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令我来巡山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宁南南点头附和道:“越想越害怕,我要去寻你又不让……”
林宁见春姨恐惧的颤栗,知道她吓坏了,拍着她的肩膀温声道:“今儿我连和敌人照面都没照面,是五娘、鸿儿和元儿她们仨动的手。五娘先前还受了重伤,刚医好,鸿儿和元儿也不轻快。我就躲的远远的,挖了个大坑,把那些坏人给埋了……咦,小南,你这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是不是?你看看小九儿,人家都是崇拜的看着我,你这头脑简单的就以为动手的才是英雄?”
宁南南这次不怕,宁挨批也不改变主意。
鄙视你!
反正有师父在,不怕表哥吃了我……
林宁懒得理会她,见春姨终于松了口气,目光中夹带着表扬的赞了林宁一眼后,连忙关心起田五娘等人来……
好一番“婆慈媳孝”之后,春姨才放过完全没这方面经验的几个姑娘,最后感慨道:“玲珑她娘这次是真伤着了,生生哭晕过去两遭。也是可怜见的,她打小被爹娘遗弃,是那位天虹神尼收留了她,亲自抚养她长大,教她武功。犯下大错,也没怎么伤她,还让她生下了玲珑后才下山。这样一个好人,竟被歹人给杀了,还生生摘了脑袋……造孽啊!”
此言一出,东方伊人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因为春姨口中恨的咬牙唾弃的那个造孽之人,正是她外公。
若是旁的事,她也就忍了,可她外公刚死,那是她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一个疼爱她的亲人了。
东方伊人道:“春姨,若不是我外公出手,不止天虹神尼会死,普泓神僧会死,佛寨连一个人都剩不下来。佛寨死完,澹台崇明就会来这座山寨,到那时,连我们都不能幸免。我外公忍辱负重,多次出手杀人,身受重伤,就是为了取信半圣澹台崇明,最后一下杀死他。”
春姨闻言彻底糊涂了,不解问道:“你外公?我骂的是恶贼……”
林宁轻轻揽了揽东方伊人的纤腰,轻声道:“别激动……”
然后又对大家道:“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我们一直拯救流民百姓,可在世家眼里,我们就是十恶不赦之人,他们甚至认为,会有好多人命因我们而亡。在许多人眼里,穆仁文……也就是伊人的外公,十分可恶。但正如伊人所说,要不是他,今天是要出大事的。说起来,他是我们所有活着人的恩人。但在金刚寺、星月庵的眼中,他便是从黄泉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而金刚寺和星月庵,这次有大功于山寨,按理,我不该说他们的坏话。但就我所知,两家在楚州大禅山时,门下知客僧收租逼死佃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在那些被逼死佃户的儿女心中,佛门就绝称不上好人了。都是一言难尽的事……”
春姨闻言怀疑道:“不能吧?天虹神尼我也见过,说过话,素仁师太她们都是极好的人哪。”
林宁笑道:“她们好,不代表星月庵里都是好人。便是咱们山寨也一样,有春姨这样心善的人,有五娘这样知忠义的人,有小九儿这样可爱的人,有我这样正直的人,还有南南这样能吃的人……可下面一样有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光前半年,查出贪污**,甚至利用手里一点小权抢人家媳妇闺女害人的人,大有人在,都惩处了几批了,还是层出不穷。所以啊,你们以后也别说哪个是太坏哪个人太好,对咱们山寨有利的,便是好人。金刚寺、星月庵和伊人她外公,这一回都是好人,来攻打我们的都是坏人!”
好不容易摆平了这对“婆媳”后,林宁见周妮妮巴巴的看着他,便笑问道:“怎么了?”
周妮妮是他诸多女人中存在感很低的一个,若非其火爆的身量,配上清纯的童颜,很让某人爱不释手,怕都被要被人遗忘了。
她原本也是火辣的性子,听林宁发问,摇头笑道:“没甚么,这几天你不让出门儿,如今过去了,该放我们出来了吧?还有好些病人没看完,也有好些要复诊呢。”
林宁想了想,道:“再过两天吧,皇城司到现在还没露面儿,我还有些担心。对了,玲珑呢?”
周妮妮笑道:“她娘哭晕了两回了,她在家帮着照顾,还有她弟弟也要她看。对了,我不能多说了,该去给玲珑帮忙了。她那弟弟就是个小爱哭鬼,睁开眼就哭,闭上眼也哭。玲珑说,她爹都想把她弟弟给丢了。”
春姨插话道:“那是因为玲珑她娘奶水不足,孩子太壮,吃不饱才哭的。也是没法子……咦,宁儿,你不是会医术么,给玲珑她娘下个催奶的方儿吧?你不知道,玲珑她娘和她爹不一样,她一直不怎么食荤,以前还行,金刚寺星月庵来了后,她就再没碰过荤腥了。如今天虹神尼没了,她就更不能吃肉喝汤了。”
林宁闻言抽了抽嘴角,在一众对象怪异的目光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回头写个方子。”
春姨也察觉出气氛不对来,忙亡羊补牢道:“你们不用怕,日后你们的奶水肯定都足。”
众女:“……”
……
夫子山。
草庐内,夫子坐正位,姜太虚与一老者分坐两旁。
老者与周身浩然正气的夫子不同,他虽然沉默寡言,但目光却凌厉之极。
夫子缓缓道:“小小一个青云寨,已经折损了黑冰台两位半圣高手,四五十位宗师长老。”
姜太虚顿了顿道:“已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对齐楚而言,是好事。”
一直没有开口的老者忽然道:“青云寨,凭什么可杀半圣?”
夫子未言,看向姜太虚。
姜太虚道:“邰翀之死,是因为他寿元将近,又被青云寨暗中下了弑仙散奇毒,没有正面应对,生生耗死。”
老者沉声道:“可是澹台崇明还不到一百岁,至少还有五十年的寿元。”
姜太虚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因为普泓神僧。这个佛门高人,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出深浅。”
老者闻言眉头一扬,道:“子渊,以你的武功,便是宗师巅峰也不会让你感受不出深浅来吧?”
夫子淡淡道:“普泓必为半圣,否则当日便为东方青叶所杀。但是,金刚寺怎会为青云寨出如此死力?几乎死伤殆尽哪。”
能打,夫子并不在意。
只要未成圣,哪怕是半圣,也还是有法子杀死的。
可让金刚寺这样的千年佛门心甘情愿以死相助,在夫子看来,就太过可怕了些。
老者欠了欠身道:“夫子,不如由我走一遭青云,探究个清楚吧。”
姜太虚闻言一怔,忙道:“先生,还是由我去罢。青云寨眼下必然如临大敌,不要凭添误会为好。”
这老者便是夫子留给他的底牌,半圣之身。
为人嫉恶如仇,刚正之极。
若是他去青云寨,未必看得惯林宁那一套做派,万一起了冲突,就很不妙了。
夫子看出姜太虚的担忧,淡淡一笑,道:“建章,且让子渊去吧。他与青云寨有旧,方便问出真话来。那位林小友,很是不简单哪。想来,皇城司的人也在挠头不解中吧,呵呵……”
……
第三百九十七章 正事
大王令我来巡山正文卷第三百九十七章正事青云后山,剑冢。
林宁看着朱雀、皇鸿儿二人围攻田五娘,一宗师巅峰、一高品宗师,全力进攻,然而田五娘却游刃有余的应对。
剑法之高绝,令人惊艳咋舌。
不过,随着她们放开手脚几乎以命相搏,越打越尽兴,林宁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不是怕她们失手打出个好歹,而是……
他这颗人形“龙髓米”,害怕扛不住啊!!
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态,打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的三人终于收手了。
朱雀对田五娘感慨道:“不愧是千年前以宗师巅峰便能抵挡圣人的剑冢绝学,大当家连六成实力都未施展出来,就能轻松挡住我和鸿儿的全力进攻。怪道小郎君说,自今而后,武圣不出,大当家便是当世第一人。”
田五娘摇头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草莽绿林中不定有多少人杰,谁又敢妄称无敌?”
皇鸿儿夸赞道:“也唯有如姐姐这般,始终保持一颗谦逊低调向上的武道之心,才能这般迅速的走到今天这等境界。姐姐无敌!”
一旁观战的东方伊人简直快要承受不住了,溜须拍马的太没底线。
吴媛则浅浅一笑,问林宁道:“郎君,皇城司那边还会来么?”
林宁摇头道:“不管是皇城司还是稷下学宫,没摸清澹台崇明怎么死之前,都不会再轻举妄动了。不过我估计,你爹快派人来了。”
“我父皇?”
吴媛先是一怔,随即反应明白过来,脸色微微一变。
一个能够干掉半圣,而且还是连续两次干掉半圣的青云寨,已经是她那安全感日益降低的父皇拼命想要拉拢的势力了。
姜太虚坏了稷下学宫千年以来的规矩,干预朝政,齐皇怕是早就担忧的夜不能寐。
他自然不是担心姜太虚会弑君,而是担心姜太虚会架空齐皇,架空齐国皇室的君权,成为傀儡。
所以,齐皇才会不惜“卖女求盟”。
见吴媛面色寞然,林宁微笑道:“你啊,本是洁净无瑕的身心,何苦往歪处想?你父皇让你来下嫁于我,是因为知道我人品正直且贵重,是个可托付之人。再者,他所求的也不多,只想让青云寨在边塞之地长存,以牵制住以后姜太虚麾下的稷下学宫。相信我,你父皇一定是想让你过好的,因为他认为你过的越好,和我感情越深,姜太虚就越会心有忌惮。当世除了你们寥寥数人真心想我好以外,再有一人,便是你父皇。对于真心想让我们过的好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初衷,都是我们的朋友。”
这番话,虽不能彻底开导吴媛宽心,但也极大的缓解了她心中的苦闷。
抿了抿口,白净没有一点瑕疵的玉脸看着林宁轻笑。
一旁处,朱雀正将她的《九幽冥凰功》以及《敛息术》中的各般心得秘法悉数告知田五娘,田五娘一心醉于剑道,但她现下这个境界,早已到了闻奇功便知其内中真意,亦可采万家之长以为己用。
收获不小。
她是大气之人,听完朱雀的绝密修行心得后,便要将她的剑道心得相告。
然而朱雀却微笑婉拒道:“我在武道上虽也有一二分天资,可在武道之心上,却远不及大当家。当年一心修练,是为了寻黑冰台邰翀复仇。如今大仇得报,武道对于我来说,却不再是主位了。能进则可,不进的话,只要不退就好。”
田五娘闻言颇为惋惜,她看得出朱雀的习武天赋极佳,未必比她逊色多少。
否则,也不会将《九幽冥凰功》练到这个地步。
只可惜……
她问道:“那你今后想做什么?”
朱雀犹豫了下,轻声道出四个字来:“相夫教子。”不过又忙道:“也会诚心侍奉大当家的。”
当下世道,千百年来侍妾都要遵从正室之命,这是“天理王法”。
朱雀虽是江湖人,还是魔教出身,但是……
为了眼下的安宁生活,至少是心中的安宁,也为了将来的幸福生活,她也愿意侍奉田五娘为正室。
只要田五娘不要太苛刻就好。
却见田五娘摇头道:“家里没有那些规矩,小宁也不会喜欢。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我不用你们站规矩。”
说完,看向后方的东方伊人,道:“穆仁文的事,对错是非且不去再论,既然小宁说他对我们有功,是友善好人,那他就是好人。只是下一回,你大可私下里同春姨解释,她并无恶意,也不知穆仁文到底何许人。你当面顶撞,一回可以谅解,下一次春姨心中难免生厌。到时候,难过的不止是你。这个道理你心中要明白过来。”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二人。
东方伊人俏脸登时涨红,有羞涩也有怒意。
她虽自幼身世悲凉,可到底是东方青叶的血脉,在黑冰台内,纵是太上长老都要哄着让着,更不用说其她弟子。
整个咸阳城,连皇宫大内都任由她进出。
这等自小养大的性子,何曾受过如此教训?
只是,她的怒火到底没发出来,她并非愚莽之人。
对别人可撕破面皮,可对田五娘……
她不是宝勒尔那种刁蛮愚蠢的性子。
但也未低头,而是将目光落在林宁面上……
身世孤凉悲惨,母为父死,还是生生被逼死在她眼前,这让她的性格难免偏激。
加上自幼全方位全天候的被人捧着,宠着、让着,而她自身武道天赋也的确不俗,所以难免孤傲。
偏激孤傲的她,原本以为世上再无好人,尤其是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或是唯唯诺诺没有骨气,或是庸庸碌碌的蠢物。
直到她认识了林宁,一个传奇到离奇的少年郎。
相仿的身世,还有他的医术,他的风趣,他的种种“不合世道”的所作所为,同东方伊人所熟悉所认知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比她更算是一个异类,便是同类。
更难得的是,他还是一个有大气魄大抱负的枭雄,一个可以屡屡让黑冰台吃大亏,还对他无可奈何的绝代人物。
可托付终身,可一起复仇!
这样的人,岂能不触动她的一颗芳心?
她孤苦太久,想要一个同类相伴,使她心里不再空落。
却不知如今她被人训斥了,他会不会帮她……
尽管东方伊人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可她还是想看看林宁如何作为……
林宁见她没有应下田五娘之言,反而看向他,心里郁闷,面上却哭笑不得道:“你看我作甚?你素日里聪慧过人,今儿怎么糊涂了?五娘是为你着想才提点的你,婆媳之间从来最是难搞,要不是五娘关爱你,怜惜你外公才没了,你看她平日里是多话的人?”
东方伊人闻言,思量了稍许后,点了点头,对田五娘道了声谢。
以她的性子,这般做已是极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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