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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祭司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夏将离
“哥哥”





阴阳祭司 第四章:古老的传说
天色已经暗下来,气氛压抑的让人想要晕厥。
风雨欲来。
陈海如同木偶一般,肢体僵硬的回头,他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咯咯”声,让人牙酸。
“阿笙”
“阿海”
就在陈海快要完全转过身体,看清身后的情况时,屋外传来大伯的一声大喊。
这突兀的声音,差点让陈海吓破了胆,等他再看,屋里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陈海惊魂未定的出了门,就见大伯白着一张脸,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前方归家的那条路,嘴唇抖抖缩缩说不出话来。
那里,浓郁成荫的几棵百年常青树下,一个黑影,以极其缓慢的速度移动着。
同时移动的,还有一盏诡异的灯笼,白色的灯笼却散发着幽红色的光,一种血腥感扑面而来。
等到那黑影微微走近了些,陈海和大伯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盏灯笼,竟然是飘在空中的。
陈海以为是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刚才才没有看到挑着灯笼的把手,却没想到,根本就没有把手。
“是是你爷爷”
大伯牙齿打颤,陈海都听到了他牙齿碰撞的声音。
定睛细看,果然是爷爷。
上前几步,陈海伸手扶住陈算子的胳膊,这一扶,陈海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虽是初春,但爷爷穿的并不单薄,可即便是隔着几层衣物,陈海都能感觉到渗到他皮肤里的寒气。
触手冰凉。
“爷爷”
“没事,回家吧。”
和陈海感觉到的冰冷寒意不同,陈算子精神看起来不错,黝黑的面容上甚至透着一股红润。
“他大伯也回屋吧。”
大伯忙不迭的点头,一溜烟儿回了屋,关上了门。
靠在门后面,大伯吐出一口气。
太邪门了。
陈算子也不在意,裂了裂嘴,也进屋了。
陈海尽可能的不去看那盏诡异的灯笼,扶着陈算子进屋坐下,一抬头刚要说话,却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海瞳孔微微放大,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开口。
“阿笙”
陈算子回头,就看到偏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正看着他。
“阿笙,你回来了。”
陈算子难得的笑了笑,他看着陈笙认真又随意的开口:“你是回来看我的吧”
陈海惊骇的看着爷爷。
下一刻,陈笙不见了。
陈算子回头,看着眼前的灯笼舒了口气,又看向陈海。
“阿海,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人能看到鬼吗”
陈海摇摇头。
“当一个人快要死了,阳气逐渐消散,阴气渐盛,他就能看到鬼了。”
“爷爷”
陈海大惊,上前一步握着爷爷的手:“爷爷,你怎么了,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
陈算子笑了笑,伸出干枯的手摸了摸孙子的头发:“你都不担心你自己吗”
陈海垂下眼睛,声音干涩。
“是我把妹妹弄丢了,她回来找我,是应该的。”
“傻孩子。”
陈算子叹息一声,看了看那盏灯笼。
“阿海,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些年来一直做梦梦到鬼吗”
陈海摇摇头。
视线落在对面那座山,陈算子幽幽的开口。
“小时候你应该听说过,传说曾经有一个砍柴的人,在这座山里无意中将斧子砍在了一棵桂花树上,结果从被砍的缺口中涌出了许多粮食,砍柴人从此吃穿不愁。”
“在那个食不果腹,捉襟见肘的年代里,这样的生活自然让人眼红,也很扎眼,于是有心人就悄悄的跟踪砍柴人,发现了他的秘密,贪心之下,砍断了这棵树。”
看着那经历了多年风吹日晒却依旧清晰的印记,陈算子的眼神在夜幕的笼罩下,忽明忽暗。
“树被砍断,立即就失去了生机,与此同时,这块石壁中传来愤怒的咆哮声,传言,当时住在这里的人都看见一条白龙破壁而出,然后,突然涌现的洪水就淹没了整个村庄。
而这座山,便有了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缺口,石壁上也永远的留下了这个印记。后人便称这个缺口为龙降阙,这块石壁为月亮石。”
陈海看着爷爷,隐约觉得接下来爷爷要说的,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陈算子开口。
“传言,我们陈家就是当年那个砍断桂花树之人的后人。”
陈海没说话。
陈算子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当初你妈怀你的时候,你爸为了给她改善伙食,就到山上挖了几个陷阱,想着运气好说不定能逮到兔子之类的,可是最终却只拿回一窝像蛇又不是蛇的东西,虽然没吃,但不知为何它们都死了。”
“而那天”陈算子抬眼,看着陈海,“正好是那一年的龙抬头,而你也早产出生在了三月初三那一天。”
陈海觉得自己这趟回家,世界观都被颠覆了,所有从前他不认同的事情,如今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或许,一切只不过是巧合。
仿佛知道陈海心中所想,陈算子再次开口。
“你出生那天,天气阴沉沉的,雷雨交加,出门几乎都看不清人,暴雨下了三天三夜,淹了不少农田和庄稼,还有人的屋子也垮了。”
看着窗外与多年前相似的天色,陈算子声音悠远。
“后来,你一出生便与常人不同,总是看着虚空夜里哭闹,再后来,有人说是我们陈家弄死了当初那条白龙遗落的幼子,这是对我们的惩罚。”
陈海默然。
小的时候不懂事,每次噩梦之后都会讲给小伙伴听,久而久之,陈家的小子阴气重,能看见鬼的传言,就在村子里传来了。
很快,他就成为了同龄人中避之不及的鬼孩子,再也没有了玩耍的朋友。
爸妈为此伤透了心,带着他看医生,认为这些谣传都是无稽之谈,完全是身体的原因。
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自从那件事之后,村子里频繁发生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家都很害怕,不敢晚上出门,天黑之后也不敢在外行走,就怕遇到鬼。”
“可无论怎样,还是陆续有这种事情发生,甚至有人白天里也遇到过,再后来,条件好一点的都搬走了。”
“只有我们陈家的人,只有你,无论在哪里,这种情况永远都不会停止。”
“阿海,你没得选择,你明白吗”




阴阳祭司 第五章:阴阳血灯
陈海不明白。
他要选择什么,又有什么不能选择。
陈算子看着飘在空中的灯笼:“这个阴阳血灯,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
阴阳血灯。
陈海皱眉,连名字都带着煞气。
“阴阳血灯”
“没错。”陈算子看着这盏灯笼,没有陈海的忌讳,反而很是满意。
“这盏灯,由二十个二十五岁依旧保持纯阳之身的男子,戒荤腥三年,于一年之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在风水宝地制作而成。”
陈海看了看这盏灯,有些疑惑。
“如果是这样的,那这盏灯笼应该是纯阳之物,可为何现在看起来却是这样的”
阴邪、腥煞。
“这是因为”陈算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灯笼中间燃烧的火焰,浑浊的双眼在猩红的火焰中,显得有些血腥的残忍。
“这是因为,这盏灯的外皮,是由这二十个纯阳之人胸口的皮肤和木浆揉制而成。”
“什么”
陈海后退几步,惊呼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爷爷,还有这盏诡异的灯笼。
陈算子看着灯笼,眼神都没动一下,仿佛被吸引住了。
陈海有些懵,他觉得自己现在思维混乱,完全没办法思考。
“这种事情为什么会有人答应”
“呵呵”陈算子桀桀的笑了,“这世上自然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不过是各取所取罢了。”
陈海的声线有些抖:“他们需要什么,爷爷你答应他们什么了”
陈算子笑了笑,没说话。
陈海又看向这盏阴阳血灯,白色的纸皮被猩红的火焰穿透,仿佛浸染了鲜血一般,惨白之中又带着鲜红,看一眼都觉得鬼气森森。
想到这盏灯笼的制作材料,看着那异常的火焰,陈海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可是他又害怕这个想法是事实。
“爷爷,既然是灯笼,那总要有燃烧的材料,这个阴阳血灯,烧的是什么,柴油,还是什么”
陈算子抬起头,看着有些奔溃的孙子,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阴阳血灯,阴阳血灯,顾名思义,燃烧的,自然是血了。”
陈海舌头也开始发麻,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如同木锯一般的声音。
“谁的血”
陈算子没说话,看了自己的左手一眼。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海这才发现,准确来说,这盏阴阳血灯也不完全是漂浮在空中的,而是有一条如雾一般的线条连在爷爷手腕和灯笼上。
一条血雾。
“爷爷”
陈海顾不上再有什么忌讳,伸手就想阻断这条血雾。
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那条血雾时,中指仿佛被什么咬了一口,微微刺痛。
一滴血,如同低落在烧红的铁板上,“滋”的一声响之后,伴随着一股青烟消失在血雾中。
紧接着,阴阳血灯的红芒,更盛了。
“爷爷,这”
陈海惊骇莫名的看着这盏灯笼,更让他惊骇的是,他感觉自己和这盏灯,仿佛有了某种不知名的联系。
陈算子看着陈海的脸色,微微点头:“感觉到了,是吗”
“爷爷”陈海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只能重复喊着自己的爷爷,这个他唯一的亲人。
“阿海,这是你的宿命,是我们陈家的宿命,所以,你没得选择,爷爷也改变不了,只能尽我所能,为你做一点事情。”
“爷爷指的是什么”
陈算子的脸色仿佛自刚才陈海那一下之后,如同放久的水果,失了水分,干瘪的全是褶皱。
“阿海,这盏阴阳血灯,集纯阳和纯阴于一身,又有爷爷的精血作为燃料,即可替你抵挡阴煞,又能让你看清阴邪之物而不被近身。”
陈海看着爷爷,神情平静的如同寺庙里的雕像。
“爷爷的意思是,这阴阳血灯是我的”
“没错。”陈算子点头,“这阴阳血灯,以后会是你的护身符,也是助你成为祭司的工具。”
“祭司”陈海追问,“什么祭司”
陈算子移开视线:“你会明白的,但不是现在,阿海,这需要你自己去发现,能不能成,愿不愿意,都在你。”
“可是爷爷”
“阿海,爷爷饿了。”陈算子打断陈海的话,笑着开口。
“给爷爷做点吃的吧,陪爷爷吃最后一顿晚饭。”
“爷爷,你不要走。”
看着那盏以爷爷生命为代价的阴阳血灯,还有那条阻不断的血雾,陈海泪流满面。
“爷爷不会走的,爷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陈海泣不成声。
“阿海,很多事情爷爷也并不清楚,但不管怎样,爷爷都希望你好。你也要记住,因果循环,天道轮回,人在做天在看,任何时候都不要失了本心。”
“爷爷”
“阿海,你要记住今天爷爷所说的,以后的路,都要靠你自己了。”
陈算子说完这些,仿佛累极了,瘫坐在椅子上。
慈爱的看了一眼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孙子,陈算子艰难的挥挥手。
“好了,做饭去吧,爷爷眯一会儿,饭好了叫我。”
擦干眼泪,陈海有些不放心:“爷爷,那你歇会儿,我马上就好。”
“嗯,去吧。”
二十分钟后,陈海端着饭菜出了厨房:“爷爷,饭好了,吃饭了。”
背对着他的陈算子一动不动。
陈海心里咯噔一声,放下碗筷,快步走近。
陈算子垂着头,仿佛睡着了一般,苍白的头发被瓦缝间吹进来的风轻轻拂动。
“爷爷,爷爷。”
依旧没有动静。
陈海红了眼眶,他伸出手搭在爷爷的手上,冰凉僵硬。
“爷爷”
陈海泪湿眼眶。
“爷爷”
一声悲恸大喊,陈海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就在陈海晕过去的同时,那盏阴阳血灯脱离了陈算子的手腕,就在陈海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木把手,一条白色的线,连接着两头。
然后,再次凭空消失。
陈海的大喊,惊动了隔壁家的大伯,在门外一阵拍门却无人回应。
最后破门而入,就看见一老一少,一个坐在椅子上,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个倒在地上,怎么都喊不醒。




阴阳祭司 第六章:诈尸
“这可怎么办是好,陈叔都去了三天了,这唯一的亲人一直昏睡不醒,怎么守灵”
“就是,虽说这棺材,寿衣都已经备好了,但总得有亲人在身边啊”
陈海的大伯看着床上躺着的陈海,呼吸均匀,面色微微有着苍白,除此之外并没他其他什么不妥的地方,可就是叫不醒。
眼下,天气还有些冷,尸体放在屋里几天不会有什么事,但不能一直放在屋里啊,总要下葬的。
“要不再叫倪成来看看”有人提议。
“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昏睡。”
“可现在这个情况,陈叔不能没有亲人披麻戴孝和守灵啊”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大伯眉头紧皱,这确实是个问题。
人死之后,如果没有亲人为其守灵,哭丧,已去的人会死不瞑目,入了阴间也不得安宁。
想了想,大伯开口了。
“眼下也没有办法,阿海这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来守灵吧,虽然不是嫡亲,但也是亲人,其他的事情,大家多帮帮忙。”
“都是乡里乡亲的,这些我们都懂。”
大伯换上孝衣,看着忙碌的众人,开始一项一项的确认。
通知陈家的亲戚朋友,确认厨房帮忙的人,宴席的菜色安排,请道士念经做法,宾客来时跪拜的礼仪,墓地的选址,送葬的人选,还有抬棺材的人选
这每一项都不能出错,这不仅关系着陈家的颜面,还关系着陈算子是否能入土为安。
忙碌了大半天,下午日头正好,到了该给陈算子换衣服的时候。
事先说好的几位叔伯,端着水盆,拿毛巾浸湿再拧干,先给陈算子擦拭身体,意味着要干干净净的走。
只是,陈算子已经去了三日有余,身体早已僵硬,换衣服的时候,就格外艰难。
尤其是上衣,因为手臂僵直不能弯曲,穿好了一只手之后,另外一只手特别不好穿。
帮忙穿衣服的大叔,正尽力将寿衣拉到一边,好最大限度的能将另一只手穿进袖子里却不损坏衣服。
就在他努力的同时,却看见被他握在手里冰冷僵硬的手,突然手肘一弯,手掌拍在他的背上,“啪”的一声响。
房间里的人都惊住了。
虽然翻动逝者的身体,为其擦拭穿衣被人视作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但总归要有人做。
可是这种事情,却是第一次碰到。
大家有些头皮发麻,不知所措。
“怎怎么办”
被打的大叔结结巴巴的开口,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不敢动,更加不敢看陈算子的脸。
从前听说,有人为死者穿衣的时候,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
没想到,今天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
“没事没事的。”
另外一个帮忙的人说话同样磕磕巴巴的,他看着陈算子的脸,忽然说到:“陈叔,今日我们是为您老的体面而来,还请您高抬贵手,让我们顺顺利利的帮您把寿衣穿好,也好让您走好。”
躺在床上的陈算子没有任何反应,大家互相看了一眼,穿衣服的大叔提着一口气,再次将陈算子的右手往袖子里放。
这一次,容易的不可思议。
扣上扣子,整理好褶皱的地方,把人抬进棺材,盖上寿被,在旁边的缝隙里洒上石灰,众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大伯安排好了所有的事项,定在第二天中午宴席之后,进山下葬。
陈海虽然没有醒过来,但好在人多,大家帮帮忙,也就都搞定了。
“把这只打鸣的公鸡扣在棺材底下,点上蜡烛,不能灭。”
大伯说着,又丢了一把纸钱在铜盆里。
“阿海醒了,阿海醒了”
大伯回头,果然见一身孝服的陈海被人扶着走了过来,虽然脸色更加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大伯声音低沉:“阿海,来给爷爷烧点纸钱吧”
陈海看着停放在堂屋正中的那口漆黑的棺材,目光沉沉。
“阿海,你不要难过。”
大伯叹息一声,想到三天前自己破门而入看到的场景,陈叔应该是在阿海做饭的当口去了,估计都没留下什么话,也难怪这孩子伤心的晕过去了。
至于那盏诡异的灯笼,并未再看到,大伯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毕竟,那真的太惊悚了。
死者为大,现在,他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陈海微微抬头,将眼眶里的眼泪逼回去。
爷爷去了,哭也没用。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将爷爷下葬,然后再想想爷爷说过的话,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陈海看了看帮忙的叔伯们,态度诚恳:“这几天多谢叔伯们的帮忙,麻烦大家了。天色也晚了,各位叔伯们吃过晚饭就回家吧,晚上我自己能行的。”
“哎,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阿海,你别太难过。”
陈海点点头,走过去,直接跪在地上,沉默的将纸钱一把一把的放到盆子里,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晚上,包括大伯在内,一共三个叔伯留下来帮忙,大家轮流休息。
陈海坚持要守灵,大家也就随他了,留下他和大伯两人晚上守夜。
按照陈海他们那里的规矩,要保证烛火不灭,且要小心有猫,不能让它从棺材上跃过。
否则,会诈尸。
夜深了,连续忙了几天的大伯有些撑不住,说是眯一会儿,让陈海有事叫他。
陈海点点头,继续烧着纸钱。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风吹来,扣着公鸡的竹筐上放着的蜡烛,火苗突然一抖,眼看就要熄灭。
陈海忙上前伸手挡着,可是不管他放在哪个方向,火苗一直在闪烁。
四处看了看,陈海还是不知道这阵邪风从哪里来的,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一个黑影。
黑影
陈海眼角一抖,瞬间大惊失色:“大伯”
大喊的同时,他脚下不停,想要把那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猫赶走。
对,那是一只猫,不仅如此,还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唯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黑猫,视为大凶。
可是,陈海再快,也快不过这只动作矫健的黑猫。
而这个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也毫无动动静。
陈海眼睁睁的看着,这只黑猫飞一般从棺材这边,跳到了棺材那边的木沿上,回过头,那双和它的皮毛一般无二的黑色瞳孔,定定的看着他。
“喵”
陈海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电流感,击中了他的心脏。
然后,陈海就看见,他的爷爷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诈尸啦”
一声惊叫,震破天际。




阴阳祭司 第七章:入土为安
惊恐的叫声,刺激着陈海的耳膜,也刺激了房间里休息的另外两个人。
“怎么了,怎么了”
也许是被惊醒后还带着睡意,没有完全清醒,两人冲出房间,看向堂屋里的人。
这一看,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四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坐在棺材里的陈算子。
看也害怕,不看也害怕。
就在大家屏气凝神不知所措的时候,棺材里的陈算子转过头,对着陈海他们的方向,突然一睁眼。
“啊”
又是几声惨叫,紧接着是“噗通”几声,大伯他们三人都被吓晕过去了。
陈海忍不住发抖,虽然那是他的爷爷,可是也架不住三更半夜被一个死去多时的人,睁着一双灰蒙蒙的看不到瞳孔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
对,就是看。
虽然整个眼睛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泛着青白的颜色,但陈海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刚才在看他们。
“爷爷爷”陈海开口,带着颤音。
陈算子没有反应,就这样直挺挺的坐在棺材里。
陈海咽了咽口水,迈着两条抖成糠筛的腿,一步一步的靠近。
就在陈海距离棺材还有三步左右的时候,突然间空气中传来“啵”的一声轻响,就好像开啤酒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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