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那些帮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语文化极
高望远出神良久,长叹一声:“三弟如今也年近花甲,还在劳苦奔波。我高家人有恩必报,以我三弟的性子,即便还了你什么断续膏,只怕还得挂念着要如何报答。这样吧,那膏药想必极为珍贵,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代为还了,下次我三弟再去,让他直接来找我。”
“这个”
“直说无妨。”
“无价。”
“什么无价”
“高前辈,黑玉断续膏你真没听说过”
高望远看着马天复,心想这小子狡猾得很,莫不是又在故弄玄虚,但此时也不能出言讥讽,缓缓说道:“没听过。若是需要什么珍稀药材,我也可托人打听。”
马天复摇摇头:“难。就说这血参,须是千年以上人型人参,内有血丝方可用。这还算好,虽说是极罕见,却也偶有现世,关外深山老林之中便有。其他几味药材嘛唉,昆仑之巅,南海海眼,全是这种地方,还只是可能会有。”
高望远的心一沉到底。他不想深究世上是否真有这种药膏,也不想知道马天复的爹是何等世外高人,他能确定的是,三弟确实把武功传与了眼前这个人,并且不知何日能与三弟相见。
高望远闭上眼睛道:“但愿三弟此去能平安归来。但愿有生之年能再见家人一面。”
马天复道:“方前辈唉,为人太过耿直。我爹实在拗不过他。如果他再回来,我让我爹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出去了。”
高望远忽而轻叹一口气,淡淡地道:“这样吧,我收小文为我第一个传功弟子吧。不过他资质一般,年龄也大了,日后成就可能有限。不知意下如何”
明朝那些帮派 第五章 莫大恩德
回程,陶元喜忧参半,不时看马天复的脸色。他也不知道马天复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马天复则一声不吭,自顾想着心事。
马天复在想着高望远的那身武功。他努力回忆师傅所提及的各种强行快速提升功力的奇门功法,没有任何一种与之有相似之处。每个宗门都有各自危急关头强提功力的法门,大多在二至三成,弊端权且不论,提升程度与高望远这样的没法比。其它的,普通的如七伤拳,从修炼时便求速成,根本无法达到这种境界。而武当派的“玉石同焚”,虽能瞬间提高自身数倍乃至十数倍功力,算起来起手一呼吸间有可能达到相似效果,却是以经脉俱毁为代价。
陶元终于忍不住开口:“天复啊,这事儿成了自然是好事,可这以后,怎么能糊圆了呢”
马天复停下了脚步,面色凝重。
陶元叹道:“天复啊,我是个做生意的,有时候难免怎么说呢,连我也不敢扯这么大的谎啊这回如果糊不圆,以后我怕是不好做人了啊。唉,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为了他我拼了也就拼了,可你年少有为,不值得啊你要知道,高望远在庐州府也是数得上号的人物。”
马天复沉声道:“你们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说完从路边的田埂上疾步如飞往一片小树林去了。
陶元继续满怀心事带着小文回到家,到了家门口,一跺脚,吩咐儿子自己回来之前一句话都别说,门也不进就进城去了。
二人再见面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天早上,马天复神采奕奕地回来了,正遇见陶元在指挥人往家抬东西。
“天复你可算回来了怎么样”陶元见马天复心情不错,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文,你可以放心交给高望远了”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天复,废话,咱们就不多说了,在我这里当护院,委屈你了你看着吧”
马天复口中含糊答应着,进了自己的门房,往床上一躺,片刻就已睡熟。陶元进来,见马天复睡得正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叫醒他。
门外传来下人二锁的叫喊声:“这都是少爷要用的药材,放高点,别受潮了”
陶元急急出门训斥道:“吵什么,小点声,咋咋呼呼的。”
黄昏时分,马天复才昏昏沉沉起了床。二凤一见小屋房门开了,赶紧打了洗脸水端房里来,一边回头大喊:“三妹子,起来了招呼厨房快点儿”
马天复疑惑道:“怎么回事无事献殷勤,你想干什么”
二凤上来就给马天复一巴掌:“什么无事献殷勤,你帮了东家的大忙了,东家要谢你不光你,连我们几个都沾了光了呢”
马天复一出房门,吓了一跳,整个陶家张灯结彩的,陶元和陶夫人衣着光鲜满面春风地站在大桌旁看着马天复,几个下人走马灯似的往桌上上菜,桌上五颜六色都已摆满,再走近一看,还全是凉菜
“来,马兄弟,请上座”
“这,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你就是小文的半个老师,坐,座在那儿”
马天复被陶元按坐在正中,左右坐着陶元夫妻二人,手足无措,满脸通红。
“哎呀,马兄弟啊老陶我经商半辈子,钱是有那么点,可几十年了都没像这几天这么痛快过啊来,先干了这杯”
酒烈,马天复没喝过这么好的酒,直咳嗽。
陶元站起身,又把马天复酒杯斟满:“小芸啊。”
陶夫人站起来又敬一杯,马天复赶紧站起来。
“来,我们夫妻二人,多谢马兄弟了”陶元和陶夫人二人站起来,又一饮而尽。
马天复空着肚子三杯烈酒下肚,头有些晕,坐下时身子一歪,差点坐地上。
“来,吃菜吃菜,今天这桌子菜厨子忙了一天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马天复这就不明白了,自己在一直在小树林演练雾影迷踪,陶元怎知自己辛苦只得含糊道:“哪里,哪里。”
“我这边都已经招呼到了,出不了半点差错。你那边想来露不了什么马脚吧对了,以防万一,你便认小芸个干姐姐,如何”
马天复终于恍然大悟。
“哦,这个,你放心。这件事他绝不会多问。”马天复继续含糊其辞,“不过当天的事情,你也别再跟任何人提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虽然是四十年前的通缉犯,但不一定不会出什么纰漏。
陶元终于完全放下心来。他现在就只怕他们瞒天过海被人戳穿,马天复这么说,顿感万无一失。他夫人家的情况,了解的人本就没几个,而且平时因为生意都有不少往来,他全都关照了一遍,应该不会出问题。至于马天复跟高望远说的那件事,他后来想想,应该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高望远的三弟既然蒙了马家的大恩,那马天复让他圆个谎怕是不难吧陶元还以为马天复是赶回巢县老家去了。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陶元还是对武林中事完全不了解。陶元所担心的事情,在马天复看来,高望远应该早就看出了其中破绽。那天,从自己的身手以及言谈之中,高望远应该不难知道小文的“外公”也是个武学大行家。任你说得天花乱坠,家里有长辈是高人怎会还把孩子送去别人那里习武只是在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这件事跟前,高望远懒得深究。高望远或许早就知道马天复就是个来帮忙唱双簧的,但巧合的是确实救了高老三。收了小文,正好可以钓住他,否则万一日后找不到马天复了,陶元又一问三不知,岂不是后悔莫及。至于收小文为传功弟子,高望远前面说自己“功力长进可以收传功弟子”,后面又说“恐成就有限”,只怕不是高望远谦虚,而是确实没传过功,不是那么有底气。
陶元今天心情好得过分了,热菜还没上就把自己灌多了,拉着马天复的手又哭又笑。陶元哭是为自己多年来经商无时无刻不在卑躬屈膝看人脸色,经常热脸贴了人冷屁股还得假装糊涂强颜欢笑;笑是为现在自己父凭子贵,小文被人收作整个庐州府也是凤毛麟角的传功弟子,这几日以前蜀山帮那些熟人听说了这事无不对他问长问短,言语之间少了不少调笑,甚至多了三分恭敬。
诚然武功好不一定能办事,但武功好到一定程度就不需要会办事了。蜀山帮武功拔尖的年轻人不是在刑管掌管帮内刑罚,就是在议事堂众长老身边当贴身护卫,大好的前程。运管和外管现在在陶元眼里,这些出苦力卖命的地方岂是陶少侠呆的地方若是哪天运气好,赶巧有人出让个功劳户的身份又被自己争得,那
“小马,你放心,若干年后,待我儿长成之日,便你是出人头地之时我们生意人名声不大好,可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我儿,我儿可是武人之翘楚我儿有恩必报”陶元早已大醉,偏生说出这话时口齿清晰,一脸郑重。
陶夫人听丈夫说出这种话羞愧难当,也顾不得那许多,甩袖回屋去了。
“传功弟子蜀山帮那些老家伙不算,出去讨生活的不算,督捕司的不算,我儿小文是近十年来全庐州府独一个小马,你知道什么叫传功弟子吗嘿嘿不知道不要紧,我来告诉你传功弟子嘛就是这么说吧,首先得有个武功高强的师傅,非常非常高,要内功高的离谱才行他呀,从你小的时候,天天花上那么一二十个时辰,把他那个气呀,在你身体里走一遭然后呢就是说你练内功的时候就比别人快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啊”陶元舌头开始大了。
马天复陪着陶元也喝了不少,一直在以内功逼出酒力,前胸后背都已湿透,哪有功夫听他瞎扯,随口敷衍着:“啊哦是吗”
其实要是武人在一起喝酒,马天复这样做,亲兄弟都要翻脸的。陶元却不是武人,马天复又觉得陪他喝多实在没什么意思。
“快到什么程度呢你练一年,等于人家练十年你想想,我儿十八岁时,是不是等于别人一百岁的功力到那个时候嘿嘿”
马天复还是忍不住了,反驳道:“怎么会传功之增益因人而异,资质上佳不过两三倍,资质普通者则要少许多,更有的,不但白白耗费师傅的功力,还对自身经脉有损伤。”
“嗯”陶元耷拉着的双眼一翻,“胡扯我朋友亲口告诉我的他的发小就是武当派的一个传功弟子他说的能有假你又不是传功弟子,休得胡言”
“你又怎知我不是传功弟子我两岁起我师傅就传功于我,小文用来药浴舒筋活络的那些草药,从我记事起就不用了啊”马天复不服,随后又惊觉失言,立刻看向陶元的眼睛,不知是否错觉,陶元的一双醉眼似乎闪过一丝清明,但随即陶元一头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来啦铁掌雄风”下人二锁托着一盘熊掌烩驼峰从后堂出来了。
“多了”
“嗯。”
“睡死了”
“好像是。”
“那厨房那么多菜怎么办都备好了。”
“那好办。人,抬走,菜,吃了。“
明朝那些帮派 第六章 进城听书
过了几日,有天吃过中饭马天复跟二凤闲聊。
“你们这东家怎么这么有钱那晚一顿饭得多少钱啊怕抵我护三年院了吧”
“屁你那点儿饷钱,只够半桌子的材料。那天厨子也是特地请的。”
“啊这么值钱唉,早知道不吃了,叫东家折个现。一直想给你扯几尺花布的。”
“滚”
“说真的,他干什么的怎么发家的”
“这真不知道。好像以前他爹跟过一个大东家,后来后来出来单干了,东家现在就是子承父业。”
“承父业我怎么觉得他在败父业呢送儿子去学武都准备花千两白银。”
“那你管得着吗眼红舌头酸的。”
正说着,陶元站在书房门口大喊:“小马啊,你进来一下。”
陶元跟马天复很少交流。倒不是陶元瞧不上这个护院,而是他知道马天复这种年轻人不太喜欢和自己这样的商人打交道,话不投机。现在不一样了,他是传功弟子的爹,找马天复询问一下武学方面的常识还是很合适也很有必要的,这就叫共同语言。
马天复开始觉得陶元叫他到书房单独说话肯定有事,对武学方面不过是随便问问,然后转入正题,没想到陶元问得仔细,听得认真,也不得不深入浅出地跟陶元讲讲武学的基本道理。
不知不觉陶元三壶茶两泡尿的功夫过去了,马天复也明白了大概原由。陶元一贯低调不是因为生性低调,而是没有高调的资本。在城里的一清居茶楼、万马阁书场这类地方,他陶元进去,认识的也就点个头称一声陶员外仅此而已。中间那几桌,别说插个一句半句,想坐下来都难。偶尔坐下了,板凳还没焐热,门口进来一个人,那些同桌们立马有好几个人看着他,看得他一口茶含在嘴里连咽下去都来不及就赶紧得站起来。现在可不同了,他一进去,居然有人给他让座,这差别俗话说是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可陶元压抑了这么多年,怎能忍得住生意场上他再成功,没用,终究是个商人,文人的圈子他是进不去了,可好歹可以在庐州府武人的那个圈子里扬眉吐气,哪还顾上那许多。这些人一是看他儿子的金面,二不就是想听听传功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看着陶元一边认真听讲,一边把那些他本不懂的词句默记于心,马天复忍不住好言相劝:“东家,汉有曹子建,宋有方仲永,不可不引以为鉴啊”
陶元一愣,大笑道:“这二人境况与小文并不相同,况且,我儿小文,岂是曹子建方仲永之辈嗯”话说一半,另一半咽了下去。方仲永也就罢了,这曹子建练武的就是粗人,把这二人相提并论,差点害陶某人失言。
话说一半说不下去了,陶元话锋一转:“不说那么远了。老哥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马天复心道这人一口一个老哥老弟,怎忽又如此客气,只道:“东家,有什么话直说便好。”
“呵呵这话本不当我来说,可前几天嗨不提反正该说的人不来。这个从何说起呢,我从来没说过我直说了吧,马老弟可考虑过先成家后立业”
“这嗯东家,我初来乍到,身无长物,怎生安家”
“老弟说这话就太见外了老哥在合肥县城和这周边还有些产业,随时可收拾出来。若都不如意,老弟要是相中了哪里,只管说,哥哥我便是买也给你买来”
“使不得使不得陶大哥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护院,还是外乡人,想也没哪户人家肯把女儿许配与我。”
“那不见得。我今日就是来与老弟议亲的。”
“什么”
马天复一双眼睁得老大。
马天想了想,为难道:“我双亲辞世,上尚还有师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议亲之事,跟我说,怕是不太妥当。”
陶元大摇其头:“狗屁不通。什么一日为父那是教人要尊师重道,那这么说我儿小文日后的亲事还有他高望远什么事情我只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双亲不在,你的亲事自然是你自己做主。”
马天复年纪虽是不小了,可还真就没想过婚姻大事。开始只当是陶元随口问问,他便随口说说,没想到陶元是有备而来,连住宅都准备赠与自己,顿觉大事不妙,一口咬死了要凭师傅做主,任陶元好说歹说就是不松口。陶元说那你回去告诉你师傅,马天复说师傅早出去云游了不在家中,陶元不知是否属实,一时无可奈何。
见陶元无话可说,马天复松了口气转身就要告辞,陶元这时长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啊,妾有情,郎无意,好端端一桩良缘,唉”
马天复又是连连称谢,至于什么良缘也不多问。不是马天复不好奇到底是哪家姑娘看上了自己,而是根本不信陶元这张嘴。陶元女儿年方十二,总不至于对自己动了芳心。二凤还是算了吧。
陶元终于无奈道:“那好,等你以后看上了哪家姑娘再说吧。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是老弟这般人才。可是总做护院也不是办法,得想个出路吧。”
马天复笑道:“两年之期而已,急不来的。徐管事说了,这条规矩是死的。”
陶元呆呆地看着马天复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不知道”
马天复左右看了一下,茫然道:“知道什么”
“马长老回京述职了,你不知道”
“噢。那便如何”
“马长老跟你可有交待”
“这我跟马长老一面之缘,交待什么”
陶元又盯着马天复的脸瞅了许久,马天复便也一直认真地看着陶元。
“唉这样吧,我现在就当你是真的跟马长老没什么关系。我这几日特地问过胡大哥。你们这个护院,说是两年期满即可调任,可每年蜀山帮才进几个人都做满两年就要出去,那护院的早就没人了。哦对了,自打你进帮那时候起,现在护管的规矩更加严了,小马你武功好是不错,可要光凭这个你猴年马月才能不帮人看门我看你平日跟帮里人素无来往,虽有传言你是马长老安排进帮的,可现在,说不定往后马长老都不在了,你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若马长老早有安排,那就当我瞎操心。万一是没有,我就不得不给你提个醒了。”陶元面色极为凝重。
马天复沉思良久,挠了挠头问道:“这跟亲事又有何关联”
陶元呲着牙吸了口气道:“我说,我看你平时不挺机灵的么,原来你在想这个想了半天,还没想通你要是娶了老婆你还能跟你老婆一起住我家小马,实话告诉你,你,有恩于我,有恩于我陶家,我陶元欠得债但欠不得人情债,就算抵不齐,我也着急先还上一点。马长老这一述职,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就算他原来有安排,俗话说人走茶凉,能不能成还是未知之数。我有心帮你疏通疏通,看有无可能两年之后尽快离开这什么护管,可求人办事有个由头我也好说话。唉,既然你执意不肯,那只好罢了。”
马天复为难道:“这无论如何我要先谢谢陶大哥。这个事倒不是我不肯,只是唉,不知可有其他门路”
陶元咂了咂嘴:“这个嘛听胡晓林说,倒是还有个法子,就是在护院期间若立了大功,可优先安排。不过这个很难,至少在我家,我几十年连个小蟊贼都没遇到过,除非除非去做巡护。”
“巡护那是什么”
“就是半夜在外巡逻。据说在城外面做巡护经常能遇到些趁黑赶路的通缉要犯什么的,只要能抓住一个,便可在家安坐,必定有其他管事处的人过来请你。”
马天复双手用力揉了揉额头,完了又死命挠着头皮,挠着挠着忽地就停了下来,皱着眉道:“东家我怎么觉得说了这大半天你是在赶我走呢还让我去巡夜抓逃犯”
“哼”陶元一甩袖子转过身去,“我所言是真是假你自可去打听。没想到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你当这巡护是想做就做的吗”
二人不欢而散。
陶元的心思马天复哪里晓得。不过马天复猜对了,陶元确实是想赶他走。陶元近些年主要经营奇珍古玩的生意,此类货物,当然走府帮的托运最保险。然而又不能按惯例抽成是按价值还是按价格这东西价值和价格本身就是两码事要是专门开一镖吧,又实在花费太大。订货的买家东西南北都有,运管十八个分管陶元哪个没求过狮子大开口的也不少,实在是头疼。中间人好处也少不了,有时中间人还不止一个。说起来简单,真要做起来,那得是八面玲珑,哪一个都不能得罪。陶元也试过想深交两个朋友,可那是帮老江湖,谁吃他这一套靠儿子,可以,不过那是十几年后的事情,现在马天复这小子可是现成的。另外还有小半原因嘛,大概就是马天复跟二凤实在太不避嫌了。其实二人要真有那么点意思,成全了他们也没什么,可一来方才试探无果,二来这二凤毕竟是个下人,如果真要笼络马天复,撮合他们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马天复在前院继续跟二凤闲聊,脑子里却想着陶元刚刚那番话。他约莫知道陶元是好意,但他才刚刚适应在陶家当护院的安逸生活,真叫他走,他还真舍不得。晚上练功,白天也不闷,现在跟二锁也熟络了,有时二锁二凤都在忙,还能去找厨子讨教讨教厨艺虽然别人不太爱教。最关键还是吃得好啊,陶元好吃,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剩菜还不都便宜了下人们。再加上现在陶元一口一个马兄弟的叫着,感觉这陶家的门房都宽敞了不少。不过陶元说的情况也确实让人担忧。师傅临别时嘱咐说找个好点的帮派奔个前程,万一护院就当个十来年,还有个屁前程啊也不对。他知道凭他马天复的武功在同龄人当众应该是百里挑一的,当时跟马义长过了两招好几个管事都在场,说不定徐管事他们都留着心,看他能不能安安分分把这两年做完,要真听陶元撺掇,弄得不好适得其反。
“天复啊,走,跟我去城里转转,听两段书去。二锁,备车。”陶元笑咪咪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马天复一看陶元,吓了一跳,嚯,头戴七星拱月玛瑙网巾,胸前一副小半斤重的金锁坠领,腰悬五色玉珠禁步,身着百花争艳比甲,派头十足。
“东家这是要去干嘛”马天复小声道。
“聋啊喊你去听书。最近一进城就是这身行头,也不怕回来晚了天黑遭抢。”二凤羡慕嫉妒恨,白了马天复一眼就走了。
“好嘞东家请稍等马上就好”二锁急急忙忙门外跑进来,高声应道。
“平时三棍打不出个慢屁,一去蹭书听就活蹦乱跳的。”陶元笑骂道。
一路上二锁高声吆喝,还不时哼着小曲。车厢不大,马天复紧挨陶元坐着,数次说要去外面跟二锁同坐,陶元不允。无意中马天复发现了点不对。
“陶大哥,你这身衣裳可不一般呐”
“呵呵,那还用说,双井巷的手艺,小文拜师第二天就去订了,赶了几天工才赶出来,确实不是便宜货,呵呵。”
“可这布料好像不太”
马天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陶元一身的金珠玉石,他非提这布料。
陶元尴尬地笑笑:“嗨我们做生意的,出门只能穿这个。好布在家穿穿就行了。所以啊,我家小文我才不想让他做我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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