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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回到假1994了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壹身浩然正气
我可能回到假1994了
作者:壹身浩然正气
睡觉前,老婆立了个她要重返二十岁的Flag,陈安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从2018年回到了1994年。  他发现重生的1994年与记忆里的1994年有很多差异,物也非人也非,这个1994看起来真有点假。  (书友群:530207)



1、交错时空的梦幻
    人在睡眠状态时,有时候会做梦和说梦话,这是生活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的人很难得做梦,有的人只要一入睡,就很容易进入梦境。

    有的人醒来后只知道曾做了个梦,却不记得梦里的内容;有的人醒来后,却对梦里发生过的一切记忆犹新。

    有的人当时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梦境状态,有的人却可以在梦中保持清醒,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陈安宁就是极少做梦,往往一做就是做那种清醒梦,而且醒来后也记得清清楚楚。

    在他以往的清醒梦里,他不仅知道自己正在做梦,而且还会在梦里推理、分析与思考,究竟是白天发生的哪件事导致入睡后的梦境反映

    有时候,他在梦里实在分析不出来当天梦境成因的缘由,常常一念所至那就索性醒了吧,果然就会立刻从梦中醒来。

    今天,陈安宁就忽然梦到了自己父母在他们年轻时候的相遇。

    只不过,他今天入梦后的感觉渐渐很糟很不好。

    在梦里,他是以第三人称视角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出发,观察一对青年男女在1974年进入谷方市焦化厂工作,然后在工作中相识、相知、相爱、结婚及生儿育女。

    1976年3月15日,这对青年夫妇的儿子出生,取名陈安宁。

    1978年5月20日,这对青年夫妇的女儿出生,取名陈安琳。

    入梦状态的陈安宁感觉很惊诧,自己的生日明明是1978年4月1日呀,而且最初的名字一直是叫陈安卓,2011年智能手机开始流行之后,觉得原先的名字实在太逗比,这才改名陈安宁的,而且自己可是标标准准的独生子女啊。

    梦里青年夫妇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父母,梦里提前两年出生的男孩子也跟自己小时候照片里的相貌一模一样,当然梦里多出来的这位妹妹很可爱很好看,跟自己的五官也有点神似。

    父亲进入焦化厂之后,原本先是在备煤车间工作,后来转到了炼焦车间,在炼焦车间从小组长一直干到了车间副主任,1990年毅然辞职下海搞了个化工小作坊,发展到2015年由陈安宁接手的时候,已经是一间略具规模且效益尚可的民营化工企业,只是这几年受环保治理的政策影响,企业利润越来越薄。

    母亲进入焦化厂之后,一直就是在厂财务科工作,1993年也辞职出来陪父亲一起打拼,一直主管自家化工厂的财务,直到她2014年因病过逝。

    可在梦境里,父母的职业际遇却是跟现实里完全不一样了。

    父亲在进入焦化厂之后,先是在厂保卫科工作,八十年代找人托关系调到了工厂所在地的派出所,穿上制服成为一名社区民警,在派出所工作期间兢兢业业且运气不错,接连发现并抓获了两名流窜作案的重案犯,因此被调到了市局刑侦二大队成为一名刑警。

    母亲在进入焦化厂之后,先是在厂属小学做代课老师教数学,八十年代转为公办教师之后,又调到了市光华小学继续教数学。

    今天梦到的绝大部分内容,与陈安宁熟悉的一切过往相比,都已面目全非。

    原名陈安卓,后来才改名的陈安宁,是一个从小学习就磕磕绊绊的差生,虽然谈不上是学渣,但也有此生绝对无缘985和211的自知之明,哪怕高考超常发挥的情况下,也只进了海州工学院这样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

    梦里提前两年出生的陈安宁,可是一位彻彻底底的学霸少年,不但学习成绩始终出类拔萃,其它才艺素质也是杠杠的,小学时就是市少年宫合唱队的主力成员,初中时就能把《大约在冬季》的吉他曲弹得出神入化,邻家的小姐姐林雪经常串门过来一起聊学习谈音乐,林陈两家的大人们居然都是一副直接无视的态度,从来也不晓得干预一下中学生早恋的可能。

    要知道在现实里,当年林家父母防备陈安卓这个差生,就跟防狼狗一样警惕。

    梦中的“自己”被邻家小姐姐倾慕,并没有让正在做梦的陈安宁自觉窃喜,他反而感到有点烦躁,他想像往常那样立刻就醒来,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念头犹如深陷沼泽一样不可自主,他越发越感觉不安起来。

    好吧,那就从头到尾仔细捋一捋,分析一下今天怎么会做这样的怪梦。

    今天早晨,温岚与许静芝带孩子们从建邺直飞三亚,进行为期近一周的暑假游。

    在机场出发大厅里,沈薇薇还是一副跟孩子依依不舍的牵挂,谁知转身一离开禄港机场,就切换成一脸迫不及待的兴奋与雀跃,直言终于可以过几天甜蜜的二人世界了。

    逛街,逛街,还是逛街。

    购物,购物,还是购物。

    中央商场、建邺新百、德基和金鹰,难得有闲暇的沈薇薇恨不得一天之内,把中山广场商圈的心仪大牌都要去逛个遍,中午都没舍得抽时间去哪怕吃个快餐。

    下午,沈薇薇终于逛累了,陈安宁如释重负。

    两人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把新买的衣服裤子鞋子包包送回汽车之后,这才去德基楼上的中山国际影城看了《我不是药神》。

    散场出来时在人潮中,陈安宁居然巧遇十多年未见的邻居林雪,他只晓得林雪也住在建邺,却没想到她今天是独自前来观看同一场次的电影。

    陈安宁与沈薇薇是准备去金斯利喜来登吃西餐的,他介绍沈薇薇与林雪认识之后,沈薇薇便出言热情邀请林雪一起,林雪笑言多有打扰却也欣然同意。

    三人就餐时,陈安宁与林雪两人只是简单重温了过去的邻里关系,对各自的目前家庭生活鲜有提及,倒是沈薇薇与林雪两人聊得很投机,还互相加了微信。

    与林雪在喜来登西餐厅告别后两人回到家,逛了一天都感觉颇累,便早早洗洗漱漱准备就寝了。

    谁知沈薇薇忽然又来了精神劲头,说《我不是药神》虽然很好看,但影片内容太沉重太压抑,看过之后都快让人失眠了,还是找部轻松的影片看看换换心情再睡觉。

    沈薇薇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手里拿着遥控器翻来覆去的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部没有看过的电影《重返二十岁》,而且演员列表里小鲜肉鹿晗赫



2、穿越重生?还是移魂夺舍?
    窗外,那不只是楼下还是隔壁的收录机声音,已经停了好久。

    陈安宁的屁股底下垫着枕头,背靠着床头板,两腿屈撑就这么坐在床上,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一觉能从2018年睡到1994年,此刻他既心如死灰又心乱如麻。

    从醒来睁开眼之后的不解、疑惑和慌乱,到面对既成事实之后的抓狂、恐惧、崩溃和绝望,现在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每一口呼吸都还觉得很沉滞。

    也不清楚过去了一个还是两个钟头,他只晓得此刻屋外的太阳应该正烈。

    浑身上下的衣裤被惊汗浸湿后,已经渐渐半干了起来,在透窗而来的阳光下却遍体生寒。

    怎么这么悲催啊

    陈安宁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仿佛感觉不到一丁点疼痛。

    薇薇的戏言成真了,这个坑夫的霉嘴老娘们哪!

    她自己立了个重返二十岁的flag,就把老公给整到了十六岁。

    不对,是十八岁。

    嘛的如她所愿,老子现在真是1976年生人了。

    陡然间他下了床,腿脚刚落地就是一个姿势坐久了之后的酸麻,弓着腰手撑着床头柜呆立了一会儿,待腿脚知觉恢复正常,这才站了起来。

    套上凉拖鞋走到衣橱前,中间橱门上镶嵌了一面长方形的穿衣镜,陈安宁将脸凑到镜子跟前仔细瞅了瞅,两手在脸上揉搓了几下,搓得脸皮发疼才罢手,又仔细端详了镜中的这张稚嫩脸庞。

    确实与自己十八、九岁时一模一样,就是这郭富城对你爱不完的中分蘑菇头看起来很傻很天真,跟自己昨天的发型完全是两个style。

    白色的耐克t恤和军绿色的阿迪达斯运动短裤,在1994年倒是也很潮,就是白t恤略微有点脏,捞起来闻了闻,貌似还有一股啤酒馊味。

    在镜前站直了身体,左右扭身打量了几下,感觉是比昨天要高了大概三、四公分。

    抬起右腿看了下小腿肚,放下来,再抬起左腿看了下小腿肚。

    接着又弯下腰来,再次看了看两侧的小腿肚。

    虽不是光滑如斯,但也没有任何伤口。

    十二岁时,曾经被狗在右腿小腿肚上咬了一口,伤口疤痕从此伴随自己将近三十年。

    陈安宁在心底暗叹一声,还真不是自己的身体,虽然容貌一模一样。

    那么自己就是灵魂穿越了,薇薇一觉醒来是发现我已经死了,还是发现我成了植物人

    这对她是怎样的惊吓啊

    思及于此,陈安宁突然骤觉揪心的痛,心都在往下沉。

    他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落在床沿上,泪水立刻模糊了视线。

    昨日晨间,在机场出发大厅送别岚岚、静芝和孩子们,竟是彼此的最后一面。

    最后一天是陪伴着薇薇,在未来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她的心情是不是会好受一些

    上个星期从建邺回谷方的时候,还特地绕道回了趟老家,陪父亲和他的麻友们打了几圈麻将,父亲能承受得了吗

    ……

    陈安宁想了很多,待心绪稍微平复下来,也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追忆与徒劳。

    2018年的自己,已经没了。

    1994年的“自己”,到底算是我还是我哥哥

    不管是什么身份,想必也算是被自己变相“害死”了

    一念之间,思绪杂飞。

    既有过失杀人的负疚,又有机后余生的庆幸,实在难以说得清。

    这副身躯是“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思想与灵魂却是自己的。

    脑袋里凭空多出来的十八年人生记忆和生活点滴,既是另一个“自己”的,又像是真正的自己与生俱来的一般。

    眼下这状况,到底该怎么科学定义

    穿越重生移



3、“记忆”里的幼稚傻小子
    从醒来到现在,陈安宁还未出过这间卧室,但他对这套房子并不陌生。

    这套三室一厅一卫的房子,是谷方市焦化厂1991年竣工交付分配的单位福利房,而且分到房的职工是拥有房子全部产权的。

    一间大卧室,两间稍小些的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卫生间,还有厨房和大卧室外的朝南阳台。

    其实应该算两厅才对,厨房占地挺大的,把烧菜做饭的空间隔出来之后,就可以多出一间小小的餐厅。

    在2018年那条时间线上,父亲1990年就办了停薪留职手续,离厂下海搞起了私人小化工。

    1991年焦化厂分配福利房的时候,母亲还是在厂财务科工作,父亲的人事档案关系也在厂里,虽说都具备参与分房的条件,但论资排辈是分不到这样的大房子。

    不过当时父亲的小化工厂已经赚到不少钱,索性花钱托了些领导关系,再意思一下补贴厂里一点钱,就拿到了这套可以说是三室两厅一卫的大房子,其中一间小卧室后来被改成了书房。

    2003年这片区域拆迁的时候,也没落到多少拆迁款,三文不值二文的就让打发了,至于原因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而在1994年现在这条时间线上,焦化厂分配单位福利房的时候,父亲早就从厂保卫科调出,在派出所工作几年后,已经又到刑侦二大队干了几年,母亲也离开厂属小学到了市光华小学任教。

    当时分到这套大房子的前主人是焦化厂里的某个中层干部,不知道是家里急于用钱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套房子刚到手没多久就要出手,最后居然是卖给了陈安宁家。

    此时此刻,陈安宁也只能暗自感慨一声,时空的惯性是如此的可怕与强大,既有异样性,又有无法抗拒的统一性。

    可惜啊,这一世的父母在这套房子里也仅仅只住了一年多。

    这条时间线上,陈安宁的父母都是拿单位固定工资的人,买下这套房子后也算是快掏空大半家底了,在装潢上的投入并不大。

    很简单的石膏吊顶,墙上刷的白水泥漆,另外看看这间卧室里简陋的床、衣橱、书桌和书柜,也能看出来。

    不过,拼接的小块实木地板倒是符合这个年代的家居流行风,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再打过蜡了,阳光照在上面还能泛起温馨的光泽。

    “记忆”里,父母当时是想着地板一步到位先搞好一点,准备用几年时间攒点钱,将来再进行二次装潢的,可惜物是人非了。

    陈安宁在属于“自己”的这间卧室里,四下认真打量了一番。

    窗前的书桌上,堆积了各种复习资料和试卷,桌上还有前几天很重要的高考准考证以及身份证。

    身份证是今年5月份签发的,入手还不到两个月,简陋的制作工艺看起来就跟假证一样,证件上赫然是“江南省谷方市”,而不是“东海省谷方市”。

    拉开书桌的几个抽屉,其实不用拉开看,从“记忆”里就知道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有一个抽屉里,两本吉他曲谱上放了一本驾驶证。

    陈安宁伸手拿起这本驾驶证,他不用打开就知道这是一本e照,不过只能驾驶两轮摩托车,是冯文娟去年帮他办理的。

    这种涉及记忆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一个人被问“你有多少现金现金都藏在家中哪里”

    这个人可能一下子回答不出来,但是他走到客厅沙发那里,会知道沙发这一头放了三百块钱,沙发那一头放了一百二十块钱;走到厨房,就知道橱柜里放了两百五十块钱;走到卧室,就知道枕头下放了五百六十块钱……

    陈安宁一直不喜欢且远离摩托车,觉得骑摩托车太危险,这种交通工具纯属肉包铁,一旦出事十有八、九就是一个死字。

    没想到这一世的“自己”对摩托车倒是挺感兴趣,被冯文娟用摩托车载过几次后,在冯文娟的指导下居然学会了开摩托车,车技也马马虎虎,还搞了本摩托车的e驾照。

    书桌旁书柜里的文学读物,很久没有拿出来翻翻了,都生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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