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江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铭俣
弘义捂着脸,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低着头听张青松训斥道:“辱我门风”满脑竟又生出那荒唐想法,对眼前这位师叔着实暗自恨起来。
岱岩和啸天睡得正酣,听得一阵脚步声从树林传去且越来越近,都爬起身来,四下张望,山贼强盗不曾发现,只有大师兄领着弘义正从树林里走来。两人本欲问些什么,见师兄铁着脸,后面跟着红着半边脸的弘义,也就猜出一半,不好多问,面面相觑后又都各自躺下休息了。
自那天起,这行路的四人一路便都沉默不语,似一潭死水,僵在那里。张青松只管在前带头领路,总是板着脸,自不必多说。岱岩和啸天即使想说什么,见这两人互不搭理,也都不好意思开口,闷在心里,好不郁闷。而那弘义,心里对那少女却是念念不忘,陷在那奇妙的感觉中无法自拔。另一方面,对他大师叔,更是坚定他是在折磨自己抵他那一臂的恩情,想到这里,迷茫惆怅,不知对他到底是爱是恨。
这另四人异常难受的气氛终于被十天后在面前出现的龙口镇冲得烟消云散了。
四人走进镇中,熙熙攘攘,四周都是些奇装异服之人,背剑的,使刀的,蒙面的,赤膊的,无所不有,仿佛武林中人都聚在这里,好不热闹,有人自赞道:
天下武林势,龙口定三分。
且说张青松四人等人见了这热闹之状,暗自忖道:这龙口镇不过一山下无名小镇,几年不见,什么时候竟也汇了这么多武林中人。思来想去没半点头绪,便转身进了一旁的客栈,决定先住下来为妥。
刚进客栈,便见几个彪形大汉在那饮酒,大声嚷嚷。这本是平常之事,张青松等人自不放心上,径自往里走去。可其中一方巾黑脸壮汉的一句话实在是太过惊人,直蹿入四人耳中,引得四人的停下步子,齐刷刷的向他望去。
那人,那江湖 第二章 青城派龙口大战,终南山群英荟萃。
且说青松四人正欲进房休息,但见客栈内吵吵嚷嚷,几个汉子喝酒划拳,旁若无人,好生无礼。其中一汉子直喊道:“依我看,此番终南山论道,必大有文章。我等只需看戏,若得机会,耍个三招两式,也好在武林众人前出出风头。”
张啸天听了,自是惊奇,武当青城终南山论道,向来不予外人透露。武当青城本是一家,皆是张道陵张真人所创,到了乱世,竟闹出内乱,实不光彩。武当少林被封为泰山北斗,名门正派,弟子遍布天下,出了这等事情若还四处张扬,岂不为天下豪杰所耻笑。
“终南山论道这等机密,你是如何知道”那汉子只觉肩头一沉,回过头来,张啸天已死死得把他按在那里,怒不可遏。
那伙大汉听了这话,都猛地站起,拔刀便骂:“终南山论道,人尽皆知,你这鸟道士,好不讲理,莫不是挑事”
啸天冷笑道:“我只知除我青城和武当,再无人知道此事,你是哪里跑来的奸细”
“原来你这鸟人便是青城派的臭道士,老子便要瞧瞧你能在我刀下走过几招。”不由分说几个壮汉便朝他砍来。
“蝼蚁之徒,枉自送命。”啸天连剑也不拔,连着剑鞘在乱刀中左挡右闪,斗不至十合,寻个空档,剑柄往几个汉子腹中出去,不出几下便皆戳翻在地,叫苦不已。
啸天拎着其中一个汉子衣领拖着站起来,怒目瞪道:“快说你们是如何知道终南山论道之事”
那汉子一副苦脸,又是郁闷,又是诧异:“终南山论道,武当一个月前便已四布消息,天南地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是真不知几位大爷何处此言。”
青松听到,走上前来,扶起这人道:“此话当真”
那汉子连连摆手,哭丧着脸:“几位大爷武功如此之高,哪还敢有半句虚言。”
青松思忖片刻,料这几人不会说谎,便抱拳施礼,连连道歉后与弘义等人进房去了。那几个汉子凭空遭了一顿打,好生不快,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垂头丧气,亦散了去。
青松与师弟们进了屋内,愈发觉得蹊跷,先发话道:“这一路来好生奇怪,先是撞见南岭四恶,接着是五虎堂,再接着武林人士皆汇在这山南小镇中。”
啸天抢着道:“要我说,定如那几人所说,武当早已把这次大会四散宣传,各处邀请,把牛鬼蛇神都搬来。但不知那伙老贼想些什么,作甚歹毒之事。”
岱岩道:“这终南山论道分为文论和武论。十年前武当掌门,玄清真人虽在文论小败于师父,可那无上大罗天神功实在精妙无比,不出五十招师父便招架不住,输了那年的比试。自那之后,玄清真人自觉尚未悟出真正的天道,闭关修炼至今,掌门之位也传予玄清。玄清本文论武论都远不及师父,谁知五年前师父为了给弘义疗伤,内力大损,再次败在武当手中。那件事武当嫌疑虽大,但弘义所中之毒乃是西域的五日断魂散,大师兄也亲眼所见那黑衣人使出西域功夫。要查这失踪二十余年的功夫,实在难于上青天,这才搁置至今。我料这几日所发生之事定于武当有关,极有可能再害我青城教,于整个武林出丑不说,甚至连师父都可能有危险。”
“师兄,弘义。”众人随声望去,门被轻轻推开,闪进一中年汉子,是弘义二师叔张铁锋。
“铁锋,你怎的找到我们”张啸天道。
张铁锋听了,莞尔一笑道:“呵,镇口几个汉子破口大骂,说是被青城鸟道士无怨一顿好打,我寻思着终南山论道之日渐近,师父老人家又早传信我来龙口镇接应,便料不会有假,问了那客栈的名字找过来。”
张青松问道:“此行可有收获”
张铁锋脸色沉下来,兀自缓缓坐下,叹道:“还未找到。冲虚化冥法是我道家三大绝学之一,我自是知道它的重要性,此番重出江湖,怕是必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张青松听了走向窗边,凝神屏息,直勾勾的看着不远的终南山,双唇微颤道:“道家这一劫,怕是躲不过了。”
铁锋又话题一转,看向弘义道:“弘义,此番师父肯让你下山必有他的深意,这里到处都是牛鬼蛇神,我们的身份又既以暴露,定要保持警惕。”弘义听了,诺的一声应着。
门外又传出轻轻的扣门声。啸天起身开门。门外竟是一帮武当弟子,为首的正是武当派大弟子悟元子。
啸天见了,强压住怒火,冷笑道:“真是他乡遇故知,呵。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说不出个二三来,休怪我刀下无情。”
悟元子倒是不羞不恼:“张青松尚且得喊我一声师兄,还有你说话的地方”
张青松听了,走上前来,青城派几人都让开一条路,站在青松身后,剑拔弩张。
“我且问你,终南山论道是你我两派之事,武当四散传布消息有何问题”张青松自不和他套近乎,直截了当的问道。
“哈哈哈,青城派是哪一派。我听闻武林有七大派,三十六小派,七十又二帮,一百零八洞,单单没听说过青城派。若是玄真老儿当面问我,兴许能忆起一星半点。”悟元子也不答话,只阴阳怪气得激他。
张青松为人冷静稳重,当然不以为意。啸天则不然,听了这话,怒上眉梢,假期招式便要以命相搏。
张青松自是知道现在动手甚是不利,厉声喝住,道:“悟元子你我虽已不在一派,情分尚在,师父当你带你亦不薄,如此称呼他老人家,怕是不妥吧。若不便透露你们的目的,还望行个方便,容我等人闭门静养。”说完便要关上门来。悟元子见了,哪肯善罢甘休,一掌把门抵住道:“师弟,多年未见了也不想你师兄”青松也不答话,暗暗发力,内力隔着门直往悟元子打去。悟元子亦不答话,也使起掌劲,与青松暗地较亮起来。
那门不过一普通木质薄板,受着两股内力对撞着,片刻便从两人掌间出裂开,霎时碎成飞屑。
悟元子哈哈大笑道:“师弟,功力精进不小啊。”话未必一剑自屋内刺来,悟元子往后轻轻腾空一跃,再踏着客栈桌椅,顿时便跃至屋外,望着张啸天冷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我忍你乃不欲害你性命,这番求死,我也得替天行道了。”
张青松对悟元子百般挑衅此刻也恨得咬牙切齿,事情自已闹大,那便放手一搏,非但不拦着啸天,自己亦提剑冲出去。
屋内的岱岩,铁锋和弘义见了,都拔剑跟出去,与屋外的悟元子及武当派众弟子撕打起来。
且说张青松知道悟元子甚是厉害,啸天一人定讨不了半点便宜,拔剑前来助阵。张铁锋被武当派二弟子截了去,挥剑刺来。岱岩与弘义功力最为微末,混战在众弟子中。
张啸天生性刚烈,剑风亦是如此,一招一式都霸气十足,皆往悟元子要害刺去。
“力道有余,灵动不足,怕是发挥不出逍遥剑的威力吧。”悟元子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还有余力不住嘲讽。
张青松斜里拔剑刺来,悟元子见了,不慌不忙,左挡右闪。张啸天和张青松每一剑都仿似砍在空气中一般,虚无缥缈,凭空乱砍,没个着落,好不着急。原来是那悟元子早已将那太极剑法练得熟络,配以太极内功,虚实相生,面前这两人的招数自早被统统化解,皆数打回。
张青松和张啸天与逍遥子斗至八十余合,渐渐不支,心里皆暗暗发虚:这悟元子功力竟已到如此境界,师兄弟二人联手竟还处于下,恐怕只有师父才能制住他。
弘义见二位师叔渐渐不支,亦一剑对武当弟子挥去,趁机脱了身,从悟元子背后杀来。
“黄毛小儿”悟元子余光一瞥,一剑拨开青松二人,反手一式武当太极剑法中的:“大象无形”应付,与弘义双剑一交,弘义内力不足,被震得后退数步。尚未定住身子,悟元子早已窜至面前,轻轻一挑,弘义那剑便不听使唤,直飞过来,朝脸扎来。
弘义侧身一偏,那剑便从耳旁飞过,带着几缕发丝,插在深厚的石墙上。
啸天见了这惊险刺激的一幕,直恨得上下牙咯咯的响,怒骂道:“老贼,吃我一招”飞身过来,与青松两人皆使出逍遥剑法最后一式:“把盏问苍穹”,双剑合璧,威力大了数倍,猛得往悟元子挥去。
那悟元子虽是功力深厚,但终究被弘义分了心,听到啸天大骂,自乱阵脚,慌忙转身一档,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击,踉跄几步,若不是使剑撑着,便要倒下来。
悟元子中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嘴角渗出几滴血珠,杀意腾腾升起,又料得青松二人斗不过他,恶狠狠得道:“今日本不欲害人姓名,既是如此,休得怪我了,”
悟元子收起剑,双肘微沉,脚尖缓缓地上划过,青松与啸天一看,却是个太极八卦,猛地一惊:武当太极拳名扬天下,奥妙无比,号称拳中至尊。悟元子架好阵势,见众人骇然,心中暗喜,双拳并下,变幻着路子朝面前两人打去。青松与啸天也无暇顾及江湖规矩,持剑来挡。那悟元子自是不怕,倘若太极剑法只有掌门玄净的七成奥妙,那说这太极拳有九成精髓,也无半点虚假。这太极拳化实为虚,化动为静,以灵动著称的逍遥剑法招数竟皆被晃过。青松二人见那招式奇特,又急又恼却又无半点办法,慌乱中二人胸口各中一拳。还好悟元子有伤在身,招式虽在,力量却使不出,二人并无大碍。
再说那铁锋被武当二弟子华阳截下,纠缠起来。华阳虽为武当二弟子,功力却与师兄相去甚远,太极拳与太极剑皆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哪料到这张铁锋武艺竟为青城四侠之首,两人对上一掌,直逼得铁锋连连倒退,心中暗自吃了一惊:这掌劲刚毅深厚,力有千钧,一般的习武之人有这等修为顶少要潜心钻研十年以上,想不到曾经的师兄成长如此迅速。
“华阳,几年不见,武艺还需师兄指点指点啊。”铁峰冷笑了一声。
华阳听了,不免忆起十六年前青城尚未从武当派分离出去时的情景,但哪里容得他多想半秒,铁锋一剑拦腰挥来,华阳腰身往后一闪,虽躲得他一招,但却无半点还手之力。
铁锋也兀自惊奇,这华阳功夫虽不高,却活像个泥鳅,横也砍不到,纵也劈不着。原来这华阳外功练得虽是不行,武当派的轻功“梯云纵”确甚是熟练。凭着一身“软功夫”倒也能和铁锋过个百十来招,铁锋伤不得他,他也既无力伤铁锋。
眼见着武当派和青城派欲斗愈烈,围观的人也愈多,于人群中一直冒出一嗓子将众人怔住了。
“青松”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但武当和青城众人确实一清二楚,心头皆不禁一惊:张真人张玄真到了。
武当弟子和青城四人都停下手来,随着人群望去,一名白发老者立在后面,轻纱罗裳,锦衣玉冠,缓缓持剑向中央走来。
悟元子心中明白张玄真定不会出手害他姓名,但毕竟有几丝忌惮,作揖道:“数年未曾谋面,未想到竟在这里重逢张真人。悟元这厢有礼了。”
真人扶过悟元子,爽朗一笑道:“贫道亦有久别重逢之感,奈何今日之事实在是大煞风景。不知悟元子可否卖老道个面子,放过我派几位小徒,老道定当感激不尽。”
悟元子心中虽是略有遗憾,不过想到自己负了伤,一招半式也拿青松二人不下;华阳与铁锋缠斗下去怕也是凶多吉少,便也释然,笑道:“二师父何必多礼,小徒是晚辈,武当青城又是一家,刚刚我只是与几位师弟互相切磋武艺。既然”
啸天性子急,听不得悟元子啰嗦完便指着悟元子抢话道:“悟元子休得无礼师父师弟岂是你能叫的”
悟元子自不会和他争这口舌之胜,接着说道:“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武当立马撤了便是。”说完嘲啸天冷笑一声与武当派众弟子拨开人群散去了。
张玄真见悟元子带着众人离去,对青松道:“为师一再吩咐此行一定要少惹是非,你身为大师兄,少见你有粗鲁莽撞的时候,今日却是为何”
青松道:“弟子本不欲与悟元子多有瓜葛,奈何那厮出言不逊,咄咄逼人。弟子忍让再三,终是犯了错。”
张玄真道:“也罢也罢,武当青城的矛盾由来已久,况且我已知道武当将后日的终南山论道之事四散传播,你叮嘱几位师弟和弘义多加小心便是了。”
青松望向弘义,见并无大碍,便道:“背后袭人乃小人之举,弘义,你这三拳两脚,出来就不要显摆了,我青城丢不起这人。”
弘义听了,满脸通红,应了一声后便不再答话。
张真人道:“明日便要上山了,回去休息罢。”便要携青城众人进客栈。
众人见已无热闹可看,也变都慢慢散去。但从南向北却有几人逆着人往这疾步走来。
“张真人”
众人一看,一个黑身方脸大汉疾步走来,见着张真人便要扑身跪拜,众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张真人道:“原来是三山堂岳堂主,有话慢慢讲,不必施此厚礼。”
岳鸾天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道:“十六年前承蒙张真人出手相助,化我三山堂之难。家父虽已仙逝,但临终前再三叮嘱我,没有张真人您,便没有三山堂。前月武当派人去我三山堂传信,我猜您老乃是得道真人,可能会与此事有关。没想到真的能够在这遇见您。”
张真人听了,沉吟半晌直道:“三山堂真皆是重情重义好汉,贫道与岳堂主相识,真乃三生有幸。不知赤木里可有再次侵扰令堂”
岳鸾天听了,扭头叹道:“当年赤木里欲从家父手中夺得本堂绝学混元霹雳掌秘籍,多亏真人出手相助这才没让秘籍落入奸人之手。五年后,奈何于家父去世尚不足一年之计,贼人袭来,我岳氏三兄弟虽已拼尽全力,那秘籍仍被他夺了去。”
张真人听了亦扼腕叹息:“天下大乱,赤木里本是佛门中人,奈何助纣为虐,真是可悲可叹。多行不义必自毙,只忘赤木里可以早日回头,多多行善。”
岳鸾天听了却不屑一顾,半怒半恨道:“赤木里近几年一直在江湖上搜罗武林绝学,今日的功力怕是已经鲜有敌手了。皇帝老儿荒淫无度,又有赤木里这样的人为之卖命。百姓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张真人亦深有此感,在心中默默得叹道,圣上沉迷酒色,各地暴乱四起,自己的“人道”到底何日才能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见天色渐晚,岳鸾天辞别张真人一行人,自回去休息去了。张真人亦携青城众弟子回去疗伤,养精蓄锐。
翌日,东方晨曦初照,鸟鸣渐起,大地尚在半沉半醒中,青城派便与三山堂往那终南山上而去。
“岳堂主,不知关于这次终南山论道可有些许听闻武当向来与少林号称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注重名声,此番大张旗鼓四处宣扬比试之事,甚是蹊跷。”岱岩问道。
岳鸾天听罢亦满脸疑惑:“妄岳某直言,青城此番上山务必小心。我岳鸾天虽非江湖呼风唤雨般的人物,近来却也有所耳闻,武当自玄清真人闭关,玄净任掌门以来,四处扩张本门势力。且且又渐与一些三教九流门派相交,实在有违正道。”
岱岩道:“玄净之心,昭然若揭。对了师父,于途中弟子一行人曾碰见南岭四恶欲对师父下毒手。但见您未与弟子同行,并未加害我等。”
张玄真听了,笑道:“南岭四恶,实不恶也。都是生逢乱世,自谋生路罢了。倒是铁锋,此番可有所收获”
铁锋抱拳道:“禀师父,弟子奉命去仙霞岭寻那冲虚化冥法,并无消息。徒儿自是听闻此乃祖师爷张三丰所创三大神功之一,三者通其一即可独步天下,但徒儿愚笨,未能尽责。”
张真人道:“冲虚化冥法无上大罗天神功以及神门十三剑皆乃当世神功。冲虚化冥法自传闻于仙霞岭现身后并无消息,无上大罗天神功在贫道师兄手中,恐怕那神门十三剑不久后也要重出江湖。到时,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岳鸾天抱拳道:“还请真人放心,无论是此番大会,亦是夺取贵派武学之事,三山堂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岳鸾天两位弟弟,三山堂另两位堂主岳震天,岳傲天亦抱拳附和。
至此,青城派众人无一不对三山堂肃然起敬。青城派向来闭锁深山,与世无争,能在江湖中有如此亲近之友,实在多亏了张真人的侠义心肠。
众人且谈且行,不多时,弘义对众人道:“师父,师叔,到了。”众人抬头一看,已到山上的重阳宫前。宫门近三丈高,为青砖瓦所筑,门上横悬着一块桃木匾,刻着“重阳宫”三字,左右两边各有一稍矮的小门,亦各悬着桃木匾,为“正心”“诚意”二字。众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敬意,双手合十于正门前默默行礼。
张真人叹道:“终南山自古便为道家圣地,全真圣祖曾于此创立全真教,回道人亦流下终南山古墓的传闻,时过境迁,今日全真教与古墓派皆了无踪迹。惜哉”
众人听了,无不低头怅然。弘义等人驻足片刻后,便进那重阳宫去了。
张真人与岳掌门进了重阳宫,便是昔日全真教弟子练功的正庭,三十余丈宽,近五十余丈长,早已有众多门派与自周坐着。
“师兄”青城派众人循声望去,却是武当掌门张玄净。其他在场帮派听了,亦朝此看来。
玄净信步而来,正欲施礼,张玄真便开口道:“免礼免礼,昔日你我二人便无此繁文冗节,数年不见,何以如此生疏”
玄净听了,沉吟半刻便笑道:“师兄这话怕是要引起外人误会,什么昔日,便是今日,以后您定仍是我的师兄。”
玄真道:“既是如此,此事仅系乎你我二派,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师兄怎未听得终南山比试竟要师弟如此费神了”
玄净暗的一笑:“师兄何处此言一则我料得师兄五年前败的不服,所以才劳烦江湖各派前来做个公正,定让师兄此番输个痛快,输个光明磊落二则师兄您向来心系天下,天下之事皆是你的事,又何况这区区几个江湖门派师弟斗胆一句,师兄亦可于此次大会扬你青城之风,不是吗哈哈”
青城派众人及三山堂众人听了这阴阳怪气得讽刺,各个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与这无耻老儿大战三百合,只恨此时各门各派几乎到齐,且齐刷刷得朝他们忘望来。
张真人乃是得到真人,自不在意这话,只道“老道谢过师弟”便携着众人与正庭正西坐下。
弘义正要拂袖坐下,只觉得身上好不自在,仿佛有人一直盯住自己,抬头一看,东南方竟坐着路上遇到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似不羞也不怒,眼神穿过人群,直射在弘义脸上,弄得弘义面红耳赤,坐立难安。
弘义难受的很,头深深的低着,看着地面,脑中一团浆糊。片刻之后,感觉那目光从身上挪开了,慢慢抬起头来往那看去,奇的是那女子竟也刚别过脸来朝他望来,两双眼睛发出的对撞在一起,竟连那少女也双颊泛红起来。两人顿时感到尴尬无比,很快又别过脸去,假装是漫不经心的随意扫到。岂料两人不出半晌目光又对在一起。就这样来来回回数次,那女子脸上已由泛红变为满脸的恼怒,一团火焰从眼中飞出直往弘义射来。弘义也明白这样实在是太过施礼,强忍着不去看他。
就在这时,玄净慢慢走道庭中央,对着众人缓缓施礼毕道:“各位掌门,各位帮主,各路好汉,现在由我来宣布此次大会事项。”
众人本都熙熙攘攘的各自闹着,听到玄净道长发话,各自都停下来,聚精会神的朝他望去。所有人都期待着接下来有什么好戏。
玄净接着道:“接下来由贫道大致介绍一下。正东,武当派;正西,青城派;正北,丐帮;正南,少林;东北,峨眉派;东南,华山派;西南,南诏一刀门;西北,明教”依序读完,众人互相忘了一眼,继续听玄真说着。
“今日大家上山皆已劳累,还请各派赏脸前去庭后小筑休息一晚。明日午时,论道正式开始。”
众人听了,顿时嚷嚷开来,今日的戏看来是看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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