧嘴对马天复点了点头,马天复手里抱着东西,便躬了躬身。
“胡大哥啊,去年多亏你帮忙了,要不是你,小弟都不知道怎么搞才好,都要死人了”陶元快步走到前厅,拿袖子在椅子上擦了擦,“坐坐,茶呢搞快点”
“哎,瞎讲家门口人,应该的。我老胡其他本事没,人还认识两个。我不讲了嘛运管那个是我好兄弟,我们两个没二话的。”胡晓林边说边坐下了,正好看到还站在院子里的马天复,“小马,来啊,在那站着做什么。”
“哦。”马天复抱着被单慢慢走到胡晓林身后站着。
“死人啊”陶元朝着马天复一声怒骂。马天复一愣,随即意识到陶元是在骂自己身后的丫鬟的。
“泡个茶都泡这么大功夫,胡大哥大老远来,都渴死了我来我来”陶元三步并两步走上去接过茶盘,自己把茶端给胡晓林。
别说马天复,就连胡晓林都觉得陶元过了,心说毕竟是生意人,虽然有那么点夸张,但就是让人心里舒坦。
胡晓林接过茶碗,刚一揭碗盖,只觉茶香浓郁,道:“明前龙井”
陶元笑眯眯道:“胡大哥是喝惯了好茶的人,不知小弟这茶可还入得了口”
二人便就着这茶叶的品相和茶香大谈明前龙井的妙处,和雨前龙井有何区别。马天复倒是真渴了,喉咙有些干,轻咳了一声。
胡晓林轻拍了几下额头道:“哎哟,胡大哥,见到你太高兴,疏忽了疏忽了,二凤啊,领这位小兄弟去把东西放下,再倒些水给他喝。再招呼厨房烧几个好菜,我要跟胡大哥好好喝两杯”
马天复由丫鬟带着进了大门边上的一间小屋,这小屋是前一护院住的,看来是闲置很久了,到处是积灰和蛛网。丫鬟自顾忙去了,马天复便打扫起来。
主宾相谈甚欢,不觉天色已晚,丫鬟来说酒菜已准备好,胡晓林好像有话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陶元佯怒道:“胡大哥,小弟知道你贵人事忙,可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在这跟小弟一醉方休,那你就真是看不起小弟了”胡晓林忙道:“兄弟这是哪里话我就是觉得你家现在比去年冷清许多。对了,到现在才想起问,弟妹呢怎不见她人喊她出来一起吃饭啊。”
陶元道:“小弟也忘记说了,哈哈哈。胡大哥又不是外人,大哥你来了你弟妹还能躲里屋啊她带着儿子丫头回娘家了。二锁和二妹也带走了。大哥来的时候小弟不就是自己去开门的吗我又没算到你会来,这不是家里没人了嘛。”
“原来如此,我就纳闷了。这样吧,把小马叫来,我们一起吃”陶元双手一拍大腿站起来道。
陶元皱眉道:“这个小马你不是说他是巢县人吗”
“不错啊,是巢县人。怎么”
“那他家里有人在帮里”
“没。不过这个小马身份可是内帮,还是马长老特许。武功很不错,估计以后在帮里有点前途。不过你也别因为这个就对他特别照顾,蜀山帮为什么要定必须护院一年的规矩,就是要磨磨这些年轻人的性子。”
“哦,原来如此,”陶元边说边走到前院扬声喊道,“小马兄弟,吃饭啦你能到我家来历练,也是缘分,今天咱们就一起喝两杯”
别看陶家一直就只这一个丫鬟进进出出,酒菜盘盏倒十分讲究,盘边、雕花一应俱全,颇有几分大户人家作派。尤其是那只青花酒坛,虽然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但釉色洁白胎体圆正,上面的青花发色艳丽,其雅观别致,胡马二人均是生平仅见。
胡晓林指着酒坛道:“这是好东西。不过非壶非瓶,说是坛子吧,又小了点。”
陶元一边斟酒一边笑道:“这样式是前朝的青花梅瓶。鞑子粗鲁,做的太大了点,现在有人照着样儿做小一半,我朋友看着有趣就给我捎来一只。”
胡晓林从怀中掏出一个长条木盒,倒出一双淡黄色的筷子,用手巾擦了擦,放在碗上。
“胡大哥这象牙筷子好好的成色”陶元赞叹一句,也拿出一双银筷子。
马天复双手放腿上,眼观鼻,鼻观心。
也不知是否故意,齐干一杯后陶元好像刚发现马天复没筷子,又大声斥责二凤:“死丫头,长眼吃饭用的没看到小马兄弟没筷子吗还不快去拿一双来”
席间话题更多放在了马天复身上,马天复只顾吃菜,随口敷衍了事。胡晓林心知马天复对陶元这样的生意人有些反感,也早料到会这样,可对于这马长老和徐管事安排来的人,放在这里相对放心一些。
次日鸡刚打鸣,二凤就推开了马天复的房门。
“哎,小马你昨晚睡了没啊怎么坐在这儿,出来出来。”二凤看马天复盘腿闭目坐在床上,大声喊道。
马天复睁眼道:“刚醒,凤姐,有事”
二凤“嘿嘿”一笑道:“什么凤姐,我今天才十六,你就叫我二凤吧。赶紧洗洗,干活了。这些天二锁和二妹不在,可把我累死了。”
马天复“哦”了一声下床,随二凤来到前院中。
二凤又捂嘴笑了一声道:“在合肥做护院跟你们巢县可不同,家里杂活也得顺便帮把手。这样,你先去把水缸挑满,东边水井挑吃水,西边大塘挑使水。然后来厨房帮我烧锅。”
其实胡晓林跟马天复说过,东家的杂事只在必要时才伸伸手,因为毕竟是帮派的护院,不要钱的,可以不必帮东家干这些活。二凤年纪小,看陶家的护院从来只管看门,还以为别处的护院也和自己家一般,才有“合肥的护院与你们巢县不同”这样的话出来,无非是看马天复年纪不大,又是外地人,先支使着帮自己分担点活。
马天复还能不知道这个只是从子时开始打坐到现在,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况且二凤这小姑娘眉目清秀,性子也开朗,未语先笑,很讨人喜欢,便笑道:“但凭吩咐。”
马天复挑完水来到厨房,见二凤正在往灶里添草,随口问道:“怎么是你在烧厨子呢”
“东家早上只喝粥,用不上厨子。厨子还在睡觉。”
“哦,我还以为合肥大户人家不吃稀呢。”
二凤白了他一眼道:“咱可不算是大户人家,怎么,在你们巢县这就算大户人家”
马天复嘿嘿一笑道:“那我们两个吃什么也喝粥大清早挑这么多水,要是没点干的,我怕白天没力气干活啊。”
二凤仍是没好气地道:“喝粥你喝得起吗大清早的,吃什么吃”
马天复故作惊讶道:“什么你们合肥的小户人家都没早饭吃吗”
二凤没有接话茬,自顾自道:“看到没,外面那个发黑的小草堆,是专门用来熬粥的,。你别看外面柴禾稻草堆得乱七八糟,其实都是有讲究的。煮饭归煮饭的,熬骨头汤归熬骨头汤的,炒菜归炒菜的。东家万事节俭,唯独对吃,花多少钱都不在乎。你别小看这一顿粥,里面有四种米还有十几样补品药材。”
马天复对这不感兴趣,没趣道:“没吃的那我回房去了。”
回房后马天复躺在床上出神。师父是他最敬重的人,印象中师傅一直以来也就重些口腹之欲,这两年在外面闯荡,有了一点积蓄,是不是该回去看看师父了呢
转眼过去月余,马天复的护院生活平静如水。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和二凤干活聊天。二凤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马天复斗嘴。马天复的嘴上功夫正好在与二凤旗鼓相当和稍逊一筹中间,二凤大多能占些便宜,想得胜却也不易。其实下人之间太过熟络东家通常不太乐意,特别是少年男女之间,万一出了些什么丑事东家脸上不太好看。陶元却不是,有时得闲还笑呵呵的来凑热闹。
陶元的老婆从娘家回来了,这女人深居简出,感觉人挺随和,不过马天复夜里练功的时候好几次听到陶元的屋里有啼哭吵闹声,
一天早上,陶元拿着几个包子到马天复房间,看到马天复在打坐,也不出声,就坐在一旁。
马天复一个周天行满,气归丹田之后,才慢慢睁开眼睛,装作不知,着慌下床:“东家,早啊,您这是”
陶元笑呵呵道:“用功啊你这是在练内功吧以前一个小子,也是天天天不亮就练功,练就练吧,还大呼小叫的,吵死人了。这就叫满瓶不晃半瓶摇吧来,这是城里一品楼的包子,只送不卖的,昨天晚上我特地叫二凤去打了个招呼,拿来给你尝尝。”
马天复知陶元定是有事相求,也不问,只道:“哦,以前那位大哥口中发声是为了调理气息,并非故意扰人。武功功法各有不同,我这个不太吵人。”
陶元轻拍了下脑袋道:“我那傻儿子回来了,你也看到了。这傻小子啊,生下来就是个见书气,抓周的时候抓到本书就撕,背三天百家姓只记得个赵钱孙李周吴郑王。我看他不是读书料,想着文武总得会一样吧,就把他放他外公家学武,没想到学得还真就不错。”
马天复心说怕不是叫我教他功夫吧,这生意人要是真开了这个口,那我不还得现去学两套拳来教又不能太普通,不然说我敷衍。可这不普通而又容易弄到的拳谱又哪儿来呢。
陶元见马天复不搭话,摸着下巴在巴掌大的小屋里踱了两步叹了口气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也不想让他习武,刀枪无眼啊可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让他学点儿真本事天复啊,直说了吧,我有一事相求”
马天复把手直摇:“东家东家,说什么求不求的不过有些规矩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这师承的功夫我恐怕没法拿出来。不过令公子现在这个年纪,练练打基础的拳法正合适。我想这个我还能胜任。外家内功,恩我也能稍加指点,最起码比一般练法效果肯定要好一些就是了。”
陶元看着马天复楞了半天,慢慢说道:“哦,你不能收徒弟啊。可惜了。我还思量着你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你来教他学得快些呢唉呀那怎么办呢正好前几天一个朋友说青阳山高望远准备再收一个徒弟,那我只能去那里碰碰运气了。据说这个高望远收徒要求资质上乘。见了面要先试上一试,资质好,才收。我想问问,你当年拜师的时候你师傅试过你吗怎么试的还有就是说你跟我们一起去,看到时候能不能支支招。我家这小子,练武绝对是块好材料,就是有点呆头呆脑,就怕”
马天复看着陶元也楞了半天,脸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如是三次才开了口:“哦,好。”
明朝那些帮派 第四章 青阳山下
“陶员外是吧,小的这就去通禀。”青衣小童掩上门。
马天复的脸又红了一下,不过因为在意料之中,恢复得比较快。
片刻,高望远亲自开门迎客,把手里的木条递给小童,施礼道:“陶员外,久等了。”
高望远不到六十,却须发皆白,正巧又和关二爷一样是天生红脸,只是随便穿一件青布长袍,即便近几年有些发福,仍是一派世外高人的风范。
陶元赶紧拍拍袖子一揖到底:“怎敢如此劳烦高大隐在下陶元,这是小犬陶文,”手一指儿子,“小文,还不跪下”
小文膝盖刚刚一弯,就被一根木条托住了腋下,高望远笑道:“呵呵,进来说,进来说。”说罢回头率先进了门。
陶元轻叹了口气,回头看了马天复一眼。
前庭不大,散乱栽些寻常花树,连陶元也只能说出些“优雅别致”之类的话来。马天复走在最后,看着陶元这儿子,八九岁的年纪长到一百多斤,暗暗叹气。
走到院中,高望远突然指着马天复冷声问道:“他是什么人”
马天复一下被问得手足无措,看着陶元。
陶元也皱了皱眉头,心说在门口还客客气气的,怎么进门就变了个人,不过仍反应极快:“哦,是孩子舅舅,家里人,家里人。”
高望远转过身来,板着一张脸:“陶员外,习武不比读书,读书人纵不能考取功名,至不济也能识文断字。习武要是学个半坛子醋,害己不说还会害人,你可明白”
这下连陶元都搞不明白高望远想说什么,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茫然地看着马天复,难道在他眼里马天复武功稀松,又或是别的意思
高望远看都不看他俩,继续说道:“老夫收徒,不要资质驽钝者,实是不想误人子弟,故而才有入门三试。然而总有那寡廉鲜耻之辈,泄老夫考题,害老夫为试题殚精竭虑。然而拜师终非儿戏,无不允家人旁观之理。所以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二位立下重誓,绝不将今日所见所闻外传。”
陶元马天复这才大概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早听说要考试,没想到先来了这么一出。既是考试,孩子才这么小,收与不收,肯定要让家里大人心服口服,所以不能避人。这种情况,但凡一般人都不会把所见所为外传,但总有不一般的。只是高望远这个态度,还要求立重誓,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没办法,现在是有求于人,发誓就发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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