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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人间杀神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言不说

    可等待他的不是梁余的狠话,而是梁余洁白的牙齿。

    黑脸少年猛然间向前探身,张口叼住吴捕快的耳朵,狠狠一扯,伴随着吴捕快的惨叫声,梁余口中已经多了口血肉模糊的肉块。

    梁余转头将口中的半块耳朵吐出去,连吐好几下口水,笑起来牙齿仍旧染满鲜血。

    他放声大笑,一口吐沫吐到吴捕快的脸上,面色狰狞道:“我说,去你娘的!”

    还在门口偷瞧的麻衣少年暗道一声要坏,再也没心思审视局势,连忙推开门跑了进去。

    实木门的门轴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刺耳的声响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院中之人已经乱成团。

    吴捕快的耳朵被扯掉半块,正捂着耳朵满地打滚,他周围跟着张癞子的那群城中泼皮围着吴捕快嚷嚷不停,如老鸦乱叫般聒噪,没心思顾及刚进门的钟鸣。

    而树上被绑住的梁余等人,口中皆是笑声,丝毫不担心接下来吴捕快的报复,边叫骂,边向吴捕快那群人吐口水。

    趁着这混乱的场面,钟鸣掏出折刀,快步跑到老柳前面,提刀便割断麻绳,红木折刀异常锋利,吹毛断发,割麻绳更不在话下,接连两刀挑开绑着梁余的麻绳。

    见钟鸣到来,梁余眼中先是欣喜,随后又是担忧,质问道:“鸣哥儿你怎么来了快走啊,别跟我们趟这趟浑水!”

    黑脸少年心知肚明,咬下吴捕快半块耳朵,他已经闯下滔天大祸,这场祸事绝不是钟鸣亦或是他梁二狗能担得起的。

    捕快杀泼皮根本不需要理由,如今结下见血的梁子,按照城里那群捕快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的性子,不把淤泥村这群泼皮赶尽杀绝,决不会罢休。

    “走!你们往哪里走!杀千刀的兔崽子们!”

    叫喊的是吴捕快,他心中愤恨,后面一句“兔崽子”已经喊破音,尖锐刺耳,包裹着穿透人心底的恨意。

    背后的吴捕快不知道何时站了起来,他的手还在捂着耳朵,鲜血止不住地流,在指间滴落。

    见吴捕快站起来,梁余扭扭肩膀,顺手从地面上捡起块巴掌大的石头,死死盯住吴捕快,踏前一步,将钟鸣护在身后。

    钟鸣则是不闻不问,连头都没回,继续割绳子,树上还绑着五个淤泥村的少年人。

    铿锵声响起,面容扭曲的吴捕快已经从腰间抽出横刀,直指梁余,破口大骂道:“狗崽子们,今天爷爷要让你们都死在这破庙里!”

    如此情景




第八章 马踏残庙
    天下间最可笑的事情无疑是以卵击石,最悲壮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正如眼前的麻衣少年,手中紧握不过七寸的红木折刀,发了疯般地冲向吴捕快,妄想用七寸长的刀刃力抗三尺长的制式横刀。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麻衣少年的刀还没递到吴捕快面前,已经被横刀的劈斩逼退。

    三尺横刀不依不饶,逼退少年人后紧跟而上,寒芒直劈麻衣少年的胸膛。

    吴捕快不是酒囊饭袋之辈,身为边陲镇上为数不多的捕快之一,自有他的长处,那便是一手吴家七十二路刀法练得颇为娴熟。

    横刀又准又狠,不是寻常人可以接下来的,没有武功底子的钟鸣更是不行。

    眼见刀芒已至麻衣少年的胸膛处,他抬起来的手臂来不及阻挡,折刀与横刀的距离只有三寸,但刀刃距离少年人的胸膛更近,仅有一寸。

    少年人命悬一线。

    “鸣哥儿!”

    身后梁黑子的喊叫声破了音,他双手虚抓,扑向吴捕快,眼中的血丝更加密集。

    时间在这一刻慢下来,钟鸣眼前是横刀的刀刃,从他鼻尖缓缓下落,他很冷静,思维异常清晰,明知道该抬手去挡那一刀,可手足像是灌过铅铁般沉重,无论如何也抬不动。

    这一幕让少年人想起还在地球的那夜:同样是无可奈何,深陷囵圄的境地,同样是缓慢的场景,只是那时的风声,鹿鸣声,喊叫声,换成此时的刀刃破空声,梁余的呼喊声,还有吴捕快的狞笑声。

    何曾的相似,两条本该平行前行的命运似乎在此刻再度碰撞。

    又要死一次吗

    荒唐的念头出现在少年人的脑海里,他无奈的笑,可勾起嘴角的时间都没有。

    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才活过三年,便又踏入鬼门关,他心中有怨。

    淤泥村的良田还没有分得,酥脆糕还没放到小莲的手掌中,与田公子的棋约也还没履行。

    石头怕是要白死,自己手中的这把破折刀终究是捅不进这恶捕快的脖子里,自己反倒是要先让人家开膛破肚了。

    再度尝试抬起胳膊,亦或是挪动脚步,终是无果,少年人只觉得自己身上压了座山,挪不动,躲不开。

    他开始有点同情五行山下的那只猴子,书中的那只猴子如果真实存在过,怕也是跟自己同样的感受罢,空有翻天的本事,却无法施展,更何况少年人也没有大闹天宫的本事。

    刹那间的思绪辗转,奋力反抗,换来的只有绝望。

    万念俱灰,少年人准备接受被利刃开膛的命运。

    就在少年人情绪不再有波澜,已然认命之时,利刃上空飘飘洒洒落下一抹绿意,在这佛若凝固的世界中是如此耀眼。

    钟鸣耳边响起一声脆响,绿意撞击在刀侧,竟然撞歪致命的刀刃。

    刀刃相交,铿锵声响起。

    回神的少年人愣在当场,他手中的折刀在绿意的帮助下坎坎来得及挡下横刀,折刀与横刀相交的瞬间,折刀的锋利彰显出来,少年人只感觉略微滞怠,横刀的刀尖就被削断。

    钟鸣是知道折刀锋利的,却没想过如此锋利,能达到削铁如泥的地步。

    新唐的制式横刀虽不及唐刀,是用白玉京的仙铁矿炼制而成,却也是千锤百炼锻出来的百叠刀,比起寻常铁器在坚韧度上都要优胜许多,除去江湖传闻中的神兵利器,少有能如意轻易斩断制式横刀的兵刃。

    只凭锋利这点,红木折刀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七寸折刀断三尺横刀,天方夜谭般的奇迹不只是让钟鸣愣愣出神,吴捕快也是目瞪口呆。

    但咆哮着冲上去的梁余却没有给吴捕快发呆的时间,趁着他意识分散之时,梁余虎扑而上,将他扑倒在地,两人立刻扭打到一起。

    梁余是街头斗殴的好手,但凡近身,便不会被轻易挣脱,纵然吴捕快刀法好,可论起殴打手段,跟梁余也分不出上下。

    一时间两人如同寻常青皮打斗,你争我往地竞起角力,难以分出胜负。

    趁着空隙麻衣少年往地上瞅,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救了他一命。

    少年人低头只看到脚边静静躺着的柳枝,嫩绿的枝叶始冒新芽,让少年人愕然,那抹绿意竟然只是条普通的柳枝。

    抬头看看身旁的千年老树,麻衣少年始终想不通,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古怪,一条刚抽芽的柳枝竟然能阻挡蓄力劈砍的横刀

    但情况不允许钟鸣再做深究,战局再起变化,吴捕快不知何时又摸到断裂的横刀,挽着刀花逼退梁余。

    吴捕快其实是个颇为俊美的少年人,可此时他耳朵缺了半块,鲜血染满衣衫,配上恶狠狠想要择人而噬的眼神,已看不出半分俊美,他的脸上只剩下狰狞。

    梁余伤了臂膀,他捂着自己的左臂肩头,缓缓后退,眼神始终不离开吴捕快的刀。

    在三人身后,两帮人隐隐分开阵营,缺牙他们护着梁余退回到钟鸣身边,张癞子等人也躲在吴捕快身后。

    已是僵局,钟鸣忌惮吴捕快的刀,吴捕快害怕钟鸣和梁余搏命的打法。

    无论是梁余和吴捕快都在急促的喘息,他们都等着恢复体力,再有一战,按照今日的局势,两方已是死仇,必须要有一方葬身于此才能结束这场争斗。

    吴捕快是练家子,回气自然快,他喘息逐渐平缓,却没再上前,反而提着刀后退两步,将梁余的短刀塞到张癞子手中,恶声道:“去,把他们都给我杀了。”

    愣愣看了眼手中的短刀,张癞子有些迟疑,他唯唯诺诺推托道:“吴官人,这,这杀人可是掉脑袋的活儿啊!”

    张癞子的愚蠢和胆小怕事让吴捕快恨得牙痒痒,他冷笑道:“我杀他兄弟,你以为这群狗崽子能让我们活着离开如今你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杀绝这帮人,谁也跑不掉!”

    看到张癞子眼神有些动摇,吴捕快又劝阻道:“你们尽管杀,上头我来解释,给他们安个贼开花的罪名,准保你们平安无事。”

     



第九章 杨门虎将
    两人先前是有过照面的,校尉大人虽未看清楚钟鸣的模样,却认得他的声音。

    “少年人,是你”

    校尉大人颇为惊异,仔细打量钟鸣两眼,随后朗声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

    如此看来校尉大人并不是来找钟鸣的麻烦,梁余等人松了口气,吴捕快等人本就悬着的心立即提到嗓子眼,而钟鸣本人紧蹙的眉头并未松开,他猜不出校尉的来意。

    麻衣少年见局势不明朗,也不作声,静等校尉大人的下文。

    院中人静置片刻,校尉大人身后的兵骑已至残庙,几十位细鳞骑将残庙围的水泄不通,更是有兵骑踏开庙门,涌入院中,手持唐刀,冷眼扫视钟鸣等人。

    麻衣少年并不慌张,环视一周,还在兵骑中看到那位先前教训过他的领骑。

    领骑之人即是与斐大成相认的孙龙虎,他的马背之上载着满脸兴奋之色的斐大成,待到孙龙虎勒马停稳后,斐大成笨拙地从马背上爬下来。

    手中依旧抱着红木锦盒和荷叶包,斐大痴快步跑到钟鸣身边,兴奋喊道:“鸣哥儿,我不但给你带来了锦盒,还搬来了救兵,你看这群兵骑老爷,都是来帮我们的。”

    大概是首次骑马,痴肥少年脸上的兴奋之色久久未退去,还指着孙龙虎给钟鸣介绍来者的身份。

    孙龙虎也曾认识小时候的钟鸣,他仔细打量许久,才从眉宇间认出钟鸣,不禁暗自惊叹:都说女大十八变,这钟鸣小弟也像那姑娘,越发俊俏,若不是大痴提起,还真不敢相认。

    身旁的斐大成滔滔不绝地讲起刚才与孙龙虎相认的场面,麻衣少年却没听到心里,他很清楚谁才是这群兵骑的将领。

    自始至终,钟鸣的眼睛都盯在校尉大人的身上,未去看孙龙虎一眼,他向校尉大人谦谦施礼,问道:“请问校尉大人,果真是来帮小民的”

    “那是自然,我此来边陲,就是为寻贤侄。”

    校尉脸上尽带笑意,看向钟鸣的眼神中欣赏之意不言而喻,这些麻衣少年都看在眼中,加之校尉话语中称他为“贤侄”,更有亲近之意,少年人心中已有猜测。

    只是还有一事需要确认,校尉大人帮自己的底线在哪里

    转念至此,麻衣少年抬手指向吴捕快等人,朗声道:“大人,这群人是小民的敌人,您看要如何处理”

    校尉大人闻言从马背上翻身而下,缓步来到吴捕快身旁,未曾言语,手中银龙枪势若蛟龙出海,只见银光闪过,吴捕快手中的断刀便被挑飞,头顶的皂冠也被挑在枪头。

    随手甩了下银龙枪,校尉大人将皂冠甩在钟鸣的脚下,笑道:“贤侄的糟心事,方才我在村中也听那富态少年说起,你看我脱了他这身皂袍,将这群人发配为苦力如何”

    麻衣少年还未答话,可吴捕快已经被吓的浑身战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大人饶命!”

    而他们身后的那群泼皮更是不堪,不但跪在地上跟着高呼,张癞子还被吓得尿了裤子,粗麻裤下顷刻间汇出摊腥臊水泽。

    捕快在寻常人家看来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其实不然,他们只是不入编制的使役,更谈不上品级。

    在身披细鳞甲的校尉大人面前,吴捕快与寻常人也无不同,说砍杀便是掉脑袋的结果,没人敢过问。

    更何况新唐建国之始,武官地位仍是高高在上,文官拍马不及,即使校尉大人砍杀了七品以下的文官,一句“这贼官贪污受贿,理当处斩。”也能应付过去。

    惹到这位校尉大人,别说是孔捕头保不下他,即使是县令老爷,也不敢跟校尉大人叫板,吴捕快心中立刻失了方寸,只剩下求饶的心思,磕头如捣蒜。

    见校尉大人如此行径,麻衣少年心如明镜般透亮。

    莫不是这校尉有求于自己

    方才在城头偶遇,少年人从校尉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校尉并不是嗜杀之人,竟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定然是有要事相求于自己。

    少年人心中有了思量,嘴角也挂上阴冷的笑容。

    “大人的做法固然在理,可大人却不知道一事,让小民认为颇失公允。”

    听钟鸣之言,校尉大人面露好奇,问道:“小侄此言何意”

    少年人并不答话,向前走去,脚下是那皂冠,被他狠狠踩踏进尘土中,不成样子。

    踱步来到趴伏的吴捕快面前,少年人冷笑着看向吴捕快抖如筛糠的身躯,手中反握折刀,抓着吴捕快的发髻,将他提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吴捕快的喉咙前抹过。

    顷刻间鲜血喷涌,少年人后退两步躲开,吴捕快捂着喉咙,赫赫作声,脸上尽是惊恐之色,随后挣扎两下,便没了声息。

    这一幕让校尉大人愕然,他手中枪抖了下,想要抬起来,却始终没抬,眉头微蹙道:“这是甚么道理”

    少年人慢条斯理地用袍摆擦拭折刀,顺手指向死去的石头,朗声道:“姓吴的身为捕快,借职务之便杀我手足兄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用他的命抵我兄弟的命,才算是公道!”

    校尉大人的眉头逐渐舒展开,点头应道:“理应如此,兄弟之仇不可不报。”

    原本以为惹恼校尉大人的钟鸣也暗中松口气,他刚才也是赌校尉大人会偏向他,果不其然,这校尉明显是偏心于自己。

    再度向校尉大人拱手施礼,钟鸣才道:“剩余之人,可按照校尉大人之意处理,小民认为十分公平。”

    随意挥手,校尉大人对旁边的兵骑吩咐道:“速按照我侄儿之意,把这些恶民送至衙门,充作苦力。这捕快就说是本校尉杀的,一并送还给衙门。”

    两名兵骑立刻上前,收拾好吴捕快的尸体,再驱赶张癞子等人,呼喝着带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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