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扇孤阙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尘蔻
而荒人之间
728、宝藏(一更)
隔水符很快就碎了,也意味着他们彻底暴露了出来。起初并不能看见他们的一些低阶荒人也能准确的发现他们的位置,所以眼下要想逃命,他们就不得不面对不止那白骨荒人的攻击,还有最少五只荒人将军以及数不清的低阶荒人。
无数白骨纠缠在一起,拧成数条锁链从四面八方封锁掉他们所有的去路。四周的海水都如同凝结在一起的凝胶那样厚重地捆缚着他们的手脚与行动,根本分不清是哪一只凶兽的利爪还是长鳌,就已在他们身旁轻易割开一条条巨浪暗涌,强悍的冲击波从四面八方无死角的攻击而来,还不曾躲开,头顶投下巨大的阴影,就已冲入了不知哪只荒人将军的血盆巨口。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墓幺幺已经数次千钧一发的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反观兮风,比她游刃有余了太多。
鳥羽笛纹青衫,白堇长剑负手。神光兮颎颎,鬼火兮荧荧。有时一剑一清风,似勾线摹描,精致入微,敌已毙命。有时起势慷慨,如泼墨写意,狂放长泄,匹匹素霓。
“青衣白剑,震骇八荒,奋威蚋戎,任尔天下狂遍,剑下人从不还。”
白剑,就是这把剑的名字,就像是小孩子胡闹随口那么一句而已。
可自从这把白剑出世以来,枢星台的神器榜第一的位置就再也未曾变过。
然而,只有墓幺幺知道——
世人所敬畏,所惧怕的青衣白剑,并不只是因为她所赠的这把神器本身有多么的无敌。而是因为这把剑的主人,将白剑用到了极致。
这世上至今为止,只有白剑没有任何剑法。
所有看到过兮风战斗的人,都只知道兮风他的剑法简单至极,都是些刚刚练剑的孩子都能会的最普通招式罢了。所以,世人皆传白剑无剑法。正因无任何剑法可学,世人便言这才是兮风从不收徒的原因。
除了她。
也只有她清楚的知道为何白剑无剑法。
那是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人能看到兮风的剑势,更察觉不到他的剑意,更无法感知到他的剑气。
更何况这些荒人
兮风的四周就仿佛在上演什么慢动作的恐怖画面,那些荒人还没到他身侧近旁,就已突兀地分尸成碎片,或者身上连个伤痕都没有就已失去了生机。一时间,他的四周犹如生长出了无数飘荡的尸体海藻,随海潮的涌动而飘摇在他的身旁,诡异而恐怖。
猛然——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飘荡在他上方的她。
长剑一扬,墓幺幺回过神来时,心里绷紧的一条弦如同瞬间就断掉了,她看不见那道剑气,却能感觉到那道千军万马也难阻挡的剑气,直奔自己的心口而来。
她躲不开。
兮风的剑气之下,她必死。
濒死的思绪甚至都快不过他的剑气,想法甚至都还没有到达她已经极限巅峰的战斗本能时,那道剑气已经到了。
穿胸而过。
伴随而来的,并不仅仅是坍塌的理智和四位,曾经被这把剑穿透过的身体,本能地起了应激反应。这把绝世无双的神剑曾没有任何感情的刺穿过她的身体,每一寸剑锋磨过血肉,搅碎骨头的那种触觉,剑意之上那种刺骨的寒冷,冷到极致时身体里涌出的血,滚烫如同热油逆流而上地浇透了她每一寸痛觉。
729、青衣负白剑(二更)
直到深入到他唇里的舌尖突然一痛,墓幺幺才清醒过来。鲜血沁了出来,他才一把推开了她,可是眼神里平静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只是那样普通而平静地看着她,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墓贵子有些过了。”
“是你先非礼我的。”
“那只是为了不让你淹死。”
墓幺幺舔了舔嘴唇,清醒过来之后,那种求之不得的贪婪和渴望反而变得更加凶戾而难以压制。她死死地盯着兮风的脸,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猎物。
“是你先用剑气要杀我。”
“并不是要杀你,而是要杀你身后的荒人。”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那样的眼神,依然很平静地陈述着事实,“你刚才一直在走神,那荒人隐匿气息已到了你背后,如果我那时不用剑气穿过你身体来杀掉他,你现在已经死了。”
说话间,他已再次提起了长剑。修长的手指一抚剑身,转身背对着她说,“我已经摸清楚了那个荒人的底细,带着你我没法和他战斗,但是我可以拖住他。所以,其他的荒人就交给你了。”
“你这么放心我”滋滋一阵黑光,她的手心里凝出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来。
兮风稍稍侧过脸来,当然看到了她手中的黑镰,眼神一时有些复杂,“这就是他们要找的黑色镰刀你的化力果然很是奇特。”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手中黑镰挥舞出一个巨大的长浪,果然引来无数荒人朝他们游来。“你那无形的剑法,我这黑色的化力。”
兮风似卡顿了一下,随即收回视线,淡道。“你应该明白如果哈睿看到你这个镰刀会做出什么反应。”
“当然知道——”她一刀挥出,黑色的气浪瞬间刮出一道令人作呕的血浪来。“正因如此,我才要让他看见。我们留着十三公主在哈睿手里,等她醒来就会立刻露馅了。到时,哈睿不会留她。”
“这种情况就算是我,也不能逼得你去救她。”兮风说道,“我以为你并不会救她。”
“我也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会救她。”墓幺幺很狡猾的驳他。她当然不是想救十三公主,她想救的,是霆华。但是同时,她其实真的很是好奇……
兮风应该和她一样清楚的明白,虽然现在他们形势极为不利,连自身都难保。但是如果兮风真的无论如何去也要救十三公主的话,她相信他完全能做到。
可为什么,他立刻就放弃了去营救十三公主
反而这口气好似故意劝她不要为了十三公主去冒险一样。
她摇
730、巢穴(三更)
“那把……镰刀”一直远远在外观战的哈睿,眼睛突然危险的眯了起来。“那把黑色的镰刀……是那个女人”
他说话间,眼神落在那白骨荒人和那两个将军身上。“你们抓错了人!”
那白骨荒人还没反应时,那两个将军已经噗通一下趴倒在了海水里,连连行着大礼讨饶,“哈睿殿下,我们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当时只是以为这御尺桥上的母畜头目就这一个人——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一个。”
哈睿冷哼一声,“废物!”
“哈睿殿下莫要动怒,既然抓错了人,我就再抓回来献给哈睿殿下就是。那这个母畜就没什么用了,我带下去赏给那些部下吧。”白骨荒人起身,动了动那白骨囚笼。
他们正说着呢。
一道黑光破空穿过无数的封锁,直奔着哈睿的面门刺来。
与那道黑光同时而来的,还有一个少女嚣张的声音。“哈睿,我才是你要抓的那个女人。你想抓我,尽管来抓。但是条件是,你用那边的女人和我来换。那个女人对你没用了不是吗你想要的是我。”
那白骨荒人根本不听她说完的意思,手一挥,再次有无数白骨凝在一起朝他们的方向滚滚而去。可哈睿却一抬手指,那奔腾而去的白骨潮涌竟然瞬间凝在了海水之中,戛然而停。就连四周的荒人的攻击,也都在一瞬间被强行的停了下来。
墓幺幺难说是不震撼的。
这哈睿,到底有怎样的实力和能力,她一时更吃不准了。
可是,如果不冒险的话,霆华就有危险了——
想到这里,她依然按照和兮风刚才商量好的那样,真的大刺刺的从那些荒人的包围圈中走了出来,游到了哈睿不远的面前。
“天乾门阵眼,就是你杀了我近一万属下,四个将军。”哈睿中性的声音在海水里甚至很是动听。
“没错。”她承认的很干脆,“有个叫匕勒的,是在海底杀的。其他三个,都是桥架上杀的。”
“你很强。”哈睿轻轻颔首,“所以我才一定要得到你。”
“得到我”她轻蔑的一笑,“先把那女人放出来,让我同伴带走。然后我们再详细的谈……如何”
让墓幺幺很是意外的,哈睿是相当的干脆,根本不给那白骨荒人任何说话阻止他的机会,手一扬,就强迫那白骨荒人打开了囚笼。她根本没有看到哈睿有任何举动,就看到一股温柔的海浪将十三公主的身体包裹住,朝着兮风的方向送去。
她抬起头看向那个方向,兮风果然接住了十三公主。霆华虚弱的声音,也能听到了。她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
731、兴趣(四更)
墓幺幺一时竟被他说哑巴了,朝前迈出的步子也变的缓慢了一些。
哈睿的冷静和耐心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抬起手来。墓幺幺只感觉四周一阵挤压,眼前一晃,她就瞬间被海浪推到了哈睿的面前。
虽然哈睿的身形在荒人之中已算矮小,可在墓幺幺的面前还是过于庞大了许多。她来不及反应,手已经被攥住。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被哈睿牢牢钳制在了怀中。
他**的身体竟然是冰冷的。
甚至冷过海水。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是因为她的腿被什么缠住了,她低头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时候——她竟然根本没有发现,这所谓的湖泊之所以是白金色的是,因为……整个湖泊里,都盘踞着一条巨大蛇尾。
浅浅的金色,几乎浅到了月白的程度。
墓幺幺其实根本不喜欢蛇,可以说,她甚至对蛇这种生物有些厌恶的。
她讨厌那种密密麻麻的鳞片,以及其上那种诡异的花纹和毒液。
可今天她看见这样的色泽,竟然生不起哪怕半点厌恶的感觉。眼前这条巨大的蛇尾,就好似被天上那七轮明月浸流淌下来的光辉浸透了千年,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圣洁和美丽。
“好漂亮。”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声音。
哈睿听到了也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攥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你的强大赢得了我的尊重,所以我仍可耐心的对你。”
“我已到了交配期,所以我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巢穴。可我族群之中没有一个能匹敌与你的母畜,到目前为止,你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所以女人,跪下来,向我臣服。”
“我会赐你月之祝祷的恩宠与庇佑,为我延续尊贵的血脉,与我一同踏平这片大陆。”
“……”墓幺幺盯着哈睿的脸,甚至还极为大胆而大不敬地抽出手来,想要一试好奇,摸一下他眼角的鳞片感受一下。当然,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海浪牢牢控制在了半空中。她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虽然我很喜欢你的样子,又喜欢你这大胆直接的言论。但是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是当真不喜欢给人跪下。”
她踩在海浪之上,轻轻踮起了脚尖,仔细地注视着他那双妖冶而迷人的眼睛,轻轻吐出一句话来:“而且,并没有任何兴趣给人当什么巢穴。”
当她吐出最后一句话前,哈睿其实就感觉到了不妥。不,在她之前缓慢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哈睿就知道,这个母畜这个女人一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是拖延时间
是心怀鬼胎
其实哈睿并不在意——因为在这夜昙海下,他就是主宰一切的王。
于是他故意没有拆穿她,
732、资格(五更)
“为什么不能追这夜昙海下,谁是我敌手”哈睿的声音很冷。
“可是我们的族人都在附近!”那白骨荒人拦道,“如果殿下您真和那人动了手,这些等待迁徙的老弱妇孺定会死伤无数!他们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逃!”
“那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走”哈睿一挥手,把蛇尾重新盘在湖里,断裂的湖痕竟然修复不好,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愤怒。那道看不见的剑气,分明就是冲着他来的。该死的贱种,竟敢对他这样高贵的存在如此阴险毒辣的偷袭。“我的交配期已经所剩不久了,如果再不交配产下子孙,诞下下一位月之祝祷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那御尺桥帅塔也破阵也就这两天的事情,御尺桥一破,这母畜插翅也难飞。更何况,我在之前那个母畜身上做了手脚。看他们的这样子,之前抓的那个母畜对您想要的这个母畜看起来很是重要,不然也不至于冒险以自己来换她。所以,到时候我们只要再抓住之前那个母畜,抓您想要的这位母畜也自然就手到擒来!”那白骨荒人说道,“月神在上,吾等一定会让月之祝祷平安降生!”
“……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沉默了很久之后,哈睿突然冷不丁地来了这样一句话。
“母畜不需要有名字。”
“也是。”哈睿点了点头。只是……这个女人,真的让他起了些想法。
交配
她想要交配吗
她知道交配是什么意思吗
老师明明教导过他,在人族的世界里,母畜,哦不,女人是非常厌恶交配的并且绝对不可能主动跟男人提出交配的想法的——除非,除非这些母畜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出卖自己**换取资源的。
叫什么来着
青楼女子
看来她应该是做这个职业的了。
他毋定而自信地想着,觉得自己又了解了这女人不少东西。
……
“墓贵子。”兮风将十三公主放在地上,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事之后,站在桥上与她说道。“谢谢。”
“我拖了这么久你还不来,我还以为……”墓幺幺脱掉外裙用手拧干,她的生灭力在从哈睿手里逃脱到刚才一路玩命的逃命,已经透支得太厉害,所以根本没有余力再用手去烘干。“将军你又犯了和在地支阵眼同样的毛病呢。”
兮风仿佛并没有听见她的嘲讽,而是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脱掉了外裙只着了一个单薄的里琚,被水浸透了完全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体,纤细的腰身,以及若隐若现的黑色里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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