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阎王
作者:左辵
又到了新一轮的阎王换届时间,王一在不知道是阳谋还是阴谋的情况下,当选了新一届的阎王。作为一个阎王,第一要职是如何维护仙界、阳间、地狱三界人口的平衡。但在几大势力的影响下这个职责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地狱阎王 第一章 生死两茫茫
“小王,你必须停下你的锻炼计划。再这样下去,不要说是我这么一个平凡医生,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你不得”穿着一身白大褂,颜面红润的中年男医生。望着眼前的青年小伙子,颇为无奈地道。
青年小伙名叫王一,蓉城本地人士,中等个子,留着寸头。倒也生得清秀,长得精神。虽不是什么明星帅哥,但也拉高了蓉城颜值水平。只是那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着实诡异,犹如那走火入魔的魔头,血淋淋的瘆得慌。
王一闻言,道:“赵叔你要相信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是科学解释不了的。而作为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武功显然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就好比那风水命理一样,好多东西用现在的知识解释不了,但你不能就否认风水命理这东西不存在。赵叔,你说是这么个理吧”
赵医生摇了摇头,道:“话虽是这么个话,理也是这么个理。但有的东西还是应该分别对待。虽然我不知道武功一事是不是真的存在,但从目前检测的数据来看,你的大脑严重充血,血管长久得不到舒缓,随时都有可能脑溢血而亡。就好比是到了那悬崖边边上,进一步粉身碎骨,何不退一步,风平浪静自在逍遥呢”
王一道:“赵叔,感谢你的好意。不是我不想退一步,而是我感觉真的快要突破书上说的第一个境界了。路都走了九十九里,还差最后一里路了。这时放弃,我这一年多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赵医生闻言,知道王一性子有点倔不听人劝。但他作为一个医生,又不能见死不救。继续劝道:“小王,你就听赵叔一句。停止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你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你父母,生养你到这么大不容易。不要到了事不可为时,再来后悔就晚了。”
也许是这一句“想想你父母,生养你到这么大不容易”打动了王一,他沉默了半响,咬咬牙道:“那我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如果还不行,我就听赵叔的停下来。”
赵医生听得他松了口气,适可而止。笑道:“你这孩子啊,就是不听人劝。”
王一呵呵傻笑一下,也不回话。
赵医生在处方本上写下几位药,签上他的名字,撕下来递给王一,道:“这次我还是给你开点安神的,等会儿你去药房取药。另外有什么新情况,记得及时来医院找我。”
王一感谢一声,礼貌地辞了赵医生。来到楼下的缴费处,缴完费。拿着单子去药房取了药,一时三刻出得医院。
医院门前车水马龙,人流不断。正是那“得了啥也不能得病,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医院”。
门对面高楼大厦,鳞次比节。又有那蓝天白云,阳光普照,晃得人眼都有点睁不开,确是难得的一个好天气。王一用手遮了遮阳光,在路边招了一辆的士。
还未坐定,那开车的中年师傅,便问道:“兄弟,到哪”
王一关好车门,扭过头说:“玉双路。”
那中年师傅通过后视镜,见了王一那一双眼睛,唬了一跳。道:“兄弟,你这双眼睛怪吓人的。莫不是什么传染病吧要不你赶下一趟车”
王一道:“师傅放心,不是什么怪病。只是大脑充血,精神亢奋,经常失眠。导致得了这红眼病。不信你可以看看医院的诊断。”说着从兜里掏出化验单、诊断书递了过去。
中年师傅接过看罢,确实如王一所说。心里松了一口气。还了化验单、诊断书。笑道:“兄弟莫怪,我这车平时坐得人多。不得不多个心眼。”
王一道:“这世道讨点生活都不易,理解理解”
一时车里又恢复了轻松的气氛。这中年师傅平时也是个爱聊的人,启动了车子,又找话道:“老哥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走南闯北,兄弟你这样的还是平生头一遭。怎么说呢就好似练功走火入魔的人一样。咋一看还挺骇人。”
王一竖个大指姆,笑道:“师傅你真是好眼力。连这都能看出来。”
中年师傅以为他是打笑的,也跟着呵呵笑道:“我也就随便打个比方,当不得真。”两人一路调侃,很快就到了王一的住处玉双路路北社区。
中年指着计价表,道:“一共21元。”王一付完钱,进了小区,道旁两排大树,看得出来有点年龄了,郁郁葱葱,枝枝丫丫相互交错,给中间的水泥路搭了一个天然的蓬。显得有点幽深。
回到出租房。这住房也挺简单,一个普通的套一,也不见什么装修,只是地上铺了地砖,墙面粉白了。屋子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却挺整洁。全不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模样。
王一换过鞋子,放下药。给他妈去了一个电话。道:“妈,你今天又过来了”
王妈道:“有点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过来看看。不想你没在家。”
王一笑道:“你不记得了,今天该我去医院复查。一早就过去了,刚刚回来。看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一准又是你过来帮忙收拾了。这不打个电话问问”
王妈得了提示,自个埋怨道:“瞧我这记性,一时忘了时间。记到明天去了,你爸也是,不提醒我一下。医生怎么说”
王一撒个慌,说:“没什么问题了。又不是什么大病,你不用挂在心上。”
王妈道:“那行,这段时间注意早点休息,工作也不要太劳累。”说完还是有点不放心,又道:“要不这几天回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王一想了想,应道:“正好好久没有吃过妈你做的饭菜了,今天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回来住。”
王妈听了满心高兴,道:“你看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什么今天明天的,离家又不远,今天回来不就完了妈这就把你房间收拾好。”
王一道:“你先把房间收拾一下。明天我这边把房子退了,回来继续啃老。做个好吃懒做的米虫。到时你俩不要埋怨才好。”
王妈虽然有时也过来瞧瞧他,毕竟见的次数少了。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自是想念的紧。本只是随口提提,哪料有这意外收获,心里抹了蜜一样,说:“好好妈这就把房间拾掇一下。明天回来就明天回来。”
要说王一为什么会得这么一个红眼病以及如何瞒得了他妈。这事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去年春天,王一心血来潮,一个人到送仙桥游玩。这桥也有个来历据说是因吕洞宾下凡到青羊宫庙会观灯后,经此桥西去而得名。现在这桥确是西南地区一个非常著名的古玩交易市场,坐落在摸底河畔闻名遐迩的蓉城浣花文化风景区内,与杜甫草堂、青羊宫、浣花公园和省博物馆毗邻。
经过十几年的苦心经营和发展,目前已是繁荣景象。市场内古玩店铺和露天摊位一家挨一家,象是”迷宫“一般,大有”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的感觉。正规古董商坐店经营,大多有雅致的店名:金淼阁、明镜轩、仰文堂、彩陶居、知古真、紫玉金砂、金石灵玉等等,店内古董古玩、玉石翡翠、珍珠玛瑙,红木雕刻、青铜佛像、瓷器杂件、水晶奇石等等,让人眼花缭乱。
那数百家棚屋和地摊,很有特色。摆地摊的大多是全国各地的文物小贩,经营的东西更是来至四面八方,有秦砖汉瓦、明清瓷器,象牙雕刻、佛教装饰、宜兴紫砂、各种玉器,还有鼻烟壶、烟斗、陶人、章、图片、连环画、邮票等等小玩意。
物件之丰富,让王一目不暇接。正在他随心左右观赏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扯住,道:“兄弟,第一次来这地方吧”
王一回头见是个中年男子。四十来岁,穿着一件灰白灰白的衣服,一件牛仔裤搭着一双运动鞋,平头,略显黝黑的脸上有着一双精灵的眼睛。整个看起来倒也精神。他被这中年男子一口道出底细,不由起了警惕心,拉开距离,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中年男子摆摆手,道:“兄弟不用怕,我的摊就在这旁边不远。刚见兄弟左右打望,兴致很高。才拉住兄弟,问一问。”
王一道:“哦,我只是随便看看。你找别人吧。”说完就又要走。
中年男子又一把扯住,道:“兄弟不要急,听我把话说完。”
王一挣脱了手,道:“你想干嘛我给你说我就是本地人,想碰瓷没门。”
中年男子笑道:“我一个正经生意人,常年吃这口饭的,纳税本上也有我一笔。看兄弟头一次,才过来好言好语,免得被人骗了。”
王一道:“我看信了你的话,才会被骗还差不多。”
中年男子讪讪一笑,凑近道:“兄弟,现在正是收藏热的时候。不要看这偌大的一个市场,真东西却没有几件。正好我那来了几件新货,难得来一次,如果有中意入手一件小玩意也好。”
王一道:“你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
中年男子道:“现在这社会讲究个你情我愿。钱不是都在你兜里放着吗”
王一觉得也是这个理,道:“远不远远的话就不去了。”
中年男子拉住王一,直往他来时的路走。道:“就在前面不远,一分钟不到的路。”
果然两人走了不远,就有人招呼道:“张三你这手脚麻利啊,这才多长一会的功夫,又拉了一个过来。”
张三却不是他的本名。只为他每天总能拉来几个客户,又恰好姓张,众人于是取了这么个别名,以作调笑。
他也不见气,笑咪咪的道:“这不是没办法吗儿子大了,这房子媳妇还没着落。趁着还能动,多活动活动。”语毕,带着王一来到他的摊位。
摊子铺的也不大,一米长短,下面垫一张胶纸。前面摆着一些小的玉件,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样子。后面放着一些旧书、铜板等物。
王一随手翻了翻旧书和铜板,都是一些连环画和康熙通宝等物,不由有点失望。
张三见了笑道:“这都是一些耍子,冲个数。真正的好东西哪能这么正大光明的摆在明处。好东西都在这呢,兄弟你进来再说。”说着拍拍里面一个锁着的旧木头箱子。
王一进去蹲在旁边。张三拿一把钥匙打开箱子,自卖自夸地介绍。
其实里面也没几件物品。一个蓝白相间的小口大肚瓷瓶;一个玉蝉,带着一些土锈;下面就是一些书,最早的也不过民国时期。
须臾,就见底了。张三见他始终没什么动作,心不由有点急。今天一件还没卖出去。道:“兄弟,你就没一个相中的”
王一摇摇头,指着箱底道:“那是什么书”
张三埋头一看,不由有点哭笑。这书收上来好一段时间了。一开始也卖力推过,却始终没个愿意买的。只好砸在手中做压箱底了。略略有点沮丧道:“这书是一个叫山川老人著的书,说些荒诞不羁的事,没什么好看的。”又道:“兄弟,你还是看看刚刚这几件东西。这都是最近刚到手的货,走俏得很。过了这村可就没了这店。”
王一道:“你把箱里的书拿给我看看,说不定我有兴趣。”
张三见状也只好把书递过去。王一接在手中,还挺有分量。一个黑色封皮,上面写着三个楷体大字“肾精功”。这字也说不上什么好坏,不过周正罢了。
翻开书籍,头几页写着这什么肾精功的修炼方法,后面记着一个叫山川老人修炼这肾精功有成,讲些望气,鬼怪之事。写得栩栩如生,一如亲身经历一般。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记述具体的时间,总是以“一日”、“三月”、“一年”等词笼统叙述,让人不知真假。
王一爱他故事讲得好,问道:“这书多少钱合适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张三眼睛一亮,刚有点的情绪早抛到爪哇国去了。喜道:“这书虽然看不出年代,但到底是个古物。今天与兄弟也是有缘。给个实诚价,五百”
王一道:“东西时间不详,只能说可能是古物,又不是什么名人书籍,字又一般。只是这故事讲得不错,我就相当于买一本故事书而已。五十。”
张三道:“那有兄弟你这样砍价的”两人经过来回拉扯,最终以九十九的价格成交。也算主客尽欢。
从此之后,王一下班也不打游戏了。只把这书来看,逐渐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过了半年,正是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的深秋时节。王一穿着一件棉衣,吃过饭还不到晚上七点,于是又把这肾精功拿出来看。
看到正精彩的地方,突然灵光一闪。暗道:我何不也练练看,说不定就是真的呢如果真有成,也好过天天给人打工。哪怕不成,也只当锻炼身体了。
如此依书上的步骤锻炼了十来天,初觉精神活泼,精力充沛。遂以要独立自主为借口,从家中搬了出来独自生活。
秋去冬来,春走夏至,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第二年的夏天。十多天前,王一突然出现了不适情况整天精神亢奋,丝毫不觉疲倦。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只当是正常反应。因为他感觉脑海中始终存在着一层薄膜。冥冥之中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只要能把这层薄膜突破,他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正在王一厉兵秣马,为最后的突破做准备时。不料被来看望的李秀王一母亲逮个正着,及时发现了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严厉要求王一去医院看病。王一不敢违抗,当天就去了医院,并把诊断书拿给李秀。李秀见只是大脑充血导致营养富集,精神亢奋。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安心的回去了。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想到这简单的一个状况突然严重起来,以至于王一不得不辞掉工作,隔三差五就要去医院一次。而他更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家里,始终瞒着。
直到今天李秀还不曾了解具体情况,还在为儿子要回来高兴。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才结束通话。
王一见时间还早,把新开的药吃了两片,缓解一下情况。躺在床上默默想着无论成功与否,都做最后一次尝试。脑海中又回想着功法中提及的种种细节,争取今天一举突破。
时间滴答滴答一分一秒过去,很快闹铃响了起来。王一蓦地突然睁开双眼,鲜血好似就在眼眶中流转一样,说不出的诡异。一手按掉闹铃,时针刚好走到下午四点五十九分。
王一来到阳台,面向西方,双腿八字站定,双手自然地放在两腿上。收腹挺胸,下巴微收,头顶上空。
熟练的做好预备姿势,全身放松。心中默念到六十。
双眼直视前方,舌抵上颚,牙齿轻触,双唇微闭。犹如老龟一样缓慢均匀的用鼻子吸气,伴随着吸气双腿弯曲,臀部后座,十分缓慢而又匀速的下蹲,双手随着动作自然前滑。直到大腿与小腿呈九十度,感觉尾椎骨延长下抵地,与双腿呈三角支撑身体。
换气,舌头平伸,微启嘴唇,均匀地吐出肺部的浊气,身体随着节奏慢慢上升,直至恢复原样。如此再重复这套动作,不断吐故纳新。
按照书上的话说:下午五点至七点,全身之气行到肾经,而肾为人先天之根本所在,也是一天中身体活动最巨烈的时候。此时修炼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按此修个一年半载,就会有显著的效果。此功法专锻炼肾精,锤炼那一丝从母胎带出来的先天之精,再化精为髓,化髓为脑,最终修炼出脑神。如果能突破境界,飞檐走壁只做等闲,更能得神通,见不可思议之事。
半个小时不到,王一就满头大汗。不要小看这套动作,正所谓大道至简,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如登山。他也是花了好几个月时间才慢慢掌握其中的诀窍。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他呼吸逐渐加重,全身的血液不由自主的汇集向脑部,好像要冲破天灵盖,直达云霄。
王一满脸血红,眼角开始慢慢有血丝流出,实已到了极限。只因他今天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心中自我加油道:“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剩最后一丝再加一把劲。”
虽只有一丝,但这一丝无论王一怎么努力,就是冲不破。
眼看时间就要过了,王一暗道:“难道这一年多的辛苦努力就这么白费了吗”感觉着那一丝厚度的薄膜,一股不甘心油然而生,心中喊道:“拼了。”
一改节奏,变得迅疾起来。正是“肾精功”记载在最后一页,破与不破之间,强行突破的方法。效果很快就凸显出来,地板上滴答滴答的落下一滴滴鲜血。犹如水滴石穿一样,誓把这地板砸出一个凹槽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一天还是一个世纪王一突然身体一轻,飘飘欲飞之感顿生。
地狱阎王 第二章 离魂之痛
他似摆脱了肉体的束缚、引力的牵制、空间的限制,得到了那大自由。一念之间就能到达宇宙的任何地方。心里不由大喜,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终有了丰厚的回报。
突然“嘭”的一声,打断了王一的念头,让他一阵愕然。怎么回事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万籁俱静,难道天这么快就完全黑了
接着一阵气球放气声传来,似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正从他的身体中逸散而去。他本能地想阻止,却发现什么也做不了,全身被什么东西粘住一样。
王一非常的慌张,拼命地吼叫、挣扎,却没有一点效果。似身处超大引力的星球上,被死死地压在地上,想动一下都难如登山。
这时两脚底传来一股针扎的疼痛,一厘一厘地往前钻。又形如那毛毛虫浑身带着尖刺,一节一节地蠕动,所过之处留下条条划痕,火辣辣的疼痛。王一本能地张嘴痛吼。诡异的是双唇紧闭,线缝的一般,纹丝不动,连哼哼声都传不出来。
火辣辣的痛更是让他生不如死,比死还难受。
未知的黑暗,剧烈的痛感,不能动弹的身体让王一没来由地升起一阵惶恐。各种恐怖片里的情景在脑海中闪过,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一阵微风吹过,那似毛毛虫爬过的地方,传来一阵清凉。虽只有一根丝线般粗细的地方,还乱颤颤抖动,但这可能就是他现在唯一能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了。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王一不知道他现身处何方,还将面临着什么。不由后悔万分,练什么劳什子功法。正是“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况家中还有他尚未尽过孝道的父母,而他又到了这步田地,想着想着,悲从心生,暗自哭泣起来。
心中自哀自怜了一阵子。不想那毛毛虫般的东西早已沿着大腿内侧,进入了腹部。它蠕动不在那皮中也不在那肉中,恰恰就在两者之间的位置,不偏不倚。王一腹中一片翻江倒海,肠儿、肝儿、胆儿全都拧巴巴在一起的疼。
穿过胸腹,那毛毛虫般的东西来到了锁骨下缘。顿了顿,又沿两手的内侧一直爬到中指末端。正当王一以为这东西会停在那的时候。
突然一下就跳到了无名指,往手背手臂外侧爬回,最后到达眉梢。王一胆战心惊,见它停在了眉梢,更是毛骨悚然。暗想“它不会爬到大脑中,吃掉整个大脑吧”不由打了两个寒颤。
幸好这担心是多余的,毛毛虫般的东西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这一次跳到了眼角外侧,往上爬了点就开始往下爬,直达第四根脚趾头。
王一对这个在他身体内爬来爬去的东西,极其的痛恨。一方面是因为它爬到那,哪儿就疼痛难忍,更重要的是还没法发泄出来,只能默默的忍受。另一方面在痛恨的同时又不免对它充满恐惧,除了对它那毫无来由地变换位置的能力恐惧,更重要的是对未知以及他无能为力,任人宰割不能主宰自己命运的恐惧。
这毛毛虫般的东西可不考虑他是如何想的,依然按照它的风格行事。王一只感觉它接着又从大脚拇指往上爬,直达手大拇指,接着一下又跳到食指。
只是这次与前面又有不同之处,爬过的地方除了依然疼痛外,又带着炮烙般的灼烧感,那肉就好像直接放在火上烤一样。哪怕王一已经渐渐适应这种疼痛也不免在心里嚎叫,嚎叫的同时开始怨气冲天的诅咒,咒天咒地咒这该死的扁毛畜生,叫它们不得好死。
而此时的李秀与王一的心情可以说是天渊之别。自从昨天与儿子通完话,浑身舒坦,干什么都有劲了,三两下就收拾完儿子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脸上带着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拉着一个小购物篮子,前往菜市场尽挑儿子喜欢吃的菜买。高兴得连平常最喜欢的讨价还价,也不在意那一毛两毛了,让熟悉她的商贩惊诧莫名。
买完菜,收拾完家里,把鸭子和排骨炖在锅里。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打个电话问问王一什么时候到家,不料却没有人接听。李秀嘀咕一声:“这孩子在忙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又过了半个小时,不想还是没人接听。李秀对着王一他爸王伦道:“你去看看儿子怎么回事怎么老是不接电话。”
王伦道:“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操心那么多干什么估计这会儿有事,正忙。”
李秀微有点不满,道:“你不去我去。”话落,收拾了一下衣服就出门。吩咐道:“看着点锅里。”
王伦道:“知道了。我说你就是一天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秀坐车来到王一的住处,见房门关着,敲门也没人应。估计王一应该不在家。用钥匙打开房门,见东西什么都没收。气道:“这小崽子居然敢骗我”说完气冲冲地撞进房门,左右打望。这一望正是“望乡台前残雪冷,黄泉路旁闻泣声”。
只见王一双腿卷曲的躺在地上,这么大的声音,也没个回应。李秀吓得三魂少了两魂,心都提到嗓子眼。忙三步并作一步走,来到近前。见了王一的模样,那泪珠儿就是那趵突泉,止不住的往外冒,滴答滴答几下,沾湿了衣襟。既而伏在王一的身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