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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说实话,如果当晚那个高执不插手,阴阳关应该是从山下调备用电力的,那可能就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了。
“高执在这件事上,立了一功,因为他及时的抢修,阴阳关很快恢复了电力,这才电死了一个逃跑的家伙;另一个虽然逃出去了,但也没能活多久,还是摔死了。
“阴阳关都是男性犯人,好几千人,按照风水来讲,这里本来是阳气极重的地方。”
石之然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小陈。小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怎么翻译“阳气”这个词,只好尴尬地对高木公望说:“高木先生,我只知道‘气’是个风水学里面的概念。”后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似乎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小陈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过头去准备接着翻译石之然的话,所以没有看到高木公望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可是,阳气这么重的地方,却镇不住两个冤魂,甚至还引发了整个阴阳关的恐惧。
“那段时间,阴阳关都不敢让犯人出来放风、或者去工厂上工了。一直到正月过完,确定再也没有人会失踪,大家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了一些。”
听到这里,高木公望似乎有些失望:“如果就是这么一件事情,你们至于怕成这样吗?”
石之然摇了摇头:“我还没说完。”他顿了一顿,等小陈翻译完,才慢慢说:“犯人失踪固然令人吃惊,但真正让阴阳关人人自危的,是后来失踪的人又都出现了。”他露出了一个恐惧的表情,像是不愿再回忆。
“2011年2月,我被调到阴阳关任职。我上任的第一天,就接到了隔壁医院的电话,说是停尸房忽然起火,灭火后,发现了七具尸体。”
高木公望大吃一惊:“是那些……”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我猜,那个场面一定非常糟糕。”
石之然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他之前在司法局负责人事,常年都是坐办公室的。如果不是孙丹邱因玩忽职守被严查,也轮不到他坐这阴阳关监狱长的位置。但他万万没想到,刚来到阴阳关,就要面对监狱医院的一堆尸体。
太惨了,石之然想。
停尸房里四壁黢黑,烧成黑色的金属推车上胡乱摆着看不出原本面目的尸体。停尸房的温度本来就很低,看到这种惨像,更让石之然心惊肉跳,浑身发冷。但他毕竟是第一天上任,不能让下属看不起。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要求下属查明这些尸体的身份。
尽管大火掩盖了这些尸体的基本特征,但最终,经过法医的鉴定,还是证明了这七具尸体就是阴阳关失踪的那七个人。
“我就不跟您描述那个场面了,总之,不好看就是了。”石之然一口喝完了杯子里的茶,说道。
“你们发现的尸体中,确定有高执?”
石之然苦笑了一下,“当然有。高木先生,我很好奇,您为什么要这样问呢?”
高木公望淡淡地说,“因为,我认为,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高执为了越狱而设下的诡计罢了。”
石之然瞠目结舌地看着日本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片刻后,他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说:“可惜,您猜得不对。”
高木公望摸了摸下巴,一言不发。
石之然看对方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您为什么认为高执没有死?”
“如果我没猜错,在这件事后不久,贵地应该又有一个犯人出事了,而且是个特殊的犯人。他能够经常出入监狱,但却不是管理人员。”他慢条斯理地说着,然后拿起了面前的杯子,又放了下来。假如有人留意观察,就会发现,从进入监狱长办公室到现在,他一口水都没喝过。
“确实有这样一个人。”石之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方便问一下这个人的名字吗?”
石之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的问题:“邵讼。”
“是在什么时候出事的?”
“三月初吧,大概是在发现这批尸体的一个月后。”
“怎么死的?”
“车祸,肇事者逃逸。”
石之然摸出烟盒,他烟瘾犯了。他将烟盒递到高木公望面前,后者却摇摇头:“我不抽烟。”
石之然尴尬极了,只好又收回烟盒。他忍不住问道:“您是怎么猜到邵讼死了的?”
高木公望眨眨眼:“得出这些结论,并不是难事。”他站起来,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不远处沐浴在细雨中的树林发了几秒呆,然后转过身:“你知道这个高执和两个越狱的犯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石之然一头雾水:“关系?不是太好的关系吧。”
“没这么简单,确切地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非常差。或许是两个越狱的犯人得罪过高执,或许是他们阻挡了高执的发财路,或许是他们冒充高执的名义做过什么事情。总之,高执不会因为单纯看不顺眼,就要弄死那两个人,对吗?”高木公望盯着石之然桌上的摆设,那是个铜狴犴镇纸,昂首翘盼的样子十分威武。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石之然结结巴巴地说。
“简单说,整件事就是高执利用那两人设的局。高执在确认那两人真的越狱了之后,便将计就计,先是安排人造谣。”
“造谣?”石之然越听越糊涂。
“就是他先让犯人们开始到处散播消息,说那两个人是被冤枉的,死了自然是冤魂,怨气冲天。然后他再安排人接应,把犯人偷偷运送出去,通过那个叫……”
“邵讼?”
“对,这个邵讼,应该是有车的吧。”高木公望眯起眼睛。
石之然点点头,“是有的,监狱超市一直由他负责。”
“那就对了。一次运送一个人出去,以此类推,一共运送了七天。我猜,高执是最后失踪的那个人吧。”高木公望背靠着窗子,态度十分安然。
石之然惊奇地点了点头。
“那么他为什么要最后一个走呢?第一天逃走不是最安全吗?”
高木公望冷笑一声,“高执煞费苦心地布下这个局,就是不希望你们认为他要越狱。他最后一个失踪,恰好是在‘头七’这一天,而且还故弄玄虚搞得好像只有身体被鬼魂抓走了,这样看起来更有惊悚的效果,也正是他想要的。”
“您是说,高执在那七天里,通过邵讼,偷偷把犯人运到隔壁的医院,藏在停尸房?”石之然的嘴巴大大地张着,看起来愚蠢极了。
高木公望颔首,“这应该是高执的主意,我猜这个邵讼平时比较自由,能开车去医院,可能他有什么病?”
小陈露出钦佩的神情:“他是个瘸子,是有个病,美尼尔氏,还是美尔尼氏,记不得了。而且,他是前任监狱长的亲戚。”
“果然。邵讼有病,又有特权能开车出入阴阳关,藏几个人不是难事。”
石之然拿起杯子想喝茶,却发现没水了,他偷偷看了一眼高木公望的茶杯,忍住了续水的冲动。“可是,有个地方说不通。”
“哪里说不通?”
“高执和邵讼好像不是朋友。我看过案宗,他俩似乎没有什么关联,听别人说,两人平素并无来往。”
高木公望又露出了那个矜持的微笑:“假如是邵讼帮那两个犯人越狱的呢?高执知道后,以此要挟邵讼。这完全说得通。”
石之然目瞪口呆。
“总之,这件事算是过去了,看来,贵地并没有鬼呢。”高木公望戏谑地说。
石之然的脑筋仍然有些没转过弯来:“但是,高执已经烧死在停尸房里了,有他的尸体啊。是谁放的火呢?难道是邵讼。”
高木公望耸耸肩膀。
“可是,邵讼一个月后也出车祸死了啊。”
高木公望平静地说:“都是自作孽罢了。”
石之然这才如梦初醒:“您的意思是,邵讼在杀人后,自己也出车祸死了?看来,这个邵讼跟高执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他想通之后,不觉轻松许多,心情大好。
高木公望这时却又恢复了那种傲慢冷漠的表情:“我有点奇怪,这件事为何没有见到任何媒体报道过?”
石之然有点难堪,干笑了两声:“上面压下来了,这个事情嘛,哈哈,不太好传出去。”
高木公望点点头:“懂了。”他看了一眼手表,“谢谢你的故事,很有趣呢。”他忽然打了一个哈欠,不过,是用手掩住口的那种哈欠。“不早了,拿监狱慈善基金会的资料来给我看看,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准备给你签支票了。”
小陈翻译完毕,石之然大喜过望,立刻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要资料。
高木公望转过身,望着窗外的高墙,那上面布满了一眼看不到边的电网。





万国侯传 第五十三章 雨过天晴
连续数日的阴雨让小海感到很不舒服,她的腰在车祸后就留下了伤,一到阴雨天便隐隐作痛。
今天要不要干脆就在家休息一天?但小海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儿子三岁多了,下半年无论如何也得送到幼儿园去了,而她看上的幼儿园资费都不低,还是去店里吧。
小海洗刷完毕,她的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
“妈,我去店里了,一会儿子涵起来了,记得要他吃维生素,饭前吃。”小海将早餐装进饭盒,准备带到店里去吃。
“知道了,你中午还是不回来吧?”
“嗯,我回来吃晚饭。”小海拉开门,又转身叮嘱道:“不要再买鸭脖子了,子涵最近光吃这些零食,都不好好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母亲不耐烦地应付了两句。
小海关上门,一边走,一边想:真是不能让老人带孩子,宠过头了。
她走出楼门,打开折叠伞。雨虽然不大,却很稠密,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水。她离公交车站还有好几百米,走过去的话,估计鞋子是要湿透了。
小海正在考虑要不要奢侈一把,打车去店里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轿车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似的,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
开车的人按下车窗,露出一脸浓密的大胡子,“大姐,去哪儿?”
这明显是私家车,小海警觉地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搭对方的车。
大胡子似乎并不意外,他笑了笑:“大姐,我不收费。”
小海更警惕了,她看这人的外表,实在是不放心。鞋子湿就湿吧,打定主意后,她朝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不料那红车竟然快速倒车,然后又在小海旁边停了了下来,大胡子仍然带着笑:“还是上车吧,嫂子。”
小海听到这个称呼,脸色微微一变,她板起脸:“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你是邵讼的未婚妻吧。”大胡子耐心地解释着,“别害怕,我是邵讼和莫傲骨的朋友。”
小海的表情瞬间变化了好几种,她一时间有点慌神。
“你的服装店,原本是打算跟邵讼一起开的。你俩能好上,是莫傲骨当的红娘,对不对?”
“就算你说的都对,你找我干嘛?”小海抓紧了伞柄。
“上车吧,上车了我就告诉你。”大胡子用头指了指侧面,“你可以记下我的车牌号,现在就发给你的母亲,我等你发完短信。”
小海听到对方这么说,也不好再推诿了。但她并没有拉开副驾的门,而是坐到了车子的后排座位上。
“去你店里?”大胡子看她关上车门,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小海收好雨伞,放在脚下。
大胡子发动了车,“那就去你店里吧。”
他没有回答小海的问题,这让小海有些不安:“如果你是邵讼和莫傲骨的朋友,那你应该知道……”
“他们都死了,我知道。”大胡子淡淡地说。
一时间,车里弥漫着沉闷压抑的气息。
“那你还来找我干嘛?”小海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想知道邵讼是怎么死的。”
小海愀然变色,“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
大胡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很低,却蕴含着无限的酸楚和无奈。“我当时不在韩城,我遇到了麻烦,所以,几年后才回來。”
“你叫什么名字?”
“戴天。”
小海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听邵讼提过你。”
戴天从后视镜里看了小海一眼,“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名字。”
小海一怔,接着反应过来:“你也是阴……”
戴天截断她的话:“你就别猜了。我如果是坏人,早就对你的母亲和儿子下手了,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
这句话成功地吓住了小海,她害怕地捂着嘴,避免自己叫出声。
“邵讼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我这个人,有恩必报。我听说邵讼出事了,就赶回了韩城,没想到你却搬到了廿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戴天严肃地说。
“邵讼是出车祸死的,这你应该听说了。”小海终于镇定了一点。
“我不信。”戴天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高执的为人,他才不会放过邵讼。”
“你连这个都知道……”小海喃喃道。
“我还知道,高执利用邵讼越狱成功了。”前面是红灯,戴天缓缓减速。
小海的脸色又是一变,她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雨水落在车顶,再变成一条条曲线,从车窗上滑落。
“假如我推测得没错,高执当初是想一箭双雕,同时除掉你和邵讼。”
小海的眼圈渐渐变红了,“你能帮邵讼报仇?”
“不仅是帮他,也是帮你。”戴天语气坚定地说,“请你相信,假如这个世界上还有能扳倒高执的人,那个人只会是我。”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小海的眼泪潸然而下,她渐渐从哽咽变成抽泣,最后终于趴在前排的座椅上,大哭了起来。
过了红绿灯,戴天将车开到一条小路上,靠边停了下来。
他拿出一包纸巾,默默递给后排的小海。
小海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泪,又坐直了身子。
三年前的大年初一,小海正享受着难得的假期,她这时已经离开了honey,加上又怀孕了,便安心呆在出租屋里看着电视。
电话铃响了,小海一听是快递,不由得喜出望外,她原本以为春节期间快递是要休息的。这样,她就可以提前拿到孕妇专用的“防辐射服”了。
小海解除了门禁锁,早早打开了防盗门,她在门口张望着,等待快递员上楼。
她等来的是捂住她嘴巴的一双手。她拼命挣扎,却被敲了一下后脑勺,接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小海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双手双脚都被牢牢地绑着,眼睛蒙着厚厚的布。她的嘴里被塞了一团布条,她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没有人来管她。
不知等了多久,有人拿来一个手机,摘掉了她嘴里的布条,“说话。”
她听到了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小海?”邵讼的声音透着焦虑,还有些不敢置信:“小海,你怎么样了?”
小海这才反应过来,她竭力忍住想哭的冲动:“讼哥!”
“你不要怕,我很快就来救你了!”
小海还想说话,但手机已经被拿走了,她的嘴里又被塞进了布条。
一个男子对着手机说:“你听到声音了,放心了吧。你老实按照老大说的做,我们会放走你女人的,你要是不听话,呵呵……”
小海一头雾水,邵讼在坐牢,能帮他们这个所谓的“老大”干什么?带违禁品?还是白送他超市里的东西?
她正在胡思乱想,只听男子的声音又变得恭敬起来:“是!是!老大放心,我会处理好!”
接下来,她每天都有一次机会和邵讼通话一分钟,但只要时间一到,男子就会夺走她的电话,不许她再说。
小海跟他们说自己已经怀孕了,求他们放过她,但无济于事。这群人看管得很严,每天会有人送来三餐,而那个管电话的男子似乎是个小头目。
“你还记得他的声音吗?有什么特点?”戴天打断了小海的话。
小海摇了摇头,“说韩城土话,声音也很普通。但他是个光头!”
戴天眼睛一亮,他转过头,“你不是眼睛被蒙着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有人叫他小光,还有人拿他开玩笑,说他在房间里也没用,照样得开灯。他就反驳说,有种对老大也这么说,我猜,高执也是光头?”
戴天露出赞许的眼神,“是的。”
初七过后,小光就再也没有拿手机过来让小海和邵讼说话了,小海心里着急,但也只能煎熬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天,高执出现了,但小光却不见了。小海又苦苦地等了很多天,终于等到高执的手下将她带上一辆车。
她的眼睛被蒙着,只能从声音判断,他们从偏远的郊外来到了喧闹的市区。然后他们又换了一辆车,她被塞进了车的后备箱。
就在小海快要绝望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有人打开了后备箱,接着,那人解开了捆绑她的绳子,拉下了她眼睛上的布条,最后取出了她嘴里的布条。
她的眼睛被亮光刺得睁不开,那人浑身颤抖地抱住她,抽抽噎噎地说:“小海!我来救你了!”
听出是邵讼的声音,小海险些激动得晕过去,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长期的幽闭,几乎要使她绝望。她投入邵讼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两个人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阵话,邵讼让她上车,两人都惊魂甫定,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小海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戴天连忙拿出一包新的纸巾给她,她却摇了摇头,用手背抹掉了眼泪,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车上,邵讼简短地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怎么,那次莫傲骨冒充高执的事情被高执知道了。接着,那年春节,莫傲骨和另一个犯人越狱了。也不知道高执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了是邵讼帮的忙,就把我给绑了,然后找到邵讼,要求他配合将一些犯人运送到隔壁的监狱医院。如果邵讼不配合,就……”
戴天摸摸胡子,表示听懂了。
“邵讼那时候已经知道我怀孕了,他没办法,只好按照高执说的做。做完高执吩咐的事情后,高执坚持要他再等一个月。直到约定的时间到了,高执才让手下找到他,要他来接我。
“那个时候,孙丹邱已经离职了,邵讼不像从前那么自由,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给新任监狱长安排的超市经理介绍供货商,才离开了阴阳关。他生怕高执说话不算话,一出来就直奔高执说的地方,找到了我。”
小海又停了下来,她的嘴唇抖得厉害,巨大的痛苦压得她无法说话。
戴天叹了一口气,“后来,你们的车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大货车给撞上了。邵讼当场就不行了,你则被好心的路人送到了医院,捡回一条命。万幸的是,孩子保住了。不幸的是,肇事司机不知逃到哪里去了。你去报案,但案子最终不了了之。你不敢留在韩城,只好搬到廿县。是不是这样?”
小海用双手捂住脸,难过地点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对了,我还有个问题。”戴天缓缓地说,“你没有见过高执,怎么能确定后来出现的人是高执?”
小海答道:“我听到其他人都叫他老大,他还打了几个电话,准备去见他女儿。”小海看戴天纳闷的样子,又补充道:“高执在入狱前,就有个女儿。他女儿好像身体不好,一直有病。我听他的小弟聊过,似乎高执越狱就是为了他女儿。”
戴天吃惊地问:“他女儿出事了?”
小海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那些人也没展开说,大概就是他女儿病情加重了之类的吧,高执一着急,就越狱了。”
“可是,你知道吗?阴阳关发现了七具尸体,就是邵讼运送的那七个人,里面就有高执。”
小海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我听那些人说话的语气,应该就是在跟他们老大说话啊。再说,要是高执死了,那些人也不会让邵讼来接我吧。”
戴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忘记小光了吗?我估计,这个小光,不仅是光头,而且和高执的年龄、身高、体格都很接近。”
“所以,小光替高执死了?”小海睁大了眼睛,虽然她已不再年轻,但那张鹅蛋脸上,依然能看出美丽的痕迹。
戴天耸耸肩膀:“也可能是被高执杀了。这个不重要了,总之,我确认了高执还活着,就一定不会放过他。”
小海看着戴天身上脏兮兮的冲锋衣,有些怀疑:“你这么有把握?”
戴天神秘地一笑,忽然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小海。“这是我千辛万苦才拿到的,它属于你。”
小海打开布袋,里面掉出一个钥匙扣,造型是一只光洁小巧的松鼠,十分可爱。
“这是邵讼的遗物,我想,他本来是要送给你的,松鼠,应该是谐音了‘讼属’吧。而且,我记得,你一直是很喜欢收集钥匙扣的。”
小海紧紧地攥着钥匙扣,痛哭失声。
等她慢慢平静下来时,才发现,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车开到了她的服装店门口。
“雨停了,你去吧,天一会儿就晴了。”戴天不再看她,“我给你留了份小礼物,你很快就能看到。”
小海想问是什么,但戴天平视着前方,显然是不打算再和她交谈了。小海只得下了车,目送这辆风尘仆仆的红色轿车离开,然后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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