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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妾成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别景哉
“奴婢堪折。”
“告诉我,堪折,你可有偷偷将左侧妃的五宝雀尾簪偷走”何鹭晚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的眼睛,向她传递了绝对顺从的信号,迫使她对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姨娘的话,奴婢没有。”
问话在一个一个地进行,何鹭晚先问名字,然后直接问关键问题,没有多余的考察和试探,她有绝对的自信,被自己下过暗示的人,没有能够对她说谎的。
前两个何鹭晚问得还比较快,只谈了谈名字就直切主题,但第三个开始,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注意力没办法完全集中,这种情况下,她暗示的成功率会大大降低,所以何鹭晚只能先和她们闲聊几句,在她们的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趁虚而入。
一来二去时间耗得有点久,骄矜的白倚涵渐感不耐,抱怨道:“王爷,审问哪有这样进行的直来直去问出来的答案又有几分可信”
“本王信就足够了。”殷封阑淡淡的一句话就把王妃所有的意见都噎了回去,一旁的左淑楠听见,幸灾乐祸地微笑起来。
“你家乡是哪里的”审问还在进行,何鹭晚已经把天南海北的问题扯了一个遍。
“奴婢是胡乡人。”
“你是怎么来的王府”
“奴婢是去年大采买时,被管事买来的。”
“哦,那你有偷左侧妃的簪子吗”
“回姨娘的话,笠简姑姑让奴婢将簪子偷偷拿出来,给负责采买的小玥,姑姑说,如果哪天王妃娘娘召侧妃娘娘一同礼佛,便是时机了。”
小小的丫鬟在随意的闲聊中,不知不觉被何鹭晚下了暗示,把骇人的真相当做“你叫什么”“早饭吃的什么”一样的问题,自然地回答出来。
笠简再次成为首当其冲的箭靶,因为她完全没有跟何鹭晚对话的记忆,所以此时看着那个名叫织屏的丫鬟把一切吐露出来,不禁脸色大变。而这心虚的表现刚好被阑王和左淑楠看在眼里,等她意识过来想要掩饰神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真相已经大白了。”殷封阑懒懒地下了定论,回身就往堂内走,看也不看身后一群女子各异的脸色。
何鹭晚下意识地抬脚就追了过去,走到门边了,她才好奇:自己追得这么急做什么
可想到事情应该有始有终,审完最后的人证自然要重新理一遍经过,于是她又往里走了几步。
“王爷。”何鹭晚学着记忆里的礼节,福了福身:“所有的细节都已经明了,苏依和织屏都是被笠简姑姑收买,才制造出了这样的局面。镯子没有丢失,妾身也并非行窃之人,清白已证,望王爷守诺。”说着,她郑重地跪了下去。
何鹭晚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样子,和殷封阑的记忆迥然相悖,他突然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于是勾了个坏笑,问道:“本王许什么诺了”
何鹭晚诧异地一抬头,对上他玩味的眼神:“王爷不是说,妾身若能证明自己的无辜,就能免除一死吗”
“本王只说你若有罪则必死,几时诺过你若无罪便可免死了”殷封阑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清的大小,嗓音有些喑哑。
这哑哑的声线撩得何鹭晚心里一阵痒痒,愣是呆了半晌才意识过来这是句玩笑话。
还没等她说什么,王妃就快步走了进来:“王爷,您不能如此草草定案何氏的说辞里明明还有诸多疑点,书房外没有守卫的事要如何解释她说银票的放置处是另一个婢女告诉她的,可事发之后她就被卖入青楼,今日才被赎回,她又是几时从侍女那里得知的如果是被抓之前就已经知道身边人被收买,那她为何还要跟着背叛她的丫头夜探书房她”
“王府,不是大理寺。”殷封阑听得有些烦躁,抬头冷冷睨了白倚涵一眼:“本王认为证据确凿就好,难不成王妃还要将本王的家事闹到刑部去”
当然不会,纵然白倚涵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大理寺也不可能为她破例审理这样的家事。就算要审,有阑王亲自盯着,就是尚书本人也不能让手下人徇私,查到最后还是要落在白倚涵的头上,到那时可就颜面尽失无法挽回了。
左淑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进来,听到这话后笑盈盈欠身:“王爷英明,断事必然没有偏颇,何况王府上下都是王爷的,自然以王爷为纲,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白倚涵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但却不能发作。殷封阑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扶起地上跪着的何鹭晚。被他掺起的时候,何鹭晚差点忍不住伸手抱他,好在刚才的审问没有耗干她的精力,这才让她克制住了自己。
何鹭晚低头看着鞋尖,生怕自己火红一片的脸颊被旁人瞧去。她在心中暗骂原主痴情如斯竟然带给自己这么强烈的影响,却不知她红透的耳尖早已落入殷封阑的眼中。
殷封阑心情有些愉悦,面上却冷淡依旧,他瞥了一眼王妃身边尚且不明前因后果的笠简,对手下吩咐道:“把她带下去,杖毙后断手示众。”
“是。”
一旁的侍卫二话不说就去拿人,笠简这才反应过来,惊慌地向王妃求救:“娘娘娘娘救我救命啊王妃娘娘”
白倚涵紧紧咬着嘴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晃了一下差点栽倒,好在身后同为陪嫁来的笠川及时扶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一句,帮她稳住了情绪。
“若没事今日便散了吧,被收买了的也统统杖毙。王妃”殷封阑看了她一眼就移开目光:“好生休养着,本王过些日子会给你挑几对好镯子的。”
这话同等警告,白倚涵的目的败露,若想继续维持面上的体面,此时必须退让。
“是”她不甘地躬身。
“恭送殿下。”
殷封阑拉着何鹭晚就出了瞻晴轩,何鹭晚的脚步还有点虚浮,只得踉踉跄跄地跟着殷封阑的大步走。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她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放松下来,却没想到自己的精神和体力早已突破了临界,这一放松直接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看着眼前的木床锦幔和右侧跳动的烛光,何鹭晚费力地撑着身体坐起来。
“醒了”殷封阑突然一开口,吓了何鹭晚一跳,她警觉地看着光源散发的方向,只见殷封阑安静地坐在软榻上看书,并没有在看她。
烛火映照下的侧颜,柔和得如同温润如玉的文人公子,哪有半分沙场沾染的煞气。
“阑王殿下。”何鹭晚垂眸不去看那张扰人心智的脸,低声唤了一句。
“今日你的表现很出乎本王的意料。”他放下书,朝床上那黑瀑披散的文弱少女看去:“本以为在王妃精心布置的局里,你会必死无疑。”
确实是死了,只是又活过来了而已。
这话当然只能想想,何鹭晚暧昧不明地答了句:“也算是死过一次了。”
在生死线上徘徊过一次的人都喜欢这么说,所以殷封阑没有多想。他发现面前这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脸上虽还有未脱的稚气,但无论是白日的沉稳应对,还是现在静如睡莲的清雅气质,都比他印象中的何家三小姐要成熟得多。只是这些违和的地方,都被他归结于此次打击太大,让她进行了一次完整的蜕变而已。
“你知道王妃为什么要杀你吗”殷封阑突然问道。
“她想知道您查出的户部内奸的名单,好及时通报给逯家,让他们早做准备。”今日的无妄之灾都是因原主无意中得知了不应该知道的秘密而起,逯家正在想办法对付户部,可安插内奸的事被阑王发现,他们自然迫切地想要知道,他查到哪一步了。
“你说了吗”若有若无的杀气弥漫开来,何鹭晚却叹了一口气。
可怜原主为了保守这份秘密,又是失身又是丢命,怎奈眼前的人还是不肯信她。何鹭晚抬眼和殷封阑对视,没再受到原主的感情影响,目光平静如止水:“没有,到死我都没说。”
殷封阑知道她都经受了些什么,一时间也有些过意不去,看着她眼中不时闪过的爱意,浓烈到几乎要溢出,但很快又会被克制的神情所替代。这样的表情被殷封阑理解为她被自己伤到了,遂也狠不下心为了一份名单杀她,只是可惜了这本该天真无忧的纯善女子。
殷封阑思索了一会儿便有了决定,何鹭晚可以不死,但必须成为对他死忠的下属。虽然她的情谊值得肯定,但世上有太多的因素会动摇人的信念,殷封阑要对她进行多方试炼,以甄别她是否为可用之人。
“何鹭晚。”殷封阑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唤来了一双闪着万丈光彩的瞳眸。他不自觉停顿了一下,才道:“若是为了本王,你能做到哪一步”
这要看情况了。
何鹭晚是这么想的,可到嘴边却脱口而出成了另一句:“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做。”





尊妾成妃 第四章
殷封阑惊讶地扬眉。
何鹭晚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殷封阑投来的眼神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只好硬着头皮咳嗽两声,强行改口:“我是说我会尽力。”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殷封阑看向她的眼神升了几分温度。何鹭晚第一句脱口而出的话,确实让殷封阑感到意外,可等她改口之后,他又莫名地有些失落,这才明白原来何鹭晚的初次表态使他感到开心了。
不过现在她一脸纠结的反应才是正常的,殷封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允许自己破例地心软一回,说道:“无妨,本王也只是随口问问。此次你受了太多委屈,本王的放任占了很大一部分责任你若不介怀,本王可以给你一笔足够花一辈子的钱,放你自由。”
自由
何鹭晚听到这两个字,立刻来了精神。这个世界的女子在成婚后毫无自由可言,贵族女子更是如此。而何鹭晚生来厌恶束缚,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在笼子里生活一辈子的。现在殷封阑出于补偿的心理愿意放她离开,这真是再好不过
“若真能如此,小女子感激不尽”何鹭晚的眼中是难以抑制的兴奋,追求自由的神采点亮了整间屋子,意外之喜的到来甚至让她忘记注意自称。
见她这么期待着离开,殷封阑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惋惜:虽然他不知道何鹭晚在白天的表现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在交谈中让人吐露真言的能力却对他有大用处。
片刻的时间,殷封阑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这表情被何鹭晚敏锐地捕捉到,然后她就不好了。
呼吸像被扼住一样,艰难而缓慢,伴随着胸腔的起伏,何鹭晚的心脏在一下下地刺痛。
一个执着的声音在她脑子里不断回响,一遍又一遍地哀求:不要离开他,留在他身边吧,就是陪陪他也好求求你求求你
何鹭晚猛地摇起头来,想要把这个执念赶出大脑,可她的抗拒带来的只有尖锐的耳鸣,心脏更是如同被碾过一样阻塞到疼痛。
为什么何苦呢他害你如此,丝毫没有要护你的意图,为什么你还要继续一往情深
何鹭晚自己对自己说着,可原主残留的只是一份炽烈的感情,并没有神智,所以她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影响,没办法说服这份感情让它消失。
殷封阑见她突然就蜷缩起来,晃着头好像在痛苦挣扎着,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反应。从软塌上下来,殷封阑走到床边,半蹲下身子与何鹭晚齐平,皱眉问道:“怎么了身体不适的话本王给你叫府医。”
“不”何鹭晚要拒绝请府医的提议,只是这话一开口就不受她控制,甚至手也下意识地伸出去拽住了殷封阑的衣角:“不要自由让我留下”
何鹭晚身体的抗拒反应刺激出了零星眼泪,在微红的眼眶中打着转。她看向殷封阑的一瞬间是纠结而复杂的,浓烈的爱意驱赶着对自由的渴望,终于在这场较量中取得了胜利。
何鹭晚妥协似的又呢喃了一遍,脱力得只剩下气声:“让我留下吧”
殷封阑此刻的震惊难以言表,他无法理解女子的感情为什么可以丰富到这种程度。何鹭晚的纠结与挣扎震撼了他,他想象不出她经历了怎样的挣扎,才克服了对自由的万般憧憬,决意留在自己身边。
她居然爱自己到如此地步吗殷封阑没有概念,因为他从来没有爱过谁,更别说深刻入骨。
“如果你想留下,就留下吧。”殷封阑难得耐下性子来,哄劝地与人说话:“先在王府适应一个月,一月之后本王会重新安排。”
何鹭晚在极短的时间里调整好了心态,这让她捕捉到了殷封阑话里的一点计较,好在他并没有敌意或是恶意,所以何鹭晚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向本能妥协之后,何鹭晚觉得自己受到的影响没那么大了,至少她在这个距离直直观察着殷封阑,也没有要失控的预兆。
殷封阑留她下来,却还是没有信她。何鹭晚不明白这里的人为什么心思这么沉重,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殷封阑见她眸中瞬息之间思绪千变,怜她几日之间经历了别人几年都遇不上的苦难,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何鹭晚斜倒在枕头上,只觉得筋疲力尽、心情沉重,很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何鹭晚见同为陪嫁丫鬟的苏朵在院中低声哭泣着,知道她是伤心苏依的死,只顺了顺她的背,并没有试图用语言安慰。在一些感情面前,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
还没等苏朵哭完,琳荷苑就来了一个面容姣好的英气女子,她的步伐沉稳矫健,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会武的。
“奴婢风谣,见过何姨娘。”她干脆利落地行礼,话更是掷地有声。
“你是哪家的”何鹭晚见着风谣就很有好感,她擅长精神术,却对拳脚功夫一窍不通,前世也是被人近身偷袭而亡,所以见到练家子的格外有安全感。
当然,在风谣进来的时候,何鹭晚就已经感觉出她没有敌意了。
“奴婢是阑王殿下派来伺候保护姨娘的。”
只怕也是监视吧。
何鹭晚这般想着,却笑道:“那以后就辛苦你了,我这琳荷苑一点点大,也没什么人伺候,很多事怕要烦你亲力亲为。”
“姨娘哪里的话,奴婢来便是要伺候姨娘的,怎会觉得辛苦。”
何鹭晚点点头,她这话说得真情实意,毫不做作,不仅是个真性情的,而且性子也很好,她是不是该感叹一下不愧是阑王教出来的人
“苏朵,你今天若是伤心,就休息一天吧,我带风谣熟悉熟悉琳荷苑就好。”何鹭晚对还在抽泣的苏朵说道。
“小姐对对不起奴婢”她一抽一抽,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何鹭晚揉了揉她的头,温声劝慰:“我也不需要什么人照顾,你回屋休息着吧。”
“那奴婢告退。”
苏朵回了房间,何鹭晚看向站姿笔直的风谣,问道:“关于昨天的事,府里有什么传闻吗”
风谣答:“只道是姨娘您与王妃娘娘身边的笠简有私仇,所以被陷害了卖入青楼报复,被接回来后澄清了误会,已经将您安抚下,并把笠简处死了。”
何鹭晚点点头,这样的说法也是合情合理,既给了白倚涵一个教训,又没有把她逼上绝路。
白倚涵是逯家的外孙女,母亲更是当今贵妃的亲妹妹。如今朝中逯家做大,仗着开国留下来的功勋祖业,把手伸向了满朝文武,六部中已经有五部归顺逯家的家主:当今右丞相、颜贵妃的父亲以及太子的外祖。户部是唯一一个还支持左丞相,也就是皇后一脉的。所以逯家对户部下手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这次被阑王撞破,怕是要计划流产了。
“希望这次的事情不要让殷封阑太难做。”何鹭晚由衷道。
风谣还没见过有谁敢这样直呼王爷的名字,愣了一下点点头:“姨娘放心,逯家也顾忌着王爷的势力,只要正妃的位置还是他们逯家人的,就不会彻底撕破脸皮。”
阑王在朝中的势力并不算大,比起一手遮天的逯家更是沧海一粟。只是阑王在三年前十七岁的时候,率军灭掉了接壤的韶国,将其国土和百姓一齐纳入大玟的麾下,从此一战成名、成为了天下皆知的战神,更因此等功勋,手掌大玟四成的兵权,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若非如此,殷封阑也不可能成为登基有望的三位皇子之一,与左右丞相分别扶持的阙王和太子分权相抗。
“王爷让奴婢提醒姨娘,注意防范王妃娘娘的手脚,她一次害不成您,往后只会变本加厉。”风谣沉重地道:“王妃娘娘仗着逯家的背景在府中肆意横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只要不触及王爷明面的利益,那么王爷也不好阻挠,毕竟教育妾室是主母的正当权力。”
“我知道,她今后想害我怕是不会容易。”白倚涵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现在她有了防范,便不会再让她得逞了。
“风谣,你还有话说”何鹭晚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好奇。
“恩”风谣皱着眉,似是在斟酌用词:“等王爷处置了名单上的人,王妃对您的仇恨只会更深,就怕”
“就怕她连阴谋手段都不想用,直接派人刺杀我是吗”何鹭晚笑着补充。
风谣点了点头,她跟随殷封阑在阑王府多年,白倚涵的手段如何,她比府里的女主子们都要清楚些。
“我不是还有你护着吗。”何鹭晚的杏眼明眸中充斥着笑意,精致的五官在巴掌大的小脸上已经初显了美人的雏形,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更给她添了几分可爱,她乌黑清澈的眼睛尤其突出,仿佛眸中蕴着影响人心的魔力。
风谣一怔,她们只是初次见面,何鹭晚为何会对她如此信任难道是因为少女单纯,意识不到世事险恶、危机四伏吗可她给人的感觉又是沉稳可靠的,不像是天真烂漫的少女。如果她是因为已经看透了自己,所以才觉得自己可信,那这份识人的眼光就真是准得可怕了
蛰伏于平静之下的阴谋,有时候就像海面下涌动的暗潮,每一波海浪打上岸后,都会有短暂的间隔,才有下一波接踵而至。
王府里安静了几天,让何鹭晚彻底休养精神,而且完全接受了这里的生存规则。
然而还没等她开始享受这短暂的和平,一个横空出世的消息就把阑王府上下炸开了花:侧妃薛从柔被诊出有孕,而且已有两个月了。




尊妾成妃 第五章
要说殷封阑作为天家人,二十岁的年纪还没有个孩子实在是罕见,归根结底这都是王妃的功劳。从阑王开府建牙起,有过身孕的侍妾一个都没能活下来,十分“巧合”地在五六月的时候意外小产,连自己的命也没能保下。
因为这背后有着不可明说的复杂牵扯,所以每次府里传出有孕的消息时,下人们都像大难临头了一样,每天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生怕自己会被卷进拿掉孩子的阴谋中。
“就是说,大家都知道这孩子是必然保不住的,而且以往每次惩罚的都是只有相关的下人,且连带牵扯极广,所以府里的人们才会惶惶不安。”何鹭晚捏了颗葡萄塞入红润的小嘴中,听风谣讲着以往的故事,总结道。
“是。姨娘您刚刚得罪了王妃娘娘,又连受了几日王爷的赏赐,正是引人注目的时候。现在是非常时期,您还是少出琳荷苑为好。”风谣认真负责地向何鹭晚进言。
何鹭晚盘腿坐在软榻上无聊地前后晃着身体,寻思着这话是风谣第几遍原封不动地陈述给她了自薛从柔那儿传出有孕已经过去了一周,何鹭晚最初以为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谁知这王府的气氛从消息传开的那一刻起,就越来越压抑沉重。
范围内的气氛感知原本是何鹭晚保命的能力之一,可如今因为她过于敏锐,在这种灰暗的氛围中竟然开始失眠。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出去散散心,不然她迟早会闷死在这琳荷苑。
“风谣,我只是出去走走,没关系的。你不也说了吗,以前的人都是到五六个月的时候才没的孩子,现在咱们这位侧妃娘娘的身孕连三个月都不到,不用这么谨慎”何鹭晚从坐着的角度仰视着风谣,想扮个可爱混过去:“人家闷久了都快生锈了就让我出去吧~”
风谣表情不变,根本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
动之以情不行,那就只能晓之以理:“风谣你看,连你都说我现在的处境不好,那我们岂不是更需要收集情报、早做准备一直在琳荷苑里待着什么都做不了,到头来只能被动地被卷入阴谋,你觉得这样就好吗”
风谣思考了一下,脸上有了明显的动摇。
何鹭晚继续煽风点火:“何况我不是还有你跟着吗走到哪儿都不会吃亏的。”
“如果您坚持要出去的话”风谣还是妥协了。
“太好了”何鹭晚雀跃地从软榻上蹦下来,小跑着进内间打理衣着。
在琳荷苑待了这么些天,何鹭晚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了一个遍,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她也接受了自己是个十六岁的青春少女这一事实。刚穿越过来的那天身陷危局,她下意识地沉着应对,肯定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怀疑。不说这个,单是苏朵从悲伤中缓过来劲的这几天,何鹭晚就因为反差太大,险些没瞒住这个跟了她十余年的丫鬟。
智商的提升可以被何鹭晚解释为大磨大难之后开了窍,但老成得像个步入中年的贵妇就没法解释了,这两天她竭尽全力模仿记忆中原主的举止,终于让她看起来稍微有点青春的模样。
“苏朵,你好好看着家,我和风谣一会儿就回来。”何鹭晚交代了一声就领着风谣出门,她深呼吸一口气,可府中沉重的气氛压着她的胸口,让她像吸入了固体方块一样阻塞难受。
风谣见她状态不对,问道:“姨娘,您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事”何鹭晚叹气,比起收集情报,她是不是应该优先活跃一下府里的气氛
初夏的太阳还没有那么蛮横,暖洋洋地烤着大地,在树荫下行走仍可感受到微风拂面的清凉惬意。何鹭晚在风谣的陪同下散步,从琳荷苑开始绕着王府的边缘走了一圈,然后向中心的庭院靠近,从巳时走到未时,终于踏完了阑王府的每一条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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