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倌法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大仙儿,庄上的人呢”我也只能是问他了。
董大仙低头想了想,忽然原地一蹦,转过身边跑边说:“你来,你跟我来,我带你找他们去!”
我这会儿也没了主意,只好跟着他跑。
那条土狗也跟着我们俩跑的欢实。
跑出村西边,董大仙还在撒丫子往前跑。
穿过田埂,跑进了一片树林子。
我有点纳闷,老疯子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跑这么带劲呢。
跟着跑进树林,转过一棵树,居然不见了董大仙的影子,只有那条土狗还在树下撒欢儿。
我正惊疑不定,不经意间就见树林子另一头似乎有人影。
“我靠,老头怎么能跑这么快呢”
我急着追过去,到了跟前一看,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五个纸人正脚不沾地的往前走呢,其中四个都穿着绿纸小褂,腰里系着红纸腰带,另外一个纸人却是个婆子模样。
纸人白生生的脸上抹着红通通的胭脂,让人看了心里就毛扎扎的。
它们居然真像人一样在走路,看似脚不点地,两腿迈起来却呼啦呼啦响。
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赵奇就跟在最后一个纸婆子后边,两眼发直,踮着脚尖,和五个纸人步伐统一的大步向前走着!
“赵队!”我喊了一声,上前拽住赵奇。
他被我拉着,脚下还在不停的迈步。
见他一脸木然,眼睛直勾勾的,我猛然反应过来,他这是被鬼给迷了魂了。
我连忙拿出木剑,追上纸婆子,照着它的后心就刺了过去。
纸人被刺穿,竟然真的发出一个婆子的惨叫声。
随着这声尖利的惨叫,一股黑气迅速从纸人里蹿出消散。
赵奇身子猛一哆嗦,眼珠转了转,惊疑不定的问:“我艹,我怎么在这儿”
不等我说话,前边四个穿小褂的男纸人似乎听见了纸婆子的惨叫,同时‘呼啦啦’转过身来了。
只一照面,四个纸人就同时向我和赵奇扑了过来!
“妈的,纸人还敢造反!”赵奇又惊又怒,抬起脚就要踹。
“走开,离远点!”
我急着用肩膀把他顶开,木剑横劈砍在一个纸人的头上。
纸人发出一声男人的惨叫,扑在地上不动弹了。
我又连砍带刺的解决掉两个纸人,却见最后一个纸人看样子像是张牙舞爪的扑上来,身子却在上蹿下跳的倒退。
仔细一看,我忍不住乐了。
跟着董大仙的那条土狗正咬着纸人的脚脖子,上蹿下跳的往前跑着。
第二十七章 顾羊倌
“你是董大发的老婆”我问。
女鬼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忍不住深吸了口气。董大仙一直说草人是他媳妇儿,没想到草人身上竟真附着他老婆的阴灵。
他疯了二十多年,她老婆就留在阳世,陪了他这么多年……
拿出符纸超度了女鬼,土狗也不叫了,颠颠的跟着我和赵奇往回走。
我把董大仙的事跟赵奇一说,他沉默了良久。
我问他怎么出来了。
他说他见屋里没人,就想去找那个线人问清楚,出了院门以后的事完全记不得了。?我越想越觉得邪异,急着跑回庄上,却见梧桐树下的院门敞着。
“谁!”我怒火攻心,大步走进去抓起了地上的铁镐。
看到堂屋里的几个人,我不禁一愣,再看看那个我不想见到的女人,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桑岚一家跟着那个女人来了。
我放下铁镐,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走进屋,用刚才扯掉的黑纱帐把桌上的香烛供品包起来丢到外边。
回到屋里,坐在姥爷以前经常坐的藤椅上点了根烟。
桑岚拉了拉我,指着桌上的两个相框,带着哭音问:“你在搞什么鬼啊”
我吸了口烟,抬眼看着她,“你不是说认识我以后就一直倒霉嘛,你也看见了,我在家里给你设了灵堂,摆明是为了你们家的钱害你咯。”
“你瞎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那么说了。”桑岚用力在我肩膀上推了我一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个解释。”桑岚的父亲沉声说道,口气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温和。
赵奇看的蹊跷,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说:“这里是我家。”
“你家”赵奇错愕的瞪大眼睛看了看桌上的照片,“你家怎么会有……”
“呵呵,我比谁都想知道答案,要是让我知道谁在我家搞这些东西,我他妈弄死丫挺的!”
我越说越火大,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你手怎么受伤了”那个女人急着问道。
我没回答她,说姥爷走了以后,我就去市里上学了,家里的东西都没动过,让她要拿什么自己去拿。
我已经气不起来了,姥爷去世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所谓的父母,一个换了号码,一个打不通,我还能说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没有脸的男人照片,问赵奇记不记得他的样子。
赵奇说他当时急着找三白眼,没仔细看。
我苦笑,当时见家里被人布设成灵堂,我气得不行,现在想来,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我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福安,是你回来啦”一个头发全白,腰杆挺得笔直的老人走进了院里。
“三爷爷。”我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人是以前村里的老村长,因为德高望重,村里的人都很尊重老人家。我叫他三爷爷,是因为他和姥爷是平辈,在家排行第三。
想起刚才在村子里没见到人,我忙问他:“三爷爷,刚才村里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三爷爷叹了口气:
“唉,前几天董大仙儿走了,今天火化,我带着村里人送他去啦,刚回来看见你这儿门开着,就过来看看。”
“董大仙……”想起前不久的经历,我有点失神。
“走了也好,他这些年活着也是受罪。这些年他吃百家饭活下来,也算是咱村的人替他积福,但愿他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吧。”三爷爷不无感慨的说。
老爷子打量了其他人一眼,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眉毛渐渐拧了起来:“你是亚茹”
那个女人急忙上前一步:“三叔,是我。”
三爷爷又看了看桑岚的父亲等人,眉心舒展开来,淡淡的对那个女人说道:
“这些年福安由他姥爷和村里的人照顾,总算是没遭大罪。现在他考上大学,还学了医,总算是熬出头了。你既然已经又成了家,就不要再来找他了,免得影响你现在的家庭。”
那个女人抹了抹眼睛,带着哭音小心的问:“三叔,顾羊倌还在吗”
“顾羊倌”
三爷爷眉头又皱了起来,摆摆手说:“他搬走了。”
“他搬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你找他干啥”
那个女人看了看我,低声说:“我家岚岚出了点事,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三爷爷看了一眼桑岚,‘哼’了一声,拿出个小本翻了几页说:“头几年他回来过一趟,留了个手机号,现在能不能打的通我就不知道了,你记一下吧。”
等他说完号码,我忍不住问:“三爷爷,我怎么不记得咱庄上有这么个人啊”
 
第二十八章 太岁
外八行的盗门里,憋宝牵羊素来有‘万盗之长,诡盗之尊’的称号。
以前听刘瞎子说起那些憋宝牵羊的轶事,我都很好奇,很想知道真正的羊倌是怎么样的。
然而,现在的我,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唯独没有好奇。
我很少怨天尤人,但之前发生的事,让我气得差点吐血。
自从上了大学,我很少回董家庄的家。
原因很简单,那盛载了我成长记忆的农家小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能是一种折磨的刑具。每次回去,我都要承受一次旁人无法理解和承受的冷清折磨。
我只是每个月回去打扫一下,打开门窗,把房子透透气。
可我没想到,仅仅只是间隔了不到一个月,竟然有人把我的大本营,或者说把我的‘狗窝’布设成了灵堂!?我很想像桑岚一样,找个人,委屈的跟他说:我得罪谁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是,相对于委屈,我更想自己去寻找答案……
按照顾羊倌给的地址,一行人两辆车来到临县郊区的一处宅院。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不高但很敦实,圆脸,蒜头鼻,年纪不大,眼睛却有些吊眼角。
听桑岚的父亲说明来意,他没有把大门完全打开,而是有点鬼祟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居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灯笼,挨个在我们脸前头照。
所有被照到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季雅云和桑岚更是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这灯笼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糊的,有一股浓重的臭鱼腥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赵奇皱着眉头小声问我,这天还没黑呢,他照什么照啊
我让他别多问,事实是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少年把我们照了个遍,吹灭灯笼,拉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这里和普通的农家院区别不大,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院里一侧的盆景格外嶙峋茂盛;还有就是院子一角的一口水井,井口被一块磨盘大的青石压得严严实实的,让人不明其意。
进了正屋,八仙桌旁的一把太师椅上,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头正坐在上面,闭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见老头眼皮也不抬一下,那个女人试探着小心的喊了一声:“顾先生”
老头仍然没睁眼,又抽了口烟,缓缓的说:
“你在电话里说,你的女儿有难,我看在海山大哥的份上,才答应见你们一面。至于小福安的事,我当年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再也休提。”
我姥爷的大名叫董海山,这一来我便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顾羊倌了。
那个女人急着上前一步,“顾先生,小福他……”
顾羊倌脸一沉:“小雷,送客!”
见刚才的蒜头鼻少年上前,我连忙说:“老先生,您先别急。您说不提,咱就不提。”
“你是谁”
“我叫徐祸,是桑家之前请来平事的阴倌,可我只会些野路子,帮不了她们,所以跟着她们来找老前辈帮忙。来的冒昧,唐突了老先生,请您海涵。”
顾羊倌摆摆手:“既然同是外八行的人,都懂得规矩,那还客套个什么劲,坐吧。老头子眼睛不行了,失礼勿怪。”
他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才转向那个女人,沉声说:“董家丫头,说说你闺女是怎么回事吧。”
桑岚这会儿像是横下心似的,看了我一眼,自己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就今天,我还被人配了冥婚!”桑岚委屈的说着,忍不住愤愤的抹了抹眼角。
顾羊倌听完眉头紧锁:
“鬼胎还魂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种邪法,冥婚也只是其中一个步骤罢了。借腹养鬼胎还阳,你就等同是他的童养媳……冥婚……冥婚……”
见他反复念叨‘冥婚’两个字,我迟疑了一下,说:
“用来配冥婚的灵堂,就布设在桑太太,也就是董亚茹的家里。”
顾羊倌竟像是一点也不觉意外,摆摆手说:
“那是必然的,有人想借鬼胎还阳,除了要找八字相合的孕妇做生祭,要配童养媳,还必须要借太阴太岁来作法设灵堂。方圆百里之内,也只有我在小福安床下种的那个太岁了。这样都能被找到,看来对方妖法不低啊。”
我皱了皱眉:“太阴太岁”
“太阴太岁……”顾羊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神游物外,喃喃道:
 
第二十九章 闹伴娘
从顾羊倌家回来,赵奇非拉着我吃饭,理由是我过生日。
两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搞什么形式化的东西,一瓶白的半打啤的,喝得五迷三道了账。
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就开始犯迷糊。
手机震动,勉强拿起来一看,是筱雨发来的微信,问我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我开心,开心的不得了。”我对着手机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发没发出去,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震动声吵醒。
“妈的,今天是周末,老子休息!”
我裹着被子重重翻了个身,抓起手机一看,马上清醒过来。?“喂,段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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