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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您再看看这张。”老方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邀功似的放到了南泽雨的面前。这张照片上,男人正走向路边的一辆白色丰田霸道普拉多。
接着,南泽雨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其余的照片,然后沉吟了一下,“怎么找到这个行车记录仪的?”
“是车主主动联系的我们,他住在马道生家附近。车主于去年3月4日晚上去了外地,因为他的媳妇在娘家待产,当晚突然说肚子有点不舒服。据车主所说,前些天他的行车记录仪出了点问题,于是拿去店里修,结果在查看录像时,注意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因为马道生一案比较受关注,车主又住在马道生家附近,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于是就联系了我们。照片上的时间是3月3日晚上11点13分,位置是在距离马道生家两公里远的路口。那里比较偏僻,基本上11点左右路上就没什么人和车了。另外,您注意看一下照片,这个男人的腰部好像有点鼓。”
“可能是枪。”南泽雨说道,“找到车了吗?”
“找到了。”老方说,“在一个废弃的垃圾场边上,可恨的是车里洒满了漂白粉。”
南泽雨叹了一口气,凶手显然是个老手,知道如何破坏dna。
“不过,我们已经确定这辆车的轮胎和马道生宅邸附近那个池塘边上的轮胎印记相吻合,从而证明了这辆车就是凶手作案时用的。”老方见南泽雨的脸上没有喜色,不由得有些失落,“南厅长,我们奔波了很久才查到这些的……”
南泽雨笑了笑,“你做得很好。”他又习惯性地拿起钢笔,转了起来,“查到这个男人是谁了吗?”
“没有。我们认为,他不是中国人。”老方答道,“对了,南厅长,您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南泽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有点像……”老方咬了咬牙,“他有点像万国侯的保镖,以前陪万国侯到局里来录过口供的那个。”老方说完,战战兢兢地看了南泽雨一眼,他还记得自己之前因怀疑万国侯而被南泽雨挖苦的场面。
“我知道那个人,k1。”南泽雨转动着钢笔,若有所思,“一脸大胡子的。”
“对对。”老方大喜,“您看照片,这个人也是留着大胡子的,对不对?”
南泽雨没有说话,他想起了半小时前钱大侑的叙述。在钱大侑的叙述中,k1是没有留胡子的,而在他的记忆中,k1一直留着大胡子。
“上一次见到k1,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南泽雨苦苦地思索着。不一会儿,他就想起来了,是在几个星期前——月漱落和高襄绮被绑架之后。
“也许,我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万国侯了。”南泽雨心想。
“啪。”他一走神,钢笔落在了办公桌上。
“南厅长?”老方见南泽雨一直沉默着,不由得有些着急,“我们要不要先把这个保镖抓来问问?”
“不要轻举妄动,万国侯是英国人,背景又深厚得很。”南泽雨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忘了?去年叶颖君的案子,万国侯在局里录口供,楼下就停着曾秘书长的车,等着接他吃饭。”
老方有些不服气,“管他是哪国人呢,他的保镖犯法了,他就不能包庇!更别说他自己也未必干净!要我说,我们就不能惯着这些人!”
南泽雨有些好笑地看着这个耿直的汉子,他有时候会忍不住羡慕这些“一根筋”的人,因为他觉得这才是作为一个警察该有的态度。但他心里也很清楚,“一根筋”永远不会坐上他现在的位子。
“别急,抓人也得有证据,光凭一张照片就说k1是嫌疑人,未免太草率了。”南泽雨忽然觉得有些口干,他早上来到办公室后还没喝一口水。
他起身走到了橱柜旁边,“你喝茶吗?”
“我不渴,您随意。”
老方的回答逗笑了南泽雨,他不慌不忙地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盒茶叶和一套茶具,然后按下了饮水机的加热开关。
“那就红茶了?”他一边娴熟地摆放着茶具,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老方啊,你不要老是这么性急,你再急,嫌疑人也不会自己跑来自首。”
“南厅长,如果真的是这个保镖,我怕他跑了。”老方气鼓鼓地说,“要是那个什么万国侯给他找点关系,搞不好我们就抓不到人了。”
“他要是想跑,早就跑了。都过去大半年了,他还在中国,说明他根本不着急逃跑。”南泽雨慢条斯理地说,“不要打草惊蛇,坐。”
“是。”老方意识到南泽雨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坐到了沙发上,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关于马道生,你们还查到了什么?”
“马道生1月9日去了一趟‘松之里’,同行的还有他几个朋友。据说,后来马道生将几个朋友送上了车,自己又独自一人返回了‘松之里’,之后在‘松之里’待了大概一个小时才离开。”
“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南泽雨说道,“就算当时接待他的是叶颖君,也没什么。”
“问题是,我们最近找到了一个‘松之里’的离职员工,她跟叶颖君的关系很好。她说,在送客的时候,似乎听到马道生和高靳说他想买什么项链,还提到了一个霓虹国人的名字。员工听得不是很清楚,她说好像是叫‘九条雪绘’……”
“咚”的一声,南泽雨手里提着的紫砂壶跌落到了地上,碎成了许多片。
“南厅长?”老方诧异地站了起来,他看南泽雨的目光惊疑不定,心里莫名地有些害怕。
“啊,没事。”南泽雨连忙蹲下来,准备用手捡起碎片。
“当心啊。”老方赶紧冲过来,帮忙收拾。
“算了,我们喝矿泉水吧。”南泽雨看着一地狼藉,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走到橱柜前面,拿出两瓶依云矿泉水,递给老方一瓶。然后,他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他的神情仍然有些飘忽,就像是在梦游。
老方眨巴着小眼睛,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南厅长,这个情报有用吗?”
“不好说。”南泽雨喝了一口水,但没有立刻盖上盖子。他盯着老方,问道:“那个员工呢?”
“已经离开魔都了,她不是本地人,回家结婚去了。”
“她为什么之前不跟警方说明这些情况?”
“她说之前在‘松之里’上班,不敢乱讲话。而且高靳在魔都的势力很大,她也得罪不起。现在她决定回老家发展了,就不那么忌惮高靳了。”老方捋了一下头发,“但她还是很胆小,再三请求我们保证她的安全,不要泄露她的身份。”
南泽雨点点头,放下了矿泉水瓶,“如果她的证词是真实的话,那说明这条项链很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但我有一点想不通。”老方说道,“马道生的案子之前一直没有查到跟项链有关的线索,唯一牵扯到项链的,就是叶颖君脖子上的那条,但是后来项链不见了,我问过叶颖君的家人,他们说对项链没有印象,我看他们也不像是撒谎。”
南泽雨微笑了一下,“接着说。”
“假如这项链是叶颖君的,那么,马道生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叶颖君买项链呢?除非,这项链是高靳的。但如果项链是高靳的,为什么最后又跑到叶颖君的脖子上去了呢?”
“不清楚。”南泽雨喃喃地说,“或许,叶颖君真的是被利用的……”
老方狐疑地看着南泽雨,对方脸上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在南泽雨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孔上,混合了困惑、愤怒、疑虑和震惊的复杂情绪。老方下意识地挪了下屁股,直觉告诉他,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南泽雨为好。
两人缄默了许久之后,南泽雨才开口问道:“老方,说说你的推理。”
“我认为,马道生在去年1月见到了这条项链,并且买了下来。我们甚至可以假设,万国侯当时也想买那条项链,但是被马道生抢了先。接着,马道生将项链送给了相好叶颖君。而万国侯对项链志在必得,经此一事,又对马道生怀恨在心。于是,他于3月3日派人杀害了马道生,但杀手没有在马宅找到项链。3月6日,得知马道生死讯的叶颖君含恨自杀,她戴着那条项链,就是暗示警方,凶手是万国侯的人。而后来,项链不翼而飞,我觉得这跟当初她身上突然出现的名片一样,很可能是内部人干的,但我说不好是什么人……”
老方振振有词的分析再度逗乐了南泽雨,“你这个推理很有趣,听起来,万国侯像是个为了一条项链不惜买凶杀人的家伙。但我想说,我接触过他,这个人城府很深。如果是他干的,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性。”老方大喝了几口水,又揩了一下嘴,“马道生想买项链,但是持有人不卖;接着,持有人将马道生杀了,再偷了他的名片;这之后,持有人设法骗叶颖君戴上项链;在叶颖君跳楼之后,他再买通我们的人,将马道生的名片放到叶颖君的尸体上。”
南泽雨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按照这个推理,项链持有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想陷害万国侯,为什么会拙劣到在叶颖君跳楼后才放名片?”
“我也想不通,所以,我倾向于第一个推理。”老方说道,“第二个推理成立的前提是,有人不仅憎恨万国侯,还有陷害他的能耐。”
南泽雨立刻想到了高木公望,但接着就否定了这个猜测。高木公望看起来更像一个眼高于顶、夸夸其谈的浮华贵公子,不会做这种精于算计的事情。更何况,高木公望要是有这么大的本事,万国侯不可能在魔都生活得如此逍遥。
“项链的事情,先不要追查了。”南泽雨考虑了一会儿后,字斟句酌地说,“去查查那个长得像k1一样的家伙。”
“可是……”老方一听就急了。
南泽雨挥了挥手,示意他安静,“k1应该是万国侯的心腹,你如果没有非常充分的证据,是很难当着万国侯的面带走k1的。”
“我懂了!”老方恍然大悟,“不在场证明!只要k1没有不在场证明就可以了吧?至少我可以请他来问话,配合警方工作嘛。”
南泽雨笑了笑,老方那种天真和愚勇的劲头不知怎地让他觉得有点可爱。“项链的事情,老钱也查到了一点儿端倪,因为我之前就交给他查了,所以,你就不用在项链上花太大力气了,你俩有空可以交流一下。”
“这样啊。”老方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我还以为您不打算查项链了,原来是让老钱去查了。”他憨厚地笑了笑,“您也不早点告诉我……”
南泽雨又喝了一口水,他现在镇定多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还好,不辛苦。”老方咧嘴一笑,“案子拖了这么久,我还怕您批评我呢。”
“是拖了很久,不过,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吧。”南泽雨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老方说话,“还好,现在有眉目了。”
“对了,南厅长,那个离职员工说的霓虹国人,我要不要也查一下?”老方握紧了拳头,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南泽雨想了想,“先不用,牵扯到外国人的地方,你可以在材料里列出来,回头我想想办法,看怎么查比较好。”
“好的,都听您的。”
送走老方之后,南泽雨走到了窗边。他盯着窗台上的多肉植物,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几分钟后,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陶白荷的电话,“你在哪儿潇洒呢?……又在逛街啊?买过冬的衣服?”
忽然间,他扬起了嘴角,“不用折腾了,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在纽约买。”
挂掉电话后,南泽雨看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他无聊地朝玻璃哈了一口气,看玻璃变得模糊起来,他又伸出手指漫无目的地划了划。手指划过之处立刻变得清晰了,玻璃上出现了一幅镜花水月的图画。
“我と来て遊べや親のない雀(和我一起来游戏吧,没有母亲的雀儿。)”南泽雨低声背诵了一句小林一茶的俳句。





万国侯传 第二百二十九章 海天之间
2月1日是农历传统的小年,又恰好是个周一。清晨六点,香港浅水湾的游人寥寥无几,比起日出后的繁华景象,显得清幽多了。
月漱落穿着颜色浅淡的碧蓝旗袍,光脚走在海滩上。早上的温度很低,只有10摄氏度,但她却像是感受不到冷一样,慢悠悠地走着。
走在她身边的是一身休闲打扮的姜汝砺,其手里拎着一双高跟鞋。在这段时间里,姜汝砺有很多机会陪在月漱落的身边,这让他十分高兴。比如,这次来香港,月漱落只叫了他和k1,他不禁有些得意:k1是侯爷最倚重的人,而他,大概在月漱落心中也有着不一样的分量吧。不然,皇冠里那么多人,何以偏偏叫上了他?
姜汝砺还在窃喜,月漱落的一个问题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姜医生,你喜欢大海吗?”
“还行。”姜汝砺老老实实地说,“我会游泳,但一般想不起来主动去海边玩。”
“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有大海吗?”月漱落好奇地看着他。
姜汝砺犹豫了一下,说:“只有江,海离我们还有段距离。虽然我们那儿的人都晒得挺黑的,看起来像是海边长大的一样。”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隐瞒什么?”月漱落轻声地笑了起来,“姜医生,是不是有些话,侯爷交代过不许告诉我?”
“没有!没有!”姜汝砺慌忙解释道,“月总管,你别想太多。”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家境很不好,所以不太愿意提到以前的事情。”
“原来如此。”月漱落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她那又大又圆的眼睛让姜汝砺想起了海面上的明媚月光。
“月总管,我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要来香港啊?”姜汝砺看着远处海滩坡地上鳞次栉比的别墅,问道,“虽然我也很高兴出来玩,但不知道原因,总觉得有点不安。”
月漱落顽皮地眨了眨眼睛,“我说我想念大海了,你信吗?”
“信。”姜汝砺毫不迟疑地说,“你说的我都信。”
月漱落吃惊地看着姜汝砺,接着扑哧笑了起来,“你真是个呆子。”她的眉眼带着娇柔的媚气,却又不失纯真,姜汝砺不觉看呆了。
“你看什么呢?”月漱落伸出手,在他面前一晃,“好像不认识我一样。”
“我每次看到你,都有新的感受。”姜汝砺老老实实地说,“每一次都像刚认识你。”
“这算什么?”月漱落笑着说,“撩妹吗?”
姜汝砺鼓足勇气问道:“我可以吗?”
月漱落瞟了他一眼,“你敢吗?”
姜汝砺设想过千万种回答,唯独没想过月漱落会这样坦然,他有些狼狈地说:“月总管,我不知道你对‘敢’的定义是什么。”
月漱落抿嘴一笑,“你看那里。”她伸手一指东边。借着微弱的光亮,能隐隐看出那里是香港拯溺总会的建筑。古色古香的红瓦翠盖和飞檐斗拱的设计让它看起来更像是庙宇,而非水上救生组织。
“啊,我好像记得,那是拯溺总会?”姜汝砺愣愣地说。
“是的。”月漱落轻声说道,“那里面都是勇敢的人,为了拯救不幸溺水的生命,不惜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了。”姜汝砺有些失落,“你觉得我不够勇敢。”
月漱落微微一笑,“你会为你心爱的人做什么?”
海风飒飒地吹过,姜汝砺不知道心里是是什么滋味。他和“女神”在海滩上漫步,但他却好像离“女神”的心越来越远。“她需要什么,我就奉献什么。”他盯着月漱落,说道,“只要我有的,什么都可以。这算不算勇敢?”
月漱落轻轻踢了一脚柔软的沙子,“你还记得去年6月,在梅奔中心,我们出电梯前,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姜汝砺愣了一下,他努力地回想了一阵,“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月漱落笑而不语。她转过头去,欣赏起了清澈见底的海水。此时太阳初升,洒落无数霓霞。海水在阳光的爱抚下,泛着动人心弦的清波。风摇晃着、撞击着海面,震碎了水晶一样的波涛,落下无数雪白的浮沫。
海天无际,亘古不变。天海之间,有无数的故事在上演,而最终,它们都将演绎出让人唏嘘或者心碎的结局。
月漱落走累了。她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然后就地坐了下来。
姜汝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幼年时看见过海,它是蓝的。我年轻时见过花,她是红的。”月漱落轻声说道,“如今,一个陌生人坐在我的身旁,他没有颜色。”
姜汝砺飞快地思考着,他拿不准月漱落是什么意思。
“是伊迪特·索德格朗的诗。”月漱落淡淡地说,“不用紧张,你以为我在给你出考题,是吗?”
“没有!”姜汝砺慌忙说道,“我很少读人文方面的书,正在欣赏呢。”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海,我就想到侯爷。”月漱落说道,“虽然我在认识侯爷之前,就很喜欢大海了。”
“是因为侯爷像大海一样,让你捉摸不透吧。”姜汝砺自嘲地笑了笑,“不像我这么笨,什么心思都被你看穿。”
月漱落轻轻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可比性,我也没有比较的意思。”她抓起一捧沙子,然后慢慢张开手指,看细柔的沙子从指缝间溜走。“我只是觉得,侯爷吃了很多苦,他就像大海一样,包容了许多我们看不见的脏东西。”她仰起头,“如果将人比作水体,我想,很少有人当得起‘大海’。因为绝大多数人只能承担有限的爱恨,超过一个度,就会崩溃。而侯爷不一样。”
“是因为他看起来无欲无求,没有爱也没有恨吗?”姜汝砺忍不住问道。
“你错了。”月漱落笑了起来,“侯爷一定曾经深深地爱过,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激烈地恨着。只是因为他的爱恨都太强烈了,所以看起来反而像是无欲无求。”
姜汝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显然是没有听懂。
“你认识侯爷这么多年,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吗?”月漱落眨着眼睛问道。
“察觉到什么?”
“侯爷是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人,他策划的大多数行动,应该都跟复仇有关。”月漱落耐心地解释道,“尽管我不知道他憎恨的对象是谁,但我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侯爷小的时候,应该还没有遭遇这些事情。”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有时他的眼睛里会有一种奇异的东西,就像是在回忆……”月漱落斟酌着词句,“像是在回忆某种幸福甜蜜的东西。虽然这种回忆转瞬即逝。”
姜汝砺的心里有些酸楚,他起了个大早,结果却要听月漱落对他讲述另外一个男人。但他没有抗议,只是默默地倾听着。
“或许,正因为他曾经有过幸福的生活,所以才会这样愤怒吧。”月漱落叹了一口气,“可怜的人。”
“你怎么知道侯爷以前很幸福?说不定,侯爷生下来就过着你我都不知道的生活,那种生活里充满了复仇的悲哀,也是很有可能的。”姜汝砺有些不服气地说。
“因为。”月漱落的眼睛里蕴含着一丝让姜汝砺看不懂的情绪,“侯爷和我不一样。”
姜汝砺惊奇地看着她。月漱落从来没有这样袒露过自己的心声,他有些手足无措地说:“你以前很苦吗?”
“你想不想游泳?”月漱落却答非所问。
“啊?”姜汝砺慌慌张张地说,“我没穿泳衣。”
“这很重要吗?”月漱落微笑着说,“我也没穿。”
姜汝砺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里没有人,只有我和你。”月漱落站了起来。她平静地说,“我不避讳你,你会避讳我吗?”说完,她竟然真的开始解衣扣了。
姜汝砺大窘,连忙转过头去。
几滴雨水落在姜汝砺的肩头,他忍不住说道:“真的要游泳吗?好像下雨了。”
“有人说,雨水是天使的眼泪,它落下来,只是为了洗清这世间的罪恶。”月漱落似乎语带讥讽,“雨水最终会融入大海,就像我们一定会融入人群。”
姜汝砺没有接话,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月漱落有很重的心事,而且跟万国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几分钟后,他慢慢地回过头来,只见海滩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件旗袍和一套内衣。
月漱落早已游进了海里。
远远看去,她就像是一尾迷梦之中的美人鱼,在靛蓝色的海洋中自由嬉戏。温柔的海浪拥抱着她,骄傲的海鸟追逐着她,灿烂的阳光亲吻着她,而她,却只顾着向前冲刺,不曾有片刻的停留。
与此同时,在瑞士的苏黎世机场,正是晚上十二点。
z2和e1推着行李,万国侯则正和贝雅特丽齐以及皮耶特罗交谈。皮耶特罗坚持要送万国侯,他陪着万国侯从威尼斯来到了苏黎世,但仍旧是依依不舍。
“我也希望能去魔都,和他们一起。”皮耶特罗打着手势,指着法布里奇奥等人。
“我更希望您能保重身体。”万国侯语重心长地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们会再见面的,请您放心。”
贝雅特丽齐翻译完这句话,皮耶特罗的神情就黯淡了下去。几秒后,他又急急忙忙地比划了起来。
“大伯说……”贝雅特丽齐难过地说,“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不仁社’的覆灭。”
“一定会的。”万国侯斩钉截铁地说,“请告诉大伯,他一定会看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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