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网游竞技

守陵户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尸身人面
守陵户
作者:尸身人面

藏棺其申,称之为陵。并设户常住陵旁,称守陵户我六岁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拜师学艺。从那以后,我就和古墓出土的宝贝有了理不清的缘分。大墓凶险、小墓诡异,古物有灵、择主而熄,这就是守陵户的职责所在。





守陵户 第一章 守陵人
我叫程峰,80后,北方人,是一个守陵人,守陵人有一个奇怪的规矩,就是传徒不传子。我为什么会当上守陵人,还得从我小时候说起。
那一年,我经常反复做一个梦,有一个老头总往我脚上浇水,那个水壶里的水,好像永远也倒不完,还冒着热气,我的脚上被烫起一个个鼓囊囊的水泡。
等我醒过来,脚丫子就特别的刺挠,轻轻一挠,就往外流脓。我这个病,怎么治也治不好,有村里人说,这头顶生疮、脚下流脓,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因果循环得来的报应。
你说说,我一个小屁孩,没走出村外超过八里地,哪会做什么坏事。那个时候,医疗条件不发达,我得的应该是皮疹,或许不是,谁说得清楚呢。
当时,我父亲没招了,就把送到了黑河乡。我就是在黑河乡见到了我的师傅,德明师傅。有人叫德明大师,有人叫德爷,总之是一个奇怪的老头子。
我到师傅家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就叹了一口气,问我爸:“程子啊,你是不是去墓里拿东西了。”
“我没有啊”我爸一脸的无辜状。
去墓里拿东西,在我们村里是一种司空见惯的事情。后来经常在我们那边听到一个词叫抢救性修复,也就是那些考古的人员对一些墓进行修复。
在如今,盗墓题材电影、电视剧、小说横行天下的日子,大家特别容易相信,这些墓都是被盗墓者挖开盗洞给盗走了。其实,这些古墓,很多时候是被村民挖地的时候,给挖开的,看到盆盆罐罐的,就拿回家装个东西,腌咸菜什么的,谁也想不到,这些盆盆罐罐是值钱的宝贝。
根据考古记载,拓跋鲜卑走出大兴安岭之前,在我们这里住过百年,留下了很多生活的痕迹。除此之外,蒙古天骄成吉思汗的发源地也在我们家附近。
当年蒙古诸部最流行的葬法,就是天葬和密葬,天葬就是将尸骨仍在野外,让野兽分而食之。密葬就是不标记、不记录,但有陪葬品。
相对于蒙古诸部的做法,在他们之前统帅这片土地的拓跋鲜卑,更有规矩一些。大多数有木质葬具,即木棺。木棺形制基本相同,为前宽后窄状;大多数有盖无底,少数有盖有底;单人葬具。死者皆为仰身直肢,头向北或北偏西,有殉牲现象,大多为牛、马、羊头蹄,多置于死者头前。各墓中出土遗物的位置也较一致,陶器一般置于死者的头前或头两侧。出土器物以陶器为主,铜、铁、木弓较少见。陶器以大口罐类为主,基本为手制夹砂可烧煮的炊具,单独作为容器使用的小口陶壶很少见。
元朝陪葬品,大多为瓷器,守灵人也是通过陪葬品,看是元墓,还是拓跋墓。
我爸爸这个人,胆子小,敬畏鬼神,一次古墓也没有挖过。他苦口婆心的和师傅解释,都快哭了。师傅又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了师傅的眼睛,挺明亮的,又让人畏惧。于是我躲在爸爸的身后,师傅就嘿嘿的笑了起来。
“程子啊,你去没有去过坟地。”
“去了,鬼节给过世的父母烧了一些纸钱。”
师傅听了吹了吹胡须,看着我说:“这小子是不是在坟茔子上瞎跑来着。”
我爸点点头,师傅就告诉我爸,我们那个坟茔子,古时候就用,我在里面玩的时候脱了鞋,沾染了尸气。我爸听师傅这么一说,赶紧问我,是不是脱鞋了。我点点头,坟茔子有一块草地,草又整齐又软,我觉得脱了鞋踩着,脚丫会很舒服,就脱了鞋试试,结果往上一放,跟针扎的一样,赶紧就把鞋穿上了。
听我这么一说,我爸是又埋怨我又心疼害怕。那坟地里杂草丛生的,哪里有什么又整齐又软的草,他觉得我一定是碰到了邪性的事儿,就拉着我跪下了,请师傅救命。
师傅看着我,问我爸:“这孩子身体咋样。”
我爸说:“我们家小峰,身体特别弱,经常受惊吓,他妈没事就得给他叫几声。”
师傅听了,就摸着下巴上稀松的几缕胡子,和颜悦色的和爸爸说:“程子,你要是不嫌弃,就把孩子放到黑河乡来,给我做个徒弟,他该上学就上学,平时没事的时候,跟我走个场儿。”
这方圆百里地,都知道我师傅的走场,有人叫驱邪,驱鬼,总之,传得特别的阴森诡异。我师傅自己把这种事情叫走场。
我爸脸色挺难看的,大家都知道,我师傅没有儿子,膝下只有几个丫头,就因为这样,我师傅特别喜欢儿子,前些年还养了一个侄子,后来这个侄子,就得了奇怪的病,怎么治也治不好,我师傅就亲自把他送回了祖籍地,听说回到了那边,师傅的侄子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我爷爷奶奶过世早,妈妈是下乡知青,他们工作的时候,经常把我一个人仍在家里。按道理说,有个老头帮忙看着孩子,这是一个好事,但是想着我师傅平日做的事儿,我爸的心里就哆嗦。
我爸为难的和师傅说:“我就这一个儿子,给您当徒弟是我们的荣幸,但是我得回家和他妈妈商量商量。”
师傅听了嘿嘿一笑说行,然后又说:“别让孩子受罪,我这有香脚,回家放在热水里,给孩子泡脚,水不能凉了,每天要泡一小时。三天不能吃肉,不能骂人。在这期间,你还要泡一些盐米,用盐米搓脚,效果会更好一点。”
我爸听了师傅的指示,脸上笑得和一朵花一样,拉着我给师傅磕头谢恩,还给师傅塞了两张粮票。
师傅乐呵呵把粮票收了,出门的时候,还嘱咐我爸一句:“回家,问问你家那口子,有没有从坟地捡东西回来要是没捡,或许我还有时间救她一命。”
我爸点头哈腰的说谢谢,出门以后,自己还嘟囔一句:“我们可不敢来了,要不小峰的前途就得毁了,学啥捉鬼,这都改革开放了,温饱奔小康的时代,不能让孩子封建迷信了。”
这一切都是缘分。
回家的时候,我们家还真出事了,家里的菜园子,一夜之间长满了杂草,妈妈去园子里摘了一些青菜,回来就说不舒服,想躺在床上歇会。一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咋叫也叫不醒,脸色也是灰白的。
爸爸用小推车把妈妈送进了医院,大夫一点办法都没有,医院里的仪器也检查不出来妈妈是得了什么病。
卫生院的大夫让转院,说小医院的设备不齐全,到了大医院就好了。爸爸就张罗车,准备把妈妈送到城里的医院去。家里没有老人,妈妈一病,爸爸就顾不上我了,我又饿又累的,就自己在屋里睡觉。
睡着以后,就听见菜园子里有人叫我,我迷迷糊糊的往园子走,感觉菜园子的菜都枯萎了,从地下长出那种看上去特别柔顺的草,可是踩上去,如同刀割一般。
我疼醒了,一身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还是觉得脚疼,一脱袜子,袜子渍了鲜血,都沾到了脚上,我龇牙咧嘴的把袜子撕下来,脚上都是血泡。
我吓得哇哇哭,穿上鞋不顾一切的往医院跑,医院说,我爸已经带着妈妈去了城里的医院。我一个六岁的孩子,吓得没着没落的,就不懂事儿去追,跑到村口的时候,就看见师傅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迎面过来。
“孩子啊,别哭,你爸给我捎了个口信,今晚上我陪你。”
我当时不知道为啥,就不哭了,总觉得师傅能把这事摆平了。
晚上,师傅炸了一盘花生豆,熬了粥,给我馏两个馒头,他自己烫了一壶酒,给我讲坟地里伸出一只手,撕女人裤子的下流故事。我那个时候还不太懂,就觉得特别逗,傻乐不止。
到了晚上,师傅准备了一个小碟子,里面倒上煤油,放上灯芯,做了一个简单的油灯。那个时候,村里自己发电,十点熄灯。即便如此点油灯的人也不多了。我和师傅说,家里有蜡烛。师傅拍了拍我的脑袋。
“这油灯,也叫指路灯,我给那位指指路,让他过来聊聊。”
后来,我才知道,师傅口中这个他,就是祸害我们一家的古凶灵。




守陵户 第二章 不让进的菜园子
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师傅由给我讲了一个鬼故事,讲的是夜半停不下来的敲门声。
说实话,师傅讲鬼故事绘声绘色的,还真吓人,我蜷曲在被窝里,浑身发冷,就用被子捂着脑袋,耳朵听的都是师傅带着嘲讽的笑声。我赌气,不想让他看到我生气的脸,就蒙在被窝里不出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晚上也不知道是啥时候,我就醒了过来,我睡的屋子,外面就是厨房,一面火墙,两面土墙,门和窗子在一边,走出去就是做饭吃饭的地方。
透过窗户,我隐约看到外面的长明灯亮着,玻璃上雾气蒙蒙的,仔细听,滋滋啦啦的声音,就像有人把水浇在炉子的铁板,瞬间蒸发的那种声音。
不知道为啥,我跟着了魔一样,盯着那平白无奇的窗户看,感觉那个窗户上,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师傅略带沙哑的声音,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这个家里可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师傅在问:“你儿子吗”
问过这句话,略微停顿了一段时间,师傅才感叹着说:“战死沙场了,赶上战争的年代,谁也没有办法不是。”
这句话一说完,我就觉得冷风阵阵,直往骨头里钻,我赶紧把被子裹紧了,闭着眼睛,想睡觉,可是越是想睡,就越精神。心里深处还有一种好奇劲儿,耳朵不受控制的支着。
这个时候,我又师傅在叹气。
“既然你碰到了我,就是一种缘分,下辈子转个好人家。”
师傅这句话一说完,外面滋滋啦啦的声音就更响了,刚开始,我隐约借着油灯的亮,还能看到外面师傅的影子,那声音一大起来,就什么也看不见,那种声音就好像开着收音机收不到信号一样。
这个时候,我听见师傅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无论哪个世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都是苦命人,别和一个孩子为难。”
我咬着嘴唇坐了起来,不想让自己做个孬种。我想出去看看,可是腿跟没长在自己身上一样,怎么也拖不动。
“师傅”
我拼命喊了一声,外面的师傅听见了,急的声音都变调了,冲着说:“小兔崽子,这没你的事儿,赶紧睡觉去。”
“我我”
我说不出话来,耳朵里全是尖锐的声音,就像有人用尖锐的东西在划玻璃,刺耳,身上起鸡皮疙瘩。
雾蒙蒙的窗户,也在这个时候,出现痕迹,感觉用手指在上面画画,但却看不到手指一丝的痕迹,那副画慢慢的成型,特别粗糙,锯齿一样的圆,上面有鼻子有眼,嘴的位置是一条贯通的线。像紧闭的嘴,还挣扎着张开,玻璃不堪重负的颤抖着,慢慢被撕裂出一道缝隙,鲜艳的血液,顺着缝隙往外流。
也许我昏倒了,也许它攻击我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师傅就睡在我旁边,胡噜打得山响。我赶紧往外跑,一切如常,仔细看窗户,玻璃上连个细微的伤痕都没有。
我赶紧把师傅推醒,师傅翻了一个身,不情愿的说:“让我睡一会儿,昨天喝多了,不舒服。”
“师傅,师傅,昨天晚上和你说话的是谁”
听见这句话,师傅半睁着眼睛看着我,然后突然笑了,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这家就两个人,我晚上能和谁说话,你小子做梦了吧。”
我琢磨着,怎么也想不通,那个时候,知识有限,对于鬼神也是一知半解,总听大人们把鬼神们传得玄玄乎乎的。
看着我不吱声,眼睛发直,师傅就乐呵呵的笑,还给自己卷了一颗烟,问我最近经常去哪我说隔壁赵爷爷家。赵爷爷家的儿子,在城里发了财,给他买回来一个14寸的黑白电视。我跟着魔了一样,天天去赵爷爷家蹭电视看,不止我去,村里好多人都去,赵爷爷家的小屋里,挤得满满腾腾的。
师傅和我说:“咱俩早上溜点馒头,吃点咸菜,然后去你的赵爷爷家看看。”我听师傅这么一说,就愁眉苦脸的,师傅纳闷的问我:“咋了。”我吞吐半天才说:“我想吃馒头蘸白糖。”师傅听了乐得够呛,看我们家没白糖,还去小卖铺给我买了一袋棉白糖。
吃完早饭,我们就去了赵爷爷家,师傅的眼睛跟贼似得,提溜提溜的转,也不知道在瞅啥。赵爷爷是个挺好客的人,虽然他不认识师傅,但看到师傅带着我,又听说我妈妈病了,对师傅还是客客气气的。
师傅卷了一根旱烟,给赵爷爷也卷了一根,嬉皮笑脸的和赵爷爷说:“我带孩子晚上也没啥意思,想晚上来你家看看电视。”
赵爷爷爽快的说行,师傅就带着我回家,刚走出,就说肚子疼,然后往厕所跑。村里的厕所一般都在菜园子里面,师傅从厕所出来之后,和赵爷爷说:“赵大哥,我看你家的园子,比小峰他们家还荒呢。”
赵爷爷听了,笑得有点尴尬,和师傅说:“家里就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闺女嫁到了别的村,小儿子也去城里打工了,他老两口身体也不好,就没种园子,吃啥菜,都是从自己弟弟的园子去摘。”
师傅点点头,说了句晚上过来,就拉着我离开了。
回来以后,师傅就问我,晚上都看啥电视,我想了想,学着大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才和师傅说:“我喜欢看西游记,可是别人都看其他节目。”
师傅拍了拍我的脑袋,和我说:“今天你就要看西游记。”
“那么多人,都是大人,他们肯定不听我的。”
“不听你就打滚,使劲的作妖,使劲的闹。”
我有点纳闷,其实我很懂事,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师傅都教给我了,我也只能这么做。到了晚上,师傅和我一块去的,果然和平时一样,大人们没看放映了很多遍的西游记,换了另一个频道看其他节目。
师傅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腰,让我开始闹,我一咬牙就闹了起来,闭着眼睛在地上打滚,搞得大家都心情不好,还有人吼我,我吓哭了。我眯着眼睛想找师傅,发现师傅根本不在。还好,赵爷爷疼我,护着我,最后把频道换了,换到我喜欢的西游记。
师傅也不知道去哪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回来之后,就给大家赔礼道歉,说我不听话。我真的挺委屈的,让我这么干是师傅,大声说我的也是他。说完之后,师傅还把我拉走,连西游记都看不了。
把我拉回家之后,师傅变了脸,眉开眼笑的使劲夸我,然后笑呵呵的拿出一个东西。看上去像一个鸟,有点像黄金的。师傅告诉我,这东西叫步摇,就是古代女人的饰物,一般情况下就是定情信物。
古代所谓定情信物是两个,一个给男的,一个给女的。在那个时代,男的收到的定情信物是戒指,女的收到的定情信物是步摇。
拓跋鲜卑时期,也是一个女权社会,女人不用为男人陪葬。婚姻也存在着各种形式,但是,就算最混乱的婚姻形式,也有真正相爱的人。女人在萨满面前发誓,一生都不嫁,死后为夫君陪葬,让萨满用秘法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在定情信物上,永生不朽。
一般得到这种殉情的陪葬品,就和中了诅咒一样,这种凶灵会把一家人都弄死,我们一般都叫这种死法叫阴魂不散。
但有一种方法,能将这种诅咒暂时性的解开。两个人发誓永生永世不分离,哪怕将他们分开,他们也会不停的寻找对方,不惜一切办法,哪怕被坏人利用。
师傅还说,老赵的儿子挖出了这对宝贝,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方法,竟然将一对有情人,硬生生的分开,他拿走了那个戒指,把步摇用黄符镇压,然后埋在了自己家的菜园子里,他一定嘱咐了父亲,无论如何不能在自己家的菜园子种菜。
听了师傅的话,我目瞪口呆,虽然我很小,但我知道,赵爷爷家其实就今年没有种园子,他家的赵勇也是今年才出去闯荡的。




守陵户 第三章 灵堂里传来的啼哭声
这个事情不简单,从我爸领着我去师傅家的那一刻儿起,师傅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师傅喘一口气,得意的和我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师傅早就知道我们家,还得从我爷爷那辈儿说起。我们家穷,但爷爷其实是个文化人,打到牛鬼蛇神那会儿,爷爷和师傅一起住过牛棚,算是过命的交情。用师傅的话说,他皮糙肉厚,禁得起折腾,但我爷爷不行,书香门第的,细皮嫩肉,在牛棚里受罪就跟下地狱一样儿。虽然最后扛过来了,但身心都受到了摧残,日子刚刚温饱起来,就走了。
爷爷当年死的时候,是师傅给找的坟地,明堂开阔。为了就是给后辈攒点福气。
我听了忍不住的嘟囔:“爷爷肯定没帮我们。”
师傅听了,照着我的后脑勺就打了一巴掌,严肃的说:“别说那大逆不道的话,你咋知道你爷爷没有帮你,我问你,你是不是梦到一个老头,不停的往你脚上浇热水。”
师傅这么一说,我都石化了,我做过这样的梦,但我确信,从来没有和师傅说过。师傅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你小子在坟茔子上瞎跑,被那东西闻到了气味,就借了你的脚,跟着来了。你的脚就带了尸气,尸气是什么简单的说,就是死人身上的气息。要不是你爷爷暗中护着,你小子的脚早就没一半儿了。”
我听了默不作声,让师傅继续说下去。
“我用香脚,让你爷爷安心的回去。说实话,我这做错了,我没有想到,那个家伙那么凶,稍微晚来了一会儿,你娘差点连命都丢了。还好,这宝贝不是你娘拿的,我还能保住你娘一条命儿。”
“咋保”
“你拿着一个碗,碗不能是整齐的。然后你把这个步摇揣进自己的口袋,挨家挨户的去要饭。”
“要饭”
我有点懵,不是说让我要饭我有点懵,我懂要饭这几个字儿。可是我们乡里,就这几个人,大家都认识,我去谁家谁不得给我一口饭吃。
师傅看着我的脸色嘿嘿一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别把这事儿想的太简单。”师傅让我要的饭不是普通的饭,是断气饭,也称“倒头饭”。在人死以后,用饭碗打半碗水,里面装米饭一把,送到村外十字路口倒掉那种饭。
师傅这么一说,这事还真的挺难的。村里人少,一年也就是那么几件白事儿。师傅让我要的,还是必须死那天才有的断气饭。
说到白事,村西口老张,听说好几天没吃饭了,糊涂了。有明白的人说,老张这是要走了。于是儿子们给准备了棺材,家里的亲戚也都守着,就等着老张归西而去。
但是我家和老张家从来没有来往过,老张还没有断气,儿子们孝顺,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老张能缓过来。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要是去要断气饭,跟诅咒人家没有什么区别。但那时候我不知道,岁数小。听师傅这么一说,脑门子一热,拿着破碗就去了。
到了那,好几个大人,我磕磕巴巴的把来意说了,就被老张的儿子给撵出来了。我也没有法子,干脆在外面跪着。最后老张家的大儿子看我可怜,还是把准备好的断气饭,分给了我半碗。
我拿着饭,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转身就跑了。我和老张家的大儿子缘分不浅,这只是我们的初见,后来的日子,我帮过他,他也帮过我,他比我大二十多岁,有点忘年交的感觉。
师傅在家等着,我端着半碗米跑回家,他一看乐的胡子都飞着,蹭的一下就从炕上跳下来,一直夸我是个能干的孩子。
我从小没怎么被夸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挨训,师傅一夸我,我心里还美滋滋的。不过我的好奇心可一点也没有减弱,着急的问师傅:“这断气饭要来了,咱咋用啊”
“峰啊,别着急,这两年老赵肯定去城里看他儿子,我们跟着去,想办法把那个戒指要回来。这凶灵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主,这断气饭到时候你就知道咋用了。”
我心里真的挺惦记着这断气饭的事儿,感觉这是人生做成的一件大事。小屁孩的我,半夜醒来之后,鸟泡尿之后,瞪着眼睛半天才睡着。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师傅的掌控当中,赵爷爷第二天早上就往城里走。师傅带着我,也买了进城的车票。
这是我第一次坐车出门,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路上的一切。可实际上,翻山越岭的,景色都差不多,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都快到站了。师傅给我吃了半拉馒头,又让我喝了点水,说一会儿得跟着老赵。
赵爷爷就在前面,看他的样子就心急火燎的,肯定是他儿子发生了大事。我和师傅与他坐一辆车,他都没有回头问问,我和师傅去城里干啥。
车进了站,师傅领着我在后面,像小偷一样跟着赵爷爷。我的眼睛使劲儿往街上瞄,看着街上的楼房,感觉自己都进入了梦中的世界。
赵爷爷心里真的有事儿,我和师傅鬼鬼祟祟的在后面跟着,他都没有回头看。等到了目的地,师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有一个灵堂。
我见过灵堂,但没有见过这样的。明明天都没黑,但总觉得乌云盖日的。就仿佛有一股黑气挡住了太阳,你往跟前一靠,就会感觉冷飕飕的风,像钢针一样往骨头里扎。
“师傅,这地方真冷”
听我这么说,师傅就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说:“咱来晚了,已经开始了。”
我没明白开始是啥意思,师傅在附近打听了一下。死的人是赵勇的媳妇儿,今年跟着赵勇一起来城里闯荡,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
12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