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窦家世代都出文臣,在读书中人很有号召力,治天下必须得靠这些读书人,因此,侯云策对窦俨甚为看重。窦俨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多日没有到朝中来,因此,侯云策今日有闲,吃过晚饭,便到窦府
第390章 人间俗事
看到柳青叶,侯云策下意识地勒住了战马,但是,他只是稍稍愣了愣,又继续向前走。柳青叶曾经与自己在书房交过手,算是有,有一面之缘,却没有深交下去,这种情况到小店相见,没有任何意义。
店内,借着街道上隐约的闪光,柳江婕看到侯云策朝店内看了一眼,一颗心似乎就要从胸膛中跳将出来,心道:“他终于看见我了。”
谁知,侯云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带着亲卫们继续前行。柳江婕万分失望,低头不语。
凌靖所坐的位置视线被挡住了,没有看见外面经过的侯云策,仍然沉浸在明日的货运之中,对几个徒弟感叹道:“大武人诗云,商人重利轻别离,我以前深以为然,如今成了商人,才知道其中酸甜苦辣,哎。”
大武内乱以来,世事大乱,儒家不兴,商人的地位比前朝就有所提高,大林朝,太祖和出身贫寒,林荣也当过商人,侯云策更是重视商业,所以,大林朝从整体上并不歧视商人,许多大地主本身也从事着商业活动。
郑绍用袖子擦了擦沾着黄羊肉的嘴唇,道:“我听说,侯相初到沧州之时,是沧州刘家的小伙计,他命真好,小伙计也能当宰相。”
柳青叶和柳江婕一样,也看见了从小店门口经过的侯云策,没来由地心中竟微微一荡,当年在郑州侯府里,她和侯云策在书房不期而遇,抹胸也被侯云策扯掉,随后她潜伏在郑州,跟踪了侯云策许久,却始终不忍心为恶父报仇而伤害了侯云策,终于选择了离开。
这一段往事过去已久。当时柳青叶不过十八岁,就如一朵正在绽放的鲜花,此事过后,柳青叶随着师傅行走江湖,七年时间,又匆匆见过侯云策两次。
此时,柳青叶成为了他人之妇,成为了孩子的母亲,所有青春往事就成了彩虹,虽然美丽异常,却永远只可远看、只可回忆,而永远不可重新拥有。
侯云策在门外转瞬即去,柳青叶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阵若隐若现的酸楚。听到丈夫议论侯云策,有些不快地道:“阿郎,莫谈他人之事。”
刘绍和柳青叶是师兄妹,他当年娶师妹之时,就如在梦中一样,如今师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也就从梦中醒了过来。由于从梦中醒来,师妹的话也就啰嗦极了,他瞪着眼睛道:“胆小鬼,亏你是习武之人,在这里说说又有何妨,侯云策就是小伙计出身。”
凌靖与侯云策有过数次接触,为了西蜀唐门之事曾被侯云策所逼迫,对侯云策的手段颇有些顾忌,听了郑绍之言,便喝斥道:“少说两句,嘴巴不会发臭。”
郑绍向来是不服输的性子,听到师傅发话,仍然嘀嘀咕咕地轻声音道:“我所言不虚,上次孟掌柜喝醉了,亲口给我说的。”
邻桌一群人也是商人模样,大声议论着荆湖之战,随后几人商量着到荆湖去贩些漆器回来。
侯云策走过之后,柳江婕就觉得黄羊肉索然无味了。她出门之后,街道上已空无一人。
回到了侯府,侯云策在前院犹豫了片刻,对迎上来的管家秦家河道:“熬些清粥过来,记着放些珠珠草,送到师高娘子的院里来。”
师高月明的院子里静悄悄的,院门依例是虚掩着,侯云策轻轻推开房门,房栓异常滑溜,显然浸过油脂,也没有许多房门常有的“吱”地摩擦声音。
院子里格外安静,屋内油灯晃动,一个影子映照在窗前。
师高月明是党项人,其相貌与一般地党项人还有所不同,到了大梁侯府以后,府中的使女皆不愿意侍候一脸胡相的师高月明,按照侯云策的想法,身边之人皆要用心腹之人,他如此,几个娘子也要如此。因此,师高月明院中只有一位中年胡女,而这位胡女并不是党项人,是很早以前到大梁来的回骨人。
此时,这位使女已早早地上床了,小院不大,也有七八间房子,就只有孤零零的两人。
侯云策就看着这个影子有些出神。
师高月明听到脚步声,抬头见侯云策进了屋,高兴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一块布料放在桌上。
“在做什么,绣花吗”侯云策眼尖,已看清楚了桌上是一块绣着一些花朵的丝布。
师高月明将丝布拿在手中,有些不好
意思地道:“前日见秋娘子绣花,好看得紧,我也绣了一朵。”
侯云策接过丝布,丝布上确实是绣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秋菊喜欢绣那种琐碎的细花,而师高月明的丝布则是一花独秀。
秦家河带着两个使女端着清粥就走了进来,清粥确实很清,上面还浮着一层碎碎的黄色颗粒,这正是砍碎的珠珠草。
这是侯云策最喜欢地清粥,煮法也有些不同:清粥要做好之时,就将没有用沸水煮过的珠珠草放入粥中,这样做出的珠珠草,由于滚粥荡过,就不
第391章 远行
“我想去灵州接小清,路途如此遥远,我实在放心不下。”
师高月明平躺在床上,双手靠在枕上,头又枕在双手之上,这是床弟大战后最舒服的姿势,虽然说这个姿势似乎有些放,可是闺房之内,自已舒服,郎君也喜欢,放也就放吧。
侯云策彻底放松下来,睁着眼睛看着房顶,道:“小月,大梁到灵州实在太远了,这一去就是来回两趟,实在有些辛苦。”
师高月明翻过身来,道:“这一次到灵州,我还想去贺兰山看看父亲。”她有些伤感地道:“父亲是族长,只怕这辈子走不出贺兰山,也不知道我还能和父亲见上几面。”
侯云策撑起半边身体,有些吃惊地看着师高月明,“你还要到贺兰山去”
“我到贺兰山去小住一段时间,等到明年开春以后,就带着小清一起回大梁。”师高月明柔声道:“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不合规矩,党项女子与中原女子本就有些不同,中原女子是泼出去的水,党项女子嫁出去以后,一年总要回娘家去住上十天半月。”
侯云策看了一眼师高月明,没有马上同意。
如何控制党项八部,防止其势力做大,是侯云策掌权之后时常琢磨的事情。
党项八部中,最强的党项拓跋部仍然占据着宥、夏四州。可是,次强的房当部已被黑雕军打残了,房当部至少十数年不再是强有力的军事集团,又由于扶持了师高金夺回了党项颇超族族长之位,颇超族目前为止还是服从于黑雕军指挥调度。
房当部和颇超部的归顺直接地影响了党项族的团结,拓跋族要想一统党项各部,就必然会遇到了极大的困难,这正是黑雕军争夺西北产生的有利因素。
不过,侯云策并不简单的相信凭着与师高月明的关系,颇超族就真会长期臣服于黑雕军,实力,唯有实力。才能决定着各种势力走向与聚合,他沉吟了一会,道:“既然这样,小月就回家走一趟吧,八月北上。到了贺兰山时天气正好,再晚些,贺兰山就要下大雪了。”
师高月明没有想到侯云策这么痛快就同意了自己到贺兰山的要求,天蓝色的眼睛在摇晃着的光线之下,闪着惊喜之色,她如一匹未驯化的野马,一有机会就露出了野性,跪在床上,俯下身来,道:“阿郎,阿郎。”
侯云策享受着师高月明的热情,道:“我派一百名骑兵送小月,再带些丝绸、盐和茶叶,算是我给师高族长的小小心意,还有,带几个教书先生到贺兰山去。教孩子们认认字。读读圣贤之书,嗯。轻点、轻点。”
师高月明心情好到了极点,也没有在意侯云策仍然称呼其父亲为师高族长,她如草原鼠一般磨着,恨不得咬下一块心爱的男人身上地一块皮肉。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几声雷响,下起了倾盆大雨,夏日阵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到天大亮之时,太阳露出头来,**便全都消散了,空气之清新,让人感觉就如身居旷野之中一般。
下雨之时,侯云策按照老习惯起了床,昨夜师高月明就如疯了一般,缠着他不肯败退,一夜苦战,竟然真如进行了一场恶战。走到院子里,他做了几个热身运动,觉得腹部有些痛疼,揭开衣服一看,只见腹部已被咬破,露出了好几圈牙痕。回头看着依在门口的师高月明,他骂道:“疯丫头,下口不知道轻重,还真舍得下口。”
师高月明没有丝毫疲意,只觉得神情气爽,得意地笑了几声,对着回骨使女道:“快去烧点水,泡壶好茶,再弄点羊肉,煮一碗好汤。”
等到回骨女子慢条斯理地走了,师高月明捂着嘴,眨了眨眼睛,道:“每天喝一碗羊肉汤,精力就旺健得如野马,这可是我们党项族不传之秘。”
带着满身的激情和温情,侯云策走出了师高月明的偏院,封沙等人早已在小院等候,见到侯云策过来,道:“吴刺史、周将军和柳御史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这就去吧。”
雨过天晴,树叶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翠绿,叶上水滴变成了晶莹的宝石。大梁城外官道压得极为密实,中间稍稍高一些,两边挖着排水沟,虽然下了暴雨,整个官道却没有一点积水,更没有常见地灰尘,行走在其间,比平时舒服得多。
吴若谷、周青、柳江清等人辞别了送行诸官,便在两
第392章 宣旨
在大武时代,晋州原本不是边境重镇。大林立国以后,北汉成为了大林北面强敌,晋州的地位这才突显出来,成为了西北部牵制、抵抗北汉的重要节镇。而且,晋州西北面,就是党项拓跋部所占据的宥、夏等诸州,晋州军承担着两方面的防务,在朝廷支持之下,实力渐显。
周青等一行人出了大梁城,三日过后就来到降州地界。吴若谷目前的身份仍然是降州刺史,就自去降州城,其任务是稳住降州,静观其变。等到柳江清宣读了圣旨,并捉拿了王宏达以后,他才到慈州走马上任。
再降州城舒服地住了两天,补充了粮草,第三天,周青一行才离开降州城,又行了三天,来到了距离晋州城不过二十里地的驿站。
驿站只提供七品以上官员以少量随员的食宿,周青带着两百人的马队,自然住不进驿站,周青和柳江清两人也就跟着马队在野外宿营。
天刚破晓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响箭,紧接着马蹄声响起,被惊起的晨鸟在林间不停地盘旋、鸣叫。
周青站在溪边,正在用冷水擦脸,听到响动,快步走回帐篷,抓起了放在一旁的五虎上将弩。柳江清跳出了小帐,只见到黑雕军军士纷纷奔出,都站在战马前,手中握紧手弩,盯着马蹄声响起的地方。
虽然周青所带的只是两百人的马队,但是在宿营之时,他仍然下令所有帐篷按照野战宿营要求来安排,因此,听到了哨兵发回的响箭声,军士们奔出帐篷就地展开防御。
柳江清也曾在石山参加过与周边胡族的冲突,对行伍之事并不陌生。他见到黑雕军亲卫们皆面色平静地正对着马蹄声来处,手持五虎上将弩,没有一丝散乱,不禁在心中暗赞一声:“黑雕军真乃百战精兵。”
林子里涌出了一小队骑兵,当先是一名身穿玄甲的军官,到了营前,利落地翻身下马,大声道:“在下林玄。奉大帅之命,特来迎接钦差大人。”
周青将五虎上将弩挂在马侧,大步走了过来,道:“在下周青,龙威军左厢副都指挥使。”
两人作完了自我介绍,就相互打探了一会。
林玄身体并不强壮,匀称得有些纤细,周青在黑雕军中是出了名的细心。他一眼就见到林玄粗大的手掌,这个手掌与林玄纤细的身材并不协调,必是长期操练兵器所至。
周青见柳江清走了过来,介绍道:“这是监察御史柳江清,他才是钦差大人。”
几人寒暄了几句。林玄拱手道:“昨日驿丞派人送了信过来,大帅就命末将来迎接钦差大人,请钦差大人和周将军跟我一起进城。”
到了晋州城下,周青盯着城门看了半天。对身边的柳江清道:“难怪这晋州军战斗力不俗,你看这城门,有许多烧焦的痕迹,还有一些断掉的箭杆,这些痕迹都很新,定然是上一次北汉军犯边留下的。”
一行人鱼贯而入,晋州,由于屡受北汉犯边,有钱人家多已南迁,因此,城内行走之人皆为粗衣陋服,不过,许多人身边都挂着各式刀具。
晋州陈府,大门洞开,两排带刀亲卫虎视眈眈地立在两旁,巍然如虎,几员将官和一名圆领长衫的文人站在前院。
林玄轻声对柳江清道:“钦差大人,迎候的几人是晋州各营主将和参军大人。”
柳江清是钦差,虽然他的官位在周青之下。仍然不慢不忙迈着八字步,走向前院。
晋州军一名身材颇为高大的将军走了过来。他满脸是络腮胡子,似乎将嘴巴和鼻子全部都遮住了,只剩下一对眼睛直直地盯着柳江清。
“在下晋州节度副使孙承亮,大帅请钦差大人进内院。”孙承亮说得客气,但是却站得笔直,也常见的拱手礼也免了,更别提行大林军礼了。
周青临走前从封沙处取来了晋州军的资料,知道眼前的孙承亮和王宏达皆是陈思让手下的悍将,不过,孙承亮和王宏达向来不和,所以,陈思让就让王宏达守卫慈州,免得两个人见了面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柳江清在孙承亮引导下往内院走,周青刚跟了过去。孙承亮转过脸来,瞪着周青,毫不客气地道:“你止步,大帅只见钦差大人。”
柳江清扭头看了一眼周青,继续朝里走去。
陈思让坐在内院的阴凉处,脸沉如水。他是林荣手下地老将了,曾和韩通、杨光义等人同为林荣澶州府的亲信将领,深得林荣信任。他身着一身素服,坐在宽大胡椅上,冷冷地看着慢慢走进来的柳江清。
柳江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到陈思让身前,顿了顿,高声道:“陈思让,接旨。”
陈思让眼神很是复杂,盯着柳江清,手指在胡椅宽大的把柄上轻轻地敲打着,过了一会,突然停止敲打,慢慢站了起来。
柳江清不动声色地取过圣旨,一点一点展开,也并不宣读。
等到陈思让终于跪了下去,柳江清清郎的宣旨声这才响了起来。等到宣旨完毕,柳江清立刻换了一幅表情
第393章 信使
一夜春色,倒真应了“酒色过度催人眠”的谚语,完事之后,柳江清便沉沉地睡去,醒来以后,宿酒已去,整个人显得神情气爽。
薄纱女子早已换掉了薄纱,重新穿戴,低眉顺眼地在一旁侍候柳江清。
柳江清早已不是初来大梁的雏子,穿好衣服后,夸道:“真是一身好肌肤,如西蜀丝绸一般。”
薄纱女子也不言语,握着柳江清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道:“阿郎若喜欢,不妨再摸摸。”
柳江清一夜疯狂,早已兴尽,抽出手来,从怀中取出了几个通宝,道:“昨夜很是舒服,这几个铜子你拿去,若有机会,我再来会你。”
薄纱女子神色一黯,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心中暗道:“哼,这天下男子都是如此,今天怎么了,难道听了几句酒话,就会有哪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早已将昨晚所过的话忘得干干净净了。”
幻想不过闪现了一下,转瞬间就被击得粉碎,薄纱女子也就回到了常态,伸手接过了那几枚通宝,小心地放了回去。
柳江清确实将酒醉时所说之话忘掉了,甩手就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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