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天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尘散人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定下搬去真武祠,我也懒得再折回来搬家,干脆借着张歆雅的顺风车直接去了店
里。
那天晚上被鬼差撵的鸡飞狗跳,之后一直疲于奔命,没空理会店里的事情,此时回来,我立马傻了眼,店门大开着,里面该丢的东西基本上丢的差不多了,除了桌椅板凳,但凡值点钱的东西,全都被扫荡的干干净净,虽然,值钱的也确实没多少。【# &…免费阅读】
我一阵风似得冲上楼,确定老祖宗留下的各种手札没丢,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最让我惊喜的莫过于是那串风铃,依旧在门口撂着,窃贼有眼不识金镶玉,这件明显有些年份的古物竟然没被拿走。
我很清楚,这风铃很神奇,那天若是没有这玩意,我极有可能已经被鬼差给栓走了。
然而,当我把这东西递给张道玄后,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像是法器,但又不像,似你所说,如果这风铃里有个人的话,那应该算是魂器一类的东西,便是寄居着鬼怪的器物了。不过,现在这里面已经没有那东西了,大概那东西帮了你以后也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魂飞魄散了,你且留着吧,日后兴许能用得上,其他鬼魂也寄居其中。”
最终,张道玄做出了这样的推论。
我听后不免有些失落,对那个手持双锏的猛男印象太深刻了,暴打阴差如打狗一样,那么凶猛的主儿,最后怎么就魂飞魄散了呢
许是有些不甘心,我又给我爸打了个电话,当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后,我心里踏实了很多,虽说张道玄已经大概解释过了,可我始终还是有些迟疑的,确认他无事后,我问起了关于风
第0024章 南文北武
草木失其冠可活,人无头还能活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我一直坚定不移的认为,如果真的恨一个人,恨到不杀不解恨,那一定要把脑袋砍下来,否则不管戳在哪,命大的都有可能挺过来,唯独这颗吃饭的家伙掉下来,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不好使了。
张歆雅所说的,必定不是他的鹞子哥在表演杂技,而是真真正正的凶杀现场,所谓的鹞子哥,应该确实是死了。
那么,坐在眼前的这又是个什么
尸还是鬼
这就是张道玄说的帮手
我背后发寒,下意识的看向张道玄,心里充满了探寻**,无他,和一个不是人的东西走在一块,我有点睡不着。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张道玄叹了口气,对张歆雅说道:“放心吧,你鹞子哥不能算是死了,应该还算是活着的吧,当着他的面可不要再提这些事儿了,你鹞子哥会伤心的,他大老远的赶来帮我们,不要寒了他的心。”
不能算死,应该还算活着……的吧……
这一连串的关键词让我眼晕,若说这世间之事黑白难分,对错难究,这我信,可一个人是生是死难道还分不清吗
台阶上的那位,到底是个什么
我有心想问,可张道玄明显没有谈论的**,就连张歆雅在他的注视下都“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了,心事重重的重新点着了车子。
距离一点点的拉进,我终于看清了张歆雅口中的鹞子哥的容貌。
这是一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汉子,穿着一身旧军装,脚上蹬着帆布胶鞋,年岁不到三十,寸头,不过已经生出了不少的白发夹杂在其中,皮肤黝黑,抬头纹重的很,怎么看都质朴的很,像一些农村里早早当家的穷孩子,身上的很多痕迹都是劳作留下的,属于那种骤见时根本不会让人有任何防备的老实人。
待我们下车,鹞子哥已然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同张道玄点了点头后,目光这才投向张歆雅,顿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的白牙,说话带着浓郁陕北腔调:“歆美蛋,都长这么大了……”
他明显与张歆雅的关系极好,说话的工夫下意识的伸手就要去摸张歆雅的脑袋,不过张歆雅似乎心里有阴影,面色很复杂,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鹞子哥笑容一滞,随即自嘲的咧了咧嘴:“都生分了,不过倒是也对,估计当时吓坏你了……”
陕北和晋西北的方言有些地方倒是颇为相似,都属于古晋语,现在仍旧保留着大量古词汇,鹞子哥说的我倒是听得明白。
歆美蛋应该就是张歆雅的小名了,一个都市白领丽人有个这样的小名也确实挺雷人的,不过也只有一些关系极亲近的人才会这么称呼,估计这俩人以前是穿开裆裤一块玩的兄妹
,这鹞子哥看张歆雅时明显是带着宠溺的。
为了化解尴尬,张道玄立马把我推了出去,对鹞子哥说道:“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小子,不过,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徒弟了,以后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
“再说哇。”
鹞子哥咧嘴一笑,与我握了握手,然后才对张道玄说道:“他还是先顾自己的事情哇,我这趟过来主要是因为二丫头也沾上了,怕她出事儿。”
不动声色之间,他已经改口了,称呼张歆雅为二丫头,虽说还是亲昵,但距离却是无声无息的拉开了一些。
张歆雅一脸复杂,从始至终都不吭声,这也难怪,亲眼所见被人砍了头的主儿,转眼又冒出来了,跟你有说有笑还整摸头杀,任谁能习惯
我不动声色的看向鹞子哥那双手。
这是一双极粗糙的手,手背上全都是老茧,看起来似乎有些肿胀,发黑紫色……
类似的手,我在一个同学手上见过,那同学的老爹是教八极拳的,他打小练拳,手上就有这样的茧,全都是打出来的,以前干架,三拳两脚就能撂倒个壮汉,拳头就跟铁锤似得,寻常三四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然而,我那位同学跟这鹞子哥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手远不如这位吓人。
我估摸着,这位一拳头要是捣我脸上,怕不是得把我脑袋都打爆,跟人间凶器没区别,与长相绝不符合。
且,握手的时候,我发现他手掌心里有一圈的老茧,那些老茧十分平整,遍布整个手掌心……
据我所知,一些常年使洛阳铲的人会有这样的茧子。
这位鹞子哥,只怕是个土夫子,而且还是身手特别好那种。
我不盗墓,但我懂墓,天底下的大墓十之**都是我们礼官造的,哪怕没了降妖除魔的本事,可要说这墓里的结构和机关暗道,大概没人比我们更清楚了,以前还真接触过一些这样的人,他们会来询问我一些事儿,也听说过这行里不少光怪陆离的事儿,但凡能在这行里混的久的,哪个手上没人命说的直白点,富人不盗墓,铤而走险的全都是穷的家里炕板石叮当响的主儿,偏偏墓里出来的东西动辄好几十万,红了眼见财起意杀人越货太正常了。
一时间,鹞子哥在我眼里的跟江洋大盗没区别,我终究还是个小良民,连正眼瞅他的勇气都没了。
说话的工夫,一行人进了真武祠,鹞子哥和我师父进房间里谈事去了,我则趁机拉住张歆雅询问有关于鹞子哥的事儿。
“我也不是很清楚,很多年没见过了……”
张歆雅摇了摇头,对我说起了一些旧事。
这位鹞子哥是她的一位远房表亲,不过,人的亲疏血缘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看相处时间。
在张歆雅小的时候,这位
鹞子哥的父母是和他们做邻居的,鹞子哥比张歆雅要大四五岁,打小她就喜欢跟着鹞子哥到处玩,二人的关系也是极亲密的,像一对亲兄妹。
可是,在张歆雅八岁那年,鹞子哥一家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偏偏作为邻居的他们毫无所觉,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才发现鹞子哥家门前挂着两张人皮,都被风吹的半干了,随风飘荡,那是鹞子哥父母的,被人活活扒了皮后才剖腹挖心而死,至于鹞子哥,自然也难逃死劫,尸体还在屋子里,可是脑袋却滚在了屋前的台阶上,估计是当凶手进去后,鹞子哥正要逃命,被一刀砍了头,血液把脑袋冲的飞出去的……
对于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这一幕有多可怖可想而知!
自从那以后,连续好几年,张歆雅几乎都出现了社交恐惧症,看谁都像鹞子哥,等长大一些才慢慢恢复,如今又见鹞子哥,她实在平静不了,整件事里充满了迷雾!
我浑身发毛,心里更是把鹞子哥定为决不能惹的一类型。
张道玄和鹞子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二人一直聊到大半夜才分开,张道玄不太放心我,怕天师刃会伤到变成纸人的我,还刻意过来看了我一眼,确认我无事后,他才告诉我,恐怕我们还要再等几天了,他还约了一个人。
这是张道玄头一次跟我说起他的计划。
七合墓和葬妖冢里有什么张道玄不知,但那墓确实很凶,那日我们一起前往的时候,墓土呈血色,再加上那本身就是卤水邪墓,覆土有变,说明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醒了,然后他插在坟头的三支小旗子叫做窥天旗,是道人施法时问吉凶的,三支旗子拦腰折断,意味着墓里大凶,而后他又以剑刺覆土,是要试试墓里的煞气到底有多重,这又叫投石问路,然而墓中有鲜红的液体汨汨流出,看似是血,实则不是血,而是墓中的水分在煞气的影响下发生了某种变化,积蓄于沙砾土壤中,一刺就流出来了,与泄煞无疑。
出现这种状况,说明墓中的煞气已经达到了
第0025章 五花八门
临行前夜,我注定无眠,
似个闺中怨妇一般对着窗外黑黢黢的树林子自怨自艾了大半夜,然后又抽风似得给我爸打了电话絮絮叨叨的很久。
其实我们父子俩天生八字不对付,平日在家里也就一日三餐时会见一面,对话大抵是“爸,我吃完了,你慢慢吃”之类。
我爸偶尔心血来潮了,琢磨着用他的人生经验为我明确一下未来方向,可结果也大都不尽人意,多以他拍桌子瞪眼端出父亲的身份来制裁我收尾。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我和他之间话出奇的多了起来,一本子旧账翻来覆去的折腾,就连小时候他一口撸掉我大半串糖葫芦,最终把我急哭的事儿都扯出来了,父子二人在电话里嬉笑怒骂不停,可笑着笑着我没来由的捂着脸就哭,仿佛情绪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来的莫名其妙,我爸也不说话,就静静的在电话里听我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在那里干嚎。
这可能是作为一个父亲最温柔的一面了。
我心里很清楚,我是害怕的,对死亡的恐惧是一个人的本能,哪怕我没享过富贵,命如蝼蚁般的低贱,也仍旧是对这个世界充满眷恋。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真说起来,一丁点的苦都没受过,只不过是自己像个愤青一样总在抱怨命运不公罢了,说到底还是内心的那点贪婪在作祟,这几日遭逢巨变,种种负面性的东西全都积蓄在心里,如今总算到了要去面对、去清算的时候,终于是山洪暴发了。
不知不觉,天亮了。
我也呜咽了一整夜,心里有再多积压情绪也释放的差不多了,看了眼升起朝阳,默默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为了小命,总还是要再去挣扎一下的,然后对我爸道了声珍重,这才挂断了电话。
外面早就喧闹起来了,很早之前我就听老白扯着破锣嗓子在外面唱《十八摸》,要不是他本事高,我都想趁着没变回人身直接去吓他个半身不遂,看着人模狗样的,内心里怎的就那么的骚而且往往骚的让人猝不及防。【¥! …¥最快更新】
我东西不多,撇开那串风铃和天官刃以外,就剩下一面风水罗盘了,看张歆雅他们都是大包小包的,最后实在不好意思,主动去找师父讨活儿,我师父塞给我一大堆干粮,大都是些压缩饼干和风干牛肉之类的东西,整理整理一个大背包,早已拾掇好,背上就能出门。
张歆雅他们早已聚在院子里了,正把一个又一个大背包往车里塞,见我出来,招呼我一声,一行五人上车便出发了。
一夜未眠,偏偏路途遥远,正好是我补觉的好时机,上车没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用我师父的话说,我遭遇鬼化妆,伤了元气,日子越久,情况越糟糕,再壮的身子都能拖成病秧子,嗜睡太正常了,再加上
困倦,睡的跟死猪没区别,时间什么的全都抛诸脑后了。
“喂,大兄弟,醒醒吧!”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在推搡我,本还有些嘟囔,可紧随其后一声大吼在我耳边炸响:“出大事儿了!!”
我瞬间睡意全无,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睁眼就问:“出什么事儿了”
“哟,看来还知道咱这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啊……”
坐在我身边的老白斜着眼看着我,没好气的说道:“哥们几个大老远的跑过来可是给你求活路的,你倒好,睡的舒服着呢,哈喇子都流了我一肩膀。”
我下意识的瞅了他肩膀一眼,可不,全都是我的口水,都快濡湿到胸口了,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正准备和张歆雅他们打声招呼,这才注意到,无论是张歆雅,还是张道玄,亦或者是鹞子哥,三人面色十分凝重。
真出事儿了
我狠狠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夕阳已经挂在山头,眼瞅着就要天黑了,四周苍山莽莽,尽披霞光,赫然已经是在吕梁山中了,眼下正在一条山谷中,两侧都是高山。
这条道我记得,是前往那座墓的必经之路,也只有这条山谷可以行车,都是些低矮的草木,穿过这里还有走好长一截才能到!
“怎么才走到这里了”
这是我的第一念头。
从太原到这里路程虽遥远,可也就是七八个小时的样子,我们一大早出发,按说两三点就该到了,可现在马上都天黑了,距离那座墓还很遥远。
“怎么就走不出去呢”
无人理会我,偌大的车厢内,只有张歆雅一人在自言自语,这姑娘开了一路车,眼睛里都是血丝,死死盯着前方,就跟着魔了一样,一咬牙,狠狠轰着油门钻进了山谷中。
四周的草木在眼前飞逝,不久后,我们穿过山谷。
正当我满心疑惑之时,我忽然瞧见前方又出现一道黑乎乎的隘口,一时间瞳孔急剧收缩!
我们又回来了!!
同样的山谷,我不会认错,正是我们刚刚穿过去的那条,如今我们又出现在了谷口。
“停车吧!”
张道玄摆了摆手,轻声道:“已经是第四遍了,不用再试了,我们中招了!”
我已经大概明白情况了,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这条路算上这次我已经走了三次了,前两次都非常安全,怎么这次就出事儿了
难道……那座墓现在愈演愈烈了
可又不像,从这里到那个地方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山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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