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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万国侯一怔,“我在中国的苏州郊区见过一处明朝的古迹,那里提到过类似的琥珀。16世纪中期,那不就是明朝吗?”
“中国的朝代,我不熟悉。我只知道,大概是在1571年,有一位信奉某种民间宗教的中国地主,秘密地修建了一个地宫,来祭拜他的神,以及这块特殊的琥珀。但他的儿子并不信教。十几年后,地主去世了,家道衰落,他的儿子便将这块琥珀偷偷卖给了一个广州的富商。而那位富商,后来皈依了基督教,他将‘r’作为圣物,奉献给了当时前往中国传教的一位教士,micheleruggieri。”
“罗明坚,利玛窦的朋友。”万国侯点点头。
“总之,罗明坚后来回到了罗马。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觐见教宗,希望能献出这件特殊的圣物。可惜,当时局势动荡,一年之内,教宗的位置四易其主。最终,罗明坚得偿所愿,献出了宝石,但教宗并不重视,仅是将其记录在案。”
万国侯摸了摸胡子,“大概是他们见过的奇珍异宝太多了,所以对一块琥珀并不在意吧。”
“但‘r’不是普通的琥珀,显然梵蒂冈后来发现了这一点。据说,梵蒂冈保存的三块特殊宝石,都是违反了自然界物理规律的。信徒们无法解释自己亲眼所见的现象,便将其归类为‘神迹之物’。他们认为,这三块宝石,代表的是神的意志和力量。”皮耶特罗比划了半天,他的脸上带着虔诚的神情,动作也充满敬意。
万国侯眨了眨眼,“像圣杯、圣枪之类的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曾祖父本人也没有见过‘r’,只知道莫礼逊花了很大的力气来寻找它。”贝雅特丽齐翻译道,“那块‘r’在梵蒂冈呆了两百多年。到了19世纪中叶,意大利开始走向统一之路,此时,仍然掌控着巨大权利的梵蒂冈感受到了危机。说到这里,我想问问,侯爷,您是否知道,汉诺威家族和神圣罗马帝国渊源颇深?”
万国侯点点头,“我听爷爷说过。”
“汉诺威家族过去是信仰天主教的,后世和教会也都保持着较好的关系。因此,当莫礼逊听说‘r’就在梵蒂冈时,他是很激动的。但‘r’已经记录为神迹之物,不可能随便处理。好在当时恰逢意大利局势复杂多变,莫礼逊趁机向梵蒂冈捐赠了一笔巨款,然后,当时的教宗庇护九世写了一封信给圣徒顾问团,后者由此许可莫礼逊带走了‘r’。”贝雅特丽齐翻译完以后,又自言自语道,“感觉像是从教宗手里买的一样。”
万国侯微笑了一下,“你这句话要是放在过去,那可是要上火刑架的。”
贝雅特丽齐吐了一下舌头。
这时,皮耶特罗站了起来,他比划了一阵子,要求贝雅特丽齐离开。
贝雅特丽齐略感为难地说:“侯爷,大伯要我现在去家里拿一件东西。您会手语吗?”
万国侯微微一笑,掏出了手机,“我们可以用现代科技来解决这个问题。”
贝雅特丽齐看向皮耶特罗,后者像是听明白了万国侯的话一般,点了点头。
“好吧,我会尽快回来的。”贝雅特丽齐说道,“侯爷,我先失陪了。”
贝雅特丽齐关上房门后,万国侯掏出了手机,开始在屏幕上输入文字。“您不介意这样交谈吧?”他将手机递给了皮耶特罗。
皮耶特罗笑了笑,他将手机还给万国侯,接着走到桌边,拿来两支笔和一个笔记本。然后,他回到万国侯身边坐了下来,递给万国侯一支笔,开始写字。
他写字的速度很快,字也写得非常漂亮。他写完之后,将本子递给了万国侯。
“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而且只能和你说,希望你能谅解。”
万国侯读完,惊奇地看了老人一眼,然后在笔记本上写道:“您是故意让贝雅特丽齐离开的吗?”
皮耶特罗看到这句话,点了点头。
“有关‘r’的事情,有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部分,对吗?”万国侯写道。
“是的。”
万国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请原谅,我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教会对于神迹的认定一般都非常慎重,某些神迹的调查工作甚至会经历数百年。”万国侯写道,“那么,‘r’作为一块琥珀,是怎么被认定为神迹的呢?”
“具体的鉴定工作我不太清楚,总之,圣徒顾问团后来确定了这块琥珀属于神迹之物。”皮耶特罗写道,“或许,对你来说,这很难想象,但我要告诉你,科顿也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万国侯看着皮耶特罗,后者的头发也很长,只是没有像贡多拉的船夫一样扎成发辫,而是散落在肩膀上。同这个年纪的老人一样,皮耶特罗的头发也不再有青春的光泽,取而代之的是灰白色的沉静。
皮耶特罗读懂了万国侯的表情,他眨了眨眼,像是对万国侯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在他低下头去奋笔疾书的时候,万国侯仍然凝视着他。他的眼睛里凝聚着惊人的活力和忍耐,大概是因为双耳失聪多年,所以使得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显得格外灵动。由于多年不曾开口,他已几乎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但他依然是个强壮的男人——那挽起袖口的双臂上有凸起的肌肉,体格也十分健硕。
皮耶特罗写道:“其实,不仅是科顿相信,塞尔吉奥也相信,我的曾祖父也相信。我,也相信。”
万国侯震惊地写道:“你们都相信‘r’有神力?”
“是的。”
万国侯有点混乱地看了一眼窗外,又环顾了一下房中的摆设,他不敢相信,一个经历了这样多风雨的男人,会跟他讲怪力乱神的东西。
“恕我冒昧,您是无神论者吗?”
“这不重要。”皮耶特罗写道,“我的行为和我的信仰是一致的,而且完全不冲突。”
“那么,您见过‘r’的神力吗?”
“很遗憾,没有。但我知道,神力是存在的。”皮耶特罗带着敬畏的神情写道,“另外,请你谅解,虽然我知道‘r’能做什么,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万国侯震惊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说了句,“为什么?”
皮耶特罗读懂了唇语,他接过笔记本,写道:“因为我曾经对我的曾祖父起过誓言,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r’的秘密。即便是面对汉诺威的后人,我也不能说。”
万国侯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潘宁顿跟他说过的话,“实际上,‘不仁社’真正寻找的,是‘r’,而不是琥珀宫殿。”
“这个秘密很危险,对吗?”万国侯写道。
皮耶特罗带着无法形容的关爱看着面前这张英俊动人的年轻脸孔。在这张脸上,他看到了传说中的金色眼睛,以及格雷科家族保存的旧相册中依稀可辨的汉诺威轮廓。同时,他也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信任、关怀、真诚和焦虑。
皮耶特罗举起左手,压在自己的胸口,表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然后,他又写道:“请你相信我,知道‘r’的秘密,对你并没有多少好处。或者说,坏处远远大于好处。科顿不愿意让后人知道这件事是有原因的。曾祖父和我都认为,科顿将‘r’藏在了海底,和琥珀宫殿一起。”
万国侯踌躇了一下,写道:“我找到了琥珀宫殿,但我确定没有发现‘r’。”
“大概是因为科顿不希望有人找到它吧。”皮耶特罗写道,“这块琥珀能展现凡人无法想象的神迹,但也会带来巨大的痛苦和伤害。”
万国侯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写道:“但是,我们的敌人‘不仁社’却知道‘r’的秘密,而且为了‘r’一直在追踪和迫害我们。”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皮耶特罗神情坚定地写道,“而这正是科顿极力避免的。”
把本子递给万国侯之后,皮耶特罗站了起来。他走到一个台子旁边,从台子底下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然后回到了万国侯的身边。
他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万国侯点了点头。
皮耶特罗往杯子里倒酒的时候,万国侯注意到他的手臂侧面有几道黑蓝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万国侯写道,然后指了一下皮耶特罗的手臂。
“刚加入‘不仁社’的时候留下的纹身,后来退出了,就洗掉了。以前的纹身技术没有现在好,洗得也不是太干净。就这样吧,我也懒得管了。”
万国侯看完之后,皮耶特罗举起了杯子,向万国侯致意。
万国侯也举起了杯子。他品尝着这金黄色的酒,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感受。“科顿之前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他也绝不会做戕害后人的事情,除了海底那些可恶的机关以外。”想到这里,万国侯的唇边绽放出了一个微笑。
皮耶特罗喝了几口酒之后,放下了杯子,然后接过笔记本写道:“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会让‘r’的秘密烂在我的肚子里。许多年前,我大概是无意间提过一次‘r’的存在,想不到让贝雅特丽齐给记住了。但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r’的故事了。今天,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是我决意要带进坟墓里去的了。”
万国侯沉默了一会儿后,拿起笔写了起来,“我明白了。”
皮耶特罗深深地看着万国侯,像是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苦衷。后者将笔记本上的纸撕了下来,递给了他。皮耶特罗拿着写满字的纸,走到了台子旁边,然后拿出一盒火柴,点燃了这些纸。
直到纸烧到快要烫手了,皮耶特罗才将纸扔进了垃圾桶。看到最后一点纸也燃烧成灰烬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时,贝雅特丽齐敲门走了进来,“侯爷!我没有耽误您的时间吧?”她闻到了空气中的刺鼻味道,“咦,你们在烧什么?”
“我练字的纸,没什么。”万国侯轻描淡写地说。他盯着贝雅特丽齐手里捧着的一个大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大伯让我去拿的。”贝雅特丽齐说着,走到了皮耶特罗的身边。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本正方形的厚本子。
皮耶特罗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把本子交给万国侯。万国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呆住了,这是一本老旧的相册。
“这是我们格雷科家族保存的汉诺威家族的相册。”贝雅特丽齐翻译着皮耶特罗的话,“也是唯一的一本相册。”
万国侯的手指有些颤抖,他此前只见过莫傲骨和潘宁顿,以及面目模糊的科顿。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其他的祖先。那些边缘泛黄的黑白照片里,记载着一个家族的荣耀兴衰。
他翻着这些旧照片,心里泛起一阵苦涩的波澜:曾经如此庞大显赫的家族,如今却只剩两人,后人甚至不能用真实的身份公开生活。阳光普照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却不能照在汉诺威家族的后人身上。
而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他想着那块神秘的‘r’,然后闭上了眼睛,同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万国侯传 第二百二十章 实验用品
当万国侯在欧洲追寻家族秘史的时候,魔都的人们却在既定的生命轨迹上重复着往日的生活。
1月18日下午,俞以渐骑着单车,走在前往“百里辉”的路上。
正是午后一点,阳光懒洋洋地洒在zx区路边那些并不高大的老式建筑上,营造出一种格外浮华和慵懒的气氛。
俞以渐打了一个哈欠,他昨天晚上照例玩游戏到很晚。现在,娑娑的技艺大有进步,抢人头的本事也见长了,他昨天晚上拼死拼活才保住了自己的记录,没有让娑娑打破。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变成她carry我了。”俞以渐哭笑不得地想着,“还说几个月后就出国了,一点单词都不背,玩得比我还凶。”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一辆电动车从他的斜对面冲了出来。骑车的人大概是着急赶路,竟然没有按喇叭,加上速度实在太快,一下子刹车不及,直接撞到了俞以渐的车上。
“砰”的一声,俞以渐和单车一起摔在了地上。他的书包飞了出去,拉链扯开了,包里的几筒薯片掉了出来,滴溜溜地滚到了路牙边上。
俞以渐的屁股痛得像是要裂开了一样,他坐在地上,气呼呼地瞪着电动车的主人——一位穿着外卖制服的中年男子,个子很矮,皮肤黝黑。
“你他妈瞎啊?”俞以渐破口大骂,他本来就性格乖张,此刻被人给撞了,更是得理不饶人,“这么大岁数,眼睛长哪儿去了?”
外卖大叔自知理亏,加上对方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也不太好说什么,只得忍气吞声地停好车,然后弯腰去扶俞以渐。
“滚。”俞以渐愤怒地甩开了外卖大叔的手,然后吃力地爬了起来,“这里是路口,你不晓得看路吗?”
“对不起。”外卖大叔低着头说,“对不起,我赶时间。”
“赶赶赶,赶着去死吗?”俞以渐没好气地骂道。他检查了一下全身,还好校服没有弄破,但他的书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给我捡起来。”俞以渐板着脸,颐指气使地说,“快点!”
眼见有人往这边走,像是要围观的样子,外卖大叔只得弯下腰,捡起一筒筒薯片。当他捡到马路牙子附近时,他愣了一下,“你这里面装的是啥啊?”
有一筒薯片大概是被俞以渐的单车给压到了,盖子掉了,瘪掉的筒身中撒落出一些白色的粉末,以及破损的小塑料袋。
俞以渐愣住了,但习惯撒谎的他还是很快就想出了应对的话,“我们学校做实验用的,你看,都被你弄破了!”
外卖大叔嘀咕着,“我还想说你把我的车弄脏了呢。”
“你再废话!”俞以渐双手叉腰,“这里有摄像头,你跑不掉的,你得赔我钱!”
“不是,你讲讲道理啊!你身上也没啥吧,我也跟你道歉了,你不能没完没了吧!我还要送外卖呢,耽误了时间,你也得赔偿我!”外卖大叔的口音略重,但俞以渐还是听懂了。
“你不赔也行。”俞以渐眼珠一转,“那你等着,我打电话给我妈,等我妈来,你就麻烦了。”
外卖大叔一听,心里顿时一沉:眼前这小子约莫十二三岁,他的母亲肯定是中年妇女,万一还是那种全职的就更麻烦了。这样一想,他咬了咬牙,问道:“那你想要我赔多少?”
俞以渐看对方风尘仆仆的模样,估计对方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于是说道:“你给我1000吧。”
“什么?”外卖大叔惊呆了,“你看上去屁事没有,就管我要1000?”
“那你等着,我叫我妈来,我们一起去医院,等检查完了,你再看看赔多少钱。”俞以渐幸灾乐祸地说,“我反正又不用送外卖,有的是时间。”
外卖大叔听俞以渐这么一说,心里越发着急了。“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他低声下气地说,“我就300多块钱。”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呢?”俞以渐说着,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在一旁围观的路人,他注意到有些人正对路面上撒落的白色粉末指指点点。他心里一阵紧张,“算我倒霉,你就给我300吧!”
外卖大叔从裤兜里掏出几张五十块钱,俞以渐一把夺了过去。
“烦死了!”俞以渐一边捡起薯片桶,塞进包里,一边说,“你看看,我们学校的实验用品都被你弄撒了,还不知道你这点钱够不够买的!”拉上书包的拉链后,他骂骂咧咧地跨上了单车,“你看着点路,眼睛要是瞎了就早点去治!”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后,俞以渐再也不敢走神了,他老老实实地一口气骑到了“百里辉”附近,才停了下来。
他看着远处“百里辉”的大门,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掏出手机,给娑娑发了消息,“我好无语。”
“怎么了?”娑娑几乎是立刻就回复了。
“我今天不是出来帮我哥送零食吗,结果刚才被车撞了!”俞以渐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通,在他的叙述中,外卖大叔简直是个飙车狂魔。
“你没受伤吧?”娑娑关心地问道,“要不要紧?”
“我没事。”俞以渐回复道,“就是弄坏了我哥的东西,唉,等下我哥肯定要不高兴了。”
“再买一个赔他不就行了吗?他那薯片难道是限量发售的?”娑娑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俞以渐犹豫了一下,决定跟娑娑说实话。“车祸的时候,有一筒薯片被那个不长眼的给压坏了,漏出来了,里面不是薯片,是一种白色的粉末,用小塑料袋包装好的。”
姜汝砺看到这句话,顿时紧张了起来。“像面粉那样吗?”
“有点像,很细的样子。”俞以渐回想了一下,“娑娑,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吗?”
姜汝砺迟疑了一下,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在我哥一个朋友的店楼下,‘百里辉’,你知道吗?”
“哦,我听说过,好像那里消费很高呀。”
俞以渐笑了,“我哥有的是钱,这不算什么。”
姜汝砺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几秒之后,他有了主意。“我建议啊,你一会儿最好跟你哥实话实说,反正这也不是你弄坏的,少一筒,应该也不是很影响。大不了,下次你再帮他多带一筒呗。”
“嗯。”
“你一定不要着急哈,好好说,我想你哥会体谅你的。天这么冷,你还帮他跑腿,他一定不会跟你计较的。”
“但愿吧。”俞以渐回复道,“我给他都送了4回了,这是第5回了。以前每次都很好的,他总不至于为一个送外卖的跟我翻脸吧。”
显然,俞以渐对于自己捅出的篓子感到非常担忧。姜汝砺想了想,发了一个安慰的表情,然后写道:“你快上去吧,等会儿回家的时候,再跟我聊聊。”
俞以渐回复了一个眼睛闪光的“酷帅”表情后,收起了手机。接着,他深呼吸了几下,等到他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紧张了之后,他将单车推到了“百里辉”的门口。
门口的保安已经认识俞以渐了,他熟练地接过单车,然后朝大门一指,示意俞以渐抓紧时间进去。
俞以渐背着双肩包,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6层高的楼房,通常情况下,沙伏嘉和他的朋友们喜欢在6楼活动。
电梯门打开之后,俞以渐立刻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沙伏嘉的一个朋友喜欢把音量开到最大,俞以渐一直怀疑他是不是聋了。
大厅中有十几张沙发,每张沙发上都有人,有的坐着,有的躺着,有的甚至在倒立。一些沙发前面有茶几,另一些沙发前面则铺着小圆毯。
奇怪的彩色灯光照向四面八方,空气中像是有烟雾一般。
俞以渐小心翼翼地走着,不知为何,他觉得今天的地板特别滑,像是打了一层蜡一般。他走了几步后,看见了沙伏嘉,后者正兴高采烈地和另外两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郎谈论着什么。
“嘉哥!”俞以渐喊了一声。
但沙伏嘉没有听到。他不得不提高音量,又喊了两次,沙伏嘉才回过头来。
看到俞以渐,沙伏嘉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表情,一对小眼睛也眯缝了起来。“罗文!”他大笑着说,“快来,就等你了!”
俞以渐看了看他身边那两个袒胸露乳的女郎,有点不知所措。他前几次来,大厅里也都很喧哗,但并没有吵成今天这样。
“来吧。”沙伏嘉站起来,走到俞以渐身边,揽着俞以渐的肩膀,“辛苦了,路上很顺利吧?”
俞以渐将背包从肩膀上卸了下来,“嘉哥……今天,不是很顺利。”
他那凝重的神情让沙伏嘉有点紧张,“怎么了?老师找你麻烦了?”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一个人去把音量调小一点。
“不是。”俞以渐摇了摇头。他鼓起勇气,将路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在沙伏嘉面前,他不太敢夸大和撒谎,所以基本如实地描述了车祸的经过。
沙伏嘉皱着眉头听完了,“所以,少了一筒?”
俞以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本来想把那一筒捡起来的,但是撒出来的太多了,而且又是路口,我也不敢一直蹲在路上捡东西……”他的声音消失在音乐里。
“哪个路口?”沙伏嘉问道。
“航茶路曹行路路口。”俞以渐不敢看沙伏嘉的脸,他低着头,嗫嚅地说,“有监控的,嘉哥你要是认识人,可以去查一下,我说的都是真的……”
“靠。”一个人不满地嚷了起来。俞以渐转过头一看,认出那人是沙伏嘉的同学胥子。
“胥子,你先闭嘴。”沙伏嘉拎着书包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有什么人跟着你吗?车祸之后。”
“没有。”俞以渐慌慌张张地说,“没有人跟着我。”
“这地方不安全了。”胥子恨恨地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地方,又得换了。”
“嘘。”沙伏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他和颜悦色地看着俞以渐,“罗文,你做得很好,别担心,少一筒无所谓。”
俞以渐紧张地舔了一下嘴唇,“嘉哥,那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沙伏嘉像是没听见似的,从茶几上拿起了一瓶黑方,然后往杯子里倒了一点。他将酒杯递给俞以渐,“这是给你的奖励。”
俞以渐吓了一跳,“我……我不会喝酒。”
两个浓妆的美艳女郎嘻嘻地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喝酒的男人。”沙伏嘉说着,把杯子往俞以渐的面前凑了凑,“给我个面子。”
“嘉哥,我真不会。”俞以渐紧张极了,“等下我还要回家的,要是我妈闻到我喝酒,肯定要说我的。”
一个年轻女郎轻蔑地看了一眼俞以渐,然后从沙伏嘉手里抢过酒杯,一口气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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