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夜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饭特稀饭
爷爷看了我一眼:“有是有,就是。”爷爷没再继续往下说,停了下来,王书记见状笑了笑说道:“老大哥,我明白了。”说完王书记放下二郎腿,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推到爷爷面前:“老大哥,这里面虽然不多,但也是我跟小海妈的一片心意,也算给老大哥除除晦气。”
爷爷又把红包推了回去:“书记,您误会了,现在也只是猜测令郎跟扈有过深入接触,但也只是猜测,万一扈巳只是简单的围观,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我接下来做的都是白费功夫,就跟瞧病一样,找到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鸭舌帽听了爷爷的话,接茬道:“呃,大爷,我们那天玩完牌,本来跟海哥约好一起去酒吧喝几杯,但等我开车出来准备接海哥的时候,我从车窗里看到海哥正跟那拾荒老头说着话,我就纳闷呢,一个捡垃圾的老头儿什么时候也能让海哥跟他聊上天了。
我把车开过去后,海哥竟然推辞说有事不跟我们去酒吧了,我们见海哥不去,也不想玩了就各自回了家。”
黄毛跟妖艳女的反应证实了鸭舌帽的话,黄毛结巴道:“是是的,海哥好好好像还很兴奋”
妖艳女道:“岂止是兴奋,简直是欣喜若狂,从没见海哥这么兴奋过,我还问了他是不是有啥事,有其他安排,海哥没吭声只是一脸的笑,笑的我都发毛了。”
鸭舌帽接着道:“然后,我们就回家了,之后就没再见过海哥,再后来,就被叔叔喊到这来了。”
爷爷道:看来孩子是真的在扈巳那出事了,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佛慈悲,绝不会见死不救,我这把老骨头就下去见一见扈巳吧”
王书记问道:“老大哥,怎么个见法,有什么需要我能帮的上忙的吗”爷爷道:“只需要给我准备几个蜡烛和香炉就可以了,另外,地府是极阴之地,此次下去见得又是十大阴将之一,光我一把老骨头还不行,豪光不够,压不住阴气,得再找一个纯阳之气的人,说通俗点找个年轻人陪我一道前去。”
爷爷说完,坐在沙发上的三个年轻人楞了一会儿,鸭舌帽先说道:“老先生,你看我行吗我跟海哥也是好几年的哥们,现在海哥要是需要我,我不会说不字。”黄毛也拍拍胸脯:“我我也年轻,老先生,你你看我成不”
妖艳女也跟着说道:“大爷,女的成不”
我看着这三个年轻人心中暗想,虽然打扮的都像葬爱家族的人,还挺讲义气,比一些虚情假意的伪君子强多了,不得不为他们点个赞
爷爷捋了一下胡须,说道:“所谓纯阳体,女孩子家属阴,自然不行,另外还有一点。”爷爷顿了一下“得保持处子之身才可。”
鸭舌帽挠了挠脑袋:“这这我恐怕不符合条件,哎黄毛可以啊,他倒现在连女人手都没拉过,他肯定行”
黄毛一急,脸又瞬间憋的通红:“没没别别瞎说,我我我也不是”鸭舌帽捶了他一下:“什么不是啊你,你什么不是啊海哥平时对咱可不薄啊,这个时候,你装什么浪子啊,就你,肯定还是雏儿”
黄毛道:“真真不是了,有次在小小小浴室洗澡,没没没忍住,找找找找。”鸭舌帽学着黄毛说话的方式替他说道:“找找找他妈找小姐了是吧你这孙子怎么就没点意志力,管不住下半身呢,那些货色都能下得去手,真他妈的六”
黄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爷爷说道:“都不要争了,还是让我孙子去吧,我孙子,用着顺手。”虽然爷爷说的没错,但我怎么听的怪怪的。
王书记说道:“那就有劳师傅了,我们其他人需要在这等你看完事儿回来吗需不需要回避”
爷爷点点头:“除了我孙子,其他人都到外面吧,对了,我刚刚落了一样,做事儿之前再给我准备一只公鸡和厨房的菜刀。”
我知道爷爷要公鸡干嘛,引路,爷爷看事儿的时候就用这只鸡在前面开路,把我们带到要去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爷爷点好蜡烛,蒙好眼睛,让我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大拇指在我额头上念念有词,一会儿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着一声嘹亮的公鸡打鸣声,我醒了过来,只是不在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一条泥路上,身子也觉得很轻。
眼前正是那只书记给我们准备的公鸡,似乎在地上啄着什么,“咯咯咯”的叫着,刚想回头看看这是在哪,爷爷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伢儿,爷爷来了。”
我问爷爷:“我们这是在哪”爷爷道:“现在还算在阳间,等会这只鸡会带我们在走一段路,你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切记,走的时候无论谁喊你,叫你,都不许回头,爷爷已经在你食指跟我手掌绑了一根红线,遇到突发情况立即拉这根红线就行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爷爷。”
说完,我跟爷爷就跟着那只公鸡朝前走去,也不知道为何走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很轻松,一点都没有疲劳的感觉,很快我们就到了一座城墙下面,城墙中间是一座城楼,那只公鸡慢慢的踱进了城楼。
我以为要跟过去,爷爷拦住了我:“等会儿伢儿。”
我说道:“这怎么会有一座城楼的爷爷不是说好要跟着公鸡进去的吗”爷爷指了指城楼说道:“伢儿,你看清楚这城楼上的三个大字。”
“鬼门关”我心里一惊,原来我们是到地府的边境了,跨过这城楼就真正到了冥间了。爷爷吩咐道:“你记着跟好后,进去后,不要说话,不要东张希望,看见里面的人都不能跟他对视,这点很清楚,一旦被发现你阳寿未尽来了地府,后果可不堪设想。”
“嗯,我记住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内心的好奇让我蠢蠢欲动,城楼下影影绰绰可见两个古代装扮的士兵手持长戟守着城楼。
我跟爷爷说道:“爷爷,那里有人在把守,我们进得去吗”
“那是阴兵,这下面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跟他们还算熟悉,山人自有妙计,不会让他们为难我的,倒是那扈巳,待会儿我见他之前,会把你融到我身体来,我就怕这贪婪的家伙见了新鲜的生魂会动什么歪心思。”
我就这样拉着红绳子,跟在爷爷后面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谨遵爷爷教诲,头低着不四处乱瞟。走了一段路,我看见了那两个守卫的鞋子,黑靴白底,就知道是到了城门口了。
一会儿,那两双鞋子便给我们让开了一条路,我继续跟爷爷朝里面走去,等走远了,我问爷爷:“爷爷你真行,什么话都没说,这儿的兵哥哥就给你开了路。”
爷爷小声道:“呵呵,瓜伢儿,你怎么知道我没跟他们打招呼,只是你还是阳间的人,非礼勿视,非礼勿闻,非礼勿言,我跟他们说话的内容你是听不到的。”
“好吧。”我悄悄把头抬了一点点,想看看地府究竟是什么样子,除了满天的晚霞色,远处一座黑乎乎的亭台矗立在那,没有半点风声,没有半点声音,寂静的可怕,两个字:死寂
“爷爷,那边那个黑乎乎的台子是什么建筑啊”
“望乡台。”
“就是最后一次看家乡和亲人的地方吗”
“是的。”
我继续问个不停:“既然连望乡台都有,那肯定也有奈何桥和三生石喽那孟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也是有的”
爷爷耐心的回答:“那是自然,只是这些阴将阴差得等你百年之后,自然会跟他们见上一面。”
“那爷爷你见过他们吗”
爷爷笑而不语,不再回答,而是吩咐我跟上不要落下,要是滑入了九十九重天外的冥府十八层地狱就不好了。
又走了会儿,准确的说是飘了一会儿,爷爷再一次停住了脚步:“要到了,伢儿,我得把你融进我身体里,融进后,你就可以听见和看见爷爷的所见所闻了。”
说完,爷爷眯了眼,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佛珠串子,轻搓慢捻抹复挑吟诵着经文,我身子一点点开始从脚脖子处一点点消失,一道白光闪过后,我眼睛慢慢张开,却看不到爷爷。
我有些着急:“爷爷,你在哪。”此时从心里传来一个声音:“伢儿,莫怕,你就在爷爷体内了,你看看眼前是谁的衣服。”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手,我的衣服和脚上的鞋子都是爷爷的打扮。
爷爷不再发声,走过一个羊肠小黑泥路,一座建筑赫然在目,上书三字:“广王殿。”
爷爷道:“伢儿,我们到了,扈巳就在殿里。”说完,轻轻走上前,推开了广王殿的木质大门,殿里雕龙画凤。
青灯夜话 第九章 追魂
殿上三尺处,有一穿红袍,束发红冠的人正襟危坐,左手拿着一卷书,右手托着下巴,见了爷爷,头也没抬一下,说道:“既然来了也不随手把门给关上,不知道外面风大”
爷爷微微欠身拱手一个作揖:“扈巳大人,小民冒然前来,多有打扰,得罪了,还望大人海涵。”
扈巳随手翻开了手上书的下一页,说道:“哎哎哎,你说笑了,你可不是冒然前来,你是有备而来吧。”说完,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看着我们,目光如炬,不怒自威。爷爷再次作揖道:“既然大人都知道了,那我们就打开天窗直说了,大人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那孩子。”
“放哈哈,兄弟,我为什么要放他的十二克灵魂都是他输给我的,我一没偷,二没抢,更没有威胁他,他既然要跟我赌,我就陪他玩玩咯。”堂上的扈巳说完打了个哈欠。
爷爷道:“大人,自古阴阳有别,你跑到凡间已经犯了冥府的大忌,再加上汲取阳寿未尽的灵魂要是被阎王知道了,这;这可是死罪啊,大人”
爷爷话还没说完,扈巳就动怒了,重重的把书摔在了桌子上:“那你私自带个凡人来阴间该当何罪”说完又捡起书扔到了爷爷面前,只见落在地上的书一页一页在我们面前自动翻开,上面画的都是我跟爷爷进入地府后的一举一动。
爷爷语塞,扈巳继续说道:“兄弟,要不是看在两千年前那场交情,我早把你轰出去了,看在多年交情份上,我不会喊阴兵过来,你们快点回去吧。”说完扈巳慢慢的走下了堂座,来到爷爷面前捡起书,跟爷爷对视了一会儿,摇摇头,又回了自己座位。
“那,我要是不走呢既然我今天来了,就一定要把那孩子的灵魂带回去别忘了大人,这要是被上面知道你偷凡人灵魂炼丹,什么后果大人比我清楚。”爷爷冒死谏言道。
扈巳显然被激怒了,拍案而起:“你别咄咄逼人,要是我一身令下,你跟你孙子今天就别想走出鬼门关,非但不知道谢我,还威胁我行,你不就要个理对吧我给你个理由。那小子跟我赌,输了话我一次给他一千斤黄金,要是我赢了他就输给我一克灵魂。
要怪就怪这小子点背,连输十二局,我有什么办法”
“大人,斗胆的问一句,那孩子跟你赌的什么”
扈巳愣了一下,说道:“很简单,赌的就是那小子玩的三张纸牌比大小。”爷爷听了,继续回道:“大人,你可知道,一个凡人跟你赌,无论怎么赌都不会是你对手,输是肯定的。要说。”爷爷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说想说的直接说,我不会怪你。”
“要说真是这孩子运气差,输给大人十二克灵魂,我也无话可说,可要是大人用五鬼运财术赢了这十二场,恐怕对那孩子来说不公平吧大人。”
爷爷说完,我心里就一惊:“用法术跟凡人来斗,这不就是出老千吗原来这老头是靠老千赢了的,那还真猥琐。
扈巳身子一震:“休得信口开河,你若拿得出证据还好,要是你今日证明不出我用了运财术,老兄,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爷爷哈哈大笑道:“扈巳大人,不要动怒,我见了那孩子第一眼时候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大人可曾想过,要是那孩子日后到地府报道,其阳寿的反常一旦引起了阎王注意,一路查下去,追查到大人头上,到时候大人可是很被动啊。”
扈巳听爷爷这么说,不再像刚刚那样急躁,态度也缓和了些许,沉思了一小会,说道:“今天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我卖你个面子,不过慧净兄,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自古愿赌服输,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要想替那凡人讨回阳寿也可以,不过,我有个要求。”
慧净是爷爷在海月寺做和尚时候的法号,爷爷道:“大人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只要老夫能办到,绝不推辞”
“呵呵,爽快,我的要求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我跟凡人赌有违地府条例,但他输给我的东西我若就这么还给他,对我也不公,难得慧净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不我俩摆一局一局定胜负,要是我赢了,慧净兄你莫要再跟我争执,要是我输了,那凡人的灵魂我原封不动还给他便是。”
爷爷双手合十,胸前轻轻比划了一下:“大人,依你便是,敢问这一局赌的是何物”扈巳拍拍手,一会儿两瘦的跟竹竿一样,尖头突眼的小鬼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圆柱体上了大殿。
扈巳指着圆柱物说道:“打开它。”两小鬼得令后点头唯诺,一个箭步上去,掀开了红布,原来这圆柱体是一个笼子,笼子里一戴着高帽,身着白服的俊面小生盘腿坐在笼子里。
爷爷有些不太明白,但也没有开口,不动声色的捋捋胡须。扈巳说道:“今天赌的很简单,赌人,这笼中所坐之人是幽冥府的大祭司冗,是陆判的大弟子,陆判手握生死薄掌管凡间万物的生死,这冗则用生运录记录着一个人的运。
人分几等,上等人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生,中等人平平庸庸,碌碌无为到终,下等人街头叫贫,穷困潦倒,说来说去也离不开一个人的运,生死有天,富贵靠运。”
扈巳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我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觉得这人讲的真啰嗦,扈巳终于切入了正题:“慧净,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其实我们俩的赌局一个花甲之前就开始了,还记得那个人吗”
爷爷听了扈巳的游戏规则,点点头:“当然记得,数十年前一个清晨,海云寺门口蜷缩着一个年亲人,正逢世道刚刚稳定又遇天灾,一路逃难的难民很多,我看那人面善,虽落魄,但仍掩不住其善根,所以才出手相助。
当晚你托梦给我极力阻拦,说他是十世都不渡的恶人,我不信,跟你打赌且看三十年后,那人是大富大贵之人还是草芥之辈甚至是大恶之人”
扈巳笑了:“难得慧净还记得那件事,既然如此,我俩相约的期限早已过了十年之久,今日幽冥府冗在此,我俩请他做个评判,如何”
刚刚还坐在笼子里的冗两手轻轻一挥,红色的笼子幻化成了一本红色的书,落在了冗的前面,冗翻开几页,挥毫圈了几下,几个金色的大字发着光从书本里飘出,定格在大殿之上。随后一个人形轮廓从模糊到清楚呈现在金字一旁。
那人形容枯槁,尖嘴猴腮,面黄肌瘦如病虫,眉稀目光猥琐,见了爷爷后先是一愣,随后屈膝跪拜,嘴里念叨着:“多谢恩人当年救命之恩。”
爷爷有些诧异,看着扈巳:“莫非他就是”扈巳点点头:“没错,此人就是我们当年所赌之人。”
爷爷有些吃惊:“怎么会当年的他虽饿的弱不禁风,但一身傲骨,眉清目秀,面相儒雅,如今怎么会如此”爷爷嘴里想说的是粗鄙丑陋,但还是忍住没说。
跪倒在地上的男人哭诉道:“恩人,我对不住你,从海云寺离开后,我很快就用光了你给的盘缠。也尝试过做私塾先生,可是大半年收不到一个学生,收到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这怎么行我虽想教,但也要吃饭,一文钱也难倒英雄好汉啊。
后来也去码头搬过货,实在受不了扛大包的苦,再后来就小偷小摸了一阵子,发现几天下来的收获比我干大半年还多,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前段日子跟几个酒肉朋友想抢点钱花花,我失手捅死了人,被政府正法了,现在阎王爷又判我去阿鼻地狱上刀山下油锅,恩人你还能再救救我吗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爷爷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上天有心度你成善,你偏一心向恶,早知你如此,当年我给你碗热粥喝,并不求你知恩图报,只要你但行善事,莫问前程,谁知你修成这幅模样,我也有过。”
扈巳朝冗鞠了一躬:“谢大人,叨扰大人了,如今胜负已分,卑职就不恭送大人了”冗微微一笑,一阵风过后消失不见,连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刚刚出现的跪地男子。
扈巳两脚交叉翘在桌子上,斜睨着眼,说道:“老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刚你可答应我了,一局定胜负,如今你没话可说了吧你们爷俩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吧,有空我会上去找你喝酒。”
爷爷头低着,神情有些恍惚,叹气道:“也罢,都是命中注定,成也风云败也风云,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迈过门槛,身后便传来扈巳的声音:“慢走不送。”出了广王殿,我又回到了爷爷身边,问道:“爷爷,刚刚那人说跟你有几千年的交情,这是真的爷爷你才七十几啊”
爷爷说道:“瓜伢儿,这天上一日,人间三年,人间一天,地下一年。你算算我跟他多少年的交情”
等爷爷牵着我走出鬼门关,一阵睡意再次袭来,我眼皮也愈发沉重,等再醒来时,我跟爷爷仍坐在书记家房间里,只是点的八卦蜡烛已经燃尽,但这也不过才两三个小时,我却感觉过了有一天半。
听见房间有动静,外面有个焦急的女人声响起:“师傅,怎么样了”爷爷踱着步子打开了房门,书记跟书记夫人围了上来。
青灯夜话 第十章 杖头木偶
爷爷回头望了望楼上,又看着王书记跟他老婆急切的眼神,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总不能说不好意思二位,我又去赌了一把,把贵公子阳寿给输掉了。
王书记见爷爷不说话,已经猜到了几分,说道:“老大哥,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肯过来一趟,让你费心了。”
而书记老婆突然瘫倒在地,捶着胸口大哭:“我苦命的儿子啊,娘没照顾好你,都是娘不好”旁边的鸭舌帽跟黄毛见状赶紧上前搀扶起她,安慰道:“阿姨,唉,想开点阿姨,你不仅仅有海哥还有我们呢,以后我们会替海哥照顾好你。”
王书记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不要哭了,事到如今,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也是你惯出来的。”
王书记老婆一听,哭的更厉害了,几个人都劝不住。哭了一会儿,王书记老婆跌跌撞撞冲上了楼上她儿子躺的房间。
我和爷爷又安慰了王书记几句,正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一声惊呼从房间内传开,还没等我跟爷爷明白过来,王夫人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二楼走道的楼梯朝我们喊道:“老王,快谢谢老神仙,咱儿子好了哈哈,咱儿子好了。”
我跟爷爷四目相对,互相看了看没说话,但我跟爷爷眼里都是一疑惑的眼神:“这怎么可能,刚刚跟扈巳在地下那一搏明明输给了他,就算她儿子不可能这么快离开人世,也绝无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好了啊”我心中意识到一个问题,估计王书记老婆受不了这打击,精神上面已经有点混乱了。
王书记的脸色更加难看,转身朝楼上走去,我跟爷爷还有鸭舌帽他们也跟了过去。我才爬到楼梯拐角处,一个少年已经从二楼房间里走出来,身上穿着睡衣,面色虽然苍白是有些虚弱,但目光却坚定炯炯有神,嘴角处一丝弧度翘着。
王书记老婆见状,一脸心疼的对着少年说道:“哎呀,儿子,外面风大,你才好些,怎么能出来回头再受了风寒又得受罪了,快回去躺着,躺着,待会儿我给你熬点鸡汤给你喝喝。”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这么说,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跟爷爷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一脸褶皱的老头。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包括爷爷也满脸的惊讶。
王书记也是一脸的不解,但只是淡淡的跟那少年说道:“还不听你妈的话,回床躺着。”少年没说话,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瞟了我跟爷爷一眼,转身进了房。
到了少年房里,少年半躺着靠在床上,王书记指着我爷爷跟他说道:“小海,你这几天病的厉害,多亏这位爷爷才救了你,快谢谢爷爷。”
少年对着爷爷点了下头,旋即对王书记说道:“爸,妈,这几天让你们受累了。”王书记摆摆手:“以后懂事点就好。”随后王书记握住了爷爷的手,手有些抖,年近半百身居高位的他也掩盖不住此时的激动,说道:“老哥,真是太谢谢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以后只要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只要我能办到,我王某人定不会推辞”
爷爷道:“言重了,既然令郎平安回来,我跟孙子告辞了。”王书记听了又抽出红包要塞给爷爷,被爷爷婉拒了,他老婆则提出要留我们吃饭也被爷爷给推掉了。
随后,鸭舌帽他们也告辞准备离开王书记家,走到门口,我听到妖艳女跟鸭舌帽窃窃私语,妖艳女低声说道:“你们觉不觉得海哥有哪里不对劲”鸭舌帽点点头:“好像是有点,但又说不上来,黄毛你看出来了吗”
黄毛摇摇头,妖艳女则继续说道:“反正总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我总感觉海哥有些跟以前的海哥不一样了。”
我跟爷爷才走出了门,身后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二位请留步。”回头望去,正是刚刚瞧见的少年,不知道他为何又喊住我们,我跟爷爷又折返了回去。
少年一手撑着门框,似笑非笑,说道:“慧净兄,别来无恙啊”
爷爷回了他四个字:“好自为之。”赌徒完
王书记后来又陆续登门拜访了几次,都拎着大大小小的果篮亦或是补品,有时候逢年过节碰到自己公务在身来不了的时候,王书记会让自己的秘书带着几张大润发的购物卡来我家,但不管来了几次都未看到他儿子一同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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