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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安之地皆清欢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香炉怪c

    “仇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呀!这人可是马头寨出了名的恶霸,你怎能不顾自己的安危,随意答应下来呢!”李老端坐在桌前,杯中茶水早已冰凉,老太太和两个儿媳都面露焦急。

    仇秀月抓起茶杯,一口饮尽,用袖子擦了擦嘴,道:“李老,不碍事的,我自有打算。你放心,二老的裘皮大衣,我是讨定了。”

    仇秀月再不容几人劝告,只说舟车劳顿,便回屋歇下了。第二天上午,老太太将早饭端去仇秀月屋中时,发现床褥整整齐齐地叠好,人早已不见踪影。

    仇秀月走了一路,问了一路,午时前终于到了马头寨寨门口,昨晚两个跟班笑脸相迎:“仇姑娘,饭菜已备好,黄教头等候多时了,请随我们来。”

    仇秀月跟随两人一路到了堂前,黄教头快步迎来:“仇姑娘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实乃女中豪杰。令鄙人小寨蓬荜生辉......”

    “黄教头言重了,”仇秀月打断道,“在下盛情难却,荣幸之至。”话不多说,径直走到桌前,在次席坐下,不顾身后几人惊诧的目光。

    黄教头赶忙使眼色,命令随从布菜,自己坐到首席:“粗茶淡饭,委屈姑娘了。”仇秀月连声说客气,也不动筷,笑眯眯地看着黄教头。

    将眼前之人看的不好意思了,仇秀月才拿起筷子夹了菜往嘴里送,黄教头举杯要敬酒,被她一口回绝,只道不胜酒力,见对方没有就此作罢的姿态,只好举起酒杯:“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口饮尽杯中酒,辛辣的感觉瞬间到喉咙,只得强撑着忍住,微微皱眉。

    黄教头哈哈大笑,说仇姑娘好魄力,又命令堂中的下人端上来一个成色上好的木质盒子,道:“不知姑娘双亲可还安好姑娘只身一人行走江湖,其中艰难险阻定是苦不堪言,着实让黄某好生心疼。这是一点心意,望姑娘笑纳。”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个银锭和一些碎银,仇秀月笑了笑,心里想道,原来这个黄教头是个五大三粗,丝毫不懂规矩的乡下野人,仗着和知县有交情,才肆无忌惮地压榨村民,危害百姓。她也不急,只装作惊讶的样子:“黄教头这是什么意思在下不过是过路,与教头素不相识,万万没有收礼的道理,何况在下清寡惯了,钱财不过是累赘。”

    “姑娘这话不对,既然到了我马头寨,那便是我寨的上宾,黄某不但要盛情款待,还要倾囊相助。还请姑娘以后念及旧情,在江湖传扬我寨的好名声!”说完忍不住仰头大笑,内心非常愉悦的样子。

    仇秀月不禁心里冷笑一声,这人当真大言不惭,厚颜无耻,心里稍稍有些不耐烦,但只能忍气,默默吃菜,又听那人开口道:“不知姑娘准备去往何处啊江湖险恶,寸步难行,你一姑娘家,不如找个好人家,安身立命便罢了。”

    仇秀月被气笑了,没想到这人不仅是处处失礼,还自以为是得令人不知从何开始骂起。再三忍耐,终于憋不住:“在下的事,就不劳教头操心了。不知今日邀在下前来,所为何事”突然有些微微头晕。

    “仇姑娘爽快。其实黄某是看姑娘气度不凡,想收姑娘在我寨中务事,与众弟兄们一起保护村寨,行好事。江湖侠士不就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嘛!




第十二章 枫叶
    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赶路,到南阳歇脚。白露牵了马到客栈后院喂食,周溟吩咐周琛将马车归还到南阳车铺,先行带着清欢和尹溪来到了醉仙楼。

    晌午时分,店里坐得满满当当,徐雁北忙碌的身影在酒桌来回穿梭,一看到周溟等人,马上迎上来,客套了几句,说自己抽不开身,忙吩咐店小二带他们去楼上雅座。

    周溟要了一壶遇仙醉,菜未上,先干了两杯,啧啧称赞,然后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评价两个人的表现。清欢低头装作认真听的模样,心思早就飘到酒杯里去了,眼巴巴的望着,却碍于周叔,不敢讨要一杯。

    “清欢,我讲的你可明白了”周溟突然发问。

    “啊......”仇清欢被点名,有些手足无措,“是,周叔说得对,清欢今后一定勤加练习。”

    “你这丫头,”周溟扶额,作头痛状,“罢了,动筷吧。估计白露他们快到了。”

    片刻,白露和周琛二人到了店里。进门后,两人分开坐下,向周溟交代了几句,便谁也不看谁,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周溟询问:“白露,周琛这小子又欺负你了”白露只道并无此事,周溟也不好再问下去。

    周琛坐在一旁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轻哼一声动筷。刚夹起一块肉,周溟就用筷子打断,厉声道:“琛儿,胸襟气量如此,竟似不懂事的孩童一般!”

    “爹!琛儿做人坦坦荡荡,被人安了个私相授受的名头,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倒是说清楚,那日在北霄山庄后院假山,你与林素慈在窃窃私语些什么被我撞见,你为何又扭扭捏捏”白露气愤地责问。

    “我......”周琛噎了一口气。清欢见状,了然于胸,于是拉着正在吃菜的尹溪,借故离开了房间,心里还为周叔要继续承受这尴尬的局面而感到愧疚。

    不过这愧疚,不到一刻,便消解了。因为清欢闻到了一家面馆传来的阵阵面香,拉着仍然搞不清状况的尹溪找了个座,要了两碗馄饨,抬手敲尹溪脑袋,说:“平日里武功学的到挺快,怎么这个时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尹溪捂着脑袋,没想到这丫头下手挺狠,回道:“师哥师姐的事我又不如你这般了解,怎么能怪我!师妹,你也太狠了吧,痛死我了,哎哟!”

    清欢见他皱眉抱怨的样子,忍俊不禁,学着大人的口吻,道:“师哥整日钻研武艺,倒快把人情味钻研没了,以后成武痴可怎么办”

    两人有说有笑,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两人结完账暂时分开。清欢在街市寻找片刻,在一家字画店面前驻足,向老板讨得一方砚台,将包裹好的物事揣进怀里,眼看天色尚早,又心满意足地闲逛片刻,方回客栈歇息。

    翌日,启程归债。守门的当值弟子迎上来向周溟问安,一行人在笑闹声中来到仁和堂,仇秀月和魏铎早已在此等候,听到众人交谈声,来到院中。

    魏铎先抱拳上前与周溟交谈,无非是些客套话,然后几人就进到堂中,落座后开始细谈。周溟先是交代了大会情况,提到明剑弟子一事时,面色沉重,无话片刻。

    “说起来,清欢丫头倒是乖巧懂事,表现甚佳。”周溟打破沉默。

    魏铎宠溺地看着清欢,温润的面庞浮现阵阵暖意,侧头看了看仇秀月,见她神情柔和,心情大好,笑意从嘴角跑出来,无处掩盖。

    待众人走后,仇秀月吩咐清欢来到书房。她仍是双手负背而立,一副大家长的做派,魏铎来到书桌旁,信手翻看桌上的《飞川集》。

    仇秀月开口,语气中的严肃比平时减轻了不少:“林庄主为难周堂主时,你出面维护,做得很好。以不变应万变,倒是和你阿爹想到一处去了。”说完温柔地看向魏铎,只见他微笑着翻书,手指和纸张摩擦的声音温柔细腻,慢悠悠开口说道:“欢儿本就是个明事理的丫头,不过是平日里嬉闹惯了。”

    仇秀月又教导了几句,就让清欢歇息去了。

    刚回到院子,就听黄鹂般清脆的女声传来:“清欢,你终于回来了!”一淡粉身影飞扑进她怀里,“可想死我了!”

    清欢一把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惊蛰,看见惊蛰身后一脸尴尬的江明远正挠头,示意他跟进屋,指了指放在书桌上的砚台,道:“喏,你要的东西。”

    “多谢师姐!”江明远把砚台捧在手里细细端详半晌,“师姐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

    “哈哈,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清欢心情大好,颇有洋洋得意的倾向,转念一想不能在师弟师妹面前失态,“咳咳......话说阿满丫头呢”

    “哦,她原本在院中等你回来的,见我们来了就跑去找孙神通了。”惊蛰话未毕,就见清欢转身出门,正惊讶地看着院中高过墙头的秋千架,嘴里念叨着:“阿满真是铁了心了。”惊蛰和江明远面面相觑,一脸疑问。

    转眼就到了四月中旬,仇清欢每日勤勤恳恳练武读书,终于在某天下学后征得仇秀月同意,准许她出寨一日。

    寒士轩在巷子深处,规模不大,但能看出掌柜是十分讲究之人,茶桌的一角刻着形态各异的梅兰竹菊,每桌各一套不同的茶具。清欢选了二楼一小方桌,因今日还带了两个跟班,不好跟听客们一同挤在说书先生台前,此处虽视野开阔,但全无在前排集中精力听书的



第十三章 风月
    仇清欢近日里最喜欢的事情不外乎两件,一是在渠江边练剑,二是躺在阿满搭的秋千架上小憩。

    立夏之际,夜晚的空气中流动着柔柔水气,像无形的轻纱,晚风便似轻纱拂过清欢的面庞,她抬手抚平耳边凌乱发丝,继续将手撑在后脑勺,屈膝平躺在秋千架上。

    “哎......”少女嘴里发出一声极低的感叹,惊动了底下的女童,于是坐在秋千上的女童满脸疑惑地抬头看少女,见她一袭水色云烟衫,袖口绣着淡雅的茉莉,清瘦面庞,正满脸惬意地吹着晚风,身边放一把秀气轻巧的剑。

    “好不容易甩下他们两个,得空偷闲,刚回来躺下没多久,你这丫头就坐我底下吃点心,还吧唧嘴。”语气里尽是慵懒惬意。

    “那你给我下来!”身形娇小的女童站起身,双手叉腰,生气地抬头对少女大声喊道,“每天霸占我的位置,还这么多怨言!”

    少女也不生气,似是和女童拌嘴惯了,眼也不抬地悠悠说道:“这秋千架这么高,你上的来吗再说,承认你是专门为我搭的不行吗”

    阿满气不过,将手里点心胡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谁专门为你搭了仇清欢,你不要脸!”说完还用小脚使劲踢了下木架,疼的哇哇直叫。

    少女终于睁开清澈的双眼,哈哈大笑。

    次日,天微亮,仇清欢仍旧持剑直奔渠江畔。已经好几次,魏铎和仇秀月起身时,发现清欢床榻上早已无人,从阿满口中得知她每日行程,这才放下心来。

    晌午,孙神通清炒几样小菜,留清欢用膳。平日里高谈阔论的孙神通,今日有些沉默寡言,心事重重的模样。仇清欢开口问,他缄口不言。直到清欢佯装发怒,转身离开时,孙神通才开口道:“老夫兴许要出寨数日。”

    “我以为多大事儿呢,”清欢松了一口气,“您就放心去吧,屋子我帮您照看着。孙老头,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清欢狡黠地瞅着孙神通,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难为情。

    孙神通不动声色地黯然神伤,转眼又恢复平日半开玩笑的语气:“欢丫头,你的功夫什么时候能比得过你一半的牙尖嘴利就好咯!”

    两人打打闹闹,欢声笑语洒满清静的院落。

    清欢再来木屋的时候,孙神通早离开了。她随手翻看一本书桌上的星象古书,起身默默地在茶桌前坐了会儿,心里空荡荡的,便提剑往屋后树林走去。练了好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匆匆赶往仁和堂。

    一个熟悉的修长身影正被郑伯引荐着往书房走去,清欢好奇,跟了上去。刚走到书房门口,乖乖地跟郑伯打了声招呼,就听到阿爹的声音响起:“殿下此时身在何处一路行来可有暴露踪迹”

    “魏将军放心,十安一路小心庇护,并无外人知晓。”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不紧不慢,清欢一下想到了初夏傍晚的轻风。

    “仇清欢,傻站在门外做什么进来。”仇秀月淡淡地说,清欢本想等在门外,如今只好便硬着头皮进门,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说道:“既然来了客人,阿爹阿娘就先忙罢,欢儿退下了。”

    许十安转过头来,双眸轻眨数下,喉结上下吞咽,眼神里充满说不出的激动和紧张。他装作好奇,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少女,见她只一根木簪挽发,神情中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全然不似初遇时面对陌生男子的冷漠与清冷。少女始终难为情地抿嘴看着地面,他便肆无忌惮地打量,又察觉自己太过失礼,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暗暗抚平躁动不安的心。

    “站住,”仇秀月先是跟身边的魏铎眼神示意自己先离开,走到清欢身边停顿一步,出了书房门,来到偏厅,“近日功夫可有长进”

    清欢以为阿娘要坐在偏厅叙家常,没想到阿娘穿过侧门,一路踱步问话,来到了偏厅后院,站立片刻,又开口道:“清欢,如若有一日阿爹阿娘要把青城寨交于你,你该当如何”

    清欢眨巴眨巴眼睛,不解道:“阿娘问这个做什么欢儿自知功力尚浅,平日里不修边幅惯了,无法胜任寨主一职。”说完惭愧地低下了头。

    仇秀月欣慰一笑,追问道:“那如若有一日,你出落成人,能够独当一面了,可还愿意”

    清欢听出阿娘语气里的认真和严肃,自她记事起,阿娘就是一位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侠女,清瘦淡漠,颇有威信,从不与自己过分亲近,总是默默关注自己的行事作风。

    “阿娘,欢儿志向不大,却不在此处。”清欢神情淡淡的,语气坚定执着。

    两人四目相对,仇秀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电光火石之间,韧锦出鞘,“锵”一声落在清欢脚下,仇秀月身形一闪,站立在院落中央,双手负背,抬头示意:“捡起来,跟我比试比试。”

    清欢也不含糊,抓起韧锦就上。仇秀月



第十四章 无为
    南浦,一别致轻舟悠悠泛于江面,船夫将其停靠码头,早有两位翩翩公子等候在岸。交头接耳,掀帘入船内。

    船内端坐着一个玄色武袍打扮的少年,看清入内两人面容,焦急的神色慢慢转变为欣喜与激动。掀袍跪地抱拳,恭敬地对其中一人道:“主子,飞絮终于见到您了!您这一走,悄无声息,飞絮都来不及与您道别!”

    身着雪青直襟长袍少年,素雅温润,身侧只别一块玉佩,再无其他,忙俯身拉跪在地上的少年,道:“一路走来,辛苦了,赶快起来罢!”抬手示意他坐下,脸上带着愧意,接着道:“是我不好,没跟你说一声。我不想牵连苏家太多人,你是知道的。”

    名为飞絮的少年神色激动,使劲憋着眼眶中的泪水,哽咽道:“主子在哪儿,飞絮便在哪儿。老爷很是担心主子,我便请命前来保护您。”

    “罢了。十安,飞絮忠心耿耿,便让他留下吧。”身侧少年瞥见许十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气如浮云,周身散发着稳健高雅气质。

    飞絮忙起身,感激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多谢表少爷成全!”

    许十安无奈地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三人坐立后,十安便询问飞絮苏家近况,飞絮回道,府上一切安好,老爷早就知道主子和表少爷近些年在暗中清剿浊莲教的人,于是偷偷在主子手下中加了不少人。他又无意中提到上京许安侯府,眼见十安眼底浮起不耐烦的神色,才改口道:“老爷让我带了一封家书,请主子过目,”说完就伸手往怀里掏出书信,拿出来却是两封,“哦,另一封是二小姐写的。”

    子宗露出暧昧狡黠的笑容,盯着许十安看了一眼,看得对方有些手足无措,方才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苏盟主果真侠肝义胆,灵均定书信一封,聊表谢意。”

    苏幕的家书中,净是家长里短,无半点与十安“荒唐”行为有关的内容。苏幕很疼爱他的这个侄子,不愿他以身犯险,踏入江湖,便借口说十安从小被养在深宅大院,对武功一物不知。奈何盟中长老都说,十安骨骼清奇,乃可造之材,果不其然,短短几年,许十安似脱胎换骨,练就一身本领,坐上了吴越盟左护法的位置,为苏幕打理风林山庄大小事宜。苏幕很欣慰,想要一直将侄子留在身边,分担些许杂事,故自己投身朝廷,暗中保护吴越盟。

    子宗在苏府借住,听下人们唤他“表少爷”,可自知自己身份不明不白,便终日消沉。十安引荐子宗到风林山庄整理藏书,子宗婉拒,十安只好硬着头皮命人将书一箱一箱搬到听梦轩,待子宗整理完成后,又命人抬回山庄。子宗心怀感念,知十安通晓人情,明他所想。

    许十安有些头疼,并非是因为舅父家书中多次规劝他回苏州,而是这封来自苏家二小姐苏晏歆的手书。苏晏歆是苏幕独女,用清水芙蓉,小家碧玉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十安觉得他这个表妹哪儿都好,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可唯独老喜欢缠着他。苏晏歆在手书里用簪花小楷写道,她趁父亲公务繁忙,偷偷跑了出来,再过些时日就会到南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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