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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种田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赵岷

    她拿这个问题问过老师,老师扶了扶眼镜,淡淡地说:“别问这些没用的,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最后,她决定谁也不问了,她在浩如烟海的书里找答案。但她一直没有找到,谁的答案都不能解答她的疑惑。从那以后,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内向。整个高中时代,她成了那个格格不入的人,不过,高中是个以成绩论英雄的时代,她头上因为有好学生的光环罩着,这种格格不入并没有引起什么问题。可是,她大学时仍是如此。

    她的大学说起来也是不可思议,她长相清秀,身材不错,而且还会打扮,在那个有名的男多女少的大学时,她竟然没有恋爱过,一次也没有,别人说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每每谈到这个话题时,对方总是睁大眼睛,拖长了声调说:“你的要求一定很高吧”

    桐月只好笑笑:“不,是别人要求高。”

    这话也有些道理,有一些男生,在她还在考虑是否接受对方,对方已经跃跃欲试要改变她。

    他们张口就是“我喜欢怎样怎样的女孩”,闭口就是“我觉得你应该怎样怎样”。

    桐月只好委婉拒绝:“对不起,我的成份已经固定,变不成您所期待的模样,请换个人吧。”

    她工作时,正赶上全国舆论围剿剩女的非常时期,做为一九零初的女生,她也感受到了紧张。她同年代的同学同事积极而又务实的相亲谈对象,快速结婚生子。被称为人生赢家的她们,以一副指点江山的语气对她说道:“我们这一代比八零年代生的人就好在我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采取积极行动。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吗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桐月不由得惶然,她就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不过,她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比如说,她不想当这种人生赢家。

    人生说到底,是自己主动发起的一场探索,结果如何不重要,关键是过程是否精彩。而人生最好的状态,就是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复制前辈或同辈人的人生。她带着这个未完成的人生命题来到了这个时代。最初几年,她一直没有深入地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当一个人连生存都成问题时,哲学思考就显得多余而可笑了。

    可是现在,她在逃亡的路上却因为柳栖白的一番话重新陷入了思考。

    这时深秋时节,路两旁的落叶在潇潇地下,如雨一样。

    山林簌簌,山川寂寥。天空高远明澈,淡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把毛驴身上都镀上了一层好看的金色。

    桐月的目光盯着毛驴漂亮的毛色,不紧不慢地赶着,毛驴毕竟不比马车,他只能跑这么快。她的妆容也化成了普通寻常的村姑,穿着粗布衣裳,不施任何脂粉,放在人堆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那种,这对于当过几年村姑的桐月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他们就这么一直走着,从早上到中午,中间遇到客栈小店就去休息,添草料买干粮饮驴。他们一直在赶路,两人的话却很少很少。

    两人大概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即便这样什么都不说,也不觉得尴尬。

    眼看就到了黄昏时分。暮色渐深,群鸦噪晚,晚风带着寒意。天边残阳如血,带着一股凄凉之美。很少伤春悲秋的桐月此时竟也有一种感怀身世的悲凉。

    感怀完毕,桐月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们错过了投宿的小镇,再往前走,不知还有多远。今晚极有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天色越来越暗,重重夜色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包围住他们,天上星月惨淡,白日里两旁的秀逸有致的山林也变得像幽灵一样可怖。

    桐月不由得心慌起来,她情不自禁地问马车里的柳栖白:“你在野外露宿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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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峰回路转
    第一百零三章峰回路转

    在寂静的夜里,荒郊野外的破庙门上传来一阵“刺啦,刺刺啦”的声音,那是狼在抓挠破门,它们每抓一下,桐月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身边的毛驴也感觉到大祸临头,浑身颤抖,不安地哀鸣着。

    两人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力的顶着石头,挡住狼的进攻。桐月对自己的这个英明决定十分引以为豪,若不是有大石头挡住,这个破门根本就不堪一击。

    柳栖白也挣扎着过来陪她一起顶着,庙里的窗户其实也坏了,但这座庙宇当初建造很高大,窗子开得很高,狼应该不好窜进来,他们只需守住门就可以了。说是只需守住门,但真要守起来又谈容容易。那门经过数年的风吹雨打早就已经开始朽坏,这些狼又在拼命地抓挠撞击,看来攻破是早晚的事情。桐月怕石头抵挡不住,只好把驴车也推过来挡住,她接着又点了火,再找些木柴烧着,屋里有了火光闪堂了许多,她看到里面还有一座半倒地佛像,也想推过来。她试了几次仍是挪不动,柳栖白想了办法,把驴的缰绳解下来,两人拴住佛像的两头,慢慢地往上拖,终于艰难地拖到了门边,再小心翼翼地竖起来。

    桐月这时候发现,柳栖白的浑身像注满了力量似的,尽管,他的面上仍无血色,但却十分精神,双眸亮如寒星。桐月见他如此,心底的恐慌竟也莫名地减少许多。

    这一个夜晚真是过得惊心动魄,狼在外面拼命的挠门撞门咬门,想尽办法要进来,两人拼了命阻拦住不让进。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狼大概也累了,消停了下来。

    桐月整个人要虚脱了,她的胳膊酸软,身上汗津津的,是累也是吓的。

    柳栖白看上去还好,他哑声对桐月说道:“你先歇一会儿,我来抵挡,狼很狡猾的,它们不会善罢干休的。”

    桐月并没有停下歇息,她知道累极的人一旦放松下来就再也没有力气了,她必须强撑到一口气坚持到天亮就好了。

    她继续咬牙硬撑,柳栖白说得很对,外面的狼只是消停一会儿,便又开始了进攻,这次进攻比上次更猛烈。破旧的木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了。还好他们有巨石还有驴车挡着。

    狼群进攻一阵停歇一会儿,有的间歇时间特别长,长到桐月甚至以为它们已经离开了。但两人仍不敢放松。

    这不但是体力的较量,更是意志和耐心的较量。他们你在估计狼群在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一举进攻得逞,但两人偏不如它们的意愿。

    人与狼就这么对峙着,从天黑到夜半,到渐次到黎明。这一晚的时间仿佛停滞了似的,显为极为漫长,然而再慢,黎明还是姗姗来临了。

    当看到破窗里来的第一缕曙光时,两人不禁相视微笑。

    黎明降临了,黑暗渐渐散去,朝阳缓缓东升。

    野狼极为不甘地低嗥一阵,又徒劳地抓挠了几下门,然后离开了,遁入了四周的山林中。

    两人不确定它们是不是真走了,也不敢出门查探。

    直到这时,桐月也发觉原来这门有的地方已经被抓得只剩下薄薄一层木片,用手一戳就破了。她从门缝里往外看去。她从觉得清晨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薄雾将散未散,太阳如一个羞涩的仕女,在云层中躲躲闪闪,树叶上、草地上一片晶莹。晨风凛冽清新,让人的头脑格外的清醒。

    她扭看向旁边的柳栖白,用轻松而欢欣的声音说道:“天亮了。”

    柳栖白牵牵嘴角,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今晨的秋色真好。”

    桐月有些想笑,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想景色美不美。

    然而,她的笑意还没铺展开便僵住了。她赫然发现,柳栖白的衣服已经被血水渗湿了。他的伤口由于过分用力早就裂开了,但是他一直忍着没说。

    桐月心中不觉一恸,她似是责怪又似心疼:“你——”

    她的话没说完,就见柳栖白微微冲她一笑,身子便往后倒去,桐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

    她在想,她怎么把他抱进驴车上去,尽管,他被折磨得极瘦,但要抱上驴车还是有些难度。如果能有个过路人帮忙就好了。

    她这个想法刚刚闪过,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桐月心中既高兴又紧张,紧张的是怕秦家的人追来。

    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抱着柳栖白趴在门



第一百零四章 同伴
    第一百零四章同伴

    荷月挥剑直指秦世容,冷喝一声:“你说你想怎么死是五马分尸,还是被剁成肉泥”

    秦世容勃然大怒,拍马持剑来直取荷月。他手下的七八个侍卫也是齐刷刷地亮出刀剑。

    这真是一场恶战。

    秦世容自幼习武,功夫自是不弱,他的侍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他们的人和马都养足了精神,又不像荷月他们已经奔驰数百里、经历数次厮杀。乍一看,秦世容这边是占有优势的。

    秦世容本已有十成的把握,他且战且叫嚣:“只捉一个活的回去问话,其余的格杀勿论!”

    荷月本想下令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忽又想起姐姐的话,她自己是无所谓,天大地大哪儿都能生活,但还有她姐姐,还有江星月呢。如果杀掉了秦世容,他那个老不死的老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因此,她立即改口道:“只留这个姓秦的一个活口,其他的全部杀掉!”

    秦世容听到荷月的话愈发愤怒,下手愈狠。两人先是在马上对战,接着下马再战。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兵器铿锵相撞。

    荷月虽然历经大小数战,又饥饿困倦,但她来自末世,从血山尸海中胜出,即便精神力全无,仅凭单纯的武力和格斗技术,对付一个秦世容也不在话下。她是愈战愈勇,秦世容则渐渐体力不支,他的侍卫见状急忙上前援助。那些侍卫跟荷月的同伴相斗倒勉强好些,一到了荷月面前就跟瓜遇到刀似的,来一个砍倒一个。不多时功夫,秦世容已折了四个侍卫,死的死,伤的伤。

    秦世容又怒又急,想逃跑又觉得没有面脸。他是左右为难,荷月渐渐放缓了攻势,专攻下三路,这一会儿功夫,秦世容的臀部、大腿、腰间连挨数剑。

    秦世容没料到荷月一个姑娘家会如此下作,他已经气极,连连骂道:“你、你这个——”

    荷月悠然一笑:“听说你男女通吃,我就让你两个都吃不着。”

    她说着话便又挥剑向他大腿上刺去。秦世容大惊,急忙闪避。他思忖着,如果再战下去,他即便不死,也会残了。如果残了,那简直是生不如死。到时即便能寻仇,即便灭了林家九族,他也无法挽回了。

    这么一想,他也顾不得脸面了,且战且退,边退边大声吩咐:“撤!”

    他的侍卫早已吓得心惊胆战,一听到主子的命令,个个逃得飞快。

    秦世容一边退却一边放狠话道:“林荷月,你等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荷月慢悠悠地答道:“好,奶奶我等着你,终于有一天,我把你变成我兄弟们的玩物,一天抽你三回。”

    马蹄哒哒响起,他们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留下了几个尸体和几匹无主的战马在哀鸣。

    荷月检查了这几个人,死透地就算了,没死透的再补一刀,然后手一挥吩咐几个伙伴:“搜身,能带走的带走。”这些人一哄而上,十分熟练地搜身翻找东西,搜完东西又去套马。荷月趁着他们打扫战场的功夫,赶紧去庙里找人。

    桐月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再加上一夜跟野狼对峙,这会儿早已经精疲力尽,连门口的那块巨石也挪不动了。

    荷月推门推不动,只好用剑把门劈开,再把石头推开。

    她进去时,就见自家姐姐抱着柳栖白瘫软在了地上。

    荷月睁大眼睛,又是惊诧又是佩服:“姐,你已经得手了吗”

    桐月哭笑不得,只好弱声说道:“别开玩笑了,我已经没有气力了。夜里有狼。”

    “哦哦。”荷月赶紧去扶她。这时,她的那四个伙伴也嘻嘻哈哈地进来了。

    四人一见到桐月这种惨状,不由得叫出声来:“大当家的,你们也遇到追兵了,李江他们呢。”

    荷月冲他们笑了笑,喘气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们半路上就被追兵冲散了。”

    荷月吩咐道:“行了,我姐已经没气力说话了,你们赶紧去打点水来,我们吃点东西赶紧上路。”

    众人赶紧去分头行动,打水的打水,烧火的烧火,饮马的饮马。

    他们行动迅速又都是做惯的了。很快就弄了一锅肉干野菜汤。荷月这几天一直没正经吃饭,看见食物不禁两眼放光,但她还是先紧着姐姐和柳栖白。桐月只吃了一点,又喂了柳栖白一点汤水,剩下的便让他们去吃。荷月也不客气,直接端过锅,以树枝为筷,风卷残云地吃下剩下的小半锅,然后把锅扔给几个伙伴让他们再去弄。

    那四个自去吃饭不提。桐月往桐月身边的石头上一坐,开始跟她说这几天的经历。

    她说得极为简略,但桐月过程肯定十分地血腥。

    荷月骂讲边骂:“这个驴日的秦世容,他这次是惹了老娘我了,他且等我,有朝一日落到我手里,我不但会让人把他爆得前后开花,而且每天饭前必抽他一顿。”

    桐月先是笑,接着又担忧起来。

    她不但担忧柳栖白的伤,还担忧回到明州之后他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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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对策
    第一百零五章对策

    “好,我先说。桐月没有推辞,她低头沉吟半晌,方用缓慢清晰的声音说道:“其实我们到京城时才知道你家出事了,我姐夫事先并不知情。是我五妹自作主张救了你——她说要还你之前替我四妹报信的恩情。”

    “嗯”柳栖白两道澄澈的眸子凝视着桐月,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现在我们暂时没人追杀了,但秦世容不会善罢干休的,我在想怎么把我姐夫给摘出来……”

    柳栖白缓缓点头:“我明白。我正好也有一个想法。”

    两人各自说了彼此的想法,互相补充一些细节,又查补一些缺漏。当然这个办法最重要的是需要江星月的配合。为了让她有心理准备,桐月决定派一个最机灵的伙计提前回去给江星月报信。

    她先让江星月她们姐妹三人及柳栖白办一个假户籍。

    近些年明州又是倭寇又是匪患的,人民流离失所,百姓内迁外逃的不计其数。弄几张假户籍这对于一个知府来根本不是难事。

    做完这件事,两人都似放下了一个大重担,虽然不知道结局如何,但至少安心多了。

    接着,桐月又跟荷月商量柳栖白的去处。藏在家里肯定不行,藏在明州城中似乎也不安全。

    荷月突然一拍脑袋道:“有了,我有一个好去处。我来京城前,有个兄弟说,大海中有一个岛屿,那里以前是倭寇的歇脚地。我当时就想去端了它,结果还没来及去就跟着进京了,我现在回去就带人把它端了,然后在岛上留一帮兄弟,平时巡逻巡逻,没事给我练练兵,刚好就把柳公子放到岛上去。”

    对策有了,柳栖白的去处也有了,桐月似乎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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