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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屠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夜无眉
王喜凤和范大红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好几年的鸡毛蒜皮小事积攒下来的。
范大红刚进家门时每天爸妈的叫着,自从程有才父亲一走,范大红立刻就像是登基了一样,掌管了整个家,大事小事她说了算。
王喜凤有个亲妹妹,是程有才的小姨,嫁到相邻的北安村去了。
王喜凤的妹妹王喜梅也有一个儿子,比程有才小六岁,名字叫王小飞,小时候他经常跟在程有才屁股后面玩耍。
后来两家孩子都长大了,渐渐的两家来往次数也少了。不过程有才和王小飞这两个人倒是经常通电话。
王喜凤和王喜梅这两人似乎是克夫,两个人的丈夫都早早去世了。妹妹王喜梅身边没有什么亲人,又开始和姐姐来往的勤了,隔三差五就来看王喜凤一次。
王喜凤儿子程有才娶了媳妇,每天还能看到孙子孙女。
但是她妹妹王喜梅却不如人意,丈夫走的早,儿子王小飞不听话,二十多岁了还在城市里打工,不管王喜梅如何劝说,就是不回家成亲,导致现在王喜梅家中就她一个人,日子过的很是孤独,所以她在村里卫生院下班早的话就跑到姐姐家,听王喜凤说一说家事,然后她再支支招。
王喜梅每次来到王喜凤家,都要说一说他的儿子王小飞,说是让程有才帮忙给打个电话劝一劝,让王小飞赶紧回家找个姑娘早日成亲。
据程有才了解,王小飞是在城市中当保安的,不想回村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王小飞喜欢上网玩游戏,每天下班就爱去网吧,每月一千多的工资也不给家里寄,全都玩游戏买装备了,他还告诉程有才说喜欢现在的生活,上班上网,近几年没有回村的打算。
王喜凤想了一晚上没有合眼睡着,想到自己妹妹过的还没有她强呢,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一些。
天刚亮的时,旁边的儿子在被窝里不停的发抖,像是冷的打着哆嗦。
王喜凤反正也不想睡了,一肚子气憋了一晚上了,打算大早上起床就找儿媳妇说理去,她把自己被子盖在了儿子的被子上面。
刚把被子盖在程有才身上,程有才像个弹簧一样,身体突然坐起,“嗷”的叫了一声,像是被踢了一脚的狗,不停的喘着粗气,嘴中嘟囔着说:“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追上了。”
晚上睡觉时王喜凤枕头旁都要放一只手电筒的,防止半夜上厕所用得着,程有才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子,把王喜凤吓了一跳,整个身体抖动了下,胳膊随着身体惯性的往旁边一碰,红色的塑料手电筒被碰到了地面上,玻璃片也碎掉了。
“我的妈啊,有才,你这是咋啦”王喜凤叫道。“吓死我了,是不是做梦了”
“嗯”程有才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通红,像是得了红眼病似的,他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眼睛很是难受,干涩酸疼。
看到程有才这副模样,王喜凤这时明白儿媳妇不愿意和儿子睡在一起的原因,冷不丁的被儿子这样来一下确实是受不了,幸亏她现在还是醒着的,要是睡着的话吓醒都是小事,吓出毛病都有可能。
窗户外面的天色刚亮,灰蒙蒙的天空让程有才的脑袋有点发懵,身体困乏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你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谁也受不了的。”王喜凤一脸疼爱的表情,眉毛纠结在一起,心疼的说:“有才,不行就去诊所看看,总是这样你身体也经不住啊,你看你脸白眼红的,怪吓人的。”
“算了,不管了。”
程有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从被窝里钻出来准备下床。
“你今天就别干活了,休息上一天,每天都累死累活,赚的钱全让那个挨千刀的霍霍了。”王喜凤从炕上下来,边穿棉鞋嘴巴也不停的咒骂。“整天就知道吃穿,啥事都不干,真不是个好东西,真把自己当菩萨了,还得每天供着。”
程有才可能是嫌母亲说话难听,也不能说啥,有点不满的说了一声“麻烦死了”,然后又拽着被子蒙在自己的脸上睡下了。
王喜凤现在完全靠儿子养着,看到儿子这样她立刻闭嘴了,但还是在心里咒骂儿子向着儿媳说话,连亲娘都不放在眼里,好话也不听。
坐在炕头上,王喜凤的眼泪就吧嗒吧嗒滴落下来,她不敢出声的悄悄哭泣,心里难受的咒骂程有才父亲早早的就死了,现在弄的在家里她反而像个外人。
王喜凤的心中也暗暗后悔当初让儿子和这个范大红结了婚,都怪她自己只看到了眼前,没有想到以后。
蒙在被子里面的程有才根本睡不着,他很想睡觉,但眼睛就是合不拢,闭不住。他的脑中只有一张清晰的脸,不是亲人的脸,而是满脸络腮胡子屠夫的脸。
程有才再次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准备去孙生二家找他女儿,问清楚孙小佳素描的那幅画是谁。
王喜凤看到程有才有才下床问道:“有才,你做啥去”一边问一边提着一个绿色塑料外壳暖壶,把暖壶中的水倒入红花搪瓷脸盆中。
“我出去一下,早上就不吃饭了。”
程有才说着穿上一个棉大衣,就准备走出房间。
“你现在这样子就别干活了。”
“我不干活,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看到儿子程有才没有换干活时的脏衣服,王喜凤于是稍微放心的说:“早点回来。”





梦里屠夫 第四章 屠夫画像
院里程有才推电动车时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老婆和孩子都还睡着呢,他很是小心的把电动车推出了院子。
刚刚入冬的早上,7点左右,灰蒙蒙的天空,好像是要下雪的感觉。
程有才的电动车好久都没有擦洗过了,上面全是泥土和灰尘,只有车把和车座是干净的。
出了家门,骑着电动车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孙生二家门口。
孙生二家原先的大门左右两边盖上了房屋,为了加盖二层,在大门进出口处形成一个拱形,如桥洞一般。
钢架管错综复杂的架在一起,出入孙生二家中还必须弯腰低头才能进入。
现在孙生二家的院门还没有安装上,站在院外面就能看到院内的一切。院子中孙生二起的也早,已经站在院里打太极拳。
程有才把电动车停在院门口的钢架前面,他在电动车后备箱中拿出一条生锈的铁链,把电动车轱辘和钢架锁在一起,锁好电动车后他钻到钢架下面,走进院里。
孙生二是个秃头,脑袋上有像青苔一样的毛寸,他很是清闲的水泥铺成的地面上,一招一式缓慢的打太极。
大清早看到程有才来了,孙生二他有点惊讶的问道:“有才,你这么早就来了干活”
程有才靠近孙生二,一路上想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像个傻子一样的站在旁边看孙生二打太极。
孙生二看了程有才一眼,觉得有些异样,停止了动作,看着程有才说:“有才,你这昨晚上是不是偷牛去了,怎么累成这副怂样子。”
程有才不说话。
孙生二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想休息一天你想休息的话就休息吧,看你这样子别出来什么岔子,只要年前盖好就行。”
程有才本来是苍白的脸,现在憋的有点通红,在孙生二面前他没什么底气,从骨子里就觉得在孙生二面前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而此刻他想找孙生二的女儿孙小佳,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那个;;这;;”
程有才这时紧张的说话有些结巴,脑袋却变得很清醒。
“你要说啥,快说,竟耽误时间。”
孙生二露出不悦的表情,说话语气也不耐烦了。
程有才像犯了什么错误一样,不敢和孙生二的眼睛对视。他低着头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你女;;儿,在;;在家吗”
程有才说完话抬头看了一眼孙生二后,又慌张的低下头。
“小佳”孙生二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满脸的疑惑。“你找她”
“我有点;;有点事情想问她,她;;”
程有才这句话还没说完,北边屋子的棉质门帘被掀起一角,孙小佳穿着粉色睡衣露出上半身冲着院里喊道:“爸,你找我”
没等孙生二和女儿说话呢,程有才急忙冲着她叫道:“小;;小佳,我;;我找你”
“找我”
孙小佳从门帘后面走出来,她和程有才根本不熟,只知道是给自己家中盖房的,不解的冲着程有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有才向着孙小佳靠近了几步,指着孙小佳身后右侧的窗户,问道:“我那天看到你在这个屋里画了一幅画,是一个屠夫的画像,我想知道他是谁呀”
程有才这句话问完,孙小佳突然怔住了,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一声不吭了。
“什么屠夫画像”孙生二好奇的问道。
孙小佳僵硬的表情看向父亲,盯了几秒钟后,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清楚啊。”说完又看向程有才,问道:“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程有才心急的靠近孙小佳身后的窗户,指着窗户里面,说道:“那天你就是在房间这个位置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屠夫的模样,用铅笔画的,你再想一想。”
程有才透过窗户还是看到了那个木质画架,只是画架上夹着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画。地面上几只画笔和几个颜料桶。
“你不好好干活,干嘛偷看我,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孙小佳突然发了脾气。
孙小佳这样一说,程有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时之间场面很是尴尬,毕竟他一个三十岁的人偷人家女儿,这要是传出去,以后都不好意思在村里呆了。
“爸,你看你找的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脑子肯定有病。”
愣了几秒钟的程有才慌忙解释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那天在屋顶上干活累了,休息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的。”
孙生二一脸铁青似乎根本听不进去程有才在说什么,严厉的质问道:“有才,你安的什么心”
程有才又慌忙跑到孙生二身边,低声下气的说:“叔,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在村里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今天来就是想说我看到您女儿画的那副屠夫画像之后,到现在已经快半个月了,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屠夫拿着刀追杀我,每天晚上都是同一梦,我半个月没有睡好觉了。今天就是来问您女儿那幅画像画的是谁,我想问问清楚。”
孙生二一脸狐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女儿又看了一眼程有才。
“真的,我说的话绝对是真的,我要是说了假话让我干活时在房顶掉下来摔死。”
孙生二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穿着白色的练功服,如果不是他脑袋上秃顶的话,还有点道家风范,就差手中拿个拂尘了。他目光盯着女儿孙小佳,只见孙小佳的脸蛋微微发红,并且缓缓低下了头,他心中就明白了大概。
“小佳,你画没画过什么屠夫”
孙小佳低头不说话。
程有才却是着急的在这入冬的天气额头都有了汗珠。扑通程有才突然给孙小佳跪下了,说道:“我求求你了,我已经半个月没有睡过一次安稳的觉了,我就想知道屠夫是谁,然后找到他问下是怎么回事。”
孙生二和孙小佳父女二人同时怔住了,被程有才这一跪给弄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才,你这是做啥,快点起来。”孙生二把程有才的胳膊抓住,要拽他起来。
“嗯呀”孙小佳用力的朝着地面上跺了下脚,说道:“你先起来,我告诉你屠夫是谁”
程有才急忙站起来,问道:“屠夫是谁”
孙小佳眉毛挤在一起,有点无奈的说道:“我是画了幅屠夫画像,但我也不认识那个屠夫呀”
“你不认识你也应该见过他吧,你告诉我在哪里见过他也行。”
孙小佳转身要进房间,说道:“你跟我来。”
程有才所指的窗户房间是孙小佳的画室,房间内很空,没有摆放任何一件家具,只有画板和颜料桶,还有角落里的一个旅行箱。
孙生二站在画室门口犹豫了下,皱着眉头似乎是不想走进女儿的画室,他向程有才问道:“有才,我外面的房子盖好还需要多长时间”
没等程有才开口呢,孙小佳着急说道:“爸,你要是嫌弃我画室的话,我现在就走,也不用等房屋盖好我搬过去了。”
孙生二没有说话,脸色不是很好看,硬着头皮走进了女儿的画室。
孙小佳把画室内角落的旅行拉杆箱放倒在地面上,箱子是密码的,她在黑色密码盘上拨了几下,拉杆箱如敞开的花瓣分成两部分倒在地面上。
旅行箱内放着几件叠好的衣服,在衣服的最上面放着一个黑色木质相框,相框是扣在衣服上的。孙小佳把准备把相框拿起来时,孙生二突然上前几步冲着女儿呵斥道:“你;;你把你母亲遗照拿上做什么”
孙生二的脸也憋得通红,心中似乎压抑了很久,如洪水暴发一般冲着女儿破口大骂。
“你这一天竟是胡闹,好说歹说给你托关系找的工作不去,非要学什么狗屁画画,这有个屁用,能养活了你自己吗我不能养你一辈子。”孙生二越说越激动,伸出胳膊把木质画架给打翻在地上。
“叔,消消气,消消气。”程有才没有想到竟然遇到这种突发状况,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用你养我,我只希望你记得我妈的样子就好,我妈去世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孙小佳俯身把相框拿在手中,转手把相框放在胸前,说道:“爸,你看这就是你所说的我妈遗照。”
“啊”程有才被相框中的照片给吓到了,他倒吸一口冷气,直觉的脑袋发懵,手心直冒冷汗,哆嗦的叫道:“这;;这是屠夫的照片”
孙生二没有像程有才表现的那样异常,他只是很惊讶的问道:“这是谁你妈呢”
孙小佳手中相框里面的照片,正是一直出现在程有才梦中的屠夫照片,满脸的络腮胡遮住了一整张脸,只露出像猴子一样的小脸。看上去凶狠的目光,宽大的鼻梁,很厚发黑的嘴唇,更像是一个野人。
“是啊,我也想问你,我妈呢”孙小佳一脸傲气的注视着父亲孙生二,疑问道:“我妈的遗照不见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梦里屠夫 第五章 屠夫照片
孙生二把女儿手中的相框一下夺了过来,抚摸着相框边的木纹雕花,看了看相框后背的支架,看到了相片的后面,有一行用圆珠笔写的蓝色小字,写的是爱人1989年去世于西赵村教会内。
“这;;这怎么回事”孙生二的手有点发抖,他双手用力把相框给分开,拿出相框中的照片,满脸疑惑的说:“这;;这怎么回事”
“你多久没有看过我母亲遗照了,她的照片被换掉了你都不知道。”
孙小佳说着哭了出来。
“这就是你妈的遗照,没有被换掉,背面是我当年亲手写的字,只是照片上的人怎么变了怪事”
孙生二说着把照片边沿凑在眼前,想看下是不是照片上面被贴了一张屠夫的照片。他用手指抠了抠,照片就是一张,只是画面变了。
“你怎么回事,拿上相框也不告我一声,你妈妈的照片变了你也不说。”
孙小佳哭泣着叫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换掉的。”
程有才站在一旁听着父女两个人的对话,他一脸惊恐,都快要吓死了。
“照片上的人都能变了吗这不是有鬼了吗”
程有才话一说出口,孙生二和孙小佳父女二人同时感到不寒而栗,似乎有一股凉意在这个屋内环绕,整个身体都感到冰凉。
“爸,你确定这真的是我妈照片吗”
孙小佳盯着父亲手中的照片总觉得是被掉换了。
“真的,错不了。”孙生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照片急忙撕碎,在画架上拽了一张白色画纸,把照片碎片包在了画纸中。
“你最后一次看我妈这张遗照是多会了”
孙生二盯着女儿此时略显苍白的脸蛋,女儿看上去和她死去的母亲长相相似,同样的美丽动人。他把手中的照片碎片握紧了一些,小声念道:“很久没有看了;;”
孙生二缓慢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大脑却回想到了二十多年前。
他的妻子李香兰是从西赵村嫁过来的,妻子李香兰的整个家中都是信仰西赵村基督教会的,所以妻子每个星期六晚上都会回娘家住上一晚,然后在第二天早上星期日当天去村里的教会开会。
女儿孙小佳五岁时,他和母亲在家照顾女儿,妻子李香兰又去开会了。每个星期日教会散会之后,妻子都是六点左右就到家了,但是这一次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也不见妻子回来。快九点时,教会的其他人跑到了家中通知他,说妻子李香兰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晕倒后就没有醒来。
孙生二看到妻子最后一眼时,也是妻子李香兰的尸体。而至于妻子的死因,当时村内诊所的医生说可能是过度劳累导致的猝死,但像孙生二这么有钱的家中,怎么可能让妻子劳累呢
妻子已经死了,至于妻子在家中是否劳累这回事,孙生二无论如何也是解说不清楚的。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妻子的娘家人从此以后都不和他来往了。
五岁的孙小佳从小没有了母亲,这让孙生二一直都觉得很对不起女儿,所以女儿要是便答应什么,长大后送到城市去上学,没成想女儿回到家中却告诉他说要去学画画。
由于是生长在农村的原因,孙生二有钱,但是思想落后,他想不通女儿靠画画如何来养活自己。虽然他手中有开煤矿时积攒的一些钱,但那个父母不想让儿女过的更好一些,出人头地呢。
于是孙生二托关系在镇里给女儿找了一份工作,是在农村信用社里面当人力资源部的经理位置,这是多少大城市高学历的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好多人熬个一辈子都坐不来这个位置。可女儿孙小佳硬是不去工作,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在外面混了两年告诉他说是写生,现在回到家还是一事无成,每天在家就是画画门都不出,而那个信用社的工作早就不复存在了。
孙小佳小时候倒是很听话,孙生二隔天差五就会把妻子的遗照拿出来看一看,和妻子聊一会天,说一说女儿的近况。后来孙生二不知为何和村里的一位寡妇搞上了,这事让女儿知道了,女儿当时已经十几岁了,就是为这件事情孙生二和女儿有了隔阂,知道女儿去了城市中上学,就连放假都很少回来,孙生二也渐渐和村里的寡妇疏远了,但他也同样和妻子的遗照疏远了,基本上可以说是遗忘,他有几年没有去看过妻子的照片,他的心里几乎快要忘掉了妻子的样子,脑中只有女儿孙小佳了。
“这个屠夫你们认识吗”
程有才突然说话,把孙生二的回忆打断。
孙生二紧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我也不认识。”孙小佳说。
孙生二突然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出屋子。
屋内程有才和孙小佳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孙生二干什么去了。
程有才盯着孙小佳问:“你有没有做梦”
“梦”孙小佳一脸迷茫。“什么梦”
“就是屠夫的梦啊,你画的屠夫每天都出现在我梦里,你有这种现象吗”
孙小佳嘟着嘴,摇了摇头说:“没有,我没有做过什么梦。”
“那我是怎么了被鬼附身了吗”
程有才惊慌的在孙小佳面前两回走了两步,不小心踩在了木质画架上,画架发出咯吱的声音,程有才吓得身体不由的抖了一下,低头看到脚下的画架被踩断了。
“我;;我,赔给你;;”
“不得了了,真他妈的见鬼了。”孙生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裤脚不小心碰到地面上黄色的颜料桶,弄脏了他白色练功服他也不在意,手中抓着几张照片来到女儿身边说:“你看;;你妈照片上的她都变成了那个人;;屠;;屠夫。”
孙小佳和程有才两个人凑上前去,看到孙生二手中的几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上是孙生二年轻时和妻子李香兰的合影,照片上孙生二右手拦腰抱住的不是妻子李香兰,而是一个手拿砍刀的屠夫。这张照片可以看到屠夫的全身,屠夫身上系着一个油腻的黑色皮质围裙,脚上穿着到膝盖处的黑色雨靴,在双腿间夹着一把砍刀,露出一截红色的刀柄。
“啊真;;真见鬼了,你们家有鬼。”程有才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屋子。
透过屋内的窗户看到程有才跑出了院子。
屋内的孙小佳又看到了其中一张照片,是她和父亲母亲三个人的合照,那时的孙小佳还小,她坐在父亲孙生二的腿上,母亲坐在父亲的旁边,但此时照片上和父亲并排坐在一起是满脸络腮胡子的屠夫。
孙生二手抖的厉害,嘴中断断续续不停的给女儿念叨。
“这张照片是你3岁时候我们一家的合影,你母亲怎么不见了这张是我们结婚时照的,她当时穿着红色婚纱,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还有这张,你母亲怀孕的照片,怎么变成了屠夫怀孕了还有这张;;这张;;”
孙生二越说越是激动,从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手中的照片。他整个人像是突然魔症了一样,叫道:“我要烧死你,烧死你;;”
“爸,爸,你镇定点。”孙小佳哭着把父亲孙生二给抱住了,她感到父亲全身哆嗦的厉害,她害怕起来,相比看到照片上的屠夫模样,父亲此刻的模样更是让她异常害怕。
孙生二点燃了他手中的照片,他脸上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烧死你;;”
“爸,别烧呢,烧掉我们就找不到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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