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天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尘散人
我师父叫住了我,拉着我的手,轻笑道:“这都是小伤,你且过来,师父有点事情要和你说。”
原来他的伤一直没好。
可为了我爸妈的事儿,他又奔波了好几天。
我还想说点什么,可一句话都说不出,眼泪倒是下来了,连自己都嫌弃自己怂,怎么就哭了呢
“师父要闭关了,这次可能要闭关很长很长时间。”
我师父沉吟一下,就从蒲团里取出了一本书,是一本很老很老的线装书,上面用繁体字写着《清微内丹术》几个字,他把这本书递给了我,轻叹道:“这本书你没事多看看,但内丹术的法子你不要学,还是要多看看万葬经,那才是你们礼官的根本,懂吗师父闭关的这段时间里,你每天要跟着你鹞子哥学学拳脚,虽然你过了年岁了,但学学总是好的,日后腥风血雨,艺多不压身,一定要勤快,多学多问,修行上的事儿不要落下了。”
修行
这还是头一回我师父跟我说起这个概念。
我却百思不得其解,迟疑了一下,便说道:“什么是修行就是您跟我说的,醒在梦里是修行吗”
哪知,我师父听后却仰头大笑起来,直到笑的连连咳嗽才停下,用修长的手指戳了戳我的心窝子,说醒在梦里,是让我修这里,如果哪天我明白了这句话,他就放心让我自己出去闯荡了,可他现在说的修行,是修我的本事,正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降妖除魔哪里有那么简单没点本事,究竟是你降妖,还是妖除你
我明白了,一时大喜,说是跟小说里一样,那种飞天遁地的本事吗
我师父又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便说道:“你可不要好高骛远,我们修行不是小说里的那种本事,
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本事,你现在不过才是胎息初期,先学会走再说跑。”
我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我师父说,多看看这本《清微内丹术》就明白了,我这才点了点头。
从我师父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他和我说了很久,但都是一些嘱咐我要用功的话,别的也没说什么。
这一夜,我捧着他给我的那本书,一晚上没睡着,后来才渐渐弄明白,这修行跟玄幻小说的确实不一样,我师父说的是道家正经八百的修行之术。
所谓胎息,《抱朴子》里面便说过,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说白了就是通过意念诱导的一种高度柔和的腹式呼吸方法。
不过,后来这渐渐成了道家修炼层次的一种,最初期的就是这胎息,《清微内丹术》里说了,所谓胎息者,始分阴阳,能通五行,不过是最早懂得吐纳日精月华,利用阴阳之力而已。
我想了想,我也不会用阴阳之力啊,怎么就胎息了呢
后来我才琢磨明白,应该是地灵珠的原因,我如果唤醒天官刃,就会触动地灵珠,地灵珠则引龙脉的炁,虽然跟胎息说的能用阴阳不太一样,但道理差不多。
折腾到天色蒙蒙亮,我才终于有了一点睡意,结果鹞子哥却来敲门了,死活拉起我来,把我拽到
第0118章 天盟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返回真武祠的路上,我一直在细细品味这八个字。
如果我记得不差,这句话应当是出自于《易经》,这是坤卦的第六爻,龙为阳,爻为阴,所谓龙战,便是阴阳交战的意思。
这句话上半句的意思好理解,便是阴阳与城外交战,也可以认为是,无人之处,阴阳交战杀伐。
《千字文》中又有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所谓玄黄,便是天地之色,天地恰恰也是最大的阴阳。
总而言之,便是阴阳交战,流出了血。
此爻,大凶。
可我又隐隐觉得,青竹说这八个字,应当还有别的意思。
难道说,她是在暗指阴人客栈事件
胡思乱想着,山门转眼便到。
鹞子哥正坐在山门前的一块青石上,翘着二郎腿,点着一斗烟,面前放着一碟花生米,张歆雅在旁陪伴说着话,好不潇洒,见我回来,看了眼天色,隔着大老远便吆喝了起来:“惊蛰,谁让你这么早回来的晚上该不是又不想吃饭了吧”
“拿个鸡毛当令箭!”
我暗自咒骂一声,走到近前,没好气的说道:“出大事儿了,你们还能悠闲的住”
随后,我把青竹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起初的时候,鹞子哥和张歆雅都不当回事,还笑话我是被接连不绝的事情闹出了心理阴影,这都在山上清净了这么久,还是摆脱不了,来个软妹子就让我惊慌失措。
我暗呼这俩可真是活祖宗,心想哪是什么软妹子,分明就是来了一条母神龙,直觉告诉我,那青竹绝不是好惹的角色,说一个打我十个都是我往高抬自个儿,没准人家背着一只手照样能做到。
我也懒得多解释,直接说了那八个字。
“啥玩意”
鹞子哥眼睛一下瞪得溜圆,因为激动,浑身一哆嗦,面前的一碟子花生米都被打翻,落在地上“啪嚓”一下摔了个粉碎,他却根本不顾,猛然跳将起来,一把抓着我肩膀,两手力量极大,捏的我胳膊都生疼:“你再重复一遍。”
我没辙,只能拍了拍他,让他松开我,退后一些,这才又说了一遍。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难道……”
鹞子哥深吸一口气,双目无神,自言自语道:“乖乖,难不成他们又出现了”
“谁出现了”
张歆雅站起身来,这时大概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同寻常,蹙眉道:“难不成真出大事儿了”
鹞子哥根本不理会她,自顾自的又说了八个字:“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然后,他掉头就冲进了真武祠,撒丫子朝我师父闭关处狂奔而去,我从未见他如此慌乱过,那哭爹喊娘的架势,都和老白有的一拼,还未到地方,就已经扯着喉咙大嚎了起来:“叔,叔!!别闭关了,祸事来
了!!”
祸事
我听后一激灵,下意识的看了眼手里的酒葫芦,仿佛这酒葫芦都成成了烧红的烙铁,格外的烫手,一屁股在石墩子上坐下,身旁张歆雅还在连连追问情况,可我却跟听不见似得,满脑子都在想着鹞子哥的话。
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这句话,也是《易经》里面的,大概的意思是,阳气乃是宇宙的本源,它创始万物,使得天下都得到了安宁。
这话本来和“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没太大关系,不过从鹞子哥说这话的神态来看,这句明显是接青竹的那一句,有点口令的意思。
那么,连起来,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
阴阳交战,流出了血,最终还是阳气占了上风,天下太平
再往深了想一想,那便成了生者与死者间的博弈,最终的结果,阳间还是阳间,阴司还是阴司,阴阳有序,天下太平
单单从这话来看,这意思也很正面嘛,怎么鹞子哥却说是祸事了呢
不多时,我师父和鹞子哥便一道出来了。
休养了这么久,我师父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如今穿着一身干净的灰色长褂,很是儒雅,但眉宇之间却隐隐有些许忧愁,到了山门前,摆了摆手,让我们几个在这里候着,他要独自去会一会青竹。
我师父离开后,鹞子哥一屁股在我身旁坐下,点了根烟,默默的吸着。
“我说,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张歆雅实在受不住,便低声询问道:“鹞子哥,趁着我老舅现在去办事,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还真让惊蛰这小子说中了,是天大的事。”
鹞子哥耷拉着脑袋,语调低沉:“一个非常非常神秘的庞然大物重新出现了,而且第一站就找上了我们,我看啊,只怕真的要乱了,别觉得我说的玄乎,这个组织各个玄门里绝大多数人都没听说过,知道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人,我也是这些年出去闯荡的时候,偶然一次机会听说到的,这个庞然大物,每次出现,必然是腥风血雨!”
“还腥风血雨呢,什么时代了……”
张歆雅撇了撇嘴,笑道:“你啊,就别老顽固了,他现在给我腥风血雨一个试试,号子里可有的是地方。”
“你不懂,玄门事,玄门解决,这是江湖规矩。”
鹞子哥摇了摇头,轻声道:“按说,这个庞然大物,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但就是手段过于酷毒了一些。”
他口中所说的庞然大物,其实也是个玄门组织。
但这个玄门比较独特,也就昙花一现般的出现过那么几次,每一次出现,都是阴阳大乱的时候。
比如末代天官所处的时代,就算是礼官一门都完蛋了,最后还是这个玄门组织出现平定下来的,然后他们又无声无息的消
失了。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专门对付不干净的东西的组织。
“那这也没什么不好啊。”
张歆雅听后,忍不住说道:“这不正好,水王爷蹦出来了,羽民余孽在到处折腾,阴人客栈完蛋,他们出现,事情正好给了他们,咱们关上山门,经营棺材铺子,该怎么办过日子就怎么过呗!”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鹞子哥苦笑道:“这个庞然大物每次出现,首先要对付收服的,就是我们这种人,他们还美其名曰,说这叫阴阳盟约!!”
传说,曾经有人登门过这个玄门,他们的山门前挂着一副对联。
左边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右边是首出庶物,万国咸宁。
“知道横批是什么吗天道至刚!”
鹞子哥低声道:“所谓天道,说的可不是苍天之道,而是他们这个山门的道,这个组织叫做天盟,把横批说的便是他们的行事作风!”
阴阳大乱之际,天盟必然出现,天盟只要一出现,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拉帮结伙,
第0119章 任务
冲着我来
仔细想想那青竹最开始的架势,我越琢磨越不踏实。
横生出这么一件事,今天这活儿也没法正常干了,我们三人撵在我师父屁股后面,一路追进了观内。
我连追问好几次,这天盟冲着我来是什么意思,我活了二十多岁,今天还是头一次听说世间有这么个组织,怎么就莫名其妙和他们搭上边了。
我师父也不说,一抖袖子,手中却出现了一个小竹筒,说天盟已经给我们下达了任务,有一桩事情正好要我们去办,他最近又到了闭关的关键时候,走不开,所以,这趟差事,只能是我们几个去办,让我们这两天做点准备,可能要出趟远门。
“什么呀这就有任务了”
张歆雅低声抱怨:“这个天盟未免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咱们这才刚刚点头说加入他们,任务这就来了”
鹞子哥却说:“猜到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要不让咱们办趟差,他们怎么知道咱们是个什么心意要我说,办差事是真,投名状也是真。”
我师父对此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说入了天盟,和我们最初的目的也不相违背,反正一样是要处理那种事情。
张歆雅询问,山底下的棺材铺子还开不开。
“开!”
我师父语气这回极为坚定:“而且,只要事情上门了,咱们也照接,反正不管是给天盟办事,还是我们自己接活儿,这都是我们的道,这不能忘了。”
说完,他甩手走了,只撂下一句话,立即叫老白回来,这趟差,恐怕还得我和老白最初去跑一趟,老白最为世故圆滑,我也懂得变通,这种事适合我们俩去办。
也是到了此时,我才终于知道,原来老白出去,一则是通知其他道门关于阴人客栈的事儿,另外一则,便是要和许多各地的神汉神婆接触,这类人专门倒腾那种事儿,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就让他们往我们这里推荐。
本来,我师父想把网撒的大一点,现在看来,也只能草草而终,入了天盟,日后我们怕是也没有太大的精力了。
事情定下,我师父一头扎进屋里,再没音讯。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烹了一壶茶,在院子里商量探讨许久,可惜除了鹞子哥那点江湖小道消息外,再没什么新鲜的事儿可说,聊了半天,得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悻悻散去。
接下来,日子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一点变化都没发生。
我每天还是得去后山砍树,鹞子哥则蹲在山门前做监督。
张歆雅倒是抽空下了几趟山,去做些准备,黑驴蹄子白糯米,黑狗血外加朱砂、红黄两色的纸没少买,我说想吃栗子,让她帮我捎一包,人家愣是没嘞我,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没辙,谁让人家现在是大管家呢,棺材
铺子里那点入项可全都在人家手里捏着,手里有钱,不仅说话硬气,连喘气声儿听着都比以前粗,每天晚上吃饭要不要加两个菜这都得看人家脸色,我人穷志短,在人家面前屁都不敢往响亮了放,不然就跟鹞子哥似得,最早耍了一回横,结果内裤破了拳头大个窟窿,天天下面就跟荡秋千似得,想买条内裤,张歆雅就给买了卷针线,扯了一块大花布,说什么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要发扬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
三五日的光景,眨巴眼的工夫就过去了。
这一日,老白总算是回来了。
这孙子出去奔波许久,人却不见瘦,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大包小包的没少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出去旅游了呢,我和鹞子哥难得改善了回生活,光好烟好酒摆的满桌子都是,结果一回屋,立马被张歆雅堵在了门口,给他宣读我师父的精神,以后要吃大锅饭,过集体生活,身上的所有财物被没收一空。【… ……最快更新】
等老白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吧了,说上回我们从墓里倒腾了一块好玉,那点收成全没了,中午的时候吃饭跟嚼蜡似得,都没见他露出个笑脸。
过了晌午,他就被我师父叫去了,在房间里呆了片刻,这孙子便拿捏着一个小竹筒来到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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