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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大伯说,希望以后能看到您不戴隐形眼镜的样子。”
万国侯微微一笑,他对着皮耶特罗指了下自己的眼睛,“相信我,我也不喜欢戴这玩意儿。”
“大伯还说,希望您有空多来威尼斯玩。”贝雅特丽齐擦了一下眼睛,“他感慨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万国侯心里一酸,连忙说道:“不要多想,我看大伯身体好得很,教训一下蒂亚戈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旁的蒂亚戈颇有些委屈地说:“为啥又要教训我?”
“谁叫你最弱呢?”e1笑着捶了蒂亚戈一下,后者立刻被捶得后退了一步。
“好啦,别闹。”法布里奇奥说道,“我们说正事。”他看着万国侯,“侯爷,那么,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来?”
“是的。”万国侯说道,“我先回魔都,过几天我要去纽约,有些事情要抓紧时间做。”
“明白。”法布里奇奥说道,“我们几个就先去东京了,然后在魔都汇合?”
万国侯点点头。
“侯爷,那我就按照您吩咐的,先去梵蒂冈了?”e1问道。
“去吧,你的拉丁文最好,希望你能在那些资料里找到我需要的东西。”万国侯意味深长地说,“但你不要停留太久,魔都这边,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遵命。”e1高兴地笑着说,他因自己被委以重任而感到十分自豪。
“侯爷,我好像有点舍不得您。”蒂亚戈噘着嘴说,“我是不是要变弯了?”
众人哄堂大笑。
“你还是死心吧,侯爷无论如何也不会看上你的。”e1做了个鬼脸,“你就安心当你的‘失恋大王’吧。”
“我倒是明白蒂亚戈的心情,总觉得侯爷呆的时间太短了。”贝雅特丽齐说道。
“我已经比原计划停留得要久了。”万国侯微笑着看了看皮耶特罗,“大伯的厨艺太好,害得我又多留了几天。”
贝雅特丽齐翻译了这句话,皮耶特罗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吗?我还有一些绝活儿没有秀出来呢。”
万国侯笑了笑,“正好给我留点念想,下次我再尝。”
说完,他和这群人逐一拥抱,然后转身离开。他一向不喜欢送别的场面,这世上能够让他牵挂的人已经这样少,他却偏偏还要面对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这是个薄情寡义的世界,所以,哪怕我能抓住的感情只有一线,我也要紧抓不放。”他听着机场广播里催促登机的声音,脚步却越来越坚定。





万国侯传 第二百三十章 少年老成
当飞机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时,已是下午五点半了。
“侯爷,看。”z2眼尖地看见了亭亭玉立的月漱落,她的身边站着k1和姜汝砺。
万国侯笑了笑,那是看见思念的人才会展现的笑容。
“侯爷。”k1有点激动地迎了上来,“您这次出去也太久了,又不带我,害得我一直担心。z2跟e1两个人都毛毛躁躁的,我真怕他们给您捅娄子。”
z2撇了撇嘴,“一见面就说我坏话,我告诉你,我可不是t3,没那么好欺负。”
万国侯微笑着拍了拍k1的肩膀,“k1,好久不见。怎么样,这个月皇冠里是不是闹翻天了?”
k1看了一眼月漱落,“倒是没有,月总管当家当得挺好的。”
月漱落轻声说:“侯爷,按照您的吩咐,我带了两个最可靠的人来接您。”
万国侯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走吧,上车。”
姜汝砺的心却沉了下去。原来,叫他来香港不是月漱落的意愿,而是万国侯的安排。显然,万国侯事先要求月漱落挑选两个信得过的人,而月漱落自然是从万国侯的用人角度来挑的。他很想问问月漱落,如果不是万国侯授意,是否还会叫他一同前来,但此情此景,他终究只能想想而已。
几人走进了停车场,k1开车,其余四人坐在后排。这辆车是万国侯在香港用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礼宾车,也是k1一直希望万国侯将它改成白色的一辆车。
“黑色的车太普通了,改成白色才耀眼。”k1振振有词地说。
但月漱落却坚决反对,“白色的加长礼宾车,不觉得看起来很像是婚车吗?侯爷本来就喜欢低调一点的,黑色多好。”
万国侯笑着看他们争辩。这时,他注意到姜汝砺几乎没怎么说话,“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姜汝砺慌忙说道,“我在想,狂心明天看到您一定要激动坏了,他老是念叨您。”
“他什么时候能成熟一点就好了。”万国侯感叹地说,“总是像个小孩子。”
“那是因为他太在乎您了。人都是这样的,在陌生人面前装成熟,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卸下心防。”姜汝砺随口说道。
万国侯眼神一凛,“他跟你说什么了?”
姜汝砺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禁暗暗责备自己,“没什么,大概是他当明星之后压力大了吧,回到家里就比较放松。”
“侯爷,您不是说要去英国嘛,怎么跑到瑞士去了?”月漱落不失时机的解围让姜汝砺松了一口气。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同时又有些慨叹,自己是学的心理学专业,但面对这群人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场。
“这个嘛,算是临时起意吧。”万国侯不动声色地说,“z2。”
z2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侯爷是迁就我呢,我有个ex在瑞士,想去看看她。”
“哇。”月漱落惊奇地说,“我以为你的前女友多得数不过来,想不到你居然会专门去探望其中的一个。”
k1插嘴说:“以后z2结婚了,要专门摆一桌,叫做‘前女友专席’。”
众人大笑。
z2也不生气,而是嬉皮笑脸地说:“这个ex比较特殊啦,因为是她甩的我啊,当然记得比较深了。”
月漱落扑哧一笑,“你是打算追回来,再甩掉?”她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你报复心可真强啊。”
万国侯懒洋洋地笑了,“月总管,你是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才会这么想。”
月漱落眼波流转,“单恋算不算恋爱?”
万国侯微微一怔,他看到了月漱落眼里藏不住的绵绵情意,也看到了姜汝砺脸上呼之欲出的失落。
“像你这样的美人,也会单恋吗?”万国侯哈哈大笑,“我要是替你公开招亲,追求你的人能从太平山排到中环。”
月漱落有些讶异,似乎没有料到万国侯会这样回应她,但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跟着笑了起来,“您可以考虑卖门票,赚到的钱我们平分。”
万国侯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听起来还不错,不过,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你是我的人了。”
月漱落心中一动,但她并没有顺着万国侯的话往下说。她羞怯地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侯爷,您一会儿直接回浅水湾吗?”
万国侯点了点头,“香港最多停留两天就行了,马上还要去纽约,又要忙起来了。”
这时,姜汝砺插话道:“咦,侯爷,您派e1出去办事,他怎么一直都没动静呢?您都回来了,他还在外边玩?”
“我安排他去做别的事情了。”万国侯轻描淡写地说,“能者多劳,辛苦他了。”
月漱落飞快地瞟了一眼万国侯,接着就收回了视线。显而易见的是,万国侯不愿在这件事上深谈,正如z2一直恰到好处地保持着沉默。
“侯爷在提防谁呢?”月漱落有些不解地想着。
同一时间,在魔都的‘百里辉’会所里,俞以渐正舒服地伸着懒腰。
“我没骗你吧?”沙伏嘉翘着二郎腿,一只脚上半套着鞋子,正摇摇晃晃地抖着,“不会难受,反而特别舒服,对不对?”
俞以渐笑了,他最近瘦了一些,下巴也不再那么圆润,甚至能隐约看到尖尖的下巴颏儿了。“嘉哥,我以前不太懂嘛,电视上又说得那么吓人。”
“电视上还说吸烟有害健康呢。”沙伏嘉满不在乎地说,“你看看,抽烟的人那么多,有几个出事了?”
俞以渐看了看大厅,发现有好几个人已经睡着了。“他们平常都在这儿玩吗?我怎么感觉有几个人每次都能看到呢?”
“他们都是成年人嘛,爸妈管不着。”沙伏嘉用大脚拇指勾着鞋,提在空中,一抖一抖的,俞以渐真担心他会把鞋子给抖掉。
“我还得等好几年才成年。”俞以渐有点遗憾地说,“上学真烦啊。”
“快得很。”沙伏嘉笑嘻嘻地说,“好啦,今天你也high过了,快回家吧。”
“我想再呆一会儿。”俞以渐恋恋不舍地说,“回家也很无聊。我妈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盯着我要我学习了。我爸的养老院快要盖好了,他天天忙,不着家,也不替我说话,烦死了。”
“估计有人跟你妈说什么了。”沙伏嘉若有所思,“她们这个年纪的女人,成天就喜欢琢磨老公出轨、孩子考试之类的东西,正常。没准是哪个学生家长说了风凉话,刺激到她了呗。”
“嘉哥说得对,以后我得让我爸替我去开家长会。”俞以渐说着,站了起来,“寒假我还能来找你玩吗?”
“你有我电话嘛,来之前跟我打个招呼。”沙伏嘉说,“另外,自己机灵一点,路上注意点,要是有鬼鬼祟祟的人,你就不要进来了。”
“我知道。”俞以渐背上了书包,“放心吧,嘉哥,我有做007的天赋。”
沙伏嘉笑着摆了摆手,“胥子,你送他一下。”
“不用啦。”俞以渐脚步轻快地边走边说,“回头见。”
他一边哼着最近在看的霓虹国动画片的主题曲,一边掏出手机来给娑娑发信息。这几天娑娑好像很忙,游戏也没上,俞以渐还真有点想念她。
俞以渐走出了电梯,他只顾着低头发信息,没留神撞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
“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俞以渐气急败坏地蹲下去捡了起来,还好有保护套,没有摔坏。他抬起头来,正准备破口大骂,就愣在了原地。
他撞到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俞镜泊。
俞镜泊也呆住了,几秒之后,他把俞以渐拉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俞以渐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呢?你来干嘛?”
俞镜泊快速地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拽着俞以渐的胳膊,将俞以渐拽到了门口的停车场里。
俞镜泊打开了车门,俞以渐气呼呼地坐到了副驾上,梗着脖子,看着窗外。
俞镜泊锁上了车门,这才满面寒霜地问道:“沙伏嘉在上面?”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俞以渐没好气地说。
俞镜泊勃然大怒,“这是你对你爸说话的态度吗?”
“不然呢?我是不是得跟电视里的太监一样跪着说话?还得管你叫一声皇阿玛?”俞以渐反唇相讥,“我就这态度。”
俞镜泊气得不轻,“你是不是以为抓到我一个把柄了,就能把屁股翘上天了?反了你了?”
俞以渐翻了翻白眼,“我可不敢。反正你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我不也没跟妈妈告状吗?”他到底是小孩子,说到这里时,眼睛已经红了。
俞镜泊听出了儿子话语中的委屈,不由得心软了一些,“我这不是着急嘛,我怕你跟沙伏嘉走得太近了,万一学坏了呢?”
俞以渐转过脸来,“你以前不是老嫌弃我宅在家里吗?我出去找人玩也不行吗?而且,你不是也经常找沙伏嘉吗?为啥你能找他玩,我就不能?”
俞镜泊有点尴尬,他下意识地想要拿出香烟来抽,但又想起儿子在车里,只好叹了一口气。“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大人了,什么事情我都能拿捏分寸。沙伏嘉比你大好几岁,我怕他骗你。”
“嘉哥才不会骗我。”俞以渐反驳道,“他对我超好的,就像亲哥哥一样。”
俞镜泊担忧地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等儿子回答,他又说,“这是沙伏嘉跟他的狐朋狗友鬼混的地方,他们找小姐、抽大麻、赌钱都在这儿,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大麻不就是飞叶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俞以渐不以为然地说,“机长我也见过几个了,多大点事啊?”
俞镜泊惊呆了,“机长?”
“带人家飞叶子的人啊,就叫机长啊。”俞以渐嘲笑地说,“这不算什么吧,美国好多个州,抽大麻是合法的,而且我也没抽。”
俞镜泊惊疑不定地看着俞以渐,“你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网上有说啊,老爸,你是不是山顶洞人啊?随便一查就有啊。”俞以渐笑了起来,“你这些天搞养老院的事情,累傻了吧?”
俞镜泊看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稍微放下心来,“你别碰这些东西,沙伏嘉要是请你吃饭,可以,抽烟喝酒打牌就算了,知道吗?”
“哎呀,你真是想得多。”俞以渐打了个哈欠,“他也玩游戏的,有时候找不到人了,叫我一起开黑什么的,这个很正常,你想到哪儿去了?还抽烟喝酒打牌?他又不求我办事,干嘛在我身上花钱?”
儿子少年老成的话语让俞镜泊喜忧参半:喜的是儿子总算开始懂事了,不再孩子气了;忧的是儿子才上初一,就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他烦恼地拿出烟盒,按下了车窗。
“爸,那个绑架高襄绮的人,是真的死了吧?”俞以渐突如其来的问题吓到了俞镜泊,他狼狈地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想到问这个?”他不高兴地瞪了儿子一眼。
“我是关心你啊。”俞以渐狡黠地一笑,“他死了,你就算安全了吧?”
俞镜泊抽了一口烟,然后冷冷地说:“是当场击毙的。”
“真好。”俞以渐打开储物盒,拿出香水来闻。
俞以渐这个无心的举动不知怎地让俞镜泊感到很不舒服,他一把夺过瓶子,丢到了后座上。“过期的东西,别闻了。”
俞以渐吃惊地看着他,“爸爸,你怎么了?”
“没怎么。”俞镜泊掩饰地咳了一下,“你别操心我的事,管好你自己。”他又瞪了俞以渐一眼,“跟沙伏嘉保持点距离。还有,你别真的完全不学,我不能总是替你打马虎眼。你不好好学,考不上高中,有你哭的时候!”
俞以渐眼珠一转,“真要考不上,我可以出国呀。”
俞镜泊哑然失笑,“就你那英文,考得出去吗?”
“那可不一定。好了,爸爸,你去忙吧,你肯定找沙伏嘉有事吧?”俞以渐的手机响了,娑娑回复了信息。他着急和娑娑聊天,便友善地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老担心我。”
俞镜泊解锁了车门。
“那我先回家啦,爸爸。”俞以渐做了一个怪模怪样的鬼脸,“早点回来,别让老妈唠叨。”
俞镜泊心情复杂地看着俞以渐低头玩着手机,渐渐远去,然后猛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到了窗外。




万国侯传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黎明狩猎
耳边刮过凛冽的风,像密林深处的怪兽发出的诅咒和哀嚎。
南泽雨拉高了外套的拉链。森林中的温度比市区要低得多,他的脸都快被冻僵了。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猎枪,然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迈着步。
“真他妈见鬼。”南泽雨忍不住骂了一声。他原本对打猎是很有兴趣的,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为了一只鹿,在宾州的山里徒步跋涉这么久。
“它跑到哪儿去了?”南泽雨气呼呼地掏出脖子上挂着的指南针看了一眼。他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太阳还没有升起来,此刻黎明刚至。
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南泽雨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还记得在刚下车时万国侯对他的叮嘱:千万小心,山里有熊。
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尽管他手里的猎枪是大口径的,子弹杀伤力毋庸置疑,但他仍然感到紧张不已。定了定神后,他极轻极慢地转过了身。
“南厅长?”万国侯从一棵树的后面走了出来,一脸诧异。
“大概是我太久没有杀生的缘故,胆子都变小了。”南泽雨在心里自嘲地想着。他放低了枪口,“怎么就您一个人?”
“其余的人跟高总在一起,他们跑得很快,暂时找不到人了。”万国侯耸了耸肩,“我看到了一只白尾鹿,好像受伤了,跑动的姿势有点古怪。”
“那是我打的。”南泽雨说道,“几分钟前,我打中了一只鹿。但天太暗了,没有看清,结果让它跑了。”
“那就继续追吧。”万国侯说道。
南泽雨从背包里拿出水壶,咕嘟咕嘟地喝了两口。“我不太明白,侯爷,为什么我们非要赶在天亮前打猎呢?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宾州的规定。”万国侯耐心地解释道,“鹿白天会躲起来休息,很少外出。只有等太阳落山后,它们才会出来觅食饮水。要知道,鹿的眼睛在晚上也能看清东西,但猎人可不行。为了防止猎人被其他在夜间出没的野兽误伤,同时还能保证猎人有猎鹿的机会,宾州就做了一个规定,只有天亮前半小时和日落后半小时可以猎鹿。”
“原来如此。”南泽雨信服地点了点头。他看了看万国侯身上的狩猎装——上身是驼色的千鸟格粗花呢外套,下身配同色系的裤子和齐膝皮靴,头上戴着一顶俏皮的鸭舌帽。与之相比,南泽雨穿的是豆灰绿的夹克,内衬法兰绒格子衬衫,腿上则裹着做旧的牛仔裤。“人家像个出来打猎的贵族,我却穿得像个农民。”南泽雨在心里想,“虽然我这一身也不便宜,但就是被比下去了。”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不禁有些闷闷不乐。
“南厅长,你跟高总不是早就拿到狩猎执照了吗?我看你们应该不是第一次在美国打猎吧?”
“实不相瞒,虽然我早就拿了执照,但我只在德州打过一次野猪。”南泽雨老老实实地说,“宾州的森林真的没有来过。”
“原来如此。”万国侯点了点头。他用夜视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我好像知道它在哪儿了。”
这个消息让南泽雨振作了起来,“我们抓紧时间,侯爷!”
十分钟后,南泽雨和万国侯又发现了一团新鲜的血迹,这显然来自那头受伤的白尾鹿,因为在血迹附近有一组清晰可辨的鹿蹄印。
“不应该把狗给高总他们的。”南泽雨略带抱怨地说,“他们用得着三只狗吗?”
万国侯微微一笑。实际上,在进入森林之前,万国侯是建议过带猎犬的,而南泽雨自信满满地拒绝了提议。于是,万国侯便让k1、z2和t3带上狗陪着高靳。此刻,在艰难地追踪了许久之后,南泽雨开始后悔自己的傲慢了。
“现在风很大,附近又有水源,猎犬的鼻子也不是百分之百管用的。”万国侯安慰着南泽雨。
“侯爷!”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高靳和其余三人出现了。
“我们刚好说到你们。”万国侯微笑着说,“怎么样,有收获吗?”
高靳兴高采烈地展示了他的背上挂着的猎物——一只长约80厘米的赤猞猁。
“嗬。”南泽雨惊奇地喊道,“这么快就打到了?”
高靳搓了一下手,“今天运气不错。”
南泽雨艳羡地看着高靳的猎物,“高总这几天可不能下赌场了。”
高靳哈哈大笑,“运气都集中到今天了,是吗?”他看向微笑的万国侯,“侯爷,您经常打猎吗?”
“嗯,我喜欢打猎。”万国侯说道,“因为,在打猎的时候,我能强烈地感受到人和野兽是多么的不同。”
高靳一听,来了兴致,“怎么说?”
“你看,在这广袤的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是遵从食物链的发展规则生存的。动物不会没事干就跑去狩猎,因为狩猎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需要付出体力、汗水,甚至要流血。因此,只有在需要填饱肚子,或是储存粮食的时候,动物才会狩猎。但人类不同。”万国侯微微一笑。
“诸位都明白,现在已不是刀耕火种、游牧樵采的时代了,如今仅剩一小部分人类靠狩猎生存。大部分人拿起武器,走进山林,只是为了消遣解闷、寻求刺激。”万国侯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前方,“或许,南厅长狩猎是为了合理地使用暴力手段;高总狩猎是为了能在游小姐面前展示他强大的雄性气魄;而我,大概只是为了思考。”
“思考?”南泽雨惊奇地说,“您真奢侈啊,从纽约长岛开上好几个小时的车来这里,就为了思考?”
万国侯摸了摸胡子,“诸位,你们大概得承认一件事,那就是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奢侈的定义就会发生改变。”他做了一个鬼脸,“什么才是真正奢侈的呢?我想,只有我们很难获取,甚至无法得到的东西,才可以被称为奢侈品,才值得我们去追求。当然,我得承认,这种追求,必须假以大量的金钱和精力,以及永不放弃的意志。由此看来,开车跑到很远的地方打猎和思考,算不得什么奢侈的事情。”
万国侯这番自负的话让南泽雨有些不舒服,他忍不住略带讥讽地说:“那么,侯爷,我能不能请教一下,您在这山林之间,思考了什么厉害的问题呢?”
万国侯淡淡地说:“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问题。”他那浅绿色的眼睛在黎明的微光中闪闪发亮,配上微笑时露出的洁白的牙齿,使他看上去像一匹孤傲的狼。
“我在想,南厅长和高总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话音刚落,高靳就大笑了起来。
“嘘。”万国侯竖起一根手指,“不要惊扰了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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