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那江湖

“还请众好汉稍安勿躁，接下来我将介绍一下终南山以武论道相关事宜”
尚未带玄净说完，一个粗犷声音已从正西传出：“论道分为文论和武论，真人此言怕是不妥”言辞虽还算的上不是分寸，可那话却听着斩钉截铁，不给人一丝余地。众人望去，一个独臂道士立在那里，目光直盯着张玄真。
众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愣，接着便哗然大笑，笑声之大，似越过这庭院，震得山林乱抖。
青松见了，面不改色，笔直的立在那里。他虽是冷静沉着之人，但于大场合听见半丝于本派不公之词，定先比啸天站出来。
待众人笑声渐渐平息，玄净道：“此番各派前来皆是给我武当青城面子，若要他们再听半个之乎者也，他们不愿听，怕是也听不懂。这等有辱我道名声之事，青城做的起”
青松听了，气得咬牙切齿，空荡荡的袖口在空中不停的抖动着。只听见张真人严肃道：“青松，坐，不可与玄净真人肆言。”
青松正欲坐下，一角落却传出粗犷声音：“青城皆是这等残废吗哈哈哈”青松一怔，愣在那里，而后问道：“敢问阁下是”
话音刚落，从人群中站起一赤膊大汉，大声嚷道：“老子便是一刀门完颜寂，你若不服，在我刀下走过十合，便是我输了。”
青松冷笑一声，自不理会，坐将下来。
完颜寂见了，再次大笑道：“酒囊饭袋之徒哈哈哈”便自顾自得坐下。
这时，正南一身披袈裟的老者兀自站起，双手合十朝一刀门众人道：“阿弥陀佛，还恕贫僧多言，论道形式乃武当青城之事，张真人都未提出异议，外人更不得插手。至于一刀门，此举实在有失身份，南诏乃我族番邦，来我中原，还请自重。”众人看那高僧正气凛然，乃是少林的虚云高僧，不禁暗暗佩服少林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高僧一字一句在理却又不失分寸。
那大汉听了正欲站起来再喊，早被坐在正前方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喝住，嘟囔几句不在说话。
玄净听了，笑道：“虚云大师不愧为得道高僧，玄净佩服。既是青城与各派已无异议，那还请众人去小筑休息。明日再来睹我两派风采。”
众人听罢，皆站起来，回了小筑。
张真人亦携青松等人告退。





那人，那江湖 第三章 怀空夜袭张玄真，青城大闹终南山。①
且说张玄真一行人辞别岳氏三兄弟，回了小筑，于屋内商议起来。
弘义轻轻合上屋门，转过身来对众人道：“师叔，师公。依晚辈愚见，今日之事，玄净做得甚是过分，论道之事岂由得他说改就改。师公当时何不提出反对”
啸天听毕，频频点头，亦是不解，问道：“即便是弘义这般不谙世事之人便也觉得玄净老儿欺人太甚，恕徒儿愚笨，未能猜透师意图，还望师父明示。”
张真人扶髯答道：“非我碍于情面不愿提出，而是即便文论胜了玄净，武林中人却听不懂，若玄净趁机鼓噪个三言两语，怕也要闹得个不了了之。”
岱岩点头答道：“我料参加大会的武林人士亦有与玄净私通好的，倘若起了争执，想要乘虚而入的歹人只多不少。”
张真人接着说道：“此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保证你等的安全，岂能因不必要的争执有任何闪失”
弘义等人听了无不心生感激，张真人宽仁博爱，真乃当时高人。
张真人缓缓望向窗外，那月，似钩，那风，似箭，似与十六年的前那番夜色一模一样。
十六年前，武当紫霄大殿前，月色入水，树影婆娑，青石板上三人持剑而立。
“师弟，切勿继续执迷不悟了师父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你如此糊涂定无法安息。”最右的一长者沉默良久，缓缓道。
“老子云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静心克己，此为小道，心系天下，方位大道。师兄，万民哀嚎，你怎可做到充耳不闻”中间的玄真言辞激昂，质问道。
玄清闻罢，亦回击道：“老子亦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修大道者，唯天，唯地，循万物之本，方可得之奥妙。”
玄真恼道：“修道，即可不顾苍生修道，即可不顾人伦若定要如此，所谓道亦不过孤心避世之徒，师弟我宁可不负这道字，兀自寻个逍遥快活去。”
玄净不恼不怒，道：“我自是知道吾等三人中数你最为宅心仁厚，但亦是因此，过于沉迷凡事，令你屡屡犯错。本有机会当上掌门之位”
还未待玄净说完，玄真便喊道：“还恕师弟之言，若师兄总是惦记着这掌门之位，吾让与你便是了。不知你是真欲修道，还是惦记掌门才可修炼的无上大罗天神功。哼”说罢，拂袖愤然离去。
是夜，张玄真便与青松，铁锋，岱岩三人离开武当山，临行前与玄净立下了两条规矩：
一.自明年起每五年于终南山论道，若玄真胜了，重回武当山，任掌门之位，且推行他的人道，下山济世。
二.自离开之日起，玄真及青松等人不得再用武当绝学太极剑与太极拳。
数月后，张玄真于青城上创立青城教，后来又收弟子啸天。至于三山堂之事，则是玄真一行人途中之举。
“师父。”弘义向师公喊道，张真人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自那晚以来，已十六年整，让人直叹道岁月蹉跎。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弘义朝师公看去，得到一个默许的眼神，轻轻把门打开，一个僧侣模样的中年男子立在门前道:“阿弥陀佛，张真人，小僧这厢有礼了。”
张真人未曾见过这般模样的人，心中不解，但仍走上前去，回礼后问道：“敢问高僧有何贵干，贫道貌似与您素未谋面。”
那僧人听了，淡淡一笑道：“真人虽不认得小僧，但是想必应当认得少林虚云大师吧。小僧乃是虚云大师坐下弟子怀空。”
真人听毕，躬身抱拳道：“原来高僧乃是虚云大师坐下弟子，恕小道有失远迎。今日之事，还劳烦怀空大师带贫僧谢过虚云大师。待明日大会之后，贫道定当亲自登门答谢。”
怀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张真人德高望重，我少林若能帮上什么忙那也是三生有幸。”
真人道：“那贫道就先谢过虚云大师了。不知此刻天色正晚，大师光临本派，可有何指教”
怀空默默从从袈裟中抽出一封新来，双手捧着，道：“虚云大师怕明日之事有些变故，特地嘱咐几句话托小僧带来交与真人过目。”
真人听了，再次施礼道：“还劳虚云大师费心了。”便欲去接。怀空双眼偷偷一瞥，眼见张玄真便要接过信来，双肘猛地抬起，聚起掌劲，结结实实得打在张玄真双肩。
“师父”“师公”弘义和几位师叔几乎同时叫起。张真人纵使内力再是雄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接着刚劲雄厚的一掌，直退数步，被岱岩和铁锋搀住才未倒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溅出数尺。那和尚见了，大笑三声，一个跟头翻出院外，消失在黑夜中。
青松和啸天弘义正欲去追，张玄真嘴中尚在涔涔流血，大喊道：“回来。”几人便不去追那贼人，回来跪扑在张真人面前，弘义更是泪流不止，放声哭起来。
张真人面色惨白，眉头紧皱，继而强忍伤痛，笑着低下头抚摸弘义道：“孩子不哭，老头我还撑得住”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又强忍不住直喷出来。
弘义鼻涕眼泪化作一团，糊在脸上，哭道：“师公，别说话了，不比比了，明早我们就下山回家去。”
啸天亦悲痛不已，一拍大腿，与铁锋两人直奔少林寺所宿房间冲去，张真人与青松苦劝不住，便由着那二人去了。
张真人缓缓调节了一下气息道：“贼人功力甚厚，掌劲凶猛刚毅，实乃江湖顶尖高手。就算不偷袭，我也要忌他三分。”弘义哭成了泪人，自是听不进一字一句。岱岩脸色亦甚是难看，无心思考。只有青松听懂这句话的含义，问道：“师父的意思可是虚云大师有这番功力尚不足为奇，若是他的弟子亦有如此造化，那就值得怀疑了。”
张真人道：“不错，我虽不通少林武功，但那掌法却也未曾见过。甚是可疑。”
青松心中疑惑起来，与岱岩将真人扶上床去，自己一人在心中默默整理着思绪。




那人，那江湖 第三章 怀空夜袭张玄真，青城大闹终南山。②
且说啸天与铁锋气得满腔怒火，二人径直闯到了少林休息的院中，被三明小和尚拦在门口。
“还请贵派虚云大师即刻出来”啸天瞪着眼，伸着脖子，脸快与那小僧相贴，大声吼道。为首的僧人听了，合十双手躬身道：“阿弥陀佛，张施主，虚云大师已经就寝，还请择日再来。”
啸天听了，直往屋内怒骂道：“虚云老儿，出来还我青城一个解释。”三个小僧听罢，亦是来了火道：“还请张施主注意身份。”说完便信步走上愈撵二人走。啸天也不答话，拔剑便上，与三个小僧混战起来。铁锋见控制不住场面，不待多想，亦拔剑冲进来。
那三个僧人出家尚未足一年，只习得上林几招起手式，哪拦得住青城这俩怒火中烧的汉子，不出五招，三人身上各种数丈，倒在门前，动弹不得，直的嗷嗷叫唤。
二人虽是气愤，倒也并未失去理智，自知少林寺乃是名门正派，遂不下毒手，只以掌击中几人胸口，不使过多内力。这样三名小僧虽是疼痛不已，其实只需稍稍修养几日，便无大碍。
两人见看门的小僧倒下，快步往门内冲去。正欲推门而入，屋门自缓缓打开，虚云大师已然捻着一串佛珠站在门口。虚云稍稍环视一圈，见本派几名弟子已在地上哀嚎，道：“阿弥陀佛，适才贫僧正欲休息，听得门外一阵嘈杂。不知二位少侠深夜来访蔽派有何贵干”
啸天正欲答话，铁锋怕他控制不住，抢先一步道：“虚云大师，晚辈乃是青城派张真人二弟子，旁边这位是我四师弟。我二人有急事欲求大师相助，只是三位小僧拦着不让，这才误伤了三位，并无大碍。”
虚云大师思忖片刻，不知青城派找他有何贵干，问道：“还请二位少侠明示，若是有需要贫僧的地方，贫僧自当尽力而为。”
铁锋道：“大师可知您弟子怀空此刻在何处”
虚云大师听了，纳闷不已，笑道：“怀空此刻正位于嵩山少林寺，不知少侠寻他有何贵干。”铁锋和岱岩听了，吃得一惊，但是眼前的虚云大师乃是德高望重的高人，纳闷不已。岱岩道：“大师，今夜有一自称为少林虚云坐下弟子的人袭我派张真人。此人假借传送信封之由暗伤我师父，并留下姓名怀空。”
虚云大师听了，吃惊不已，怀空确实为他坐下弟子，可此刻正应当位于嵩山少林寺，怎的会跑到终南山上，还打伤了青城派张真人。虚云道：“二位少侠，贫僧所言，句句属实。不如让我先行去看张真人伤势，在做打算如何”
青城派二人听了，虽是担心虚云大师别有他图，但此刻师父伤势严重，虚云毕竟修为深厚，幸能救得师父，便也算功德一件了。
二人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将少林虚云大师带往青城派内。
且说张真人受了伤，在床上运气疗伤，弘义守在床前。青松与岱岩在屋外守着，忽的见前面不远处缓缓有人影朝这走来，不禁提高了警惕性，手握在剑柄处以防不测。二人定睛一看，乃是师弟与虚云大师，思道虚云大师应该是给师父疗伤来了，二人又皆是聪明人，不多问半句，放那高僧进去了。
门被人推开，弘义望去，一时忆不起眼前和尚是谁，退到边上。不过片刻，脑中便想起此人便是少林怀空的师父虚云，怒火从心头腾腾燃起，拔剑便欲砍来。青城见了，上前一掌将弘义打退，瞪了他一眼。
弘义咬着嘴唇，看看众人，此刻似乎都没有半点要帮他说话的意思，气得瑟瑟发抖，跑出屋外。啸天喊他不住，便要去追，被师兄青松喝住，道：“由他去不回来青城便没有这人”啸天虽是疼爱弘义，明白他心中的痛苦，却也晓得他确实有些不懂事，便停下步子，回到屋内。
虚云大师来到张真人身边，闭上眼睛，伸出手来替真人把脉。众人都齐齐望着他，心提到嗓子眼，好不紧张。
虚云手停住一会，站了起来，向众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众位少侠，张真人所受这掌，掌劲浑厚，散发着无穷的力道，若是寻常人中了此掌绝无生还可能但真人修为深厚，若是静心调养月余，定无大碍。只是明日，论道之日，张真人定是不能去了。”
青松道：“谢过大师，明日论道大会，本派已经决定取消”
青松话没说完，张真人缓缓睁开双眼，徐徐说道：“明日论道之事，张某定当如约赴会。”
众弟子听罢，皆上来苦劝，不愿师父冒这风险。张真人却是无半点他意，对青松道：“为师心意已决，你等不必再劝。还劳烦大师替贫道稍适疗伤，熟络经脉。”
虚云见了，亦是叹息不已，扼腕叹道：“阿弥陀佛，此事关系重大，贫僧定当尽力为真人疗伤。”说罢便请张玄真背过身去，双掌合十，将真气输往全身各处经络。
半柱香的功夫后，虚云运功毕，缓缓放下双掌，长出一口气，道：“阿弥陀佛，张真人已暂无大碍。众少侠，贫僧还有少林要事处理，先行告退。小僧这就回嵩山寻怀空去，若调查清楚。定给青城一个交代。”匆匆告别众人，回到小筑，与众少林弟子连夜下山，赶往嵩山去了。
屋内众人见虚云大师已经离开，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干什么。直道岱岩发话道：“师父，大师兄，弘义”
张真人听了，挥挥手道：“寻他去罢。”
岱岩抱拳道：“徒儿这就去寻弘义。”啸天和铁锋不放心，亦跟着出门同岱岩一同去了。




那人，那江湖 第三章 怀空夜袭张玄真，青城大闹终南山。③
且说弘义心中闷闷不乐，一人独自外出，在小筑周围小径闲逛，口中念念有词，似在抱怨着什么。忽听得后面传出喊声，回头一望，铁锋等人已经追上，道：“弘义，回去罢。向师兄认个错便没事了。”弘义怒道：“怎的倒是我的错虚云老儿来历不明，仅听他一面之词就放他进屋也是对的”啸天道：“弘义，这件事真的是你错了。虚云大师当真与此事无关，且此刻已经连夜赶回少林寺，寻那怀空去了。”
弘义待要再辩上几句，岱岩插话打诨道：“好了好了，回去再从长计议。”弘义这才住了嘴，架不住师叔几人好说歹说，与他们往回走去。
岱岩道：“师兄，师弟，弘义，依我之见，此事诡异之处甚多，不知你们可有细想过一些细节”
铁锋道：“岱岩的意思是”
岱岩解释道：“试问，师父受了重伤对谁最有利为何单单于今夜下手再联想到笑三笑的那番话似乎就有一些眉目了。”
众人听罢，都表示赞同，低下头去，暗自思索着。
沉思良久，啸天最先开口道：“老贼欺侮太甚，一而再，再而三，实在是吞不下这口恶气。今日我张啸天定和他拼个鱼死网破”说罢便兀自掉头，直往武当派冲去。弘义等人自是知道啸天又在意气用事，但各自心中亦怀恨已久，便都转头，跟着啸天而去。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忽的见前面人影晃动，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两帮人马照了面，都吃了一惊，原来那群人是张玄净和悟元子，后面跟着几个武当弟子。
弘义与青城众人见了是武当贼人，齐声喊道：“老贼受死”便拔剑直飞身过来。
张玄净与悟元子只见数见从前方刺来，只顾躲闪，也不还手。边躲边道：“且慢，今日之事贫道已经知晓，但却并非吾等所为。我等前去乃是探视师兄伤势。”
青城等人此刻早已杀红了眼，只顾乱挥乱砍，哪还听得进一句话几人虽伤不到张玄净与悟元子两人，其余武当弟子倒是拦不住他们，被几剑砍到，横七竖八得躺在一旁哼哼。
张玄净见几人听不去，也是急了，只好暗暗运功。
青城派几人见上不得二人，心情急躁，剑法自乱。忽的面前一个黑影在几人间闪来闪去，众人只觉双手一抖，低头一看，双手中空空如也，剑已被夺了去，速度之快，几人连那人模样都未看清。众人只听见得“呯”一声清脆的响声，朝前一看，几丈外张玄清将众人的剑夹在腋下，稀里哗啦的全部用力往前一掷，几把剑直飞出去，唰唰得几声，分别插在各人面前的青石板中。
青城派众人看这一幕看的呆了，他们平日常见师父练功习武，所以一般的高手对他们来说不足为奇，但张玄净的功夫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个人心中皆暗暗犯怵。
张玄净怒道：“若你等再是无礼，休得怪我不念旧情，害人性命。”
几人心中虽是稍稍怕了，但师父对他们情深似海，自幼便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与这似海深情相比，性命又算是什么想到这里，几人脸上面不改色，伸手取剑，那剑竟已插进青石板寸余。
几人拿了剑，又上前厮杀。张玄净与悟元子只得暗自叫苦不已：在这情况下怎的能害这几人性命不过玩笑尔，为了吓唬几人，没想到这几人却真还不怕死。于是两人只得不断躲闪，不知何时是个头。
众人斗得正酣，忽听得外围一人大喊：“住手”两边便都停下来，往那人望去，原来是青城派大师兄张青松。
青松向前作揖道：“还请玄净真人见谅，若弘义与师弟有何冒犯之处，青城张青松先给您赔个不是。”
张玄净道：“罢了罢了，念在旧情，我武当便不与你计较。带我见见你师父的伤势，我听闻师兄受了重伤，前往与之疗伤。”
青松浅浅笑道：“还劳玄净道长费心了，我见几位师弟久久未归，想着定是往武当絮叨旧情去了，所以故来传个话，师父已无大碍，还请几位回罢。”
玄净听了，尴尬不已，想笑，只觉得面部在抽搐，片刻道：“吾久闻青城派素有同济天下之心，门派内弟子亦是风度翩翩，卓尔不凡。今日一见，怕是”
玄净尚未说完，弘义抢话道：“疗伤是真是假尚是不知，若是再伤我师公一丝半毫哦不，玄净真人恐怕还伤不得我师公半根毫毛”说完兀自哈哈大笑起来。
玄净听了，不知是被他说中还时好意被曲解，更加尴尬，笑容僵住，而后挥挥袖子，转身道：“青城弟子器量不过如此，悟元子，人家既是不欢迎，我们走罢。”悟元子与几位武当弟子望了青城众人一眼，亦转身回去了。
青松看武当众人走远后轻轻得道：“回去罢。”啸天缓缓道：“五年前你的右臂就是因为他”青松看了眼空荡荡的衣袖，微微颤抖道：“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啸天叹了口气，亦不再说话。
且说众人觉得谈到这个话题，都沉默无言，只顾走路，一路上无人说话，默默回到了小筑。
张玄真已疗伤完毕，见徒弟都不回来，很是担心，在屋内徘徊。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兴奋不已，迎了上去。
弘义道：“师公您已负伤，还请多歇息罢。”
张真人道：“我已无大碍，倒是你们出去这么久，让我放心不下。”
青松道：“还劳师父费心了，明日之战”
“去”张真人斩钉截铁得到：“终南山论道不仅关乎到青城的未来，赢了玄净，更是对我人道的最大肯定。”
几人听了，忙上来苦劝不止，可是张真人依旧练练摆手，听不进去。众人见劝不住他，甚是无奈，便不多说，皆沉默不语站在那里叹气。




那人，那江湖 第三章 怀空夜袭张玄真，青城大闹终南山。④
张真人顿了顿道：“为师深闭山中已久，除逍遥剑法外，前些日子亦悟出一套三冲化阳手，今日便授予你等。”
弘义道：“师公您的伤”
张真人道：“放心，示范此套招式并不需动用太多内力”带着众人来到屋外院中。
张真人对几位弟子说：“看好了”说着便翻到院子正中，施展开来。一边施展一边释道：“此套掌法乃是根据太极拳演绎而来。讲究的是内心空灵，全身放松，不可有一丝紧张。三冲即为，天空，地空，人空，如此方能做到心空，施展出此掌最大威力。面对强过自己的敌人亦能做到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如此，方为大成。”
众人都看的呆了，往昔只知太极拳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今日见到这三冲化阳手，刚柔并济，半虚半实，以意使力，遁心境至虚无，风采不输太极拳丝毫。众人看张真人耍了一遍，赞叹不已，但招式却未记住多少。张真人望向张铁锋道：“铁锋，这三冲化阳手你可习得几分”张铁锋略带尴尬道：“招式记住四分，其中内涵亦是领悟四分。”
张真人微微点头，看向弘义，问道：“弘义，你可记住几分”弘义道：“禀师公，招式虽全部记住，但其中要领不过一二成尔。”张真人又微微点头，笑道：“弘义，记住为师的话，勿总是妄自菲薄。你并不是天资愚笨，恰恰相反，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是却总是无法悟其奥妙，欠缺理解。”
弘义急切的问道：“师公，那还请问有何方法可以让我悟出招式中的要诀，悟其精髓”张真人思考片刻道：“皆是天数，可能只有经历过才会有成长，有理解。不如你照我的样子再使一次。”
弘义抱拳道：“遵命”闪至庭院中央，凭着记忆打了一通。众人见了，皆惊叹不已，虽是知道弘义记忆力强，却不知竟能做到过目不忘的地步。只是看了一遍，就把一整套三冲化阳手一招一式全使出来，不差一丝半毫。只是这掌法虽是使出，却感觉不含什么力道，就像把好好的一个字一笔一划全拆下来，合起来虽还是那字，但终究不是一体，早已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