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好运加身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梁可凡1
“陛下不吃不喝的,太皇太后和太后岂不伤心”贾小四努力劝。
皇祖母看人可真准。朱祁镇想起就在两天前,皇祖母还让人叫王振过去训斥,不由羞愧不已,当时自己还为王振抱不平来着。
张宁来了。
“送进诏狱了”他问张宁,或者这是
第60章 争执
重新坐定,太皇太后道:“听说陛下将王振那奴才下诏狱”
来了。
朱祁镇心头突的一跳,不用说,定然是顾命大臣们多嘴,把消息透给皇祖母,这可怎么办沉默几息,他才道:“是,御史王大酋弹劾他,为避嫌,孙儿只好将他下狱。”
五位顾命大臣哪里听不出皇帝话中之意只是为了避嫌,并不是真的要治王振的罪。杨士奇甚至想,如果王振不嚣张到当殿殴打大汉将军,让皇帝在恼怒之下下不来台,恐怕不会将他下诏狱。
是谁激得王振失态当然是张宁,这小子似乎天生克王振啊。杨士奇回想早朝的一幕,不由对张宁的挑衅能力翘大拇指,同时暗暗称奇,这几年但凡王振看不顺眼的,早就在朝堂消失,只有张宁反把王振整进诏狱。
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啊。
了不起!
张辅看出皇帝对王振有回护之意,若王振真从诏狱出来,张宁就很危险了,说不定下一个进去的就是他。他道:“请陛下着人查实王振罪状,马大人为王振举荐,理应避嫌,请陛下别外派人审问。”
“对,请陛下派人审问。”杨荣和杨溥异口同声道。
胡潆道:“臣虽年老,但身负先帝嘱托,不敢惜身,愿审王振,请陛下恩准。”他是老牌间谍兼先帝顾命大臣,审问王振再合适不过了。
杨士奇思想开小差也就一两息,四位同僚已经进入审问王振阶段,他马上跟进,抢着道:“陛下,臣请由胡大人审问。陛下若有兴趣,可设一暗室,于暗室中旁听。”
“对,陛下不妨旁听。”其他四人都明白杨士奇的用意,皇帝在暗室旁听,审问过程自然一清二楚,只要王振招供,就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王振一个阉人不足为虑,可若皇帝动了侧隐之心,麻烦就大了。
特别是张辅,将王振定罪之心更加迫切,一旦王振出狱,不仅张宁身处险境,还会累及在大同的张勇,恐怕安乡伯府会灭门。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偏偏第一步还让他做成了。张辅无声感概,加上一句:“胡大人一向公正,陛下当可放心。”
你们怎么就容不下王先生这样步步紧迫朕。朱祁镇后悔了,早朝不该一时冲动,将他下诏狱,现在怎么办
五人见朱祁镇一脸便秘,沉默不语,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再三劝说。
朱祁镇迫不得已,只好道:“岂敢劳动胡卿这人选么,容朕想想。”
你分明不想审他。不仅张辅,其余四位顾命大臣也急了,好不容易将王振送进去,真要打破进了诏狱有死无生的神话,不知道又有多少人遭殃。他为人偏激,受此奇耻大辱,出来后不疯狂报复才怪。
何况他敢当殿殴打大汉将军,明摆着眼中没有皇帝。
“陛下,老臣虽然年老,身子骨还捱得。为臣者,自当为君分忧。”胡溹再次表态。
杨士奇道:“臣等愿陪审,当力保查清事实。”也就是说,过堂时,保证不用刑。
张辅和杨荣、杨溥面有难色,不用刑怎么审王振熟知皇帝性情,怎肯老实招供
胡潆却明白杨士奇的用意,先让皇帝同意过堂,至于堂上怎么审,他作为主审官,自是由他说了算。
“正是。臣当查清事实,若王公公真的清白,定然不会冤枉他。”胡潆道。
不用刑也难免受辱。从小到大,王振教导、陪伴的一幕幕从朱祁镇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脱口而出:“王先生是朕的启蒙先生,纵然有些贪财,念在他教导朕的份上,也不应该深究。”
你明知他犯下累累恶行,却一味包庇,岂是明君所为杨士奇想再劝,一直没有说话的太皇太后道:“恶奴仗势欺人,怎能不惩治来人,即刻取出这个恶奴,打杀了事。”
对太皇太后来说,宫里的阉人只是奴才。五位顾命大臣暗赞:“高,实在是高。”哪里用得着审问,直接杀了就是。
“皇祖母!”朱祁镇一惊非小,差点从官帽椅上摔下来,急赤白脸道:“求皇祖母看在他从小教导孙儿的份上,饶了他吧。”
太皇太后暗叹,每次都是这一句,她还不得不接受。难不成让皇家落一个不尊师重教的骂名不成对待恶奴自然可以打杀,对待先生则不行。
她扫了五位顾命大臣一眼,意思很明显:“你们怎么看”
杨士奇哪会不明白她眼中的询问之意,道:“他曾为陛下启蒙,但他是阉人,尊之为师,有辱斯文,陛下慎言。”
我们不否认他曾教你读过人之初,但打从他去势进宫时起,便是奴才,这是事实,同样不能否认。你尊他为先生,将天下读书人置于何地
不愧是读书人,话说的很有水平啊。张辅道:“阁老说得是。奴才就是奴才,岂能尊之为师”
另外三人无一例外全都赞同。
朱祁镇急得额头见汗,霍地站起,大声道:“他是朕的先生。”
这就没法沟通了。五位顾命大臣齐齐望向太皇太后。
朱祁镇一咬牙,道:“皇祖母非要杀他,孙儿只好……只好……只好不要这皇位了。”情急之下,只要能保住王先生的命就行,别的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太皇太后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皇祖母!皇祖母!快传太医。”悠悠急了,扶住晕过去的太皇太后,朝殿门外吼。
张宁站在殿门口,听着里面争吵起来,恨不能进去说上几句,突听悠悠呼声惶急,一跨步就进去了,道:“要传太医吗”
“快去。”悠悠平时极有神采的眼眸此时只剩惶急,瞪了张宁一眼,喝道。
张宁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这小子见机倒快。眼见形势陡变的杨士奇刚起身,就见张宁进来又出去,不禁感概了一句,他现在看张宁顺眼,怎么看怎么夸。
张辅想上前搀扶,一来碍于男女有别;二来悠悠就在旁边,一下子扶住,见太皇太后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显然晕了过去,不顾淑女形象,大吼传太医,张宁神速应声而入,他根本来不及做什么。
杨荣是三杨中身体最弱的一个,前些日子大病一场,差点一命呜呼,最近虽然上朝上衙,到底什么都来不及做。
杨溥年轻时经历坎坷,养成谨言慎行的习惯,说话做事之前,必定思虑再三,他还没考虑好,张宁已经进来出去了。
胡潆则是腿脚不方便,起个身得半天,只来得及做出起身的姿态。
…………
太医院离皇宫不远,张宁飞马赶到太医院,打横夹起一向为太皇太后请平安脉的胡太医就走,惊得众多太医半天回不过神。什么情况哪里来的莽少年要不是他一身飞鱼服,太医们一定以为强人入院劫人。
冲出太医院,把胡太医打横放在马背上,张宁翻身上马,策马飞奔到午门前,扯下胡太医,又要打横夹起他,胡太医急了,道:“有话好好说。”
“太皇太后晕过去了,快去。”张宁道。
胡太医脸色大变,一撩袍袂,急步进宫去了。他是进宫惯的,宫里守卫都认识他
第61章 君心难测
张宁和马顺说几句话的功夫,贾小四出来道:“张大人快去,陛下找你呢。”
朱祁镇进偏殿昭仁殿,转身一看,张宁没跟进来,忙让贾小四出来找。他有很多话要和张宁说。
张宁进殿行礼参见毕,专心当一名听众,倾听朱祁镇诉说和王振的师生情,中间贾小四请示上御膳,朱祁镇以吃不下为由拒绝了。
待他说完,已是两个时辰过去,太阳西斜,日色将暮。
张宁饿得肚子咕咕叫,道:“陛下可觉得好些了么”
“好多了。”朱祁镇看起来脸色没有之前难看,也没有之前悲伤,只是神情略有些忧郁。
“陛下想怎么处理此事”倾诉完,事情总得解决。
朱祁镇抿了抿唇,抬眸望向御桌下首左侧,那儿的官帽椅空着。张宁坐在下首右侧。
收回视线,朱祁镇声音低沉道:“让胡潆查清此事。”
张宁很意外。你诉说王振种种好处,最后居然要调查那你说这么多做什么他无声吐槽了一句,瞥了一眼朱祁镇渐渐沉静的脸庞,多少有些明白,之前感情有多么深,此时的背叛就有多么可恨。
接着,朱祁镇宣胡溹进宫,让他调查胡大酋弹劾王振之事。对这个结果,胡潆很意外,领旨之余,意味深长看了张宁一眼。
我只是当好一名观众。张宁无声自语。
眼看宫门即将落锁,张宁告辞出宫,走出宫门的一刹那,只觉疲惫不堪。打响今天这一战,准备了两个月不说,还有运气。王大酋奏章快读完时,张宁悄悄把玉佩戴上。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戴,是担心这么长的奏章读起来不止一刻钟,可不要王大酋没读完,转厄运,那就糟了。
至于为什么不开始读时戴上,一刻钟后取下再戴,则是不能精准的计算一刻钟。要紧关头,慎重起见,张宁不敢冒险。
王大酋读完奏章,朱祁镇破天荒的吩咐王振呈上去,很大原因有玉佩加持运气的成分。
不过,王大酋坚持当殿读奏章,朱祁镇听到弹劾王振时没有打断,则是张宁之前的话在朱祁镇心里烙下烙印,要不然他不会悄悄去太庙祭拜先帝。
之后慈寿宫争执,看似没有张宁什么事,其实张宁料定顾命大臣肯定会在议政的时候将消息透给太皇太后,为防太皇太后一时心软,因而让悠悠提前进宫向太皇太后请安。凑巧的是,这两天太皇太后腿疾发作,悠悠提前进宫请安,为她捶腿,在太皇太后看来,是孝顺。
让张宁没想到的是,太皇太后对王振没有心软,竟以家奴为由要直接打杀了事。
朱祁镇的表现就耐人寻味了,谁都看出他要保王振,为此甚至说出不要皇位的话,把太皇太后气晕过去。
可仅仅倾诉两个时辰,回忆一遍和王振相识相伴走过多少年,有多么深厚的师生情份后,朱祁镇的态度便变了。
他作出这个决定时,张宁来不及戴上玉佩,可以说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下,他宣胡潆进宫,把调查王振的事交给胡潆。
事情至此似乎进入第二阶段,只要证据确凿,便能定王振的罪。
张宁将今天发生的事在脑中过了一遍后,却不这样认为。或者朱祁镇只是想确认王振有没有做下王大酋弹劾的那些恶行而已。
马车快到安乡伯府时,张宁又想起一件事,在慈寿宫回乾清宫的路上,朱祁镇曾提及王振的种种好,他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王振倚仗他的宠信而胡作胡为。难不成这句话对他造成极大冲击,以致他决定弄清真相,看看王振到底做了哪些事
朱祁镇应该知道胡潆查清案情,审问完毕后,不会就此作罢。到时,他要怎么保王振
张宁皱眉沉思,以至到府而不知。
自从张宁通过校阅进宫当值后,安乡伯府门前热闹很多,不时有一些勋贵子弟来访。纺织厂开业后,又有很多权贵的管家过来找老关。有些自高身份的权贵觉得,到安乡伯府求见更给老关面子。
这么一来,以前门可罗雀的安乡伯府便车来车往了。守门的老仆自动自发担当起迎来送往的重任。
老仆刚好送某府管家出来,就见公子的马车从两人身旁经过,他忙行礼,叫了一声:“公子。”
某府管家忙跟着行礼,并自报是哪府的管家。
老仆熟知公子性情,以为公子肯定会停车和管家说几句,没想马车毫不停留,就这么从侧门进去了。
老仆怔了一下,解释道:“公子四更天进宫当值,实在太睏了。这是睡着了。”
俗说话,宰相家奴七品官,我可是国公府的管家,你怎能这样对我某管家脸色极不好看,但有求于人,不好当面发作,袍袖一拂,说一声:“告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车停在滴水檐下。任高下车,等半天,见张宁没下来,以为睡着,毕竟张宁每天进宫路上都是呼呼大睡,今天或许也是如此,就没打扰,悄悄在旁护卫,以防婢仆们惊扰到他。
如果我是朱祁镇,要怎么保王振打感情牌肯定不行,没见把太皇太后气晕过去吗可除了感情牌,再没有其他了。张宁想得脑袋瓜子疼,一点头绪没有。
他揉了揉眉心,发现马车不动,便敲敲车壁,道:“怎么了”
任高道:“回府了,请公子下车。”
张宁掀帘一看,还真是,不由失笑,道:“幸好坐马车,要不然会出事的。”骑马要是这样,不撞到人才怪。
任高关切地道:“公子还好吧”公子现在回府路上也睡大觉吗这得多缺觉啊。
“我没事。”张宁说着起身下车,回自己院子。
吃过晚饭,泡在热水里,他依然在想,朱祁镇要怎么救王振。想得入神,浑然忘了身在浴桶之中,直到水凉了,有些冷,才起身穿衣。
他穿越后,让木匠打造一个超级大浴桶,就是前世电视剧里古装戏,美女沐浴那种。他别出心裁地设计一个木质枕头,侧躺在里面,头枕在枕头上刚刚好。
初夏时分,昼夜温差大,因而沐浴用的还是热水。
由清儿侍候穿好衣服,张宁决定不想了,以后找机会探探朱祁镇口风就是。他刚从浴室出来,婢女来报:“公子,胡大人求见。”
这是掐着点过来张宁很怀疑院里有胡潆安插的密探,要不然胡潆早不来晚不来,他刚沐浴好就来。
“快请。”张宁说着换上飞鱼服,到花厅见客。
胡潆一袭青衫,乍一看活脱脱一个老书生。他笑眯眯道:“贤侄免礼。”
贤侄张宁觉得自己听错了,胡潆怎会叫自己贤侄
胡潆不慌不忙地解释:“听说英国公将你当子侄辈看待,老夫和英国公位属同僚,自是一样。”
不是说勋贵和文官老死不相往来吗你当我子侄,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伯父张宁无声吐槽,笑得一团和气,和胡潆分宾主坐下,道:“大人这么晚找小侄,有什么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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